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番忙亂之后,一樓客廳就成了辦公區(qū),有三個辦公位。
周亦儒左右打量著,微微皺眉:“小晴你還住在這里,會不會不方便?”
“沒事,現(xiàn)在只有我跟喬喬兩人,沒什么不方便的。而且住在這里,我能隨時工作,也省去通勤時間�!�
穆晚晴早就想好了,要一心一意搞事業(yè),趕緊賺錢是王道。
快中午時,葉歡來了。
穆晚晴早就想介紹閨蜜跟俞喬認(rèn)識,正好今天是個好日子,工作室算是正式成立,四個人就地打火鍋,舉杯歡慶,開啟新征途!
樓下,文湛一直等在車?yán)铩?br />
出差一周,累積了不少公務(wù),他時不時的接聽電話,或者用手機收發(fā)郵件,處理公務(wù)。
就這么一直等到下午三點,也沒見情敵從公寓離開。
胃部隱隱作痛,餓的,可他毫無胃口。
甚至因為腎上腺素持續(xù)飆升,他連時差導(dǎo)致的疲憊睡意都暫時屏退。
隨著時間漸漸推移,他越來越沉不住氣,眼前甚至一陣陣浮現(xiàn)出那女人跟野男人廝混的畫面,胸中涌起一陣陣沖動,想要破門而入將他們捉奸在床!
可問題來了……
捉奸在床又能怎樣?也許那女人就是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念頭,故意給他戴綠帽子,故意讓他顏面盡失,故意逼他趕緊離婚!
文湛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陷入了一個死局。
他呼風(fēng)喚雨無所不能的人生,如今出現(xiàn)了失控,一個毫無背景的小女人,他都拿捏不住了。
這么一想,濃濃的挫敗感撲面而來。
他在車?yán)镒饺硕家┗瘯r,終于看到熟悉的身影從公寓走出。
周亦儒一邊接電話,一邊走向自己的座駕,沒有注意到有人從他一出現(xiàn)就緊緊盯著。
等他的帕拉梅拉駛離停車位,文湛正好推門下車,目送著他的車尾。
太陽已經(jīng)西斜,下午四點了。
此時,俞喬要去幼兒園接孩子,葉歡也要去早教機構(gòu)接女兒。
穆晚晴把她們送出門后,回來看著布置好的工作室,緩緩吸了口氣,面含笑意,仿佛看到了充滿前景的未來。
門板突然被敲響,她一怔,回頭,以為是她倆落了什么東西,很自然地走去開門:“怎么了,是不是忘了什么東——”
話沒說完,語調(diào)戛然而止。
文湛清冷挺拔,就在眼前,削薄的唇角微壓,抿成一線,幽深寒涼的眼眸浸著無聲無息的陰郁,仿佛是來索命的閻羅。
穆晚晴心跳一窒,耳邊轟然炸響,愣了兩秒反應(yīng)過來,立刻要關(guān)門。
可男人反應(yīng)更快,一腳及時卡在門邊,堵住了她的動作,同時伸手一推,不費吹灰之力地破門而入。
穆晚晴被攘得一個踉蹌,頓時惱火,定睛看向不請自入的男人,生氣地斥道:“文湛你干什么!這里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不歡迎我?那歡迎誰?你的姘頭?”男人一邊朝里走,一邊左右巡視,仿佛在尋找什么證據(jù)。
穆晚晴聽著這話本能地抵觸,柳眉皺得更緊,轉(zhuǎn)身跟上他:“你不要血口噴人!”
“是嗎?你開門時是在跟誰說話?”門都沒開,便嗓音含笑地詢問是不是忘了什么東西。
結(jié)果門一開,看到是他,臉上的笑瞬間凋落,眸底都不帶一絲溫度。
這變臉比翻書還快,內(nèi)心的真實寫照表露無疑。
穆晚晴本想解釋,可話到嘴邊突然改變主意,故意傲嬌地抬起下頜反問:“你管我跟誰說話,我們就要離婚了,馬上就井水不犯河水�!�
文湛笑起來,“你就這么肯定,一定能離?”
“怎么,難道文總還能左右法庭判決?”
她感冒還沒全好,聲音也還有些嘶啞,可話中氣勢不弱。
文湛眼眸微瞇,定定地凝視她,似乎沒想到一周未見,她突然硬氣了。
心下了然,果然——有了新歡給她撐腰,底氣十足。
一想著他倆廝混了好幾天,自己頭頂都綠成了呼倫貝爾大草原,心中壓抑許久的怒意終于破防而出。
他似笑非笑,眸底的寒涼像冷空氣傾斜而下,瞬間氤氳全身,大長腿不徐不疾地邁著步伐,朝女人走近。
穆晚晴看著他緊繃的下頜跟渾身不斷散開的戾氣,心口瞬間緊縮,神經(jīng)不由得擰起。
她強作鎮(zhèn)定,盡量平靜地問:“你想做什么?這里是我的地盤,你要是敢對我做什么,我會報警的!”
“是嗎?那你報一個看看……”男人低笑,說話慢條斯理,不徐不疾中將她逼到了墻角。
退無可退,穆晚晴也看出他的企圖,忙用言語攻擊:“你要是想女人了就去找陸可珺,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可以滿足你了,別再對我——��!”
話沒說完,男人突然朝她伸手,一把薅住她的后腦勺。
穆晚晴嚇得一聲尖叫,下一秒,那張冷峻陰狠的臉便放大數(shù)倍,直抵眼前。
嘴巴毫無意外地被他以吻封緘,粗魯蠻橫的力道甚至磕碰到嘴唇,疼得她渾身一顫,眉心擰做一團。
這渾蛋!
第157章
你之前不是挺享受?
她怒到極致,拼命拍打,可這人毫不介意,既不反擊也不禁錮她的動作,好像根本不在意她的拳頭。
他拼命深入,奪走女人所有的呼吸,糾纏她的力道好像要把她吞下肚去。
“嗚嗚……不要,疼……文湛!你……渾蛋!放手——”她用盡全力抵抗,雙手拍打到麻木之后,索性狠狠抬腿攻擊。
這一擊下去,他的兄弟非死即殘,從今以后估計都沒有作惡逞強的能耐了。
可這次文湛反應(yīng)很快,在她的膝蓋剛剛抬起時,騰出一手及時壓制。
“這么狠?想讓我斷子絕孫?”他陰森冷笑著吐詞。
下一秒,冷硬剛強的身軀又往前擠了擠,筆直有力的大長腿直接卡在她雙腿間,以極其曖昧的姿勢將她固定在墻壁上,也使得她無法再用膝蓋偷襲。
一番較量下來,兩人都累得氣喘吁吁。
穆晚晴呼哧呼哧的喘著,凌亂的發(fā)隨著她的吐息而一下一下飄起,正好撩撥在男人臉側(cè)。
“你不是已經(jīng)兒女雙全了么?還留那玩意做什么!你這種渾蛋流氓,就應(yīng)該徹底閹了!”穆晚晴順著他的話詛咒,極盡惡毒。
文湛低頭,與她緋紅羞怒的臉頰近在咫尺,“這么恨它?可我記得……你之前還挺享受的。”
他一邊曖昧地調(diào)情,一邊湊上來,繼續(xù)有一下沒一下地啄吻。
穆晚晴實在找不到言辭跟這種不知羞恥的人對話,索性冷冷地撇過臉去,不看他。
可他霸道的連女人躲開臉都不行,冷硬修長的手指把住她的下巴,又將她轉(zhuǎn)過來。
“……”
兩人眼眸對峙,他依然兇狠不甘,憤怒地一字一字吐詞:“說!跟他發(fā)展到哪一步了?他親你了……抱你了……還是你們已經(jīng)睡了?”
穆晚晴氣得腦子里混沌一片,聽到這人低低沉沉地說話,起初都未經(jīng)耳朵——可后來慢慢聽清到他在說什么,眉心漸漸擰起,怒意直達眸底。
果然是渾蛋!
原來他這么多天沒出現(xiàn),并不是退出了自己的生活,而是用另外的方式監(jiān)控著!
他肯定是知道周亦儒這幾天頻繁出現(xiàn)在公寓,才會突然發(fā)瘋對她用強。
心頭火起,出離憤怒,她氣到極致反倒不想解釋分毫,索性順著他的話說:“既然你都知道了,那還要問什么?”
“……”文湛心底本能地認(rèn)為,她肯定要否定、解釋、怒罵——誰知,竟是坦坦蕩蕩的承認(rèn)?
瞧著眼前一周未見都快要瘦脫相的女人,他克制著一把擰斷她脖子的變態(tài)沖動,陰沉沉笑了笑。
“你真給我戴綠帽子?”
“綠帽子挺好看的,環(huán)保�!鼻浦啄燮鸬娘L(fēng)暴,穆晚晴心里有一種報復(fù)般的快感,故意拿話激他,“文總,困著一個不愛你的女人,有意思嗎?你要不要去看看心理醫(yī)生?我懷疑你有受虐傾向�!�
文湛死死盯著她,慍怒到炙熱的眼眸透著不敢置信,仿佛眼前的女人不認(rèn)識一般。
穆晚晴見他被氣到說不出話來,心里那股子報復(fù)的快感越來越強烈,“怎么?生氣了?生氣就趕緊滾!馬上就要開庭了,希望文總爽快些,拿出點男人的氣概!”
說完這話,她見男人還沒有反應(yīng),以為自己是精準(zhǔn)地踩到了他的痛點,讓他瞬間喪失了戰(zhàn)斗力。
一把推開他,她準(zhǔn)備離開男人的勢力范圍,可才剛要擦肩,眼角余光瞥到這人突然轉(zhuǎn)身——
腦中警鈴大作,她還沒來得及驚呼尖叫,便被這人彎腰扛起。
“文湛!你干什么!放開我!”被倒掛在男人肩頭后,穆晚晴才驚呼出聲,雙手拼命地拍打著男人后背。
可文湛一言不發(fā),扛著她三兩步走到沙發(fā)那邊,將她扔下后,身體不帶一絲猶豫地籠罩下去。
沙發(fā)不是很大,畢竟公寓空間有限,穆晚晴被扔下后,脖頸剛好磕在沙發(fā)側(cè)面的扶手處。
雖然扶手柔軟,磕得不疼,可頸椎被慣性帶著狠狠震了下,頓時腦子里一團漿糊似的,眼前發(fā)黑。
還沒來得及坐起身,呼吸再次被他炙熱的吻奪走。
這一次,他長驅(qū)直入,勇猛粗魯,根本就是要強來的架勢。
穆晚晴怕了。
她不想有這種恐怖糟糕的體驗,也不想在兩人都要離婚時還發(fā)生關(guān)系!
“文湛……你別這樣,你這是強嚗,哪怕……我們還是夫妻,這也是……違法的!我可以報警!警察……會把你……抓起來!”
她一邊拼命反抗,一邊在他掠奪式的親吻中斷斷續(xù)續(xù)求饒。
可惜沒用。
文湛已經(jīng)被嫉妒和怒意燒掉了理智,現(xiàn)在只想把她狠狠占有,在她身上重新留下自己的印記!
“你還知道我們是夫妻?我們是夫妻,你敢跟野男人睡!”他慍怒咆哮,如發(fā)狂的野獸。
話落,大掌拽著她的衣服胡亂拉扯,想剝離她的身體。
幸好天氣冷,穆晚晴穿的夠多,扯開了外衣,里面還有毛衣,還有打底衫。
而這些套頭的衣服如果她不配合,很難脫掉。
“文湛!你冷靜點!我們的夫妻關(guān)系已經(jīng)名存實亡,我做什么都與你無關(guān)!你不也跟陸可珺好了那么多年,我也沒說你什么!”
“我跟她從沒亂來!我沒碰過她!”
“可你心里都是她!一天到晚都想著她!這跟睡不睡又有什么區(qū)別!”
“當(dāng)然有!我對她的感情是以前,結(jié)婚后我很清楚地記著自己的身份!從頭到尾,我都只有你一個女人!可你——”
他居高臨下地懸停在女人頭頂,血紅著一雙幽暗深邃的眼,牙根咬得緊緊,突然說不出話來。
他無法想象眼下這個女人跟別的男人滾床單的情景,他怕那幅畫面一旦成形,自己真得會失手一把掐死她。
穆晚晴看著他陰沉殘暴的神色,滿臉恐懼,渾身緊繃,連呼吸都緊緊克制。
此時此刻,她有點后悔了。
剛才不應(yīng)該激怒他的,撒這種謊逞一時口舌之快,將自己置于危險之中,實在不劃算。
可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份上,就算她現(xiàn)在說跟周亦儒沒什么,這渾蛋也未必相信。
索性讓他誤會到底。
文湛停在那里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地把話說完:“可你——卻敢背叛我!”
第158章
都為野男人守身如玉了?
他俯頸吻下來,不,是咬下來。
狠狠一口咬在她脖頸處。
“�。 蹦峦砬缣鄣脺喩眍澏�,掙扎中雙手胡亂摸索,抓到了沙發(fā)矮幾上放著的東西,也不管是什么,撈起來就朝男人腦袋砸去——
文湛一聲悶哼,手上發(fā)狂的動作突然僵住,轉(zhuǎn)而飛快捂住腦袋。
指間觸碰到濕潤,他拿下手一看,觸目驚心的鮮血。
穆晚晴也看到他額頭的血了,嚇了一跳,忙退縮著身子解釋:“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你逼我的……”
她手里還握著“兇器”,是一個方形網(wǎng)狀的金屬筆筒。
筆筒本身不重,可她情急之下的力道重,加上金屬質(zhì)地夠硬,就把他額頭砸破皮了。
文湛眉目森森,顯然沒想到她竟會對自己下狠手!
腦海里浮現(xiàn)出她跟周亦儒有說有笑過馬路的畫面,與她此時的心狠手辣形成鮮明對比。
渾身熱血漸漸冷卻,他緩緩后坐下來,又抬手摸了下額頭的血,然后指間慢條斯理地磋磨著,“這么快就為了野男人守身如玉了?”
穆晚晴沒有正面回應(yīng),只冷漠地說:“沒人喜歡被強嚗�!�
“你喜歡他什么?你知道他在國外這些年的經(jīng)歷嗎?你以為他還是你記憶中青梅竹馬的陽光少年?”
文湛盯著指尖的血,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似的,一句一句接著發(fā)問。
穆晚晴臉色起疑,眸光防備地盯著他:“你什么意思?”
“他都沒告訴你吧?”
穆晚晴沒有立刻回答。
以她對文湛的了解,說出這話肯定不是莫名其妙空穴來風(fēng)——他八成派人去調(diào)查周亦儒這些年的經(jīng)歷和背景了。
可人家的過去如何,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文湛看著她的神色,就知道她被蒙在鼓里一無所知。
他冷笑,伸手抽了桌邊的紙巾,擦去手上的血,“你以為的謙謙君子,不過更擅長偽裝罷了。他有個私生子,都能滿地跑打醬油了�!�
穆晚晴眼露震驚。
“不信?不信你現(xiàn)在就可以打電話問他。”文湛看她這副反應(yīng),下頜一點,鼓勵道。
“不用�!蹦峦砬邕算理智,很快清醒過來,“他有孩子,我也有孩子,正好——這樣我也不用覺得配不上他了�!�
“什么?”文湛臉色皺起,沒想到她會這么回應(yīng)。
穆晚晴見他算盤落空,就知道自己回應(yīng)的方向是對的,于是接著說:“我一個一無所有的下堂婦,配他一個多金帥氣的海歸男,怎么算我都不吃虧,何必在乎其它惹自己不快?我連你明目張膽愛著白月光都能忍,又怎會忍不下一個無辜的孩子?”
文湛原以為她會大受打擊,萬萬沒想到,她居然這樣……
想不到詞形容此時的心情,他臉色怪異地盯著女人好一會兒,吐出一句:“你什么時候變得這樣不要臉了?”
“跟你學(xué)的�!�
“……”文湛徹底語塞。
穆晚晴終于扳回一局,看著他額頭還在不住地冒血,她起身走向門口,拉開門板:“請你離開,別死在我這兒惹晦氣。”
文湛來勢洶洶,想好了無數(shù)懲罰她的路子,萬萬沒想到會鎩羽而歸。
兜里手機響起,他不用接也知道是家里的催促來電。
下午等在車上時,母親已經(jīng)打過兩遍了,讓他晚上回去吃飯,兩個孩子這些天也呆在老宅。
媽媽走了,爸爸出差,年幼的小寶寶很可憐——所以母親勒令他必須早點回家!
想到這些,文湛陰沉狠厲的臉色突然掠過一抹極輕微的笑。
從兜里掏出手機,他接通,順帶開了外音,而后朝著女人走去。
“阿湛!都快五點了,你怎么還沒回來?公司那些事又不急在一時,你出去一周都不想孩子?哪有你這么當(dāng)爸爸的!”果然,蔣麗娟開口就是埋怨,指責(zé)兒子光顧著工作一點人味兒都沒有。
巧的是蔣麗娟話音剛落,那邊就傳來孩子的哭聲,哇啊哇啊,聽起來還是哥哥妹妹一起開嗓,也不知是餓了還是拉了,又或者就是純粹想爸爸媽媽了,反正哭得很傷心。
穆晚晴拉著門,冷著臉,雙目凜凜地瞪著男人,可在孩子哭聲傳來的一瞬,臉色頓時變了,眉眼間溢滿心疼和思念。
這一周,她因為重感冒,沒敢去見孩子們。
因為沒胃口吃不下,奶水也少了很多。
思念和愧疚本就折磨著她,這會兒一聽孩子們的哭聲,強撐冷硬的心瞬間破防,幾乎本能地朝著男人的手機喊道:“寶寶,媽媽在……不哭不哭……”
那邊,蔣麗娟聽到她的聲音,大吃一驚,隨即明白過來:“兒子,你沒去公司,你去找她了?”
“寶寶,你們怎么了……不要哭,媽媽過兩天就去看你們,媽媽愛你們,不哭不哭……”穆晚晴根本沒聽蔣麗娟在說什么,滿心滿肺都是孩子們的哭聲,心疼得縮成一團,恨不得鉆進手機里馬上抱住孩子們輕哄。
文湛也心疼孩子們,可他更恨這個油鹽不進的女人。
見她瞬間破防,沒了剛才冷漠強硬的態(tài)度,他心里總算舒坦了些,故意刺激她道:“我要回去陪孩子們了,一個星期沒見,估計都快不認(rèn)識爸爸了……”
言外之意,也快不記得她這個媽媽了。
穆晚晴急得雙眸含淚,聞言,眸光似炬般“刷”地瞪向他。
文湛卻笑:“你有姘頭陪著,孩子算什么?就是可憐了我一雙兒女,碰到個自私自利的媽�!�
話落,沒等女人繼續(xù)驅(qū)趕,他冷笑著收回視線,走出公寓。
通話沒掛,那邊,蔣麗娟還在說話:“你一回來去找她干什么?還不死心?人家都跟法院起訴了,你也有點骨氣趕緊把婚離了!”
文湛沒理會母親的說教,反倒溫柔地哄道:“寶貝別哭了,爸爸一會兒就回來,爸爸會給你們找個新媽媽,保證比親媽好�!�
穆晚晴站在公寓門口,男人的話在走廊里回蕩,一字不落地竄進她耳朵。
這家伙要找新妻子?要給孩子們找后媽?
是陸可珺嗎?
她一向仇視自己,會善待兩個孩子嗎?會不會像書里寫的那樣,像社會新聞里報道的那樣——毆打虐待兩個孩子?
一想到這些,心臟猝然一疼,她條件反射般轉(zhuǎn)身沖出房門,站在走廊里望著男人離開的方向,“文——”
只喊出一個字,聲音突然像被什么扼住,她哭著蹲下身,雙手緊緊抱著自己。
寶貝,對不起……媽媽不好,都是媽媽的錯……
早知如此,當(dāng)初的確應(yīng)該聽文湛的建議。
如果沒有這兩個孩子,一切都會變的很簡單。
第159章
太太回來了!
文湛回到家,一進門就把管家嚇了一跳。
蔣麗娟聞聲出來,看到兒子額頭上的血,也是大聲驚呼:“怎么弄的?出交通事故了?還傷著哪里沒有?”
她一邊問一邊趕緊上前,拉著兒子的手臂上下檢查。
文湛微微蹙眉,淡聲道:“沒有,不小心碰傷的。”
“碰傷的?”蔣麗娟的語氣透著懷疑,等抬眸再看向兒子的臉,眼尖地發(fā)現(xiàn)他嘴唇也有點破皮。
頓時恍悟。
“你是被那個女人打的吧?”
“……”文湛不吭聲,朝二樓走去。
他出差回來還沒倒時差,很困,又跟穆晚晴大鬧一場消耗了不少精力,這會兒只想洗了澡好好睡一覺。
蔣麗娟跟在他身后,滿是不解:“你到底什么意思?愛上她了?尋上門去讓人打,你腦子怎么想的?”
文湛沒有回應(yīng)母親的話,但心里已經(jīng)認(rèn)定了一個事實。
對,他就是犯賤地愛上了穆晚晴!
從她說要離婚的那一天起,他的生氣、憤怒、百般阻撓,甚至一次次的強吻強抱強睡——都是因為他破天荒地愛上了這個女人!
他也想不通,怎么會愛上她的。
但愛了就是愛了。
出差的這段時間,他好好審視過兩人的關(guān)系。
雖然一開始的相識相知只是為了一個美麗的謊言,為了讓老爺子安心養(yǎng)病,了卻心愿——可當(dāng)相處下來,她的美貌,她的善良,她的溫順,她的堅強,甚至她的兩面性,都一點一滴地吸引著自己。
從前他的心都被陸可珺占領(lǐng)著,而這個女人的出現(xiàn),將陸可珺從他心里一點一點擠走。
這個過程有些漫長,潛移默化,以至讓他沒有察覺到。
而等真正意識到時,她已經(jīng)傷透了心準(zhǔn)備離開了。
浴室里,男人站在淋浴頭下,任由瀑布般的熱水沖刷著,腦海里揮之不去的還是她的身影。
又恨又愛,交織不清。
開庭在即,他不知還要怎么做才能讓她改變想法。
難道真要像顧昕辰說的那樣,去跟她清清楚楚地表白?
可她已經(jīng)跟周亦儒在一起了,還會接受自己的表白嗎?
會不會他掏出一腔真誠,卻換來她無情的嘲諷和奚落?
額頭的傷在水流下火辣辣的疼,他內(nèi)心郁悶到極點,如同籠中困獸,用盡全力沖撞都找不到逃生的出口,最后情緒爆發(fā)重重一拳砸在墻壁上。
穆晚晴!
穆晚晴……
————
確定感冒好了之后,穆晚晴實在抵擋不住對孩子們的思念,給周嬸打了電話。
文湛出差回來,周嬸帶著孩子們又回了御景灣別墅。
接到女主人的來電,周嬸有些為難:“太太……先生今天在家,我這……不好出門啊�!�
穆晚晴吃驚:“今天周一,他沒去上班?”
“沒……先生胃病犯了,額頭還受傷,這兩天在家休息。”周嬸如實回答。
穆晚晴不知道文湛出差回來那天,家都沒回便在她公寓樓下等了半天,飯沒吃,覺沒睡。
他本就疲勞過度,這么一折騰,胃病不犯才怪。
“既然他在家,那就算了,我等……”
“太太!”
穆晚晴失望地正準(zhǔn)備掛斷電話,突然周嬸著急喊她。
“太太,先生下來了,他說……你可以回來看孩子。”
穆晚晴心弦一緊,“他答應(yīng)?”
周嬸看向穿著睡衣下樓的男主人,再次確認(rèn):“三少,太太真的可以來看孩子?”
文湛面色清淺,語調(diào)也平,“腿長在她身上,愛來不來。”
“太太,你聽見沒?三少同意的,你過來吧,中午在家吃午飯,我讓廚房多做點你愛吃的菜!”周嬸很高興,極力邀請。
可穆晚晴卻猶豫了。
她本以為周一文湛去上班了,才想著回來看看孩子們。
誰知他在家。
他在家的話,她怎么敢來?
萬一又被他困住,又對她耍流氓……
“我……我突然想起今天還有點工作要處理,就……暫時不過去了……”她終究還是慫了,找了個蹩腳的理由,掛斷電話。
周嬸臉上的期望落空,握著手機無措地轉(zhuǎn)過身來,“三少……太太說,今天有工作,就……不來了�!�
文湛本就清冷的臉色,瞬間烏云密布。
周嬸多有眼力見兒,看出男主人的心思,又知道他拉不下臉來——思忖片刻,計上心頭。
兩個寶兒正醒著,在爬爬墊上玩玩具。
快六個月了,哥哥能吃能睡,發(fā)育得好,這兩天已經(jīng)學(xué)會獨立坐著,還能趴在地墊上匍匐式前行攀爬。
妹妹嘴巴有點挑,這幾天沒得母乳喝,食量明顯下降。
見哥哥能坐起來,還能自己夠玩具玩兒,她咿咿呀呀地干著急,急著急著就哭了起來。
月嫂過去要哄,周嬸急忙攔住了,然后拿出手機拍了妹妹大哭的視頻。
文湛聽到女兒的哭聲,見沒人哄,立刻火大地起身過來:“你們在干什么?孩子哭了不知道?”
周嬸連忙藏起手機,抱起妹妹。
文湛心疼女兒,上前一把接過小丫頭,抱在懷里溫柔的哄。
周嬸悄然退去,把剛拍到的視頻發(fā)給了穆晚晴,配上文字:妹妹今天有點流鼻水,可能感冒了,格外鬧騰,一直哭呢。
當(dāng)媽的最見不得孩子生病遭罪,她就不信太太能無動于衷。
果然,收到信息的穆晚晴,頓時著急起來。
今年流感很嚴(yán)重,她這種多年不曾生病的人都被折磨了一個星期,小孩子萬一不幸中招,難以想象會有多痛苦。
而且雙胞胎生病很容易互相感染一起來,那就更抓狂了。
把視頻看了兩遍,穆晚晴徹底坐不住了。
本來一周沒見孩子,她就思念成災(zāi),這兩晚睡覺都不踏實,總夢到孩子哭,現(xiàn)在又聽說妹妹可能生病,正哭鬧著,她的心頓時像秋天的枯葉,支離破碎。
不管了。
就算文湛在家,就算他又要羞辱自己,為了孩子也只能忍。
她已經(jīng)是個不稱職的媽媽了,不能為了保全自己棄生病的女兒于不顧。
回復(fù)了周嬸,她簡單收拾了下,馬上出門。
別墅這邊,周嬸得了她的消息,面色含笑,趕緊去客廳跟男主人報告好消息。
卻不料,文湛聽聞,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周嬸看著他過于平靜的反應(yīng),愣了下,還以為他沒聽見,于是走近兩步又說了遍:“三少,太太等會兒要回來。”
文湛依然哄著女兒,眉心微蹙:“我耳朵沒聾�!�
“噢……”
第160章
文湛居然會流淚?
再次踏入御景灣,穆晚晴有一種做賊似的鬼鬼祟祟感。
周嬸看到她滿臉笑意,“太太,快進來啊,小少爺就在地墊上玩兒,會自己坐起來了!”
被發(fā)現(xiàn),無法逃避了,她只好笑笑進入別墅,朝著兒子走去。
小家伙正拿著一個玩具在嘴里咬,弄得口水流成一線。
看到媽媽突然出來,小文澤先是瞪著滴溜溜的大眼睛愣了會兒,而后雙手一張,嘴里咿咿呀呀叫起來,仿佛在喊“媽媽”。
穆晚晴的心瞬間綻放,連忙過去彎腰抱起兒子。
小孩子每天都有變化的,何況是一周沒見,她真覺得兒子長大好多!竟然都會自己坐著了!
“啊啊啊,哦哦哦……”還不會說話的小家伙,在媽媽懷里手舞足蹈,口水流了媽媽一身。
可穆晚晴不在乎,她滿心歡喜,不斷地夸著小家伙,把臉埋在兒子頸間,拼命吮吸他身上的奶香味兒。
文湛在二樓嬰兒房,通過手機上的監(jiān)控錄像,將客廳里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嘴角勾起一抹笑,他回頭看向被哄好的女兒,刮了下小丫頭的鼻尖兒,“寶貝,媽媽回來了……”
小文雅也不知有沒有聽懂,回頭看向爸爸,朝他伸手要抱抱。
文湛抱起女兒,起身出去。
穆晚晴陪兒子玩了沒幾分鐘,還沒想到用什么借口去面對文湛,懷里的小家伙便開始扒拉她的衣服。
一個星期未見,他依然記得跟媽媽找吃的。
求生的本能反應(yīng)忘不掉。
而一個對孩子百般虧欠的媽媽,又如何能拒絕這小小的請求。
穆晚晴左右看了看,不想上樓遇到某人,只好起身去偏廳那邊給兒子喂奶。
卻不知,樓上的男人站在欄桿處,正好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妹妹起初沒發(fā)現(xiàn)媽媽來了,等聽到樓下哥哥的小奶音,又聽到媽媽哄哥哥的聲音,小丫頭突然反應(yīng)過來,開始在爸爸懷里掙扎。
文湛正默默“偷窺”著,不妨女兒突然叫喚起來。
穆晚晴聞聲“刷”地抬頭看向二樓,正好與男人來不及躲閃的視線撞個正著。
腦子里一嗡,心里頓時只想逃避。
可來都來了,怎么逃,懷里的小家伙吞咽得咕咚咕咚響,正吃得急。
沒法逃。
樓梯那邊,露餡的男主人抱著咿咿呀呀抗議的小丫頭,緩步優(yōu)雅地下來。
穆晚晴不想回頭,可女兒急切的叫喊聲讓她又不得不回頭。
文湛抱著女兒走近,小丫頭半個身子都探出爸爸的懷抱,朝著媽媽伸手。
“媽媽在……寶寶不哭,寶寶不急哈,媽媽一會兒就抱你。”她只能騰出一手去握住女兒的小手手,溫柔安撫。
可這一握,小丫頭越發(fā)等不及了,著急忙慌的扭動著,讓文湛都快抱不住。
場面狼狽又混亂,穆晚晴只恨自己手不夠多,無奈之下看向男人:“你先抱妹妹去轉(zhuǎn)轉(zhuǎn),等兒子吃完……”
文湛俊美的臉龐溫溫淡淡,“你看她這樣子,抱的走?”
說話間,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手一松,妹妹直接撲到了穆晚晴懷里。
這可把哥哥惹怒了。
小家伙還沒吃夠呢!
兩個娃一觸即發(fā),都哭起來,都往穆晚晴懷里鉆,都不肯離開。
文湛站在一旁,看著她衣衫不整手忙腳亂,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姿態(tài)。
而屋里的傭人跟月嫂,早在穆晚晴來的那一刻,就被周嬸全都支走了。
穆晚晴哪里搞得定兩個小寶寶,抬頭四處張望見沒人,她也明白過來,無奈之下只能跟文湛求助:“你快抱一個啊,等會兒摔了!”
“有求于人是不是應(yīng)該態(tài)度好一些?”文總不緊不慢地回應(yīng)。
“他們難道不是你的孩子?”
“難道不是你的?”
“那一人一個很公平。”
“可我已經(jīng)帶他們幾天了,你缺席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