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以為是月嫂抱著龍鳳胎的哥哥進來,不料轉(zhuǎn)眸一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穆晚晴心弦一緊,目光接觸到男人清俊淡漠的臉龐,定住——
凌晨兩點,她的丈夫終于舍得回來了……
兩小時前的那一天,是他們結(jié)婚兩周年紀念日。顯然,他壓根不記得。
文湛與她對上視線,眉眼間也有一瞬的停滯,而后,兩人很默契地雙雙移開。
男人筆直的大長腿走進臥室,隨即一陣濃烈的酒味彌漫開來。
穆晚晴暗暗皺眉,很反感醉酒的男人。
文湛走近,瞥見嬰兒床里空空如也,低沉啟聲:“兒子呢?”
女人頭都未抬,冷冷回復:“周嬸抱去哄了�!�
話音落定,房間更顯得寂靜,但穆晚晴疲憊困倦的大腦卻徹底清醒。
杵在一旁的文湛,沒再說話,單手扯掉領(lǐng)帶,修長手指又一顆一顆解著襯衣紐扣。
他沒有刻意看向女人,但她喂奶時敞開的衣襟,潔白如玉的肌膚好像發(fā)著光似的,吸引著他的注意力。
小嬰兒吃著母乳,咕咚咕咚的吞咽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那大快朵頤的吃相,莫名地讓人很有食欲,也想嘗嘗她的“口糧”是不是真那么美味。
察覺到腦子里在想什么,文湛心里一陣煩躁,暗罵自己變態(tài),轉(zhuǎn)身走向浴室。
“硿咚”一個拍門響,不止把穆晚晴嚇了一跳,就連懷里肉嘟嘟的小身子都顫了下。
女人看著緊閉的浴室門板,皺眉冷眼——有��!又沒人招惹他!
手機“叮咚”一聲,轉(zhuǎn)移了她的注意力。
這大半夜的,肯定是垃圾短信。
誰知騰出手拿來一看,腦袋轟然炸響,好似被人甩了個耳光。
【文湛喝多了,你給他煮點醒酒茶,不然明早會頭痛�!�
發(fā)件人——陸可珺。
穆晚晴盯著屏幕好一會兒,手指攥著手機不受控地用力,指關(guān)節(jié)都森森發(fā)白。
這是情敵赤裸裸的挑戰(zhàn)和羞辱,明顯在說:看,你老公跟我在一起。
還有這副頤指氣使的態(tài)度,更是把她當做傭人,好像人家才是女主人。
好一會兒,穆晚晴冷靜下來,逼退胸口郁結(jié)的氣焰,回復:【要么我退位讓賢,文少奶奶的位置給你坐?】
那邊沒了音訊,估計也氣得夠嗆——畢竟,陸可珺也是有家室的人。
穆晚晴扔下手機,臉色淡淡。
雖然扳回一局,可她心里依然堵得厲害。
在他們結(jié)婚兩周年的紀念日,她的丈夫跟深愛的女人把酒言歡,直到深夜……
他倆聊什么?陸可珺的丈夫也陪同在側(cè)?還是他們孤男寡女?
一堆的問號擠進腦�!�
浴室里,男人站在淋浴頭下,熱氣騰騰的水流澆筑著挺拔精瘦的身軀,洗去一身疲憊和酒意,卻莫名地喚醒了絲絲欲望。
閉上眼,俊臉迎著水流,腦海里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剛才的畫面——明明是個頗有心機的綠茶,但那一刻卻渾身閃爍著母愛的光輝。
真是見鬼了!
文湛臉色驟冷,抬手調(diào)了水溫。
很快,冰冷的涼水傾瀉而下,他眸底的煩躁、郁悶甚至饑渴,瞬間消失殆盡,只剩淡漠、疏離。
他故意在浴室磨蹭,想等外面的女人睡下后再出去。
可他低估了同時親喂兩個小嬰兒的艱難。
浴室門打開時,穆晚晴剛把兒子喂飽,先喂完的女兒早已交由月嫂抱去睡了。
她看都沒看男人一眼,抱著兒子側(cè)身安頓在床榻。
男人攜帶著冰冷的水汽,挺拔昂揚的身軀壓迫感十足,朝床邊走來。
床墊隨之一動。
她的心,也跟著微微顫了下。
雖已做了兩年夫妻,可他們之間的交流屈指可數(shù),每次同處時,她都是這般小心翼翼。
因為他們的結(jié)合并無感情基礎(chǔ),且兩家也門不當戶不對。
而她之所以能嫁入豪門,是源于兩家祖輩的過命交情。
幾十年前,文湛的爺爺跟她的爺爺同為抗戰(zhàn)老兵。戰(zhàn)場上,爺爺豁出性命救了文老爺子,為此還失去一條腿,落下殘疾。
退伍后,兩位老爺子失去聯(lián)系。
直到前幾年,爺爺病重入院,文老爺子才找到昔日戰(zhàn)友,可惜相聚沒幾日,爺爺便去世了。
文老爺子極為愧疚,認為自己若早點找到戰(zhàn)友,也能多報一些恩情。
這份愧疚當即轉(zhuǎn)變?yōu)閷δ峦砬绲奶蹛�,從此文老爺子把她當做親孫女一般照顧。
不幸的是,兩年前文老爺子被診斷出胃癌,時日不多。
老爺子唯一的心愿就是臨終前能看到戰(zhàn)友的孫女找個好歸宿。
肥水不流外人田,于是老人家積極撮合文湛跟穆晚晴,希望兩人能修成正果。
威逼利誘之下,成就了這段姻緣。
可文湛心里有人,而穆晚晴也知道自己高攀不起。
本想著他們配合下,等老人家歸西后,他們就和平離婚。
誰知后來陰差陽錯發(fā)生關(guān)系,更巧合的是,她竟一舉懷了雙胞胎。
離婚怕是沒那么簡單了。
這段婚姻如今該何去何從,沒人知曉……
每次文湛回來,穆晚晴都做好他隨時開口提離婚的準備,一顆心懸在半空。
可實際上,他根本不屑和自己說話。
一如今晚,兩人雖然同床共枕,但冷漠的氣氛足以將整間屋子的空氣都冰封凝固。
令人窒息的靜默中,穆晚晴確定兒子睡熟了,輕拍的手漸漸離開。
剛才哺乳時弄濕了內(nèi)衣,她探身取來棉柔紙巾想著墊一下,順手關(guān)了床頭燈。
被酒意籠罩的文湛已經(jīng)睡下,直挺挺地平躺著,眼眸闔上,呼吸深沉。
穆晚晴坐回身,悄悄看了他一眼,見他閉眼睡了,這才在黑暗中窸窸窣窣地整理濕掉的睡衣。
就在她快弄好時,寂靜漆黑的夜突然傳來男人不悅的聲音:“還在弄什么,睡覺!”
她嚇了一跳,忙回頭解釋:“快了……”
因為她另一邊睡著兒子,怕擠到小家伙,于是躺下時便本能地往男人這邊挪動,不料一緊張挪多了,要躺下時伸手一按,剛好拄在他手臂上。
“嘶——”
女人嚇懵了,忙道歉:“對不起,我不小心,你……”
文湛火冒三丈,“床這么大,你非得挨著我?”
穆晚晴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嚇了一跳,但還是很快鎮(zhèn)定下來,再次解釋:“我只是怕壓到兒子,既然你這么排斥我,可以去別的房間。”
這是實話。
反正兩人又沒感情,為什么要同床共枕。
家里那么多房間,在哪兒不能睡?
文湛聽到這話,黑暗中都能感覺到他渾身迸射出的強烈不滿,“穆晚晴,你有什么資格趕我走?以為生了龍鳳胎,你女主人的地位就穩(wěn)了?”
“我不是這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快凌晨三點了,穆晚晴一晚上折騰幾遍喂奶,身心俱疲,她根本不想跟男人吵架,于是靜默了兩秒突然說:“文湛,我們離婚吧�!�
第2章
又不是第一次了,裝什么!
話落,昏暗的空間死一般沉寂,令人窒息。
文湛轉(zhuǎn)眸看向她,語調(diào)更冷:“大半夜的,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
“我是認真的�!蹦峦砬绾芾潇o地回復,滿腦子想著他跟陸可珺幽會到深夜的畫面,想到陸可珺對她的示威羞辱。
這樣的婚姻,還有什么維持的必要?
“你放心,爺爺那邊我會去說,就說是我要離婚的,不關(guān)你事。”她依然不緊不慢,說完這話,一手掀開薄被,“今晚我去別處睡,不打擾你了�!�
話音未落,她起身要走,可才剛剛爬起,黑暗中一股力道將她粗魯?shù)刈Щ兀莺輭旱酱采稀?br />
“啊——”
穆晚晴都被摔蒙了,等定睛一看,身體上方懸著個黑影,怒氣騰騰。
她瞬間方寸大亂,心跳也慌到極致:“文湛,你干什么!孩子在旁邊!”
她怕這人借酒發(fā)瘋傷到孩子。
男人冷聲:“離婚?你連孩子都生了,不就想著母憑子貴?現(xiàn)在離婚多可惜�!�
“我沒有!懷孕是意外!你才是罪魁禍首,憑什么指責我?”她氣憤地壓低聲質(zhì)問。
“意外?你若不想懷,有的是辦法�!�
“我說過,我吃了藥的!”
“呵!”文湛輕嗤一聲,顯然還是不信。
當初是他小瞧了這個女人,才會一時疏忽,被她用孩子牢牢栓住。
穆晚晴也知道他依然不信,而且認定是她故意耍心機,故意不吃藥導致懷孕,就為了坐穩(wěn)豪門少奶奶的位置。
她已經(jīng)懶得辯解了。
靜默中,文湛摁著她,眼眸適應(yīng)了周遭的昏暗,能模模糊糊看清一些。
被他困在身下的女人,雙眼咻咻地閃著氣憤的光,胸口明顯地上下起伏。
兩人距離近,他鼻端嗅到女人身上馥郁芬芳的氣息,腦海里再次重現(xiàn)她哺乳的畫面……
一股曖昧尷尬的氣氛悄然氤氳著。
如果他沒記錯,今天是他們結(jié)婚兩周年紀念。身為丈夫,他也該行使法定的權(quán)利和義務(wù)了。
穆晚晴察覺到男人的不對勁兒,轉(zhuǎn)過頭正要說話,不料他突然壓下來,濃烈的男性氣息瞬間將她包圍。
她驚恐地瞪著眼,不敢相信這個前一秒還怒火中燒的男人,下一秒會突然索吻!
文湛本想親吻她,可她跟木頭似的躺著,根本沒有反應(yīng)。
那張嘴剛才還伶牙俐齒,可這會兒卻像是冰封一樣不動了。
男人沒有耐心,輾轉(zhuǎn)廝磨兩秒見她不回應(yīng),便自顧自地向下,吻在她頸間、鎖骨。
越靠近她胸口,那股沁人心脾的香氣就越發(fā)勾人魂魄,被冷水澡沖散的酒精,好像瞬間又麻醉了大腦——這一刻的文湛,理智退卻,只忠于身體的吶喊與渴望。
穆晚晴回過神來,肌膚與空氣相貼讓她整顆心都在顫抖,說話更是斷斷續(xù)續(xù),“文……文湛,你看清楚,我是穆晚晴……不,不是陸可珺……”
話音未落,劇烈的疼痛襲來。
她一聲呼痛,本能地反抗,可男人重重壓住她的手,再次吻下來:“又不是第一次了,裝什么。”
黑暗中,女人眼角滑下淚珠兒。
不是裝的,是真疼。
這的確不是第一次了,可卻是生完孩子后的第一次。
傳說中的身體被劈開,也不過如此。
文湛嘲諷完,下一秒便吻到了她的眼淚,瞬間眉心一擰。
喉結(jié)滾動,身體緊繃,他靜靜停下等候。
良久,他再次行動時,動作明顯溫柔了許多……
————
翌日早上,穆晚晴是被胸部的壓迫感疼醒的。
上任新手媽媽三月有余,她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突如其來的疼痛。
所以睜開眼第一時間就去看寶寶。
只要把寶寶抱來哺乳就好了。
可今天視線卻撲了空。
她愣了秒,突然腦子一機靈,壞了!
三翻六坐九來爬,哥哥前兩天剛學會翻身,不會是掉地上去了吧?
她幾乎彈跳而起,趴到床邊朝下看,好在……地板上沒有娃!
下一秒,腰間明顯的不適讓她臉上的驚慌變成痛楚之色,她下意識扶腰,另一手撐在床上,昨夜的記憶突然涌上心頭……
昨晚,她被陸可珺刺激,心灰意冷地主動跟文湛提出離婚,激怒了他。
那渾蛋發(fā)了瘋似地在她身上索取,折騰到天快亮。
正常情況下,她不抗拒這種親密。
畢竟那家伙英俊帥氣,身材性感,又體力驚人,跟這種男人來一段風花雪月,反正不吃虧。
只是,經(jīng)驗匱乏加上產(chǎn)后初次,還有那渾蛋粗魯蠻橫,讓男女間最浪漫的事徹底變了味道。
一場情事讓本就又累又乏的她睡得幾近昏死過去,居然連早上那人起床離開,月嫂進來抱走孩子,她都毫無察覺。
穆晚晴愣愣地發(fā)著呆,回憶起昨晚的一幕幕。
氣憤惱火之后,她又忍不住臉紅心跳,羞澀難當。
如果她沒有記錯,昨晚她呼痛落淚之后,文湛的動作明顯放緩,好像特意給了時間讓她適應(yīng)。
可他那么冷淡寡情的一個人,結(jié)婚以來對她一句好話都不曾有,會突然對她溫柔憐愛?
不會的。
一定是她的錯覺。
但她見過那個人溫柔深情的一面,不是對她這個妻子,而是對他愛而不得的青梅竹馬——陸可珺。
甚至他們的第一次,都是因為陸可珺嫁人,他傷心而喝得酩酊大醉,誤把自己當做心上人,才稀里糊涂發(fā)生的。
所以昨晚她好心提醒了句,可那句提醒非但沒起作用,還越發(fā)激怒他。
大概……是因為她不夠資格提起他的心上人吧。
穆晚晴一個人胡亂思忖著,突然,房間門傳來聲響。
她嚇了一跳,本能地倒床裝睡,以為是文湛進來——經(jīng)過昨晚的事,她現(xiàn)在不知該如何面對這人。
可耳邊響起周嬸的聲音:“太太,太太?您醒了嗎?”
穆晚晴立刻睜開眼:“周嬸……”
她有些尷尬,坐起身問:“小澤小雅都醒著?”
“嗯,早上五點多喂了遍,現(xiàn)在又餓了�!敝軏疠p聲回復。
女人點頭:“好,我這就洗漱�!�
周嬸轉(zhuǎn)身去抱孩子了,穆晚晴趕緊起身去衛(wèi)生間。
但雙腿落地走路時,明顯的酸澀不適讓她再次皺眉,臉頰又紅了個遍。
文湛那人,看著挺冷的,但在男女之事上,卻格外激情熱烈。
她捂著滾燙的臉鉆進浴室,連帶著覺得自己都“污”了,需要好好靜一靜。
喂完兩個寶寶,已是大半小時之后,穆晚晴的肚子也咕咕叫起來。
下樓覓食,不料剛走出電梯,竟一眼看到餐廳坐著的男人。
女人心臟處一蹦,腦子里轟然炸響。
這都九點了,文湛怎么還沒去上班?
第3章
控制不住地被她吸引
她好不容易平復的心跳與臉色,頓時又慌亂無比。
昨晚發(fā)生那些事,讓她現(xiàn)在完全不知該如何面對這人。
傭人看到她,馬上笑著迎上來:“太太,早餐已經(jīng)重新熱過了,您趕緊去吃吧。”
“呃……好,謝謝�!彼萄柿讼�,不得不硬著頭皮朝餐廳挪去。
西裝革履的文湛,沐浴在晨光中,英俊的側(cè)臉輪廓分明,立體深邃,連發(fā)際線都清晰硬朗,堪稱完美。
跟昨晚那個逞兇作惡的渾蛋,判若兩人。
穆晚晴當初能欣然接受這段婚姻,跟這張迷人心魂的俊臉脫不了干系。
原以為,兩人能日久生情,互相搭伙著把日子過下去。
誰知……兩年了,他依然不屑正眼看看自己。
悄無聲息坐下,她拿起湯匙,靜靜緩緩地喝粥,整個人安靜得像一只貓兒。
但心底里,穆晚晴還在琢磨著離婚一事。
她是認真的。
雖然這樣做對不起兩個孩子,可門不當戶不對,夫妻關(guān)系如履薄冰,他們這種畸形的婚姻維持下去,只會令兩人更痛苦。
孩子們生活在這種家庭中,性格、命運也會受到影響。
等一碗粥喝下大半,她暗暗一咬牙,抬眸看向男人:“我昨晚說的……你認真考慮下,你放心,我不會分走你的財產(chǎn),孩子我也不帶走�!�
她想,這樣足以證明自己沒有任何心計了吧。
文湛原本看著財經(jīng)雜志,漫不經(jīng)心地喝著醒酒茶。
聽聞女人開口,他端起的茶杯又緩緩落下,清澈深邃的視線瞬間暗沉。
他抬眸看向女人,面無表情,冷若寒霜。
穆晚晴頭皮發(fā)麻,心頭戰(zhàn)戰(zhàn),但強撐鎮(zhèn)定。
“爺爺今早暈倒入院了,情況很不好,你非要在這個時候跟我鬧離婚,是希望老爺子走得更快些?”
“什么?”穆晚晴臉色驟變,手里的湯匙掉落,看向冰冷的男人滿臉擔憂,“爺爺暈倒入院?是……病情突然惡化嗎?”
文湛臉色更沉,“不清楚,等去了看醫(yī)生怎么說。”
穆晚晴沒了心思吃飯,若不是考慮到還要哺乳不得不吃,肯定立刻起身走了。
端起碗,她匆匆?guī)卓诤韧曛�,又拿起倆包子,“走吧,去醫(yī)院�!�
文湛盯著她,目光透著審視,薄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他真不相信這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孫女兒”會如此關(guān)心爺爺。
無非是因為老爺子一手促成了這段婚姻,她擔心老爺子百年之后,沒人為她撐腰做主了。
她嘴上說著離婚,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又有誰知?
沒準兒就是一出以退為進的戲碼,盤算著什么。
思及此,文湛看向她的眼神又透出濃烈的排斥,甚至后悔昨晚一時情迷,又跟她滾在一起。
回憶起昨晚的事,男人臉色頓時無比復雜,連目光都飛快地從女人身上移開。
因為只要多看一秒,那些羞澀旖旎的畫面便又不受控制地鉆進腦海,攪亂心神。
真是見鬼了!這女人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
兩人一起出門。
前面有司機開車,穆晚晴不得不坐在后面,跟男人緊挨著。
路上,文湛接了兩通電話,都是公司打來的。
他心情不好,冷冷淡淡地交代完便掛了。
穆晚晴知道他擔心爺爺,幾次偷偷看向他的側(cè)臉,好一會兒,才鼓足勇氣開口:“爺爺之前的手術(shù)很成功,醫(yī)生說好好調(diào)養(yǎng),四五年都沒問題,這才兩年……他一定會沒事的。”
文湛眉心緊蹙,緩緩提了口氣,正要開口回應(yīng)時,手機又響。
這一次,他看著來電顯示,臉色明顯有了松動,而后溫柔接通:“喂,可珺……”
電話那邊,是一道甜美柔和的女聲,帶著關(guān)心焦慮:“湛哥,我聽說爺爺病情突然惡化,入院了?”
“嗯�!�
“情況怎樣?”
“我還在去醫(yī)院的路上,暫時不清楚。”
“那我現(xiàn)在也過去,顧昕辰一早出差了,就算趕回也得晚上才到。”
顧昕辰就是陸可珺的丈夫,也是文湛的發(fā)小。
他們仨從小一起長大,文老爺子也等同于他們的親爺爺。
文湛低聲道:“不用麻煩,讓他忙自己的事就好。”
“嗯,我反正跟他說了,回不回看他吧。你也別太擔心,爺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度過的�!标懣涩B貼心地安慰。
文湛落下眼簾,臉色和緩了些,“知道了。下雨,你讓司機開車,路上慢點�!�
安靜坐在一旁的穆晚晴,聽到這句話時,心頭一蟄,仿佛被螞蟻輕輕咬了口。
看,他果然還是懂溫柔,會體貼的,只不過對象是別人的老婆。
通話結(jié)束,車廂里恢復安靜。
文湛握著手機沉默了兩秒,突然意識到什么,回頭看向身旁的女人。
見她轉(zhuǎn)頭看著車窗外,姣好昳麗的面容恬淡安寧,顯然一點都不在意剛才這通電話,男人話到嘴邊又打住了。
她跟自己結(jié)婚,所圖不過是身份、地位和財富,哪管自己心里裝著誰?
所以這解釋也毫無必要了。
————
到了醫(yī)院,兩人匆匆趕往病房。
文湛的母親蔣麗娟看到他們,眼神只落在兒子身上,不悅地問:“一早就通知你了,怎么現(xiàn)在才來?”
文家根深葉茂,各種叔伯姑嬸堂兄弟姐妹的,過年兩大桌都擠不下。
這種時候,正是表孝心刷存在的關(guān)鍵節(jié)點。
來晚了可是要落人話柄的。
文湛從玻璃窗朝病房里看了眼,見父親跟大伯、堂哥正跟醫(yī)生低聲交談,給母親匆匆丟下句:“早上有事耽誤了�!北阃崎T而入。
穆晚晴跟在他身后,聞言不解——早上他不是沒去公司嗎?有什么耽誤?
心中狐疑,她突然腦子一靈光!
難道是因為她起晚了?等她?
可是以文湛對自己的態(tài)度,他不會這么呵護體貼吧?
兒子進了病房,蔣麗娟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投向兒媳。
穆晚晴察覺到,立刻禮貌地喊了聲:“媽。”
蔣麗娟看向兒媳,臉色不怎么好,“帶孩子是女人的事,家里還有月嫂傭人一大堆,你不要用那些瑣事耽誤文湛�!�
顯然,婆婆把兒子的姍姍來遲,歸罪在兒媳身上。
穆晚晴本想反駁,但周圍站滿了文家的人。
她興起的念頭又壓下,低聲道:“我進去看看爺爺�!�
“看什么,老爺子剛睡下了,你沒看大家都在外面?”蔣麗娟把她喝住。
第4章
你要取悅文湛
穆晚晴抬眸看向病房,見沒有女眷在內(nèi),也知進去不妥,于是抿了抿唇,靜候在一邊。
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高跟鞋“噠噠噠”地快速趕到。
穆晚晴粗略掃了眼,便知是誰。
想到昨晚的膈應(yīng),她沒跟陸可珺打招呼。
當然,人家也對她視而不見。
“干媽,爺爺怎么樣了?我剛得到消息,馬上從工作室趕來�!标懣涩B著急忙慌地站定,擔心地問。
蔣麗娟看著干女兒和藹一笑,寬慰說:“爺爺病情暫時穩(wěn)住了,不過,情況不大好,醫(yī)生正在跟你干爹他們商議治療方案�!�
一身高定衣著的陸可珺,妝容精致,發(fā)型完美,從頭到腳都透著豪門闊太太的奢華氣度。
文家其它人看到她,全都頷首招呼,她也微笑回應(yīng)。
蔣麗娟話音落下,她精致的臉龐擔憂更甚,“我進去看看爺爺。”
“哎——”
蔣麗娟急忙出聲,但也沒來得及攔下。
陸可珺就這么開門進去了。
病床上,患病多日的文老爺子明顯消瘦,憔悴不堪。
見有女孩進來,他以為是穆晚晴,立刻轉(zhuǎn)眸看過來。
不料,卻是陸可珺。
“爺爺,您怎么樣了?有感覺好點嗎?”陸可珺握住老爺子的手,眼淚瞬間落下,語帶哽咽地問。
文湛看向女人,兩人視線對上,神色頗有幾分深意。
文老先生點點頭,緩緩地說:“我沒事……你們,別擔心。”
文湛看著女人落淚,從床頭柜上拽了紙巾遞過來。
陸可珺接過,“謝謝湛哥�!�
文老先生看了眼最偏愛的小孫子,抬了抬手:“文湛……”
“爺爺,我在。”男人立刻彎腰探身,接住老人家枯瘦的手掌。
“晴晴呢……來了沒?”
陸可珺臉色微變,抿了抿唇——老爺子一心記掛那個丑小鴨。
文湛道:“來了,在外面。”
“叫她進來,我有話說……”
“好�!�
文湛把老爺子的手放回被窩里,轉(zhuǎn)身走向病房門口。
蔣麗娟見兒子開門出來,微微一驚:“阿湛,怎么……”
話音未落,只見兒子看向兒媳,下頜一點:“你進來,爺爺找你�!�
穆晚晴一愣,指向自己,“找我?”
文湛臉色一沉,大概是嫌棄她傻呆呆的樣子。
看丈夫沉了臉,穆晚晴確定自己沒有會錯意,這才趕緊上前。
文湛一把牽住她的手,把她驚了一跳,心口都縮緊了。
然而,她沒來得及感悟這是什么意思,兩人就已經(jīng)走到病床邊。
“爺爺,晚晴來了。”
文老先生看到孫媳婦,臉色和緩,露出絲絲笑意:“丫頭啊……你辛苦了,照顧兩個孩子,覺都睡不好……瞧著又瘦了�!�
穆晚晴看著老爺子這副模樣,腦海里第一瞬間想到了自己爺爺臨終前的一幕,頓時未語淚先流。
陸可珺站在病床另一邊,見她一聲不吭光落淚,皺了皺眉說:“爺爺跟你說話,你哭什么,爺爺這不是好好的嗎。”
穆晚晴沒回應(yīng)她,甚至正眼看一下都沒有。
她只是很快擦了下淚,振作起來,臉上也露出笑意,“爺爺,我不辛苦,家里有月嫂,有傭人,兩個孩子也很聽話,吃飽就睡,醒來就玩,我真的一點都不辛苦……”
文老先生笑了笑,“傻孩子,當媽哪有不辛苦的�!�
話落,老人家抬眸看向?qū)O子,語氣嚴肅了些,“文湛,你是丈夫,也是父親,這責任……你得擔好了……不然,愧對文家的列祖列宗�!�
文湛神色清冷,但姿態(tài)恭敬:“爺爺,您的話我都記著�!�
話落,他緊挨著穆晚晴的手微微動了下,觸碰到她,后者立刻明白過來,默契地說:“爺爺,您安心養(yǎng)病,阿湛對我很好,孩子們也很好,您別擔心�!�
“嗯,那就好……”文老先生滿意了,又看向另一邊,“可珺啊……”
陸可珺沒想到老爺子還能注意到自己,忙臉上堆笑,再次拉住老人家的手,“爺爺您說。”
文老先生緩了緩,低聲道:“你跟昕辰……也該要個孩子了,這男人只有做了父親,才會安定下來,擔起責任,你們這個小家,才能穩(wěn)得住……”
此言一出,陸可珺跟文湛的臉色都有些難堪。
這話明顯是在點他倆。
叫他們各自維系好自己的家庭,結(jié)了婚就要有邊界感,別拉拉扯扯弄不清楚,最后惹得一身腥。
陸可珺臉色臊紅,很是掛不住,但還要裝傻充愣,笑著道:“爺爺放心,我們計劃著呢,您保重好身體,以后給我們的孩子取名字�!�
“好,好……”老爺子欣慰地點了點頭,抬抬手,“你們忙去吧,不用都守著我……我困了,睡會兒……”
老爺子合上眼眸,滿屋子人陸續(xù)退出。
文湛的父親文江河看了看走廊里滿滿的人,抬手說道:“都散了吧,老爺子情況暫時穩(wěn)住了,沒事。”
文湛手機響起,還是公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