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卻忽然怔住了,遲疑道:「殿下……竟能看出絲蘿不對?」
她喃喃自語道:「奇怪,難道是我想錯了,絲蘿不是玩家?」
「什么玩家?」我好像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她卻甩甩頭,笑著朝我擺了擺手:「沒什么,殿下,奴婢小時候發(fā)燒燒壞了腦子,動輒胡言亂語,不必放在心上�!�
我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她一定隱瞞了什么秘密,解開了這一層,我就能知道絲蘿身上的「鬼」,到底是什么。
于是我想了想,隱晦地說道:「我曾想過,要?dú)⒌艚z蘿�!�
果然,寧英才的瞳孔劇烈地一抖:「然……然后呢?」
「我失敗了。」我輕描淡寫道。
寧英才沉默了一會兒。
半晌后,她好似下定了決心,抬起頭來,慢慢說道:「原來如此,看來我沒有猜錯,絲蘿果然是玩家�?傻钕履�,怎么會對她起了殺心呢?這不大對。」
絲蘿是我最信任的人,一直都是,直到雙十那年我被利箭死死釘在地上。
我捏緊了拳,再松開,盡量語氣平靜地道:「確實是,發(fā)生了一些事,讓我對她起了疑心。」
寧英才看出我的不能言說,就收回了好奇的目光。
「我和絲蘿都是這個世界的外來者,體驗者,我們可以各自選擇自己的奮斗目標(biāo),達(dá)成后即可領(lǐng)取獎勵。我走的是女官線,一路升官發(fā)財就算完成任務(wù)�?晌覄傔M(jìn)福才宮,就發(fā)現(xiàn)大宮女不是個善茬,為了掃清我晉升的障礙,我說了她兩句壞話。」
說到這,寧英才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沒想到絲蘿竟然反將我一軍,把我扔進(jìn)了永巷�!箤幱⒉诺哪樕亮讼聛恚杆對我說,對于我們這樣的人,永無翻身之地比死更難受。那時我就猜測,她和我一樣,都是這個世界的玩家。」
我聽得似懂非懂,只能推敲著問出我心中的關(guān)鍵點(diǎn):「所以你們,都可以永生不死?」
「玩家沒有永生的能力,但在玩家身上,只能發(fā)生符合邏輯的重大事件。比如絲蘿犯了大錯,或者遭遇了不測,都能讓她死亡。你殺不死絲蘿的原因,就是你心中的殺意。
「按照正常邏輯,你本該對絲蘿深信不疑,十分器重,可你的心里卻燃起了殺意,這就是不合邏輯的。」
寧英才皺緊了眉頭,想不通我突然覺醒的原因。
短暫的沉默后,她輕輕咳了一聲,決定暫時放下糾結(jié)。
「不只是死亡,流放、囚禁、凌虐……此等改變?nèi)松拇笫�,只要情理上說不通,就會被系統(tǒng)自動抹除,時間就會回溯,回到事情正確的時候�!顾龜偭藬偸�,「不過,除了始作俑者,沒有人會擁有這段不應(yīng)存在的時段的記憶。
「所以公主大可放心,絲蘿不記得你殺過她。」
「那我們的這段對話,你也會遺忘嗎?」
「不,只要我們沒有大動作,就不會被偵測到。不過,你仍要小心謹(jǐn)慎,絲蘿雖然現(xiàn)在尚被蒙在鼓里,但若你走漏了蛛絲馬跡,長此以往,她也能覺察到,你已知曉了她的秘密�!�
我又問:「你剛剛說過,你的目標(biāo),是一路升官,青云直上,對嗎?那絲蘿的目標(biāo)是什么?」
寧英才說不出話了。
「這我暫時還不能推測出來,公主覺得,她做了什么對你不利的事嗎?」
我拿出了蕭玨的玉環(huán)。
「她似乎與我的護(hù)衛(wèi)走得很近�!�
溫潤滑膩的玉環(huán)在我指尖轉(zhuǎn)了一轉(zhuǎn)。
「這是我曾送給他的東西,我在絲蘿寢房中找到了它。她的寢房好生怪異,與外頭的天氣不一樣,斷了的鎖還能復(fù)原……拿走玉環(huán)之后,我聽到天上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說是……恭喜我獲得了什么寶貝?」
「是官方播報,只有玩家才能聽見。」寧英才猛地撂下了茶杯,「方才我就覺得奇怪,玩家的身份即使泄露,為人所知,也會被系統(tǒng)自動覆蓋抹除,怎么唯獨(dú)公主可以發(fā)現(xiàn)絲蘿不對勁?現(xiàn)在一切都說得通了�!�
她起身朝我作揖:「天助殿下,從聽到播報的那一刻起,可以猜測,您已獲得了玩家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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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您也可以得到系統(tǒng)的播報提示,與玩家一起爭奪道具。雖說尚有很多權(quán)限沒有解鎖,但好歹是上了牌桌。」
「聽起來,這道具很是重要,絲蘿平白失了道具,恐怕已經(jīng)疑心了我�!�?
「不會�!箤幱⒉艛蒯斀罔F地否定道。
「游戲角色會覺醒,是前所未有,聞所未聞的,絲蘿不會往這處想。倒是玩家之間的爭奪很是常見。絲蘿八成是以為,有另一位玩家探囊取物,偷了她已到手的道具。若我沒猜錯,她正在搜查這個不存在的人�!�
寧英才向我展開解釋道:「我走的是傳統(tǒng)路線,穩(wěn)扎穩(wěn)打,慢慢晉升。但是絲蘿走的是另一條路,即依靠特殊劇情,與世界人物建立聯(lián)結(jié),對于選擇這條路的人來說,道具非常重要,奪走了道具,就等于奪走了機(jī)遇。
「可奇怪的是,大多走劇情線的玩家,都只會圍著主要人物轉(zhuǎn),為何她偏偏對公主你特別感興趣?我能看出,她想操控你的心神,可我看過你的人物小傳,你身上并沒什么劇情點(diǎn),除了有個忠犬護(hù)衛(wèi)以外,沒什么特別的�!�
寧英才小聲嘟噥著,還想再說些什么,眼珠卻骨碌一轉(zhuǎn),朝我訕笑道:「殿下,說起來我也是玩家,天然與絲蘿同一陣營,沒有反過來幫你的道理。」
我哪里還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要什么?」
「貴國制度,女官至多做到五品就到頭了,沒什么意思。公主他日若能得償所愿,可否助我登上女相之位?」
她倒是獅子大開口。
我想了想,同意了。
我既入了局,就必須順應(yīng)這場游戲的規(guī)則,才能找到破解之法。
沒有寧英才相助,我萬萬做不到。
尤其是,我還有一個更在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