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澤維爾姿態(tài)豪放地坐在宴會長桌旁,一臉冷郁地想著。
所以,她究竟和誰“提前”約好了?!
赫爾墨斯?
還是卡修斯?
澤維爾黑眸微瞇,看向赫爾墨斯身側(cè)空下來的座位。
原來是卡修斯啊。
他唇角扯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因為卡修斯,她就要把他一個人孤零零地晾在這里。
小火團似乎從澤維爾越發(fā)難看的臉色中看出了點什么。
它湊到澤維爾臉側(cè)輕輕蹭了蹭。
“澤維爾大人,不要難過哦,您還有我和哥哥陪著您�!�
小火團瘋狂給黑霧團子使眼色。
尤里:“……”
良久,黑霧團子才慢吞吞地飄到澤維爾另一邊,緩慢而敷衍地學(xué)著小火團的樣子,一下一下蹭著澤維爾的神袍領(lǐng)口。
澤維爾直接無視了一左一右兩個小團子。
不管怎么樣。
他就是孤獨了。
有什么問題?
就在這時,殿門旁再次傳來聲響。
這一次,三道視線同時看了過去。
象征著暴食之神身份的神袍在空氣中翩躚,滾著銀邊的不死鳥圖案在火光掩映下反射著冷淡的光澤。
銀發(fā)的神明身材修長挺拔。
他站在走廊上,身上穿著簡單干凈的白襯衫黑色西裝褲,眉目冷倦,五官俊美,神色淡漠無瀾。
是一種與魔淵格格不入的俊美。
但三道視線都只是在他身上略微一掃便掠過。
轉(zhuǎn)而凝固在他身后。
那里站著一名金發(fā)少女。
她穿著一件魔淵中十分常見的黑白蕾絲蓬蓬裙,尋常的女仆打扮,但五官卻精致昳麗,令人挪不開視線。
澤維爾狹長黑寂的眼眸微瞇。
果然啊,
又是卡修斯。
原來卡修斯對他的威脅竟然這么大嗎?
赫爾墨斯手腕微轉(zhuǎn),酒液在杯中傾斜。
卡修斯。
他又是什么時候和他的甜心產(chǎn)生聯(lián)系的呢。
不會是在魔淵之中的時候。
赫爾墨斯慢條斯理垂下眼。
卡修斯并不是那樣的性格。
那么在這之前……
指尖微頓,赫爾墨斯無聲輕笑。
他想他知道了。
珀金則是冷著臉直接收回了視線。
好樣的。
拒絕了他,就是為了和卡修斯一起出現(xiàn)在這里?
珀金薄淡的唇邊染上涼意。
還是直接把卡修斯殺了吧。
一時間,空氣中陷入一種詭異的死寂。
各懷心思之間,沒有任何人主動開口。
就在這時,一道頎長的身影上前一步,打破了沉默。
卡修斯半側(cè)過身,不著痕跡地擋住幾道落在少女身上的窺探視線。
他簡截了當:“我的甜點師。”
少女是以暴食之神神宮中的甜點師身份出現(xiàn)在這里的。
雖然還沒有任何名分,但是任何人都能看得出,只要她愿意,卡修斯隨時可以給她貼身女仆的身份。
甚至,就連神后的位置,也會給得眼睛也不眨一下。
所以,對于她出現(xiàn)在這里,出于一些默契的原因,沒有任何人提出異議。
珀金的眼睛直直盯著少女,眼神一寸一寸掠過她身上似曾相識的女仆裙裝,臉色一點一點變冷。
她在卡修斯身邊。
……竟然還穿著他給她準備的衣服。
冰封的臉色在這種認知下,莫名就放暖了那么一點。
“原來是甜點師小姐�!�
珀金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語調(diào)流露出古怪的譏誚,“真是久仰大名。”
赫爾墨斯若有所思地挑了下眉。
金發(fā)少女穿著和傲慢之神貼身女仆幾乎一模一樣的裙子,就連長相也一模一樣。
簡直沒根本打算遮掩。
原本對于卡修斯與他的甜心間的關(guān)系,赫爾墨斯還持有嚴謹?shù)膽岩蓱B(tài)度。
但是看到傲慢之神本人冒著酸氣的反應(yīng),便瞬間什么都明白了。
他饒有興味地支著額角,打量近在咫尺的金發(fā)少女。
她此刻并沒有看著他,眼睛直視著前方,神情自然而無辜。
仿佛真的只是個普通的甜點師,和房間里的幾位神明沒有過任何交集。
赫爾墨斯指尖輕點兩下桌面,看向她身側(cè)高大冷峻的銀發(fā)神明。
在他不在的時候,她閑逛的范圍還真是廣。
指尖按在高腳杯腳的邊緣,赫爾墨斯將一杯新酒朝著金發(fā)少女的方向推過去。
“初次見面�!彼p輕一笑,“祝你度過一段愉快的時光�!�
澤維爾冷眼看著他們的動作。
隨即,他瞳孔微轉(zhuǎn),辨不清意味的視線重新落在金發(fā)少女身上。
在這一瞬間,某些零碎的、曾經(jīng)被他忽略的畫面在他腦海中閃回。
澤維爾突然覺得她很眼熟。
在水鏡里,他曾經(jīng)讓那個女人做過幾天他的貼身女仆。
雖然在水鏡中,她的年紀只有17歲,美麗的五官尚未完全長開,和現(xiàn)在明艷動人的樣子稍微有一點不一樣。
但是……
大差不離。
澤維爾起初只覺得熟悉,但并沒有多想。
就連昨天,也只是沉浸在“卡修斯竟然真的也和她有一腿”這種妒火之中,沒有仔細分辨她的穿著和氣息。
后來,他則是直接淪陷在了“他真的從卡修斯懷中搶走了她”、“她現(xiàn)在就在他身邊,只屬于他”的愉悅感之中,不可自拔。
現(xiàn)在冷不丁回過味來,澤維爾越看越覺得眼前的金發(fā)少女真是該死的令人熟悉。
他竟然那么久都沒有發(fā)現(xiàn)。
真是個蠢貨。
她一定在心里偷偷嘲笑他吧?
澤維爾臉色陰沉,突然又想到什么,黑寂眸底翻涌起危險的冷焰。
好像這并不是他第一次覺得熟悉了。
第一次……
好像在幾個月前,珀金帶來的那名貼身女仆,恰好也長成了這個樣子。
——但是傲慢之神的貼身女仆,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澤維爾猛然抬眸,去看珀金的表情。
金發(fā)神明靠坐在長桌旁,一條手臂淡淡搭在桌面上,另一只手臂自然垂落在椅背上。
他的身體微微側(cè)著,側(cè)臉線條精致而凌厲,染著若有似無的陰郁情緒。
朝向正好是金發(fā)少女的方向。
——這是一種下意識占有、感興趣的姿態(tài)。
澤維爾感覺一團熟悉的火再一次從心口直燒上了天靈蓋。
而且這團妒火愈演愈烈,完全沒有任何平復(fù)平息的意思。
珀金的反應(yīng)實在是太明顯直白了。
澤維爾和珀金接觸并不多。
但這不妨礙他清楚地知道對方是個目中無人、眼高于頂?shù)母甙良一铩?br />
——就像是他的神格一樣清晰了然。
這樣的神明,難道會對一個初次見面的甜點師感興趣?
“喀嚓”一聲,澤維爾身下的扶手被他生生捏碎。
小火團正興致勃勃地在一邊看熱鬧,聽見聲響重新飄回來,驚訝尖叫起來。
“澤維爾大人——”
“閉嘴。”澤維爾聲線低冷地從牙關(guān)里擠出兩個字。
所以,珀金和她也……
他又轉(zhuǎn)過臉去看赫爾墨斯的反應(yīng)。
后者神色稀松平常,就連唇角那抹虛偽礙眼的弧度都沒有變過。
——顯然一早就有所準備。
原來他們什么都知道。
只有他一個人被蒙在鼓里。
澤維爾感覺在口腔里嘗到了血腥氣。
她可真棒啊。
竟然除了暴食之神之外,還給了他這樣的驚喜,又招惹了一個傲慢之神。
在坐的魔淵四主神,她簡直是來者不拒。
通通招惹了一個遍。
溫黎站在卡修斯身后,努力維持著表情管理。
實際上在酸爽之余,她心底也稍微有那么一點想摳腳。
這是什么海后現(xiàn)場翻車實錄��?
溫黎已經(jīng)完全放棄遮掩了。
不可能的。
根本就不可能再騙下去了。
現(xiàn)在幾名可攻略男主之間錯綜復(fù)雜。
甚至連她都搞不清楚,他們每個人到底對她“腳踩四條船”的情況知曉多少。
在面臨當時那個選擇的時候,溫黎是稍微有點猶豫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實在舍不得讓任何一位老公傷心啊啊啊!
如果她能抽到什么分身術(shù)一類的道具就好了。
她可以平等地陪(piao)每一位老公。
那日子,想想就覺得美滋滋。
嘻嘻。
但是糾結(jié)到最后,溫黎還是選擇了卡修斯。
——澤維爾作為嫉妒之神,她既然想要他的改造度,就注定了他很難被她當作第一選擇。
雖然她也需要卡修斯的占有之吻,但是只要有卡修斯的第二人格在,溫黎覺得這并不難。
只是時間問題。
反過來,如果順著澤維爾的意思,她倒是很難拿到他的和解之吻。
雖然有點可憐。
但是她也沒辦法啊。
都是為了回家!
頭痛。
干脆不想了。
溫黎佯裝沒有聽出珀金話里有話的弦外之音,臉上露出一個完美的假笑,打算暫時糊弄過去。
然而就在這時,她突然聽見腦海之中的系統(tǒng)提示音開始丁零當啷一陣狂響。
【可攻略對象,[嫉妒之神,澤維爾]改造度+1,當前改造度86.】
【可攻略對象,[嫉妒之神,澤維爾]改造度+1,當前改造度87.】
【可攻略對象,[嫉妒之神,澤維爾]改造度+1,當前改造度88.】
……
系統(tǒng)提示音音調(diào)很高,或許是為了吸引玩家的注意,聽上去尖銳到甚至有一點刺耳。
平時聽一聽還好,但是猛然間這么密集地一頓亂響,溫黎險些被吵得頭暈。
她不著痕跡地看一眼澤維爾。
黑發(fā)神明沉默地靠在椅背上,碎發(fā)張揚地翹起,此刻卻破天荒的一言不發(fā)。
他就這樣盯著她,眸光冷郁,看上去心情極其不佳。
低氣壓幾乎籠罩了他身邊一整片空氣。
溫黎被他看得心驚肉跳。
還有點心軟。
——她幻視對面坐了一只造型拉風(fēng)酷炫的哈士奇,此刻正在因為她的拋棄而幽怨地盯著她。
濕漉漉的,可憐兮兮的,又蘊著點天性之中難以克制的強勢霸道意味。
嗚嗚別看了別看了。
姐姐真的遭不住這種狗勾盯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系統(tǒng)提示音總算停了下來。
溫黎瞥一眼游戲面板,有點驚訝地睜大眼睛。
澤維爾的改造度竟然直接加了5點,現(xiàn)在已經(jīng)增加到了90.
這是溫黎一早作出選擇之后就預(yù)想到的結(jié)果。
但是想象是一回事,真實發(fā)生又是一回事。
真不愧是嫉妒之神。
從某種角度來說,澤維爾的改造度到后期竟然是最好刷的。
不過前期,在他對她沒有任何興趣的時候,也確實很難讓他產(chǎn)生什么嫉妒的情緒。
溫黎回想起一開始澤維爾紋絲不動的改造度,突然感受到一種翻身做主的快感。
她正漫無目的地發(fā)散著思緒,手腕卻倏地一緊。
溫黎的意識瞬間被拽回現(xiàn)實。
澤維爾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她身邊。
不知道是不是余怒未消,他沒有看她,只黑著臉拽著她的右手手腕,頭也不回地往長桌旁走。
她猝不及防間被扯了個趔趄,下意識跟上他的腳步。
下一瞬,肩頭便傳來一股不輕不重的力道。
澤維爾把金發(fā)少女按在自己身側(cè)的座位上,看著她一臉狀況外的懵懂表情,心底的火燒的更旺了。
他一字一頓從唇齒間擠出來:“初次見面,請坐�!�
在他身側(cè),小火團還不明狀況地在空氣中飛舞。
它的身體再次開始變色,從尋常的橙黃色逐漸過渡到濃郁的橙紅色,還有些愈演愈烈的架勢。
它的聲音也放輕了,有一種小心翼翼的試探感。
“漂亮姐姐,漂亮姐姐……”
她們長得好像……
黑霧團子也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不遠不近地跟在小火團身后。
黑霧滾動,好像是點了點頭,難得地表達了對尤伊的贊同。
澤維爾簡直要被氣笑了。
什么長得像。
明明就是同一個人。
澤維爾心底的占有欲前所未有地涌上來。
這種猛烈的情緒促使著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攬住少女的肩膀?qū)⑺龓У綉牙飦硇闹鳈?quán)。
可澤維爾剛伸出手時,斜地里便探出一條修長有力的手臂。
蒼白而骨感的手指搭在金發(fā)少女左手手腕間。
溫黎猛然抬起頭。
卡修斯神情無波無瀾,俊美漠然的五官近在咫尺,正俯視著她。
她身體條件反射地就想要站起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溫黎感覺到肩膀上傳來一股很淡的壓迫感。
就像是有一雙手輕輕放在上面。
平時不會有任何異樣的感覺,可當她想要抽身離開的時候,便會迎來阻力。
她離去的力道越大,阻礙的力量也就越大。
肯定是澤維爾搞的鬼。
溫黎暗暗腹誹。
但她此刻的確有些進退兩難。
就在這時,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搭上了她的左側(cè)肩膀。
那一瞬間,就像是按在肩膀上的束縛和禁錮全部消失了,盡數(shù)被那只手輕描淡寫地拂落。
卡修斯用神術(shù)解開澤維爾對她的禁錮。
他看著她臉上略有些為難的神色,靜默片刻,淡淡道:“坐下吧。”
幾乎是同時,他伸手拉開少女身側(cè)的座位,在她身側(cè)落座。
卡修斯掀開眼皮。
向來沒有什么多余情緒的眼底顯出鋒芒,波瀾不驚地看向澤維爾。
一言不合就出手硬搶。
粗魯。
澤維爾也正看著卡修斯。
他唇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已經(jīng)完全收斂,漆黑幽寂的眸底閃躍著晦暗不明的冷芒。
澤維爾想起少女那句“喜歡大方的人”。
他臉都快氣綠了。
要卡修斯在這里假大方?
有種就別坐在她另一側(cè)的位置上啊。
溫黎感受到左右兩側(cè)安靜無聲的對峙。
她夾在中間,只能盡力縮小存在感。
現(xiàn)在這個座位次序,實在是太詭異了。
如果用一張簡易示意圖來看的話,就是——
赫爾墨斯
卡修斯
她
澤維爾
珀金
上帝啊。
誰來救救她。
像是聽見了她內(nèi)心的哀嚎聲,一道細微的椅子摩擦地毯的聲音響起。
赫爾墨斯拂袖起身。
他的身材太過優(yōu)越,人魚膏的火光照不亮他身前的那片空間。
陰影籠罩下來,模糊了他過分深邃的臉廓,朦朧的剪影更添了幾分詭譎的深情和溫柔。
他起身繞開位置,慢條斯理將椅子推回桌面下方,然后不緊不慢地走到溫黎對面。
“剛才的位置,倒像是我有意厚此薄彼�!�
溫黎愕然抬眸。
那只骨感修長的手一點點地拉開她對面的椅子。
赫爾墨斯的動作很慢,像是在享受這個捉摸不定的漫長過程。
隨即,一聲辨不清喜怒的輕笑落在她發(fā)頂。
“這個位置,剛剛好。”
溫黎:“……”
四位主神到齊,宴會自動開始。
源源不斷的美食自發(fā)堆滿了餐桌,溫黎低頭吃飯,只想盡可能地再減少一點存在感。
做個透明人其實挺好的。
她不是那種特別愛出風(fēng)頭的人……
然而卻總是有人看不懂她的用意。
一只手從右邊伸過來,雕花精美的叉子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插滿了各種佳肴。
就好像是把整個長桌上的每道菜都叉回來了一點。
澤維爾把叉子上滿滿當當?shù)氖澄锓湃霚乩杳媲暗牟捅P中,銀叉輕輕一點。
“多吃點�!�
溫黎動作一頓,感覺四道視線粘在她身上。
這一幕,其實有點似曾相識。
溫黎還記得,她和澤維爾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在赫爾墨斯的“家庭”宴會上。
那時候,為了拿到澤維爾身上的升級材料,她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
現(xiàn)在……
同樣的事情發(fā)生。
只不過討好和被討好的人,位置完全顛倒了過來。
她感慨地咽下嘴里的食物,轉(zhuǎn)過頭朝著澤維爾露出一個微笑。
“謝謝您,澤維爾大人�!�
黑發(fā)神明眼睛瞇起,似笑非笑:“不客氣�!�
溫黎重新低下頭,視野的左手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雕著不死鳥浮雕的杯子。
卡修斯神色懶倦地收回手。
察覺到她的視線,他靜謐的冰藍色眼睛對上她的。
“慢點吃。那些食物干燥,缺少水分�!�
他敲了敲杯壁,空蕩的水杯中登時盈滿了清澈的水,“不要噎到了�!�
澤維爾臉色瞬間冷下來。
其實也還好,沒有說的那么干。
溫黎看著卡修斯。
——在這張冷峻臉上流露出的嚴肅神情中,她險些以為她在吃什么曬干了五千年的樹皮。
是一些……夸張的修辭手法嗎?
不過,老公的體貼她完全沒有拒絕的道理。
溫黎朝著卡修斯笑笑,正要去拿那杯水,右手手腕便被用力掐住。
澤維爾臉色極其陰戾難看。
他眉間黑色的碎發(fā)不聽話地翹著,看上去極其桀驁乖張。
他沒有看她,而是危險地盯著卡修斯。
“什么意思?”
卡修斯泰然自若地和他對視,不疾不徐吐出四個字:“字面意思�!�
珀金坐在一邊冷眼看著這場鬧劇,只覺得郁結(jié)在胸口那股氣越來越沉,直要壓到他心臟上去。
他意味不明地朝著赫爾墨斯的方向投去一瞥,正好與他對視。
珀金輕蔑勾唇。
看著未婚妻坐在對面,卻只能任憑別的男人對她大獻殷勤。
其中一個,甚至是他的侄子。
這感覺,應(yīng)該很不賴吧。
赫爾墨斯一臉懶散地靠著椅背,兩條長腿交疊,迎上珀金刻薄的眼神。
他臉上沒有流露出半點不悅的慍意,反倒笑了下。
曾經(jīng)只跟在珀金身邊,滿心滿眼都是他的那個貼身女仆,現(xiàn)在卻被別的男人圍著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倒也很好奇,珀金現(xiàn)在心里是什么感想。
應(yīng)該很有意思吧。
兩位神明眼神在半空中交匯,一個面色冷淡,一個笑里藏刀。
沉默之間,竟然真的猜到了對方正在想什么。
赫爾墨斯突然挪開視線。
他勾著慵懶笑意。狀似不經(jīng)意地開口:“聽說,這位甜點師小姐也并非每天都會去暴食之神的神宮�!�
淡白色的睫羽撩起來,他看著溫黎。
“你看上去,不屬于我們這四位神明之間的任何一位。而且,出人意料得受歡迎。”
溫黎知道赫爾墨斯已經(jīng)完全看穿了她的身份,現(xiàn)在不過是耐著性子陪她演戲。
但她一時間想不通他這句話的用意是什么。
她謹慎地放下刀叉:“赫爾墨斯大人的意思是……”
“能夠令暴食之神如此沉迷的手藝,我自然也不能免俗,十分好奇。”
赫爾墨斯薄唇勾起一抹風(fēng)度翩翩的微笑,悠然道,“正巧我的未婚妻很喜歡紅絲絨蛋糕,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還要多向你請教�!�
溫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