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言外之意,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彌補,就應(yīng)該一拖二。
穆晚晴知道來了后會被他刁難,可她沒想到是這種方式,簡直幼稚到可笑。
但兩個孩子她實在沒辦法,這樣鬧下去等會兒哥哥吐奶,更麻煩。
她只能妥協(xié):“你想要我什么態(tài)度?”
“先說說,你跟那個姓周的,發(fā)展到什么地步了?”文湛這兩天休息在家,翻來覆去糾結(jié)著這件事,耿耿于懷。
穆晚晴眼眸微瞇,看向他,神色難以言喻。
原來他還執(zhí)著于這個!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派了人天天監(jiān)視我,我的吃喝拉撒你都了如指掌吧?”
“漂亮女人,不要說話這么粗俗�!�
“我就是個俗人�!�
“你們真的睡了?”
穆晚晴收回視線,一手攬著一個娃,面無表情地應(yīng):“睡了�!�
“……”文湛臉色僵滯,拳頭隱隱捏緊。
大概沉默了兩三秒,他聲音冷得毫無溫度,“我跟他,誰的技術(shù)更好?”
穆晚晴忍無可忍,“文湛,你覺得當著孩子的面討論這些合適嗎?”
“他們還小,不懂。再說了,你做的時候都不知羞恥,現(xiàn)在說說反倒矜持起來了?”
“他�!�
“是嗎?”男人扯唇,邪魅的笑弧中帶著絲絲陰森,“他哪個姿勢比我好?”
“……”穆晚晴覺得他真是有病,而且是大�。�
不滿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她突然抬眸看向男人,反向激將:“你很想知道?那先抱孩子,我現(xiàn)在沒法好好說話�!�
文湛目光存疑,可眼看著兒子要從她懷里摔下來,出于父愛本能,他還是趕緊上前接了住。
小家伙不肯離開媽媽,哭著嚎著朝媽媽伸手,文湛抱著他不住地輕哄,見女人換了一面開始喂妹妹。
瞳色驀然加深,他想象著男女親熱時的畫面,難受地撇過臉去。
這兩天,他也細細想過了。
如果她真跟姓周的睡了,那也只能接受,就當是他這些年跟陸可珺曖昧不清的報應(yīng)。
兩人間一報還一報,算是扯平了。
盡管這樣說服自己很難,心里更是像吞了蒼蠅一樣難受,可相對比徹底失去她——這算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穆晚晴喂著女兒,見他杵在一邊突然不吭聲了,悄然抬眸看了他一眼。
這一看,驚得她心里咯噔一響。
他抱著兒子站在那兒,俊美深邃的臉龐微微轉(zhuǎn)過去,那副神色看起來像是受了莫大的屈辱一般。
如果她沒有看錯,向來霸道強勢不可一世的文家三少,竟眼眶泛紅,像是被氣哭了似的!
第161章
你明明是愛我的,為什么不肯承認?
穆晚晴收回視線,面上平靜,可腦海里七上八下,心湖沸騰一般。
什么意思?
這副忍辱負重又不甘放手的模樣,差點讓人以為他愛上自己了,還是深愛不拔的那種。
偏廳里氣氛變得詭異起來,穆晚晴不知說點什么打破這沉默,也只能低頭看向懷里的女兒。
她這些日子生病,沒什么胃口,導(dǎo)致奶水也少了很多。
而小丫頭習(xí)慣了大口大口干飯,吸了幾口不得勁兒,一邊嗚嗚哭著抗議,一邊吮得更用力。
穆晚晴一周沒有親喂了,受不了那個力道,疼得眉頭緊鎖。
文湛看著這一幕,正想斥她不是個合格的媽媽,連孩子都喂不飽,客廳那邊周嬸快步過來:“三少,陸小姐來了�!�
偏廳兩人同時回頭。
穆晚晴眉心一皺,暗道不妙,沒想到會這么不湊巧。
上次是陸可珺幫忙她才得以逃脫,如今她又自己回來——陸大小姐撞見還不知又要怎么冷嘲熱諷了。
不過她突然記起什么來,看向男人問道:“你不是說她要出國嗎?”
半個多月了,還沒走?
而且,看樣子兩人并未斷絕來往,人家這還是光明正大地來家里啊。
文湛也沒想到許久不曾出現(xiàn)的陸可珺剛好今天來家里,聽她這么問也知道是什么意思,臉色不悅地解釋:“我最近沒跟她聯(lián)系,不清楚。”
話音還未消弭,客廳已經(jīng)傳來陸可珺的聲音:“三哥,聽說你這兩天都沒去公司,是不是胃病又……”
陸可珺輕車熟路地進屋,視線看向文湛所在的方位時,自然也一眼看到了沙發(fā)上坐著的女人——沒說完的話就這樣戛然而止。
眼眸止不住瞪大,臉色巨變,她盯著穆晚晴話鋒一轉(zhuǎn):“你怎么來了?!”
而且當著文湛的面,衣衫半解,曖昧極了!
穆晚晴嘴巴動了動,還沒開口,文湛先發(fā)制人:“找我有事?”
陸可珺看看女人,又看看男人,幾度欲言又止。
不過她的視線又注意到文湛額頭上的傷,再度驚呼:“三哥,你頭怎么受傷了?”
文湛額頭右角有一個指甲蓋大笑的血痂,正是前兩天他強迫穆晚晴時被砸傷的。
那天后來在老宅,家庭醫(yī)生過來處理,給他打了破傷風(fēng)針,還留了外傷涂抹的藥。
醫(yī)生說傷口挺深的,沒準兒還會留疤,不過挨著發(fā)際線的位置,若是頭發(fā)稍稍留長一點,也能擋住。
他一大老爺們兒,也沒指望靠臉吃飯,對留不留疤無所謂。
要是真留個疤也好,以后見著始作俑者都能冷嘲她幾句,就不信她無動于衷。
陸可珺一邊關(guān)心緊張地詢問,一邊朝他走近,甚至抬起手想去觸碰下。
文湛抱著兒子,但還是身形一閃躲開了,“沒事,皮外傷,過兩天就好了。”
話落,他再次詢問:“找我有事?”
“沒事不能找你?你向來是個工作狂,兩天沒去公司,我以為你病得很嚴重,過來看看�!�
陸可珺解釋了,視線重新移向穆晚晴,滿眼的冷嘲熱諷,“你上次不是大費周章地請我?guī)兔�,要離開這兒嗎?怎么又回來了?”
穆晚晴確實理虧,“我——”
“可珺,我的家務(wù)事不用你參與,上次那件事我沒有追求你的責任,你該慶幸。”文湛再次維護穆晚晴,臉色嚴肅地警醒陸可珺。
這次換陸可珺心虛了,她又露出那副無辜撒嬌的神情,軟軟弱弱地說:“是干媽的意思,我不過是擋箭牌……”
“可珺,不要把別人當傻子,也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文湛不客氣地拆穿。
到底是自己親媽的意思,還是她拉著自己親媽當墊背的,他心里一清二楚。
陸可珺面色頓時掛不住,緊緊咬著唇微垂眼眸。
穆晚晴看著這一幕,莫名有點心疼陸大小姐。
據(jù)說她從小到大,都被文湛和顧昕辰兩大護花使者牢牢寵著,可謂集萬千寵愛于一身。
如今,跟老公關(guān)系破裂不說,連一直盲目寵愛她的另一大護法也翻臉無情了——站在她的角度來看,這巨大落差跟世界末日沒區(qū)別吧?
而反觀自己,從小就過著悲慘人生,眼下現(xiàn)狀相對比過去,無疑是人間天堂了。
陸可珺呆呆地站著,眼淚猝不及防地下落,等吸了下鼻子才委委屈屈地說:“就算我不對好了……可是,她都不想跟你過下去了,你何必要強迫她留下……困著一個不愛你的女人,何必呢……你又不是沒得選擇。”
穆晚晴聽著這話,突然明白過來!
難道陸可珺轉(zhuǎn)變心意,想跟文湛在一起了?
她像是吃到了驚天大瓜,杏仁兒一般的漂亮眼眸看向他們倆,吱嗚了下開口:“你們都離婚后,在一起的確是天作之……”
“閉嘴!”文湛沒等她說完,兇巴巴地打斷。
穆晚晴卻接著說:“你不是愛了她那么多年嗎?現(xiàn)在終于等到這一天,她愿意跟你在一起了……”
這不該喜大普奔,喜極而泣嗎?
文湛心里惱火得很,轉(zhuǎn)頭看向陸可珺,態(tài)度極其冷淡:“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動不動來我這兒。還有,我們之間現(xiàn)在頂多是普通朋友的關(guān)系,你也不要再有什么想法。”
陸可珺搖著頭,眼淚汪汪,“不是的,三哥……你愛的人是我,你跟她發(fā)生關(guān)系,不就是把她當成我了嗎?”
文湛眉心擰死,眸光冷冷地看向沙發(fā)上的穆晚晴。
這話肯定是她說的,不然陸可珺怎么會知道!
穆晚晴被他冰冷懾人的眼神盯得后頸一涼,吞咽了下,“我……這是事實。”
陸可珺壯著膽子上前拉住文湛的手臂,一臉癡情,“三哥……過去是我錯了,我稀里糊涂的……根本弄不清自己真正喜歡的人是誰,可我現(xiàn)在清楚了——反正你們要離婚了,我跟顧昕辰……也過不下去了,我們完全可以——”
“易航!人呢?都死哪兒去了?”文湛根本不等她把話說完,火大地朝外一吼。
下一秒,遠遠躲開的易航馬上出現(xiàn),“三少……”
“送客�!�
“三哥!”陸可珺急了,一時有些口不擇言,“你明明是愛我的,為什么不肯承認?就因為我跟顧昕辰結(jié)過婚,你就嫌棄了嗎?我知道過去我傷了你的心,你生氣是應(yīng)該的,可我們已經(jīng)錯過了一次,不應(yīng)該再錯過了�!�
第162章
我們好好過,不離婚
易航一個旁觀者,聽著這話都覺得不堪入耳!
當著太太的面說這些,陸大小姐怎么想的?
這不是明晃晃的知三做三嗎?
“陸小姐,請您離開。”易航拉著陸可珺的手臂,把她往外拽。
陸可珺不肯,依然盯著文湛不住地爭�。骸拔沂莻α四�,可你也還回來了!我的孩子是因為你流掉的,這報應(yīng)還不夠嗎?但我不怪你,就當是對我的懲罰�,F(xiàn)在我們之間扯平了,誰也不欠誰,我們從頭再來不行嗎?三哥,求求你給我們之間一個機會……”
“易航!”文湛壓根沒想到陸可珺會掉價到這個份上,竟能把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扯到一起。
易航見老板發(fā)怒了,也顧不上男女有別,雙手幾乎是攬抱住陸可珺,將她強行帶離。
穆晚晴吃瓜吃得投入,都忘了懷里還在奶娃。
而文湛懷里的小家伙,大概也被爸爸生氣的樣子嚇到,一時瞪著淚汪汪的大眼睛,懵懂地不吭聲了。
空間死一般沉寂……
片刻后,穆晚晴看到他懷里被嚇到的兒子,溫聲提醒:“你……你把兒子給月嫂吧�!�
她怕這人太生氣,失去理智把孩子扔了。
文湛閉了閉眼,很快幾秒,平復(fù)心情。
穆晚晴暗暗觀察著他,看出他在努力調(diào)整情緒,忍不住問:“她的孩子流掉,是你弄的?”
雖然之前提過這個話題,但沒說清楚,她也不怎么關(guān)心。
可今天又被勾起了好奇心。
當初自己懷孕,他也是主張流掉,是自己力排眾議非要生下來的。
怎么陸可珺懷孕,他也……
難道因為深愛不移,所以接受不了心中的白月光生下別人的孩子?
可若是這樣的話,那陸可珺對他表白,他怎么又毫不猶豫地拒接了?還把人粗魯?shù)剞Z出去?
穆晚晴腦子里一團漿糊,實在搞不懂文湛到底怎么想的。
而文湛看她冷漠排斥的臉色,顯然把自己當成了喪盡天良的劊子手,也知她肯定把這件事和當年逼迫她流掉孩子的事聯(lián)系在一起——當即心頭一凜。
這必須得解釋清楚!
“她的孩子流掉是意外,只不過當時她人在我車上,我的確負有一些責任。”文湛義正言辭。
穆晚晴有些懷疑:“意外?發(fā)生交通事故了嗎?”
“不是……”文湛見她追問到底,放著以往肯定不耐煩地懟回去,可現(xiàn)在——他心里對兩人未來是抱著期望的,是盼著她回心轉(zhuǎn)意的,那自然很多事情也得說清楚,省得她胡思亂想,又給自己扣罪名。
“若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就不必勉強了,我隨口問問,不感興趣�!蹦峦砬缈此t疑,立刻又奉上這話。
她記得之前兩人聊過這件事,文湛也是吞吞吐吐的。
估計八成是兩人拉拉扯扯,不小心傷到了陸可珺,進而導(dǎo)致胎兒流產(chǎn)。
至于他們具體怎么拉扯的,有沒有什么逾距行為,她不想知道。
“沒什么不能說的,那天是從老宅回來,她非要坐我的車,路上……”文湛遲疑了下,想著隱瞞也沒必要了,索性坦白,“路上她說了些跟剛才差不多意思的話,被我拒絕了,我不想繼續(xù)載她,給她家里打電話讓司機來接,她撲過來搶手機,混亂中……”
原來是這樣!
穆晚晴恍悟。
“這有什么不好講的?她喜歡你,你也愛她,多好的事。”她還以為兩人在車上搞什么少兒不宜的舉動,沒控制好力度動了胎氣。
“我已經(jīng)不愛她了!”文湛盯著她,再次表明態(tài)度。
穆晚晴笑了笑,“你倆互相報復(fù)挺有意思的�!�
“……”文湛閉眼,深呼吸。
果然,說什么她都不信。
所以就算現(xiàn)在他表白,她也會當笑話聽聽。
懷里的妹妹辛辛苦苦吮吸了很久,也沒能填飽小肚子,穆晚晴掂著空癟癟的糧袋,歉意地哄妹妹松口。
小丫頭哪里肯依,被媽媽強行隔斷后,紅潤潤的小嘴撅起,又要哭。
穆晚晴只好抱著她起身,邊走邊哄。
周嬸見狀上前,想接過孩子,好讓兩人有獨處的空間,靜下心來好好談?wù)劇?br />
可穆晚晴一來不舍得女兒,二來也不想跟文湛獨處,所以搖搖頭拒絕:“我哄她睡吧,她有些困了�!�
周嬸看了看時間,“也確實到睡覺的時間了。”
嬰兒車放在后花園,今天天氣好,外面太陽曬著很暖和,穆晚晴顛著小丫頭去到后面,故意跟文湛拉開距離。
沒哄多大會兒,妹妹安然入睡,穆晚晴把她放進嬰兒車里,輕輕搖晃著,依依不舍地凝望。
她該走了。
不可能留下來吃飯的。
只是想到又要跟孩子分開,心頭難忍,萬分不舍。
手機叮咚響起,她摸出來查看微信,是俞喬發(fā)來的,商議工作上的事。
將妹妹身上的小被子掖了掖,她低頭輕輕吻在女兒額頭,看著她天使般的睡顏笑了笑,轉(zhuǎn)身。
不料,一抬眸,看到后花園門口,男人優(yōu)雅閑適地斜斜依靠著,俊美深邃的臉龐若有所思,也不知盯著她看了多久。
她的包還在偏廳沙發(fā)上,不然就可以不回去,直接從后花園的小門離開。
兩人視線對上,她抿了抿唇,神經(jīng)瞬間繃起。
文湛一副心事重重有話要說的樣子,讓穆晚晴只想原地消失。
然而,躲不過,又不能起沖突,她遲疑片刻后只好繼續(xù)朝門口走去,同時很淡然隨意地道:“妹妹睡著了,你等會兒推她回房�!�
話落,她人已走到男人身側(cè)。
文湛直起身來,頓時給她造成一股壓迫感。
但他沒有什么過激行為,反倒難得謙和溫潤地道:“能好好談一談嗎?”
穆晚晴停下腳步,看向他,“談什么?”
兩人隔得近,戶外光線又特別明亮,都能清清楚楚地望進對方的眼眸。
穆晚晴最近確實瘦了很多,下巴都尖俏了,整張臉頂多巴掌大。
許是病后初愈,她臉上帶著明顯的羸弱,更顯我見猶憐。
文湛瞧著,清清楚楚地體會到什么叫心疼,手心癢癢,他很想把人攬入懷里,安安靜靜地抱一會兒,可又怕這樣做會讓她抵觸反感,最終還是克制了。
兩人默默地對望片刻,他喉結(jié)滾動,低聲開啟:“能不能不離婚?我是認真的,看在我誠心改過的份上,還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我們好好過,不離婚�!�
第163章
你沒聽錯,我愛上你了……
穆晚晴漂亮動人的眼眸震驚地僵住,停在他認真嚴肅的眉眼間,耳邊還回蕩著他的懇求。
是,懇求。
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文總,文家三少,竟用一種近乎懇求的語氣跟她說——我們好好過,不離婚。
穆晚晴腦子里有點空白,心跳很快。
面對文湛這樣優(yōu)越的條件,講真,很難有女人不心動。
她也早早就心動過,可現(xiàn)實給了她響亮的一巴掌,將她的幻想毀滅,回歸現(xiàn)實。
如果剛才陸可珺不曾來過,更不曾說過那番話,她這會兒可能就再度淪陷了。
偏偏陸大小姐來得那么及時,拯救了她的心軟。
“文湛,你是不是故意用我來刺激陸可珺?故意報復(fù)她?”腦子短暫的空白之后,理智重新上線,她極其平靜地詢問男人。
除此外,想不到別的理由。
普通人家或許會考慮離婚對孩子的影響,包括她……在離婚這事上一直猶猶豫豫反反復(fù)復(fù),也是因為舍不下孩子。
可對于有錢人來說,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親媽,一個不被他們重視尊重的親媽,根本就是毫無價值的。
他們哪里在乎沒有媽媽對孩子的不良影響。
在有錢人的眼里,這世上所有問題都可以用金錢解決。
她才不信文湛會為了孩子跟她繼續(xù)將就下去。
他若說是為了有一個干凈、固定、免費又任其擺布的合法床伴——可信度還高一些。
文湛聽著她問出的理由,眉心緊緊一擰,暗暗咬牙。
“穆晚晴,你長腦子只是為了顯高嗎?我都說我跟她已經(jīng)是過去式,我不愛她了!怎么可能為了報復(fù)她而跟你——”
他都說不出后面的話!
這種幼稚白癡的舉動,他文湛這輩子都做不出來!
穆晚晴攏著眉心,“你對她的感情或許是動搖過,可她現(xiàn)在回心轉(zhuǎn)意了,主動要跟你在一起了,我就不信你心里沒一點念想�!�
畢竟,那是他癡癡念念愛了十幾年的白月光��!
人都有執(zhí)念的,何況是文湛這種身份地位的男人,“得不到”對他來說就是一種恥辱。
放著男人正常的腦回路,即便不愛了面對女人的主動也不會拒絕,起碼得玩過了新鮮期再一腳踢開——那才符合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
聽她一臉篤定的模樣,文湛后悔了。
他就不該主動找來再次低頭,盼著這女人能回心轉(zhuǎn)意。
男人嘴角勾起嘲弄的笑,眉眼間的冷厲卻很嚇人:“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對我這么了解?”
“……”穆晚晴撇過頭去,抿唇不語。
文湛又緩了緩情緒,眼眸幽幽轉(zhuǎn)開,盯著花園一角,淡淡冷冷地道:“這是我最后一次挽回,如果你還是態(tài)度堅決……”
他很想放出威脅的話,可又怕到時候做不到,只能當個“嘴強王者”打臉自己,那更丟人。
于是話說一半停下。
穆晚晴嗅到他言辭間的威脅之意,轉(zhuǎn)眸看向他道:“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在我白給你睡了這么久的份上,還給你生了兩個孩子的份上,就不能好聚好散嗎?”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孩子們是無辜的,請你不要剝奪我對他們的愛�!�
她所能想象到的,這男人的威脅也就是拿孩子做賭注了。
所以穆晚晴放下身段祈求。
文湛瞳眸緊緊瞇起,暗暗深呼吸,沒有回應(yīng)。
穆晚晴當做他是默許了,收回視線微微垂眸,繼續(xù)抬步。
就在他們擦肩時,面色陰沉到極點的男人,突然低聲沉沉地道:“是不是就算我說愛上你了,你也全然不信?”
轟——
穆晚晴腦子里一嗡,整個人震得暈頭轉(zhuǎn)向。
心臟觸電般一顫,她猝然回頭盯著男人,明亮的杏眸瞪到滾圓。
他……他剛剛說什么?
愛上她了?!
文湛心跳惶惶。
他知道自己不該這么掉面子的,就應(yīng)該痛痛快快地放她走,而且從此以后老死不相往來,可心底里有個聲音在吶喊——不甘心,不服氣,不舍得……
表白的話在強烈復(fù)雜的情緒中,沖動地脫口而出,而后不給自己后悔的機會,他轉(zhuǎn)過身,將女人一把扣住,拽到門邊貼上。
“穆晚晴,你沒聽錯,我愛上你了……雖然你不識好歹,性格固執(zhí),出身平平,甚至現(xiàn)在還給我戴了綠帽子——可我就是愛上了,我不同意離婚,不同意你聽見沒!你別想撇開我跟孩子們,去跟那小白臉廝混!”
他渾厚有力的手掌攥著女人的肩,高大挺拔的身軀俯低,俊美迷人的臉龐與她視線平視,雙眸狂亂而陰郁。
可嘴上卻說著霸道的表白!
這極其違和的一幕,讓穆晚晴整個大腦持續(xù)宕機,都不能正常運轉(zhuǎn)。
身子僵得像木乃伊似的,被他推抵在玻璃門上,也沒有半分反抗。
她呆呆愣愣地望著男人,眼眸無措地梭動,不知如何回應(yīng)才好。
而文湛看著她懵懂癡傻的一幕,腦子里又想到她跟別的男人親熱的畫面,眉心一擰,突然抬起她的下巴強行吻上。
天知道,分開的這些日子里,他每天多懷念這女人的味道。
別說穆晚晴不信,就連他自己都不信,怎么就偏偏對她上了癮,著了魔,而且不止對她的身子念念不忘,還對她別扭、擰巴、固執(zhí)的臭脾氣都食髓知味。
這女人肯定是狐貍精轉(zhuǎn)世,給他下了蠱!
文湛一邊亂七八糟地瞎想著,一邊扣著她狠狠索吻,嘴巴都親變形了。
穆晚晴是在被他咬疼了嘴巴后才恍然回神,伸手推他。
可男人現(xiàn)在正情緒失控,又是在自己家里,沒什么顧慮,哪肯放手。
她拍打推拒,他就握住她的腕子反剪到背后,根本不給她拒絕的余地。
強烈的男性自尊讓他無顏面對女人,便只能借著這種蠻橫粗魯?shù)乃魑莵砘鈱擂巍?br />
這個吻持續(xù)了多久?
五分鐘,或者十分鐘,穆晚晴不知,總之直到她快要窒息時,這男人也不肯松開。
她覺得肺里的最后一絲空氣都被要吸干了,后腦勺也被按壓摩擦得很痛,無法忍受。
見推不開男人,她只好改變策略,暫時服軟:“文湛……你,你別這樣……你弄疼我了……我很難受……”
第164章
一個吻解決不了問題
他既然說愛上自己了,那真正的愛是心疼對方的吧?
若是連弄疼她都不在乎,只顧自己發(fā)泄欲望,那這“愛”也就是嘴上說說。
果然,文湛聽她痛苦地喊疼,動作立刻放松了些。
兩人氣喘吁吁,穆晚晴別開臉,因為重感冒剛?cè)舷⑾氯滩蛔】人粤藥茁暋?br />
文湛皺眉,這才想起她生病剛好。
“對不起……要不要喝水?”他啞著嗓子問,視線緊緊盯著女人殷紅的唇,喉結(jié)翻滾。
之前顧昕辰老讓他表白,都被他嗤之以鼻。
可現(xiàn)在真正把這些話說出口,他發(fā)現(xiàn)也沒那么難。
而且一旦捅破窗戶紙,好像很多關(guān)心也來得順其自然了,就連對她的渴望,也可以不再壓抑遮掩。
比如現(xiàn)在……一個吻根本解決不了這么多天的分居之苦,他看著喜歡的女人,眼神都是想把她吞下去的“兇狠”。
穆晚晴注意到這一點,下意識抬手,用手背擋著口鼻,身子擦著玻璃門與他悄然拉開距離。
文湛眉眼一沉:“什么意思?”
他的吻就這么讓她抗拒?
還是說跟那個小白臉在一起后,還要為他守身如玉?
穆晚晴怕他動怒,茫然無措中找了個理由:“我……我重感冒還沒痊愈,你這樣……會被傳染的。”
“前幾天不也親過了?”他微挑眉宇,臉色突然又溢出一絲喜悅,帶著邪魅狂狷。
還算有點良心,知道怕傳染他。
穆晚晴嘟囔:“那也還是注意下……比較好,萬一你被傳染上,又傳染給孩子們……就麻煩了。”
“……”文湛眼底剛剛劃過的那點喜悅,瞬間熄滅。
原來不是擔心他,而是怕他禍害了兩個孩子。
心頭驟然一冷,他低垂眉眼,盯著在自己面前無所遁形的女人。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的態(tài)度?”他回歸正題。
“嗯?”穆晚晴應(yīng)了聲,轉(zhuǎn)眸看他,落進他幽深晦暗的眸底。
心瞬間再次收緊,她面紅耳赤,眼神也閃爍起來。
大腦這會兒恢復(fù)運轉(zhuǎn),她想起這人剛才說了什么。
——他在表白。
——他說愛上自己了!
雖然自己有一堆臭毛病,他還是愛了!
穆晚晴抿唇、吞咽、皺眉,一系列微表情都說明此時心里的緊張無措,難以抉擇。
萬萬沒想到,事情發(fā)展會這么復(fù)雜。
文湛居然會愛上自己!
這是真的嗎?
還是他為了不離婚而找的挽留自己的理由?
可他為什么不想離婚呢?
陸可珺都對他表白了!
好亂……
穆晚晴想理清這亂七八糟的關(guān)系,可卻發(fā)現(xiàn)越理越亂,每一個人都有看似合理的理由,可那理由又經(jīng)不起推敲。
愛與不愛,恨與不恨,離或不離,真真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說話!”文湛耐心有限,突然催促。
穆晚晴被他急切的低吼嚇得一哆嗦,抬眸正要張口,兜里手機及時響起。
“我……我接個電話!”她有了借口,馬上回避男人的眼神。
“喂,喬喬……”
“你在回來的路上嗎?還要多久到?”電話那邊,俞喬詢問道。
兩人約好了下午有工作要談,俞喬算著時間,要趕在接孩子前聊完工作,所以打電話問她還要多久回去。
穆晚晴心虛愧疚,吱嗚道:“我……我正在路上,盡快,盡快!”
“好,那我等你�!�
掛了電話,穆晚晴攥著手機壯膽看向男人:“我……我有急事,得走了�!�
她轉(zhuǎn)身要走,男人手臂一抬,掌心懟在玻璃門上,攔住了她的去路。
“穆晚晴,給個回應(yīng)就那么難嗎?還是看我這么低聲下氣地挽留,你覺得很有面子?”他陰沉著眉眼,心里又開始聚集怒意。
穆晚晴心跳飛快,眼神閃躲,吞吐道:“我……這,這太突然了……我需要時間消化,而且……也許你自己很快就會后悔,所以……我們還是應(yīng)該慎重點�!�
“后悔什么?”他皺眉,瞇眼。
“后悔你剛才說的話……”也許是一時沖動,也許是荷爾蒙作祟。
文湛聽明白了,冷嗤:“你果然不信。”
她干癟地笑了下,抬眸迎向?qū)Ψ降囊暰,“你自己相信嗎?我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你高高在上遠在云端,而我不過是河里的小魚小蝦,甚至就是水溝里的泥鰍�!�
正如那句歌詞唱的,飛鳥和魚相愛,只是一場意外。
說完這話,穆晚晴不敢去看他瞬間冷厲陰沉的臉色,突然矮身從他胳膊下方鉆出,狼狽逃跑。
拿了包包一路沖出御景灣別墅,她顧不得生病剛好的體力虛弱,一口氣撐著跑出別墅區(qū),仿佛后面有什么毒蛇猛獸在追趕。
肺部不適,她難受地咳起來,這一咳牽動了五臟六腑,頓時引來一陣排山倒海般的巨咳,直到最后面頰漲紅,眼淚狂飆。
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干,她踉蹌到路邊坐下,耳邊依然蜂鳴不止,可腦海里卻回想起某人剛才的表白。
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她還在心里不斷質(zhì)疑詢問。
如果是真的,他愛自己什么呢?為什么以前不愛,偏偏在她決定離婚時愛上了?
如果不是真的,那他為什么每次見面都想方設(shè)法地索吻?
男女間的親密行為,一次兩次可能是因為激情,因為荷爾蒙作祟,但不可能次次都是吧?
而且他每次吻自己的投入沉迷和情難自控,真像是愛慘了的樣子。
穆晚晴長嘆一聲,想不明白,等咳嗽平復(fù)身體好受了些,又撐起身趕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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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級私人會所。
顧昕辰看著好哥們兒不顧自己身體狀況仰頭灌酒,頻頻皺眉,而后起身攔住他:“別喝了,你胃不好,回頭又要進醫(yī)院�!�
文湛撇開他的手,還把他面前的酒杯狠狠滿上,命令道:“喝完!”
顧公子瞪眼,“我怎么得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