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翻臉。
溫黎彎腰把水壺撿起來,重新放回窗臺上。
她沉吟片刻,還是決定順著卡修斯的意思,往門口走了兩步。
改造度像是死了一樣一點都不動,她現(xiàn)在不能浪,要冷靜!
但她真的很需要卡修斯的初吻啊……
溫黎冷不丁轉回身快步奔向卡修斯。
“臨走之前,還有一件事。”
少女裙擺層層疊疊如花瓣般綻放。
她俯身,將唇瓣壓上卡修斯的唇角。
卡修斯倏地睜開眼。
冰藍色的眼底閃過一瞬即逝的猩紅。
他皺眉微一偏頭,躲開了。
“啵”的一聲,吻印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
[肢體親密度+30]
啊,只有30點。
距離下一根生命蠟燭,她至少還需要一百點。
將那一陣失望克制下去,溫黎見好就收地站起身。
卡修斯皺著眉撫了撫被她吻過的地方,視線意味不明地掃過來。
“這是?”
少女淡金色的睫毛眨了眨,看上去靈動又狡黠。
“這是人界一種表達真誠和承諾的方式。就像印章一樣,印一下,諾言就要兌現(xiàn)。”
溫黎睜著眼睛說瞎話,“我在心里保證一定會好好地替您照顧這朵玫瑰花,這是我送給您的第一朵花,我想好好地珍惜它�!�
她沒有說假話,她真的很需要這朵花。
系統(tǒng)冷笑一聲:【你真牛,怎么不去出本書呢?名字就叫《索吻的九十九種奇葩理由》。】
溫黎:【就當做你是在夸我咯�!克菀讍�?也是掉了很多根頭發(fā)才想出來的。
卡修斯清冷的眼眸注視著她,看不出情緒,疏淡卻藏鋒。
他不像珀金那樣,危險和喜怒幾乎寫在臉上。
盡管平日里對她還算友善,可他的情緒顯然更難捉摸。
系統(tǒng)話鋒一轉:【你快點聽他的話,出去吧。】
溫黎卻沒有立刻動作。
她目光柔和地和卡修斯四目相接。
過了一會兒,似是試探地小幅度朝著他的方向挪了一步。
“我對您作出了承諾,那么,也可以向您求一個承諾嗎?”
第28章
SAVE
28
“在我不在您身邊的時候,
可以幫我照顧好這朵玫瑰花嗎?”
溫黎是故意這樣說的。
在四個可攻略對象里,也只有卡修斯身上殘留著一絲可能真正尊重她口中的“人界”。
愿意用“人界”的方式對待她。
如果算上她那位在背景設定里凄涼死去的加西亞先祖,這種可能性一定會大上很多。
溫黎期待地打量著卡修斯的動作。
快說愿意承諾!
她已經(jīng)準備好被mua一口了,
雖然只是親親臉頰,但總好過什么都沒有。
卡修斯沒有動作,
眉心微皺,視線落在她身上帶著點冷漠的審視。
金發(fā)少女靠得很近,她的皮膚很白,在這樣近的距離下,
依舊細膩得看不見毛孔。
耳邊有幾縷凌亂的碎發(fā)落在鼻尖上,隨著她溫熱的吐息在空氣中搖曳。
她身上有一種好聞的馨香,
不算甜膩也不刺鼻,恰到好處地涌入鼻尖,
讓人聯(lián)想到很久很久前那個寒冷冬日午后的日光。
卡修斯眸底的冷光淡了幾分。
他收回手臂枕在腦后,
喉嚨里低低淡淡地吐出幾個字:“我要睡了�!�
他沒有真的按她說的那樣用吻來表達“承諾”,
溫黎倒也沒有多失落。
這樣也沒什么不對,不然卡修斯就不該是《墮神的新娘》里的可攻略男主了。
但她的生命蠟燭不等人,留給她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少女雙手交叉在身前,蔥白的指尖糾結在一起,
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輕輕彎腰。
她眼眸微闔,
神情看上去專注而虔誠,
唇瓣蜻蜓點水地在銀發(fā)神明眉間貼了一下。
[肢體親密度+20]
像是偷腥的貓一般,
做完這件事,不等卡修斯有什么反應,
她便腳步迅速挪到門邊。
直到握著門把手拉開門時,溫黎才轉回頭笑瞇瞇指了指唇角:“就當您已經(jīng)許下承諾啦�!�
少女像是春日掠過的一陣輕風,
落地時幾乎沒有什么腳步聲,說完這句話,她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輕盈地離開了。
黯淡的月色灑落在卡修斯肩頭,他的半張臉都陷落在陰影里,辨不清神情。
良久,他緩慢地抽出手臂,輕輕碰了下眉間。
溫熱的。
他的體溫冰冷,像是不見光日的冷血動物。
她卻不一樣,身上染著他向往渴求的氣息和熱度。
在她靠近他的時候,柔軟的觸感瞬間點燃他沉寂已久的情緒。
像是一場風暴,就連身體里冰涼的血液也在這一瞬沸騰起來,叫囂著想要更多。
吃掉她。
占有她。
把她融入自己的身體。
不詳?shù)男杉t掠過眼底,卡修斯眉心緊皺像是在極力克制著什么,驀地撐著扶手坐起身。
黑色的神袍隨著他的動作逶迤墜在地上,袍角上象征著暴食之神的不死鳥圖案閃躍著冷光。
長長的西式餐桌上擺著琳瑯滿目的甜點,桌角的銀碟正中盛放著溫黎剛做好的舒芙蕾。
它看起來并不精致,和長桌上一排精美的點心相比,幾乎算得上不起眼,
但除了那松軟的舒芙蕾之外,所有的餐點在卡修斯眼中,都不過是丑陋惡心的亡靈之氣纏繞而成。
這整間寢殿里擺滿了亡靈之氣凝集而成的甜點,溫度才會格外低。
舒芙蕾的熱意沒有完全被陰冷的空氣掠奪一空,卡修斯能夠感受到上面源源不斷傳遞過來的甜香和溫暖。
他冰藍色的眼眸一點點爬上癲狂的猩紅色,下頜線緊緊崩成一條直線,撐在桌角的五指驟然用力。
“咔嚓”一聲,堅硬如鐵的長桌桌角瞬間斷裂,在他指節(jié)碎成齏粉。
屋內(nèi)驟然刮起一陣狂風。
風卷化作最鋒利的刀刃,所過之處,天花板上垂下來的水晶吊燈猝然破碎,餐桌頃刻間便和那些甜點一起被風暴吞噬,窗簾絞碎,地毯也開始顫抖起來。
門外守著的魔使察覺到動靜,連忙推門進來查看,一見滿室狼藉,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卡修斯大人……”
可這句話的尾音卻陡然變了調(diào),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連禮儀都顧不上,轉過身拔腿就跑。
“饒命啊,大人,饒——”
最后一個字被呼嘯而過的狂風撕扯成破碎的音節(jié)。
他甚至來不及發(fā)出慘叫聲,便瞬間被風刃湮沒,被絞碎成一灘黏膩濃稠的血水,簌簌而下。
聞聲而來的魔使看清一地的斷壁殘垣和血水,驚恐地看向風暴正中心的那道身影。
狂暴的風卻并未就此止歇,風卷起卡修斯厚重的袍角,額前銀色的碎發(fā)狂舞。
魔使愣了一下,身體比意識更快,本能般求生往外跑。
然而下一刻,他便撞上一堵看不見的風墻。
魔使一個激靈,心驚肉跳地回頭望去。
卡修斯就站在他身后不遠處。
那雙向來沉靜懶怠的冰藍色眼眸此刻漾著血一般的瑰紅,平日無波無瀾的唇角挑起嗜血的弧度,仿佛地獄中爬出的修羅惡鬼一般緩步而來。
血腥的噴濺痕跡鋪滿墻面,地上血水蜿蜒,濃烈的血腥味刺激著感官。
眨眼間,趕來的一整隊魔使只剩下他一人。
他恐懼地發(fā)著抖。
這下真的完了,明明卡修斯大人每天都有按時進餐,怎么會突然發(fā)病?
他今天就要死在這里了。
余光瞥見房中掉落在地上的舒芙蕾,魔使像是看到了什么救星一般,死馬當活馬醫(yī)地大聲喊:
“卡修斯大人,快清醒過來!再這么下去,溫黎小姐特意為您做的舒芙蕾就要被毀掉了,那不是您最喜歡的嗎?!”
卡修斯眸光如幽冷的潭水。
他平時大多收斂著眉眼,眼瞼半耷拉著,
此刻完全掀開露出那雙冰藍色的眼眸,魔使看見其中閃爍的森寒冷光和殺意。
他心里一抖,認命般閉上眼睛。
雖然他不想死,可為了卡修斯大人而死,是他的榮幸。
然而,他預想中的劇痛并未降臨。
下一瞬,風暴止歇。
魔使不可思議地重新睜開眼,驚疑不定地發(fā)現(xiàn)卡修斯周身縈繞的暴戾氣息當真一點點淡下來。
躁動不安的風褪去,黑色的袍角重新落回地面。
卡修斯皺著眉揉了下額角,胸口涌動的濃烈情緒退潮。
他身體里驟然涌起一種強烈的空虛感。
饑餓。
他忍耐著渾身的不適轉身回望。
在混亂不堪的窗臺上,紅色的玫瑰花孤零零地盛放。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些狂亂的氣流如冷刃過境,卻唯獨避開了這朵花。
以至于,這房中原本最脆弱最嬌嫩的東西,反倒成了唯一殘存下來的幸存者。
地面上,松軟的舒芙蕾已經(jīng)被風攪成了一團亂泥,無法再食用。
死里逃生的魔使終于冷靜下來,他用盡全身力氣爬起來,聲線顫抖著:“卡、卡修斯大人,屬下這就為您準備食物……”
卡修斯眸底的猩紅之色很緩慢地淡下去。
他皺著眉在原地站了一會,很久以后才垂下眼睫,重新恢復成平日里那副懶怠慵倦的樣子。
“滾�!笨ㄐ匏拱粗夹�,冰冷吐出一個字。
魔使如蒙大赦,連忙快速地行了一禮,然后頭也不回地轉身跑開了,背影看上去絲毫儀態(tài)都不顧,頗有幾分狼狽。
卡修斯吐出一口氣。
席卷而來的饑餓和克制兇猛情緒幾乎耗盡了他的力氣。
他抬指掠過虛空,無數(shù)藤蔓立即從窗縫中蔓延探入,在凌亂的空間內(nèi)編織成一張柔軟的床榻。
卡修斯緩慢地躺上去。
他看著地上凌亂狼藉的舒芙蕾,手背搭在前額,掩住他的情緒。
溫黎根本不知道,她前腳剛離開,卡修斯神宮中便發(fā)生了這樣血腥可怖的事。
她現(xiàn)在心里只有續(xù)命。
【系統(tǒng),我現(xiàn)在有多少點肢體親密度?】
【親愛的玩家,您的肢體親密度結余是470點,還差30點就可以解鎖一根生命蠟燭了哦。請您一鼓作氣,再接再厲~】
還差30點。
對于其他幾個攻略對象來說,可能還要花上她一點功夫。
但是對赫爾墨斯來說就不一樣了,她的愛馬仕老公不負其名,一向很大方。
然而令溫黎失望的是,回到赫爾墨斯的神宮之中后,她里里外外轉了好幾圈,都沒有發(fā)現(xiàn)赫爾墨斯的身影。
不僅如此,她隱約覺得整個神宮的氣氛都有些怪異。
又向前走了幾步,溫黎才猛然意識到這種異樣感來自于哪里。
安靜。
赫爾墨斯身為社交悍匪,基本上每一次她到訪的時候都會聽見觥籌交錯的會客聲。
可是今天,宴會廳燈光黯淡,鴉雀無聲,就連女仆們走路的聲音也放輕了。
這么長時間以來,她甚至一點動靜都沒有聽見。
她們腳上都裝了嗎?
溫黎攔住一名步履匆匆的女仆:“赫爾墨斯大人呢,他在哪?”
女仆面色古怪地看她一眼,就像是在奇怪她怎么會問出這樣奇怪的問題。
但似乎回想起溫黎備受寵愛的地位,靜默片刻,女仆回答道:“今天是月蝕之日,赫爾墨斯大人每月的月蝕之日都要承受神罰。”
“這個時間,他應該在書房�!�
說完這句,她就想轉身離開。
溫黎再次攔住她:“神罰?”又是什么新的游戲設定?
“違抗神格的邪神或者墮神都需要承受神罰。”
女仆抿了抿唇,“雖然不知道赫爾墨斯大人究竟違背了神格的哪一出,但是……總之,您最好不要在月蝕之日這一天接近赫爾墨斯大人�!�
這一次,溫黎沒有再攔她。
她撫了撫耳垂上的耳墜,這是赫爾墨斯親手為她戴上的。
看上去,所有人都以為赫爾墨斯花心風流,換未婚妻不眨眼只是因為膩得快。
就連他神宮中的女仆都不知道他真正掩藏著的秘密。
溫黎臉上絲毫沒有顯出多少恐懼的意味,腳步輕快地按照系統(tǒng)描繪的地圖往書房的方向走,甚至用鼻音哼起優(yōu)美的曲調(diào)。
系統(tǒng)忍不住好奇:【你真的不怕死?NPC都警告了你,讓你離月蝕之日的赫爾墨斯遠一點。你為什么不聽?】
通常這種“不要靠近”“不要拉扯”“不要偷看”,不都是反話嗎?
溫黎眨眨眼:【可是不去找他的話,我也要死了�!�
她的生命蠟燭只剩下一天的壽命,再不拼命她就只能嗝屁了。
系統(tǒng)安靜下來,像是徹底被她說服了。
溫黎找到赫爾墨斯的時候,他正斜倚在窗邊的躺椅上。
今天他穿著一身暗紅色的長袍,衣料質(zhì)地滑膩垂順,袍角上勾著金絲繡成的獅鷲獸圖案。
但盡管換了顏色,赫爾墨斯的長袍款式卻依舊沒有多少變化,領口處衣襟松松垮垮的,露出一片緊實有力的胸肌。
溫黎在門邊看得星星眼。
她已經(jīng)快要忘記他胸肌的觸感了,只有立刻再摸一次才能好。
年上yyds!千帆過盡,無論她身邊經(jīng)過多少個弟弟,赫爾墨斯永遠是她最可靠的港灣!
溫黎提著裙擺靠近,笑瞇瞇地在躺椅旁邊的地毯上坐下。
她把雙臂搭在扶手上:“赫爾墨斯大人,午安。”
這樣咫尺之間的距離,溫黎更清晰地望見那張輪廓深邃的臉,銀白色的短發(fā)幾乎刺到她的鼻尖,癢癢的。
赫爾墨斯手腕微轉,紅酒在高腳杯中無聲地搖曳。
他緩緩睜開眼,淡金色的瞳眸里流淌著再真實不過的深情,唇角挑起:“午安,我的甜心。”
這哪里有什么神罰的痕跡?他看上去簡直像是在度假。
那名女仆該不會是在欺騙她吧。
溫黎有些狐疑,卻也不敢放松警惕,表面上甜絲絲道:“許久沒有見到您,我的內(nèi)心竟然感到了一些空虛和不安。請原諒我貿(mào)然來尋找您的冒犯,只有您的觸碰才能讓我安心�!�
快讓她安心!
赫爾墨斯卻一反常態(tài)地沒有動作,他平穩(wěn)地端著那杯酒,慢悠悠地開口:“怠慢了我的甜心,是我的失職。作為賠禮,明天我一整天的時間都交給你,好嗎?”
明天?明天她的骨灰就已經(jīng)可以揚了。
溫黎沒有直接拒絕赫爾墨斯的提議,順著他的話接著誘惑他:“真的嗎?可是赫爾墨斯大人這樣繁忙,我怎么能占用您那么多的時間?雖然我很開心,但這樣實在太過自私了。”
說著,她不動聲色地又湊近了點,歪了歪頭,主動將自己蓬松淡金色的發(fā)頂送到他手邊。
摸頭殺是性價比最高的途徑。
快摸啊快摸。
“赫爾墨斯大人,您今天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有什么不一樣?”她帶著點誘導地開口。
可赫爾墨斯顯然并不想陪她玩這種愛情游戲。
他唇角笑意依舊風度翩翩,回應卻十分敷衍。
他晃了晃杯中的紅酒,甚至沒有看她一眼,“比平時更美麗了,我的甜心。當然,每一天的你都美麗動人得令我著迷。”
不愧是色谷欠之神,情話說起來簡直像謊話一樣,連眼皮都不用眨一下。
或許對他來說,也確實就是謊話。
不過,溫黎原本也只是想找到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讓他摸她的頭發(fā)。
她托著下巴撥弄了一下金色的卷發(fā),直接揭曉了答案:“今天我用了新的洗發(fā)香波哦,據(jù)說它可以讓發(fā)質(zhì)變得更柔軟順滑,您快幫我試一試效果怎么樣?”
快摸她的頭發(fā)!
摸一下她就立刻離開!
溫黎心中祈禱,下一瞬,她突然感覺身體一輕,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朝著赫爾墨斯的方向飛過去。
開始了嗎開始了嗎?
她的提款機要開始工作了嗎??
溫黎期待地閉上眼睛,準備迎來一個愛的抱抱。
可她卻并未像她想象中那樣降落在赫爾墨斯身上,反而以一種極為怪異的姿勢傾斜著停頓在了他正上方。
像是一個即將摔倒的人,莫名被身后拴著的幾根透明細線提起來,不上不下。
溫黎瞬間反應過來。
赫爾墨斯是能夠操控金屬和引力的神明。
果然就像是一塊巨型磁鐵,讓她往東她就不能往西。
但現(xiàn)在,顯而易見的,他對她表露出來的惡意比善意多得多。
溫黎剛把失望壓抑下去,便感覺下頜一涼。
眼前金影閃過,下巴被憑空凝成的金色枷鎖禁錮著一點點抬起來。
赫爾墨斯依舊維持著先前的姿勢。
他姿態(tài)閑適地倚在躺椅上,眸光卻一點點滲出寒意。
他額前綴著繁復的金色墜飾,在眉心的那枚金墜之下,隱約有一道明亮的紋路閃過。
緊接著,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極速向下蔓延,蛛網(wǎng)般爬滿他暴露在空氣里的皮膚。
是神罰的印跡。
溫黎暫時想不了太多,現(xiàn)在這樣的姿勢讓她渾身都不舒服。
下頜上的枷鎖邊緣鋒利,她方才只不過一瞬間沒反應過來,沒有順著它的節(jié)奏主動仰起頭,頸側便感覺到一陣刺痛。
如果他想的話,鋒利的刃片瞬間就可以刺穿她的喉嚨,甚至不需要他動手。
真是個拔X無情的男人,昨天還在床上吸她的血喊她小甜甜,今天就要殺了她。
系統(tǒng)“嘶”了一聲,似乎幻痛得很嚴重:【說了讓你不要來,哎,小心點,再這樣下去就要流血了�!克畈荒芸催@樣血肉模糊的血腥場面了。
“別動,甜心。”赫爾墨斯唇角勾起一抹慵倦的弧度,笑意卻不達眼底,“我暫時還不想傷害你�!�
如果能把“暫時”兩個字去掉就好了。
溫黎纖長的睫羽顫了顫,鳶尾色的眼眸濕漉漉的,看上去十分驚惶委屈:“赫爾墨斯大人,您今天心情不好嗎?”
聽說“神罰”這件事,她當然不會莽撞來找他。
溫黎早已在技能欄里挑挑揀揀選出了合適的保命技能,此刻總算找到機會,在煙花圖標上輕輕點了下,“您看這個�!�
[R:心動煙花
壓力太大了嗎?不如放松一下。一場絢爛的煙花可以讓人心情放松。
Tips:這里氣氛很好,如果和喜歡的TA親密接觸,會不會有什么驚喜呢?]
下一刻,無數(shù)流光自她瑩白的指尖驟然升騰而起,在空氣中交織成五彩斑斕的絢爛虹光,如煙花一般自高高的穹頂上墜落,火星如雨,輕盈地落在赫爾墨斯銀白色的發(fā)間。
天花板上赤.裸的雕塑無聲地俯瞰著這一場前所未有的煙火。
赫爾墨斯撩起眼皮,如深淵一般的眼眸望向溫黎,稍有興致地抬了抬眉梢:“這是什么?”
溫黎感覺身體上那陣無形的束縛松了些,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這是我的神術�!�
虛幻的火星墜在赫爾墨斯淺色的睫羽上。
他冷不丁笑了一下,將高腳杯按在身側的桌面上,指尖輕輕掠過空氣。
禁錮著她身體的力道一松,金色的枷鎖散作細小的金粉遁入空氣。
溫黎順著重力跌入赫爾墨斯寬闊的懷中,他像是忘記了前一秒還險些對她動了殺意的人是自己,修長的手臂格外自然地攬住她的細月要。
[肢體親密度+30]
哦豁哦豁,最后差的30點到手了。
死神88,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
溫黎趁熱打鐵地開口:“您心情不好,我?guī)筒簧夏拿�,可我想盡我所能讓您快樂一些�!�
她伸出手指點了下半空,“您看這些煙火,雖然是假的,但是在這樣短暫的時間里,您可以什么都不去想�!�
赫爾墨斯單手按著少女纖細的腰肢,另一只手輕緩地撫了撫她的發(fā)頂。
他輕笑一聲:“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你這是在討好我嗎,甜心?”
[肢體親密度+30]
技能失效,煙花絢爛的效果一點點散去。
少女伸手繞過赫爾墨斯脖頸環(huán)住,在他肩窩里蹭了蹭,像是在撒嬌。
“您看,我能夠帶給您的,只有短暫的歡愉,就連我自己也總有一天會像這些煙花一樣逝去。”
頓了頓,就像是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說什么悲傷的話,她眸光晶亮地望著他,語氣輕快又鄭重。
“但是,越是短暫的生命,越是要爭分奪秒地享受,我可不希望您每天在我面前繃著一張臉,那樣會變丑哦�!�
“現(xiàn)在,赫爾墨斯大人,您心情好一點了嗎?”
溫黎特意提起了“逝去”“短暫”,想要試探試探赫爾墨斯對她的態(tài)度。
赫爾墨斯并沒有回應這些她有關“死亡”的言論,他的手掌寬大干燥,落在她發(fā)頂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撫,像是在逗弄乖順的貓咪。
溫黎側趴在他胸口,赫爾墨斯的體溫偏冷,她的鼻尖蹭過他柔韌的胸肌,感受到一點淡淡的涼意。
溫黎想到什么,身體突然動了動。
她假意要直起身,實則不要命地又在他胸肌上按了好幾把。
“赫爾墨斯大人,我應該沒有很重吧?我每天都在克制自己,只吃這么一點點�!�
說著,她伸出拇指和食指,在赫爾墨斯眼前比出小小的一點縫隙。
在這五天里,她還要再收集500點肢體親密度,她需要早做打算。
抓住機會就是一頓猛炫。
赫爾墨斯忽地笑了一下,眉眼間蔓延的戾氣緩緩消散了。
“甜心,你沒有必要這樣委屈自己,你已經(jīng)是整個世間最美麗最完美的女性。”
他將溫黎耳側凌亂的碎發(fā)勾到耳后。
“也是唯一一個在這種時候靠近我,說希望讓我心情變好的人�!�
無知單純到,哪怕是被觸碰了禁忌,他依舊有些不舍得殺她。
她的味道也比從前無數(shù)個被送到他身邊的食物更美好。
只不過,盡管吞下過魔淵之主的肋骨,她對于他這樣強大的神明而言,依舊弱小得可憐,根本無法承受被他索取幾次氣息。
赫爾墨斯指尖抵著眉心,額前的咒印明明滅滅,在金墜折射的光影下更顯出幾分暴戾的妖冶。
想到她總有一天會死去,他已經(jīng)提前開始感覺惋惜了。
赫爾墨斯指腹輕輕觸碰她雪白的脖頸。上面有一道刺目的紅痕,是她剛才不小心被他的金器劃傷的。
真是脆弱。
他嘆息了一聲,“我的甜心,曾經(jīng)擁有卻又失去,是一件可悲的事么?”
溫黎模樣格外乖順地靠在他肩頭,語氣很輕松:“怎么會可悲呢?我現(xiàn)在擁有赫爾墨斯大人,死后就算化作亡靈游蕩在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地方,我恐怕也是最尊貴的那一個�!�
就像她今天擁有這位老公,明天擁有另一位老公,后天轉戰(zhàn)新的游戲擁有新的老公,有什么可悲的呢?
為了增加更多的肢體接觸面積,溫黎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把整個人都縮進赫爾墨斯懷中。
她盯著他近在咫尺的薄唇。
赫爾墨斯的唇形很薄,線條凌厲,分明是格外具有攻擊性的長相,唇角卻帶著自然上揚的弧度,中和了幾分冰冷,多了些蠱惑人心的曖昧。
親上去不知道是什么感覺。
要不就試試看。
第29章
SAVE
29
500實在不是小數(shù)目,
溫黎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唇瓣印上去。
看上去,赫爾墨斯今天不會殺了她。
那她就要大膽地下手了!!
反正有[一罐貓薄荷]護體。
感受到她貼近的動作,赫爾墨斯金眸微瞇。
少女像是慵懶曬太陽的貓,
在他懷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著,卻又小心翼翼地揚起臉,
得寸進尺地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她的唇瓣柔軟飽滿,看上去像是嬌艷欲滴的玫瑰。
落在他唇上時,柔柔的溫熱的吐息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好聞馨香,像是一團云一般下一秒就能融化。
這根本不是什么難以躲避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