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將軍明鑒，奴婢分明喂了她熱乎的皮蛋瘦肉粥，她撒謊。」
舅舅看著我的眼神越發(fā)地厭惡。
「果然和你娘一樣，上不得臺面�！�
我看了婆子一眼，抬手就扣進(jìn)咽喉，把剛剛灌進(jìn)去的冷餿粥吐了出來。
一地的穢物，驚得舅舅后退了好幾步。
我淡淡地看著他。
「你看，這粥在我肚子里待了一會兒，還是冷的，我的肚子可不是冰做的�！�
他低頭看了眼地上的穢物，被濃烈的酸臭味勸退了。
剛剛吃進(jìn)去的東西，怎么馬上就會酸臭成這樣？
而那婆子已伏趴在地上，渾身抖動不已。
這還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舅舅冷哼一聲。
「誰給你的膽子，竟敢陽奉陰違？」
那婆子抖著嘴，剛要說話。書房外頭，就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
「是我讓她灌的，楊黎的女兒，給她碗餿飯，都便宜她了。」
人未到，聲先到。
一個身著華麗衣裙的婦人，在奴仆環(huán)繞中，慢悠悠地走來。
看到她那張臉時，我愣了一瞬，差點(diǎn)就喊出一聲娘來。
可我知道，她不是。
娘親和她長得極像，但更柔媚一些，更蒼老憔悴一些。畢竟，娘親被人賣給爹后，就沒過過好日子。
哪能和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姨母比？
大姨母楊蕓沉著臉走到我面前，看到地上的穢物，嫌棄地用香帕捂住了鼻子，那雙與娘親極像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快意。
「長得跟楊黎還真像，一副狐媚子模樣。楊黎那個連姐夫都勾的賤物呢？她在哪？」
我垂下眼睫，輕輕地說：
「給我吃的，我?guī)銈內(nèi)フ宜�。�?br />
大姨媽看著我冷哼了一聲：
「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討價還價？」
舅舅卻皺了皺眉頭，吩咐下人端來一盤熱饅頭。
「吃吧！別死在我府里，晦氣得很�！�
大姨母不高興地瞪他一眼。
「你該不會心疼這個雜種吧！」
舅舅搖搖頭沒說話，但看著我的眼神沉沉的。
我餓得不行，抓起饅頭就啃。
入口綿軟香甜，娘果然沒有騙我，饅頭超好吃的，比草窩頭好吃了不知多少倍。
但我沒敢吃太多，而是把剩下的饅頭都裝進(jìn)破爛的衣袖里。
舅舅看著我的舉動，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娘都沒給你東西吃的？」
我搖搖頭。
「娘把好東西都留給我吃了�！�
舅舅冷笑，一臉嫌惡。
「那你怎么還一副上不得臺面的模樣，演戲演上癮了？」
我沒回答他，只淡淡道：「走吧！我?guī)銈內(nèi)フ夷��！?br />
大姨母冷哼一聲，讓人去備了馬車。
但是她不允許我上去，說看見我都嫌惡心，有我在的地方空氣都是酸臭的。
我看著打扮漂亮的小表妹被她抱上馬車，心里止不住升起羨慕。
娘親很少抱我。
娘親說，她有時候恨不得掐死我，因?yàn)槲业某錾褪清e的。
可是她一個人被關(guān)在地窖里時，唯一能陪她的人只有我。
而且她的心總很軟……
她有時心情好，會教我識字，會跟我講了很多關(guān)于楊家的故事，還會教我習(xí)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