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爹,”謝笙有些無力。
他也不是沒有少年慕艾的心思,只是他如今十二歲,周圍能和他匹配的女孩子,也大都是同齡人�?伤睦锊⒎钦婢褪鞘䴕q了,老牛吃嫩草,還是未成年,他還真下不去嘴。
“好了好了,你都是當?shù)娜肆耍總逗兒子�!�
謝笙感激的看著救他出苦海的李氏,果然是親娘。謝笙已經(jīng)選擇性忘記,方才正是李氏的一句話,才叫他陷入這樣的境地的。
“娘您可定好了什么時候開花會,可尋到了好花?”謝笙問。
“可不就是這個最難嗎,”李氏面上有些輕愁,“原先也沒想著這個,就沒提前預(yù)備,如今現(xiàn)尋,又哪里尋得到。”
“原本過幾日你們休沐,是個不錯的時機,只是如今沒有由頭,卻連帖子都不敢寫�!�
李氏所言是在是個大問題,就連謝侯也被難住。
謝笙見狀,忙想用這事兒為自己爭取些利益:“娘,我若為您出了好主意,您可愿意叫底下人將兒子的尖椒雞足量端上來?”
“若你能想出好主意,我叫人給你連做三日都成,”李氏說完,才想起自己兒子是個機靈鬼,臉上露出些笑意,“怪道來問我想好了沒有,敢情是在這兒等著呢�!�
“連做三日就不必了,就今兒這一頓吃的暢快便成,”謝笙也不含糊,直接對李氏道,“娘,您可還記得咱們府上在城外有一座溫泉莊子?那莊子上四時花卉都有,這溫泉莊子上暖和,每年臘梅都要開的比別處更早�!�
謝笙見李氏眼睛越來越亮,就知道李氏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兒子去年這會兒和大哥去泡溫泉時,臘梅便已經(jīng)開了,芳香四溢,娘不若先遣人去瞧瞧。若果真已經(jīng)開了,到時候不管是現(xiàn)搬幾樹回來,還是砍上幾枝好的,都是極便宜的�!�
“一些個小樹,咱們還能擇最好看的花枝扎成一束,送給前來的夫人姐兒,也叫她們提前感受一番早冬。”
秋日總是賞菊,多了也膩味,除非是名品,在此時還真引不起多少人的興趣。可換成臘梅就不一樣了,這會兒別處的臘梅,有沒有花苞都還是個問題呢。
不消李氏吩咐,謝侯就立刻叫了下人進來,吩咐一番,若果真臘梅開得好,他們明日便可出城去挑花,后日一早就能將帖子送出去。恰能趕上過幾日的休沐。
“如此甚美,”李氏道,“我得好生叫人把兩個姐兒打扮一番,尤其是大姐兒,可萬萬不能出了差錯�!�
李氏一心想要為女兒覓得如意郎君,謝侯卻道:“若遇著想和大姐兒結(jié)親的,先莫一口答應(yīng),咱們回來徐徐打聽好了再看�!�
謝侯口中和李氏如此說著,心里卻難免想到了今日皇帝的話�;实鄄淮蠛臀寤首酉嗵�,偏生今日叫了五皇子去朱王妃處一道用飯,容不得謝侯不謹慎著些。
第58章
雙更
許是幼年長在蜀州,謝笙早已適應(yīng)了各種辣椒的辣味。
旁人若像他這么吃上一盆尖椒雞,
第二日必定不得出門。不是臉上起痘口里生泡,
就是腸胃火辣辣的燒。
只謝笙像個沒事人一樣,
早早的起來進宮,半點不受影響。
捧墨昨兒貪新鮮,多用了幾口。一早起來,半邊腮幫子都上火,至今沒消下去。他瞧見謝笙從宮里出來,忙上前接過謝笙手里的書本。
送謝笙進宮之事,
捧墨一向親力親為,
今日因腮幫子疼,
為免因此影響謝笙出行,便從家中尋了個老把式駕車,自己只在謝笙身邊伺候。
謝笙見捧墨臉依舊腫著,問:“早晨交代你用上好的胎菊泡茶,可用了?”
“已經(jīng)用過了,您瞧,
這會兒已經(jīng)好得多了,”捧墨看著謝笙半點事兒沒有的模樣,
不由羨慕道,“還是少爺厲害,竟半點不受影響。”
“分明是你本就不太能吃,昨兒一時又收不住,才上火了,
”謝笙給捧墨簡單看過,除了上火,還真沒別的毛病,幾杯菊花茶下去,頂多明日就好。
“那不是味道太好,有些忍不住嗎,”捧墨難得和謝笙這么說了一句。
“府里可有信傳來?”謝笙問。
“早先遣了人來回,說是今日闔家都去了莊子上,少爺您可是要去?”
昨兒因著謝笙提議,派出去的下人又回說正值花期。謝侯與李氏一早就領(lǐng)著家中幾個孩子一道去了莊子上。若不是怕人家閑話,只怕連朱紅玉那邊,也是要下帖子請了去玩。
謝笙進宮早,約莫猜到了今日家中行程,便叫人注意著給自己回話。果不其然,謝家今日打算在莊子上住一日。
“自是要去的,”謝笙道,“他們都去了,只留我一個在府里,是什么道理�!�
“可明日從城外進宮,來回奔波,”捧墨有些擔憂。
“無妨,也就是比平日早起一個時辰罷了,便在路上我也能歇一歇,”謝笙自然知道,捧墨是擔心自己貿(mào)然改了平時的作息不好,可他自己在府里住著,倒不如多走幾步路,去莊子上。家里有家人才叫家嘛。
捧墨見謝笙拿定了主意,便也不再勸他。只在心里默著開城門和出門的時辰,務(wù)必不能叫謝笙遲到了才是。
“吁……”
前頭駕車的老仆突然停下了馬車。
捧墨掀起車簾子問:“怎么突然停了?”
“前頭被攔了去路�!�
打起簾子之后,不消這老仆解釋,捧墨也看見了,前邊路上,有不少百姓正圍著在說什么,里頭還瞧見一個青蓬馬車頂。
“去瞧瞧怎么回事,”若非這條路是出城的必經(jīng)之路,謝笙倒是寧愿掉頭往其他方向走的。
捧墨應(yīng)了一聲,就利落的翻身下車。不多時候,就回來了。
“前頭是一輛出城的車壞了車輪,一時走不得,又恰巧遇上高家最受寵愛的三小姐回京,堵在路上。前頭正鬧著。”
“高家?”謝笙有些奇怪,“這高三娘不是跟著他爹出外任去了嗎,怎么這時候回京�!�
捧墨想了想道:“約莫是快入冬了,高太尉叫那位回來過年,畢竟這回高家二爺是在北地外任,若走的遲了,路上凍住,就回不來了�!�
“可知道那馬車壞了的是哪家?”其實謝笙更想問的是那馬車什么時候能修好,最好別耽擱了他出城的時辰,否則城門一關(guān),他今日便是再不想獨自留在府里,也得回去了。
“這卻不知,不過那馬車旁只有個老車把式,和一個小丫鬟,那馬車的主子倒是一直沒露面,”捧墨繼續(xù)道,“不過馬車的木材和布料都不是尋常人家能用的�!�
不是尋常人家能用的馬車,又是這會兒單獨出城,謝笙還真想不到可能是誰。不過遇上這一代的高三娘,那馬車主人的運氣,也是在算不得好。
謝笙想了想,還是決定親自去瞧瞧,若是馬車能修,就催人快些修好,若是不能,便叫人另外雇一輛來便是。只要不誤了出城的時辰,他自掏腰包都成。
“少爺,您親自過去不好吧,”捧墨面上有些為難,“那可是高三娘�!�
“我自然知道那是高三娘,”謝笙道,“我要出城,她要進城,我又不和她搭話,有什么干系�!�
捧墨一想也是,就算高家三年前為了緩和兩家關(guān)系,曾有心把高三娘說給謝笙,那也是三年前的事了。謝侯當年拒絕得徹徹底底,真正把高家給得罪死了。
不過那會兒兩家都沒擺上臺面,就算這會兒遇上,雖然有些尷尬,只當不知便是。
留下那老仆守車,謝笙領(lǐng)著捧墨到了前頭。
因謝笙氣質(zhì)不俗,衣著打扮一看就知道,不是平常人家出身,一路上也有不少人給他讓路,算是叫他暢通無阻的到了最前頭。
謝笙大致掃了一眼這場面,心里就有些不耐。這條街本就不大,又一向熙熙攘攘,擠滿了不少攤販。那壞了輪子的車,是停在路邊的,并不妨礙什么�?蓧木蛪脑诟呒医o高三娘準備的馬車是加寬加高的,若是就這樣走,必然會有剮蹭。
高家下人舍不得自家馬車,那壞了輪子的馬車也沒法移動,一旁的攤販倒是機靈,收拾了東西,也就剛好差不多了。只是若駕車之人技術(shù)稍微差些,馬車就容易磕到一旁的石階上。
高家下仆知道高三娘在家中有多受寵,自然不敢說對自己的技術(shù)完全自信。
===第53節(jié)===
何況高家下仆一向囂張慣了,見對面馬車只一個小丫頭跟車,車上也沒什么能證明身份的物件,就覺得是一般的破落戶,愣是要那青蓬馬車再往邊上靠,叫高三娘的車能順順當當?shù)倪^去。
“這也不是我家故意堵在此處,實是馬車壞了,沒法子移動……”那小丫鬟急得頭上都冒了汗。
“你這車早不壞晚不壞,偏偏今兒就壞在這里,擋了我家主子的路,只叫你往旁邊挪挪,又不是什么大事兒,”高家的家仆趾高氣揚的說著,卻半點幫忙的意思也沒有。
“這高家可真是,分明已經(jīng)能過,還硬要欺負人家小姑娘�!�
“可不是嗎,人家車壞了,小姑娘家家的,怎么挪得動,一個車把式又是老人家,還不許旁人幫忙,只叫那小姑娘自己挪�!�
“快別說了,那可是高家的人,我瞧著必然是這馬車的主人和高家不對付,高家誠心和她過不去呢�!�
“我呸,哪個爛舌頭的說我們家的壞話,都站出來,”周邊議論剛起,那高家仆人就來了這么一句,嚇得不少人都立刻噤聲,又退了一步。
謝笙一向不怕高家,領(lǐng)著捧墨直接走到了那青蓬馬車旁,同那旁邊漲的臉色通紅,手足無措的車把式道:“老人家,你們可已經(jīng)請了匠人來?”
“請了,請了,”那車把式連忙道,“方才車剛壞,就已經(jīng)請了。”
那車把式說完,又連忙道:“這車不難修,只是小老兒手里沒有趁手的工具,并不是故意阻攔在此�!�
謝笙攔下那車把式習(xí)慣性道歉的動作,顯然已經(jīng)是回答過好幾遍了:“既是已叫了人來修,那便不必著急。安心等等便是�!�
“等什么等,知道我們主子是誰嗎,浪費了她的時間,你們可開罪不起!”馬路就這么寬一點,謝笙和車把式說的話,高家下仆自然聽得一清二楚。他才說完那樣的話,謝笙就走了出來,看在他眼里,那就是和高家作對。
“小子,我可告訴你,可別多管閑事!”
謝笙長這么大,什么時候被一個下人這樣指著鼻子說過。他微瞇了眼睛:“我若是管了,你能如何?”
那高家下人顯然沒遇到過謝笙這種刺頭,他上下打量了謝笙一眼,恨不能用鼻孔看謝笙:“自然是送你去吃牢飯了,你這細皮嫩肉的,進去了,可享受著呢�!�
“捧墨,”謝笙冷冷的喊了一聲。
捧墨一早就等著了,此時得了謝笙示意,上去就給了那高家下人一個大嘴巴子。
捧墨是跟著謝家的護院練過的,否則也不敢不帶人,只他一個常跟著謝笙出入。
他這一巴掌下去,直接把那矮胖的高家下人直接掀飛到地上,那人臉上很快出現(xiàn)了一個巴掌印。
“這一巴掌算是輕的,好叫你知道,嘴巴都給我放干凈點,倘若再在我家少爺面前胡說八道,”捧墨沒出聲,卻是用唇語盯著那家仆道,弄死你。
那高家下人渾身一顫,被捧墨眼中不合年齡的狠厲嚇住,連說話都忘了。
一旁圍觀的人群瞧見這家仆被打,都暢快得不行,卻還是勸謝笙。
“這位公子,快帶著你下人走吧,那是高太尉的家人,若是因此惹上了高家,你可沒處說理去的!”
“是啊,公子快走吧!”
就連那一直沒有動靜的馬車主人也悄悄遞出了一個紙條,那先前的小丫鬟忙接了過來,看了一遍,才對謝笙道:“這位公子,我家主子說,今日之事多謝公子理解,只是高家勢大,公子還是避一避的好�!�
“我呸,”那高家的下仆總算是爬了起來,還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你,你有本事就給我呆著。”
捧墨作勢欲打,嚇得那個家仆趕忙跑了回去。捧墨這才轉(zhuǎn)頭對謝笙道:“少爺?”
謝笙微笑著點頭謝過方才勸他的這些人,不過事已至此,他要是現(xiàn)在走了,豈不就成了他怕了高家?
謝笙對捧墨道:“瞧瞧高家是誰去接的人�!�
謝笙自打出生到現(xiàn)在,還真沒聽到過如此粗俗的侮辱,剛才讓捧墨打那一巴掌,不過是開胃小菜。
一個跟著高三娘在外地的仆人,可能會不認識謝笙,可是高家的主事人卻不可能不認識。高家下人如此侮辱謝笙,除非是高家想等著謝侯上門揍人,那高家就必須親自處理了那個下人,還得給謝笙賠禮道歉。
高家人現(xiàn)在在京城的不多,有地位又有空的就更少。謝笙猜,這次來接高三娘的,應(yīng)當是高祺才對,畢竟就他最有空了。
不多時候,捧墨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高二爺養(yǎng)了一條好狗!”
高祺正坐在車里和自己堂妹說話,冷不丁聽見外頭一個聲音這么說了一句。
高三娘為人明艷大方,最喜正紅,聽見捧墨這話,當即柳眉倒豎:“什么東西,竟敢在本小姐的車架旁胡言亂語,還不快處置了!”
“慢著!”高祺忙叫了停,高三娘的處置可不是一般的處置,而是好幾個人圍毆一個,還倒抓進大獄的處置。
“二哥?”高三娘有些不滿,她這可是在給高祺做臉。
高祺很快想起這個聲音為什么這么耳熟了,可不就是謝笙身邊一直跟著的那個小廝嗎。高祺連安撫高三娘都來不及,便下了車,果然瞧見了捧墨。
“可真是稀客,”高祺瞧見捧墨,又瞧見了一旁被打了一巴掌的下人,挑了挑眉。
“高伴讀養(yǎng)的好狗,”捧墨面無表情道,“我家少爺不過問了一句那家的車什么時候能修,便被貴府下人辱罵,高伴讀是不是該給我家少爺一個交代?”
“謝小滿在這兒?”高祺見那下人一臉迷糊,不知道謝小滿是誰的模樣,身上冷汗都下來了。
他家的下人罵了謝笙,那謝侯爺還不得上他家拼命啊,尤其是如今,太子想娶謝笙大姐的當口,要是因為這事兒黃了,高祺都不敢想后果。
捧墨后退一步,側(cè)開了身子,在他身后不遠處,就是站在路邊的謝笙。
謝笙隨手轉(zhuǎn)了一下手里的扇子,對著高祺慢條斯理的道:“高伴讀,幾日不見,可還安好?”
周圍人群一向都是見著在高家人面前俯首帖耳的,可從沒見過當面挑釁高家主子的。關(guān)鍵是這個年輕人還半點不害怕,可見是有所依仗。周圍人竊竊私語,猜測著謝笙到底是哪家公子,什么身份。
“自是安好,”高祺臉上帶著假笑,“只沒想到在此遇著小謝伴讀�!�
“原來是那位,”這聲小謝伴讀一出來,立刻就有好事者猜出謝笙的身份。畢竟宮里大小兩個謝伴讀,都是出自同一家,而那一家,六年前和高家鬧出來的那件大事,至今還是不少人的談資。因礙于高祺在場,這些人不敢多說,卻也是眼睛發(fā)亮的盯著高祺和謝笙,生怕漏了一星半點。
“若是可以,我也不想在這里遇見高伴讀,”謝笙又將目光移向高祺身后,那躲閃的身影,“和你的家仆�!�
高祺臉色一黑,立刻就有人上前同高祺耳語。聽見剛才那人說了什么之后,高祺臉上的陰郁便有些掛不住。
他心里現(xiàn)在直想罵娘。惹誰不好,偏偏惹上這尊大佛,不知道現(xiàn)在的左都御史是人外祖父的學(xué)生嗎。再想想定邊侯和太子,高祺恨不得自己今兒就沒出現(xiàn)在這里。
“這仆人乃是跟著我妹妹才從外頭回來,并不認識小謝伴讀你,不如這樣,今日我要送舍妹回家,趕明兒休沐,我在第一樓擺下酒席,向你賠罪如何?”
“得了吧,高伴讀可千萬別給我送禮請客,”謝笙道,“我要是吃了你的酒,趕明兒我爹就能把我趕出家門�!�
謝笙看了看日頭,問捧墨:“還有多久關(guān)城門?”
“還有半個時辰�!�
謝笙皺起眉頭:“高伴讀若是有心,不如早些叫這條路上能正常通行,我還趕著去見我爹呢�!�
高祺連忙叫人吩咐下去,這些人這會兒不說什么道路不夠?qū)捔�,那車夫直接就從現(xiàn)有的空隙里,如游魚一般靈巧的帶著馬車過去,看得周圍百姓一陣唏噓。
“多謝,”謝笙道了謝,又特意冷著臉看了一眼高祺身后,那自以為已經(jīng)平安度過一劫的下人,領(lǐng)著捧墨轉(zhuǎn)身走了。
高祺見謝笙離開,掃了一眼身后之人,只一個手勢,這個仆人就被帶了下去。
等高祺回到車上,直接連著喝了三大杯茶水,才把自己心里的惱怒給壓了下去。
“看看你養(yǎng)的什么奴才,連人都不會認,惹誰不好,偏偏要去惹那小子,”高祺看了一旁坐著的高三娘一眼,又想起這是祖父最疼愛的孫女,自己也說不得,只能又氣得灌了一肚子水。
“沒眼力見,嘴巴又討人嫌的東西,既然不好,不要了就是,只吩咐一聲,又不臟了二哥你的手�!�
聽見高三娘的話,高祺突然打了個寒顫。
“二哥,方才那個就是謝家的謝笙?”高三娘毫不客氣的道,“難怪你總是贏不過他,他可比你生得好看多了�!�
“再好看又能怎樣,反正不會是咱們家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高祺是知道謝家和高家的關(guān)系壞到了什么樣的地步的。
“那可未必,”高三娘道,“上回那是我沒見過他,不知道他生得好看,這回知道了,肯定能把這事兒做成了�!�
“就你?”不是高祺看不起高三娘,實在是高三娘十三歲的黃毛丫頭,能做成什么事。要知道,謝笙才十二歲。
高祺心里滿是惡意的想道,也不知道毛長全了沒有。
“我怎么了,我難道不好?”高三娘挑眉。
“也不是不好,只光性子一樣,你和他就不合適,”畢竟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堂妹,高祺的話也說的非常中肯,“你和他就不是一路人�!�
“又沒試過,怎么知道是不是一路的,你也就會打擊自家姐妹了,”高三娘道,“畢竟二哥你不聰明我也能理解,至今還喜歡謝二娘的你,很能聰明到那兒去?”
高祺被高三娘氣得不想理她,高三娘則是想起方才她偷偷掀起簾子看到的那一幕。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謝笙長得比她大哥還好看,關(guān)鍵是聰明,她這個二哥就是太蠢了。
謝笙可不知道自己真被人惦記上了,還是被一個讓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人。就在他帶著捧墨上了車,馬上要走,車下傳來了一個聲音,正是方才那個小丫鬟。
“謝公子,我家小姐說了,方才之事多謝公子。若非是公子之故,只怕今日難以善了。如今身無長物,改日再來酬謝。”
“不必,”謝笙道,“我本也只是為著自己的私心,才做了這樣的舉動,請你家小姐不必放在心上。至于酬謝,就更沒必要�!�
謝笙說完,也并沒理會太多,直接催著車把式快些出城,只盼還能趕得上用晚飯。
等那丫鬟過去時,修車人已經(jīng)到了,不過一刻鐘,就已經(jīng)修繕完畢,她們正趕在城門關(guān)閉之前出了城。
“小姐,那謝公子可真是奇怪,這世上竟然還有不喜歡別人謝他,還不要人家謝禮的人,”等出了城門,那丫鬟才徹底放下了緊繃的神經(jīng),真正開心起來。
那小姐一身青衣,手執(zhí)書卷,聽見丫鬟的話,道:“謝公子出身定邊侯府,自是什么都不缺,更無須我們感謝。”
她將書卷擱在桌案上:“他雖說不必,可我們卻不能不知禮�!�
“聽說謝公子是勛貴之中難得走科舉路子的,等咱們探望過太祖母家去,便去求祖父準許,將祖父昔年手跡抄錄一份送他吧�!�
“呀,老太爺?shù)氖舟E,那可珍貴著呢!”
“平白放著落灰,倒不如抄錄一份,給合用之人�!�
第59章
雙更
夕陽西下,天際的紅霞也慢慢變暗,
趕在暮色降臨之前,
謝笙的馬車總算停了下來。
用不著捧墨提醒,
謝笙就自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可算是到了�!�
謝笙往四周看了一眼,樹葉子都光禿禿的,田地里也只有孤零零的稻草人和一個個草垛子,便有幾分綠色,也是淺淺的,看不大真切。
謝笙收回視線,
才踏上臺階,
就見門從里頭打開,
小六子從里面走了出來。
“我就說肯定是少爺您帶著捧墨來了,”小六子見謝笙今兒帶了車把式,就忙叫人又去安排。
“不是放你回去歇著嗎,怎么這時候就過來了,”謝笙有些疑惑。
“就是,”捧墨向著小六子擠擠眼睛,
“才回了京城,大哥你也不多陪陪嫂子�!�
小六子媳婦正是當初跟著謝笙從蜀州過來的大丫鬟,
比小六子大了幾歲,卻和小六子慢慢看對眼了。兩人就在林管家的主持下完成了終身大事。
小六子聽了捧墨這話,也不臉紅,只給了捧墨一個過會兒再跟你算賬的眼神,就同謝笙道:“我就是個勞碌命,
就這么幾日都在家里待不住了,您要是再讓我多閑上一陣,只怕身上皮都要掉一層了。”
謝笙聽了這話,笑著看了小六子一眼,沒再說什么,只問:“我爹娘他們在哪兒?”
“侯爺和夫人都在屋里,世子爺在書房呢,小姐和二小姐去選梅去了,還不曾回屋�!�
===第54節(jié)===
謝笙想了想,抬腳往兩位姐姐那邊去了,又同捧墨兩人道:“你們兄弟自個兒說話去,不必跟著我。”
這個莊子謝笙每年都要來上至少三回,對這里的環(huán)境熟悉得很,自是無需旁人領(lǐng)路,就到了梅園。
梅園說是梅,其實還是臘梅居多,因主子們不常過來,便沒種多少名貴的梅花品種,此時倒是方便了謝家人開花會。
梅園之中也有一湯池,常年俱是熱氣蒸騰。此時便也催得這臘梅早早的盛放。
才走到梅園門口,謝笙就聞到了一股撲鼻梅香。他不由快走兩步,瞧見院門口守著兩個婆子:“我姐姐她們可在里頭?”
其實謝笙更想問,他此刻方不方便進去。
“在呢,在呢,”那兩個婆子忙又道,“不止兩位小姐,世子爺方才也過來了�!�
謝笙心道一聲好巧,直接進了半月門。
“大姐,”謝笙才進去,就瞧見了大姐兒正領(lǐng)著丫鬟圍在一旁看一株臘梅。
大姐兒見是謝笙,忙招手叫他過去:“小滿快來�!�
“你瞧這株臘梅,已是多年老樹,樹枝高大,花朵繁盛,最妙是形態(tài)婀娜,只是我還沒拿定主意,要不要將這棵樹帶回去。”
“姐姐可是擔心,這樹搬來移去,容易傷了根基?”大姐兒話只用說上一半,謝笙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大姐兒點了點頭:“可不是嗎,這樹管理的這樣好,可見莊子上的花匠是用了心思的。若這樹有所損傷,豈不可惜�!�
“那姐姐的意思是?”謝笙問。
“暫且先留著,若沒有更合適的,再選它吧�!�
謝笙又道:“這臘梅每年都要修理枝丫,若是不挖整棵,我瞧著直接砍上一些枝條回去也是可以的。
大姐兒思忖著謝笙這話的可行性:“只若砍了枝條回去,也太浪費了一些。等賞花會過后,大抵只能劈了當柴燒�!�
謝笙聞言一愣,隨即便想到,這些年大姐在蜀州呆慣了,最看不得人浪費東西,不管做什么都喜歡精打細算。
對于京中貴族來說,不過是搬一些花木罷了,就算是耗費些人力財力,也不算什么,賞過了之后,便叫底下人處理,總歸煩不到主子的頭上。
“可惜京城離莊子上有些遠了,不然請了各家直接到莊子上來賞花,也更方便些�!�
大姐兒聽謝笙這么感嘆,道:“便是到莊子上,也只能是相熟的人家,哪里有什么人都請到莊子上的。也罷,到時候用你的法子,再直接將樹樁釘在土中,也好過挖了樹木根基,來年不美�!�
“這棵樹好看,就這棵,”大姐兒話音剛落,就聽見二姐兒突然說了這么一句。而二姐兒所說的那棵樹,正好就是大姐兒方才挑中那棵。
“哎呀,這可真是,莫非大姐姐也選中了這棵?”二姐兒身后正跟著謝麒,她面帶笑意的看著大姐兒道,“這園中樹這么多,不如大姐姐就將這棵舍了我吧!”
謝麒忙拍了二姐兒一下:“二妹妹,咱們再去挑別的�!�
“我就覺著這棵好看,”二姐兒目光不錯的看著大姐兒,“大姐姐可是舍不得?”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大姐兒輕笑一聲,“這本就是咱們謝家園子里的東西,咱們又都是為著一件事挑選。若二妹妹都挑好了,我還能躲個懶呢�!�
“小姐,”大姐兒身邊的丫鬟想要說話,卻被大姐兒的搖頭給按了回去。
二姐兒就像是沒有看見這一幕似的,同大姐兒道謝:“那可謝謝大姐姐了�!�
等二姐兒拉著面帶歉意的謝麒離開,丫鬟才道:“那分明是小姐您先挑中的東西,她竟又來和您搶!今日您讓了這一樹臘梅,明兒銀樓送來的首飾,綢緞坊新得的綢緞,她樣樣都要和您爭個先后可怎么是好!”
大姐兒搖了搖頭,又問謝笙:“你也覺得我沒脾氣?”
“姐姐心里有了打算,還問我做什么?”謝笙知道,大姐兒并不是個包子脾氣,她既然讓了這樹,就是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而二姐兒也沒有踩到她的底線上。
“還是你懂我,”大姐兒道,“她即便在花樹上爭得先機,到底這事兒還是我們四人一道辦成的,在旁人眼中,哪有什么區(qū)別�!�
“原來是這樣,”那丫鬟見大姐兒看過來,紅了臉,“若二小姐在外頭要強,說這都是她一人操辦,即便這事兒辦得再漂亮,難免落下爭強好勝的名頭。畢竟二小姐身份所限,卻要強壓您和兩位少爺一頭,不管怎么說,都落了下乘�!�
那丫鬟帶著幾分崇拜對大姐兒道:“還是小姐聰明�!�
“就你嘴甜,自去玩吧,這會兒不必伺候了�!�
二姐兒大包大攬,大姐兒也樂得清凈,拉著謝笙說話。
“再過一刻鐘,咱們就到前頭去。娘早猜到你要來,特意囑咐了今日等你一道用飯�!�
“你一路從京中過來,可累不累?路上沒遇著什么事吧�!�
“宮里倒沒什么,獨出城時遇著高祺接了高三娘回京,見他們和人起了齷齪,摻和了兩句,”謝笙道,“不過這也不能怪我,誰叫他們堵在出城的必經(jīng)之路上,還有不認得的仆人罵我呢�!�
“高家的仆人罵你?”大姐兒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你怎么不早些寫信給外祖父,高家縱容奴仆恣意妄為也不是一日兩日,早該參他們一本了�!�
“外祖父離了御史臺那么多年,人情都是要用在刀刃上的,哪里就隨便什么事情,都要請御史臺出面了,”謝笙道,“那奴仆既然罵我,我就叫捧墨直接叫了高祺出來……”
謝笙和大姐兒說著方才的事情,時間一點點過去,不知不覺極曬錯了用膳的時候。
“大姐姐只和小滿說話,可挑好了花樹沒有?”二姐兒活動了一陣,臉上紅撲撲的,帶著新鮮的粉嫩,和平日里纖弱如楊柳的她相比,顯得嬌俏不少,“我選了不少,給大哥小滿和大姐你都選了呢。”
“都是一樣的東西,何必分誰是誰的,”大姐兒知道,這是二姐兒醒悟過來,方才她占了自己的花樹,太過忘形,才想著補償自己。不過大姐兒可不稀罕二姐兒的這點討好。
等到了花廳,謝侯問起來時,二姐兒就迫不及待的邀功。
“果然還是二丫頭會選,”李氏夸了二姐兒一句,又問其他幾人。
大姐兒大大方方道:“我方才同小滿說話去了,倒是叫二妹妹勞累�!�
謝麒道:“都是二妹妹選的,我不過是陪著走了幾步�!�
謝笙聳了聳肩:“娘,您可沒告訴我,我們還要各選各的花樹�!�
“不是叫你們?nèi)タ春线m的嗎,什么時候成了各選各的?”
謝侯和李氏不用猜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這么一句,就直接擊垮了二姐兒臉上所有興奮神色。
二姐兒張了張嘴,到底還是咬著下唇,沒有說話。
謝侯皺了皺眉,對二姐兒道:“你之前的嬤嬤收到家人來信,已經(jīng)請辭去了南方認親,你也大了,學(xué)了那么些年,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我和你娘商量著就不必給你再尋嬤嬤,你便跟在你娘身邊,多學(xué)學(xué)管家理事的本事,才是要緊。”
二姐兒心里一緊,這些日子一直沒見秦嬤嬤回來,她就猜著是不是出事了。二姐兒仔細的分辨著謝侯和李氏的看面色,猜想他們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什么,后頭見兩人面色如常,似乎真是秦嬤嬤自己走了,才松了口氣。
二姐兒不敢去問秦嬤嬤的事情,只能規(guī)規(guī)矩矩同李氏道謝。
其實謝侯李氏兩個對于二姐兒的事情心里門兒清,只是知道二姐兒已經(jīng)主動燒了手里的東西,又沒有物件落在外頭,便將這事按下不提。畢竟二姐兒遲早是要嫁出去的,如今李氏倒是盼著二姐兒早嫁了。
等用過飯,再說幾句話,就到了休息的時候。謝笙次日早晨又提前一個時辰被捧墨喊起來,和小六子兩個迅速的伺候謝笙梳洗,才讓謝笙坐上了回城的馬車。
趕在早晨開城門的當口,謝笙坐的馬車暢通無阻的進了城,而后一路進宮。
早在進京城時,捧墨就把趴在馬車中的小幾上補眠的謝笙喊醒,等進了宮門,謝笙才算是徹底醒了。
等進了宮室,謝笙才覺著有些不對。往日這時候只能見到五皇子在,今兒卻只見了二郎。
謝笙看了一眼角落的自鳴鐘,才放心道:“我還說我從城外回來,來遲了呢�!�
“你可沒來遲,不過是今早上我來的早了,五哥有事拖延了一會兒,還不曾來,”現(xiàn)在沒什么外人,二郎打了個哈欠,讓謝笙坐在他身邊,“小滿你一向同我五哥要好,覺著我五哥如何?”
謝笙不明就里,只道:“五皇子是極好相處的人�!�
二郎聽了,只悄悄湊到謝笙耳邊:“前日我父皇是帶著謝侯爺一路從太子那邊過來的,你猜為什么后頭我父皇偏偏還叫了五哥同咱們一道回去用飯?”
“為什么,”謝笙心里一跳。
“你大姐姐不是十六了嗎,你說是為什么,”二郎又道,“你心里知道就成,這事兒還未必準呢。”
說是不準,也不過是皇帝和謝侯還沒有達成共識。
謝笙原本有些迷糊的腦子立刻被這事兒炸的清醒了,他直接站了起來,在屋子里來回踱步。
二郎見狀,不由笑了起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至于嗎�!�
“你說的輕巧,”謝笙半是真心,半是假扮,氣惱的懟了二郎一句,才道,“那可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姐姐�!�
“也不是我自夸,我五哥除了出身低些,和你大姐姐也算良配。若是這事兒能成,父皇必定會將五哥的母妃擢升為妃,不論是哪個封號,面上必會做平�!�
二郎說完又道:“若不然你想叫你大姐姐嫁給誰去?如今京中的世子,大都已經(jīng)有了婚約,沒有婚約在身的歪瓜裂棗,你能看得上?”
謝笙還真看不上。
見謝笙不說話,二郎又道:“何況有太子放話在前,你瞧著這京中,有幾個敢和太子作對的?我那三哥四哥,一個兩個都有便沒在后頭等著呢,你不是說你不愿意叫你姐姐嫁給表妹太多的人嗎。”
“這么算著,我五哥生母出身是低了些,可他家沒有表妹啊,只有兩個表哥,還是在宮外的,頂多算是平民里的富戶。你和他走的最近,我平日也和他挨著住,也沒見他想要哪個小宮女貼身伺候�!�
“你說說,你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條件,他都一一合上,你還著急什么。若真到了那一日,我五哥一個王爺跑不掉,你姐姐除了給父皇母后磕頭,連著我五哥的親娘都能不必理會,難道不比大臣的妻子更好?”
“那怎么能行,”謝笙忙糾正道,“我姐姐一向孝順,才不會不尊重長輩�!�
二郎聽了這么一句,當即拍了一下手:“得,你回去好生傳信,我不說了�!�
二郎這是聽了謝笙這話,知道謝笙已經(jīng)被自己說動,心里高興,自然就不再開口。
謝笙不知道二郎是不是得了皇帝或是朱王妃的授意,才來和自己這么說的。畢竟在大姐兒心里,謝笙這個弟弟有相當大的話語權(quán)。若是謝笙都開口認同,大姐兒也一定會仔細考慮。
不過二郎定然想不到,謝笙早就已經(jīng)對五皇子是大姐兒夫婿這個事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就算是大姐兒自己,也更樂意看到這樣的結(jié)果。
謝笙偏過頭,暫時不想理會二郎,他姐姐金貴著呢,就這樣就想將他姐姐定下來,沒門兒。
“今日是我來遲了,”五皇子從外頭進來,瞧見謝笙兩人,有些不好意思,他原本沒準備這么遲才來的,哪知道耽擱了這么久。
平日謝笙都會積極的和他打招呼,今日謝笙卻看也沒看他一眼,只留了個后腦勺給他。
見五皇子摸不著頭腦,二郎笑得開懷,難得對著五皇子擠了擠眼睛,卻又什么都不說。
五皇子更迷糊了。他只能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方才聽說今日高家三小姐要進宮,昨兒宮門下鑰前就遞了帖子給高貴妃。”
高三娘?
“她不是昨兒關(guān)城門前不久才回京的嗎,”謝笙有些奇怪,“怎么這么著急進宮�!�
“誰知道呢,”二郎對高三娘興致缺缺,“小滿你怎么知道她什么時候回來的,你遇見她了?”
“可不是嗎,”謝笙將昨日發(fā)生的事情又給二郎兩人講了一遍。而后他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接了五皇子不知道多少句話。不必再多想,謝笙干脆還是放開了。畢竟五皇子什么都不知道,而他裝的也有些難受。
“高家仗勢欺人也不是一日兩日,總有一天……”二郎話說到一半,想起邊上還有個五皇子,忙轉(zhuǎn)了話頭,“昨日若不是你,只怕那另一輛馬車上的人,就要遭殃了�!�
“你可見過里頭坐的是誰沒有?你幫了他們這么大的忙,他們也沒給你點子謝禮?”
“人家小姐金尊玉貴的,能隨便在大街上掀起簾子和你說話?”謝笙道,“那小丫鬟倒是過來傳話,說想謝我,我沒要。不過我什么都不缺,要人家的東西來做什么�!�
謝笙這話也不算是炫耀,而是實話。就算五皇子在宮中最沒什么地位,他也不缺吃穿花用。除了前朝沒什么勢力,生活上是半點沒被苛刻的。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不缺,只是一種常態(tài)。
“表哥、二哥,那邊是三皇子四皇子的地方,那這間是誰?”一道嬌軟的女聲響起,讓二郎將自己想說的話都給收了回去。
“那是五皇子和六皇子讀書的地方,”這竟是太子的聲音。
叫太子為表哥,又有個二哥在太子身邊,今日又要進宮的女子,除了高三娘,也沒旁人了。謝笙三人對視一眼,都明白對方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說話女子的身份。
“小吳子,去瞧瞧誰在外頭大呼小叫,成何體統(tǒng),”二郎故意板著臉道,“這是父皇給我們讀書的地方,不是叫不相干的人隨意出入的地方�!�
===第55節(jié)===
小吳子出了門,先給太子行了個禮,才道:“奴才斗膽,敢問這位小姐是?”
“這是我堂妹,”高祺說完,又責備高三娘,“早說了叫你往貴妃娘娘處去,你偏不聽,再過一刻鐘便要上課了,你先跟著宮女過去�!�
“三表妹還小呢,你這么嚴厲做什么,”太子笑著出來打圓場,又對小吳子道:“本宮想著,三表妹和五弟、六弟年紀相仿,卻還沒見過六弟,便領(lǐng)著三表妹來認認人,不過見上一面就走,不會耽擱六弟上課的�!�
太子雖是商量,口中話語卻半點不容置疑。
小吳子不好反駁太子的話,只能道:“還請?zhí)訉掑镀�,容奴才進去稟報�!�
高三娘張了張嘴,又想起什么,直接將話壓了下去。若換做往時,她定然不管對方是誰的奴才,都會直接開嘲諷。這宮里就算是錢公公,也被她背后在高貴妃面前罵過。
很快,小吳子就出來了,不止是小吳子,二郎連帶著謝笙兩個都走了出來。
他們先和太子見禮,而后便是二郎道:“高小姐是女子,不便請她進去,還望太子殿下勿怪�!�
“怎會,”太子搖了搖頭,看了高三娘一眼,卻發(fā)現(xiàn)高三娘的所有目光都凝聚在一個人的身上。
謝笙?太子心里一動,難怪高三娘今日一大清早的進宮,一定要先跟著他過來看一看皇子們讀書的地方。
在宮中時,謝笙幾個一向是二郎打頭,謝笙再退后于五皇子半步�?删退闳绱�,高三娘第一眼看見的,也只有謝笙一個。
“見過五殿下、六殿下,”高三娘隨后看向謝笙,認真的道�!拔沂歉呒胰铩!�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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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是早晨在馬車上瞇得久了,這會兒還沒睡醒呢。謝笙想道,
高三娘越過二郎和五皇子,
特意和我打招呼?
二郎和五皇子對視一眼,
道:“不必多禮�!�
謝笙則是板著臉:“高小姐。”
高三娘見謝笙行事如此板正,全然沒有先前見到他時的柔和溫潤,也不以為意。
對于謝笙的態(tài)度,她一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這會兒過來,不過是當著所有人的面打個招呼認認人。好叫以后再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