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說著他就要出門，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頭警告我:

    「讓你收拾得東西你弄好了嗎？我可警告你，到時候回了家你別又跟我鬧著缺這缺那的，我可不會慣著你�！�

    見我沒有理他，他又看了看客廳里并排放著的行李箱，知道我還在鬧小脾氣，也不在意，穿上衣服就出了門。

    他今天要去的市場是我這兩天無意間透露給他的，還特地強(qiáng)調(diào)是去年買的，既便宜又拿的出手，只不過比較遠(yuǎn)。

    并且過年期間那邊特別堵車，我料定了趕時間的裴明不會開車去買。

    估摸著差不多他已經(jīng)走遠(yuǎn)，我便將樓下早就蹲守著的拆舊工人叫了上來。

    在核對了結(jié)婚證，裝修票據(jù)，物業(yè)水電繳費記錄后。

    拆舊工人也沒有猶豫，招呼一聲幾人便將整個屋子砸得七零八落，連衛(wèi)生間為了干濕分離砌的墻都一并砸掉。

    灰塵伴隨著我這些年的心血一并飛揚起來。

    我沒有留戀，只是拍了拍門口唯一完好的凳子，將早已準(zhǔn)備好的離婚協(xié)議放上，拿上車鑰匙帶著寶寶揚長而去。

    7.

    剛在高速服務(wù)區(qū)休息半晌，裴明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顯然被氣得不輕，音調(diào)也激動起來:

    「顧明月，你是不是活膩歪了？！」

    「我勸你現(xiàn)在立刻馬上帶著寶寶回來道歉認(rèn)錯，我還可以既往不咎�！�

    「否則我直接報警，就算到時候你爸媽拿著全部家當(dāng)來求我都晚了��！」

    我剛要開口回懟，一旁的爸爸卻坐不住了，將電話搶了過去，猶豫地看了看我懷里的寶寶，走遠(yuǎn)了些才開口道:

    「你報警！隨便報！」

    「那砸掉的一分一毫都是我花錢置辦的，連家具家電都是我買的。」

    「你好意思報警，我看你好不好意思告訴大家，你是個吃絕戶的軟飯男？！」

    對面裴明聽是我爸，語氣瞬間軟了不少，支吾著表示，這只是夫妻間的一點誤會，打打鬧鬧的沒必要鬧到父母面前。

    可我爸全然不聽他的辯駁，一頓輸出直接掛掉電話。

    刪除拉黑一條龍。

    我長這么大頭一次見溫文爾雅的父親發(fā)這樣大的火氣，一時沒有反應(yīng)。

    反而是父親，只一瞬間便像個沒事人一樣走過來慈愛地幫我哄著寶寶。

    我眼眶瞬間有些濕潤，但還是努力笑著同父親道:

    「走吧，再遲就趕不上晚飯了。」

    8.

    再次見到裴明已是年后。

    我知道他會來找我，只是沒想到還帶著婆婆一塊上門來。

    見到我的第一眼他便撲通跪了下來，求我回去。

    我不明白他突然的反常是為什么，只死死抱著孩子退到了爸爸身后。

    裴明見我這樣，好像也明白了什么，開始將過年的經(jīng)歷細(xì)細(xì)說來。

    原來，我開走了車，裴明自覺沒臉，便貸款租了一輛豪車回家。

    可剛到村口，為了躲避村口的三輪，裴明一著急連人帶車翻進(jìn)了鄉(xiāng)道旁的排水溝。

    裴明自覺丟臉極了，不愿聲張，悄悄找了同村的熟人把車送到修理廠。

    自己則拎著大包小包走回家。

    家里親戚見我和寶寶都不在，紛紛好奇，更有好事者尖聲問著:

    「不是說好的今年帶著老婆孩子回來嗎？」

    「裴大小子，你這家庭地位不行啊，老婆都不聽你的～」

    裴明一家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可我確實不在，他們也不知道說什么。

    只好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表示要當(dāng)眾分發(fā)年貨。

    大家都是去年在我這里分到好東西的人，所以今年聽到裴明要回來，天不亮就在婆婆家等著。

    現(xiàn)下不用等，馬上就能拿東西，一個個卯足了勁爭搶。

    只是搶到手的人發(fā)現(xiàn)，這精美的包裝拆開，稀稀落落的年貨竟全是次品。

    還不如自己家不成器的兒子帶回來的東西好。

    裴明一家被眾人數(shù)落了好一陣，紛紛表示他在城里掙了大錢，結(jié)果過年的禮品不如去年一半好，不想給不如直說。

    裴明一家丟了好大的臉。

    又是哄著，又是遞煙遞酒才把眾人暫時說和。

    但沒想到，臨吃飯，婆婆不知道我沒來，所有繁瑣的事全留著等我來弄，結(jié)果一個人忙不過來，裴明父子也不愿意搭把手，整個團(tuán)年飯不是飯是夾生的，就是肉是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