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然后優(yōu)雅緩慢地蹲下.身,將溫黎手中拎著的高跟鞋接過來,輕柔地替她穿好。
做完這一切,赫爾墨斯挑起唇角掀起眼皮看她,弧度專注又深情。
“著涼的話,我可是會心痛的�!�
無論多少次對上這張臉,溫黎都感覺自己被丘比特近距離正面暴擊。
她買不起愛馬仕,但她可以嫁給愛馬仕!
她單方面宣布,從今以后,她就是堅定的愛夫人(?)!
系統(tǒng)冷笑一聲:【這句話好熟悉,好像聽見過很多次�!�
溫黎有些心虛地輕咳一聲挪開視線,耳邊冷不丁傳來一聲辨不清意味的輕嗤。
這聲音并不大,可在這空蕩安靜的空間里卻落地可聞。
溫黎控制著目光沒有朝著聲源望過去,反倒十分依賴一般望向了赫爾墨斯。
她可不打算這么明目張膽地“紅杏出墻”。
她這一眼看過去,正對上赫爾墨斯似笑非笑的眼神。
溫黎心有余悸地看著他。
赫爾墨斯竟然一直在觀察她,還好她沒有貿然對澤維爾表現(xiàn)出過多的興趣。
她專注的視線似乎略微取悅了他,赫爾墨斯勾著懶散笑意挪開視線,一手扶在椅背上站起身。
他轉向一臉嗤笑冷眼旁觀的澤維爾:“見到我的未婚妻,還不來見禮嗎,澤維爾?”
一陣短暫的沉默后,衣衫摩挲的簌簌聲響起。
沙發(fā)上姿勢不羈的身影動了動,修長有力的雙腿收起,鞋跟清脆落在地面上。
澤維爾撩開寬大的黑色長袍,慢條斯理地起身。
他的身形并不過分高大,在某些角度看上去,甚至稱得上清瘦。
可他的腳步卻很穩(wěn),溫黎幾乎沒有看清他的步伐,便見他瞬息間靠近了過來。
溫黎隱約聽見兜帽里傳出一聲不耐的輕嘖,頓了頓,神袍里探出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
修長白皙的指節(jié)勾落寬大的墨色兜帽,露出少年利落的黑色短發(fā),向下,是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
和赫爾墨斯不同,澤維爾的膚色十分白皙,在一身黑衣和黑發(fā)的映襯下,在絢爛的燈光下更顯出透明般的通透。
澤維爾收回指尖,掀起眼皮對上溫黎的視線。
他極為敷衍地沖她點了下頭,華麗磁性的聲線絲毫不見敬意:
“喲,”他幾不可察地掀起唇角,像是不屑又像是嘲弄,“未來的叔母�!�
溫黎總算找到理由光明正大地打量著身前人。
眼前的男人看上去甚至稱不上男人,面容和身形都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帶著獨屬于少年的飛揚意氣。
他額前的黑發(fā)略有些凌亂地落在眉間,高挺的鼻梁下,線條優(yōu)美的薄唇噙著不冷不熱的笑意。
分明是在向她見禮,那雙沉沉的眼眸中卻明目張膽地寫著戲謔。
溫黎感覺心臟不受控制地亂了幾拍。
狼狗太香了!年下yyds!
今天是沉溺在兩位老公美貌里的一天呢,人生不能說不圓滿了。
如果能夠再讓她順手狠狠撈一筆肢體親密度和升級道具的話,那就更好了。
心里想入非非,溫黎面色卻不變。
她十分矜持地扯出一個笑:“您好,澤維爾大人�!�
澤維爾只瞥了她一眼就隨手拉開她斜對面的椅子坐下。
他的視線投向赫爾墨斯:“聽說你對這一任未婚妻格外寵愛,不僅帶她一同用餐,還對她百依百順,甚至連昨晚的宴會都沒有露面�!�
說到這里,他抱著臂向后一靠,唇畔弧度說不上是譏誚還是諷刺,“怎么,轉性了?”
赫爾墨斯在溫黎身側落座。
他漫不經心地一抬手,女仆登時捧著各類精美新鮮的餐點魚貫而入。
赫爾墨斯撩開溫黎一側的長發(fā),將那枚孤零零的耳墜輕柔取下。
他專注地凝視著溫黎的側臉,半點眼神也沒有分給澤維爾。
“雖然感動于你突如其來的關心,”他懶洋洋地開口,“可我們之間,好像沒有友好到讓你可以隨意過問我私事的地步�!�
說到這里,赫爾墨斯指尖輕勾,那枚滾落在地面上的耳墜便迅速飛入他掌心。
隨即,他手指收攏。
精致的耳墜化作金粉順著指縫簌簌而下,在他腳邊積起一片小小的金堆。
溫黎:……
男人的溫柔果然是陷阱,赫爾墨斯的兇殘程度絲毫不輸給珀金。
金耳墜做錯了什么?
如果他不喜歡,其實可以還給她。
就在這時,赫爾墨斯微微傾身,指尖落在她耳垂上。
他的力道恰到好處,指尖過處,溫黎不自覺有些癢,雞皮疙瘩不知何時起了半身。
她抬起眼觀察著赫爾墨斯的神情。
他的神色很淡,在陰影里朦朧得看不清晰。
但她能夠看到在他親手為她戴好兩邊的耳墜時,那雙燦金色的眼底閃過瞬間的滿意。
像是在自己的所有物上清晰地鐫刻上屬于他的名字。
溫黎佯裝羞澀地低下頭:“謝謝赫爾墨斯大人�!�
“喂,你們有完沒完?”
對面?zhèn)鱽硪坏捞N滿了嫌惡的聲音,溫黎抬起頭,對上澤維爾幽寂的黑眸。
他只掃了她一眼就冷笑著垂下眼,隨手拿起一旁的餐具,叉起盤中擺好的食物。
小樣,很看不上她是吧?
溫黎盯著澤維爾手中的食物,突然有了主意。
這是一張標準的西式長桌,上面堆滿了精致的碗碟和食物,豐盛得幾乎望不見桌布原本的模樣,盤子一直遙遙延伸至長桌的盡頭。
溫黎搶在赫爾墨斯動作前拿起他的餐碟,笑瞇瞇地開口:“赫爾墨斯大人,您等我一下。”
少女腳步輕快地繞著長桌轉了一圈,手中動作不停,轉眼間空空如也的餐碟便被她不住往里堆的食物填滿。
路過澤維爾時,她腳步沒停,像是刻意避開一般,迅速地回到了原位。
溫黎將盤子重新放回赫爾墨斯面前,獻寶般眨著眼:“不知道您喜歡什么,不過那些食物看起來都十分美味,我就都幫您取回來了一點。”
赫爾墨斯掀起眼皮,有些意外地抬了抬眉梢。
竟然在討好他?
意外的情緒很快就淡下去,下一瞬,他深邃英俊的臉上浮現(xiàn)起迷人的笑意。
他順勢牽過溫黎還沒徹底收回的手,垂眸在手背上輕輕印下一吻,聲線低沉悅耳:
“你可真是貼心,我的甜心。”
[肢體親密度+40]
終于從不配擁有姓名的“未婚妻”升級成了“甜心”,有進步。
溫黎笑意漸深,系統(tǒng)音在這時響起。
【可攻略對象,[谷欠望之神,赫爾墨斯]改造度+0.5,當前改造度00.5100】
溫黎笑意僵在唇角。
0.5?
從來沒聽說過乙游里數值竟然能帶小數點的。
什么辣雞游戲!
她突然就開心不起來了。
溫黎安慰著自己萬事開頭難,才側過臉看向對面。
澤維爾干脆扔下了刀叉,正翹著二郎腿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們,就差把“不耐煩”寫在臉上。
年上確實難搞定,但這樣可愛的弟弟,她怎么能不花些心思關照呢?
溫黎在背包欄中僅剩的道具上不著痕跡地點了下,伸手取過澤維爾面前的餐盤。
[R:神奇的放大鏡
讓我看看,是誰的心里藏著小秘密?
Tips:我不是真的放大鏡哦,高度近視遠視用我似乎沒有什么用處呢。]
下一瞬,餐具和餐盤敲擊出尖利的聲響。
澤維爾一手捏著叉子按下餐盤,不悅地抬起眼。
他一言不發(fā)地挑了下眉,無聲而冰冷的質問。
溫黎絲毫沒有被拒絕的尷尬和受傷,滿臉無辜又真誠地開口:“澤維爾大人,您是赫爾墨斯大人的客人,我身為他的未婚妻,有職責在這期間照顧好您�!�
赫爾墨斯掃一眼少女因用力而泛白的指尖,舉杯抿一口紅酒,語氣辨不清喜怒:“澤維爾。”
在澤維爾有動作之前,溫黎卻率先放開了手。
“既然澤維爾大人不喜歡旁人觸碰他的餐碟,那就算了吧�!�
溫黎彎眸一笑,指尖卻掠過少年骨節(jié)分明的手背,繞向他手中的金叉。
澤維爾面色一頓,下意識順著她的動作松開了手。
在這一瞬間,他感受到自己的感官前所未有地放大。
就連少女手腕帶過的那陣風,都如此清晰地落在他的手背上。
那陣風就像帶著溫度,并不灼熱,卻瞬間點燃了他的體溫,令他的皮膚緩緩燃燒起來。
在這一陣前所未有的體驗中,他依稀聽見她還在說話:“用您的叉子幫您取一些食物好嗎?”
那聲音清脆中帶著少女的甜美,落在他耳中,像是彎鉤般輕掃他的耳廓。
不痛不癢,牽引著胸口心跳一下一下更快地躍動,他幾乎能夠感受到血液流淌過身體每一寸。
澤維爾陰戾地皺眉,他不知道自己突然抽了什么瘋。
理智讓他想要立即站起身來捂住身前少女的嘴,甚至出手擰斷她的脖子,好讓她停止發(fā)出這樣的聲音。
然而,身體卻不受控制一般,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澤維爾大人,您更喜愛哪種口味呢?”
溫黎視線掠過澤維爾驟然僵硬的手臂。
[神奇的放大鏡],不需要觸發(fā)條件,可以放大使用對象的五感和情緒,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效果持續(xù)十分鐘。
用來應付現(xiàn)在的澤維爾,再合適不過。
畢竟,在赫爾墨斯眼皮子底下,她實在做不出太過激的事情。
可她又實在不能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現(xiàn)在好了,她所做的一切,在赫爾墨斯眼里都再正常不過。
但對澤維爾來說,卻美妙得不可思議。
余光里,赫爾墨斯毫無異樣地倚在主座中,絲毫沒有察覺澤維爾面色瞬息間的變化。
“這樣可以嗎?”
溫黎不動聲色地揚起唇角,將手中的銀叉重新放回澤維爾手邊。
少年的五指不知何時已經攥緊,本就骨感白皙的手背上青筋畢露。
在隱秘的角度,甚至發(fā)著不易察覺的顫,
不經意似的,她的指腹不小心擦過他的,隨即若無其事地收了回去。
下一瞬,她便被一只手用力地抓緊。
[肢體親密度+10]
溫黎有些意外地抬眸,身體條件反射般側了側,擋住赫爾墨斯的視線。
好在,澤維爾出手迅疾如電,動靜并不大,赫爾墨斯似乎并沒有察覺異常,寬大的掌心依舊慵懶地端著酒杯。
然而,他的視線卻緩緩掃過來。
“好了嗎?”
赫爾墨斯高挺的眉鼻在光影切割下更顯立體,“雖然是代我照顧,可如果我的未婚妻對別的男人體貼太久,我也是會吃醋的�!�
溫黎將手小幅度地向回抽了抽,語氣如常:“您還滿意嗎,澤維爾大人?”
澤維爾眉心緊蹙。
他狠狠咬著牙根,口腔里甚至嘗到了血腥味。
——那是他為了抵抗這種莫名其妙反應時,不留神咬破舌尖滲出的血液味道。
幾乎用盡了渾身的理智和克制,澤維爾才面色如常地緩緩松開手。
在少女的指尖拂過他手背的時候,那陣柔軟又溫暖的觸感在他腦海中無限放大。
與之對應的,她離開時瞬間冷卻下來的溫度和失落感迅速如狂潮般占領了他的全部感官。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毫不猶豫地重新把令他貪戀的感覺留下。
他喜歡這種感覺,那他就要霸占她,不需要任何理由。
然而,下一秒他的理智終于回籠,澤維爾才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這只手屬于赫爾墨斯的未婚妻。
澤維爾身體一僵,眼底染上森冷的殺意,視線一寸一寸掠過溫黎。
少女傾身靠近他時,身上若有似無的馨香如有實質般包圍而來。
她的吐息是那樣柔軟溫和,像傳聞中春日午后嬌柔的花。
理智上殺意滔天席卷而來,可他的心臟卻不受控制地再次狂跳起來。
這陣前所未有的怪異體驗令他渾身不適,澤維爾狠狠皺了下眉,語調冰冷:“滾開�!�
目的達到,溫黎順水推舟地滾了。
赫爾墨斯似乎對澤維爾惡劣的態(tài)度早有預料。
他放下手中的高腳杯,一手扶著溫黎落座,唇畔笑意不變,語氣卻辨不清喜怒:“澤維爾,其他人我可以不多做過問,可面對她,我希望你可以更尊重些�!�
澤維爾嗤了下,鼻息擾亂額前凌亂的碎發(fā)。
發(fā)梢零星浮動,像少年一樣躁動又囂張。
他似乎想說什么,下一秒表情卻頓在了原地。
“沒關系的,赫爾墨斯大人�!�
溫黎拿起刀叉,笑容帶著幾分強掩落寞的逞強,“是我不了解澤維爾大人的喜好,太唐突了�!�
說完,她像是并沒有意識到自己腳下的并非桌腳,而是少年沒什么溫度的鞋面。
雙腳不安地輕輕動了動,在少年腳背上換了個更放松的姿勢,
澤維爾猛然攥緊掌心的金叉。
可他卻忽略了,手柄上面還隱約殘存著少女殘留的體溫。
那種微末的觸感對于旁人來說可能無動于衷,但于他此刻而言,卻似烈火般滾滾燃燒。
澤維爾咬著牙迅速松開手。
金叉掉落在桌面,發(fā)出格外刺耳的摩擦聲。
赫爾墨斯眉眼間的笑容終于淡了幾分。
他的眸光漸冷:“澤維爾,可以告訴我……你究竟在干什么?”
當然是在體驗年少懵懂的初戀了。
溫黎再次換了個姿勢,像是被赫爾墨斯嚇到了一般,雙腳卻不著痕跡地再次動了動。
空曠的宮殿中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靜默良久,澤維爾重新拾起金叉。
他用舌尖狠狠抵了抵后槽牙,咬牙一字一頓地吐出幾個字:“沒什么。”
和他看上去泰然自若的神色不同,他修長的兩條腿都不自然地緊繃著。
然而,他的身體卻抗拒著將鞋面上作亂的雙腳甩下去碾碎,反而格外享受這種感觸一般。
感受到這一層,澤維爾精致俊美的臉上像是結了霜。
這個該死的女人,真是不知羞恥。
他一定要殺了她。
然而那雙腳卻似乎察覺不到他的克制,依舊毫無知覺地落在他鞋面上。
輕盈的重量像是落在他心頭,就連高跟鞋纖細鞋跟無疑擦過他腳背的觸感,都像是一勾一畫刺在心底,激起一陣異樣的感觸。
一時間,整個宴會廳陷入一陣詭異的寂靜中,僅剩幾不可聞的呼吸聲和餐具碰撞聲。
溫黎專心致志地用餐,雙腳不時地變換一下姿勢,不出意外地望見斜對面少年皺得更緊的長眉。
顯而易見,雖然是叔侄,但不知為什么,澤維爾和赫爾墨斯的關系并不好。
可她并沒有其余能夠接近澤維爾的身份,用赫爾墨斯未婚妻的身份鋌而走險,也是沒辦法的事。
但這一餐的氣氛實在太過詭異,溫黎覺得食欲瞬間減退了下去。
這么吃她會消化不良的,雖然菜肴很精致,但她寧可回學校食堂和朋友一邊聊八卦一邊吃米粉。
像是感受到她內心的求救,赫爾墨斯率先打破沉默。
他像是忘記了剛才的插曲,俊美立體的面上笑意無懈可擊,像是尋常和摯友閑聊般自然。
“魔淵之主死亡已經有不短的時間,雖然魔淵如今格局大變,但他的陵墓理應由曾經的繼承人來修建。”他不經意道,“你做得怎么樣了,澤維爾?”
“差不多了。”
澤維爾不甚在意地扔下餐具,向后倚回靠背,視線在溫黎身上一掃而過,“只差將夜明砂灑在他的棺槨上�!�
澤維爾的夜明砂?
溫黎眼前一亮。
那不正是她需要的升級道具嗎?
“夜明砂?”溫黎適時開口,神情看上去好奇又忐忑,“聽上去很美,我可以看一看嗎?”
她沒有看澤維爾,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赫爾墨斯身上。
白發(fā)神明慢悠悠瞥她一眼,語氣辨不清喜怒:“甜心,你的好奇心真的很重。”
“您是想提醒我,好奇心會害死貓嗎?”溫黎歪了歪頭。
赫爾墨斯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他的指尖輕輕點了點高腳杯杯壁,語調散漫,“真的很想看?”
好奇心會不會害死貓她不知道,但沒有澤維爾的夜明砂,她嬌滴滴的洋娃娃真的會死。
溫黎毫不猶豫點頭。
長桌旁兩側侍立的女仆訝然地瞪大雙眼。
修葺魔淵之主的陵墓是整個魔淵中最重要神圣的使命,無論是選材還是動工,哪怕是最不起眼的工作,也需要魔淵之中最負盛名的魔使去做。
哪怕是跑腿看門的工作,也有成千上萬名魔使女仆趨之若鶩,心心念念機會可以輪到自己頭上。
而在魔淵之主棺槨上灑下夜明砂這種最宏大的場面,除了魔淵中四位主神以外,任何人都沒有觀禮的資格,就連靠近都會被立即處死。
女仆不著痕跡地打量溫黎。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赫爾墨斯大人活著的未婚妻。
長相的確很美麗,可美麗的女人在這座神宮中是最不稀缺的東西。
她究竟有什么特別?
不僅在赫爾墨斯大人手中活了下來,還得到他如此寵愛,甚至允許她出席和嫉妒之神的宴會。
女仆眼底爬上譏誚和嫉妒。
可這個女人到底是個蠢貨,恃寵而驕。
這一次的要求太過分,哪怕赫爾墨斯大人再過寵愛她,也一定會處死她。
就像曾經無數次那樣。
然而令女仆沒有想到的是,幾乎沒有猶豫,赫爾墨斯便輕笑著開口。
“那就去看吧�!�
他一手支著額角,全然不理會身邊女仆不可置信的目光,像是做了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決定。
說到這里,赫爾墨斯姿勢不變,淺金色的瞳眸轉向澤維爾。
“抽個時間帶我的未婚妻看一看你的夜明砂,澤維爾,我知道你沒有這么小氣。”
順著他的視線,溫黎轉過臉,目光灼灼地盯著黑發(fā)黑眸的少年。
澤維爾感覺那道視線如有實質般掃過他的臉側,幾乎令他臉上的溫度也像手背那樣燒起來。
他飛快地撇開眼,不想再在這件事上多費口舌,只想讓那道視線快一點從他身上挪開。
“……隨便你�!�
可下一秒,像是格外雀躍一般,他鞋面上的雙腳短暫地抽離,隨即又輕輕地落回來輕點了下。
澤維爾渾身肌肉緊繃,猛然抬眸。
視野中的少女笑意盈盈,正一瞬不瞬地望著他。
見他抬起眼,她鳶尾色的眼眸彎了下:“謝謝澤維爾大人�!�
刺啦——
椅子和地面摩擦發(fā)出尖利的聲響。
澤維爾忍無可忍地站起身,狠心將那雙腳甩落,語氣很陰沉:“我走了。”
可身體卻似乎格外眷戀著對面的人,他不受控制地朝著溫黎的方向望了一眼。
只一眼,長袍下的身體便不自覺再次繃緊了。
少女依舊是剛才那副表情,面上的笑意純潔又真誠,一雙紫水晶般澄澈的眼眸注視著他,纖長的睫羽顫了顫,像是振翅高飛的銀蝶般漂亮又纖弱。
可她是笑著的。
她現(xiàn)在不應當露出這樣平靜的神色,她應當訝然抱歉、甚至驚慌失措。
——她是故意的。
澤維爾釘在原地沒動,赫爾墨斯卻率先站了起來。
“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可以自己回房間的,對嗎?”他傾身,指尖在她臉側一掃而過,眼神看上去深情又繾綣。
溫黎扭回頭,乖巧地抿唇笑了下:“當然可以,您去忙吧!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赫爾墨斯大人。”
女仆們極為默契地上前,將幾乎未動的餐點一份份撤下。
直到赫爾墨斯的袍角消失在轉角,寬闊的宴會廳便只剩下了兩道身影。
溫黎還沒來及站起身,頭頂便攏下一道陰影。
或許礙于技能太過刺激的效果,澤維爾并沒有觸碰她的身體。
他修長的指尖壓抑地扣住她耳側的椅背,用力收緊:“警告你,別跟我裝傻。說,你到底對我做了什么?”
溫黎沒有立即抬頭,像是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一般坐在原處,小心地打開游戲面板。
【倒計時00:00:03……】
只剩三秒鐘了,那就沒辦法了。
溫黎抬起頭,就著被少年困在身下的姿勢,抬起手拽住他微敞的領口,用力拉向自己的身體。
與此同時,她揚起臉,將唇瓣印上澤維爾因憤怒而緊繃的唇角。
第25章
SAVE
25
少女柔軟的唇瓣覆上來,
輕輕落在他唇角。
無色無味的空氣也似乎在這一刻染上她唇瓣的那一抹紅。
她身上說不出名字的好聞香氣也在這一刻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感官被無限放大,澤維爾感受到少女輕輕啟唇,濡濕的舌尖探出來,
貼在他的唇角緩慢地滑動。
他身體猛然僵硬。
下一瞬,那種令他幾乎克制不住的陌生感覺驟然如潮水般褪去。
甜美的馨香也漸漸淡下去,
落回少女蓬松的發(fā)間。
澤維爾喘息了下,指尖毫不猶豫地扣緊少女纖細的脖頸,將她從他身上甩開。
他毫不留情地收緊五指,掐著她的脖頸將她死死壓在椅背上,
低頭靠近她,眸光冰冷。
“不要在我面前�;��!睗删S爾冷冰冰地一字一頓道,
“我可不是你的未婚夫。”
溫黎一動不動地任他掐著,修長的脖頸天鵝般向后仰,
鳶尾色的眼底瞬間積聚起朦朧的水意。
她什么也沒說,
就這樣安靜地看著他。
看上去很委屈,
但卻有更多不加掩飾的勾引。
澤維爾平復了下凌亂的呼吸,對上她赤.裸裸的視線險些被氣得發(fā)笑。
他指尖倏地再次收攏,“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
他的聲線帶著些啞,此時刻意壓低了聲音,
吐字間還夾帶著輕微的喘息。
曖昧的氣流攪亂他額前凌亂的黑發(fā),顯出無盡獨屬于少年的性感。
感受著喉間漸漸收緊的力道,
溫黎仰起頭,
面上并沒有顯出多少懼色。
她瞥一眼飛速進賬的肢體親密度,
唇角心情不錯地揚了揚。
“不要這么緊張哦,先放開我吧,
澤維爾大人�!�
溫黎無辜地眨了眨眼,“您的唇角沾了東西,
我只是想要幫您把它擦掉——不然,您可就要這樣回去見到您的屬下了�!�
澤維爾唇角的弧度愈發(fā)冰冷。
他冷笑著吐出兩個字:“是嗎?”
另一只手在虛空中屈指一抓,掌心登時出現(xiàn)一塊被折疊成玫瑰狀的餐巾。
“啪”的一聲,餐巾自澤維爾手中砸落在溫黎腳邊。
精致的形狀登時在巨大的沖擊力中散架,好似花瓣般凋零。
澤維爾幽邃凌厲的眸光不自覺帶上了點侵略性。
分明那種奇怪的感覺已經褪去,但他的身體卻似乎記住了一種慣性。
品嘗過從未體驗過的滋味,他開始感覺食髓知味。
身體甚至自發(fā)地排斥著他的動作,不愿意讓他傷害她。
澤維爾手臂撐著椅背居高臨下地盯著溫黎,半晌,一點點松開扣在她喉間的手指。
他抬了抬下頜,指向地上的餐巾,語氣輕蔑,“那這個東西的用處是?”
溫黎沒有回答,就這樣坐在椅子上,就著這樣一站一坐的姿勢仰視著他。
兩條修長纖細的腿在裙擺下無意識地晃了兩下,看上去甚至有些少女的嬌憨。
她的神情幾乎稱得上無辜,澄澈的眼底卻流轉著惡劣的光。
狡黠和純潔在她眼底交織,幾乎晃進人心里。
澤維爾銳利的黑眸沉下來。
真是膽大包天。
落在椅背上的指節(jié)不自覺再次收緊,他一手撐在溫黎耳側,手臂微屈,一條腿彎了彎膝蓋,整個人的重心都向另一條筆直的腿上傾斜,欺身靠近椅子上安坐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