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他當時看過資料,沒多想。
現(xiàn)在回想起來真是后悔,如果那時候他能制止這件事,母親也許不會這樣。
兩人對峙間,文江河走上前來。
聽兒子說話太難聽,他拉了兒子一把,兩邊圓場:“行了,現(xiàn)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而且,剛才救護車上的醫(yī)生也只是說懷疑,還沒確定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你們先冷靜下�!�
聽了父親的話,文湛暫時壓住怒氣。
可杜依倩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又挺直腰桿了,反擊道:“你現(xiàn)在知道著急了?關(guān)心起伯母了?那你之前干什么去了?親媽得了癌癥,你做為兒子不管不顧,成天就記得男歡女愛兒女情長!你要是好好關(guān)心,盡到責任和孝道,輪得到我一個外人瞎操心去找醫(yī)生嗎?”
文湛眼眸冰冷,鋒銳地刺向她。
可她絲毫不懼,接著說:“伯母就算真有什么事,也是你失職造成的!”
“……”文湛看著她,突然被氣笑了。
他真是搞不懂杜依倩的心理。
說她喜歡自己吧,可她做的所有事,都是在令自己更加厭惡排斥她。
說她不喜歡吧,那她死纏爛打地討好又是什么用意?
他覺得這女人就是個瘋子,沉浸在自己臆想世界里的瘋子。
文江河見兩人互不相讓,擔心等會兒鬧得更難看讓人恥笑,只好命令兒子走開,他又上前去安撫杜依倩。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文湛還沒有吃晚飯,加上剛剛動怒生氣,這會兒胃部隱隱作痛。
他在一邊坐下,一手抵拳摁在胃部,臉色也微微發(fā)青。
杜依倩敏感地察覺,遲疑了下走上前,低頭問道:“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
文湛立刻坐起身,那只握拳的手也拿了下來,淡漠地道:“沒事�!�
杜依倩又說:“你不舒服就去找醫(yī)生看看,別硬撐著。小病忍成大病,到時候伯父要操心你跟伯母兩人�!�
文湛心情煩躁,聽她啰嗦就更煩躁,當即起身懟道:“我們家的事,輪不到你操心,杜大小姐,你是真嫁不出去了?”
“文湛!”文江河聞聲,回頭斥道。
杜依倩沒說話,緊緊抿著唇,臉色難堪得很。
正在這時,手術(shù)室門打開,一眾醫(yī)生魚躍而出。
文江河趕緊抬步上前,“醫(yī)生,我愛人情況怎么樣?沒事吧?”
文湛也緊隨其后,“醫(yī)生,我媽怎么樣了?”
第418章
半夜分床睡
為首的醫(yī)生看得出上年紀了,但眸光矍鑠,一看就給人安定信服的力量。
“放心吧,文老夫人的情況暫時穩(wěn)住了,沒有性命之憂。不過,她的肝臟受損嚴重,出現(xiàn)了衰竭,后續(xù)具體怎么治療,還需多多個科室會診,確定方案�!�
“肝衰竭?”文江河心里一驚,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對于正常人來說,如果只是單獨的肝衰竭,或許換肝就能解決問題。
但現(xiàn)在蔣麗娟患有卵巢癌,身體本就處于敏感虛弱的階段,就算有合適的肝源,只怕也不敢動手術(shù)。
否則一旦排異,她的身體肯定扛不住。
杜依倩跟在文湛身后,聽醫(yī)生說了這情況,她心里也惶恐。
但她還是抱著幾分希望。
希望這事跟中醫(yī)療法沒關(guān)系,這樣自己就能洗脫罪責了。
于是她上前問道:“醫(yī)生,病人突然出現(xiàn)肝衰竭的情況,會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主治醫(yī)生看向她,分析道:“這個原因比較復(fù)雜,具體要等病理分析后才知道。不過我聽說病人近日在服用中藥湯劑,我們查看了病人的血液分析,發(fā)現(xiàn)里面有些成分存在問題,高度懷疑是跟服用的中醫(yī)湯劑有關(guān)。”
杜依倩原本想洗刷冤屈的,誰知竟成了“求錘得錘”,一時間臉色怔愣,嘴唇煞白,僵得不吭聲了。
文湛狠狠睨了她一眼,見母親被推出來,暫時無暇再理會她。
一番忙亂,深夜十一點時,蔣麗娟住進了VIP病房。
文江河這些日子雖氣憤妻子的一意孤行,冥頑不靈,可當看到她死氣沉沉地躺在那里,他又心軟了。
“阿湛,你回去吧,我留下來陪著你媽�!彼诓〈策呑�,怔怔地看著妻子,低聲對兒子說道。
文湛皺眉,“這怎么行?你自己身體都不好,留下來也不能照顧我媽�!�
文江河說:“這里護士,有護工,那輪得著我照顧,我就是陪著她,讓她醒來后心里安定點�!�
不等兒子再勸,他又補充說:“你跟你媽不對盤,我怕你留下來照顧,半夜你媽醒來,你們一言不合又吵起來,對你媽的病情有害無益。”
“……”這話說得文湛無言以對,面色掛不住。
他就算再不喜歡母親為人處世的方式,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還跟她吵吵。
可他能保證自己壓住脾氣,卻不能保證母親不對他發(fā)脾氣。
這輩子,也只有父親能一直遷就、容忍著母親。
仔細想想,那自己確實不適合留下來陪護。
杜依倩還沒走,見他們父子互相推讓,她上前說:“伯父,文湛說得對,您自己身體都不好,不適合留下來陪夜,我留下來吧�!�
她咬了咬唇,終于承認錯誤:“這件事……本就是因我而起,我留下來照顧伯母也是應(yīng)該的�!�
文湛看向她,厭惡的臉色顯然是一句話都不愿多說。
文江河笑了笑,客氣道:“不用了,你這些日子也挺辛苦,頭上的傷都還沒完全恢復(fù),回去好好休息吧�!�
“伯父,沒事的,我——”
“回去吧,這件事你也是好心,不怪你,別自責�!蔽慕釉俅尉芙^,而后在病床邊坐下,守著蔣麗娟不再說話。
文湛知道父親心意已決,也沒再勸:“爸,那我先回去了,明天一早過來。”
“嗯�!蔽慕狱c了點頭。
文湛轉(zhuǎn)身離開,杜依倩單獨留下也沒意思,杵了會兒也跟文江河客氣道別了。
出了病房,她看文湛剛進電梯,連忙快步追上去。
而后在一樓大廳追上了文湛,叫住他。
“文湛你等等!”
文湛停下腳步,但根本不拿正眼看向?qū)Ψ�,“有什么話快說,我不想看到你�!�
杜依倩堂堂名門千金,也是崇城名媛圈子里挺有影響力的人物,卻被人嫌棄到這個份上。
她氣得咬牙切齒,握著包包的細手都緊緊摳著皮質(zhì),壓著心頭濃濃的憤怒與羞辱。
“這件事確實是我不對,我好心辦壞事,也不想辯解什么了。伯母這次住院的醫(yī)療費,我會全部負責的�!彼塘擞秩讨�,開口說道。
文湛瞥了她一眼,“我缺這幾個錢?”
杜依倩火,“我知道你不缺錢!但這是我應(yīng)該承擔的!不過文湛你做兒子確實太失敗了,那是你母親,她生你養(yǎng)你,是這個世上最希望你好的人,你怎么能連她得了癌癥都那么漠不關(guān)心!”
文湛聽著那句“生你養(yǎng)你”,心里只想冷笑。
自家的真實情況犯不著跟不相關(guān)的人說,他沒有辯解。
片刻后,他抬眸冷冷地看著對方:“杜依倩,古鎮(zhèn)的事,雖然我還沒查到證據(jù),但我可以肯定就是你干的。再加上現(xiàn)在你間接害了我媽,新仇舊恨一起算,你覺得我們之間有絲毫可能?”
杜依倩低垂著眸,固執(zhí)平靜地說:“你沒證據(jù),那就不是我。反正外界都知道,是你玩弄我又拋棄我,后來又陷害我。”
“你沒救了,瘋子!”文湛落下這話,看都不看她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文湛——”杜依倩轉(zhuǎn)身朝他背影喊了句,“是你先招惹我的!你就得承擔后果!”
可文湛不予理會,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住院部門口,保鏢跟韓峰都等著。
幾人等文湛走過,全都快速跟上他的步伐,上車,揚長而去。
杜依倩站在原地,看著男人這樣冷漠無情,氣得狠狠跺腳。
她就是不甘心,也不相信,這個男人可以一直這樣忽視、漠視她!
————
文湛半夜回到家里,偌大的豪宅已經(jīng)靜悄悄了。
他在客廳坐下,疲憊地雙肘撐膝,想緩緩。
胃部還有些隱隱作痛,他又想起晚飯還沒吃,可都已經(jīng)凌晨了,他不想驚醒任何人。
坐了一小會兒,他起身準備回房,卻見周嬸輕悄悄地走出。
“三少回來了……”
文湛問道:“周嬸怎么還沒睡?”
周嬸解釋說:“我老人家,睡眠輕,聽到聲音剛醒�!�
周嬸睡的保姆房,離入戶玄關(guān)近一點,能聽到聲音。
主臥在內(nèi)里,很安靜,隔得遠,自然聽不見。
文湛點點頭,準備回房了,卻聽周嬸又說:“太太今天盛裝打扮,在家里等您,就跟未出閣的小姑娘似的,翹首期盼,結(jié)果三少您又臨時有事……”
聞言,文湛愧疚更甚。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交代了周嬸,文湛解著襯衣紐扣,朝主臥走去。
穆晚晴剛睡著,還不踏實,聽到開門聲,她睜開眼語調(diào)惺忪地問:“你回來了……”
男人一驚,步伐朝向大床邊,“吵醒你了?”
“沒事�!�
“你繼續(xù)睡吧,我去洗漱,不用等我。”文湛走近,俯身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柔聲哄道。
“嗯——”
浴室門關(guān)上,隔音效果很好,只能依稀聽到一點水聲。
穆晚晴閉著眼睛,但沒睡著,潛意識中還是想等他一起睡。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男人攜帶著清爽的沐浴露味道,坐上床,掀開被褥。
穆晚晴翻過身來,自覺主動地往他懷里鉆。
而文湛也很有默契地,抬起一條手臂讓她枕著。
這個姿勢,可以讓兩人擁抱得異常緊密。
想到周嬸的話,文湛心頭又涌上陣陣愧疚,薄唇一下一下吻在她耳畔,用極低極輕的語調(diào)道歉:“對不起……說好的約定,我爽約了。等明天,我一定給你慶祝�!�
穆晚晴把臉埋在他胸前,微微晃了晃頭:“沒關(guān)系,我知道你是有很重要的事,否則不會臨時爽約�!�
“嗯……”他心事匆匆地應(yīng)了句。
“所以,事情處理好了嗎?”
文湛不說,穆晚晴不會多問,但大概能想到是跟蔣麗娟有關(guān)。
所以,她只想知道結(jié)果。
如果處理好了,那文湛的心情肯定會舒坦些,她也放心點。
聞言,文湛沉默著。
不過想到特殊時候,兩人應(yīng)該坦誠相待。
如果故意隱瞞,會打破彼此間的信任感,讓本就充滿“外憂”的關(guān)系,又增加“內(nèi)患”。
所以遲疑片刻后,他把今晚發(fā)生的整件事如實交代了。
穆晚晴大吃一驚,從他懷里抬起頭來。
“你母親也是有學(xué)歷有見識的人,怎么會不相信醫(yī)學(xué)專家,偏偏信什么江湖郎中?”
文湛無奈地嘆息了聲:“這件事杜依倩有很大責任。我媽不是信江湖郎中,是太相信杜依倩。杜依倩又急著在我媽面前立功表現(xiàn),病急亂投醫(yī),聽說那大師很有名,治愈了很多人——其實都是人家花錢買來演戲的,她信以為真,前前后后也被騙了一百多萬�!�
從醫(yī)院回來的路上,文湛又讓人去全方位了解過這件事,也跟文江河詳細詢問了下,才知道杜依倩“中毒”頗深,完全就是被人家洗腦了。
“一、百、多、萬?!”穆晚晴再次震驚,愣住了,半晌后只能感慨,“你們有錢人的錢太好騙了。”
男人不滿,“這是什么話!我跟她不是一路人。”
“……”穆晚晴不想爭辯這個問題,過了會兒關(guān)心問道,“那你媽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送醫(yī)及時,搶救及時,暫時情況穩(wěn)住了。但那些亂七八糟的藥材,對肝臟的損害不可逆轉(zhuǎn),所以……后續(xù)怎么治療,還要等各科專家會診才能確定方案�!�
穆晚晴見他憂心忡忡,想了想安慰道:“既然現(xiàn)在沒事,那應(yīng)該就不會有事了。有了這次的教訓(xùn),你媽沒準兒改變主意,后面好好接受醫(yī)生的治療,也算是因禍得福�!�
文湛點點頭,低沉地道:“希望吧�!�
兩人都沒說話了,寂靜的夜靜悄悄,只有一雙兒女恬靜平穩(wěn)的呼吸聲。
片刻后,穆晚晴再次主動抱住他,像哄孩子一樣柔聲道:“睡吧,你這些日子也夠辛苦了�!�
“嗯……”文湛應(yīng)了聲,大掌落在她肩頭輕撫,低低嘆了口氣,“只要你陪在我身邊,一點也不辛苦。”
她默默笑了笑,想到自己還有點用處,心頭慰藉。
睡下不知多久,穆晚晴終于入眠。
可攬著她的文湛,卻一直緊緊皺著眉。
聽耳邊呼吸平穩(wěn)順暢,顯然睡熟了,他才睜開眼小心翼翼地起身,將自己手臂從女人頸下拽出。
穆晚晴迷迷糊糊察覺到動靜,問他怎么了,他說胳膊有點麻。
女人沒多想,翻個身,離他遠了些。
文湛蹙著眉又定住不動,片刻后確定女人再次熟睡,他才掀開被子下床。
離開臥室后,他臉上的痛苦之色更加明顯,左手抵拳按在胃部,緊緊用力。
這些日子太奔波勞累,脆弱的腸胃不堪重負。
今晚又忙到?jīng)]空吃飯,早在醫(yī)院那會兒就隱隱作痛,原以為扛扛就過去了,誰知這會兒越疼越烈。
他在家庭醫(yī)藥箱里找出胃藥,看都沒看摳出四五顆,仰頭全部扔進嘴里。
灌了半杯水,藥片入腹。
他不敢現(xiàn)在躺回去,怕胃疼沒減輕,翻來覆去影響穆晚晴睡眠。
于是,喝了藥之后,他去了書房。
————
半夜,穆晚晴被女兒吵醒,睜開眼準備喂奶時,發(fā)現(xiàn)身邊沒人,吃了一驚。
擔心女兒哭起來吵醒哥哥,她無暇去管文湛,只好先給女兒喂奶。
半小時后,等安頓好孩子,還不見文湛回房,她心里起疑,下床披了件晨褸出去找人。
轉(zhuǎn)了一圈,她在書房找到半夜消失的男人。
這家伙,竟穿著單薄的睡衣褲,側(cè)躺在書房的沙發(fā)上,睡著了!
她瞬間火起!
不懂這人什么意思!
兩人又沒吵架,他自己跑來睡書房,這是鬧什么?
氣沖沖地走進,她正要一腳狠狠踹醒他,走到近前才發(fā)現(xiàn)沙發(fā)旁的矮幾上放著水杯跟藥片。
她一眼認出那是胃藥,頓時明白一切。
心頭火又添了幾分心疼,她回頭四下看了看,沒有被褥,只好又轉(zhuǎn)身出去,回房拿被子。
看樣子,是被胃疼折磨得扛不住了,才起身偷偷溜出來。
拿了被褥回來,穆晚晴小心翼翼地給他蓋上。
都準備轉(zhuǎn)身走了,突然男人身子一震,睡夢中喊了聲:“晴晴!”
穆晚晴一驚,回頭下意識接道:“我在,怎么了?胃還疼嗎?”
其實文湛原本是在做夢,夢到穆晚晴突然消失不見,離他而去了。
等聽到女人的回應(yīng),他突然醒來,憔悴的臉色迷茫又吃驚。
“晴晴?你怎么起來了?”他坐起身,看著身上多了條毛毯,明白過來。
穆晚晴板著臉,瞪向他訓(xùn)斥:“你不舒服為什么不說?被子都不蓋蜷在這里睡覺,要是感冒了會加重胃病的!”
文湛虛弱地笑了笑,朝她伸手,將她拉到懷里抱住,“沒事的……不冷。”
“沒事你吃藥?沒事你不敢回房睡?”
不就是擔心吃了藥也效果不好,繼續(xù)疼,翻來覆去睡不著影響她,或者是怕被她發(fā)現(xiàn)——才躲到書房睡的嗎?
文湛困頓,把頭擱在她肩膀上,“現(xiàn)在沒事了……別擔心……”
第419章
穆晚晴被綁架
穆晚晴不可能不擔心,扭頭看向他說:“你找時間去做個胃鏡吧,好好檢查下,以后好好養(yǎng)著�!�
她近來情緒比較悲觀,很多事總?cè)滩蛔⊥顗牡姆矫嫦搿?br />
胃病太嚴重,發(fā)展到最后可能成為胃癌。
想著文家得癌癥的人不少,她心里總擔憂。
文湛本想說沒必要,可是看她憂心忡忡,他又改口:“好,我這幾天找時間去好好檢查下�!�
“嗯�!币娝@么聽話,穆晚晴臉色輕松了點。
書房有個落地擺鐘,她看了眼,“五點半,你回房還能好好睡一覺,走吧�!�
話落,她上前攙扶男人。
文湛哭笑不得,“我吃過藥不疼了,沒脆弱到需要人攙扶。”
女人橫了他一眼。
“不過,看你這么緊張我,我倒是很受用。”
見他又開始耍嘴子,穆晚晴一把撇開他,可還沒甩手走人,就又被男人一把抓住。
“哎呀……不行,我覺得我還是胃疼,疼到不能走路了�!�
堂堂霸總,突然跟柔弱不能自理的林黛玉似的,幾乎半掛在她身上撒嬌。
穆晚晴轉(zhuǎn)頭看著他,臉色那叫一個精彩,真是哭笑不得!
“文總,你不去當演員真是浪費天賦!”她嘴上吐槽打擊,但手上還是連忙又扶住“文黛玉”。
“嗯,聰明睿智的人,做什么都有天賦的�!�
“……”無語!
經(jīng)過這么一鬧,第二天早上,兩人都睡到八點多。
孩子們早已經(jīng)被悄悄進屋來的周嬸抱出去照顧了。
他倆醒來,彼此看了眼,兩人動作神同步地抬手搭在額頭,又閉上眼睛。
顯然,都沒睡好。
文湛慵懶低沉地道:“你再睡會兒,我得起來去醫(yī)院看看我媽……”
穆晚晴皺了皺眉,放下手臂撐著坐起身,語調(diào)惺忪:“我也得起來了,昨兒那合同我還沒簽字呢,俞喬那邊等著�!�
說到合同,文湛立刻腦子清醒。
“對,合同的事,我昨晚讓熟知相關(guān)領(lǐng)域的律師認真看過那合同,有一些小細節(jié),我等會兒讓律師跟你溝通下,你跟對方確認清楚,沒問題后再簽字�!�
“好。”
穆晚晴心里暗暗感動,昨天蔣麗娟那邊突發(fā)意外,他肯定焦頭爛額,還能有心情處理這事,也是難為他了。
兩人一同起床洗漱。
鏡子前,文湛看著彼此間默契十足的動作,頗有老夫老妻的感覺,不禁失笑。
穆晚晴正在漱口,見狀不解地問:“笑什么?胃不疼了又在高興?”
文湛解釋道:“我是覺得我們倆越來越有夫妻相了�!�
夫妻相?
穆晚晴看向鏡中。
這家伙無疑是大帥哥一枚,劍眉星目,氣質(zhì)清貴,尤其是他現(xiàn)在面色和熙眉眼帶笑的模樣,更如古畫中翩翩貴氣的世家公子。
自己雖然也不差,用俞喬葉歡的話說,不輸娛樂圈著名小花——但他倆的樣貌也說不上有“夫妻相”吧?
誰知道他腦子里又在想什么亂七八糟的。
“我看你不光是要做胃鏡,還要查查視力才行�!蹦峦砬绲皖^放水洗臉,淡淡地給他丟了句。
文湛一臉掃興,“你有時候真得毫無情趣�!�
“怎么,嫌棄我了?”
“哼!”他用鼻孔出氣,也懶得搭理她。
吃完早餐,眼看著都九點多了,文湛急忙沖沖地出門。
穆晚晴在家里悶了好幾天,有些煩躁,想著這么長時間都沒什么異樣,也許是他們想多了,或許莫家根本沒有什么危險舉動——于是她決定去工作室一趟。
影視版權(quán)順利簽訂,她理應(yīng)露露面,犒勞下大家。
出門前,穆晚晴在微信上跟文湛說了聲。
但他沒回復(fù),估計忙著。
到了工作室,大家又當面祝賀恭喜,穆晚晴心情很好,想著擇日不如撞日,便安排中午一起吃飯。
文湛回過來電話時,已經(jīng)十一點多。
聽說她中午要跟同事們吃飯,文湛微微皺眉,“已經(jīng)訂好了?”
“是的,訂好了,就在公司對面那棟樓,很近的。”
穆晚晴知道他擔心什么,就順口問:“你要來么?”
文湛十點多才從醫(yī)院離開,才到公司,也有重要的事,只好說:“我脫不開身,就不去了,你們吃得開心點�!�
他本想多叮囑幾句,又覺得這個時候啰嗦顯得掃興。
本來昨晚他說要為人家慶祝的,結(jié)果爽約放鴿子了。
今天中午人家跟同事朋友一起慶祝,他又去不了,還啰里啰嗦那就顯得不懂事了。
還不如暗地里知會東哥一聲,讓他警覺性高一點,多帶幾人。
于是,結(jié)束通話后,文湛就給東哥打了電話,細細一番交代。
穆晚晴掛了電話,問大家忙完沒,想著早點去上菜快,這樣不耽誤大家的時間。
有大餐吃,誰還有心思工作,都說忙完了。
一群人便高高興興地出發(fā)。
“文總真是把你看得緊,吃頓飯都要報備,剛才看他打電話來,我還以為這頓飯得泡湯了�!�
到了餐廳落座,俞喬笑著調(diào)侃道。
晶晶說:“可不是!文總最寶貝晴姐了,看他倆相處日常覺得空氣都是甜的。果然,談戀愛要看別人談才有意思�!�
“晴姐現(xiàn)在是事業(yè)愛情雙豐收,人生巔峰�。 �
穆晚晴被大家打趣的面紅耳赤,都不知道怎么接話,只能把菜單扔過去:“點菜點菜,吃都堵不住你們的嘴!”
葉歡起身,“你們點吧,我吃什么都行,先去下洗手間�!�
穆晚晴連忙叫住她,“等等,我跟你一起�!�
兩人相攜走出包廂。
葉歡看著她白里透紅的好氣色,用手臂拐了她一下,“看來這些日子被文總滋潤得不錯哦,就跟沐浴著陽光的嬌艷花兒一樣。”
“得了,少拿我尋開心。這些日子不知發(fā)生了多少事,我都沒空跟你吐槽�!�
“怎么了?你那親媽還在作妖?”
“不止……文湛這邊麻煩也不少�!�
“這樣子?”葉歡吃驚,看她狀態(tài)不錯,還以為所有事情都在掌控之中,正一一化解呢。
“說來話長,有空再聊�!�
兩人進了洗手間,一前一后打開兩個格子間。
片刻后,穆晚晴先從洗手間出來。
她剛走出,就聽對面格子間里葉歡吐槽:“我來親戚了,難怪今天肚子隱隱作痛�!�
穆晚晴去洗手,聞言回應(yīng):“你沒算日子嗎?”
“哎……不知道怎么回事,這個月提前了一周�!�
“帶東西嗎?”
“沒呢,你有嗎?”
穆晚晴想著自己也沒到日子,包包里沒準備,于是說:“你等會兒,我去餐廳前臺幫你問問�!�
現(xiàn)在很多餐廳都會有這些人性化服務(wù)的。
穆晚晴洗了手就先出去。
洗手間的位置比較偏,一邊是通往餐廳里面,另一邊有道門可以直接離開餐廳。
她剛走出,迎面過來兩人,衣著打扮很普通,就跟餐廳里其他客人一樣。
穆晚晴只想著去前臺問問有沒有女性用品,完全沒多想,不料那兩人走近后,突然伸手將她鉗制。
她還沒來得及呼救,一個手帕緊緊捂住她的口鼻,緊到她鼻梁都要壓斷。
就幾秒鐘的時間,她大腦開始迷糊。
那兩人架著她,飛快地從另一道門離開,整個過程不到十秒。
葉歡在洗手間等了好一會兒,不見好友回來,便打電話詢問。
可電話沒人接。
她覺得奇怪,又擔心好友出什么事,于是馬上打給俞喬。
“沒回來�。∥疫覺得好奇,你倆上個洗手間那么久。”
“壞了!小晴不見了!趕緊跟文總說!”葉歡反應(yīng)極快,一聲疾呼也顧不上自己了,匆匆鉆出洗手間。
————
穆晚晴醒來睜開眼,看著坐在眼前的人,思緒混沌了幾秒,突然清醒。
“你……你是誰?你要干什么?”
她像是坐在車里。
很寬敞很豪華的空間。
她知道文湛有一輛勞斯萊斯幻影就是這樣的布置。
在她對面,坐著一個年紀不大的男子,長相斯文,身形瘦削,一身較為休閑隨意的打扮,看似普通,但感覺是極有身份之人。
他面色清淡,似笑非笑,給人一種不好惹的感覺。
“穆小姐,你醒了�!蹦腥丝吹剿鹕�,禮貌地開口。
聞言,穆晚晴渾身一震,從頭到腳掠過陣陣寒涼。
這個聲音!
她記得!
就是之前給她打電話的那個人,莫家的,叫……莫凡臣!
“是你!你居然來崇城了!”慌亂之后,穆晚晴很快鎮(zhèn)定下來。
知道了對方來頭,她心里反而踏實了幾分。
想讓,他是為芯片而來。
所以在芯片沒有拿到之前,他肯定不會傷害自己,起碼——性命無憂。
“是,穆小姐不肯配合,我只能親自過來了�!�
莫凡臣笑了笑,微微提了口氣,盯著穆晚晴的眼眸竟收斂了敵意,一副看愛慕之人的神色。
“想不到,穆小姐這么漂亮有氣質(zhì),比楊姨年輕時更好看些。”
莫凡臣是衷心夸贊的,可穆晚晴聽著卻特別反感。
“你抓我來干什么?光天化日的,你這樣做是犯法的!我朋友找不到我,肯定會報警!”穆晚晴不理會他的話,直奔主題。
莫凡臣笑了笑,一點都不忌憚,“我要我的東西,穆小姐還給我吧。”
他伸出手來,朝著穆晚晴。
穆晚晴緊緊盯著他,不說話,眼神凝聚而防備。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
“你知道的�!蹦腥死^續(xù)微笑,“那天你跟楊姨通話,我全程聽得一清二楚。什么玩具,里面有東西,你肯定取到手了�!�
他突然皺眉,臉色瞬間陰沉煞氣,“你是不是……已經(jīng)把東西交給警方了?”
穆晚晴心里重重一驚!
原來那天楊翠珠用陌生號碼給她打電話,并不是逃出來了,而是跟眼前這個男人聯(lián)手做戲?
可她為什么要那么做?
她費盡心思把東西送到自己這兒,不就是為了藏起來不讓莫家發(fā)現(xiàn)嗎?
怎么又聯(lián)手做戲詐她的話?
難道是……
莫家把她折磨得太狠,她妥協(xié)了,投降了?
“東西我扔了!”穆晚晴知道,不管如何這件事不能認,否則自己就真的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