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回來時,看女人身上的被子沒蓋好,他走過去輕輕拉起被角,幫她掖上。
眸光落在她姣好柔和的側(cè)臉上,沒忍住,他俯身下去,輕輕落下一吻,而后,莫名其妙地笑了。
誰能想到,他是在離婚后,才切切實實地感受到生活的本質(zhì)和意義。
雞飛狗跳,精疲力竭,無時無刻不是狀況百出,疲于應付。
可正是這么苦難的生活,卻開出最甜蜜芳香的花朵,讓他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
翌日一早。
孩子們的哭聲再次開啟新的一天。
穆晚晴撐開疲憊的眼,條件反射地準備再用母乳堵住妹妹嘴巴時,男人低聲道:“周嬸跟月嫂過來了,你繼續(xù)睡吧。”
“嗯?”她一驚,回過頭來,睡眼惺忪地看向男人,似乎沒聽清。
大年初一,她們就回來了?
文湛衣著整齊,看樣子已經(jīng)起床有一會兒了。
見穆晚晴一臉問號,懵懵懂懂,他又重復了遍:“我讓周嬸跟月嫂都回來了,你說得對,我把帶孩子想得太輕松�!�
昨一夜,他睡睡醒醒,起起走走,那反復折騰的滋味比工作熬通宵都痛苦。
經(jīng)歷過才明白,為什么現(xiàn)在的女孩兒對生育帶娃那么恐懼,為什么會有那么多新手媽媽患上產(chǎn)后抑郁癥。
男人真應該多一些擔當。
穆晚晴見他發(fā)此感慨,困頓地冷笑了聲,“你現(xiàn)在才知道……”
文湛原本看著她的臉,可她半抬起腦袋回頭時,身子也跟著微微轉(zhuǎn)過來一些。
這一轉(zhuǎn),她敞開的衣襟下露出誘人雪白。
文湛發(fā)誓,他原本沒有這些念頭的,可眼前這一幕是個男人都不會無動于衷。
第217章
她現(xiàn)在身價上億!
穆晚晴看他臉色不對,目光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頓時腦子清醒!忙一把拉住胸前衣襟拽緊了。
文湛本就臉皮厚,被發(fā)現(xiàn)后沒覺得不好意思,反倒不緊不慢地道了句:“都被吸空了,你要么也起來吃點早餐再睡吧。”
“滾!流氓!”
一片好意換來一句怒罵。
文先生沒有計較,只是探手抱走了還在哭著的女兒。
穆晚晴想著大年初一,周嬸既然來了,多少應該跟人家打聲招呼的,于是也強忍著困意起床,套了件棉睡衣出去。
周嬸看到她,客氣地笑著招呼:“太太新年好,帶兩個小家伙鬧得一夜沒睡好吧�!�
“周嬸新年好�!蹦峦砬缁貞�,懶得糾正稱呼問題了,回答道,“可能是換了床,他們不適應,夜里哭了幾次�!�
文湛正要說話,手機響起。
他看了眼,轉(zhuǎn)身去接電話。
穆晚晴就幫著周嬸跟月嫂一起收拾東西。
男人接完電話回來,看了穆晚晴一眼,低聲交代:“今兒大年初一,我?guī)麄兓厝グ菽�。你昨晚沒睡好,吃點東西再好好補一覺�!�
他語調(diào)溫柔,眼神更是柔和得不可思議。
穆晚晴知道他突然好心情的原因,不就是剛才“偷窺”到了么。
搞不懂男人的心思,那種事就這么值得惦記?
“你趕緊走吧,就不用操心我了,冰箱里還有些凍母乳,記得帶上�!焙⒆觽儾辉谏磉厱r,她都會把奶水擠出存在冰箱,盡量不浪費,也能保證不回奶。
文湛答應了,吩咐周嬸去取,又讓她們帶著雙胞胎先下樓上車。
穆晚晴見他還不走,微微一挑眉,“你還想干嘛?”
她以為這人單獨留下來,又想動手動腳的。
文湛看著她防備的臉色,邪魅一笑,“你說我想干嘛?我想干的話,昨晚就干了!”
“……”女人抿唇,心里暗罵流氓。
文湛臉色微微收起一些,看向她說:“有件事昨天忘了跟你講,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穆晚晴看向他,微微正色:“什么事?”
“你的親生母親楊女士,來崇城找你了,你知道嗎?”
她臉色一僵,眸光定定地看著男人,眼露震驚和惶恐。
片刻后,她才緩緩回神,疑惑地問:“你怎么知道?”
文湛解釋:“那次你接到老家王大娘的電話,說你生母回來了,我看你反應有點古怪,好像并不怎么期待,就背地里讓人去查了查�!�
“那位楊女士在老家呆了幾天,人就到了崇城,不知是從哪里得的消息。你事后跟那個王大娘聯(lián)系過沒?會不會是她跟你生母說了什么?”
否則,許鎮(zhèn)周圍這么多大城市,楊翠珠怎么會直接找到崇城來?
穆晚晴落下眼簾,臉色木木地回憶了下,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當時王大娘跟我聯(lián)系,再三保證不會透漏我的消息�!�
“那就奇怪了……她來了崇城,直接去找警察,報人口失蹤案,說要尋找走失多年的女兒——”
文湛話沒說完,穆晚晴臉色更緊張,眸底閃爍著濃濃的退避之意,“她找警察報案,那是不是很快就……”
“放心,時隔二十年,警察同志再神通,也不會輕易找到,何況我已經(jīng)想辦法抹去痕跡了�!�
穆晚晴臉色這才平緩了些。
文湛觀察著她的反應,沉吟片刻,略帶小心地問:“你真不打算跟她相認?畢竟,你們失散這么多年,她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穆晚晴臉色很冷,糾正道:“她不是我唯一的親人�!�
“噢,也對,你現(xiàn)在有小澤小雅,我的意思是……”
沒等男人說完,穆晚晴再次打斷:“不用你多管閑事。不管她當年是不是有難言之隱,我都不會跟她相認,你以后不要跟我提她。”
不管是什么樣的難言之隱,都不會長達二十年杳無音訊。
何況,她已經(jīng)從王大娘那里得到一些消息,大概知道這女人突然出現(xiàn)找她的目的。
但這些,她不想跟文湛講——以兩人目前的關系,犯不著。
文湛看她態(tài)度排斥,遲疑片刻,小心地道:“她現(xiàn)在有名有利,二婚丈夫是個企業(yè)家,去年因病去世了,她繼承了丈夫的家產(chǎn),身家過億�!�
身價過億?穆晚晴一臉震驚。
王大娘只說她開著豪車,衣著打扮時尚,人保養(yǎng)得也很好,比年輕時更漂亮好看——卻不知她身價如此驚人!
“所以,你若是跟她……”
穆晚晴看出他還想繼續(xù)游說她們相認,再次嚴肅冷硬地打斷:“她身價過億也跟我沒關系,我不想見到她,更不會相認。你不要多管閑事,否則連你也不見!”
“好好,我知道,你不同意的事我不會擅作主張�!笨此~嚴厲色,文湛態(tài)度很好地保證,眸光潤潤地看她,有些不放心。
穆晚晴心煩意亂,又困又累,見他眼巴巴地盯著自己,她更加沒好氣,伸手推人:“走吧走吧,趕緊帶孩子們?nèi)グ菽�,我要睡覺了。”
文湛知道,她現(xiàn)在肯定睡不著,她就是想一個人靜靜。
被迫退后朝門口走去,他不放心地叮囑:“你別一個人鉆牛角尖,只要你不想相認,我就不會讓她找到你。”
“走!趕緊走!”她懶得回應,將男人推出去后,一把拍上門。
怔怔地走回客廳,她腦海里反復咀嚼著文湛的話,越想越心驚。
原來她當年離開后是嫁了有錢人,那就可以理解為什么不要他們這些窮親戚了。
而如今肯相認了,也依然是從她個人利益出發(fā)。
二十年,從孩童長成成人,樣貌變化判若兩人。
就算在大街上迎面碰上,她也不一定能認出自己吧?
穆晚晴自我安慰著。
————
文湛萬萬沒想到,他已經(jīng)明確表示不會相親后,母親依然敢一意孤行。
初一,家里一波一波的客人,都是些豪門太太帶著自家妙齡如花的女兒來拜年。
初二一早,他剛起,蔣麗娟又來敲門提醒:“等會兒張?zhí)珟е畠簛戆菽辏阙s緊收拾下,打扮得帥氣些。張大小姐可是大提琴家,可有氣質(zhì)了!”
文湛一聽,臉色便陰沉下來。
可他也沒跟母親廢話,悶不吭聲沒理會。
等起床收拾好下樓,果然看到客廳里端坐著一對母女。
看到兒子下來,蔣麗娟剛要給他們彼此介紹,文湛突然拿出手機,揚聲道:“今天中午?時間有些倉促,嗯……好,我盡快過去�!�
話落,他不等母親開口便說:“海外分公司有點事情急需處理,我要回公司開個視頻會議,孩子們先放在這兒,我晚點來接。”
蔣麗娟走過來,瞥見兒子手機根本沒有通話,他就是按亮了屏幕裝腔作勢打了個電話而已。
這渾蛋小子!
見兒子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去,蔣麗娟臉上極其尷尬,回頭看向客廳沙發(fā)上的母女,訕訕笑著解釋:“公司突然有點急事,得趕著去處理……等會兒,等會兒我再給他打電話。”
都是豪門,都是人精,那母女二人又不傻,一眼看出文湛是根本瞧不上她們——于是也不死賴著,隨便找了個理由就告辭了。
蔣麗娟里外不是人,氣得不輕,立刻打電話把兒子大罵一頓。
文湛開著車在街頭晃悠,母親大發(fā)雷霆,他也一句都不反駁,就開著車載藍牙全當提神兒。
昨晚在老宅過夜,兩個小魔頭大概也不太適應,夜里又哭了兩次。
雖然有周嬸,有月嫂,可他現(xiàn)在對孩子們上了心,一聽到哭聲還是忍不住起來看看,鬧得又沒睡好。
大年初二,天氣晴好,街上人頭攢動,到處喜氣洋洋。
可他卻像只無頭蒼蠅,打著哈欠開著車,不知該去哪里。
此時很懷念除夕那天,雖然被某人毒舌硬懟了一天,但回想起來卻沒有半分不愉快,反倒能讓他情不自禁地翹起嘴角。
真想厚著臉皮再去找她……
這么早,她肯定還在睡大覺。
他若是過去就能跟她擠一起睡了,睡醒后二人世界,沒了小家伙們打擾,他還能做點想做的事。
想想就美。
可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
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還不允許,過去真睡一起了,痛苦的是自己。
文湛漫無目的地駕車在街頭閑逛了一圈,他最終還是把車開到了穆晚晴住的小區(qū)——海逸天璽。
不過,他沒有去穆晚晴住的那棟樓,而是輕車熟路地開到她后面那棟,停在了一個私家車位上。
下車,刷門禁,上樓,進屋……
他站在客廳陽臺上,朝外看去,正好能瞧見穆晚晴的家。
天氣好,能見度高,不用借助客廳窗簾旁架著的望遠鏡,他也能較為清楚地看到對面那套房子里靜悄悄的。
嗯,看來她確實還沒起床。
此時此刻,他突然有點理解為什么這女人執(zhí)意要離婚。
想想如果沒離,雖然她住著大別墅,衣食無憂,可每天被兩個孩子纏著,就算有人幫忙,可只要孩子在身邊,當媽媽的總不可避免地要掛念,要操心。
而她現(xiàn)在一個人住在外面,無拘無束,無牽無掛,一覺睡到自然醒,孩子們偶爾來串門玩玩——對比之下的確瀟灑自由多了。
哎……
文湛又止不住后悔,如果他早點醒悟,早點關心孩子愛護她,也許就走不到離婚這步了。
呆呆地看了會兒,他不知在回味什么,嘴角莫名地勾起笑意,而后轉(zhuǎn)身回房,也蒙頭補覺。
第218章
睡醒沒?要不要陪睡?
穆晚晴被電話吵醒,已經(jīng)是上午十點多。
“喂……”
睡意朦朧地接起電話,那邊周亦儒吃了一驚:“小晴,你還在睡覺?”
“嗯,過年難得可以睡懶覺……”
其實是因為除夕夜帶孩子沒怎么睡,這兩天又被文湛那天落下的話攪得心緒難寧,夜里失眠,所以早上才起不來。
“那我打電話是不是吵著你了?”男人溫柔地問。
“沒……我也該起來了,怎么了,有事?”穆晚晴剛醒,說話聲音綿綿軟軟的,帶著惺忪。
就是這毫不設防的語氣態(tài)度,讓那邊的周亦儒心頭一軟,某種沖動瞬間破土而出。
可如果單獨約她,她肯定拒絕。
“也沒什么……就是今天比較閑,我想著俞喬一個人帶著孩子也沒什么地方去,不如我們過去給她拜年,中午在她家吃飯,熱鬧一下�!�
“好啊,那我馬上起來收拾!”這個提議不錯,穆晚晴欣然答允。
“我過來接你,等會兒見�!�
掛了電話,穆晚晴便起床洗漱。
沒過多久,周亦儒來到樓下,她拎起包換了鞋匆匆出門。
雖然天氣晴朗,可是溫度低。周亦儒穿著高領毛衣,外貌套了件羊絨大衣,簡單清爽的打扮透著一股子斯文俊秀,很是養(yǎng)眼。
看到穆晚晴走出門禁,他立刻轉(zhuǎn)身拉開副駕車門,揚聲道:“新年快樂!”
“謝謝謝謝,新年快樂!”穆晚晴被他周到的服務弄得不好意思,走到車邊說,“天氣冷,你坐在車里等就行了。”
周亦儒笑而不語,拍上車門后繞到另一邊坐進駕駛室。
“我們路上買點禮品吧,大過年的,家里又有小孩。”穆晚晴扣著安全帶,隨口說道。
“我都準備了,在后備箱�!敝芤嗳逡部酆冒踩珟В贿^沒有立刻出發(fā),而是轉(zhuǎn)手遞了兩個造型別致的小紅包,“來,大吉大利�!�
穆晚晴吃驚,不好意思,“我都快成中年老阿姨了,還有紅包收?”
“你這小丫頭片子一個,當然有。拿著,圖個好彩頭!”周亦儒言談間滿是寵溺,完全把她當成女朋友寵著的架勢。
盛情難卻,穆晚晴只好收下,“謝謝周總!”
她故意把自己擺在員工的位置上,老板給員工發(fā)新年利是,倒也是風俗。
周亦儒聽她立刻改了稱呼,心領神會,故意挑明:“我現(xiàn)在不是什么周總�!�
他這話的語氣聽起來,總覺得后面還有半句,可他又沒說。
穆晚晴坐在副駕,覺得車廂氣氛有點不對勁兒,只能轉(zhuǎn)頭看向外面,尋找話題:“路上好熱鬧啊,你很久沒在國內(nèi)過年,肯定很懷念吧�!�
她本以為這個話題夠安全,誰知,周亦儒一開口就把畫面拉回了兩人共同的回憶。
“我懷念小時候的過年場景。那時候雖然不如現(xiàn)在這么繁榮富有,但大家都盼著過年。”
其實穆晚晴不怎么懷念小時候,因為小時候太窮太苦太難熬了,她那時候做夢都盼著快快長大。
可小時候有爺爺奶奶陪伴,是她心里僅剩的溫暖。
所以她也隨口接了句:“確實,小時候年味很濃。”
“要么,明天我們再回許鎮(zhèn)一趟?去給王大娘他們拜年,感受下老家的年味。”周亦儒興致勃勃地建議,其實就是想多制造跟穆晚晴單獨相處的機會。
他還有另外的打算。
想趁著回老家心情放松的氛圍,抓住機會跟穆晚晴表白。
她跟文湛已經(jīng)離婚,現(xiàn)在是單身狀態(tài),以她的條件,隨著事業(yè)越做越成功,以后肯定不乏追求者。
他等了這么久,可不能錯過機會,必須先下手為強。
聞言,穆晚晴腦海里第一想到的是文湛昨天說的話,那個女人回來找她,還找到了崇城——照這樣推算,大過年的,她很可能也會回許鎮(zhèn),撞撞運氣看能不能遇上。
萬一剛好碰上……
“我……我明天有安排了。”她找了個借口。
周亦儒回頭看了眼,“約了朋友嗎?那后天呢?我初七才上班,后面都有空。”
聽他這么執(zhí)著,穆晚晴就知道光找借口不行了,稍稍一思量只好實話實說:“周大哥,我暫時……不想回許鎮(zhèn)。”
周亦儒聽出玄機,臉色微微認真了幾分,“怎么了?”
“我母親回來了,正在到處找我,我怕回去許鎮(zhèn),萬一她也正好回去,會撞上�!�
說起這個,她還挺感激文湛的。
要不是他多管閑事查明這一切,自己真的會回許鎮(zhèn)。
她還沒想好該怎么跟那個女人見面,更不想相認,萬一回去跟她撞個正著——那場面光想想她都渾身發(fā)猝。
“什么?”周亦儒聽完大吃一驚,若不是車子正在高架橋上,他都要靠邊停車了。
“你母親回……阿姨回來了?這不是好事嗎?這么多年了,她終于回來,肯定是想你了,想回來好好補償你的,你們母女差不多二十年沒見,你都不想見見她,跟她相認?”
穆晚晴剛才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就是擔心周亦儒會說這些,會勸和。
這是國人的慣性思維——親情大于一切,最愛撮合團圓。
“周大哥,可以不談這個話題嗎?總之我暫時沒打算回老家,你要是想回去看看,就自己去吧。但如果正好遇到那個人,請你務必幫我隱瞞消息,我真的不想見到她�!�
穆晚晴臉色淡淡,話說得也很決絕。
周亦儒感受到她的抗拒了,遲疑了下,不好再繼續(xù),只能點點頭:“好,不聊這個了。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了,以后再說。”
睡夢中的文湛也是被電話吵醒的。
顧昕辰。
“大過年的,你這幾天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窩家里帶孩子都與世隔絕了?”顧公子的背景音里很嘈雜,想必正在某個局上。
“睡覺……”文湛語調(diào)模糊地回。
“睡覺?這都中午了,你還睡?昨晚去哪兒嗨了,怎么沒叫我?”顧公子仿佛有些不滿,覺得好兄弟通宵快活不約他。
文湛沒回應。
那邊又催:“地址發(fā)你手機上了,過來坐坐,知道你離婚了心情不好,出來玩玩散散心!”
電話掛斷,文湛被吵醒也睡不著了。
記憶中,這好像確實是第一次過年這么冷清的。
離了婚,沒了家,縱然家財萬貫,卻有一種天地茫茫我獨行的感覺。
起床搖晃到客廳,他又從陽臺看出去——對面的房子依然安安靜靜,沒人走動。
他微微皺眉,那女人是豬投胎的?睡到現(xiàn)在還沒起?
文湛對好兄弟組的局不感興趣,但很想跟對面的女人共進午餐,于是困惑之后,他厚著臉皮主動打電話。
穆晚晴剛到俞喬家,下車時接到來電,遲疑了下,還是接通了——畢竟孩子在他那邊。
“喂?”
“你睡醒沒?”文湛一邊接電話,一邊通過望遠鏡觀察著對面,“中午吃什么?要不要出去一起吃個飯?”
第219章
收錢賣藝
穆晚晴沒懂他突然打電話問這個是什么意思,便刻意跟周亦儒拉開距離,低聲問:“你想干嘛?”
他所有的接觸都帶有目的性,穆晚晴以為他要大白天約見,履行約法三章。
“你這么緊張做什么,快中午了,想約你吃個飯�!蔽恼啃χ�,從鏡頭里看不到那邊屋子里有活動,他以為女人還悶在臥室睡覺。
穆晚晴依然防備,“只是吃飯?”
文湛聽出她的意思,笑意更濃,“怎么,你想有點別的?你要是想的話,那我當然——”
“我不想!”穆晚晴立刻打斷他的話,然后斷了他的念想,“我出門了,去朋友家拜年,今天沒空,下次再說吧。”
文湛從望遠鏡前一下子直起腰來,“出門了?什么時候?”
難怪從鏡頭里看半天沒有動靜,還以為她沒起床。
穆晚晴不客氣地道:“你管我,我出門還需要跟你報備嗎?你在家好好帶孩子吧,我到朋友家了,掛了。”
說完不等他回應,利落地斷了線。
周亦儒拎著禮品早已走到門禁前,開了門等在那兒。
見穆晚晴快步上來,他關心地問:“怎么了,有什么事?”
“沒事,朋友打電話送新年祝福的�!彼S意回應了句,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跟文湛的“交易”。
另一邊,被掛斷電話的文湛攥著手機沉默了兩秒,轉(zhuǎn)身迅疾出門,給顧昕辰發(fā)了個語音:我馬上過來。
穆晚晴的朋友就那幾個,掰掰手指頭都能數(shù)過來。
葉歡是外地人,過年肯定回老家了,那就只剩下她那個工作室的老板,帶著孩子的單親媽媽。
只要不是跟男人出去玩兒,他放心。
這點自由總還是要給的。
可他沒想到的是,穆晚晴偏偏就是被周亦儒接走的。
————
俞喬這些年一個人又帶孩子又打拼事業(yè),并不是一個擅長廚藝的人。
所以得知穆晚晴跟周亦儒要來拜年,便趕緊先訂了餐廳。
幾人在家里小坐了會兒,三大一小便出門吃飯了。
吃完飯,氣氛不錯,俞喬建議找個地方玩玩,過年難得放松一下,于是打電話把馬克也叫了過來,幾人去了周亦儒人立刻看過來,紛紛搖頭。
俞楠楠不愧是俞喬的女兒,瀟灑外向跟她媽一個樣兒,人家拍拍手站起身說:“我是樓下的,轉(zhuǎn)悠到這兒,就坐坐。”
男人笑了笑,“這小孩姐倒是不怯場�!�
另一邊的美女招呼:“小朋友,過來玩啊,這邊好吃的更多�!�
俞楠楠膽子也大,人家一喊她就過去了。
這幫世家子弟也大方,想著大過年的,遇著孩子多少也得表示下,于是個個從兜里摸出紅包遞上去。
“小朋友,新年快樂!”
“謝謝哥哥,祝你新年發(fā)大財!”
“謝謝漂亮姐姐,祝你永遠十八,越來越美噢!”
俞楠楠是個小社牛,拿了紅包之后嘴巴跟抹蜜一樣,挨個兒道謝送祝福。
轉(zhuǎn)眼間,手里被塞了一堆紅包,俞楠楠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主動道:“這……怪不好意思的,大過年的,要么我給你們表演個才藝吧,你們大人不都喜歡讓小孩過年上才藝嗎?”
一幫紈绔子弟聞言驚呆了,個個來了興致:“行啊!你會什么?”
“我會的可多了,不過樂器沒帶,那就來一段街舞吧!”俞楠楠放下紅包,順勢也脫了外套。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她隨便看向一人,“叔叔,能借用下手機,放段音樂不?”
她問的人正好是顧昕辰。
第220章
輸?shù)娜瞬粶试衮}擾她
“來,給你�!鳖櫣佣挷徽f,將手機解鎖后打開音樂APP,遞給她。
俞楠楠自己找好了音樂,手機放一邊,腦袋跟著節(jié)奏點點點,馬上進入了狀態(tài)。
俞楠楠運動細胞跟舞感都不錯,加上俞喬對女兒舍得投入,請的街舞老師也很厲害,所以俞楠楠這段表演很精彩,把一幫大人看的驚嘆連連,不住地鼓掌吆喝。
一舞結束,俞楠楠從地上彈跳起身,拍了拍手喘息著,“怎么樣?我參加街舞比賽,可是拿過獎的。”
“好!特別厲害!”
“不錯不錯!這紅包給得值!”
“不愧是小孩姐!”
顧昕辰好奇極了,收起手機問道:“你誰家的小孩�。磕惆謰屖钦l?”
他想著能來這會所玩的,家里也非富即貴,沒準兒認識呢。
俞楠楠回道:“我沒有爸爸,我媽叫俞喬,是個事業(yè)型女強人!”
文湛低頭回復著陸可珺的微信,耳朵不經(jīng)意捕捉到“俞喬”兩字,倏地抬頭,冷不丁地問:“你媽是誰?”
俞楠楠嚇了一跳,回頭看向問她話的人,小臉有點迷惑:“我媽是……俞喬。”
“你媽在這里?”
“嗯�!�
“跟誰一起?”
“她朋友�!�
顧昕辰拐了他一下,不解地問:“怎么了你?別嚇著人孩子,等會兒人家媽來找你算賬�!�
文湛起身,身高腿長地走向俞楠楠,低頭問:“穆晚晴跟你媽在一起嗎?”
俞楠楠一聽,這才定睛看向文湛,細細看了兩眼,指著他說:“是你啊!就是你上次……逮著晴姨,把她按在門上強吻……哎哎你干嘛!”
俞楠楠在很久之前,去工作室時見過文湛一回。
那是俞喬母女第一次見到文湛,正好就撞見文湛強吻穆晚晴的一幕,記憶深刻。
大家原本全都不懂文湛是怎么了,直到聽小女孩說出他強吻那誰,突然反應過來。
可文湛已經(jīng)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提溜著俞楠楠朝外走去。
眾人議論紛紛。
“什么情況?三少強吻誰?”
“不是傳言,三少離婚了嗎?這么快……就又有新歡了?”
“哎呀!你是不是傻!那就是他前妻!”
“那就更不明白了,既然還逮著強吻,那離什么婚?”
“噓……”
顧昕辰看文湛那架勢,不放心,立刻起身跟上——當然,也可能是想當個吃瓜群眾。
————
穆晚晴學習聰明,可沒想到學這種東西卻像腦子有黑洞一樣,怎么教都領悟不到技巧。
不過,也可能是周亦儒過于親近的接觸讓她渾身不自在,所以腦子根本沒法去聽他講解的技巧。
文湛跟著俞楠楠進來時,一眼就看到穆晚晴拿著球桿趴在桌邊,而周亦儒在她身后不近不遠地貼著,一手還搭在她胳膊上,腦袋也跟她挨很近,正細心講解著什么。
瞬間,火光沖天!
他以為穆晚晴就跟俞喬在一起,沒想到,周亦儒跟那個男攝影師也在!
更沒想到,周亦儒借著教學的由頭,公然騷擾他孩兒的媽!
“快……”俞楠楠回來,正要抬手招呼,被文湛及時壓住肩膀,攔了住。
顧昕辰緊跟在后,進來一看這畫面,頓時也驚了下,暗忖果然有好戲。
在周亦儒的精心指導下,穆晚晴推出一桿,精準命中,綠色小球筆直滾進了球洞。
“很棒!”周亦儒隨之夸獎!
“耶!”穆晚晴也高興地握了下拳,有一種“終于出師”的喜悅感!
兩人相視一笑,還沒來得及交流對話,俞喬突然看到女兒,揚聲質(zhì)問:“俞楠楠,你跑哪……”
訓斥的話沒吐完,視線瞥到女兒身旁站著的男人,頓時戛然而止。
穆晚晴跟周亦儒是斜背著入口處的,見俞喬話音陡停,臉色異樣,兩人下意識回頭,頓時兩張臉雙雙僵住。
穆晚晴眉心緊皺,看著面無表情站在楠楠身側(cè)的文湛,心頭掠過許多疑惑。
他怎么在這兒?
是碰巧還是刻意跟蹤?
他那表情什么意思?仿佛抓到正在出軌的妻子……
他倆明明沒關系了。
俞楠楠見大家都看向自己了,抱著一堆紅包朝媽媽快步走過去,還一副天真無邪的笑臉邀功:“媽媽,我遇到上次強吻晴阿姨的帥叔叔了,他也要跟你們玩兒。”
俞喬笑容有點僵,揉了揉女兒的發(fā)頂,佯裝生氣:“笨蛋!闖禍了你!”
似懂非懂的俞楠楠哪知道大人世界里的恩怨糾葛,不解地努了努嘴,還要說話,被媽媽一把捂住了嘴,拉到一邊去。
文湛目光清冷地注視著穆晚晴,還沒想好怎么開場白,倒是周亦儒先回過神來,擺出商場上那副客套公式化的寒暄:“文總,新年好,在這兒也能遇上,真是巧�!�
話落,目光移向文湛身后的顧昕辰,同樣招呼:“顧總,新年好�!�
他跟顧昕辰在一個飯局上見過,經(jīng)人介紹也算認識。
只是不知道,原來顧昕辰跟文湛關系這么近。
顧昕辰笑了笑,抬手招呼了下:“周總新年快樂。”
幾人間氣氛實在詭異,顧昕辰一邊回應寒暄,一邊邁步上前,而后微微回眸看向好友:“文湛,好久沒打過斯諾克了,既然遇上,不如跟周總玩幾局?”
有了好友破局,文湛這才收回凝睇在穆晚晴身上的目光,隨即淡淡一笑,“那要看周總是否賞臉。”
挑釁的意味如此濃烈,周亦儒怎么可能不應戰(zhàn)?
他從穆晚晴身后退開兩步,從容不迫地取了巧克粉摩擦著球桿頂部,回應道:“大過年的,周某怎敢掃興。只不過,打球總得有個輸贏獎懲,這樣玩起來才夠刺激�!�
穆晚晴心里一咯噔。
打個球圖一樂而已,居然還要訂輸贏獎懲?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事肯定跟自己脫不了干系。
果然,文湛順著周亦儒的話問道:“周總想怎么訂獎懲?”
周亦儒微微一思量,說:“輸?shù)娜�,以后不許再騷擾晚晴,怎么樣?”
他用的是“騷擾”這個詞,就很耐人尋味。
文湛立刻抓住字眼,嘴角的笑很是狡黠:“原來你也知道你對她的行為構成‘騷擾’,挺有自知之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