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是我不曾見過的陸遲舟。
陸遲舟的身世跟我差不多。
不,他甚至過得還沒我好。
陸遲舟是不被接受的私生子。
當(dāng)初他爸喝醉了酒,他媽算準(zhǔn)日子爬床,這才有了他。
可以說,陸遲舟是整個(gè)陸家最丟臉的存在。
沒人看得起他。
也沒人把他當(dāng)人。
自卑和陰郁常年籠罩在陸遲舟身上。
只有公園里流浪的小貓小狗會(huì)柔柔地蹭他的褲腿。
我想,有只小貓陪伴。
如果有一天,我再次離開他。
憑陸遲舟的責(zé)任感,一定不會(huì)扔下小貓咪不管。
當(dāng)然,這些想法,我不會(huì)讓他知道。
我親了親眼前的薄唇。
「有個(gè)孩子,家里會(huì)熱鬧一點(diǎn)�!�
孩子這個(gè)詞,讓陸遲舟眸色震動(dòng)。
他囁嚅著嘴唇,久久說不出話來。
「好不好,陸遲舟?」
前世的事,我不想就這么放過余嘉年。
可余家勢大,萬一我出了什么意外......
陸遲舟,你不能再做傻事。
如墨的瞳孔久久包裹著我的身影。
四周靜得只有彼此的呼吸聲。
我被盯得心虛,掛著陸遲舟的脖子催促。
「好不好嘛?」
「嗯,好�!�
13
我做了個(gè)噩夢。
夢里全是陸遲舟倒在我的墳前,白色袖口被鮮血染紅的場面。
從夢里掙扎著醒來時(shí),身旁的位置空了。
陸遲舟呢?
我心里發(fā)緊,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光著腳下床去找陸遲舟。
樓頂有奇怪的聲音傳來。
我心一沉,快步跑上樓。
猛地推開露臺(tái)的門。
「遲舟?」
「醒了?」
陸遲舟系著圍裙,戴著手套,地上鋪著厚厚的園藝墊子。
從一排五顏六色綻放的花里抬起腦袋看我。
每一株,都是我喜歡的。
也是我之前在公寓里種過的。
我被囚禁在精神病院之后,那些花沒人打理。
陸遲舟用盡辦法也沒能把它們救活。
現(xiàn)在,他怎么在種花?
「為什么不穿鞋?」
陸遲舟凝眉脫掉手套,起身去給我拿鞋。
然后搬來一張小板凳,放在他身邊,示意我坐。
「怎么想起來種花了?」
蒼白修長的手指鏟起一抷土,埋進(jìn)花盆,壓實(shí),澆一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