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當(dāng)電話接通，耳邊響起男人熟悉的聲音，葉滿喊了句：“里卡多……”
對面的人呼吸緊了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孟曜，被關(guān)起來了，他不能跟我們?nèi)ニ雇郀柊土恕比~滿消沉地道。
“你想讓孟曜陪你們?nèi)ニ雇郀柊停俊毙旎蓖乃麛鄶嗬m(xù)續(xù)的話捋出了線。
沒頭沒尾，也沒說他為什么想要孟曜去斯瓦爾巴，就這么一句。
但徐槐庭也沒問，只說：“我當(dāng)什么事，誰說孟曜不去了�！�
葉滿：“會去嗎？”
徐槐庭笑道：“會啊�！�
“別哭。”
第64章
朗伊爾城
斯瓦爾巴群島，朗伊爾城，世界最北的城市。
大年初三剛好是北極圈難得的晴朗天氣，很快這里將要迎來一場暴風(fēng)雪，飛機(jī)趕在天氣變化前降落在朗伊爾城機(jī)場地面。
一月份，北極圈正處在極夜中，落地時剛好趕上極夜里稀有的藍(lán)調(diào)時刻，天空呈現(xiàn)出一種幽邃靜謐的深藍(lán)色。
孟曜身上穿著在家待著時穿的那套單薄的居家服，裹著飛機(jī)里提供的毛毯，走出機(jī)艙，被極圈冷風(fēng)吹了個哆嗦。
雪粒啪啪糊在臉上，距離他以為自己被對家政敵派人闖入家門綁架三十多個小時后……他終于在一陣恍惚中意識到，他被自己小舅綁到了北極。
——度假。
孟曜想張嘴喊兩聲，聲音沒發(fā)出來，被雪粒灌了一肚子，“咳咳咳咳咳——”
“再穿件衣服吧，別凍感冒了。”他聽見竹馬溫潤關(guān)切的嗓音，拽緊毛毯，覺得小舅到底是親小舅，還是在乎他外甥的終身大事的，為了撮合他……
孟曜繃起臉，準(zhǔn)備冷淡地迎接竹馬的關(guān)懷。他這些日子都沒有理他，孟曜也是有脾氣的人。一轉(zhuǎn)頭，卻看見池玨背對著他，正一臉心疼地把一件外套圍在弟弟身上，壓根沒往他這邊看。
孟曜：“……”
冷著臉，伸到一半的手拐了個彎縮回毯子里，仿佛剛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而他熱心腸的小舅正狀似隨意，一臉若無其事地把自己的爪子伸進(jìn)池家弟弟的羽絨服袖子里，握住對方的手。
他甚至看見池家大哥的那張人工智能臉出現(xiàn)了一秒的裂痕。孟曜可以肯定，池雁絕對看見了他小舅的動作，他小舅也知道池雁看見了，證據(jù)就是徐槐庭對著人家大哥微笑了下，很禮貌的表達(dá)友好的微笑�？沙匮悴灰欢ㄟ@么理解。
孟曜懷疑池家大哥挽起袖口不是因?yàn)闊�，或是想松快一下，而是�?zhǔn)備把拳頭嵌進(jìn)徐槐庭的臉上。
但最后這些火星子全熄了火，幾人暗流涌動，面上和和氣氣，什么都沒做。
葉滿這幾天都睡得不好，等待結(jié)果的過程總是很煎熬，又坐了這么久的飛機(jī)，葉滿根本一點(diǎn)精神都打不起來。
他說要來斯瓦爾巴，可真到了斯瓦爾巴，又顯得興致缺缺。這很不對勁，但周圍的人沒有一直追問他原因，他說想來，就陪著他來了，只希望他開心起來，并不追究其他。
如果是平時，作為資深氣氛組，葉滿不會做這么掃興的事，他這會兒是真提不起一絲力氣捧場。
葉滿沒事的時候就在心里叫叫系統(tǒng)，依舊沒有回應(yīng)。
徐槐庭碰了碰他冰涼的臉：“我們到朗伊爾城了，醫(yī)生說了讓你保持情緒穩(wěn)定，最好不要起伏太大，大喜大悲對你的眼睛不好，高興點(diǎn)，有什么想要的跟我說�！�
葉滿：“你怎么知道？”醫(yī)生說的這些話，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徐槐庭勾著唇角自得道：“我什么不知道？只要我想，我什么都能知道�！�
戳臉的手指用了點(diǎn)力，指腹陷進(jìn)一團(tuán)軟乎乎的肉里。
“吹牛，”葉滿伸手把作亂的手指拿下來，握在手心里控制住他，小聲叫囂：“而且你這是侵犯我的隱私。”
徐槐庭揚(yáng)了下眉，上手幫他理了理被風(fēng)刮亂的圍巾。
低頭湊近時，葉滿聽見他用平靜的聲音問：“我不可以嗎�！�
“什么？”
“侵犯你的隱私�！�
幾個字被他說得很是平靜尋常。
葉滿心臟跳了跳，把下巴往圍巾里壓了壓。
良久，回道：“……可以。”
他臉頰微紅，悶悶的聲音從圍巾下傳來，要不仔細(xì)聽，可能會被忽略掉。
既然是男朋友，想了解他的病況當(dāng)然是沒問題的，可他總覺得徐槐庭剛才似乎在說的不單單是這個，還有些別的。
具體是什么他也不清楚，只是一種直覺。
徐槐庭接著道：“我有許可，那就不是侵犯，而是在行使我的權(quán)利，指控駁回，并且我要求，控方下次要主動配合我行使權(quán)利。”
“你愿意配合嗎？”徐槐庭問。
葉滿想了想，回答：“嗯�！�
說話的時候，徐槐庭正一本正經(jīng)地幫他把圍巾解下來，重新再系一遍，許是他之前自己圍得真的很凌亂。徐槐庭的手指不經(jīng)意間擦過脖子，葉滿覺得癢，躲了下，徐槐庭低低說了句別動。
“圍巾亂了，又得重系�！�
葉滿只好讓自己忍耐著那股不輕不重的觸碰，控制著自己的本能，讓自己不要動，也不要躲，忍得很辛苦。
那還是不要再來一次了。
系圍巾這個過程讓葉滿覺得有些煎熬，脖子這塊的皮膚不常經(jīng)歷摩擦，平時除了洗澡的時候，鮮少有人會沒事摸兩下自己的脖子。少經(jīng)觸碰的皮膚，就格外敏感些。
徐槐庭指腹蹭過的時候，總能引起指尖一陣細(xì)小的顫栗。
他看著葉滿，少年正暗自嘗試控制自己的本能反應(yīng)，失敗幾次之后，他萌生出了逃離的念頭。
但現(xiàn)在，葉滿不得不努力違背自己的本能反應(yīng)，讓自己更貼近他的掌心。
“嗯？”脖子上的手指忽然用了點(diǎn)力氣，葉滿迷茫抬頭，徐槐庭動作微不可查地停頓了下，緊接著便笑著說：“我手勁大，沒控制住力氣，弄疼你了？”
葉滿更迷茫地?fù)u頭，遲疑道：“不疼……”
徐槐庭：“那我注意點(diǎn)，要是一不小心弄疼了就跟我說�！�
葉滿：“哦�！�
系個圍巾而已，還能怎么疼。
果然，后面徐槐庭都控制得很好，只偶爾會不小心碰兩下，在葉滿能承受的程度之內(nèi)。
他們兩人湊在一塊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都刻意壓著聲說，在戶外呼嘯的風(fēng)聲里，站在旁邊的人也只能聽見只言片語。
池雁走過來打斷他們：“車來了�！�
這會功夫過去，葉滿心里輕快了些，不再像之前那么壓抑了。
他在心底給自己鼓了鼓氣。
之前失敗了就失敗了，這次他一定要成功。
就是有個問題。
劇情里有個富二代們的劇情……
徐槐庭加上池雁，應(yīng)該也算是富二代……們吧？
葉滿和徐槐庭還有池雁先上了車，孟曜落在后面，池玨說忘了個東西回去拿。
到這次要住的別墅的時候，池雁注意到孟曜身上多了件羽絨服。有點(diǎn)眼熟。
看了池玨一眼，沒多說什么。
進(jìn)了房子里，到了分房間的時候，池雁身上的冷氣更足了。
他們這群人在朗伊爾城住的別墅是徐槐庭準(zhǔn)備的，池雁忙著溝通航班的事，沒來得及抽出手管這個，等那邊問題解決好，這邊住宿就已經(jīng)被解決了。
由于是葉滿臨時起意，行程太趕，需要解決的問題也多，沒必要在這點(diǎn)小事上糾纏，池雁也就默認(rèn)了徐槐庭插手。
現(xiàn)在問題來了。
別墅足夠大，足夠?qū)挸ǎラw樓，房間只有四個。
然而，他們有五個人。
孟曜：“以前學(xué)校組織游學(xué)的時候，我和小玨經(jīng)常住一個房間，我們倆一起就行�！�
葉滿心下一凜，“不行！”
他倆都要住一起了，還有他什么事？他就負(fù)責(zé)去鎖門嗎？這不對��！
他趕緊去拽池玨：“我！我跟二哥��！我們倆也經(jīng)常一起睡！”
其實(shí)沒有很經(jīng)常。
初一那天早上，葉滿被家里人發(fā)現(xiàn)睡到柜子里去了之后，晚些時候，解決了去斯瓦爾巴的問題，池雁跟他談了談。
葉滿不想細(xì)說，他一口咬定就是自己的一點(diǎn)小習(xí)慣，讓他們不用太放在心上。
他雖然會害怕，可是他自己就能用很簡單的一招解決問題，不需要別人多操心。
池雁沒那么容易被糊弄過去，最后還是被他問出了原因。
葉滿不太情愿地告訴他：“我害怕�！�
“怕什么？”
“……”
“鉆到柜子里睡就不害怕了？”
“嗯�！�
這個回答讓池雁沉默了許久。
葉滿一個人過慣了，遇到問題第一反應(yīng)是自己想辦法解決，而不是找家里人幫忙。
他甚至不想讓人發(fā)現(xiàn)他遇到了困難，試圖一個人在背地里把問題抹消，然后一臉輕松地出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讓人看不出半點(diǎn)異常。
他要看起來很快樂，那樣才會惹人喜歡，沒人會喜歡一個總苦兮兮的人，哭也必須懂得什么叫做適可而止。
“小滿……”池雁發(fā)出一聲很長很長的嘆息，捏了捏鼻梁。
葉滿以為自己要挨罵，他以為自己做錯了什么，可池雁什么都沒說。
當(dāng)晚，是池玨來陪著他一塊睡的。
“別去睡柜子了，睡柜子不舒服，我陪你，有事叫我，好嗎。”
葉滿本想拒絕，卻沒能說出口。
這一晚，他心里還是因?yàn)闋繏熘y(tǒng)哥的事很亂，卻沒有再因?yàn)楹ε屡苋ャ@柜子了。
半夜被噩夢驚醒時，池玨跟著醒了過來，他之前不知道葉滿晚上會做噩夢，如今才知道些情況，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便隔著被子輕聲安慰，直到葉滿再睡著。
睡意朦朧間，葉滿腦海里冒出一個念頭：
原來晚上害怕的時候，是可以叫人來陪的啊。
盡管只睡了這么一晚，葉滿熟練地說得好像他跟池玨關(guān)系多好，好到天天在家都住在一起一樣。
他隱隱覺得池玨不會拆穿他的小把戲。
事實(shí)也是如此。
池玨也覺得這個安排可以。
徐槐庭覺得不可以。
他要笑不笑地伸手扯住葉滿的后領(lǐng)，把扒在池玨手臂上的人給拽下來，對因他這一舉動皺起眉的池雁道：“無意冒犯，不過小滿和池玨不是親兄弟吧，他們倆沒有血緣關(guān)系，也沒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情誼，池玨跟孟曜還有過婚約，嗯……直接住一起，不好吧�！�
池雁冷笑了聲：“不跟小玨住，難道跟你住嗎。”居心叵測。
徐槐庭笑笑：“放心，我也避嫌。”
池雁面色沉了下，孟曜看他的眼睛都瞪大了，心里一陣驚嘆。
真清清白白沒嫌，哪里還需要避。
他這話……他這話……
葉滿吞了下口水。
頭皮要炸了。
心里清楚這次出來是為了葉滿，雖然氣氛儼然有些怪異，卻沒人真起什么沖突。
池雁和池玨知道不能放著葉滿一個人住，最后確定了是池雁跟葉滿住一個房間，其他人各自一間。
說話的功夫，外面的天氣已然不太好了，風(fēng)卷著雪拍得窗戶直響。
葉滿心說，要是成功的話，他會自己在閣樓里度過一晚，并不會跟任何人住一個房間。
心里有些沒底。
因?yàn)闀阉P(guān)進(jìn)去的富二代們的位置，被池雁和徐槐庭替代了。這次事發(fā)突然，葉滿不清楚書里那些富二代說的都是誰，也不可能臨時叫來那么多人。
那么，大哥和里卡多會把他關(guān)進(jìn)去嗎？
要是知道他要使壞的話……葉滿擰著自己的衣擺，垂落的睫毛不安抖動。
里卡多……
今晚過后，會跟他分手吧。
他真的沒辦法了。
不這么做，統(tǒng)哥怎么辦呢？
葉滿的手越絞越緊。
“冰箱里提前囤了些吃的，”徐槐庭對葉滿說，“還有什么特別想吃的嗎？得趕在暴風(fēng)雪來臨前買好。”
“島上有座世界種子庫，收集了世界上所有的種子，據(jù)說要是有一天末日來臨，這就是全人類的希望，種子庫建筑外面的玻璃會呈現(xiàn)出一種很漂亮的綠色的光，等天晴了，帶你去看？”
葉滿嗯了聲。
心里卻想著，天晴了，他就要被他氣走了。
第65章
極圈漫長的夜
別墅沒有安排廚師，暴雪天里，在一個人口兩千多人的極北小城里點(diǎn)外賣更不現(xiàn)實(shí)。
孟曜打開冰箱，看了眼滿滿登登的食材，從旁邊取出一罐飲料遞給池玨，“我不會做飯，拌個沙拉？”
池玨也不會。
他們倆從小到大都沒機(jī)會碰這個。
大年初三跑到北極吃蔬菜沙拉，想想都覺得有點(diǎn)大病。人都到北極好幾個小時了，孟曜還是有種如在夢中的不真實(shí)感。
“早知道把家里的廚師一塊帶過來了�！�
徐槐庭脫下外套掛在門口，挽起袖子，拿起廚房里的圍裙穿上：“我來吧�！�
孟曜驚訝：“小舅你會做飯��！”
徐槐庭微笑：“幾歲就會了，手藝非常好，中的西的都會點(diǎn)�！�
看他這不動聲色孔雀開屏，打算大展身手的模樣，池雁第一反應(yīng)是看葉滿。
葉滿心里藏著事，對外界的反應(yīng)就遲鈍了許多，一個人裹著毯子，抱著膝蓋坐在沙發(fā)上，專注地想著今晚要做的事。
別墅里只有他們五個，除了孟曜，剩下四個都是葉滿熟得不能再熟的人，因而他很自然地放松著發(fā)起了呆。
見葉滿沒關(guān)注這邊，池雁無聲冷笑了下，看來某些人心思白費(fèi)了。
“不勞動徐先生大駕，我來就行�！彼矓]起袖子，往廚房走去。
面對徐槐庭，池雁氣場沒有弱上一分，禮貌道：“畢竟這里有我兩個弟弟，身為大哥，不好一直勞煩外人照顧他們�！�
外人二字被他加重了些，聽上去仍是波瀾不驚的態(tài)度，和徐槐庭對視時，眼底卻蘊(yùn)含著一絲冷意。
池玨：“哥，你會做飯？我怎么不知道？”
池雁打開平板放到支架上，看池玨的眼神像在看傻子，“有菜譜，照著做就行�！�
孟曜站在徐槐庭右后方，因?yàn)槟蔷渫馊撕蟊持卑l(fā)涼。
本來嘛，他和池玨的事早過了明路的，池雁不太喜歡他，但也沒那么反感。
然而想到自家小舅跟池家弟弟的事，孟曜絕望地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沒法坦蕩地面對池家大哥了。
都怪他小舅！
徐槐庭不是很在意池雁話里暗中帶刺，微微笑著：“‘大哥’說了算�！�
孟曜頭皮麻了下。
偷偷看池雁，發(fā)現(xiàn)池雁臉果真又黑了幾分。
徐槐庭根本看不出來不對一樣，自然搭話道：“我?guī)湍愦蛳率�，兩個人一起，節(jié)省時間，不然小滿他們恐怕得餓一陣才能吃上飯了�！�
后半句話拿捏住了池雁的軟肋。幾人走得匆忙，路途遙遠(yuǎn)，坐飛機(jī)也沒什么胃口，都沒怎么吃東西。
要池雁一個人現(xiàn)學(xué)著忙活五個人的飯，必然要花更多的時間，盡管池雁不太樂意，也只能默認(rèn)了徐槐庭的提議。
兩個男人在廚房里忙活起來，池玨招呼了聲，說去整理行李。
不知不覺中，客廳和廚房這邊就只剩下葉滿，徐槐庭，和池雁三人。
學(xué)做飯沒有池雁想得那么容易，不是照著菜譜放就行，趁著池雁跟食材打架的功夫，徐槐庭拿著熱好的牛奶去了沙發(fā)那邊。
“冷嗎，喝點(diǎn)熱的。”
葉滿的全部精力都用來想事情，聽見有人跟他說話，伸手接過牛奶就要喝。
徐槐庭眼疾手快地蓋住杯子：“晾一下，還燙著�！�
葉滿愣愣點(diǎn)了下頭。
徐槐庭背對著廚房的方向，彎著腰，背光下，影子籠罩著沙發(fā)上團(tuán)成一團(tuán)的人，忽然說：“有事可以跟我說。”
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葉滿有那么一瞬話都到嘴邊了，但最終還是沉默著搖頭：“沒事�！�
徐槐庭看了他一會，扯了下嘴角：“行�！�
轉(zhuǎn)身回了廚房。
最后大多數(shù)工作還是徐槐庭做的，池雁難以理解菜單上的差不多、適量之類的詞匯，中途就陷入了混亂。
晚飯后，屋外風(fēng)雪愈大。
葉滿聽著那呼嘯的風(fēng)聲，心跳快得讓人反胃。
他本想等所有人各自回房間休息之后，再偷偷溜出來給屋子斷電。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池雁和池玨今天忽然話很多，吃完飯不急著回房間，非要拉著他談心。
葉滿滿頭大汗地被圍在中間，一邊急得快竄上房頂，一邊還要裝正常，跟其他人聊些有的沒的。
無論他怎么暗示散伙回房間休息，這幫平日里個頂個聰明的人，今天都跟被降智了一樣，死活聽不懂。
「當(dāng)前時間：二十一點(diǎn)十八分」
葉滿坐正身體：“時間不早了，該——”
“該到午夜場了�！毙旎蓖ソ拥�。
葉滿有點(diǎn)傻眼。
聽見徐槐庭問他：“難得出來度假，不好好玩?zhèn)�通宵怎么行，你說是吧？”
他垂死掙扎道：“不……”
“還是說你有別的事要忙？”徐槐庭給他掖了掖毯子，“沒關(guān)系，有別的要忙可以說�！�
“……”葉滿不甘心道，“沒有�！�
“好�！毙旎蓖バχf了這么一句，使喚孟曜去找些片子放。
“外面風(fēng)雪太大，信號不好，幸好我早叫人下了些電影�！彼忉尩�。
孟曜任勞任怨查看了下，誒了聲：“都是驚悚片��！”
“我看看，這有《絕命度假小屋》講的是一群年輕男女去雪山小屋度假，遇上電鋸殺人狂的故事……”
“《閣樓驚魂》、《地下室鬼影》……”孟曜把片名念了一遍，“你們想放哪個？”
在場幾人都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池雁甚至?xí)治隼锩娴牡谰吆团臄z手法，這種片子對他們幾人來說看哪個都差不多，最后就把決定權(quán)交給了葉滿。
葉滿心思根本不在這個上，隨便說了個。
況且，電影還是搭配畫面看才有意思，光聽聲音總讓人感覺欠缺點(diǎn)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