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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俞喬家的小別墅已經(jīng)有些舊了,但那一片區(qū)是當(dāng)?shù)乇容^老的豪宅區(qū),配套設(shè)施齊全,生活便利,俞家一直沒有搬走。

    當(dāng)然還有個原因,俞媽媽擔(dān)心女兒什么時候想通了,回來后找不到家。

    第517章

    我打算跟俞喬結(jié)婚

    來到俞家別墅外,管羿心里還是有些忐忑的。

    雖然這一路上他做好了心理建設(shè),也在腦海里把該說的話翻來覆去說了很多遍,可當(dāng)真正站到這里,他還是心里直打鼓。

    助理幫他拎下大包小包的高檔禮品,他點(diǎn)點(diǎn)頭,示意助理先去酒店,而后便兩手拎起禮品,朝別墅正門走去。

    工作日周一,別墅里從外看著安安靜靜,但里面卻熱鬧祥和。

    俞媽媽約了幾位老姐妹來插花打發(fā)時間,順帶聊聊家長里短。

    傭人走來,低聲通報(bào):“太太,有位管先生來訪。”

    這傭人來家里不過四五年,壓根沒見過俞家的女兒,當(dāng)然就更不知七年前俞家的“狗血案件”了。

    俞媽媽手里捏著一只多頭玫瑰,正研究著從哪里下剪刀才好。

    聞言,她漫不經(jīng)心地道:“不見,就說老俞上班去了,不在家,有事去公司找他。”

    俞媽媽顯然以為,是有人求丈夫辦事,找到了家里來。

    傭人應(yīng)了句,轉(zhuǎn)身走開。

    馬上就有太太八卦起來,“怎么公事還找到家里來?走后門的吧?”

    “不知道,也不想管,打發(fā)走就行了�!庇釈寢屢廊宦唤�(jīng)心,完全沒當(dāng)回事。

    可她話音剛落,那名傭人又回來了,“太太,那位先生說,他不是為公事而來,是為大小姐而來。”

    “大小姐?”俞媽媽吃了一驚,手里的花枝都剪錯了,回頭看向傭人,“什么意思?”

    傭人更是一頭霧水,“我……我也不懂,我都沒見過大小姐�!�

    “你剛說對方姓什么?”俞媽媽突然想起重要訊息。

    “姓管,個子很高,長得也很帥。”傭人雖已中年,但不影響對男人的審美。

    俞媽媽臉色驟變,豁然起身朝外走去。

    剩下一桌闊太太,立刻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俞喬不是好多年沒回來了么?怎么突然來個男人找俞喬的?”

    “是啊……聽說斷絕關(guān)系了,這老俞也真夠狠的,說到底是親生女兒啊!”

    “嘁,人家還有兒子啊,女兒算什么�!�

    大家顯然以為,俞家夫婦是重男輕女,反正膝下有兒,女兒便無所謂了。

    另一邊,俞媽媽根本不管大家在議論什么,疾步匆匆地走向別墅門口。

    當(dāng)看到那過于挺拔高大的身影,即便還沒看清楚臉,她便確定了對方身份。

    真是管羿!

    可是都七年過去了,他突然來家里找俞喬是怎么回事?

    心頭掛著濃濃的困惑,俞媽媽走近了,看向管羿,不著痕跡地上下打量了眼,暗暗震驚。

    其實(shí)前兩年,俞媽媽聽兒子提起過,說當(dāng)初被他們看不上的偏遠(yuǎn)地區(qū)窮小子,如今搖身一變,成了大老板。

    俞媽媽起初還不信,覺得是不是搞錯了,或是打腫臉充胖子的皮包公司。

    結(jié)果兒子把手機(jī)拿給她看,說人家是正兒八經(jīng)的公司,做新能源的,剛好趕上這幾年國家政策好,一躍起飛,就成了商界新貴。

    俞媽媽看完那新聞,當(dāng)晚還跟丈夫吵了一架。

    她怪丈夫心太狠,把女兒趕出家門,錯過了覓得良婿的機(jī)會。

    而俞正宏也責(zé)備妻子,說她這么多年不也沒跟女兒聯(lián)系,還是個當(dāng)媽的,心更狠!

    哪曾想,事情過去這么久,飛黃騰達(dá)的管羿居然會再次主動登門。

    “阿姨好,我是管羿,您……還記得我嗎?”管羿靜靜等候,任由對方打量,好一會兒,估摸著對方打量完了,也想起他這號人了,他才禮貌溫和地開口。

    俞媽媽尷尬地笑了笑,神態(tài)極其不自在,“記得,當(dāng)然記得,你怎么來了?”

    管羿提了下手里的東西,“阿姨,能讓我進(jìn)屋說嗎?”

    畢竟,他要講的事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

    俞媽媽反應(yīng)過來,連忙轉(zhuǎn)身招呼:“進(jìn)來,快進(jìn)來吧!”

    她跟上管羿的步伐,又趕緊低聲吩咐傭人:“快給老俞打電話,讓他趕緊回來!還有俞樺,讓俞樺也回來!”

    傭人連連點(diǎn)頭,立刻去打電話。

    俞媽媽又加快步伐,快上臺階時搶在管羿前面進(jìn)了客廳,然后拍拍手招呼大家,“那個……實(shí)在是不好意思,家里來了客人,今天就這樣吧……掃了大家的興,是我的責(zé)任,下次我請吃飯賠罪�!�

    一桌子鮮花堆的亂七八糟,插花工作才剛開始呢,這就要突然結(jié)束,大家都有怨言。

    “到底是什么客人�。窟@么重視。”

    “呀,個子好高�。∵@得有兩米吧?長得也好!”

    那些闊太太們看著跟在俞夫人身后走進(jìn)來的男人,個個眼前一亮,當(dāng)著面就議論起來。

    “真是俊,那五官都賽過男明星了,身材也好�!�

    闊太太們收拾了包包,朝門口走去,路過俞夫人跟管羿時,竟有直接打聽的。

    “小帥哥,你結(jié)婚沒?有對象沒?我女兒二十五,哈佛高才生,自己創(chuàng)業(yè),可厲害了,你要不要——”

    管羿臉上帶著客套的笑,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相親”問話,神色很拘謹(jǐn)。

    好在那闊太太話沒說完,俞夫人轉(zhuǎn)過身一攔,急忙解釋:“人家來找俞喬的,你想什么好事!”

    “找俞喬的?你家俞喬都失蹤好多年了吧!”

    俞夫人一聽這話不高興了,馬上叫來傭人:“張媽,送客吧�!�

    見主人家掛臉了,那些闊太太也識趣,立刻一甩手,“呵!你邀請我們來的,怎么又趕人,真是的�!�

    闊太太們嘀嘀咕咕,相繼離開。

    管羿這才放松了些,跟著俞媽媽繼續(xù)朝客廳里走,同時歉意地道:“對不起,阿姨,我貿(mào)然造訪,打擾了您的計(jì)劃�!�

    俞媽媽一甩手,“嗨,什么計(jì)劃,就是閑來無事組的局,玩玩而已,散就散了�!�

    管羿將手里大包小包的禮品在客廳放下,俞媽媽看了眼,客氣地道:“你來就來,帶這么多東西做什么,破費(fèi)了�!�

    那些蟲草、魚膠、燕窩,全都是大品牌,高檔精品,就那幾盒怕要花掉幾十萬去。

    管羿禮貌微笑,“我好多年沒有登門,應(yīng)該的。”

    “坐吧!”

    俞媽媽招呼了下,傭人端來茶水。

    俞媽媽很是不自在,又招呼:“喝茶,喝茶。”

    管羿點(diǎn)點(diǎn)頭,也覺得氣氛不自在,只好借著喝茶化解尷尬。

    “那個……你,這是從哪里來的啊?”喝茶之后,客廳又安靜下來,俞媽媽只好再找話題。

    管羿答:“崇城,我一早從崇城坐飛機(jī)過來的。”

    “崇城?”俞媽媽吃了一驚,臉色變了。

    這幾年她雖然沒有聯(lián)系女兒,但也早早就聽兒子說,俞喬那丫頭定居崇城。

    之前在一家地產(chǎn)公司上班,都做到中層領(lǐng)導(dǎo)了,去年突然辭職創(chuàng)業(yè),現(xiàn)在在搞什么自媒體公司。

    既然管羿是從崇城過來的,那是不是說明……

    俞媽媽稍稍一思量,旁敲側(cè)擊地道:“你來找俞喬嗎?實(shí)不相瞞,俞喬離家出走好幾年了,因?yàn)槟承┰�,她跟我們關(guān)系鬧得很僵,一直都沒有什么來往——正巧,聽說她也在崇城�!�

    聞言,管羿心里有些吃驚。

    原來,他們還是知道俞喬的消息,那說明暗地里還是關(guān)注女兒的。

    “我知道,我在崇城跟她見過面了,孩子也跟我相認(rèn)了�!惫荇嚅_門見山,直接把話說清楚。

    俞媽媽驚詫。

    “你知道孩子的存在了?都已經(jīng)相認(rèn)了?”

    “是的�!�

    “這……”俞媽媽突然不懂了,說話都結(jié)巴起來,“那你突然過來家里,你是想……”

    “我是想跟俞喬結(jié)婚,所以來正式拜訪下你們。另外,當(dāng)年的事,說到底是我的錯,讓俞喬受了這么多年的委屈,吃了這么多苦,還跟你們鬧僵了,我實(shí)在過意不去,所以我是瞞著她來見你們的,想認(rèn)真跟你們道個歉,也希望你們能原諒俞喬,一家人重歸于好。”

    俞媽媽聽著管羿的話,心里不知如何是好。

    女兒三十歲了,帶著孩子,再結(jié)婚的可能性不大。

    就算能結(jié),也很難找到各方面條件都優(yōu)秀適合的。

    萬萬沒想到,時隔七年,管羿愿意負(fù)責(zé)!

    而且,管羿現(xiàn)在的身份,那可是身價幾十億,遠(yuǎn)超過俞家的家底��!

    俞媽媽心里又激動,又惶恐,又不知所措,吱嗚了好一會兒,抬抬手說:“別急,那個……俞喬的爸爸和弟弟,應(yīng)該馬上回來,這么重要的事,要大家一起商量做決定�!�

    “好,不著急的,那就等叔叔他們回來再說�!惫荇嘁廊皇嵌Y貌溫和的語氣,說話間帶著淡淡笑意。

    俞媽媽瞧著他,縱然對方還不是自己的女婿,可她也有一種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的感覺!

    ————

    俞喬在公司上班,快中午時,接到了弟弟俞樺的電話。

    “干嘛?”對親弟弟,她向來說話蠻橫。

    俞樺“嘿嘿”冷笑,故意賣關(guān)子:“老姐,你厲害��!藏得真夠深!”

    “什么意思?你吃錯藥了?”俞喬不解地問。

    俞樺說:“我跟爸在公司上班,還在開會,很重要的會,結(jié)果接到家里的電話,說有個姓管的男人去家里了!爸一聽,起身就走!又過了會兒,媽親自打來電話,催我們路上快點(diǎn)——說姓管的男人,要娶你,讓我們趕緊回去商量你的終身大事!你啥時候跟管羿又勾搭上了?居然都不跟我透露一個字!”

    俞喬聽到一半,腦子里一嗡,就驚呆了!

    等弟弟把話說完,她震驚得坐起身來,臉色驚訝得都扭曲了,“你說什么?你說管羿去了家里?跟你們討論我的終身大事?!”

    “我快到家了,等會兒聊完再跟你詳細(xì)通報(bào)下,掛了!”俞樺把話說一半,沒給俞喬反應(yīng)的機(jī)會,直接掛了。

    “喂!俞樺!”俞楠急聲呼喊,都沒用,耳邊只剩盲音。

    俞喬攥著手機(jī),心里七上八下,坐立難安。

    管羿什么意思?周末死纏了兩天,她一直懶得理,還以為他傷心了周一就該回去西北,結(jié)果直接跑去了家里——提親?!

    這么重要的事,難道不應(yīng)該先跟她這個當(dāng)事人商量下嗎?

    這先斬后奏,還是從別人口中聽到的消息,感受實(shí)在不好!像是被賣了!

    她想打電話過去問,可是一想到管羿現(xiàn)在就坐在自家客廳,這電話打過去,爸媽他們?nèi)荚趫觥呀?jīng)斷絕關(guān)系這么多年了,突然以這種方式取得聯(lián)系,她也很不好意思��!

    所以這個電話,想打卻不好意思打。

    俞喬急得站起身,在辦公室踱步,心里將管羿罵了十萬八千遍。

    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管先生,大概感受到這股愛的“問候”了,竟一連打了四個噴嚏,很是狼狽。

    俞正宏剛坐下,就聽他“阿嚏阿嚏”連續(xù)噴了四下,當(dāng)即臉色有些不好看:“管先生沒事吧?是不是感冒了?”

    管羿很尷尬,連忙道:“不好意思,有些失禮�!�

    俞樺調(diào)侃:“應(yīng)該是有人在罵你吧?”

    俞媽媽抬腳,不客氣地踹了兒子一下。

    俞樺嘀咕:“踹我干什么,肯定是我姐在罵啊……有本事你踹我姐去�!�

    俞媽媽臉一橫,抬腳又要踹,俞樺趕緊起身,坐了個遠(yuǎn)點(diǎn)的位置。

    同樣的,俞正宏也是先好好打量了管羿一番,而后才開口:“你大老遠(yuǎn)的跑來,不會是為了顯擺如今的成功吧?”

    管羿笑了下,解釋:“叔叔,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剛才跟阿姨說了,專門來這一趟,是為了我跟俞喬的將來�!�

    管羿剛才跟俞媽媽沒有聊得很細(xì)致,現(xiàn)在既然俞家人都回來了,他便老老實(shí)實(shí)將自己這些年創(chuàng)業(yè)的事,跟林家定親的事,跟俞喬偶遇的事,以及如今兩人算是重新在一起了的事,全都娓娓道來。

    “我是深思熟慮過的,要跟俞喬在一起,好好經(jīng)營我們的小家,這趟過來是征求你們的意見,如果你們同意,我希望你們能幫我說服下俞喬�!�

    俞樺眉眼一挑,不敢置信地問:“我老姐不答應(yīng)跟你結(jié)婚?”

    “是的,她說結(jié)婚麻煩,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但我還是希望能結(jié)婚安定下來,對我們倆好,對孩子也好。”管羿每個字都很真誠,不是油腔滑調(diào)。

    俞媽媽點(diǎn)點(diǎn)頭:“那肯定是結(jié)婚好了,你們畢竟有孩子,哪能不結(jié)婚又生活在一起,像什么話!”

    第518章

    以后我替你回家盡孝

    俞樺說:“這很像我姐的作風(fēng),她向來緊跟潮流,現(xiàn)在女孩子都以不婚不育為潮流�!�

    “胡說八道!”俞媽媽又罵了兒子一句,“能結(jié)當(dāng)然還是得結(jié)!孩子也是能生就生!”

    “那阿姨的意思,是同意了?”管羿微微激動,滿懷期待地問。

    俞媽媽看向丈夫,顯然在等一家之主的意見。

    俞正宏這么多年沒見到女兒了,心里說不想也不可能。

    如今終于有契機(jī)可以跟那狠心絕情的臭丫頭結(jié)束“冷戰(zhàn)”了,他當(dāng)然求之不得。

    何況,管羿現(xiàn)在的條件,確實(shí)沒什么可挑了。

    甚至可以說,是他們俞家高攀。

    “你現(xiàn)在的身份,可以有很多更好的選擇,你確定,還要跟俞喬在一起?”俞正宏有些不相信,再次確定。

    管羿字正腔圓地道:“確定,我若是想結(jié)婚,早就結(jié)了,不用等到現(xiàn)在。我心里,一直放不下俞喬,更何況,她還生了我們的女兒�!�

    說到孩子,俞媽媽心痛地紅了眼眶,“那孩子……都六歲多了吧,我這做外婆的,還沒見過——”

    俞正宏臉色也有些動容,沉默了會兒說:“你先讓她回家一趟,終身大事,當(dāng)然要她自己拿主意�!�

    管羿一聽這話,就知他們是原諒俞喬了,臉上喜色明顯:“好,我回去就跟她商量,盡快陪她再回來一趟�!�

    中午,管羿在俞家吃飯。

    俞正宏對待他雖然不像妻子那么客氣熱絡(luò),但能偶爾搭句話,聊聊事業(yè)上的事,已經(jīng)算是改觀了。

    畢竟,男性長輩都好面子,即便是心里滿意了,表面還是拉不下面子。

    俞樺就無所謂了。

    當(dāng)年,管羿跟他姐分手時,他在外地讀書,不在家,也沒參與那過程。

    等后來聽說這事,他氣得不行,怪父母不該這么勢利眼。

    當(dāng)然,又過了幾年他畢業(yè)入社會,看著身邊朋友結(jié)婚后一地雞毛,有的女生下嫁后過得一塌糊涂的,他也漸漸理解了父母的考慮。

    只是沒想到,姐姐的前男友能彎道超車,實(shí)現(xiàn)驚人逆襲,這必須是他的偶像啊!

    于是,整頓飯他都表現(xiàn)得很亢奮,跟管羿聊東聊西,一點(diǎn)芥蒂都沒有。

    管羿走的時候,他已經(jīng)完全倒戈,連稱呼都變了:“姐夫,你下次什么時候來?我去機(jī)場接你�!�

    管羿被這句“姐夫”哄得服服帖帖,看向小舅子的眼神也滿含笑意,“盡快吧,月底有點(diǎn)忙,估計(jì)要等下個月才有空�!�

    “還要到——”俞樺剛要說話,俞夫人扯了兒子一下,示意他住嘴。

    助理找了車來接,已經(jīng)到了,俞樺上前幫他拉開后車門,“姐夫慢走!”

    管羿點(diǎn)點(diǎn)頭,又看向俞正宏夫婦,“叔叔,阿姨,我先走了,等我回去跟俞喬聊聊,讓她早點(diǎn)跟你們聯(lián)系�!�

    “好,慢走,歡迎下次再來�!�

    目送轎車遠(yuǎn)去,俞夫人看向兒子,嫌棄地道:“你什么情況?亂喊什么姐夫,八字沒一撇的事�!�

    俞樺說:“八字都板上釘釘,還沒一撇!有孩子在呢,他們能分得開?”

    俞夫人轉(zhuǎn)身往回走,不知想到什么,忍不住露出笑來,看向丈夫說:“老俞,這不是做夢吧?都七年多了,還惦記著,又找回來了!人家也不怪我們當(dāng)年棒打鴛鴦……這等好事……會不會是騙子?”

    俞正宏還沒回答,俞樺無語地道:“媽,你女兒有什么值得人家騙的?想太多!”

    俞夫人又笑起來,“那就是真的,真的……俞樺,給你姐打電話沒?她知不知道這事?”

    俞樺拿出手機(jī),遞給俞夫人:“您想女兒了,自己打電話問唄,問我做什么?”

    俞夫人盯著兒子的手機(jī),著實(shí)猶豫。

    她確實(shí)想女兒,想到多少個夜里輾轉(zhuǎn)難眠,淚濕枕頭,可只要想到女兒一走七年不回來,想到她吼出那句“你們不是我爸媽,我不要這樣的爸媽,從今以后我都跟你們沒關(guān)系了,我死也不再回這個家——”

    她便心如刀絞,又拗不下那口氣。

    “算了,等她自己回來吧�!�

    俞樺氣得跺腳:“你們跟自己女兒,要這么較真兒嗎?”

    俞正宏回頭反駁:“是我們較真?她離家出走,連電話號碼都換了,隔了幾個月才跟你聯(lián)系一下,這么多年,不回來就算了,逢年過節(jié)連個電話都沒有,有她這么做女兒的?”

    俞樺無話可說,氣橫橫地轉(zhuǎn)身:“隨便你們,我去公司了。”

    坐上車,俞樺等車子開出別墅區(qū)后,戴上耳機(jī),馬上又給俞喬打了電話。

    那邊秒接。

    俞樺笑了笑,調(diào)侃:“你是不是一直抱著手機(jī)等消息�。考热贿@么著急,為什么不主動打電話問問?”

    俞喬懶得理會弟弟的調(diào)侃,隱隱咬牙,“快說,你們到底談了什么?他走了沒?”

    “走了,談好了你的終身大事,把你徹底賣了,人家給了幾個億的彩禮呢�!庇針逡彩莻滿嘴跑火車的人,謊話說得極溜。

    “什么?把我賣了?”俞喬信以為真,“你們掉錢眼兒里了?”

    “愛錢有什么問題?你不愛錢嗎?”

    “你別廢話!爸媽就這么輕易答應(yīng)了?”

    “爸媽?”

    “原來你還知道自己有爸媽啊……”

    俞喬:“……”

    俞樺故意欺騙姐姐,是想她一氣之下主動給父母打電話,哪怕是打回去吵架呢——起碼這破冰之旅能開啟。

    可俞喬沒那么好騙,她冷靜了下懷疑地問:“你騙我是不是?”

    知道瞞不過,俞樺嘆息了聲,“放心吧,爸媽說了,你的終身大事需要你點(diǎn)頭認(rèn)可,所以你閨女的爹,應(yīng)該很快又會去找你談?wù)劻恕!?br />
    說完,俞樺覺得不可思議,好奇地道:“你給人家下什么蠱了?分手七八年后,功成名就,身價不菲,居然還沒變心,還記著你,為了你連豪門聯(lián)姻都退了——俞喬,你命是真好啊!”

    聽出弟弟的揶揄之意,俞喬沒好氣地說:“我是狐貍精轉(zhuǎn)世,行了吧!”

    掛了電話,俞喬又開始糾結(jié),同時心里還憤憤生悶氣。

    管羿背著她跑那么遠(yuǎn),回去見了她父母,卻又對她只字不提。

    去之前不提情有可原,肯定是擔(dān)心她反對,阻攔。

    可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離開了,而且他肯定也知道自己已經(jīng)得到消息了,他還是一個電話都沒有——那就有些氣人了!

    比誰沉得住氣是吧?

    比就比!

    她俞喬七年都能忍過去,現(xiàn)在幾天不能忍?

    忍!

    放下手機(jī),俞喬強(qiáng)迫自己專心工作。

    晚上回到家,飯后,俞楠楠很快完成了家庭作業(yè),便纏著俞喬給爸爸發(fā)視頻。

    俞喬心里還憋著氣呢,哪肯。

    俞楠楠手一伸,“那你把電話手表還給我,我給爸爸打電話�!�

    她的電話手表被媽媽沒收后,一直沒還回來。

    俞喬原本不想給,可這憋了一天,某人始終沒有音訊,今天這事不給個說法,她夜里肯定覺都睡不著。

    反正女兒也不知道今天發(fā)生了什么,就讓她做為“暗探”,去打探下那邊的情況。

    俞楠楠拿到電話手表,立刻要躲去自己房間,可俞喬一聲叫住她:“就在客廳打,躲什么躲?”

    “誰躲呀,人家是怕打擾了媽媽你工作。”小丫頭看一眼俞喬面前的筆記本電腦,口齒伶俐。

    既然媽媽不讓走,她只好在沙發(fā)坐下,拔出號碼。

    沒響兩聲,那邊接通,傳來管羿寵溺溫柔的聲調(diào):“楠楠�!�

    “爸爸!”

    “寶貝吃飯沒?”

    “吃過了,爸爸你呢?”

    管羿故作可憐巴巴的語氣,“爸爸還餓著肚子,今天太忙了,還在公司加班。”

    俞喬微微皺眉,都八點(diǎn)半了,還在公司加班?

    他這一天來回飛,不累嗎?就算時機(jī)最合適的航班,回到安市也該傍晚了吧?沒直接回家,還去公司加班?

    這么說,他沒聯(lián)系自己,應(yīng)該是太忙了?

    那也不對,只要有心,再忙也能抽空打個電話的,哪怕就說兩句話,交代下也好。

    他肯定是故意的,跟她“熬”呢!

    父女倆還在聊,俞喬坐在一旁豎著耳朵,聽了半天沒營養(yǎng)的廢話,聽得她都走神了。

    突然,俞楠楠把電話手表遞到她面前:“媽媽,爸爸要跟你說話!”

    俞喬一眨眼,很快回過神來,沒有接電話手表,而是淡淡拒絕:“我跟他沒話說�!�

    管羿笑問:“還在生氣?氣這么久,對身體不好�!�

    俞喬臉色傲嬌,“誰生氣了?我就是單純不想跟你說話,心情好著呢!”

    “行了,就別口是心非了,我今天確實(shí)太忙,忙到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本想著等會兒回家路上給你打電話聊聊的,沒想到楠楠先打來�!�

    管羿語氣立刻溫柔,帶著哄小孩的寵溺勁兒,仿佛他有兩個女兒似的,逗完小的哄大的。

    俞喬心里那點(diǎn)悶氣兒,本就是跟自己較勁兒。

    早在白天得知管羿不遠(yuǎn)千里回了老家去見她父母,她心里便大為震驚,同時也隱隱感動。

    現(xiàn)在他態(tài)度一軟,稍稍一哄,俞喬頓時就繳械投降了。

    “有那么忙嗎?既然這么忙,那這周別來回奔波了,我可不想耽誤你正事,又被你埋怨�!庇釂滩恢圹E地套話,想知道他會不會順著解釋到底在忙什么。

    管羿笑了笑。

    她不解:“你笑什么?”

    “哎……”男人無奈又寵溺地一嘆息,認(rèn)命地說,“你這脾氣,真是……要不是親眼所見,我真不敢相信,你這么能別扭�!�

    跟自己親爹媽硬別了七年不見,跟他也能為芝麻綠豆的事別一天暗暗較勁兒。

    “什么意思?”

    管羿不跟她賣關(guān)子了,主動坦白,“我今天一早,乘坐最早的航班去了你家那邊,見了你父母,我想……你弟應(yīng)該跟你說過這事了。下午又趕回西北,從機(jī)場直接來了公司,一直忙到現(xiàn)在,沒停過——”

    俞喬接過女兒的電話手表,對她甩甩手,示意她去做自己的事。

    俞楠楠嘟了下嘴,雖有不滿,卻還是轉(zhuǎn)身走開了。

    “之所以沒給你打電話說這事,是因?yàn)椴淮_定你的態(tài)度。我怕你并不同意我擅作主張,又要跟我吵架,而電話里并不方便溝通,吵架后更沒辦法及時安撫你,所以才沒跟你提這事�!�

    管羿還是主動坦白了一切,倒是考慮得很周全,有理有據(jù)。

    俞喬握著電話手表,抬起雙腳蜷縮在沙發(fā)里,臉上要笑不笑的,“你還知道擅作主張我會生氣?知道那你還做?”

    “你跟家人七年不見面,不回家,我簡直無法想象。這件事總需要有人從中調(diào)和,我要是跟你說,你死要面子肯定不會同意,我只能先斬后奏。”

    “呵,管總不愧是老板,把人心摸得透透的�!庇釂趟崃锪锏刂S刺他。

    “隨便你怎么說,反正我已經(jīng)做了,你父母對我印象很好,應(yīng)該是挺滿意的。你弟,都直接叫我姐夫了,熱情歡迎我有空再去你家。你若還要繼續(xù)冷戰(zhàn)下去,也無妨,以后就我替你回去盡孝。”

    管羿溫溫潤潤地說完這話,儼然已經(jīng)把兩人捆綁在一起。

    俞喬靜靜地聽著,心情極為復(fù)雜。

    想到父母,她鼻頭瞬間酸澀,淚水模糊了眼眶。

    握著女兒的電話手表,她努力深呼吸,不想讓那邊聽出自己的情緒變化。

    管羿久等不到她的回復(fù),擔(dān)心呼喚:“俞喬?俞喬?”

    “聽著呢!”她立刻強(qiáng)裝鎮(zhèn)定,古里古怪地說,“我還好端端地活著,誰要你替我盡孝了�!�

    管羿就等這話,隨即接著回:“那我們什么時候一起回去?順便,把婚事確定下來。叔叔阿姨說了,你的終身大事,還是需要你做決定。”

    這話,俞樺跟她說過了。

    “我最近忙,沒空……”俞喬低落地道,心里已經(jīng)一團(tuán)亂麻。

    她多想明天就回家,投入媽媽的懷抱狠狠痛哭一場,把這些年受的苦和累,委屈和心酸,無助與煎熬,全都跟媽媽傾訴。

    可她又懼怕相聚團(tuán)圓的一刻。

    畢竟,擰巴了七年,擰巴到最后,越發(fā)拉不下臉面,破不開堅(jiān)冰。

    “我這段時間也忙,最快要等下月初�!�

    其實(shí)管羿早就猜中,俞喬不會那么快放下心結(jié),也不會那么快說回就回——所以白天從俞家離開時,俞樺問他什么時候帶著人再過去,他當(dāng)時就把日期往后延了延。

    事有輕重緩急,再忙,他也能像今天這樣,抽出一天來回奔波,把問題解決了。

    他主要是考慮,要給俞喬足夠的時間去做心理建設(shè),讓她徹底想明白,消除了隔閡,決定回那個家。

    當(dāng)然,這些考量和體貼,他不會跟俞喬說。

    沒必要。

    俞喬一聽下月初,算算還有十來天,心里寬松了些,回了句:“那到時候再看吧�!�

    她沒直接否決,留了個活口,就說明她心里已經(jīng)動搖了。

    管羿溫和地應(yīng):“行,那你慢慢考慮,不急�!�

    第519章

    七年未回的家

    俞喬心里早已塌陷,只是還需要旁人的肯定與推波助瀾。

    她跟穆晚晴說了這事,穆晚晴自然是站在管羿那邊,對管羿的付出極為肯定,也勸她該回去跟父母重聚了。

    歲月如梭,人生能有幾個七年?萬一有什么意外,這輩子都要在悔恨中度過了。

    俞喬深以為然,沒等管羿再提這事,倒是她率先問道,月初什么時候忙完?

    管羿一聽她這么問,就知道她是想通了,急著回去,當(dāng)即道:“一號就行,剛好那天是周日,你也有空。不過,這么大老遠(yuǎn)回去,你們又好幾年沒見,肯定要多住幾天的,你還是提前把工作安排好,請假一周吧。”

    “一周太久了,沒必要,我回去兩三天就行了�!庇釂逃趾妹孀悠饋�,一副勉強(qiáng)為難的樣子。

    管羿也不多勸,怕一勸她牛脾氣上來,又變卦不回了。

    確定了回家的日子,俞喬一連兩晚都沒睡好,總是做夢,夢到各種光怪陸離的情景。

    她本想讓管羿從西北直飛老家,可管羿不肯,非要提前一晚坐深夜十一點(diǎn)的航班,從安市先來她這里。

    “等會兒要不要我去接機(jī)?太晚了,交通不方便�!庇釂绦睦锲诖f話卻還是平靜十足。

    管羿拒絕:“不用了,楠楠在家,不好丟她一人。我安排另外的人過來接我�!�

    飛機(jī)落地得凌晨一點(diǎn)多,他哪舍得讓自己心愛的女人來回奔波。

    “不要我接算了,你別來打擾我,我要睡了�!�

    管羿卻像沒聽到她的話,徑自說:“楠楠告訴我門鎖的密碼了,你不用等我,我等會兒自己進(jìn)屋,在沙發(fā)上將就一晚,不吵醒你�!�

    什么?

    俞喬臉色微變,他知道密碼?

    俞楠楠那小丫頭片子,還真是……兩人暗度陳倉,都快把她賣了,她還絲毫不知!

    而且更無語的是,來了家里睡沙發(fā)?

    俞喬不懂他在裝什么,冷哼了聲:“隨便你,掛了�!�

    話說得干脆利落,可事兒就做不到這么爽快了。

    打完電話俞喬根本睡不著,翻來覆去滾了會兒,拿手機(jī)看了不知道多少次,才過去一小時。

    她爬起來開了燈,從床頭柜拿起一本書看,走馬觀花般將一本書翻了一遍,眼看著時間逼近凌晨三點(diǎn),而那人還沒消息,客廳也沒動靜,她漸漸扛不住。

    心里又開始嘀咕,事先說好要來的,結(jié)果到了時間沒出現(xiàn),也不知道電話交代一聲。

    什么破人!搞得人心不踏實(shí),一直半吊著。

    眼睛盯著書頁都模糊了,俞喬終于放棄,在心里把某人罵了頓之后,又關(guān)了燈躺下。

    結(jié)果迷迷糊糊間,聽到客廳傳來聲音,她突地神經(jīng)一抽,眼睛睜開,耳朵豎起。

    確實(shí)有聲音!

    心跳加速,呼吸也亂,俞喬糾結(jié)著是起床出去看看,還是閉上眼睛繼續(xù)裝睡。

    以她對管羿的了解,這家伙就算不鉆進(jìn)被窩里睡,起碼也要進(jìn)房間來看看她——萬一讓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沒睡著,還一直等著他,那多沒面子。

    所以俞喬翻個身過去,又閉上眼睛。

    然而,她這次預(yù)料錯了。

    等了十來分鐘,沒聽到走廊的腳步聲,可細(xì)細(xì)辨聽,又覺得外面還有動靜。

    這下徹底沒法睡了,她幾次抬頭往門口看,既盼著那人推門進(jìn)來,又害怕他推門進(jìn)來。

    睡意全無,但又明明很困,俞喬憋了一肚子火,突然起身跳下床,開門出去。

    管羿剛從廚房出來,手里端著水杯,一抬頭看到橫眉豎目的女人,嚇了一跳。

    “你怎么起來了?”

    俞喬沒吱聲。

    管羿明白過來,“吵醒你了?還是……沒睡著?”

    俞喬皺著眉頭,不耐煩地道:“都快凌晨四點(diǎn)了,你還在折騰什么?”

    “剛簡單洗漱了下,喝口水正準(zhǔn)備睡�!惫荇鄿睾偷亟忉尅�

    俞喬看了眼客廳沙發(fā),“你不是說沙發(fā)將就一下嗎?洗不洗有什么區(qū)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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