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歐凱臣握緊了手機,看向窗外微黯的天空,冷冽的氣息,讓他看起來依舊如同高嶺之花一般的只可遠觀,只是卻不是因為不可褻玩,而是覺得會碰傷自己。
……
相冊被輕輕的翻開,相片上的女孩笑容燦爛甜美,眼睛彎成很漂亮的彎月,如畫勾眉,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白莫離眉頭微微的皺起,他怎么都覺得難以置信,這個人是白雪?在他記憶中,那個心機深沉總是打扮得體美艷的貴婦,可沒有過這樣單純的笑過。
而且按照那個孤兒院院長說的,白雪未婚先孕生了一個孩子丟在她那里一年,然后才又帶走,具體是什么時日院長已經(jīng)忘記了,畢竟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多年。讓白莫離覺得奇怪的是,白雪如果嫁給養(yǎng)父前就有一個孩子,那么那個孩子呢?白雪身邊只有白素情一個啊……
這事跟白莫離沒有什么關系,只是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冥冥之中有什么不為人知的事情在發(fā)生,他好奇,想要撥開那一層紗,看看藏在那后面的,有什么驚天陰謀,還是辛秘詭事。
夜幕悄悄降臨。
沐如嵐上了計程車,車子按照歐凱臣的安排往偏遠的郊區(qū)駛去,然后在路邊停下,歐凱臣的車子正在路邊等著。
沐如嵐換了車,有點不解的問道:“凱臣直接到我那邊去接我不就好了嗎?”
歐凱臣移開目光不看沐如嵐,覺得心臟一抽一抽的疼,叫他聲音黯啞,“我有事�!�
沐如嵐傾過身子,一只手從后面覆在他的肩膀上,“凱臣,你是不是想通了?”
歐凱臣頓時眼睛轉(zhuǎn)深,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聲音低得好像有許多層的味道,“今天就是想跟你好好說說那件事。”
沐如嵐不疑有他,笑容顯得欣慰,就像看到了迷途知返的好友,“好的�!�
另一邊,賀淼接到分別派去跟蹤歐凱臣和沐如嵐的人的電話,說他們被甩掉了。
劉棉是政
府工作人員,自然知道警方辦案的大概流程,謹慎有沒有人跟蹤什么的,自然懂。
賀淼坐在椅子上,眉頭微微的蹙起,指尖夾著煙,不斷有白煙裊裊升起。
他腦子里浮起昨晚沐如嵐坐在咖啡廳里看著窗外憂傷的神情,歐凱臣不知道跟她說了什么,驚得她連咖啡都拿不穩(wěn)的場景,眉心越擰越緊,忽的,他站起身,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往外奔走。
原本平靜慢熱的事情就像被灑了一把催化劑,變得急促而緊張了起來。
“把你們跟丟了人的方位告訴我�!辟R淼坐上車,拿出電腦對著藍牙耳機那頭的人說道。
很快確定了兩方的位置,賀淼盯著地圖看了一會兒,說道:“他們很可能匯合了�!�
因為懷疑歐凱臣跟人間蒸發(fā)案有關,所以歐家的相關房產(chǎn)等作為基本資料自然也被賀淼所知,他的眼眸看著地圖,銳利靈活,很快確定了歐凱臣和沐如嵐可能要去的地點,然后啟動車子奔了出去。
歐凱臣開著車把沐如嵐帶到了歐家在郊外的一棟獨立別墅里,四周空蕩蕩的,看起來就像這個房子突兀的建立在一片平地上一樣。
“本來要在四周也建幾棟別墅的,不過被其他事情耽擱了,一直都這么放著沒動�!睔W凱臣見沐如嵐打量著四周,忙出聲解釋道,就像怕她起了什么疑心一樣。
“這樣啊�!便迦鐛裹c點頭,看起來不是很在意的樣子,看著歐凱臣的視線是那樣的信任毫不懷疑,叫歐凱臣心臟又是一疼,卻還是撇開目光,走進院子開門。
屋子看起來并沒有經(jīng)常住人,有些灰塵,但是整體還算干凈的,大概又讓人定時過來清理。
沐如嵐打量著屋子,然后看到歐凱臣站在不遠處盯著她直看,劉海有些長,擋住了他的眸,但是她就是能感覺到他的視線在她身上。
“凱臣,怎么了?”沐如嵐眨眨眼,眸光清澈的看他。
歐凱臣轉(zhuǎn)過身走進廚房,“我去給你倒杯水。”
“好的�!便迦鐛古呐纳嘲l(fā),彈掉上面的灰塵,然后坐下,恬靜溫柔的樣子,叫人怎么舍得對她做任何不好的事?
歐凱臣從墻后透過的視線轉(zhuǎn)暗,拿出水壺燒水,他盯著發(fā)出嗡嗡響的水壺,神色掙扎陰沉,他不舍得殺掉她,他那么喜歡她,他是那么喜歡她,世界上只有一個沐如嵐,殺掉了,就沒有了啊……
然而下一秒,他腦子里又浮起霍婭藺的聲音,這個世界上比沐如嵐更適合你的女人多的是,你會這么迷戀她完全是因為她不像其他女人一樣對你趨之若鶩,是因為你對她求而不得!
因為對她求而不得,所以才覺得舍不得嗎?
女人,前途,女人,前途……沐如嵐的笑容和霍婭藺的話形成兩股拉力,狠狠的在他腦海里撕扯,然而他身子站著不動,只是神色越發(fā)的陰沉了起來。
他慢慢的轉(zhuǎn)身,不理會正在燒的水,走出了廚房。
此時,繞了小道比其他兩個警官更早一步到達這里的賀淼車子停在別墅外,他看著屋子里明亮的燈光,把最后一口煙抽掉后摁滅在紙巾上,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沐如嵐正在跟人發(fā)短信,聽到腳步聲也不急著抬頭,等發(fā)完了,抬頭,發(fā)現(xiàn)歐凱臣已經(jīng)就站在自己身邊了,因為她是坐著的,歐凱臣是站著的,所以仰著頭看顯得有點費勁,然而在歐凱臣那個角度,看著少女揚起的頭,澄澈純粹的眼眸溪水般的折射出細碎的宛如鉆石般的光芒,叫他呼吸驀地一緊,一陣洶涌澎湃的灼熱往小腹急涌而去。
“凱臣?怎么了?”沐如嵐奇怪的出聲,她想站起來,歐凱臣卻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力道很大,大的沐如嵐猛的又坐回了沙發(fā),站不起身,“凱臣?”沐如嵐眉頭皺了起來。
“你知道我喜歡你吧�!睔W凱臣握著沐如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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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肩膀幽幽的說道,一時不像歐凱臣,反而像黑化了的著了魔般的。
沐如嵐眉頭皺著,但還是說道:“凱臣,我們是朋友�!�
“誰他媽想跟你做朋友!”那一句話像是刺激到了歐凱臣一般,歐凱臣驀地就是兇狠的吼出聲,他猛的彎下腰,雙手掐住沐如嵐纖細的脖子,眼球布滿血絲,“我為你做了那么多事,那些對你口出狂言的,對你無禮的,對你意淫的,哪一個不是因為我背后做的警告才不敢繼續(xù)的?還有金家
,歐家和金家暗地里有合作你知道吧?我因為知道金彪虎就是綁架你的那個人還做了點事讓歐家和金家都損失了些利益……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呢?你背叛我!轉(zhuǎn)眼跟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訂婚!我現(xiàn)在會這么痛苦,也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一直吊著我的,我會這樣?都是因為你!”
歐凱臣認同了霍婭藺的話,如果不是因為沐如嵐一直不讓他如愿以償,一直吊著他的胃口,讓他求而不得,現(xiàn)在他就不會因為要殺她滅口而覺得痛苦,又或者是因為歐凱臣這幾天壓力實在太大了,此刻終于爆發(fā)了出來,看起來神經(jīng)都有點不正常的樣子。
“咳……凱……凱臣……”沐如嵐臉色難看,呼吸困難使她先是臉色漲紅,后又漸漸的變白,歐凱臣還把嘴湊了過來想要吻她,沐如嵐一巴掌抽了上去,激得歐凱臣眼睛更是血紅一片,在外面賀淼要闖進來救人的時候,沐如嵐一腳踹在了歐凱臣的褲襠上,歐凱臣吃痛的放開沐如嵐,沐如嵐跌撞的從沙發(fā)上滾開,“咳……咳咳……”
沐如嵐一邊咳嗽一邊跑到門后想要開門,卻發(fā)現(xiàn)門被鎖住了,那一腳是誤踢,本沒多大力氣,歐凱臣很快便緩過了勁兒,臉色陰沉的仿佛全身都冒著黑氣。
沐如嵐貼著門,眼角還帶著生理鹽水,纖細的身子看起來脆弱的仿佛輕易就能弄碎她,她強裝著鎮(zhèn)定,卻還是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凱臣……你為什么要這樣?”
歐凱臣已經(jīng)沒有多少理智了,事到如今他也算是豁出去了,“為什么?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本就活不長,你知道了我殺了金彪虎的事,我要是不滅口,你會告訴那個姓賀的吧?”
沐如嵐微微的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他竟然會說出這種話,明明是他自己打電話讓她出去把那件事告訴她的,現(xiàn)在竟然反而說她知道秘密該死?
“我不想殺你的,但是你身份高上,殺了你才是最好的方法……”
“你會得到懲罰的!”沐如嵐打斷他的話,“你就算殺了我,檢察官先生也會找到你的犯罪證據(jù)的!”
“他很快就會下地獄的!”歐凱臣陰森森的道,“多管閑事的家伙,自找死路!”
廚房里開水燒開了,發(fā)出刺耳的尖叫聲,沐如嵐在那一瞬猛的往樓上跑去,歐凱臣立刻追了上去,沐如嵐才往上跑了幾個階梯,就被歐凱臣給揪住了長發(fā)拖了回來,沐如嵐摔在地上,歐凱臣才想揚手打沐如嵐,砰的一聲槍響,一枚子彈穿透了他的掌心,驚到了屋內(nèi)的人。
……
霍婭藺接到電話的時候,剎那間面如死灰。
歐凱臣被帶到了警局接受審問,賀淼錄下了不久前歐凱臣和沐如嵐對話的錄音,歐凱臣自己親口承認了他殺了金彪虎的事。
更糟糕的是,三個小時后陸子孟那邊傳來消息,找到了一具木乃伊,那具木乃伊是金彪虎的妹妹金茉莉,是從劉棉手中賣出的,因此劉棉也被拘留調(diào)查,還發(fā)現(xiàn)了歐家對這起人間蒸發(fā)案進行的相關掩蓋等等。
一切事情都在證明那個案件的中心點在歐家。
犯罪動機?有了。歐凱臣喜歡沐如嵐,喜歡到有點發(fā)狂,為了沐如嵐去報復那些人不是不可能,就像他自己說的,為了沐如嵐做了那么多事,現(xiàn)在因愛成恨所以想殺掉沐如嵐什么的,全是賀淼親眼所見親耳所聽。
雖然金彪虎的尸體沒有找到,但是在歐凱臣的親口所言的證據(jù)下,還有金茉莉的木乃伊下,并不妨礙人們認為那些失蹤案里的當事人們像制作成木乃伊失敗的尸體一樣被火化掉了也說不定,殯儀館的老板和劉棉是朋友。
“這個案子還有很多疑點……”賀淼叼著煙慢慢的說道,雖然證據(jù)確鑿,但是他還是覺得奇怪,歐凱臣說撞死了金彪虎,但是又不知道尸體在哪里,難道被誰藏起來了?總不可能是被狗叼去吃掉了吧?
蘇澄湘皺起眉頭,發(fā)現(xiàn)這事情復雜的叫她頭疼,不過即使如此法庭照樣要上,各種證據(jù)依舊要找。
兩星期后,隨著劉棉殯儀館朋友的指證,表示確實有收到過幾具和警方給他看的相片里長相差不多的人的尸體,因為劉棉賺了錢也會分一些給他,再加上他一直都認為劉棉送回來的那些尸體是醫(yī)院停尸房那些沒人認領的尸體,所以這個合作一直持續(xù)了幾年,一直都相安無事。
還有調(diào)查出那個生產(chǎn)絲線和釘子的工廠幕后老板就是歐凱臣以及周靚靚證明歐凱臣把修賀淼火機的那個修理工遣走后,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釋。
于是整合起來的故事是,歐凱臣是殺人犯,劉棉幫他善后,歐家給他們當靠山。
歐凱臣和劉棉一直喊冤,后面一段時間卻又突然承認,然后又喊冤,反復無常,看起來就像精神壓力太大導致了崩潰一樣。
不管如何,都改變不了的是,歐家,完了。
人間蒸發(fā)案就這樣結案了。
一直到法院結案,賀淼都沒有出聲,在罪證確鑿的情況下,他也沒什么好說的,盡管他依舊覺得,這個案子還有很多奇怪的地方,雖然似乎每一個地方都有著充足的證據(jù)證明都是歐凱臣搞的鬼。
他從口袋里把去沐如嵐黑屋的時候帶回來的釘子和手術刀拿出來,它們在拿動間寒光凜冽,帶著一絲猩紅的血的味道。
他微微的瞇眼,白色的煙從唇齒中呼出,如果這個案子是這樣的,那么墨謙人為什么沒有破了它?這個案子破了,對沐如嵐有什么影響?
……
冒著白霧的咖啡散發(fā)著迷人芳香,銀色的小湯勺攪動著,兩個女孩面對面的坐著,若不是坐在角落,非得引得人們頻頻側目不可。
“明天就要離開了嗎?”沐如嵐微笑著看著對面的人說道。
周靚靚喝了一口咖啡,點了點頭,“該做的事都做完了,留在這里也沒有什么意義了�!�
“不覺得傷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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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心?”周靚靚唇角扯了扯,冷笑,“有必要為了那種人傷心?”
“這樣啊……那就好�!便迦鐛刮⑽肯卵垌浇切θ萆钌畹墓雌�,顯得意味不明。
歐凱臣和霍婭藺終究小看了周靚靚,她是那么驕傲的女孩,從小到大都是自尊的被捧在手心里的,他們可以認為她比不上沐如嵐,但是卻不能把她當成備胎,竟然說什么把她吊在身邊?呵!她給了他們機會的,是他們自己不懂得珍惜,還把她當成傻子!
當然,她的指證并不是假的,她也不知道那一切都是沐如嵐策劃的,歐凱臣確實去了那家修理店,但是卻不是要那個修理工對火機做手腳,而是要他給賀淼的手機內(nèi)部裝上竊聽器,因為沐如嵐稍微跟他偷漏了點賀淼讓她覺得很為難的心情,歐凱臣為了討好沐如嵐,自然頗費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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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55
又來
華燈閃爍,五顏六色。舒愨鵡琻
周靚靚起身離開,沐如嵐傾著身子捧著溫熱的杯子看著落地窗外,微微彎起的眼眸看起來又愜意又溫和。
有人走進咖啡廳,眼角一瞥,看到了藏在角落里的天使,腳步一頓,對后面的人說了什么,然后一個人轉(zhuǎn)身朝這邊走了過來。
“柯小姐�!币坏滥新�。
沐如嵐扭頭,看到戴著眼鏡身材消瘦的男人走了過來,她記得他,tmt環(huán)球娛樂公司的總裁,霍家旗下產(chǎn)業(yè)的第一把手,董棋。
“董先生?”沐如嵐有些詫異。
“過來這邊辦事,看到你就過來了�!倍遄叩剿龑γ妫谠局莒n靚坐的位置上。
“……是為了凱臣的事嗎?”歐家出事,一如沐如嵐所料,霍家為了避嫌一直都沒出現(xiàn),全權交給警方和真憑實據(jù)來處理,霍家一門忠烈,原本是不愿霍婭藺嫁給不是霍家人的從商之人的,不過霍婭藺執(zhí)意,霍老爺子也就隨她了,只是關系終究淡了下來,這次歐凱臣的事,人證物證俱在,霍家更不可能為他們做任何事,他們不會讓他們清廉公正的牌匾染上絲毫的污點。
而董棋會過來,大概是霍家那邊吩咐的吧,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董棋點點頭,眼眸透過鏡片打量著她,“聽說歐凱臣之前對你做了很失禮的事,我替霍家跟你道個歉。”
沐如嵐微微搖頭,微微斂下的眼簾擋住眼眸,長長的睫毛在眼下籠罩出兩片剪影,看起來脆弱又憂郁,在旁人看來,只覺得說了不該說的話,讓少女覺得傷心難過了。
她是那樣善良純凈的人,如同琉璃一般的純粹美麗。
董棋眸光微閃,覺得有些抱歉,轉(zhuǎn)了個話題,“墨謙人什么時候回來?”
沐如嵐抬起眸,唇角勾起一抹清淺的弧度,“明天。說起來,董先生這次過來是有什么方法能幫幫凱臣和棉姨嗎?”
“不。”董棋神色嚴峻了起來,“只是聽說他們兩人精神狀態(tài)不太對勁,三少爺讓我來看看。”
沐如嵐攪了攪咖啡杯里的液體,里面卷起咖啡色的旋,“三少爺……夜舟嗎?”霍夜舟,三班班長,說起來,他們現(xiàn)在也都是大學生了吧。
董棋怔了下,而后才想起沐如嵐曾經(jīng)到京城慕華學院當過一次交換生,并且和那幾個不羈的家伙關系相當不錯,于是本來就不覺得需要防備沐如嵐什么的男人又下意識的把對方當成自己人——能不是自己人嗎?京城墨家的未來媳婦,跟霍家蘇家賀家的小子都認識,絕對是跟他們站在同一邊的好嗎?
“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呢?離開后都沒怎么聯(lián)系了呢�!�
董棋想到了什么,神色閃爍了下,卻還是點點頭,“很好,他們是慕華至今為止畢業(yè)人數(shù)最多的一屆�!辈⑶颐恳粋人都成功的進去了那里,至今為止都沒有人舉白旗投降認輸離開。董棋忽的看向沐如嵐,覺得不可思議,這個女孩就出現(xiàn)在那些少年郎們生命中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卻似乎就這么改變了他們的一生,成為了標桿一樣的讓他們不停的為之向前奔跑的原動力。
“那就好……”沐如嵐眼角看到落地窗外,一抹顯得頹廢懶散的身影走了過來。
董棋也看到了,他站起身,“我還有事,改天一起吃個飯吧。”
“好�!便迦鐛刮⑿χc點頭,看到董棋起身走過去,恰好跟剛剛進門的賀淼撞在一起,賀淼顯然也看到了沐如嵐,他跟董棋說了什么,董棋回頭看了她一眼,看到沐如嵐在看他們,便點點頭,和賀淼一起往二樓走去。
沐如嵐收回目光,沉默的看著咖啡一會兒,站起身離開了。
咖啡廳二樓。
賀淼和董棋坐在落地窗邊上的座位,賀淼側著頭,看到樓下沐如嵐上了計程車離開了。
黑色的眼眸微微的瞇起,叫人分不清是銳利還是懶散。
董棋收回視線,看賀淼還在盯著沐如嵐計程車的車尾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你家老爺子讓你案子辦完了快點滾回去�!�
本來也沒有人在乎那什么人間蒸發(fā)案的,賀淼要破就破吧,只是誰也沒想到,最后破出來兇手竟然是歐家的人,讓霍家在京城一瞬間有點微妙了起來,霍老爺子都覺得面上無光,躲在家里不出來了,賀家老頭想要賀淼回去好加把火取笑霍老頭來著。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墨謙人要回來了,而且因為沐如嵐在這邊,所以他會先到k市,賀家不希望兩人對上,而且是在誰都制不住兩人的k市,到時候萬一出個什么事,不管是墨家還是賀家都是承受不起的。
“誰說我辦完了?”賀淼懶散的靠在椅子上,手上把玩著一個新火機。先不說他始終覺得蒸發(fā)案就這么破了有古怪,劉裴力被誰殺死的這個他還沒查出來呢。
“隨便你,反正我只是替你家老頭子傳個話而已�!倍搴攘艘豢诳Х龋缓笙氲搅耸裁�,“你知道你弟弟進入那里的事了吧?”
賀淼終于顯得有了精神些,但是還是頹廢的好像全身無力似的,他意味不明的嘆了口氣,“有點出乎我意料。那家伙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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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死也不被那老頭牽著鼻子走來著。還有其他那些小子也很讓我驚訝,是不是那些老頭集合起來給他們洗腦了?”
對于賀淼難得的幽默董棋給面子的笑了笑,只是這面子好像也不是給他的,“可不是洗腦了?不過給他們洗腦的不是那些老頭,用的是什么洗腦術我們也不清楚。”
“哦?”賀淼有點興致了,他一直在英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破手中案,對于家里那些事,也是不久前回國才隱約的知道一些,但是也沒知道太大致。
“你還真是個不合格的孫子不合格的兄長啊�!倍鍝u搖頭,有些無奈,“在你還在因為那件事而介懷的時候,你弟弟已經(jīng)重新找到了前行的動力了。說起來,要是告訴你是怎么回事的話,對你也是一個打擊,難怪你家里人也不跟你說�!�
“……到底怎么回事?”
“你弟弟賀火,還有夜舟和蘇家北邵,以及他們手下的那群追隨者的蛻變,可少不了那個女孩的伸手一推。”
“那個女孩?”賀淼隱約的有種不祥的感覺。
“你剛剛盯著看的那個女孩�!�
沐如嵐!
不停轉(zhuǎn)動的火機驀地一頓,賀淼有些愕然,事情完全出乎他意料。他不久前還死盯著覺得她是殺人犯的女孩,轉(zhuǎn)眼成了他弟弟的啟蒙老師前進標桿?……開什么玩笑?!這……
董棋還以為因為沐如嵐是墨謙人的未婚妻,所以賀淼又受了打擊,伸出手探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那件事都過去那么多年了,你也不用那么在意,我想墨謙人也不會在意的,他一直呆在國外可不是因為那件事,而是像他那樣的天才,在國外那種變態(tài)案件頻繁之地,對于他那種人更適合發(fā)展,而且他有自己的仇恨要報。”
事情發(fā)生的時間有些微妙,正是臨近高考的時間段,那時候是在京城。
墨謙人在k市待了那么長一段時間后才終于在那一小段時間里被送回了京城,那時候賀淼在學校里一直都是第一,年紀太輕一切太順,有點狂妄不羈很正常,而墨謙人一向都是說低調(diào)不低調(diào)說高調(diào)也不高調(diào)的人,性格導致的毒舌和藐視一切被當成目中無人瞧不起人,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兩個天才碰撞出的火花可謂洶涌。
賀淼想要跟墨謙人分出個高低,讓人送了一封挑戰(zhàn)書給墨謙人,卻因為送信人的疏忽導致墨謙人沒有收到,最后導致的結果是,賀淼以為墨謙人收到了挑戰(zhàn),單方面的設下了高智商的常人不懂也難以理解的陷阱,是一起人為假造的強奸案,墨謙人毫無防備,中招的徹底,事情鬧得很大,在“罪證確鑿”的情況下,所有人都在指責墨謙人。
墨謙人卻在一片指責中有條不紊的找出證據(jù)為自己洗清罪責,于是反過來制造這一切的賀淼引起了更大的指責聲,而在后面墨謙人一言不發(fā)的高考完畢選擇美國哈佛并且很快離開之后,不明事情真相的人都以為是賀淼故意陷害導致墨謙人選擇離開,賀淼在墨謙人去美國之后也去了英國,并且直到現(xiàn)在才回來這么一次。
不管如何,京城那一塊地,已經(jīng)成了賀淼站上去都覺得尷尬難堪的地方,那一次事件磨掉了他的狂妄,磨掉了他的自大。知道事情真相的人永遠比不知道的人少,就像懂得理解別人的人永遠比擅自揣摩臆想的人少一樣,就連他懷疑沐如嵐都被當成是在報復墨謙人。
賀淼沒有說話,只是摸摸口袋,又摸出了一根煙,剛剛叼在唇上才反應過來這里不能抽煙,于是又塞了回去。
“你喊我出來什么事?”賀淼問道,不想跟他繼續(xù)那個話題。
提到了這個,董棋神色嚴肅了起來,“夜舟聽說歐凱臣和劉棉曾經(jīng)一直不承認罪責,后面又突然承認了,但是再后面又不承認,覺得有點奇怪,讓我有空過來看看�!�
“……蘇澄湘博士說他們是刺激太大導致心理崩潰引發(fā)的精神錯亂�!辟R淼說道,他也覺得奇怪,但是他終歸不是心理學家,雖然在英國警校的時候也修過一點輔助用的心理學,但是終究是比不上專業(yè)人士的。
“是嗎?夜舟放假回來后一直在看國內(nèi)外的犯罪犯罪案例,看到曾經(jīng)科恩精神病院院長漢斯的催眠殺人就以為他們是不是也是被催眠了才突然變得那么奇怪。”董棋搖搖頭,有些無奈的樣子。
賀淼神色忽的一動,下一秒又眉頭皺起,催眠……有誰能夠給他們催眠?似乎還是蘇澄湘的判斷比較符合現(xiàn)實狀況……
口袋里的手機忽的響了起來,賀淼拿出來接起,聽到那邊傳來聲音,“賀先生,兩名罪犯在獄中自殺了!”
歐凱臣和劉棉,死了。
死亡,代表一切結束。
剪刀咔擦一下,剪下了一枝梅花。
沐如嵐看著還未開放的花苞,唇角勾起慢慢的往屋內(nèi)走去,耳朵里塞著一個耳麥,不多時,她聽到那邊的人在說,歐凱臣和劉棉在獄中自殺了。
沐如嵐腳步微微的頓住,自殺了……
賀淼的出現(xiàn)讓沐如嵐知道,一個案子不破,總會有前仆后繼的或者好奇連墨謙人都破不掉的案子,或者想要一蹴而就一舉成名,又或者單純的正義之士的人來企圖抓到真兇,而只要有人查,那么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一點點的瓦落墻崩,總有一天會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是沐如嵐這個女人做的。
所以她將計就計,讓歐凱臣和劉棉甚至是歐家這些還欠她,但是未還的人替她頂罪入獄,只要證據(jù)確鑿,只要他們一句承認,那么案件了解,再也不會有人對它提起興趣。
為什么歐凱臣和劉棉會突然認罪,一段時間后又突然喊冤?因為沐如嵐的催眠術實在太半吊子了,即使她已經(jīng)看書自學并且好好回憶漢斯當初企圖催眠她的感覺,不過事實證明,那玩意兒真的不是想學就學得到的,所幸他們一次認罪已經(jīng)足夠了,接下去再喊也不過被認為對方受不住失去一切蹲大牢的打擊而神經(jīng)失常罷了,沐如嵐想,這樣就足夠了。
只是沒想到,他們自殺了……
自殺了,也好,死人才會永遠守住秘密,否則保不準他們的喊冤又引起了誰誰誰的注意,霍家那些人禁不住霍婭藺的請求讓人暗暗調(diào)查,死了的話,就什么都沒法追究了,只是……
為什么會自殺呢?
沒有人知道。
寒風蕭瑟,一抹白色在夜幕下莫名的顯得比夜還要寧靜,白色的大衣有白色
分卷707
絨毛邊的帽子,他戴著帽子,遮擋住了發(fā)和臉,雙手插在兜里,他走上碼頭,一艘貨船正在那里等候,看到他慢慢的走上來,有個女孩問道:“先生事情辦完了嗎?”
“嗯�!�
“那咯?”
“嗯�!�
女孩跑開,不多時,船只慢慢的離開了碼頭,往某個方向緩緩的駛去,漸行漸遠,那人轉(zhuǎn)過身,看向來時的方向,月光下,一縷烏黑細長的發(fā)從帽中飄出,一雙碧潭般的眸子就像綠色的寶石,在月色閃過一抹瑩綠美麗的色彩……
最后一次,今生今世,不會再見面了,他親愛的amon,還有……他可愛的小天使……
……
翌日。
機場內(nèi)人來人往,沐如嵐站在門口慢悠悠的來回走動,寒風凜冽的總讓她懷疑是不是要下起雪來,雖然這里是南方,不過京城那邊大概已經(jīng)被白雪覆蓋住了吧。
這邊米白色的身影引人注目,機場內(nèi)那抹黑色的身影也頻頻引人注目,墨謙人穿著黑色高領的大衣,穿在模特一樣高挑如衣架子一樣的身材上,叫人有種在看一場時尚大秀的感覺,即使模特兒只有一個,衣服也就那么一套——沐如嵐給他買的,他衣柜里除了千篇一律的西裝襯衫是他以前自己置辦的外,連內(nèi)褲都是沐如嵐給他買衣服的時候順便買的,各種性感的子彈內(nèi)褲啊什么的……
他拖著黑色的不大不小的行李箱,放
著幾套必須的衣物,其他的好像都不需要帶。
有結伴的女孩追著他的步伐矜持又騷動的想要搭訕留電話,但是又礙于對方氣場過于冷清淡漠還有一種高高在上爾等平民怎敢接近的氣場,于是只能一路這么跟著,不知道在盼著什么,大概是多看幾眼也心滿意足了吧。
墨謙人抬眸,淡漠卻銳利的仿佛能刺穿一切假象的目光直視前方,遠遠的就看到機場玻璃門外邊被幾個男人圍起來的女孩,不同于墨謙人讓人不敢過于接近,世人再怕驚走天使,也有人企圖把她抓住關在籠中獨自占有的。
他們不知道在說什么,總之看那些男的眉開眼笑的樣子,大概能跟沐如嵐說上幾句話都開心的不行了吧。
嗯,礙眼。
門在墨謙人走近的時候自動往兩邊退開,外面寒風瞬間撲面而來,他卻在一瞬間抓住了空氣中飄蕩的一絲屬于他愛人的味道。
沐如嵐目光透過擋路的人的肩膀,看到了她男人,唇角的笑容深了些,伸出手。
背對著墨謙人的男人還以為沐如嵐是朝他伸出手呢,頓時受寵若驚到不行,卻還是興沖沖的想要伸手握住,卻不料一只白皙的骨節(jié)分明的手伸了過來,只是一眼,便莫名的叫人覺得這手特別適合拿手術刀或者彈鋼琴。
那只手在一雙雙目光下握住了沐如嵐的手,然后順著那只手,一雙雙眼睛往上抬,看到男人一怔,隨后立刻識相的散了開,大概覺得對方就是個典型的高富帥,他們不是屌絲就是土豪,和人家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貴族公子沒得比,又或者,一眼就看出了眼前這兩人根本就是無人可插入的一體的吧。
一如記憶中的,墨謙人的手總是微微的泛著涼意的,就像無論如何明亮美麗,都是清冷的月,而她的,總是溫暖的,就像暖日。
墨謙人在冬天總是不愿意跟沐如嵐牽手的,因為他體質(zhì)的緣故,手總是暖不起來,冬天的時候怕會凍到沐如嵐,只是沐如嵐一直都不介意的樣子,漸漸的他也就順著她了,只是在牽之前要偷偷的摩擦摩擦,讓它不要那么冷再握。
兩只手緊緊交握,為了出門走走不被段鈺堵到而一大早爬起來充當司機正在車上補眠的劉裴揚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便看到那看似簡單平凡,卻又不簡單不平凡的一幕,怔住,然后反應過來,連忙把車后箱打開,讓墨謙人放行李。
車子慢慢的啟動,沐如嵐跟墨謙人介紹劉裴揚,劉裴揚有些僵硬的打招呼,面對墨謙人那雙看過來的眼眸的壓力實在巨大,劉裴揚有種什么秘密在他眼皮子底下都不是秘密的感覺,于是只好努力不往后座看的專心開車。
“事情處理完了嗎?”沐如嵐坐在墨謙人身邊,兩只相靠的手十指相扣。
“嗯�!蹦t人手心觸著她的,感覺到她掌心的傷痕繭子都不見了,難得的覺得艾維那家伙還是有點順眼的,放在外面也不算是完全的災難。
“孟漢森的事呢?”沐如嵐問道,之前沐如嵐覺得奇怪,她跟其他同類很接近的時候,總是難免隱隱的有種這是同類的感覺,雖然有時候也有不準確的時候,但是在孟漢森身上,她是完全直覺的認為對方跟她以及其他精神病態(tài)者不是同一類的人,或者說不是和他們一樣的犯罪型,也就是原發(fā)型的精神病態(tài)者。
后來墨謙人告訴沐如嵐是怎么一回事,沐如嵐才知道她的猜測是正確的。
墨謙人看著她,淡漠清冷的眸,鏡子一般的清晰的倒映出少女的面容,拇指輕輕的摩挲她的手背,如初春或秋末的風的嗓音輕響,“他有他的執(zhí)著和幸福�!�
對于孟漢森來說,守護他姐姐的榮譽就是他的執(zhí)著,聽聞他姐姐被人尊敬和受歡迎的話,就是他的幸福。每個人的追求都不一樣,然而每個人都追求幸福,哪怕因此丟掉自由。
沐如嵐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微笑著點頭。
墨謙人對k市發(fā)生的事都有了解,只要他問,沐如嵐就會告訴他,人間蒸發(fā)案算是結束了,大概在今后也不會有人再提起了,但是隱患還在,誰都不知道殺害劉裴力的人是誰。
“我想,他(她)是知道我的�!便迦鐛拱淹嬷t人的手微笑著說道,沐如嵐想過很多種可能性,最終認為,對方把劉裴力埋在沐家別墅后院,不是為了陷害,畢竟伎倆太拙劣,那么就是為了讓她引起某些人的注意,比如賀淼之流,還特意用水色絲線來引起對方想起那具從墻上挖出來的尸體上的絲線,從而聯(lián)想到幾年前的人間蒸發(fā)案…
如果是這樣的話,很明顯,對方是知道沐如嵐的殘忍陰暗的一面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不直接走到明面上來,反而像老鼠一樣的躲在暗處策劃一切,是想借刀殺人?還是怕沐如嵐的報復?嗯……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墨謙人沒有說話,微微的陷入了沉思,沐如嵐想到的,墨謙人自然也想到了。
前面劉裴揚聽不懂后面兩人的話,只是把車子靠近段堯別
分卷708
墅的停車場后頓時松了一口氣,手一摸,發(fā)現(xiàn)后背有點濕,連忙下車回屋子洗澡補眠去,跟墨謙人呆在一個空間里壓力著實有點大。
段堯正坐在二樓他屋子的窗臺上,自然看到了下面的場景,他看到墨謙人,墨謙人很敏銳的在一瞬間抬頭,看到了上面笑容妖嬈的少年,一瞬間兩雙眼眸似乎交換了什么,墨謙人先移開,拉著行李箱跟著走了上去。
“阿堯�!便迦鐛菇�(jīng)過段堯屋子的時候走了過去,敲了敲門,“你已經(jīng)遲到了哦�!�
段堯無奈的打開門,身后拉著一個行李箱,“知道了�!�
今天鎏斯蘭學院高三年段的修學旅行開始了,段堯本不想去的,奈何沐如嵐不希望他一直繞著她轉(zhuǎn),而段堯一向沒辦法拒絕沐如嵐,其他的同學已經(jīng)上了飛機走了,段堯搭下一班的飛機過去跟他們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