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劉玉國的兄弟不信,“不會吧,他模樣兒長得那么好。”
劉玉國急了,“長得好怎么了,男人不能光看臉,”他又壓低些聲音,“也有可能不行,所以他老婆才不待見他,要在外面偷人的,你不知道,我有的時候看他,都覺得他腦門上帶綠�!�
劉玉國悄悄話剛說到一半,一抬眼,看到走進(jìn)病房的女人,怔愣住。
寬松的黑色羊絨大衣也掩不住修長姣好的身材,蓬松微卷的長發(fā)慵懶地半挽著,紅唇緊抿,精致的眉眼清絕如霜,杏眸清亮,看人的眼神帶著審視和冷然,讓人輕易靠近不得。
劉玉國呆呆地看著林淺語,問道,“你誰啊?”
林淺語走到靠近門的那張病床前,斂著矜傲的神色,漫不經(jīng)心地環(huán)視了一圈,把包放到旁邊柜子上,拿下巴點一下陸驍?shù)拇玻瑴芈暬兀拔揖褪撬莻在外面忙著偷野男人的老婆�!�
空氣里靜到鴉雀無聲。
從外面走回來的陸驍停在門口,看著她,沉郁的眸光深淺難辨。
林淺語挑眉回視,懶懶問道,“老公,我是不是來晚了?”
第33章
我就把你的屁股打到爛
陸驍眼底驟暗,
眸色明滅閃爍,壓著些難以置信的慌亂,下一瞬,
冷硬的下頜又緊緊繃成一條直線,鋒銳似刀刃,
像是要把這種輕易外露出來的情緒給橫刀劈下去,
全都隱藏起來,不肯讓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失態(tài)。
午后的陽光煦暖,
透過玻璃窗散落在他清俊的面龐上,林淺語沒有錯過他神色里微不可察的瞬時轉(zhuǎn)變。
他這個反應(yīng)委實有趣,
林淺語眼波輕動,起了逗弄的心思,
紅唇又要啟,陸驍臉微沉,
三兩步走到她的跟前,攥上她的手腕,
他力氣用得很重,
林淺語眉心輕蹙,
唇抿起,
只仰頭看他,
沒再說話,
陸驍看她一眼,松了些力道。
小伍帶著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進(jìn)病房,
停在門口,對林淺語畢恭畢敬道,
“林總,東西都帶來了�!�
林淺語微頷首,
“放進(jìn)來吧�!�
三個人依次走進(jìn)來,為首的小伍提著兩個保溫桶,第二個男人抱著一床嶄新的被褥,第三個男人抱著個小型加濕器,還提著一個果籃。
小伍指揮著兩人放下東西,他簡單地歸置了下,又和他驍哥打了個招呼,怎么進(jìn)來的又怎么出去了。
劉玉國和他兄弟看著小伍一行人走出去,又呆呆地看回陸驍,他到底是什么人��?��!不對,他老婆到底是什么人��?�。。∵@么大陣仗!!!
陸驍“噌”一下將擋簾全都拉上,止住了旁側(cè)探過來的目光。
淺藍(lán)色的簾擋在病房中隔出了一方安靜的小天地,無人敢侵?jǐn)_,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一丁一點的情況。
劉玉國和他兄弟斂息收氣,假裝吃著橘子,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那個圍起來的擋簾,劉玉國嚼橘子的聲音大了些,劉玉國的兄弟生平第一次瞪了他大哥一眼,讓他吃東西的聲音小一些,他什么都聽不到。
劉玉國被他兄弟冷不丁一瞪,下意識地緊閉上嘴,停下了嚼動,反應(yīng)過來,一腳踹上了他兄弟正抖得歡實的腿,是他吃橘子的問題嗎,他要是不一直抖他這羅圈腿,沒準(zhǔn)兒他們還能聽到點兒動靜。
也不知道兩個人在里面做什么,聽著像是在說話,可又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劉玉國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給拉長,貼到擋簾上去聽。
擋簾里,兩人面對面站立,陸驍垂眸看她,語氣涼得可以,“你來做什么,看看我死沒死?”
林淺語眼神一冷,唇邊笑意不減,“你倒是了解我。”
陸驍盯著她的眼睛,也笑,“看我還好好的,所以失望了?”
林淺語坦然點頭,“有一點吧�!�
陸驍?shù)哪槼恋脦缀跻霰鶃怼?br />
窗外慢慢起了風(fēng),刮來烏云,遮住了太陽,屋內(nèi)光線暗下來,溫度也瞬間降了幾度。
林淺語無視面前人陰沉的臉色,低頭掃向緊攥著她的手,“你是打算讓我就這么一直站著?我剛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腿都是腫的。”
陸驍聞言一頓,面色稍緩,松開她的手。
林淺語扯過旁邊的塑料椅要坐下,她姨媽期剛結(jié)束,身上還是有些疲乏,又坐了長時間的飛機,現(xiàn)在沒多少精神和他較勁置氣。
陸驍又攥上她的手,將她拉起來,林淺語看他,陸驍打開床頭柜,從里面的包里拿出兩件干凈的衣服,鋪在床邊,冷聲道,“坐床上面,舒服些�!�
林淺語看了眼他鋪得整齊的衣服,隨意坐了上去。
陸驍倚靠到床頭柜上,順手拿起她的包,從紙抽里抽出幾張紙巾墊到柜面上,才又把她的包放上去。
林淺語冷眼睨著他,輕聲道,“過來�!�
陸驍對上她的視線,沒有動。
林淺語嗓音加重些,“你還傷到耳朵了?”
陸驍面無表情地直起身,不緊不慢地走到她跟前,林淺語伸手掀起他襯衫的下擺,陸驍沒有料到她這一動作,黑眸浮暗,腳不自覺地向后挪了半分。
林淺語擰一下眉,按住他的腰,低聲斥道,“你別動�!�
陸驍穩(wěn)住腳,沒再動,她目光直直地落在他的腰間,溫?zé)岬臍庀⒁草p拂而過,陸驍喉結(jié)不由地滾起,半晌,他把眼睛艱難地偏開,轉(zhuǎn)頭看向別處。
林淺語盯著他腰腹上的青紫,面色漸重,這才多少天,他已經(jīng)受過兩次傷了,背上的傷才剛好利落,現(xiàn)在又傷到了腰,她抬頭問他,“還疼嗎?”
陸驍臉上沒什么情緒,瞳仁兒極黑,里面映著她眼里的擔(dān)憂。
林淺語睫毛微閃,不等他回答,直接道,“疼也活該。”
她以前又不是沒見識過他打架,他一個人對幾個也沒見他吃到過什么虧,她聽安若說他這次沒還一下手,擺明要坐實程家父子故意傷害的罪名。
陸驍從她手里拽回自己的衣服,沉啞的嗓音里透著意興闌珊,“確實活該,反正我是死是活,你連半分的在意都沒有,”他笑了下,又道,“可能我死了正合你心意,正好給你的新人騰地方了�!�
林淺語冷冷一笑,她懶得和他再說什么廢話,直接掄起胳膊,照著他的屁股一巴掌打上去,她覺得不解氣,又一巴掌扇上去,她沒省力氣,扇得她自己的手都發(fā)了麻。
陸驍看著她,一向深不見底的黑眸掠過一些呆滯。
林淺語把聲音壓到最低,語速極快,“看我干什么,你是不是覺得我這些天太給你好臉了,左一個死右一個死,再讓我從你嘴里聽到一個‘死’字,我就把你的屁股打到爛�!�
過了好一會兒,陸驍才從怔忪中回過神,攏在他身上這么多天的低氣壓被這兩巴掌直接給扇散了。
他攥住她通紅的掌心,慢慢揉著,“你給我什么好臉了,我這些天都沒看到你的臉,我每天都在等你的視頻,從天亮等到天黑,這么多天一個都沒等到�!�
林淺語怔了怔,又馬上道,“你少給我惡人先告狀,我不給你打,你不會給我打,你是沒手還是沒嘴�!�
陸驍扯一下唇角,“我不是怕打擾到你和你那位—”
林淺語一腳狠踹上他的腿,她還要再踹。
陸驍上前一步,拿腿摁住她的腳,低聲道,“還打上癮了?”
林淺語絲毫不掩飾語氣里的嘲弄,“你就是欠揍。”
陸驍又把她的腳松開,“那就接著踹,踹到你解氣為止。”
林淺語憋著的那股氣已經(jīng)散出去了些,現(xiàn)在不想搭理他。
兩個人都慢慢安靜下來,目光對上又各自錯開,明明是一樣的空氣,這會兒和剛才緊繃的氣氛變得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林淺語看著他堆在床頭柜上的文件和電腦,又問他,“你還要不要換病房?”
陸驍回,“不換了,明天再做最后一次檢查,后天差不多就該出院了。”
林淺語沒什么好臉色,“沒罪找罪受,我都給你安排好了,你非要閑著沒事兒和我較勁,這會兒又在這兒跟我裝什么委屈�!�
陸驍捏著她的手,語氣幽幽,“我是閑著沒事兒嗎?這種時候,我也想跟他一樣,直接飛過去,陪在你身邊,可我又脫不開身,我得給你守好公司,你還說那種話氣我,我的半條命都要被你給氣沒了,我生氣的是你和他那段過去嗎?我生氣的是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沒能在你身邊�!�
林淺語簡直要被氣笑了,她看著他仔細(xì)打量,“陸驍,我之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張嘴這么會賣乖,你今天是喝蜂蜜了還是吃奶糖了?”
陸驍默了半晌,看她,“因為之前也沒人叫我老公。”
第34章
遵命,老婆大人
林淺語愣了一瞬,
又使勁剜他一眼,到底沒再說什么,薄白的耳垂生出了一抹淺粉,
盈盈浮動。
陸驍一直握著她的手不放,輕一下重一下地揉捻著她,
弄得人心癢,
林淺語想抽回自己的手,但看著他微微閃動的濃密長睫,
也就隨他去了。
有什么一點點滲透到安靜的空氣里,悄無聲息,
慢慢撥弄著。
劉玉國的媳婦兒來給劉玉國送晚飯,走到病房門口,
看到門口一左一右站著的兩個西裝革履的高壯男人,旁邊還站著一個,
像是他們的頭兒,一臉嚴(yán)肅地在接電話,
她一時愣住,
她還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
又瞅了眼病房號,
她也沒走錯呀。
她看這兩個人也沒有攔她的意思,
一步三回頭地走進(jìn)屋,
揚聲質(zhì)問劉玉國,“劉玉國,
咱病房門口怎么守著三個像是保鏢的人啊,你是不是背著我干什么事兒被人堵上門了?”
劉玉國和他兄弟一起沖她“噓”,
劉玉國媳婦兒沒明白他倆這是什么意思,看他們這個憋著小心的樣子,
還以為劉玉國真惹上什么事兒了。
她急罵道,“你個不長臉的混蛋玩意兒,我天天好吃好喝地供著你,你還不知道消停,整天蹬鼻子上臉地給我惹事兒,我真是倒了八百輩子的血霉才嫁給了你,我看這日子也沒法兒過了,干脆明天就去民政局離婚吧�!�
劉玉國的媳婦兒名叫馬素芹,別名“馬炮仗”,對劉玉國好的時候是真好,可要是生氣來,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直接就開罵。
劉玉國哪兒成想自己不過是“噓”了一聲,媳婦兒就要跟他離婚了,他腿一軟,“撲通”一下跪到床上,提著嗓子小聲道,“媳婦兒……不是我,是隔壁�!�
劉玉國的兄弟沒眼見自家大哥這個慫包樣兒,他都臉躁地想替自己大哥找個地縫給鉆了。
馬素芹一聽不是劉玉國惹出的什么事兒,一肚子的火立馬就沒了,她走到劉玉國的病床跟前,看一眼隔壁圍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擋臉,聲音也跟著放低,“隔壁怎么了?”
劉玉國用口型道,“他老婆來了�!�
馬素芹的音量又不自覺地提起來,“他真有老婆��?!”
劉玉國趕緊捂上她的嘴,讓她小點兒聲,他那位老婆一看就不是個一般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物,他剛才的話沒準(zhǔn)兒一字不落地全被她聽了去,人家要是真有心跟他們計較,他們可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擋簾里,林淺語的聲音傳出來,“小伍。”
在門口的小伍聽到,忙走進(jìn)來,恭敬回,“我在,林總�!�
林淺語吩咐,“你們不用在門口守著了,到下面等我就好�!�
小伍又應(yīng),“好的,林總�!�
小伍走出病房,打一個手勢,另外兩個人跟上他,在來來往往看過來的目光中,從病房門口離開了。
陸驍看林淺語,有話想說,林淺語知道他要說什么,“也沒有必要讓他們一直跟著�!�
保鏢的事情是他安排的,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她的行程,她一下飛機,就已經(jīng)有人在候著了,大概是怕程崇遠(yuǎn)再做出什么妖,她不太喜歡有人跟著她,但又不想母親為她擔(dān)心,也就同意了這個安排。
陸驍將她頸邊散落的發(fā)絲別到耳后,“以防萬一,還是小心些�!�
他的指腹若有似無地劃過她的耳朵,弄得她心里有些躁,她想打開他的手,他的手已經(jīng)先一步離開她的耳朵。
林淺語冷著一張臉公事公辦的語氣,“那待會兒就麻煩陸助送我下樓�!�
她不知道的是,她現(xiàn)在越是端著這樣冷若冰霜的神色,襯得那一雙小巧又粉盈的耳垂就越發(fā)動人。
陸驍眸光深幽,低聲道,“遵命,”他看她一眼,又要開口。
雖然她并沒有覺得他和她之間有多少默契,但有的時候他一個眼神,她就知道他想說的是什么,林淺語的腳碾上他的鞋,目光里有不動聲色的警告。
陸驍看著她的眼睛,面無表情地接著道,“老板。”
林淺語輕哼了聲,看在他還算識相的份上,腳上沒再用力。
陸驍拿鞋抵上她的鞋尖,嗓音暗藏不滿,“您這是只許州官放火不準(zhǔn)百姓點燈,怎么就只許你叫我,不我叫你�!�
林淺語用剛聽到的一個詞兒冷聲回他,“蹬鼻子上臉�!�
陸驍也不辯駁,他懶懶散散地站在她跟前,將她的指尖攏到掌心,黑眉冷目向下耷拉著,像是受了什么說不出口的委屈,讓人很想摸上他的頭,給他撲棱兩下頭發(fā)。
林淺語按捺下心里的想法,她看了眼時間,安排道,“你先吃飯,然后說一下工作上的事情。”
陸驍抬眼看她,“你吃了?”
林淺語回,“飛機上吃了些�!�
那就是沒吃多少,她的嘴很挑,不愛吃飛機上的餐食。
地方有些小,沒有適合兩個人吃的地方,陸驍就把床頭柜收拾了出來。
林淺語只看著他收拾,懶得給他搭任何的手,她看了他一會兒,拿過他的電腦放到膝蓋,想先用他的電腦處理一下比較緊急的工作,只是低著頭看電腦有些不舒服,她又半倚到床頭,還是有些不舒服,不過勉強能忍受。
陸驍余光掃到她的動作,他將小伍新帶來的被褥抱過來,用眼神示意她先起身,林淺語直起身,他將被子墊到她的身后,又拿下巴點點她的大衣,“先脫了大衣,屋里暖和,不然你待會兒出了汗,再一出去容易感冒�!�
林淺語也覺得有些熱,她將腰間的系帶給扯開,想坐起來,陸驍拉上她的衣袖,她不用太起身,他就給她把大衣從身上脫了下來,他又半蹲下腰,將她的鞋依次脫下來,抬起她的腳放到床上,又拿被子蓋上她的腳。
她再靠到床頭看電腦明顯舒服了很多。
陸驍拉開些擋簾,走出去,劉玉國他們本來正抻著脖子瞅這邊瞅得起勁,一看到陸驍出來,馬素芹忙拿過劉玉國手里的橘子吃起來,劉玉國的兄弟拿過劉玉國的水杯喝一口水,劉玉國橘子沒有了,水杯也沒有了,他只能把橘子皮送進(jìn)了嘴里,也假裝自己很忙。
陸驍將她的大衣掛到衣柜,徑直走回來,伸手又要將擋簾拉上。
林淺語看他,“不要拉上了,有些悶。”
陸驍便將擋簾全都扯開了。
這下劉玉國他們?nèi)齻人忙得更不知道要干什么了,想光明正大地看,又不太敢,想偷偷地看,又生怕自己錯過了什么。
病房里的人雖然不少,但一點兒聲都沒有,誰都不說話。
陸驍先拿濕紙巾擦過自己的手,又拿出兩個保溫桶里的飯菜一一擺到床頭柜上,然后扯來旁邊的塑料椅坐到床前。
他夾起一筷子菜,拿碗接著,送到她嘴邊。
林淺語正在回安若的信息,視線還放在電腦屏幕上,也不看他,只道,“我不吃�!�
陸驍嗓音低沉,帶著些誘哄,“嘗一點,味道應(yīng)該很好。”
筷子碰到唇,林淺語下意識張開了嘴,陸驍把菜送進(jìn)去,等她嚼完咽下去,又用舀起一勺粥遞到她嘴邊。
林淺語一開始沒什么胃口,但被他這樣喂了兩口后,突然又覺得有些餓了,他再喂過來什么,她也就沒再拒絕,只是心思還再工作上,等她看完安若發(fā)來的文件,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被他喂著吃了小半碗粥。
他的勺子又送過來,林淺語搖一下頭,“不吃了�!�
陸驍看她吃的不算少,也就放下了勺子,又抽出兩張紙給她沾了沾唇角。
劉玉國和他兄弟都看呆了,他倆一時不知道到底誰才是受傷的那一個。
馬素芹也看呆了,她心想,果然是什么鍋配什么蓋,她原本想象不到長得這么好看的男人,會喜歡什么樣的女人,她文化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她覺得那個漂亮的女人一舉手一投足都淌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清貴,好像她做什么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而女人的矜傲和男人的冷峻再完美不過地融合在了一起,怕是世上再沒有比他們更相配的人了。
別人看得再熱鬧,都打擾不到這邊的安靜,林淺語的注意力又回到電腦上,陸驍就著她用過的碗開始吃飯,林淺語有問題要問他,一抬頭,看到他正用她用過的勺子,慢條斯理地吃著她吃剩的粥。
林淺語眼睛了滯下,陸驍掀眸看她,目光相撞,林淺語若無其事地扯開視線,看回電腦上,面上看著很鎮(zhèn)定,卻將一行字來回讀了三遍,又重新開始看第四遍,還是集中不起精神。
她本打算今天還要去公司一趟,但吃飽了,人就有些犯困,她聽著耳邊輕微的響動,懶懶地窩在他的床上,這些天來回長途奔波的疲乏慢慢涌了上來,眼皮漸重,屏幕上的字也越來越模糊。
陸驍飯吃完,收拾好桌面上的東西,轉(zhuǎn)頭一看,床上的人歪頭抵在被子上,已經(jīng)安靜地睡著了,他輕著動靜又將擋簾全都拉好,然后走回床前,微俯下身,想把她手里的電腦給拿走,再給她蓋上被子。
因為心里記掛著事情,林淺語睡得不踏實,他一靠近,她就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上,林淺語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有些怔忪地盯著他,一動不動。
陸驍撫著她散落在被子上的長發(fā),啞聲問,“怎么這么看我?”
林淺語靜默許久,又隨意問道,“你第一次見我,我穿什么顏色的衣服?”
陸驍眉梢微挑,“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他一反問,林淺語就斷定他不記得,她后仰了些頭,將兩人的距離拉開,似笑非笑,“你不是說對我一眼淪陷,總該記得第一次見到我的樣子�!�
陸驍指腹摩挲上她的臉頰,沉默地看著她,林淺語陷在他漆黑的眸子里,唇角的譏誚慢慢散去,兩個人的呼吸都輕了些。
病房門外,周祈安帶著一大群人呼啦啦地走進(jìn)來,“陸大助,我?guī)е阌H愛的同事們來看你了!!哎,你已經(jīng)睡了,這才幾點?”
陸驍聽著擋簾外接連不斷的腳步聲,臉有些黑,再一次有想把周祈安給扔下樓的沖動,他都說了幾遍,不讓他帶著公司里的人過來,他拿他的話全當(dāng)了耳旁風(fēng)。
林淺語面上也有些僵,她怕周祈安會直接掀簾進(jìn)來,踢他一腳,“你快出去解決了�!�
陸驍看她這個樣子,反倒不急了,他捧起她的臉,低下頭,慢慢道,“遵命,老……大人”
他的聲音含糊地印在她的唇上。
她也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遵命,老板大人。
又或是……
遵命,老婆大人。
第35章
絕對臣服,無上刺激
外面的人越進(jìn)越多,
不一會兒就快要擠滿小小的一間病房。
這件事還要從今天下午說起,周祈安他們部門這周都在加班加點地工作,林總要求他們要把程崇遠(yuǎn)埋下的暗雷都提前給清除掉,
不能留下任何隱患,他們連軸轉(zhuǎn)了一周,
總算捋清了程崇遠(yuǎn)和程深所有過手的大大小小的項目,
把報告提交了上去。
林總看完報告,就在他們的工作群里發(fā)了話,
作為獎勵,今年他們部門所有人的年終獎都會翻倍,
還有什么能比拿錢更讓人興奮,有的人甚至都跳上了桌子,
激動之余又有人跟周祈安提到什么時候去醫(yī)院看陸助的事情。
當(dāng)時他們部門有兩個女同事帶著人去封程深的辦公室,程深一言不合直接上手打人,
其中一個女同事還懷著孕,要不是陸助擋在了前頭,
后果不堪設(shè)想。
而且,
他們捋項目的時候,
有好些點都是陸助做了提醒,
他們才繼續(xù)深挖的,
要不然他們也不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順利完成林總交待的任務(wù)。
之前他們一直忙,
現(xiàn)在有時間了,于情于理都該去醫(yī)院探望一下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