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相信每一個讀者看到那一段,都和當時的沈垣一樣,以為這是男主一生狗屎運桃花運不斷的開門紅。
殊不知,這根本是虐童實錄前的一丟丟糖渣渣!
沈清秋知道接下來等著洛冰河的是什么。
可他只能干著急。真想和他說,別去!!!
洛冰河隨著寧嬰嬰來到清靜峰竹舍。沈九坐在沈清秋最常坐的那個位置,端著茶盞,兀自刮著茶葉。
他早早支走了嘰嘰喳喳的寧嬰嬰。明帆侍立一旁,代他開口:“今天開始起,你就留在清靜峰�!�
小洛冰河的臉涌上一層驚喜的暈紅,規(guī)規(guī)矩矩跪下行禮,清脆的聲音朗朗地道:“弟子洛冰河,見過師尊!”
沈九扯了一下嘴角,總算把茶盞從下巴邊挪開了。
他慢條斯理道:“你為什么要來蒼穹山派?”
洛冰河靦腆道:“弟子仰慕仙山上諸位仙師風采,如能拜入門下,弟子學有所成,母親在天之靈亦能安寧。”
沈清秋知道,這是他來時路上反復想了無數(shù)次的答案。
沈九“哦”了一聲,道:“家中有母親?”
他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問:“母親怎么樣?”
洛冰河認真地說:“母親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
沈九的臉抽了抽,抬手讓他打住。
他上下打量洛冰河一番,道:“的確是最適合修行的年紀。”
沈清秋能從原裝貨臉上看出三個詞。
嫉妒,嫉妒,還是嫉妒。
嫉妒洛冰河有“世界上對他最好的母親”,嫉妒洛冰河的天資,嫉妒洛冰河在最合適的年紀拜入了蒼穹山派。
跟一個小孩子嫉妒,他就是這樣的人。
沈九站起身來,朝洛冰河一步一步走去。
沈清秋下意識擋在他面前,可哪里擋得住?
洛冰河仰起臉,看著向他走過來的清靜峰峰主,仿佛仰望天神。
誰知,天神目不斜視地側(cè)身走過了他,順手將手中那盞茶水,連杯帶蓋澆在了他身上。
茶不是剛泡的,只有七分燙,可洛冰河還是整個人都呆住了。
明帆嗒嗒跟上徑自負手走出竹舍的沈九,回頭呵斥道:“跪好!師尊不讓你起來,你要是敢起來,當心把你吊起來打!”
……沈清秋第一次發(fā)現(xiàn),明帆這孩子,在作死炮灰這方面的天賦,真是滿格的!
洛冰河剛剛拜師入門,正滿心歡喜、滿心感激,突然莫名其妙被迎面潑了一桶冰塊夾水,整顆心都冷了熄了。
他呆呆地跪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
無聲之中,兩顆淚珠滾下眼眶。
這是洛冰河自從養(yǎng)母死后第一次哭,也是在蒼穹山派最后一次哭。
自此以后,他無論受了多大委屈,無論原裝貨為了發(fā)泄扭曲的情緒如何虐待他,洛冰河都再也沒哭過。
沈清秋蹲在他面前,可袖子舉起便穿透過去,碰都碰不到,抱也抱不了,連想給他擦擦眼淚都辦不到,難受得想死,心疼得要命。
明知洛冰河聽不到,他還是說:“不哭了哈。”
洛冰河盯著自己的膝蓋,拳頭在腿上慢慢握緊,眼淚越流越兇,滴滴墜在衣襟上。
沈清秋徒勞地擦著他的臉頰,哄道:“師尊再也不打你了。別哭了。”
洛冰河抬起手掌,揉了揉眼睛,將地上的茶杯收拾好,放到一旁,握一握心口那枚玉佩,端正了跪姿。
沈清秋知道他此刻的心理活動。
肯定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對,惹惱了峰主,這才要給他個教訓。跪一跪師父也是應該的。
再見到他這個舉動,沈清秋忍不住面對著他,跪了下去,伸出手,把洛冰河整個小小的身體緊緊攬在虛無的懷抱里。
再一次睜開眼睛時,雪白的床幔和四角流蘇占據(jù)了整個視線。
突然間看到不一樣的場景,沈清秋還沒反應過來,一動不動。
岳清源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醒了?”
沈清秋機械地又眨了幾下眼睛,嗓子有點干,勉強出聲道:“師兄�!�
岳清源坐在床邊,看了他一陣,道:“你一直在叫洛冰河的名字。”
沈清秋:“……哦。”
岳清源:“邊哭邊叫。”
沈清秋擦了一把臉,這才發(fā)現(xiàn),除了冷汗,真的糊了一臉的淚水。
草,眼淚這玩意兒,果然感染力強。
“……”他心虛地說:“師兄你聽我解釋……”
解釋個毛線!
能解釋什么?
什么理由才能夠使“沈峰主夢里邊哭邊叫自己徒弟名字”這個事實聽起來讓人信服?!
見他說不出話,岳清源嘆了口氣,道:“算了。醒了就好,不必解釋�!�
沈清秋訕訕地坐起。忽然覺得這個場景有點熟悉。
說起來,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醒的時候,也是岳清源守在他床邊。
岳清源觀察他臉色,道:“你睡了五天。還要不要繼續(xù)再睡?”
睡了五天!
沈清秋險些沒當場再倒下去。
怎么不一覺睡到天瑯君他們打過來!
豬一樣,還醒個屁!
系統(tǒng):【填坑項目“沈九”,完成進度70%】
才完成70%!
等等,除去記憶殘缺導致資料不全的那10%,還有20%呢?到哪兒去了!
沒時間想那么多了,沈清秋一把抓住岳清源道:“師兄,下雪第一天,在洛川!”
發(fā)現(xiàn)自己過于激動,語無倫次,他定了定神,換了一副從容嚴肅的神情,道:“我的意思是,天瑯君很可能在這個時間這個地方,用心魔劍打開兩界入口,開始合并�!�
岳清源:“你怎么知道?”
沈清秋又卡了。
他能說,因為原著寫過,這個時間和這個地點是最適合的嗎!
沈清秋:“……我在天瑯君手里呆過一段時間。”
岳清源:“所以他就直接告訴你了?”
事出突然,沈清秋一時間找不到理由,只能硬著頭皮說:“師兄千萬要相信我。”
岳清源看了他半晌,閉目一陣,站起身來,溫言道:“你先休息。這件事交給其余的同門便好�!�
休息。是指睡覺嗎?
都睡了五天了!
金丹還要睡這么多天,換一本真是要被笑掉大牙!
岳清源前腳剛走,沈清秋后腳便一骨碌從床上滾下,到處找外衫。
正團團亂轉(zhuǎn),冷不防一人欺近身后,一只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沈清秋下意識一肘擊去,喝道:“誰!”
膽子這么大,又愛和他玩這種無聊把戲,還能有誰?
他的手肘被穩(wěn)穩(wěn)接住,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道:“師尊不如猜猜?”
都開口說話還叫師尊了,還猜個毛線!
沈清秋翻了個白眼,背后那人忽然把他腰一摟,滾到一旁的竹榻上。
兩個人的重量壓得竹枝嘎吱作響。眼前的遮擋物移開,果然是洛冰河。
他的手改為捂著沈清秋的嘴,道:“別眨眼睛。師尊睫毛好長,刮得我手癢,心里也癢。”
你才睫毛長,睫毛最長的就是你!
沈清秋一連眨了幾十次眼睛以示怒意。洛冰河笑了笑,啾的一下,親了親他的眼皮。
他說:“千萬別叫。萬一在清靜峰被人發(fā)現(xiàn),師尊多年清譽就真的毀于一旦了�!�
呵呵。
還有個屁的清譽,早就毀的差不多了。
洛冰河順著沈清秋的眼睛,一路親下去,道:“我說了要來接你的。這么多天沒見,師尊想我不想?”
按照沈清秋的標準答案,應該是先一個膝彎頂上他小腹,把這逆徒踢下榻去,再優(yōu)雅地整理一下儀容,最后回一句冷艷高貴的“不想”。
可不知怎么的,想到剛才記憶中洛冰河孤零零跪在竹舍中,默默收拾地上茶杯的模樣,這腿怎么也抬不起來。
沈清秋連呼吸也像在洛冰河手掌心里顫抖了起來。
他閉上雙眼,點了點頭。
第75章
么么噠
洛冰河估計早就做好了被一腳踹下去的準備,完全沒料到沈清秋真的會點頭。
他當場就僵在沈清秋身上,表情凝固了。
沈清秋也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事、剛才那個點頭意味著什么。他殺人滅口再羞憤自盡的心都有了。
不不不不不不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聽我解釋�。�!
洛冰河卻不給他這個機會,摟腰的手猛地收緊,聲音沉了下去:“……真的想我?”
沈清秋給他勒得眉頭一皺。洛冰河氣息急促,追問不休:“真想?”
你捂著我嘴呢就算我想回答也沒法回答��!
只能要么點頭,要么搖頭的意思?
沈清秋一會點頭一會兒搖頭,胡搞一氣。洛冰河急道:“到底想不想?”
見他又一副快哭了的表情,沈清秋實在沒轍,認輸了。
他生出一種莫名的悲壯之感,豁出老臉不要,又磨磨蹭蹭,點了一下頭。
這一次,沈清秋看得真真切切。確認的那一瞬間,洛冰河的呼吸滯住了。
一點微弱的星火在他瞳孔里慢慢亮起,迅速以燎原之勢席卷了這整張臉、整個人。
就在沈清秋以為他要喜極而泣的時候,洛冰河深深埋下頭去,把臉擱在沈清秋頸窩里,捂住沈清秋的手慢慢松開,然后,開始又碎又密地啄著他的嘴角。沈清秋好容易能喘口氣,齒縫間蹦出兩個字:“……胡鬧。”
洛冰河喃喃道:“我也好想、好想。沒有一時一刻不在想……”
沈清秋提到胸間的一口氣又慢慢泄了出來。
他死魚一樣躺在榻上,自暴自棄似的盯著竹舍上方屋頂,半晌,嘆氣道:“……那你為何前幾天又不去夢境中找為師�!�
洛冰河又黑又濕潤的眼睛盯著他道:“師尊不嫌我煩么。”
白天也纏,晚上夢里還纏,一天十二個時辰全都對著這張臉,當然煩!
可一不小心,就被纏習慣了�,F(xiàn)在洛冰河都趴他身上來了,沈清秋居然也覺得不是不可以接受……
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究竟是怎么走到這一步的。是不是有點過了!
沈清秋干巴巴地道:“知道自己煩,還不收斂�!�
洛冰河道:“反正師尊也不是第一次嫌棄我了,煩就煩吧。”
聽他這么說,沈清秋忍不住有些心酸。
洛冰河究竟有多喜歡他啊。
即便是初入蒼穹山的日子里,遭受了那樣的對待,一旦沈清秋對他表露了一點善意,洛冰河就把曾經(jīng)受過的傷害忘得一干二凈,毫不猶豫地將他放進了心底。
一顆玻璃心,就這樣被沈清秋毫無知覺地打碎,再自己小媳婦樣一點一點撿起來粘好,再滿懷期待小心翼翼地遞過來,再被打碎、粘合……
洛冰河低聲道:“師尊每次在蒼穹山派都笑的那么開心。我還以為不怎么會想我�!�
鬼扯。
沈仙師這么多年裝B裝成了習慣,尤其在蒼穹山派,最多也只是含蓄而意味深長地似笑非笑,或者皮笑肉不笑,再不就是敷衍了事的假笑,哪有“開心大笑”過。沈清秋:“胡說�!�
洛冰河道:“誠然師尊臉上總不會笑得開懷。但師尊心里笑沒笑,我當然是知道的�!�
一邊趴在人身上哼哼撒嬌,一邊捉著人一縷頭發(fā)玩兒,你是小女生嗎!
沈清秋翻白眼道:“是。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
洛冰河道:“我不要做蛔蟲�!�
沈清秋拍蚊子一樣拍他玩自己頭發(fā)的手:“那你還想做什么!你倒是說說,為師、都對誰、笑、過!”說到后來,說幾個字就拍一下,那只閑得發(fā)慌的手還揮之不去。洛冰河真的開始數(shù)了:“很多人。柳……柳師叔,岳掌門,尚清華,明帆,寧師姐,仙姝峰的,萬劍峰的,千草峰的,穹頂峰的,百戰(zhàn)峰的,守山門的,掃山梯的……”
連守山門和掃山梯的都不放過,這孩子何止是記仇,整個蒼穹山派都要被他的魔界進口特濃飄香陳醋給淹了!
沈清秋批評:“那聲師叔叫得太沒有誠意了。以后不許這么叫。”
洛冰河怨念道:“他管我叫小畜生白眼狼,那倒是誠意十足�!�
沈清秋忍不住笑了出來。折扇就放在榻邊,他順手抓起來,在洛冰河腦門旁敲了敲:“他說錯了?你不是小畜生是什么?狼爪子都敢伸到我身上�!�
話說得太順溜,連他自己都沒有覺察,這句有點沒把持住度,語尾隨嘴角上挑,似輕還重,略顯輕佻,極不端莊。
洛冰河居高臨下,把這幅情狀看在眼里,只覺得一把無名火在心頭腹部毛躁躁地亂燒,不自覺動了動,把一條腿插【進沈清秋雙膝之間,又怕被發(fā)覺后給踹下竹榻,忙把頭送過去,讓沈清秋拿著扇子敲個夠,道:“就算是小畜生,也只是師尊一個人的小畜生。別人不許叫�!�
沈清秋險些沒把折扇掰斷。
肉麻。
太特么的肉麻了。
又酸又癢!又麻又爽!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沈清秋決定談點正事,把這種越來越詭異的氣氛歪掉。
他用折扇戳戳洛冰河胸口,撐�。骸捌饋��!�
要談正事,首先要端正坐姿。一個壓一個的姿勢,話題再怎么正經(jīng)也會變得不正經(jīng)。洛冰河不大甘心,還是爬了起來,坐到榻邊。
沈清秋睡了五天,老腰都睡斷了,總算能直一直。他覺得自己是一副老頭子愁眉苦臉捶腿揉腰的模樣,在別人眼里可不大一樣。
發(fā)絲微亂,散于肩頭,中衣領(lǐng)口歪斜,露出一段白皙的頸與肩,喉結(jié)和鎖骨明晰。因為才在榻上滾了一遭,臉頰涌上一層薄紅,蹙眉不語,低頭揉著后腰。
洛冰河眼睛一眨不眨,湊過來,慢慢幫著他揉。沈清秋滿意地說:“乖。貼心�!�
洛冰河道:“我更貼心的好處,師尊還不知道呢�!�
好會邀寵。沈清秋正要切入正題,洛冰河繼續(xù)說下去了:“和天瑯君對上的時候,若是師尊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叫我�!�
沈清秋一直避免觸及天瑯君的話題,防止刺激到洛冰河,真沒想到,居然會是他主動提起。
沈清秋琢磨了下,斟酌著道:“你父親……”
洛冰河把頭埋在他肩膀上,悶悶地說:“我沒有父親。只有師尊�!�
……
怎么感覺我跟你爸一樣了!
沈清秋揮去這股囧感,認真地說:“若是勉強,千萬不要逼自己�!�
再怎么奇葩,好歹也是洛冰河他爹。好歹也是洛冰河曾經(jīng)悄悄憧憬過的人物。雖然真人和洛冰河腦補憧憬的相去甚遠。
洛冰河手上動作不停,無所謂道:“不勉強�!�
沈清秋仔細觀察他。嗯,的確是一臉……發(fā)自真心愿意幫忙圍毆的正直表情。沒有勉強的痕跡。
這其實是件好事。如果洛冰河真愿意和修真界聯(lián)手斥退天瑯君,不但人界這邊多了強悍的助力,洛冰河也能順便刷爆正面值,把昭華寺那里刷出的負值補救一下。
他稍微放下心,又覺著有點不厚道。
聯(lián)合兒子去坑爹,是件不太厚道的事情。
沈清秋沉吟道:“掌門師兄可能不會讓我出戰(zhàn)�!�
剛才岳清源走前說,讓他好好休息,“這件事交給諸位同門便好”,擺明是不要他參戰(zhàn)的意思。沈清秋道:“初雪之時,洛川。這個時間和地點,你最好留意一下。”
洛冰河捏著他腰的力道緩了下來,溫聲道:“有時候,我覺得,師尊對一些事真是了解得過了頭�!�
咯噔一聲,沈清秋的心打了個突。
是不是有點得意忘形了。
洛冰河繼續(xù)道:“就像在圣陵那時。師尊分明從未進入過圣陵,卻對其中墓室布局,守陵魔物了如指掌,還能善加利用�!�
沈清秋刻意輕描淡寫道:“清靜峰那么多典籍,并非一紙空文,連篇累牘,總有些可用之處�!�
洛冰河“哦”了一聲,揉完了腰,開始用手慢慢梳理沈清秋散在背心的長發(fā):“那些典籍弟子也讀了讀,卻沒看見這么多。果然比起師尊還差得太遠�!�
擦。怎么能忘了,洛冰河還有逆天的學霸掛。清靜峰上那堆灰撲撲的陳年老書,他說“讀了讀”,意思就是“已倒背如流”,當然知道里面究竟有沒有“可用之處”。
這孩子不是岳清源。他不想說,岳清源就不會追問,洛冰河卻是絕對會死纏爛打刨根問底,沒那么好忽悠。沈清秋正絞盡腦汁想該怎么把這一彎繞過去,忽然,竹舍外傳來寧嬰嬰的聲音:“師尊,您是醒了吧?嬰嬰可以進來么?”
好孩子,真是乖徒弟!
沈清秋低聲道:“你先走。”
洛冰河的手頓了頓:“為什么是我走,不是他們走?”
明礬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他嚷嚷道:“師尊,幾位師叔都來了,您方便起來嗎?”
怎么一來就來這么多!
沈清秋跳下榻,把洛冰河推到窗前。洛冰河邊走邊回頭道:“原來師尊喜歡這樣偷偷摸摸……”
沈清秋一折扇敲他腦門上去:“究竟是偷偷摸摸的是誰,是誰的錯!”
為什么每次都非得弄得跟偷情似的不可!
洛冰河身子無聲無息翻出了窗,手又伸進來,握住沈清秋,柔聲道:“師尊,等到這些事情都平息之后,你要不要跟我走?”
沈清秋道:“為師還是清靜峰峰主呢�!甭灞酉胍娝脑�,直接來找不就行了,為什么非得跟他走不可?春山恨又要有新素材了!說到底,還是老臉拉不下來。
洛冰河嘆息道:“我想也是這樣�!�
剛關(guān)上窗,竹舍竹門便開了。齊清萋人未到聲先至,撩起簾子,露出一張明艷的面孔,努嘴道:“真是越發(fā)嬌貴了。你在昭華寺挨了幾杖還是被打到吐血了��?一睡能睡五天!”
沈清秋轉(zhuǎn)身,半真半假道:“齊師妹別這樣,我體弱你是一向知道的�!�
齊清萋哼道:“你麻煩事多,我是一向知道的�!�
她身后跟著柳溟煙,進屋后欠身失禮,再后面就是柳清歌。明帆和寧嬰嬰跟著木清芳走在最后。不大不小的竹舍里,一下子擠滿了人。沈清秋汗顏,幸好讓洛冰河翻窗出去了,不然這怎么藏得下去!
木清芳笑道:“我就說沈師兄氣色不錯,并無異恙,真的只是在睡覺而已,這回你們該信了我吧?”
沈清秋口中說慚愧,給眾位峰主指了座位。見柳清歌進來后,一直在整個屋里掃視,目光冽冽,道:“柳師弟,我在這里�!�
柳清歌收回了目光,轉(zhuǎn)向沈清秋,道:“剛才誰來過?”
第76章
深淵重臨
沈清秋特地再給他指了一次座,道:“掌門師兄剛走�!�
他執(zhí)起桌上茶壺,明帆連忙上來幫忙,被他示意不必插手。沈清秋親自給眾人斟完茶水,柳清歌終于坐了下來,端起茶盞,喝一口,不說話了。
齊清萋道:“掌門師兄自然是來過的。柳師弟你擺那張臉,我還以為你說的是洛冰河�!�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沈清秋一陣腮幫子疼,假笑道:“怎么可能�!�
齊清萋把茶盞在桌上重重一擱,挑目道:“不錯。那怎么可能。洛冰河這廝現(xiàn)在要是還敢上蒼穹山來,人人見他就是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