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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宮女臉上一慌,連忙解釋道:“因?yàn)橛行⿲m女的家人,是在外城,趕來需要耗費(fèi)許多時(shí)辰。

    因此今年特意恩典,宮門到午時(shí)才關(guān)閉。”

    騙人。

    寶扇心中暗道,這宮女說話的神色猶豫,且言語中錯(cuò)漏百出。

    寶扇仔細(xì)思索,宮女特意將此等話語,告訴自己,明顯是想要將自己引去宮門。

    轉(zhuǎn)瞬間,寶扇心中已經(jīng)百轉(zhuǎn)千回,浮現(xiàn)出了許多算計(jì)。

    但她并沒有打算拒絕,畢竟知己知彼才能破計(jì)。

    于是,寶扇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她臉上浮現(xiàn)出歡喜,柔聲道:“竟當(dāng)真有人來看我。”

    寶扇轉(zhuǎn)身,叮囑同院的宮女,給銀花留下一句話,只說她家親戚探望,怕是會(huì)晚些回來,要銀花不必等她。

    說罷,寶扇便隨著帶話的宮女離開。

    第247章

    世界十(十八)

    黑夜中的朱紅宮門,更顯得肅穆莊嚴(yán)。此時(shí)宮門前已沒有了會(huì)面的宮女,連尋常守護(hù)宮門的侍衛(wèi),都不見了蹤影。引路的宮女將寶扇帶到此處,便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寶扇心中思慮萬千,面上卻做出一副純?nèi)荒�。她美眸微轉(zhuǎn),似乎在尋覓著來探望她的「家人」。

    細(xì)密的金絲線,被埋在錦袍中,在一片漆黑中越發(fā)顯眼。褚伯玉身穿便服,袖口系上綁帶,胳膊的輪廓被緊身衣袍勾勒出來。褚伯玉手提一盞宮燈,緩緩踱步走到寶扇面前。橘黃燭火,仿佛在寶扇的臉頰,打上一層單薄的蜜蠟,越發(fā)襯得其模樣柔美。

    寶扇纖長柔軟的眼睫輕輕顫動(dòng),柔聲說道:“陛下……為何會(huì)來到此處?”

    褚伯玉走到寶扇身旁,聲音溫和:“不是命宮女告訴了你,朕來探望于你?”

    寶扇面露訝然,不禁問出了口:“陛下便是那宮女口中所說,奴婢的親人?”

    褚伯玉頷首,他語氣自然道:“你不是說過,自從入宮起,便打上了朕的烙印。你既然是朕的人,那朕自然算得上你的親人,也理所應(yīng)當(dāng),可以探望于你�!�

    寶扇低垂著腦袋,沉默不語。她再抬起頭時(shí),美眸中已經(jīng)是盈滿水光,似乎是要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出口,但臨到嘴邊,便化做一句:“陛下……”

    看到美人因?yàn)樽约旱臏?zhǔn)備,而淚眼盈盈,饒是帝王,也不禁多了幾分動(dòng)容。

    有美人如斯,又能體會(huì)自己的好意,且美人的憂愁歡喜,都因?yàn)樽约憾鵂縿?dòng),哪個(gè)男子能不志得意滿,對美人越發(fā)愛憐不止。

    見狀,褚伯玉右手提燈,左手挽住寶扇的手,只道:“聽聞京城今日有煙火,不如你我同去。”

    寶扇自然柔聲稱是。只是寶扇剛將柔荑,遞到褚伯玉手中。卻突然想起一事,不由得蹙起黛眉,語帶憂愁:“奴婢同陛下離去,不知?dú)w來的時(shí)辰幾何。

    寶扇揚(yáng)起姣好的臉蛋,怯怯地看著褚伯玉:“奴婢可否托人,給好友銀花送去幾句話,也好不讓她寢食難安,長久等候�!�

    褚伯玉輕聲應(yīng)下。

    對著傳話之人,寶扇又是一番叮囑。言語之中,皆是告訴銀花,她和陛下同行,不必憂心于她。

    想來銀花得知此事,便不會(huì)再牽掛寶扇安危。

    寶扇和褚伯玉并肩而行,出宮的甬道寬闊悠長,抬起眼睛望去,遙遠(yuǎn)地看不到盡頭。

    有褚伯玉同行,看守的侍衛(wèi)自然不會(huì)阻攔。

    寶扇走出了那條甬道,轉(zhuǎn)身向后望去。

    寶扇的眼前,仿佛浮現(xiàn)了她剛?cè)牖蕦m時(shí)的場景。

    那時(shí),她便是排在長長的隊(duì)伍中間,領(lǐng)上一塊玉牌,思慮著日后的去處。

    景色依舊,但人卻是今非昔比。

    那樣卑微的過去,沒有絲毫值得寶扇思念的。

    寶扇順其自然地靠近了褚伯玉,她面頰微白。

    因?yàn)槭堑谝淮纬鰧m,寶扇的眼眸中滿是對于京城的陌生和畏懼。

    她柔軟的身子,貼在褚伯玉的手臂上,輕柔的聲音中,帶著顫意:“陛下,我們要去哪里?”

    對于寶扇的依賴,褚伯玉沒有分毫抗拒。

    或許,在褚伯玉溫吞的性情中,是極其渴望有人愿意依靠他,信賴他,選擇讓褚伯玉作為自己的庇護(hù)。

    褚伯玉的聲音中,帶著安撫人心的溫和:“去楚江橋上,那里是看煙火的好地方。”

    京城的街道,一片熱鬧喧嘩景象。屋檐下懸掛著燈籠,暖橘色的光芒,將街道映照的亮如白晝。

    褚伯玉手中的宮燈,早已經(jīng)沒了用處,便被他拋給侍衛(wèi)。

    楚江橋上人來人往,此處位置高,是眺望煙火的好地境,因此早早地便擁滿了人群。

    寶扇常年地被養(yǎng)護(hù)在皇宮中,見到這般熱鬧的場景,難免心中慌亂。

    寶扇的腳,剛踏上楚江橋,她和褚伯玉交織的手,便被人群沖散開來。

    寶扇本就身子柔弱,被人群時(shí)不時(shí)地輕碰,難免身形踉蹌,站都站不穩(wěn)了。

    但寶扇無暇去顧忌這些,她美眸轉(zhuǎn)動(dòng),尋找著褚伯玉的身影。

    可在攢動(dòng)的人海中,找到褚伯玉,是何其困難的事情。

    寶扇遍尋無果,不由得眼眶酸澀,撲簌簌地落下淚來,柔軟的唇瓣一張一合,輕聲喚著:“陛下……”

    夾雜著無奈的溫和聲音響起。

    “朕便在此處�!�

    寶扇停下抽泣,循聲望去,只見到褚伯玉一身織金衣袍,面帶淺笑,正站立在她的面前。

    褚伯玉微微俯身,幾乎要將寶扇擁在懷里。

    寶扇凝視著褚伯玉,一雙宛如被清水浸泡過的美眸,連眨都不敢眨,只看著褚伯玉的眉眼。這樣喧鬧的環(huán)境,讓寶扇覺得心慌。她唯恐自己輕眨眼睛,便再次看不到褚伯玉了。

    褚伯玉被寶扇脈脈含情的眼眸注視著,耳根處傳來灼熱的溫度。

    他清咳一聲,試圖遮掩自己身上的古怪。

    “朕方才便瞧見你了,只是人太多,朕耗費(fèi)許多功夫,才走到你面前的,并非是有意看你著急,卻不現(xiàn)身……”

    話語未說完,褚伯玉便被溫香軟玉抱了個(gè)滿懷。

    寶扇將自己柔軟的身子,送到褚伯玉的懷里,她纖細(xì)的手臂,環(huán)繞在褚伯玉的后背,瓷白嬌嫩的臉頰,貼在褚伯玉的胸膛。

    “陛下。”

    在嘈雜的人群中,褚伯玉仍舊能聽清楚寶扇的聲音,綿軟輕柔,如同雨打荷葉般,清靈悅耳。

    寶扇將腦袋,埋在褚伯玉寬闊緊實(shí)的胸膛里,她聲音中帶著幾分沉悶,夾著著小心翼翼:“陛下,不要拋棄我�!�

    “我好害怕,陛下若是離開我,那該怎么辦……”

    “陛下,不要丟掉我……”

    寶扇性子怯懦,剛才和褚伯玉的暫時(shí)分離,讓她遭受了不少的驚嚇。

    在此時(shí)此刻,寶扇需要褚伯玉的陪伴,她宛如一株快要枯萎的花枝,急切地渴望著雨露的呵護(hù)。對于寶扇的擔(dān)憂,褚伯玉心中清楚。但這些哀怨的話語,落到褚伯玉的耳中,難免讓他浮想聯(lián)翩。

    但離開皇宮,褚伯玉暫時(shí)忘卻了帝王的身份,他褪去了一切光輝,只是一個(gè)男子。

    褚伯玉面對寶扇,便純粹地想要擁有她,擁抱她。

    褚伯玉垂下手臂,放在寶扇纖細(xì)的腰肢處。

    寶扇小鳥依人般依偎在褚伯玉的懷里,聽著褚伯玉說道:“不會(huì),我怎么會(huì)拋棄你�!�

    寶扇美眸輕顫,聲音柔軟:“陛下待我真好�!�

    身后傳來人們的驚呼聲,寶扇和褚伯玉朝著空中看去。

    只聽得一聲沉悶的響聲,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白光,順著銀白的絲線,飛懸至正空。

    而后,白光驟然綻放,繽紛的五彩光芒,隨之呈現(xiàn)。

    緊接著,便是連續(xù)不斷的響聲。漆黑的夜空中,原本只有圓月,和幾粒散落的星子。

    此時(shí),燈火閃爍,斑斕的花卉在空中綻放生姿。

    人群中滿是驚呼聲,彩色的光輝傾灑在寶扇的臉頰上,為那張瓷白如玉的臉蛋,增添了惑人心神的美感。

    寶扇的臉頰上,各種顏色交織,但她的眼眸,仍舊澄澈如水,有盈盈水波浮現(xiàn)其中。

    寶扇揚(yáng)起頭,修長白皙的脖頸,便讓褚伯玉一覽無余。

    那里光滑細(xì)膩,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就是不知,撫弄上去時(shí),是否能如真的羊脂白玉一般,觸之生溫。

    寶扇收回視線,她眼眸中仿佛還殘留著燈火璀璨后的光芒,看上去亮晶晶的。她看著褚伯玉,聲音柔怯:“陛下,煙火真美�!�

    褚伯玉卻攬了寶扇腰肢,朝著楚江橋下走去。

    寶扇不解,但她溫順地跟著褚伯玉離開,只是口中詢問道:“我們要回去了嗎?”

    褚伯玉搖頭。

    直到侍衛(wèi)乘著一只烏篷船,來接褚伯玉和寶扇時(shí),寶扇才知道褚伯玉的用意。

    楚江橋上,人群擁擠,縱使能看到煙火,也并不暢快。

    褚伯玉便命侍衛(wèi),尋找來一只烏篷船,供兩人坐在船上,觀賞煙火。

    烏篷船靜靜地漂浮在水面,寶扇走在船板上面,搖搖晃晃的感覺讓她心中一緊,下意識地便抓住了褚伯玉的手臂。

    連褚伯玉手臂上的系帶,都被寶扇突然的攙扶,弄的散亂開來。

    褚伯玉并未同寶扇計(jì)較,他伸出手臂,任憑寶扇攙扶,另外一只手掌,則撫上寶扇的腰肢,半擁著寶扇走過搖晃的船板。

    到了烏篷船上,寶扇才發(fā)現(xiàn)褚伯玉手臂的系帶散開。

    寶扇想起了自己剛才的舉動(dòng),不由得面上緋紅,輕聲說道:“陛下,我來綁系帶。”

    褚伯玉將手臂遞過去,讓寶扇動(dòng)作。

    原本寶扇坐在軟墊上面,為了綁系帶,寶扇變坐為跪坐。

    她挺直身子,伸出柔荑,嫩如筍尖的手指,撥弄著纖細(xì)的系帶。

    寶扇先將系帶理順,再輕輕地挽了結(jié)。

    她正要收回身子,烏篷船卻突然搖晃起來,寶扇一時(shí)不察,便撲到了褚伯玉的身上。

    褚伯玉的身子,砸到地面時(shí),不禁發(fā)出悶響。

    寶扇因?yàn)榈乖诹笋也竦男靥派�,倒是沒有受傷。

    可如此場景,倒好似主子和奴婢顛倒了姿態(tài),寶扇將褚伯玉這個(gè)帝王,當(dāng)成了肉墊子一般。

    寶扇以手撐著地面,怯怯地想要站起身子。

    但一股力氣壓制著她的腰肢,讓寶扇動(dòng)彈不得。

    兩人的發(fā)絲纏繞在一起,而褚伯玉的眉眼,同寶扇相隔咫尺之遠(yuǎn),溫?zé)岬耐孪⑺烈饨豢棥?br />
    第248章

    世界十(十九)

    顆顆飽滿圓潤的珠子,以銀色透明絲線串著,懸掛于烏篷船頭。

    原本珠簾被盡數(shù)挽起,但褚伯玉輕輕揚(yáng)起手,柔軟的系帶,便顫悠悠地飄落下來。珠簾彼此碰撞,發(fā)出噼里啪啦的清脆響聲。

    寶扇輕顫著眼睫,面頰布滿丹紅姝麗顏色,她姿態(tài)溫婉地垂下腦袋,只盯著褚伯玉的胸膛瞧,綿軟的聲音此時(shí)細(xì)如蚊哼:“陛下……奴婢動(dòng)不得了……”

    正橫亙在寶扇腰肢,那只帶著炙熱溫度的手掌,其主除了褚伯玉,還有哪個(gè)。

    褚伯玉是君,是主,而寶扇為臣,是奴婢。

    因此,即使腰肢上的熱度,讓寶扇面頰羞紅,恨不得將腦袋埋的深深的。但寶扇仍舊不敢出聲駁斥褚伯玉半句,只能弱弱地請求他,將手掌收回,她才可以站起身來。

    褚伯玉果真隨了寶扇心愿,放開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但下一瞬間,原本在寶扇身后的珠簾,便突然浮現(xiàn)在她的眼前。

    寶扇身下,抵著鋪滿了狐貍皮子的船板。

    這是一張紅狐皮,顏色是幾乎要灼傷人眼睛的緋紅,似熊熊燃燒的火,又似開在枝頭,嬌艷欲滴的紅花。

    寶扇便怯怯地躺在這樣一張紅狐貍皮子上面,瑩潤的肌膚,越發(fā)顯得雪白晃眼,亂人心神。

    寶扇卻全然不知道自己此時(shí)的嬌態(tài),她睜著一雙迷蒙的水眸,眸子中滿是疑惑不解。

    寶扇仿佛還沒有意識到,自己何時(shí)會(huì)躺在了船板上。

    褚伯玉寬闊的手掌,不再撫著寶扇纖細(xì)的腰肢。而是緩緩揚(yáng)起,落在寶扇抹了胭脂的臉頰。

    那雙沁著水珠的美眸,仿佛下一刻就要溢出水來。

    在褚伯玉指腹的摩挲下,寶扇美眸輕顫,帶著眼眶中的水珠,也輕輕打著轉(zhuǎn)兒。

    褚伯玉俯下身子,在那宛如寶石般璀璨的眼眸上,落下輕吻。

    仿佛褚伯玉是寶扇的天地,是柔弱不堪的寶扇,唯一可以信賴仰仗之人。

    看到那雙美眸中,被自己的身影占據(jù)了全部,難得的滿足感覺,在褚伯玉胸膛中浮現(xiàn)彌漫。

    吻罷那雙眸子,褚伯玉卻并沒有適可而止,抽身離開。

    薄唇緩緩向下移動(dòng),越過挺翹的鼻,細(xì)膩柔滑的臉頰,最終,薄唇找到了它的歸處。

    褚伯玉將唇瓣印在寶扇的柔軟處,僅僅是簡單的肌膚親近,就讓褚伯玉覺得心中暢快不已。

    即使不是頭一次被褚伯玉這般親近,但寶扇仍舊顯得羞怯至極。

    她綿軟的身子,窩在褚伯玉的懷里,雙眸如同幼獸一般純粹懵懂,一雙殷紅的唇瓣,被吻的泛起瑩潤的水光。

    再分開時(shí),兩人皆是吐息不穩(wěn),情意綿綿。

    褚伯玉得了片刻休息的機(jī)會(huì),便再次俯身,他貼著那花瓣似柔軟的唇,好似親著一塊甜膩可口的蜜糖。

    “為何不說話?”

    被褚伯玉這般詢問,寶扇一時(shí)慌張,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兩人如此親近之事,已經(jīng)讓寶扇的腦袋昏昏沉沉,如同浸泡在暖融的水中,再也無法意識清明地思考一切。

    寶扇只得糯聲開口:“陛下,奴婢不知……”

    不知該如何言語。

    但唇齒輕啟的一瞬,褚伯玉便無心牽掛寶扇究竟說了些什么,他含著芳香的唇瓣,交換吐息,小心翼翼地觸碰柔軟,待褚伯玉慢慢適應(yīng)后,便開始了唇齒糾纏。

    蜜糖這般物件,在京城的攤販隨處可見。

    它不僅滋味甜膩,且勾著人全部的心思。

    一旦將蜜糖融在口中,便再也無法停止。

    只得看銀絲交纏,水光明亮,直至將蜜糖化成糖水,盡數(shù)吞吃進(jìn)腹中,才堪堪作罷。

    寶扇再發(fā)不出一句完整的言語,只聲音含糊地回應(yīng)著褚伯玉。

    親吻的聲音,在烏篷船中回蕩,分不清是歡喜,還是羞憤。

    被褚伯玉親吻的身子都快融化掉了的寶扇。此時(shí)眼眸不似平時(shí)一般純粹,而是媚眼如絲,她期期艾艾地喚著陛下,祈求著褚伯玉,莫要做這些親昵的舉動(dòng),畢竟他們雖然身在烏篷船中。

    但不遠(yuǎn)處便是楚江橋,那里人群熙熙攘攘。

    若是有心人凝神細(xì)聽,便能聽出這河面上,晃晃悠悠漂浮著的烏篷船的古怪之處。

    但寶扇不知,她聲音本就綿軟輕柔,此時(shí)被褚伯玉輕吻了許久,嗓子中帶著惑人心神的沙啞。

    寶扇身子?jì)扇鯚o力,只能攀附著褚伯玉。

    綿軟的柔荑,撫弄著褚伯玉的肩頭,她如貓兒般的哀求,只讓褚伯玉心軟了一瞬。

    微風(fēng)襲來,烏篷船輕輕搖曳。

    紅衫單薄,堪堪遮掩住冰肌玉骨。

    寶扇好似一條細(xì)柳枝,以纖細(xì)的手臂,攀繞著褚伯玉的身子。

    教坊司的舞姬,因?yàn)槌D昃毩?xí)舞蹈,身子本就柔軟不堪,而寶扇更是其中翹楚人物。

    她瑩潤的肌膚,靠在褚伯玉微涼的胸膛上,不由得身子一顫,下意識地向后退縮。

    但褚伯玉怎么會(huì)讓寶扇退卻半分,他伸出長臂,托著寶扇綿軟的身子。

    這般懷抱幼童的模樣,讓寶扇更覺得羞憤。

    但寶扇的整個(gè)人,都在纏繞著褚伯玉,讓寶扇無處可以躲避,她便只能閉上眼睛,不去看眼前的旖旎風(fēng)景。

    江水兩岸,有成排的柳樹佇立在此,纖細(xì)的枝條隨風(fēng)揚(yáng)起。

    柳樹枝懸掛在柳樹上,本是直愣愣的。但是柳條看著纖細(xì),卻柔韌至極。楚江橋上,有人隨手折下柳枝,輕輕一彎,柳枝便輕易地被折起。

    再將柳枝向左右兩側(cè)折去,繃成一條直線,讓其忍受雨打風(fēng)吹,更是一番難得可見的景象。

    寶扇柔若無骨地趴在褚伯玉的懷中,比起柳樹枝,更像是一只蛇。

    不過縱使是蛇,也是模樣美貌,全然無毒牙的??蛇。

    但褚伯玉不愿將寶扇想象成蛇,更想將她幻想做一只纖細(xì)的藤蔓,一簇開在墻角的牽�;ǎ由�,卻分外惹人愛憐。

    分明無風(fēng)無雨,船頭的珠簾卻嘩啦啦作響,噼里啪啦,像是在遮掩什么響聲。

    今夜的煙火,著實(shí)盛大至極。五彩斑斕的光輝,傾瀉在羊脂白玉般、白皙光潔的肌膚上,隱隱可見紅痕點(diǎn)綴其中。

    一聲又一聲的煙火璀璨,吸引了楚江橋上所有人的目光,自然也就無人注意,在微風(fēng)輕拂的江面上,顛簸晃動(dòng)的烏篷船。

    小船兒輕搖,珠簾隨之晃動(dòng)。

    一只宛如玉捏成的藕白手臂,從烏篷船中探出來。

    圓潤的珠子,壓在手臂上,印出飽滿的痕跡。

    如此場景,倒好似,普天之下皆是喧鬧場景。

    唯有這烏篷船中,開辟出一片寂靜之地。

    珠簾遮掩不住美人玉臂,該是多么一番旖旎的畫面。

    但那雙手臂,很快便烏篷船中伸出來的,另外一只手掌握住。

    同樣是肌膚瑩白,但之前那只,如月色清輝,覆于其上的這只,如冬日寒霜,彼此相得益彰。

    烏篷船中,隱隱約約傳來聲音。

    “陛下……饒過我罷……”

    緊接著,便是輕聲的抽泣聲。

    男子溫和而無奈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的親吻,親昵。

    但寶扇顯然不肯相信,嗚嗚咽咽地控訴著褚伯玉:“陛下騙人,一次又一次,哪里有終結(jié)……”

    直到煙火停歇,楚江橋上的人群盡數(shù)散去。

    這才有眼尖的幼童,發(fā)現(xiàn)了江面上漂浮的烏篷船。

    但幼童顯然看不到烏篷船中的景象,他的全部心神,都被江面上那件閃爍著珠光的衣裙?fàn)恳?br />
    幼童扯了扯爹娘的衣角,語氣中滿是興奮:“爹,娘,仙女的衣裙,掉落到水里去了!”

    幼童常聽娘親說些志怪故事,傳聞天上有仙女。

    天上寂寞無趣,仙女們便會(huì)偷偷溜出天宮,在凡間游玩。

    她們身穿會(huì)發(fā)光的衣裙,生的美貌,又心底善良,經(jīng)常會(huì)幫助窮苦的百姓。

    幼童看到了水面的衣裙,自然便以為,那便是仙女的衣裙。

    但幼童的爹娘,顯然覺得他在胡言亂語,連看都不看幼童指向的地方,拉扯著幼童的手掌,離開了此處。

    人群散開,周圍顯得寂靜極了,那幼童的天真言語,自然也落到了寶扇耳中。

    她面頰沾染了桃粉顏色,怯怯地躲在褚伯玉的懷里,眉眼中盡是擔(dān)憂。

    “若是有人發(fā)現(xiàn)了,陛下,該如何是好?”

    褚伯玉將寶扇紛亂的鬢發(fā),挽到耳后,輕啄了她的耳尖,沉聲道:“不會(huì)有人發(fā)現(xiàn)�!�

    寶扇雖然心中擔(dān)憂,但她更相信褚伯玉不會(huì)騙她。

    寶扇面頰發(fā)燙,似是想到了什么,在心中默默補(bǔ)充道:除了在……那等羞人的事情上,褚伯玉會(huì)言而無信,其他事情,褚伯玉定然不會(huì)騙她,畢竟帝王一諾千金。

    褚伯玉摟緊了寶扇的腰肢,想著那里遍布著他的氣息和痕跡,心中不禁柔軟。

    褚伯玉沒有開口向?qū)毶冉忉�,煙火結(jié)束后,他早已經(jīng)派侍衛(wèi),將眾人散開,不會(huì)有人再留在楚江橋上,自然也不會(huì)有人,會(huì)發(fā)現(xiàn)兩人在烏篷船中。

    可這些事情,褚伯玉不欲同寶扇解釋。

    只因褚伯玉突然發(fā)現(xiàn),受驚而變得小心翼翼的寶扇,另有一番可憐可愛。

    嫩如筍尖的手指,輕輕撥開珠簾,寶扇怯生生地探出腦袋,待發(fā)覺橋上果真沒有人影后,她才伸長手臂,費(fèi)力去夠著江面的衣裙。那件衣裙,裙面上灑了細(xì)細(xì)的磷粉。因此在月光的照耀下,散發(fā)著柔和皎潔的光輝。

    褚伯玉直接撩開珠簾,這讓寶扇驚呼出口:“陛下,怎可如此……”

    衣衫不整,若被旁人瞧見了,該如何是好。

    但褚伯玉不甚在意,他將寶扇拉進(jìn)自己的懷里,輕聲哄道:“撿那件衣裙做什么?”

    掉進(jìn)江水中的衣裙,早已經(jīng)被水浸泡濕透,撿起來定然不能穿了。

    即使寶扇情愿穿一件濕漉漉的衣裙,可那衣裙破爛不堪,領(lǐng)口,用來遮掩小腿的裙擺,也被扯破成破爛不堪的樣子,如何能夠換上。

    寶扇怯怯地解釋道:“素來只聽聞,在江面上放花燈的。卻從未聽聞過,將衣裙丟在水面上……若是明日,被旁人撿走了,難免會(huì)生出什么亂七八糟的議論……”

    水面,衣裙……還能議論什么,自然是春色無邊,惹人遐想。

    褚伯玉面色微怔,待反應(yīng)過來寶扇這般細(xì)膩可愛的心思,不由得悶聲笑了起來。

    這般,卻更讓寶扇覺得羞怯了,她輕嗔道:“陛下……為何又在笑我……”

    褚伯玉哄她:“莫要擔(dān)心,朕命人將衣裙撿起,定然不會(huì)有人議論此事。”

    聽罷,寶扇軟了身子,依偎在褚伯玉懷里,這才覺得安心。

    第249章

    世界十(二十)

    待寶扇換上了嶄新的衣裙,便同褚伯玉回到了皇宮。

    次日,銀花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昨夜空蕩蕩的床榻側(cè)邊,此時(shí)卻臥著一個(gè)面若桃花的美人。寶扇身著素色里衣,兩頰帶著桃紅顏色,殷紅的唇瓣微啟。銀花靠的近了,便能聞見輕柔淡雅的香氣。

    銀花今日不必當(dāng)值,便可以躲在錦被中,多酣睡休憩片刻。銀花扯著身上的被子,朝著寶扇身側(cè)靠近,銀花稍一抬眼,便能看到寶扇臉頰上的細(xì)小絨毛。銀花正覺得心中歡喜,輕垂眼眸,就看到了隱在雪白里衣下的,那些旖旎風(fēng)光。原本是白璧無瑕的肌膚,此時(shí)卻沾染上斑駁的痕跡,且泛起淡淡的薄紅色。

    銀花不禁蹙起柳眉,她年紀(jì)雖輕,但因?yàn)樵阽娞蟮钔馑藕颉cy花平日里相處的宮女,不乏見慣了世事的。褚伯玉尚且沒有寵幸妃子,這些歷經(jīng)兩朝的宮女,便開始講述起順成帝還在時(shí),后宮的熱鬧場景。

    順成帝風(fēng)流成性,除了當(dāng)年容貌華貴,尚且還是貴妃的鐘太后,還有溫柔嬌弱的淑妃陪伴身側(cè)。

    但順成帝并非鐘情之人,他雨露均沾,時(shí)常會(huì)招兩個(gè),或是三個(gè)妃子侍寢。聽宮女們所說,順成帝在朝堂上的威猛,她們這些小女子是見識不到的。

    但順成帝在后宮的厲害,她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沒瞧見每次侍寢后,幾位妃嬪都要去太醫(yī)院那里取來化血消淤的傷藥。

    那時(shí)銀花只靜靜地聽著,心中想著:原來伺候帝王,也要受傷的。不如做一個(gè)小宮女,起碼不會(huì)三天兩頭地去取藥。

    但如今,銀花瞧著寶扇身上的痕跡,怎么看都和那些宮女口中,描述的一夜圣寵,歡情無限,分外相似。

    銀花心中存了疑惑,連覺都睡不安穩(wěn),她合攏眼瞼,好不容易入睡,腦海中卻浮現(xiàn)一個(gè)看不見面容的男子。

    那男子身形高大,身穿華服,看著是顯赫人物,心地卻極其壞。

    男子摟著寶扇的腰肢,將寶扇欺負(fù)地淚眼盈盈。寶扇雙眸含著淚,祈求地望著銀花:“銀花,救我……”

    銀花猛然從睡夢中驚醒,口中高聲喚道:“寶扇!”

    寶扇正坐在繡幾上面,手持木梳,輕輕地梳攏著發(fā)絲。

    三千青絲,烏黑發(fā)亮,握在雪白的柔荑中,宛如美玉細(xì)膩。

    寶扇一手握著發(fā)絲,轉(zhuǎn)身看向銀花,見到銀花雙眸混沌,卻冷汗涔涔的模樣,寶扇柔唇輕啟:“可是做了噩夢?”

    銀花愣愣地頷首,她連繡鞋都沒來得及穿,踩著鞋子便走到了寶扇面前。

    銀花輕輕俯身,盯著那雪白的脖頸瞧看。

    寶扇一頭霧水,卻沒阻攔銀花,她伸出柔荑,撫摸著銀花的手臂,輕聲說道:“憂慮則生畏懼,你今日不用當(dāng)值,好生休息,自然不會(huì)被噩夢驚擾。”

    看到銀花紛亂的發(fā)絲,寶扇又道:“快坐下,好久未為你打理過發(fā)絲了。”

    雕花的象牙木梳,從銀花的發(fā)根落下,緩緩垂落到發(fā)尾。

    寶扇的動(dòng)作輕柔,讓銀花感覺不到半分疼痛。

    聽到銀花這般問話,寶扇手掌微頓,聲音是素日里的溫柔,卻帶著幾分遲疑:“你又在亂想了。”

    銀花卻揚(yáng)起手掌,輕扯開寶扇的雪白里衣,露出晃眼的肌膚來,只皚皚白雪中,有斑駁紅梅點(diǎn)綴其中,難免令人浮想聯(lián)翩。

    只銀花還未開口,詢問那膽大包天的男子是誰,便看到寶扇眼眶一紅,美眸中縈繞著晶瑩的水珠。

    寶扇偏過頭去,她也不伸手去擦眼眶中的淚珠,只任由它直愣愣地懸掛在那里,欲落不落,宛如雨打梨花,分外惹人憐惜。

    銀花此時(shí),哪里還顧得上其他,連忙放輕了聲音,寬慰寶扇。

    銀花怎么會(huì)如此想寶扇。在銀花眼中,寶扇溫柔良善,冰清玉潔,誰都污蔑不得的。

    依照銀花看來,寶扇這般貌美,世間男子又都是見色起意者,對寶扇垂涎,又加以哄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銀花縱使要厭棄,也是嫌惡那摘花的男子,而非寶扇。

    銀花忙道:“我怎么會(huì)不愿和你交好,分明剛進(jìn)宮時(shí),其余小宮女都想和你結(jié)成伙伴。只我性子蠻橫,搶的優(yōu)先。你這個(gè)好友,可是我爭搶得來的,縱使旁人威逼利誘,我也不會(huì)舍棄。

    況且你樣樣都好,我才不會(huì)胡說些什么,水性楊花之類的言語……”

    寶扇輕抬起美眸,只柔聲喚了句「銀花」,銀花便不再追問此事的細(xì)枝末節(jié)。但銀花心中有了揣測,昨夜寶扇和褚伯玉同行。

    她雖然不知道寶扇是幾時(shí)回到寢宮的。但約莫是夜深人靜之時(shí)。況且,寶扇身處皇宮,名義上也算得上褚伯玉這個(gè)帝王的女人。

    普天之下,誰敢有天大的膽子,妄圖染指陛下的女人。

    除非……是帝王垂憐,幸了寶扇。

    銀花見寶扇眼底的淚珠,還帶著清淺水意,決定不再追問。

    但銀花心中仍舊惦念著,惟愿褚伯玉除了是個(gè)帝王,還是個(gè)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凶樱芙o寶扇一個(gè)名分。

    不然,依照寶扇這般柔弱的性子,被褚伯玉寵愛過后,卻又被遺棄,恐怕會(huì)經(jīng)受不住打擊。

    寶扇因?yàn)檠彳�,隨意尋了個(gè)理由,得了教坊司的兩日假。

    此事并非寶扇恃寵而驕,因?yàn)橐粫r(shí)得到了褚伯玉的寵幸,便忘乎所以,不愿再做卑賤的舞姬,繼續(xù)在教坊司練舞。著實(shí)是……寶扇身子彎折,幾乎要被折斷,若是起舞,定然逃脫不過樂娘的眼睛。

    到時(shí),寶扇被褚伯玉得了身子一事,便會(huì)傳遍宮中。

    雖然此舉,能催促褚伯玉給個(gè)身份,但強(qiáng)壓著得來的,不免令人不喜。

    寶扇向銀花隱瞞此事,一事不想讓此事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惹得褚伯玉懷疑,是寶扇設(shè)計(jì)圖謀,才得了這一場旖旎□□。若是如此,原本的纏綿悱惻,便被打上了「算計(jì)」二字,再美好的風(fēng)花雪月,也變得污濁不堪。

    二則銀花心思細(xì)膩,即使寶扇不說,銀花也能猜測出一二。

    如此,銀花便能多留心注意褚伯玉的行蹤,也便于寶扇謀劃。

    寶扇輕撩衣袖,柔荑輕輕揉著肌膚上的紅痕。

    藥膏剛觸碰肌膚,便傳來輕涼的感覺,而后逐漸生出熱意。

    寶扇不免悶哼一聲,心中懊惱,那時(shí),她不該放縱褚伯玉,不然也不會(huì)留下這般深切的紅痕。

    可縱使寶扇有意阻攔,但沉溺于歡好之中的男子,哪里還有理智可言。

    即使叫褚伯玉收手停下,他恐怕也是不肯不愿的。

    褚伯玉并未讓寶扇等候許久。

    這日,大太監(jiān)捧著明黃色的圣旨,來到教坊司。

    寶扇正輕抬起腿,帶動(dòng)裙擺飛舞,她一襲薄紗衣裙,整個(gè)人顯得飄逸輕盈。

    樂娘不知何事,帶著眾多舞姬,恭候旨意。

    大太監(jiān)徑直掠過眾人,走到寶扇面前,語氣是說不出的溫和:“這位,便是寶扇姑娘?”

    寶扇怯怯地答道:“奴婢寶扇,見過公公。”

    她剛要俯身行禮,卻被大太監(jiān)輕巧地?fù)趿嘶厝�。大太監(jiān)語帶笑意:“可當(dāng)不起這禮�!�

    說罷,大太監(jiān)便展開明黃色的圣旨,朗聲讀了起來。

    舞姬寶扇,貌美心善,儀態(tài)恭順,甚合朕心……直到最后一句,才落到「特封昭媛,賜號為蘭�!�

    大太監(jiān)眉眼噙著笑容,說道:“蘭昭媛,陛下特賜此封號,意在訴說昭媛如同空谷幽蘭,身姿柔軟,體帶芬芳,令陛下甚喜之。”

    這番話語,并非大太監(jiān)為了討好寶扇。而隨口胡謅出來的,而是褚伯玉特意叮囑。

    雖然圣旨中,已經(jīng)將寶扇夸贊成天上仙女,凡間難得一見的美人。

    但褚伯玉最想要說出的話,卻不便提筆落在圣旨上面。

    褚伯玉便叮囑大太監(jiān),將此番言辭,告訴寶扇。

    這也是為何,大太監(jiān)對寶扇如此恭敬。

    褚伯玉這般年歲,封一個(gè)蘭昭媛,也算不得稀奇。

    但這般費(fèi)盡心思地想一個(gè)封號,足以可見褚伯玉對寶扇的心思匪淺。這般,便足夠大太監(jiān)高看寶扇一眼。

    大太監(jiān)又道:“后宮空虛許久,雖有人時(shí)時(shí)打掃著,但蘭昭媛初次入后宮,這般未免不夠重視。

    陛下命我等,將宮殿打掃安置妥當(dāng),再迎蘭昭媛過去�!�

    寶扇自然柔聲應(yīng)好。

    待大太監(jiān)離去,眾多舞姬紛紛圍繞在寶扇身旁。

    舞姬們雖然身處皇宮,但頭一次見到宮中的妃子。

    她們原本以為,第一位妃子,該是精挑細(xì)選,迎進(jìn)宮中的秀女們,不曾想,卻是在教坊司里。

    舞姬們從未見識過后妃,此時(shí)不免好奇起來。

    “昭媛,是個(gè)什么位分?”

    “是宮中后妃的正三品。”

    有平日里不喜寶扇的,此時(shí)輕聲嘟噥了一句:“原來才是正三品,看來陛下也不是很喜歡寶扇嘛,不然為何不封個(gè)貴妃娘娘之類的?”

    有人輕嗤一聲:“以往不是選秀出身的,頂天就封一個(gè)五品美人。

    如今陛下封寶扇為昭媛,可見陛下對寶扇的看重了�!�

    以往也有宮女、舞姬得天子寵幸,轉(zhuǎn)身變?yōu)殄印?br />
    可大多數(shù)是一夜恩澤,被封為最末的選侍,只比侍寢宮女高上一等。

    若是容貌出重,頗得天子歡心的,封個(gè)夫人、美人的,已經(jīng)是羨煞眾人,惹人議論了。

    在舞姬們看來,寶扇的身份擺在這里,能封一個(gè)蘭昭媛,可以想見褚伯玉對寶扇,并非普通的憐愛,而是情深義重。

    寶扇雖成了蘭昭媛,但如今既沒寢宮,又沒有侍女。因此,寶扇仍舊待在教坊司。但樂娘卻不敢再如同過去那般,隨意指點(diǎn)寶扇。

    樂娘見寶扇腰肢款款,輕擺柔腿,頗有些膽戰(zhàn)心驚,唯恐寶扇受了傷,惹得褚伯玉心疼,到時(shí)發(fā)作了教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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