第111章
于嬤嬤一聲不吭,嘴角冷笑不斷。
“先刺瞎她左眼!”葉鵬飛吩咐。
下面的人一刀戳下,鮮血飛濺流出,碧玉趴在窗戶上,“啊……”的一聲嘶叫出來,不顧保衛(wèi)劈頭砸下的棍打,大聲哭喊,
“嬤嬤,嬤嬤!姑爺,求求你,求求你,別弄瞎于嬤嬤的眼睛,別弄她的眼睛!碧玉給你磕頭了,求求你,看在你和小姐的情分上,別弄瞎于嬤嬤的眼睛,求求你,求求你!”
碧玉隔著柴房的磕頭聲,砰砰砰地,隔著一面墻都聽的清清楚楚,保衛(wèi)都有點動容。
雖說是各為各家,平日里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碧玉長得不錯,嘴巴甜,會做人,府里頭大部分的人對她印象都好。
可是葉鵬飛的臉色卻沒半絲轉好,聽到碧玉說和安雪瑩的情分上,心中更是氣怒,只覺得碧玉也是在諷刺他吃軟飯,
“把那個丫鬟,也給我拖出來!”
柴房打開,碧玉滿頭血的爬出來,幾步跑到于嬤嬤的身邊,“嬤嬤,嬤嬤……”
于嬤嬤一個眼珠子被戳爛,吃痛倒在地上,一看她被拉出來,一手拍在她的頭上,“我用你求什么情!他若是和小姐還有一絲情分,你還會在柴房嗎?”
“嬤嬤,別這么說了!”碧玉哭道。
“好個嘴硬的老不死!還有另外一只眼,刺瞎她!”葉鵬飛一聲吩咐,保衛(wèi)不得已,只能再次把于嬤嬤扶起來。
于嬤嬤一句求饒的話不說,用她那只獨眼望著葉鵬飛,
“告訴你,人在做,天在看,你這等惡毒心腸,怪不得老天爺都讓你無后!”
葉鵬飛臉色一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給我馬上,立即刺瞎她的眼!”
正在此時,一個小廝跑了過來,“少爺�!�
“少什么爺!沒有大事,不要來打擾我!”葉鵬飛一臉猙獰,今天非把這老貨整治了不成,最好是可以拔了她的舌頭,免得把他的事情到處宣揚!
小廝被他的表情嚇了一跳,硬著頭皮道:“是辰王府的人�!�
辰王府的人?
難道辰王過來有事找他?
想到這兒,葉鵬飛整了整衣裳,“還不快帶我去迎接�!�
“少爺,這邊……”保衛(wèi)指著于嬤嬤和碧玉。
“等我回來再說!”這老貨的眼睛,他得親眼看著挖掉才甘心。
“是�!北Pl(wèi)應下,碧玉趕緊上去抱住于嬤嬤,望著葉鵬飛急急而去的背影,心底有一絲兒期望。
此時辰王府的人來,會不會是小姐向辰王求救去了?
如果是,那就太好了,小姐應該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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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關系
葉鵬飛急急忙忙的出來,辰王府的侍衛(wèi)長西林站在門前,兩人的品級相當,但是“宰相門前七品官”,侍衛(wèi)長那更不一般。
他忙行了一個禮,“不知道西林大人來,所為何事?”
“寧國公府的事,你知道的!我奉王爺之命,來將寧國公之女及其身邊伺候一干人等捉拿調(diào)查!”
葉鵬飛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能被牽扯到,他笑的更加殷勤,“西林大人,只是捉拿寧國公之女和她身邊人,葉府的人……”
他沒說完,西林也懂了意思。看著眼前這個外表風度翩翩的男人,心內(nèi)都是鄙視。
自己來捉拿他的發(fā)妻,他一句好話不說,也不問來龍去脈,求求情,最關心的事情,就是他會不會被牽扯到。安小姐嫁給他,真的是瞎了眼!
“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寧國公之女及其身邊伺候一干人等!”
西林的不耐煩,在葉鵬飛眼底卻格外好,因為沒他葉府人的事,在歡喜一瞬間過后,葉鵬飛又有點擔心,
“西林大人,不瞞你說,寧國公之女不見了!”
“人不見了?”
葉鵬飛低眉道:“是啊,自從發(fā)生寧國公謀反的事后,我就把她關了起來。可是她手段不簡單,竟然用藥粉迷暈了侍衛(wèi),偷偷跑了出去!”
葉鵬飛說的是激動非常,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安雪瑩是偷了他家的東西跑了。
“一個女人都看不住,你讓我怎么回去跟王爺交代!”西林不悅道。
葉鵬飛急忙賠罪,“西林大人,雖然寧國公之女逃了,但是她的嬤嬤和貼身丫鬟,我都關著呢,她們知道的,也應該不少。”
“她們都不是重要的!”西林瞥著葉鵬飛,“你該不是包庇你夫人吧?”
葉鵬飛急了,“怎么可能,西林大人啊,她是謀反之人的女兒,我怎么會包庇她!她真的是跑了,這不,我剛才還在審問她的嬤嬤和貼身丫鬟呢!”
在審問了?西林心內(nèi)一急,該不出了什么事吧。
王爺對安小姐很上心,她身邊人出事那也不成。
見西林不說話,葉鵬飛更加擔憂,這不會把自己牽扯進去吧,“西林大人,寧國公之女,我會繼續(xù)找的。你是知道我這個人的,最是公正,怎么會做包庇之事!”
他做出懇求之態(tài),西林假裝動搖了,“可王爺那不好交代�!�
葉鵬飛看他一臉公事公辦的表情,想了想,立即領會,從身上掏出一張銀票,塞到他手中,“那就請西林大人多多美言!”
西林低頭掃了一眼,嘴角勾了勾,“怕是不好說。”
這是嫌少呀!
葉鵬飛把身上所有的銀票都拿出來,“我知道西林大人不好說,這不是幫幫我嘛!”
這一次,西林總算點頭了,“行,那就把人帶過來,寧國公之女,你要快點找回來!”
“是,是�!比~鵬飛趕緊應下,揮手讓人把安雪瑩身邊的人都押出來。
西林看到前頭一個老嬤嬤滿臉血水,也不再說其他,命人帶著,就趕緊朝著王府走去。
一行人進了王府,原以為扽大概他們的,是冰冷的大牢,哪知道只是把他們帶到了院子里。
不多一會,還來大夫過來替于嬤嬤看眼睛。
對于這一切,于嬤嬤皺緊她的老眉頭,“辰王不是要問國公爺謀反之事嗎?小姐和老奴對此事一概不知!”
西林道:“嬤嬤先讓大夫看看你的眼睛,其他的事,以后再說�!�
碧玉瞧著這樣子不似抓她們,壯著膽子問道:“大哥,你們是不是來救我們的?”
西林笑而不語。
碧玉是半個人精,看出西林沒有否認,急忙道:“小姐是不是在這兒?她是不是被辰王救了?是不是她讓辰王來救我們的?”
這小丫鬟很聰明嘛。
但是西林還是沒說什么,只讓他們好好讓大夫看傷,轉身到書房,將今天的事情,稟報給南宮止。
“王爺,這是他給卑職的銀票。”西林將銀票拿出,辰王府的侍衛(wèi)不缺錢,每個月都有豐厚的俸祿,年底王爺還會給他們大紅包,所以沒人對受賄感興趣。
這個錢,是南宮止示意他拿的。
掃了一眼那一疊銀票,南宮止冷酷的面容露出一抹嘲笑,“一個侍衛(wèi)長,他就拿了兩千兩銀子,葉鵬飛挺大方嘛�!�
“看上面的印章,是京城里存入的�!蔽髁值馈�
南宮止冷笑了一聲,拿著小兔子的錢,還害了小兔子的人,他站起來,走到西林的面前,把銀票遞到他面前,
“等我進去之后,你再把剛才的話,重復一遍�!�
西林接過銀票,再說一遍?王爺又是在弄什么戰(zhàn)術。
南宮止坐在床頭,安雪瑩已經(jīng)醒了,看到他第一眼后,便問道:“人呢?”
自己這么大個人在這兒,她什么都不問,南宮止感嘆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還不如個嬤嬤呢。
這時西林走進來,裝作剛剛回來的樣子,把剛才的事兒都說了。
當聽到葉鵬飛從頭到尾,都是用寧國公女兒來形容自己的時候,她的心還是難免痛起來。
雖對他形容不恥,可到底都是快一年的結發(fā)夫妻,從頭到尾,他對她一點兒感情都沒有。
看著她灰白的面色,西林知道王爺要他重復一遍的原因。
這樣才能讓安小姐對葉鵬飛死心,最好是死的透透的!
西林他們心中的偶像就是南宮止,對于南宮止這么大年紀沒有找女人,沒事的時候也會說兩句。
如今看到他真的找了一個,雖然是結過婚的,但是他調(diào)查的時候知道,葉鵬飛可是個廢物,沒辦法和女人發(fā)生關系。
而且辰州這邊吧,結過婚的女子再嫁也是正常的。不過是清白之身,那就更好。
西林又趁著這個機會,把那個銀票送了上去。
南宮止拿著銀票,故意道:“葉府還挺有錢的嘛�!�
安雪瑩看一眼那銀票,心中就更涼了,這明明是她的嫁妝呀,不過眼下她沒心情追究這事,
“嬤嬤他們呢?”
“卑職趕到的時候,葉鵬飛正在為安小姐失蹤一事,審問于嬤嬤與碧玉。于嬤嬤,一只眼睛受傷,現(xiàn)在大夫正在看�!�
一聽到于嬤嬤受傷,安雪瑩緊張的詢問,“受傷?受什么傷?”
西林不敢直接說,只說,“具體還得問大夫。”
安雪瑩轉頭望著南宮止,“我能不能去看看嬤嬤?”
“可以�!�
安雪瑩掀被下床,南宮止拉住她,“但是要親我一個才行。”
西林心中立即吐槽,王爺這可太不要臉了。他很識時務的退下去,免得遭王爺嫌棄。
安雪瑩臉一紅,眼角掃了下西林,看他走了,坐起來,在南宮止的臉頰上親了親,“可以去了嗎?王爺。”
她實在太想去看于嬤嬤,所以也顧不得什么矜持不矜持。
享受了香吻的南宮止帶著她去看于嬤嬤。
大夫已經(jīng)給于嬤嬤看好了傷勢,“你的眼球已經(jīng)被刀柄破壞,想要恢復,幾乎沒有可能。在下只能開些藥,防止傷口惡化�!�
于嬤嬤是有見識的老宮人,刀戳下去的時候,她就知道恢復不了,此時雖然覺得傷心,但并沒有太意外。
碧玉道:“那就謝謝大夫了�!�
大夫開了藥方出去,正碰上南宮止和安雪瑩前來,立即行禮,
“卑職見過王爺�!�
“怎樣?”
簡單的兩個字,大夫明白是在問里面那個老嬤嬤的事,“除了眼睛難以復明之外,其他只是受驚挨餓,并無大傷�!�
于嬤嬤眼睛看不見了?
安雪瑩一驚,拎起裙擺,大步的走進去,就看到坐在床上,左眼被爆包扎的于嬤嬤。
“小姐!”碧玉扶著于嬤嬤坐好,轉過身看到安雪瑩,激動的大喊。
于嬤嬤轉過頭,看到安雪瑩,眼睛了露出一抹欣喜,小姐沒事。
“于嬤嬤!”安雪瑩握著于嬤嬤的手,眼淚流了下來,“都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
“小姐說這種話,不是折辱老奴嗎?”于嬤嬤心中是高興的,小姐真的是心太善良了,對她一個奴才都如此關心。
而后,視線落在跟著安雪瑩走進來的高大男子身上。
辰王曾出現(xiàn)在筵席上,于嬤嬤見過他,一眼認出,這位是辰王殿下。
“老奴(碧玉)見過辰王。”于嬤嬤下床,與碧玉一起行禮。
“起來吧。”南宮止看著這兩人,忠心護著小兔子的人,他愛屋及烏,一樣喜歡。
“王爺,我能和于嬤嬤聊聊嗎?”安雪瑩想問于嬤嬤一些事,轉頭朝著南宮止道。
南宮止點頭,走出門外。
于嬤嬤早就看出,辰王派來的人,根本就不想是捉拿謀反罪同伙。
剛才就想問碧玉,為何南宮止會幫安雪瑩,現(xiàn)在看兩人走進來,眉眼里似乎有一些與常人不同的關系。
現(xiàn)在南宮止出去了,她便直接問道,“小姐,辰王為何會幫我們?”
安雪瑩猜測以于嬤嬤精明的眼睛,肯定已經(jīng)猜出兩人之間不同尋常的關系,可是讓她直接說出兩人之間的關系,對于她來說,還是十分困難的。
☆、日后就只能靠她了
安雪瑩猜測以于嬤嬤精明的眼睛,肯定已經(jīng)猜出兩人之間不同尋常的關系,可是讓她直接承認兩人之間的關系,對于她來說,還是十分困難的。
嘴唇動了動,她還是沒能說出來。
不止是于嬤嬤那層過不去,自己想起要做辰王的外室,也覺得羞愧。既然自己都覺得羞愧的事,對于她來說,那便是難以啟齒的。
于嬤嬤看了她一會,瞧著她的神情,心底的猜測知道是十有八九了。
于嬤嬤雖然平日里是講規(guī)矩,但是宮里出來的人,也很現(xiàn)實。貞潔名聲這些東西,是重要,可是比不過性命重要。眼下若不是自家小姐豁出去求助了辰王,她們一干人等,還不知道被那姓葉的畜生弄成什么模樣。
于嬤嬤僅剩的一只眼底露出一抹難過和自責,終究沒有繼續(xù)沉默著,讓安雪瑩覺得難堪,開口說了另一件事,“小姐,不知道辰王這兒,有沒有國公爺他們的新消息?”
這件事發(fā)生了許久,于嬤嬤知道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一段時間,接著她們又被關了起來,和外界沒了聯(lián)系,更別說得到京城里的消息了。除了安雪瑩以外,于嬤嬤心里惦記著就是京城那邊國公府的情況。
說到父母親的事情,安雪瑩自己的事情就沒被放在后頭了,她從昨天到今日,腦子里都是于嬤嬤他們的事,還真沒問辰王京城那邊的情況,心下覺得自己難免不孝,就在她不知道怎么開口的時候,南宮止走了進來,“寧國公府的家眷,現(xiàn)今都押在天牢中�!�
“天牢里?”碧玉小呼了一聲,于嬤嬤看了她一眼,現(xiàn)在也沒像往常一般訓斥她失禮。
南宮止并不拘泥這些,“現(xiàn)在并無大礙,謹王如今接手此事,天牢的人大刑是不會用的。”剩下的話就沒說了,雖然是不會用刑,但天牢里那環(huán)境,也說不上什么舒暢的。
“陛下的意思是怎樣?”安雪瑩問。
“陛下如今的態(tài)度也只是讓謹王去查此事真?zhèn)�,待查清之后,再處置�!蹦蠈m止雖不在京城,京城里的情況還是很清楚的。
五皇子登基一年時間,總有一些人不安分,想要做點什么。
但寧國公的事,他也不好說什么。至少如今手頭得到的信息,現(xiàn)在很多不利的證據(jù)都指向他。
和于嬤嬤聊了一會兒,她受了重傷,年紀也大了,不多一會就有點疲累,安雪瑩囑咐著,“嬤嬤,你先好好養(yǎng)著身體,我這兒你別擔心�!�
于嬤嬤望著她,“小姐,老奴如今這樣,也不說什么話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
安雪瑩點頭,讓她好好休息,出了門外。
碧玉給于嬤嬤蓋好了被褥,疾步追了出來,看了看站在安雪瑩身邊的南宮止,欲言又止。
安雪瑩看了下南宮止,南宮止望著她,眼神深黑,似是在等待她說什么,安雪瑩想了想,朝著碧玉道:“辰王是我們的救命恩人,碧玉,你有什么事,可以當他面說。”
救命恩人也不能聽別人的家事,更多的是,安雪瑩心里已經(jīng)覺得,自己遲早要做南宮止的外室,如今這么抵觸,到時候還不是要習慣的,不如就先這么著。
碧玉也沒多猶豫,她看出辰王和安雪瑩之間那點不尋常的氣息,只不過有辰王在旁邊,她有些緊張,“小姐,你的嫁妝,還在葉家。”
碧玉想的遠,不管寧國公到底有沒有參與當初龍二的謀反之事,自家小姐和葉家的緣分也是到了盡頭。
假設國公爺最后這事查出來,他是清白的,知道葉家這樣對待小姐,那肯定容不得。
退一萬步說,國公爺這事沒法洗干凈了,那葉家也不愿意和小姐有關系了。
既然小姐怎么和葉家都不會有關系,那起碼得把嫁妝拿回來。
在辰州呆了一年,碧玉覺得,即便小姐日后不跟著辰王,有那么大筆的嫁妝,在辰州也能過的好好的。
嫁妝的事安雪瑩是記得的,西林拿著銀票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就記得自己的嫁妝,只是這一會兒,她沒想到辦法,怎么去要回自己的嫁妝。
碧玉本來也沒想到的,可是看到辰王,她就耍了點心眼,急急忙忙追上來說,有點兒讓辰王知道的意思。眼瞧著安雪瑩沒有向南宮止這邊兒想的意思,有點急。
她是知道葉家人那德行的,嫁妝多在葉府放一天,也許就要少很多東西。葉菲菲當著安雪瑩的面都能恬不知恥的拿東西,更何況現(xiàn)在他們寧國公府的人,一個都不在呢?
南宮止看了眼碧玉,再看低頭在想著什么的安雪瑩,心里感嘆幸虧小兔子身邊的嬤嬤丫鬟是個忠心的。
他朝著碧玉道:“我知道了�!�
碧玉趕緊行了個大禮,“多謝王爺�!�
安雪瑩聽他兩人對話,略有些不明,想了一會兒,神色帶著點緊張,“王爺,你已經(jīng)幫了我許多,嫁妝的事,我自己想辦法�!�
南宮止并不直接拒絕,只問,“你有何辦法?”
安雪瑩啞言。剛才她其實就是在想辦法,自己去葉府拿的話,如今她和葉鵬飛之間的夫妻關系還存在,貿(mào)然去拿嫁妝,多半是拿不出來的。
而且葉府如今也不是她隨便能去的,葉鵬飛對嬤嬤這樣,對她不定也能下得了手。
自己去拿,只有和離,或者被葉鵬飛休妻,不是葉家人了,才能取回嫁妝。
她瞧著南宮止那帶著“我就知道你想不出來”的眼神,心底有點兒氣,一大部分氣自己沒用,一小部分生氣他就是那么篤定自己沒用,悶悶地道:“這事我要想兩天�!�
“你不怕葉家人把你的嫁妝都藏了賣了?”南宮止問。
“我的嫁妝都是有單子登記的�!卑惭┈撎痤^來望著南宮止。
不錯,現(xiàn)在還知道嫁妝有單子登記,“那要是葉家怎么也不拿出來,對著你哭窮啊,已經(jīng)都用掉了呢?”
對,還有這種情況。安雪瑩又犯難了。
“那就讓他們買了府邸也要補上。”南宮止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賣了房子,他們住哪兒?”安雪瑩說了這句話后,就看到南宮止的嘴角一挑,露出一抹她都看得出來的諷刺笑容,頓時臉都紅了,淡唇動了動,“我是覺得他娘年紀大了,沒屋子住不大好……”
說著,自己聲音也小了。她并不是不知道葉老夫人,葉鵬飛,葉菲菲是個什么樣的人,但平素做人,總覺得把人趕到街上,沒有屋子住,是件很殘忍的事情。
南宮止知曉她心性,語氣里沒有責怪,邊走邊道:“假如我前日里沒讓你進辰王府,你在哪兒?”
安雪瑩瞟著兩旁整齊的樹木,她要是沒進辰王府,現(xiàn)在……身無分文,還淋了大雨,病重昏倒在街上,定然是極慘的。
她又沉默了。
“寧國公府的事,你心底應該有個數(shù)。做最好的希望,做最壞的打算�!蹦蠈m止停了腳步,轉了半身對著她,“若真發(fā)生最壞的情況,你得為你和你身邊的人打算�!�
安雪瑩抬頭,陽光透過兩邊茂密的樹葉,照在她瘦削的臉頰。
對于家中發(fā)生的事情,她倒沒有像一些女子整日里哭泣,難過卻是當然的。這些天為寧國公府的事,為葉府的事,為各種事,她人一下消瘦了不少。
如果發(fā)生最壞的情況,那就是父親母親都要被判死刑,那……
“你是外嫁女,看陛下如今的態(tài)度,多半不會扯太多人,如果不牽扯進去,日后剩下的人,就只能指望你�!�
就像于嬤嬤,就像碧玉,還有那一竿子陪嫁的人,日后就只能靠她了。
在寧國公府,母親就把一些事務給她打理,到了葉府一年,她早就知道,在這世上活著,可不是繡花看書就能成的,樣樣事,都是靠銀錢撐著的。她,從小就身居閨中,學的是如何做一名大家閨秀,其他的生存技能,一丁點都沒有。
就算有銀錢,也沒有多聰明的,能夠錢生錢。就算能,寧國公府出了事,手頭的鋪子,定然也會受到很大的波及。
如今她能傍身的,就是母親給她準備的嫁妝了。
南宮止話說的并不算多少,可讓安雪瑩察覺到自己有些想法是多愚蠢,她現(xiàn)在肩膀上的擔子,比以前重了。不能光憑著善心去體諒一些不值得體諒的人,也要獨當一面了。
“謝謝王爺,嫁妝,我一定會都要回來的。”
聽到安雪瑩這話,南宮止高興又有點氣,這小兔子想明白了,可怎么還不知道借他的力呢?有力可借的時候,當然是要用最便捷的方式,最快的速度,達到目的啊。
可安雪瑩真沒想那么多,她現(xiàn)在想不到要回嫁妝的辦法,和南宮止這么一聊,滿腦子里又都是寧國公和國公夫人兩人的情況。
父親母親,還有哥哥都入了天牢,她心里滿滿地都是難過。
安雪瑩想到母親,眼中有淚花,“王爺,我想去一趟京城�!�
☆、還不如她呢!
安雪瑩母親,眼中有淚花,“王爺,我想去一趟京城�!�
南宮止望著她,嘴角翹了翹,看得安雪瑩心里有一股不舒服的味道,自己這里都要哭了,南宮止這是什么表情?她不是太善于掩藏自己情緒的人,這點兒變化自然被南宮止捕捉到了,于是挑了挑鋒利的眉峰,
“我是笑你,想起一出是一出。前幾句還說要想辦法拿回嫁妝,現(xiàn)在又說要回京城,你要先處理哪一個呢?”
額……
安雪瑩愣了愣,臉有點紅,是啊,還有嫁妝這回事呢。只掛住親人,對錢財一直不太記掛的她,習慣性的又忘記那事�?煽粗矍澳凶幽悄ㄌ粼诿忌易旖堑幕【,她就覺得自己不能老這么被欺負,睫毛眨了眨,鼓著臉辯解,
“我……我的意思是,去了京城之后,回來再拿嫁妝,我沒忘!”
嬌嬌嫩嫩的聲音,配著這剛想出來的爛理由,南宮止笑了。也不管走到哪兒,旁邊有沒有人,俯下身就在她唇上親了一口。
“啊!”安雪瑩給嚇了一跳,小小的叫了一聲,一邊捂著唇,一邊四處看有沒有人經(jīng)過這兒,當看到那邊走過一個目不斜視的侍衛(wèi)時,小臉頓時通紅,不由地朝南宮止高大的身體后縮了縮。
若不是怕按在這兒把這個小人兒逼急了,這小模樣落在南宮止的眼底,還真要忍不住了。
他吸了一口氣,把視線移到前面巡邏的侍衛(wèi)身上。一看那健壯冰冷的侍衛(wèi),頓時旖旎的心就去了一大半了。
安雪瑩皺著眉頭,想要和南宮止分開走,雖說她和他之間,已經(jīng)是有了某種協(xié)議,雖然她是做外室,可是、也不能太沒規(guī)矩了,她左右看看,瞅著前邊有分岔路,琢磨著要不要等下趁機分開走的時候,南宮止在前邊說話了,
“等你回來,嫁妝也沒了。這事你不用操心,我會替你辦妥的�!�
他頓了一下,轉過身,“只是京城,我這段時間有事,不能陪你去�!�
安雪瑩看了他一眼,“王爺……”她也沒想讓他陪著自己去。
南宮止沒等她說完,伸手牽起她,又往前邊走去,“其實可以等上半月,你與我一同去京城。但寧國公的事,你早點去,好�!�
安雪瑩本想把手掙脫的,可聽到他最后一句話,便停了動作。南宮止這意思,是怕她去遲了,可能就看不到家人了嗎?她略微心急,往前快走了幾步,和南宮止并行,轉頭問,
“王爺,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南宮止不答,只望著她,“我會安排人護送你進京,到了京城,你切記除了謹王,其他的人少見,最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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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止安排果然到位,不到三天,就將事情安排妥當。這次要走的輕巧,不引人注意,所以除了碧玉和一個叫陶子的小丫鬟,還有兩個明面上的普通保鏢,又選了兩個精干的侍衛(wèi)暗里保護她。
辰州離京城遠,即便安排了最快的行程,也要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等到了京城,已經(jīng)到深秋了。
一路上氣溫一直降低,所以到京城的時候,除了感覺冷,倒也沒特別不適應。
只是離別一年而已,再看京城,安雪瑩竟覺得有點兒陌生的感覺。
到了謹王府門前,安雪瑩下了馬車,一個容貌淡艷的女子站在門口笑意盈盈,見到她就走了出來,“雪瑩,你到了�!�
這是謹王妃,也是安雪瑩最好的姐妹,沈云卿,安雪瑩看到她厚披風下也遮不住的肚子,眼底露出一抹驚訝,連忙迎了上去,“云卿,你既有了身孕,還出門迎我做什么,擔心身子。”
旁邊伺候的是個新面孔,長得玉雪可愛的小丫鬟,聲音也甜的很:“安小姐,你可不知道,我家王妃知道你要來,從今兒個早晨起來,就一直念著呢!早早就出來等著呢!”
“別聽她胡說,我才出來不久呢。雖是盼著你來,可這身子重,我也不會一直站著,腰太難受�!�
云卿幾句話,就讓安雪瑩心里輕松了不少,她不想讓云卿太勞累,瞧著云卿明顯豐潤了的下巴,走上前道:“不站久是對的,就是讓你操心了。”
“哪兒的話,知道你要來,我可是開心的不得了。”婚后的日子過的挺不錯的,云卿的性格比起以前,要多了一份開朗,竟是愈發(fā)的顯得年輕了。
一行人到了廳里,云卿扶著腰,“你們還沒用膳的吧。我讓人準備了東西。”
安雪瑩搖頭,“在城外用了午膳來的,如今還不餓�!�
云卿見她不是客氣,便讓人不上菜,把預先準備的甜品端了上來。碧玉一行,自有下人去安排,兩姐妹獨自在屋子里,說話就比剛才人多的時候,要隨便自由些了,
“葉鵬飛沒陪你來?”
云卿聰明的緊,之前安雪瑩寫信說要到京城來,上面一字沒有提葉家,她就知道里頭有些什么不對。
“他現(xiàn)在,是想要和安家劃清關系�!卑惭┈撜f道。
這事不簡單,云卿便道:“他都做了什么?”
安雪瑩便將葉鵬飛將她關起來,傷了于嬤嬤,還想坑她嫁妝的事說了出來,聽的云卿雪顏一沉,“這些壞人,還真是有共同點!”
安雪瑩以為她說的是當初沈家的親戚謀沈家的財產(chǎn),“你別想著揚州那兒的事了,別氣壞了身子�!�
云卿瞧了她一眼,自己可不是想著揚州那兒的事,不過她也不可能和安雪瑩說,有點自責道:“沒想到他是那么個人,當初我?guī)湍愣嗫粗c就好了�!�
當初葉鵬飛的出現(xiàn),云卿不是沒關注過,她還特意與安夫人旁敲側擊提了回這事。安夫人視女兒如珠如寶,也不是沒調(diào)查過。加上云卿也大略的了解下,葉鵬飛這人的風評還是可以的。
不過很多人都這樣,平日里看著都是沒什么大問題的,一旦遇到了坎兒,或者大事,才會暴露出人性中最丑陋的一面。
安雪瑩沒把葉鵬飛不行那事說出來,也難說出口,“這不能怪你,左右都是我自己當初想要嫁給他的。他如何,現(xiàn)在我不在意�!�
她這趟回來,主要是來看寧國公一干人的。
云卿知道她的意思,低聲道:“我和王爺說了,現(xiàn)在情況比較緊張,他找個合適的時間,再帶你進去看看。”
聽到情況緊張到御鳳檀都不能隨便帶人進去了,安雪瑩著急。
云卿安撫道:“你放心好了,除了里頭條件不比國公府,其他的,不會讓國公和夫人她們受苦的。”
安雪瑩點頭,兩人又聊了一會,云卿見她連日里一路車船辛苦了,先安排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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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謹王府中雖然過的不拘束,但安雪瑩還是很焦急。過了六天,御鳳檀總算是安排了時間,讓她過來探望。
主要安雪瑩是寧國公府的人,如今這案子是牽連了全府的,她雖是嫁出去的女兒,但是保不齊這案子一落定,會不會有人找她們這些嫁出去的國公府小姐,所以御鳳檀的意思是,盡量別讓人看到她去牢中探望,以免又扯出什么事來。
一路安然的到了天牢,安雪瑩下了車,把斗篷提上,就跟著御鳳檀走了進去。
天牢里不至于一路惡臭,臟污難忍,但大牢里的通風總是有欠缺的,再加上一股陰氣沉沉的氛圍,進來就覺得難受的很。
走了一會兒,御鳳檀停了下來,側過身道:“寧國公一案事情重大,所以是單獨關在這兒的。這兒雖不至于封閉,但正常說話外頭是聽不到的,一刻鐘后,我進來接你。”
安雪瑩點頭。御鳳檀轉身出去。留出她和家人對話的時間。
牢中靜悄悄的,聽到人的腳步聲,里頭的人也沒什么反應,安雪瑩借著火光,走到一間牢房前,輕輕了喚了一聲,“爹……”
寧國公坐在牢中一角,連月下來的刑訊,讓他已沒了當初看到人,就會期盼是洗清罪名的希望,他半靠在墻上,只希望不要又提著他去審訊,讓他休息一會,當那輕輕軟軟的聲音傳來時,他慢慢地抬起頭。
安雪瑩拉下斗篷的帽子,“爹,是我。雪瑩�!�
寧國公一下爬了起來,幾步跑到了牢前,“雪瑩,你怎么來了?”說著,目光往后掃,確定后頭沒人押著女兒,略微松了口氣。
“我托謹王,進來看看你和娘的�!卑惭┈撟ブ鴮巼氖郑@原本讀書寫字的手,除了食指中指的繭以外,還多了一種她從沒感受到的粗糙,她的淚一下就涌進了眼內(nèi),忍著道:“爹,娘呢?”
“你娘在那邊。”寧國公幾步走了過去,趴在左邊隔著牢籠喊道,“夫人,夫人,雪瑩來了�!�
“什么?”
他們是重犯,都是隔開關起來的,安夫人在隔壁的牢籠,聽到安雪瑩的名字,刷刷地就爬了起來,睜大眼睛看。
安雪瑩朝著她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她知道安夫人是在看她好不好。
看了幾眼之后,安夫人忽然又生了怒,斥道:“誰讓你來的,誰讓你來的,快回去!”
安雪瑩驚訝,“娘,我來看你……”
“誰要你看!這地方是一個大家閨秀該來的地方嗎?好好的辰州不呆著,來這里干什么!我和你爹,這個時候,不想看你!”安夫人嘴里說著厲害的話,眼睛卻一直望著安雪瑩。
最寶貝的女兒啊,不知道還能看幾眼,看多久。不過啊,她寧愿不看,也不想女兒受到什么牽扯,也被關到這里來。
這哪里是她寶貝女兒能呆的地方!
事到如今,母親還是想著她,安雪瑩動容含淚,“娘,是謹王安排我進來的,沒有人知道。”
安夫人看了她一會,她對女兒的思念何止是一會兒,嫁去了那么遠的地方,也不知道多久能回來一次,家里出了這樣的事,她擔心的還是牽扯到女兒,如今聽到安雪瑩這么說了,也知道這些日子御鳳檀為他們到處奔波,終于站了起來,
“過來,讓娘看看你�!�
“去吧。”寧國公拍拍女兒的肩膀,安雪瑩擦了淚水,走了過去。
安夫人細細地望著安雪瑩,“瘦了�!�
“哪有。”安雪瑩摸著安夫人青筋盡露的手背,“娘才瘦了�!�
“關在這里頭,還能長胖不成�!卑卜蛉嗣崮鄣氖�,“你到京城來,葉家許你?”
如今他們寧國公府是個什么境況,安夫人再清楚不過了。就是她娘家,也不敢摻合到這事里頭,雖然有點心寒,但大家族也就是這樣,總不能為她一個讓娘家全被牽扯進來。
安雪瑩知道自己不能撒謊,安夫人一看就會看出來,她昨晚想了很久,決定說一個半真半假的話,“他是不高興的。但我不在乎�!�
安夫人從安雪瑩臉上沒看出異樣來,主要是安雪瑩這話也沒多假,還有就是牢中的火光總是不如外面陽光明亮,照的清清楚楚,能讓人明辨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她聽這話,大約就覺得女婿是不高興,但是沒有背棄女兒的意思。這樣還算過得去了。畢竟國公府的境況不如以前了。
對人心什么,安夫人到了天牢里這么久,早先的奢望也淡了。
又看了一會其他人,御鳳檀在外頭走了進來,安雪瑩囑咐父母盡量放寬心,念念不舍的走了。
寧國公和安夫人只希望她再也別來這兒了,如果他們真的再也出不去的話。
從始至終,安雪瑩就沒和安夫人他們問過家里的事,她不懂那些,也知道審問了好幾個月,依父親的才干,該做的說的,應該都說了。
她不相信,父親會是個幫助叛亂者的人。
他們寧國公府,享國公待遇,她爹仕途又一直順風順水,就算幫了龍二,再弄最多也就是個國公了,何必呢?
安雪瑩所想的,也是這個事情中最大的疑點。但是疑點是疑點,重要的是要有證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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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寧國公和安夫人之后回來,安雪瑩的心情較之剛來的時候,更顯得憂心忡忡。云卿能夠理解她的心情,看到父母住在那種地方,如何好的起來?
她只好讓安雪瑩出去透透氣,不到人多的地方,走走看看,總比一直在謹王府里好。
云卿這一胎沒有懷御不悔時乖,即便如今五個月,在肚子里鬧騰的很。她吃不了什么,夜里也睡不安穩(wěn),白日里難得肚子里的小家伙休息一下,總是要補眠。
云卿想要陪安雪瑩出去,安雪瑩拒了,讓她好好休息,自己出去走走問題不大。
看她身邊的人,云卿也放心了,囑咐他們別走太遠,就在城中。
安雪瑩帶著碧玉,還有一名保鏢扮作的車夫,一同出去。開始她也沒什么興致,好在碧玉總挑著她感興趣的來說,逛了一段時間之后,安雪瑩心情總算是好些,又覺得有點渴,便返回馬車,打算尋一處茶樓坐下。
保鏢看她臉色好些了,也笑著道:“安小姐這樣,主子看到也開心。”
安雪瑩看著他,想起南宮止要來了。不過他早就說了要來的,來了也正常。
那保鏢抓著機會給南宮止說好話,“主子這么多年,很少到京城來。就算小姐讓他帶著外甥來,他都沒來過。”
安雪瑩笑了笑,南宮止對她是不錯,就是……
碧玉倒瞪了那保鏢一眼,“不要說那邊的事,免得想起那倒霉葉家�!�
保鏢想著也是,收了聲。
安雪瑩在馬車剛坐定,突然聽到有人喊了一聲,“是雪瑩表姐嗎?”
這條街人不多,那些個官員貴族的也不常來這兒,所以安雪瑩才在這邊散心,沒想到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進馬車是不可能了,只好看了一下,是個長臉大眼的婦人,她定了定神,才想起,這是母親那邊的一個表妹,叫李鹿。
成親前,這表妹雖然見面不多,但是逢年過節(jié)的,都會到家中來,是個嘴愛說的人,所以她有點印象。
此刻見面,就有點兒尷尬,倒是李鹿走過來,眼睛瞟著馬車和保鏢,嘴里熱情地,“表姐,你回京城怎么也不告訴我們一聲呢,我正巧在這兒路過,才看到你呢�!�
安雪瑩點了點頭,“我就回來一趟,沒什么事,不打擾你們。”
李鹿不知道是不是真是想和她說話,就說前邊有個茶樓,和安雪瑩過去坐坐,安雪瑩不想和她在大街上就這么說話,也不能真什么也不管轉頭就走,點頭應了。
進了茶樓,李鹿倒是很熱情,也看不出啥不對,說了一番可惜之類的話,就望著她道:“你是一個人回來的,沒有和表姐夫一起?”
安雪瑩搖搖頭。
李鹿瞧著她,忽然道:“該不是看到寧國公府出了亂子,和你撇清干系吧�!�
有這么明顯?安雪瑩有點驚訝地望著李鹿。
李鹿一看知道十有八九是的了,她也沒說葉鵬飛沒良心,畢竟這可是大案呢,再說她感興趣的也不是這事,“那你在辰州,怎么,是出了葉府,自己過嗎?”
安雪瑩不知道她怎么問了這么問題,是看出什么了?
李鹿又接著道:“這女人一個人在外邊就是苦,可是表姐你現(xiàn)在這樣,葉家那不管你,你這大家閨秀的,也不能給人做小妾外室什么的啊……”
安雪瑩臉色白了白,碧玉進來聽到這話,“表小姐,你這說什么呢。我家小姐現(xiàn)在住謹王府,現(xiàn)在都方便呢�!�
李鹿閉嘴了,隨便說了幾句,安雪瑩就找了個借口,走了,她實在不知道和這個表小姐還要說什么。
看著安雪瑩走掉的背影,李鹿嘴角露出一抹輕蔑的笑意。
她剛才路過那馬車的時候,就看著那扶人上車的丫鬟眼熟,以為是哪位官家夫人,結果走近去一看,是安雪瑩身邊的大丫鬟,當即就想要靜悄悄的走了,她可不想和寧國公府扯上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