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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下巴處的鉗制讓他只能保持一個極為難受的姿勢,只能抬頭仰視著男人,避無可避的看著他那張毀容的臉。

    哪怕以前已經(jīng)看過了,

    但每看一次都還是會心頭一跳。

    如若是普通人見到那張臉,可能會害怕到尖叫,再膽小一點的,暈厥過去也不是沒可能。

    但晏無憂稍微好一點,畢竟上輩子見過好幾次了,不說多么適應(yīng)吧,最起碼能夠直視。

    大抵是看到他居然沒有失態(tài),郁川的表情凝固了好幾秒:“夫人不怕我?”

    晏無憂的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在不停思索。怎么辦,怎么辦才好啊,說點什么好呢,他到底知不知道是我替嫁過來了,他不會真喜歡二姐姐吧?

    “夫,夫晏無憂完全掙脫不開郁川的桎梏,他力氣太大了,下巴已經(jīng)有點疼了。他嘗試掙脫,發(fā)現(xiàn)根本掙不開,只能開始示弱。

    他先是硬擠出幾滴眼淚,一副要哭不哭的怯懦模樣,捏著嗓子,小聲開口:

    “輕點…有點疼…”

    ——好惡心啊好惡心啊。

    ——不行,要忍�。∫套�!

    ——今天這筆賬,記下了!

    *

    晏無憂其實也是在賭。

    他不知道郁川到底吃不吃這套,畢竟這番語氣,這番動作,也是他頭一遭如此模仿。

    以前他曾見過那些花樓里的姑娘們就是這般做派,用楚楚可憐的眼淚來誘哄那些恩客為自己贖身,又或是討要一些銀錢禮物。

    客人們很吃這套,幾乎都被哄得暈頭轉(zhuǎn)向,不少敗家子為此一擲千金,傾家蕩產(chǎn)。

    毫不掩飾的說,他也曾被誘哄過…

    但現(xiàn)在不同了,現(xiàn)在晏無憂現(xiàn)在的身份和曾經(jīng)的角色互相顛倒了,他第一回做這種事,自己心里也門清,這拙劣的模仿不知有沒有學(xué)到其中三分精髓。

    第33章

    紈绔攻重生以后3

    上輩子的郁川其實沒在晏無憂身邊當多久的小廝,至多三個月左右,伺候得也不是特別好,就是哪怕沒發(fā)生那件事,要是再久一點,晏無憂也是會厭煩的。

    記得他們初遇時,晏無憂不過舞勺之年,十三歲左右的年紀,自己都還是個半大少年,身著錦衣,眉目精致,被眾人簇擁在中間。

    七年后,他陰差陽錯替嫁給郁川時也不過弱冠之年。那會子他整天花天酒地,面對家中突如其來的變故,反應(yīng)不及,什么也做不了,

    他甚至都是在郁川的提醒之下才知道,原來一切并不是突然發(fā)生的,是在很早很早開始,從陛下對晏無憂的爹起疑心的那一刻開始…

    他之所以會被陛下寵愛,也是其中的一環(huán)。他越是不學(xué)無術(shù),越是不堪大用,陛下反而對他越是放心。

    記得晏無憂小時性子明明沒那么頑劣的,不過后來是被身邊的人一點點引導(dǎo)出來的,而他身邊的人又從哪里來的呢,大多……都是陛下賜下的。

    從一開始的逃婚也好,謀逆之心也罷,不過只是一個莫須有的名頭而已,一切都只是上面那位一念之間的事兒。

    一切都非常清晰明了了。

    不過……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

    晏無憂也不知道為什么,為什么郁川突然莫名追上流放路上的自己,為什么要給當時已經(jīng)有點染病的他叫了幾個大夫…

    為什么看起來好像對他很好,但平時又幾乎從來不和他講話?有時很長一段時間都見不到人,好像在避著他,但有時候又總是時不時出現(xiàn)在他面前,總是突然取下面具來嚇唬他。

    很難以形容郁川對晏無憂的態(tài)度…說好吧,又經(jīng)常有事沒事嚇唬他,說不好吧,但因為他跟著,宴家人的流亡之途待遇好了不少。

    崖州偏遠,路途更是遙遠,晏無憂就是在途中不幸染上的時疾。

    他那時被安置在簡陋的帳篷里修整,其他看押他的士兵幾乎都不敢靠近他,躲他遠遠的,唯恐擔(dān)心被染上。

    但那會兒躲了他好一陣子的郁川又不躲了,他就守在外面,這次他沒有故意突然拿那張臉湊很近嚇唬他,也沒有說一些奇怪的話。

    他只是沉默的在外面守著他。

    晏無憂那時看著他背影,鬼使神差叫了他一聲:“郁…郁將軍,此番可是陛下旨意?”

    帳子外的郁川頓了頓,搖了搖頭。晏無憂:“那…為何?”

    流放的犯人不該有這般待遇,他們該戴著沉重的鐐銬和木枷,赤腳行走,日夜不休,才能在約定的日期抵達流放之地。

    郁川自己也沉默了。

    看他那個樣子,晏無憂心里一沉,如果不是陛下旨意,那便是他自己的意思。從重逢開始,他便對他又懼又怕,很少正視他,那時…

    那時可能是命不久矣,過往的那些往事一一浮現(xiàn)在眼前。都道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開始誠懇的和郁川賠不是:“從前種種,是我不對…”

    郁川也不反駁,只是安安靜靜的聽著,卻也不搭話,目光流連在過分削瘦的晏無憂身上,一直等著他說完了話,這才徑直轉(zhuǎn)身出去。

    不多時,也不知道郁川到底是從哪里拎著一只看不出模樣的野味現(xiàn)身,也不知道是什么小動物。

    他沉默地在外面的小溪邊處理尸體,又沉默地架著木柴,開始烤肉,最后又一言不發(fā)把食物送來給他。

    當時的晏無憂病得有些重了,

    壓根已經(jīng)吃不下東西了。

    他在京都最繁華,也是最溫暖之地出生,生下來便要有什么有什么,美人佳釀常伴左右,吃的穿的用的,無一不是最好的…

    要一個在富貴叢中長大的小王爺去苦寒之地餐風(fēng)飲露般活著,實在有些為難他,他是活不下去的。

    哪怕不是死在流放途中,到了崖州也是活不下去了。這一點晏無憂心里明白,郁川也明白。

    在拿到那只肥碩的野味后,晏無憂并沒有獨自享用,而是先啞著嗓子詢問他的爹還有姐姐們可曾用過。

    在得到他們還未曾的答案后,他借了郁川的刀,小心割下來很小很小的一小塊,說他胃口小,只用這么點就夠了,剩下的給他們拿去吧。

    “其他的…勞煩將軍了�!�

    晏無憂說著劇烈咳嗽著,喉頭一陣腥甜,手掌心多了一抹刺眼的紅色。他習(xí)以為常的攥緊手心,又對郁川重復(fù)了一遍。

    *

    那是他病亡的前一天夜里,郁川依舊抱著一把劍在外面守著,晏無憂又固執(zhí)的說起白日里問過的問題,顛三倒四的和他道歉。

    說他那時不過只是心虛,才會對他說那些難聽的話,才會不愿意看到他。說來說去,最后又問他,為什么要對自己這么好。

    這次郁川倒是沒有再回避,他的背影像一座無言卻堅實有力的山,他說:“我也…不知道�!�

    *

    “夫在晏無憂蹙著眉,近乎于撒嬌喊疼的下一秒,下巴處的力道驟然松緊。

    郁川愣了愣,緊跟著居然笑了。

    男人粗糙的指腹輕輕摩挲晏無憂的唇,將上頭的艷紅的口脂一點點暈染開來,那樣子就像被誰吻過似的。

    郁將軍的語氣幽幽:“這倒的確是為夫的不是了,為夫這就給夫人賠不是…”

    說話的同時,他松開捏住晏無憂下巴的手,轉(zhuǎn)而伸手,一副想探向他腰側(cè)腰帶的樣子。

    假使晏無憂是只小動物的話,那會兒應(yīng)該就能看到他被郁川的動作嚇得全身的毛都豎立起來的樣子。

    �。�!他要做什么?

    晏無憂下意識緊緊按住了郁川的手,下一秒對上后者疑惑的眼神,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捏著嗓子裝可憐,開始說自己有些怕。

    “怕什么?”郁川的語氣更加意味不明了,“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夫人,夜深了,還是早些歇息吧�!�

    晏無憂怎么能讓他真的洞房,等會兒寬衣解帶了,那不全給暴露了?情急之下,他摸到了之前他爹給他塞的那包鴨血。

    *

    “嘶………”

    晏無憂突然夸張的捂著小腹叫了起來,明明將才都好好好的,這會子又突然說自己腹痛不止,演技拙劣得都有些不忍直視了。

    郁川沉默了幾秒:“……夫人這是?”

    晏無憂一個大男人當然是沒來過癸水,兩位姐姐們往日里倒是來過,但就算和他關(guān)系再親近,也不會同他說這個的。

    生怕言多必失,晏無憂只能含含糊糊隱隱約約的說可能是那個來了。

    郁川不解:“……哪個?”

    晏無憂繼續(xù)支支吾吾,同時不著痕跡的把手沒入寬大的袖中摸索著找到了那團東西。他借著腹痛的掩蓋,長吁短嘆的,在床上磨蹭了半天。

    約莫過了一會兒,郁川終于知道他在做什么了,在看到床上那點鮮紅后,他面上的表情明顯難以言喻了好幾秒:“你……”

    然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聲:“…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

    本以為能這么糊弄過去,結(jié)果晏無憂又聽到郁川說他一個習(xí)武之人不懼怕什么污穢之說,并且還說什么,他看到他如此疼痛難忍的樣子,又怎么能不管不顧的離開呢。

    晏無憂:“……………”

    這怎么和爹說好的,不一樣啊。

    晏無憂懵了,他的情緒很直觀的表現(xiàn)在了他的臉上。也是,腦子本就不怎么聰明的人,哪怕重生幾百回,也聰明不到哪里去的。

    “可是…我…你…”

    逗夠了,郁川笑出聲,慢慢悠悠的繼續(xù)開口,峰回路轉(zhuǎn)繼續(xù)補充說夫人既身體不適,那他也不能強求,不過…想和他再喝一次交杯酒。

    晏無憂愣了,

    啊,剛才不是喝過嗎?

    郁川說完也不等晏無憂拒絕,直接自顧自的從床上坐起身,走向一旁的圓桌,開始為之前空了兩個酒杯斟起酒來。

    “夫人,請�!�

    *

    看著端到手邊的酒杯,晏無憂心思又一轉(zhuǎn),原本皺著的眉頭又一下舒展開了。

    對哇,他可以喝酒啊,最好把郁川給喝醉,等他醉得不省人事了,豈不糊弄過去了?

    晏無憂越想越覺得這樣說不定是個好法子,起碼比他爹那個餿主意靠譜多了。

    抱著這樣的心思,晏無憂開始和郁川喝酒,一杯,兩杯,三杯…

    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也正常,素日里就泡在酒罐子里的他酒量太好,幾杯壓根醉不了。

    而期間郁川居然也好整以暇的在一旁看著他一杯杯喝水一樣的灌酒,竟也沒阻止,只是笑瞇瞇的看著他。

    “夫人竟如此嗜酒…”

    *

    晏無憂在喝下大半壺以后,也沒見腦子里有一絲絲醉意,郁川也一樣,眼里清明得很,感覺兩人就是在喝幾壺也沒什么問題。

    自知醉不了的晏無憂心一橫,便開始裝起了醉。反正今晚他倆總得有一個爛醉如泥,不是郁川,就只能是他了!

    過往晏無憂在花樓見過太多太多喝醉的客人,自然知道如何偽裝。他的眼神迷蒙起來,腳步虛浮,搖搖晃晃的模樣走向郁川。

    那醉態(tài)別提有多真切了。連郁川看著他走路的樣子,都忍不住伸手想要虛虛的扶著他,擔(dān)心他這么摔倒了,

    晏無憂就這么晃晃悠悠的主動撲進男人的懷里,主動抬手攬著他的脖子,衣袖滑落,露出一小截白生生的胳膊。

    他裝的實在是太像了,無論是說話的語調(diào)還是走路的動作,甚至是每一個看向郁川時略遲鈍的眼神,也像極了一個神志不清的人。

    男人的目光有些深沉起來:

    “夫人,你…你醉了…”

    “沒有…我才沒醉…我清醒著呢�!�

    “新娘子”嘴上一邊說著沒醉,實際上卻眼睛發(fā)直,分明就是醉得不輕。

    當然,如若不是郁川剛還瞧見過這位夫人一會兒哭一會兒痛的樣子,他說不定就信了。

    *

    晏無憂看著郁川一副要把他抱上床的動作,生怕他這都不放過?心里有些慌了,而就在他考慮著要不要嘔吐幾聲時…外面?zhèn)鱽硪魂嚶约贝俚那瞄T聲。

    一道很陌生聲音,大抵是郁川身邊的什么人,說是宮里來了一道緊急口諭,讓郁川現(xiàn)在即刻進宮面圣。

    晏無憂半瞇著眼睛,看似裝醉,實則在打量郁川的臉色。嗯…身著喜服的新郎官似乎對此一點也不意外,只是略帶遺憾的看著晏無憂:

    “怕是要讓夫人今夜獨守空房了�!�

    晏無憂:“…………”

    *

    于是…新婚之夜,

    新郎官就這么被叫走了。

    而身為被丟下的新娘子,晏無憂前一瞬還作出一副蹙眉擔(dān)憂狀,后一瞬立刻收回所有表情,用他原本的聲音低低罵了一句。

    “可算走了…”

    *

    郁川走后,晏無憂長長松了一口氣,總算不用沒那么提心吊膽了。

    他坐在銅鏡前,將頂了一整天的各種沉重的珠釵、步遙、耳墜等叮叮當當?shù)臇|西一一拆下來。

    拆下后,緊繃的頭皮放松下來,他這才完全像重新活過來了一樣,搖頭晃頭的給自己揉揉酸痛的后頸,錘錘僵硬的肩。

    “啊…可算活過來了,這些東西可真不是人戴的,姐姐們平時都是怎么習(xí)慣的啊…”

    [那個,是叫系統(tǒng)是吧?]

    晏無憂閉著眼睛按照之前在腦海里聽到的那樣,主動和那個懷疑的聲音攀談了起來。

    其實初次聽見自己腦袋里有聲音時,他第一反應(yīng)是自己遇到什么精怪,再三問了好幾遍,他不會吸自己的血,不會占自己的身,不會對家人有什么傷害后才緩緩放下心。

    【郁川知道我是我嗎?不對,我的意思是郁川知道嫁過來的人是我嗎?】晏無憂在心里默念著,【系統(tǒng)大人,這對我很重要…】

    哪怕系統(tǒng)解釋了自己并不是什么精怪,但晏無憂似乎還是是把系統(tǒng)當成了別的什么仙家,還在心里許諾一定給它立一個牌位,日日用香火供奉著。

    【您有那樣起死回生的大神通,想必這點小事對您來說也不算什么吧,您就幫幫我吧,改明兒我一定給您立個位兒…】

    【抱歉,本系統(tǒng)無法查詢。】

    聽到這個回答后,晏無憂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聲音陡然降了下來,【那要你何用?!】

    系統(tǒng):【…………】

    *

    那會兒的晏無憂本來也不想睡覺的,想著也只是隨便靠著床頭休息一下,等郁川回來了,他再起來就是了。

    但可能因為白天太緊張的緣故,也可能因為那個系統(tǒng)口中的勞什子重生后遺癥,他腦袋一直隱隱約約的疼,最后居然沉沉睡過去了。

    晏無憂那一覺睡得非常的熟,不知道郁川究竟是什么時候回來的,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被子是什么時候蓋的,更不知道臉上的脂粉是什么時候卸下,又是誰給他卸的…

    他只知道自己再醒來時,外頭已經(jīng)大亮了。一旁伺候的丫鬟正是陪嫁過來的秋雨,她是二姐姐的人,也算知道這次的替嫁內(nèi)情。

    見他醒了,她壓著嗓子叫了一聲三公子。

    晏無憂:“郁川呢?”

    秋雨:“昨夜郁將軍回來太晚了,說是不好打擾您,于是一個人睡在偏房的,離開前還特意吩咐奴婢好生照顧您�!�

    晏無憂:“那我身上的衣服是你換的,臉上的粉也是你洗的?”

    秋雨點點頭。

    晏無憂這才松了口氣,他那時已經(jīng)褪去那些脂粉,露出了他本來的面容。雖然俊俏,但堅挺的鼻梁和輪廓還是一眼就能他的性別。

    晏無憂:“他昨夜幾時回的?”

    秋雨:“約莫接近丑時�!�

    看來,他回來的還挺晚的,也不知道叫被去商量了什么事�?偛恢劣诂F(xiàn)在就已經(jīng)在盤算抄家了吧?思及此處,晏無憂后背陡然一涼。

    難道……被發(fā)現(xiàn)了?

    反正秋雨也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晏無憂言語之間也沒有遮遮掩掩的打算,直接問了出來:“你覺得他看出來了嗎?”

    秋雨啊了一聲,很快也反應(yīng)過來晏無憂問到是什么,她仔細回憶了一下:“感覺…沒有吧?”

    她又仔細的講述了昨夜發(fā)生的事,因為心里知曉喜房內(nèi)的人不是自家二小姐而是三公子,故而秋雨一直戰(zhàn)戰(zhàn)兢兢,幾次借故想敲門都被門口的幾個大兵擋了下來。

    她怎么也睡不著,生怕三公子漏了餡。不過也還好,聽說郁將軍進去后沒多久就出來了,好像是被陛下的口諭給傳走了?

    當時秋雨心里是喜悅的,后來過了許久,郁將軍又回來了,在喜房里待了一小會兒,突兀的來到了下人房里。

    郁將軍那張駭人的面具在月光下折射著冰冷的光芒,但開孔處露出來的目光卻是柔和的:“照顧好你家…小姐。”

    秋雨:“當時郁將軍說完這話就轉(zhuǎn)身離開了,也沒多說什么別的話。后來也沒有再來過。奴婢進屋時,您正躺在床上睡覺…”

    晏無憂:“哦……”

    *

    按照習(xí)俗,成婚的新婦需得在第二日給夫君的長輩請安,有的地方的新人會早早的起來為了給婆婆留一個好印象…

    不過晏無憂不需要了。

    一來是因為郁川父母雙亡是個孤兒,二來前一天在婚宴大哥大嫂不住將軍府,昨日來也是為了吃酒,據(jù)說當晚便回了。

    晏無憂不需要給誰請安,自然也沒人來催促他起床,于是他就這么睡到了日上三竿。

    睡醒后,又半瞇著眼睛被秋雨伺候著洗漱,潔面漱口后,換了一身寬泛點的新衣來遮住他比尋常女子略寬厚些的肩身,略高的衣領(lǐng)子也正正好好的擋住了他突起的喉結(jié)。

    “別說,你這手還真巧…”

    晏無憂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僅僅只是在眼尾拉了一道,立馬整個眼睛都不一樣了。

    丫鬟為他又是敷面又是畫眉,搭配上一個低低的婦人發(fā)髻,銅鏡里哪還有往日里囂張跋扈世子爺?shù)哪�,這不活脫脫一個新婦嘛…

    *

    這廂喜悅剛上心頭,晏無憂看著鏡子里“婦人”又莫名愁起來了,他總不能一直這種扮婦人吧?這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秋雨連忙小聲寬慰晏無憂:“三公子莫急,至多三日。王爺說了,屆時回門之日,若能找回二小姐那當然是好的,若找不到,他也會另想法子找別的女子替換的。”

    這話晏無憂也聽過好幾次了,可真正能這么輕易換回來嗎,他有些不確定了:“在哪里找到,確定不會被發(fā)現(xiàn)嗎?”

    秋雨邊為晏無憂梳著發(fā),邊詳細解釋:

    “是這樣的,老爺說他從一醫(yī)師那求了一味神藥,可讓人短暫的面部生瘡,宛如急癥,到時…”

    后面的話,已經(jīng)不需要秋雨說明了,晏無憂自己就能補充上,新娘的面部既生了瘡,那隨便怎么替換的確都看不出來…

    這個法子非常的險,但又很有效,既不會違抗圣旨,又能讓晏無憂神不知鬼不覺的恢復(fù)身份。

    這個法子更絕的地方在于郁川過往的名聲本就不是很好,一直都有克妻克親的傳聞,那么他的新娘在回門之日染上重疾,突然暴斃,似乎也是非常的合情合理!

    晏無憂嘆了口氣:

    “……只能這樣了�!�

    *

    雖不用拜見公婆,但梳妝完畢的晏無憂還需移步到飯廳等著自己新婚夫君一起用飯。

    晏無憂到時,郁川已經(jīng)在等他了。

    他不得不僵硬的捏著帕子和郁川行了一個不是很規(guī)矩的禮,就是起來時似乎還捕捉到了郁川面具眼孔處的一閃而過的笑意?

    但等晏無憂想仔細捕捉時,對方又轉(zhuǎn)過了臉。

    “你穿這身水藍色的料子很好看,很素凈…”

    那會子的郁川沒再穿昨日喜服,換成了一身黑色勁裝,面上卻依舊帶著那副青面獠牙的面具。

    晏無憂:“…………”

    作為新婦,其實這時的晏無憂應(yīng)該表現(xiàn)得更嬌羞一點,但他打心底里還沒怎么適應(yīng)自己的新身份,只是呆呆的哦了一聲,就沒下文了。

    他本就沒有什么等人先入座,自己再入座的習(xí)慣,因此不僅先郁川一步坐下了不說,在下人們上完菜后,看到桌上有自己喜歡吃的小食,立馬習(xí)以為常的拿筷子去夾…

    其他伺候的仆從:“……”

    最后還是秋雨小小的拉了他一下,晏無憂才反應(yīng)過來,而原本即將夾到自己碗里的那塊小丸子還是拐了一個彎兒到了郁川碗里。

    他干笑了兩聲:“夫君,快嘗嘗看…”

    郁川的目光看向碗里多出來的菜,又看了看周圍恭恭敬敬的垂首而立的一眾仆從:“你們都先下去吧。”

    *

    到了這時,晏無憂再怎么遲鈍也發(fā)現(xiàn)了,郁川在其他人面前幾乎從不會取下面具,只有在他面前才會取下來。

    包括上輩子也是,他有時會經(jīng)常在自己面前取下面具,但有的時候…又會很長一段時間不取下來。

    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晏無憂:“…………”

    等到下人離開,屋里只有他們兩人,郁川取下面具,神態(tài)自若的吃起了剛才晏無憂夾進他碗里的肉丸子。

    郁川:“嗯,味道很不錯�!�

    晏無憂:“…………”

    *

    看著本該進自己嘴里的菜到了郁川嘴里,晏無憂不自覺磨了磨牙:那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郁川就好像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樣,咀嚼了好久,才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唇角掛著一抹愉悅的笑容:“夫人為何一直看著我?”

    說罷,他非常自然的夾了一個小丸子放在晏無憂碗里,想了想又夾了一個。

    仿佛在對他說:我剛才是吃了你一個,那現(xiàn)在還你兩個,總可以吧?

    晏無憂:“………”

    第34章

    紈绔攻重生以后4

    慶安帝疑心重,這點在他年歲漸長,而底下的兒子們一個個成長起來后愈發(fā)嚴重。

    也是,他花了那么多時間踩著同胞兄弟的殘骸走到那個位置上,又費心費力的瓦解外戚,把權(quán)利都攥在手里,怎么甘心讓出去?

    底下的皇子們大抵也知道自己父皇的性子,都不敢當這個出頭鳥,不敢表現(xiàn)的過于聰慧,一個個都藏起拙來。

    但帝王之心最是難測,慶安帝從兒子們身上抓不到錯處,便盯上了弟弟,賢親王。

    因為聽到了一些捕風(fēng)捉影的消息,據(jù)說朝中的誰誰誰在暗中支持賢親王,又據(jù)說賢親王打算用自家二姑娘和誰結(jié)姻親…

    這次賜婚的確是一個試探。

    *

    在聽完郁川的匯報后,坐于上方的慶安帝沉吟了片刻,表情看不出喜怒,語氣也是淡淡的:“那或許是朕多慮了…”

    郁川沒答話。

    陛下今年五十了,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紀,底下最大的皇子二十多,這在不少人看來,退位易主也就是近十年的事了,殊不知越這樣,那位越不安…

    年邁的君主思索了一會兒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臉上竟露出些許罕見的慈祥:“今日無憂那小子沒來嗎?”

    郁川應(yīng)了一聲。

    “……孤就知道,想他一定是宿在哪家花樓里了。自家姐姐成親這樣的大事,他竟也……哎…也是,他一向就這樣,肆意妄為…”

    慶安帝話語里看著是在責(zé)怪,實際上語氣卻并沒有任何怪罪的意思,更像是長輩在調(diào)侃不懂事的小輩…

    “記得無憂小時候就那樣,孤第一次抱他時,他竟還把尿撒在孤身上,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調(diào)皮…”

    郁川:“…………”

    何止是撒尿啊,晏無憂還是第一個敢扯慶安帝胡子的,哪怕就是那些皇子都沒有這樣的殊榮…

    因為聽出了慶安帝并沒有想讓他接話的意思,因此也沉默的當一個擺設(shè),但心里還是難免多想了一會兒。

    晏無憂就是那樣…

    總是不著調(diào),總是肆意妄為…

    不知過了多久,慶安帝疲憊揉了揉眉心,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

    郁川:“是�!�

    離開時,郁川隱約還聽到身后的慶安帝似乎是在對旁邊的李公公講話:“無憂那孩子…有段時間沒進宮了吧?”

    *

    郁川在宮里待了許久,等他匆匆回到滿掛著紅燈籠的府中時,他今日新娶進門的新婚夫人已經(jīng)睡下了。

    郁川:“………”

    可能是太累了,他居然半依靠床沿就睡著了,那樣睡著多難受啊,郁川嘆了口氣,走上前幾步將其扶正。

    大抵做夢說夢話呢,睡著的“新娘子”砸吧砸吧了下嘴,含含糊糊的在說什么真香。

    真饞,郁川不由得輕笑出聲。那時他面上的面具還沒取下來,透過眼孔看向床上的新夫人。

    *

    他知道對方是晏無憂,

    從他下轎子的那一刻就知道了。

    哪怕現(xiàn)在,哪怕睡著的晏無憂臉上的脂粉還沒洗干凈,但郁川也能依稀看到一些他本來的五官…

    他本來五官是什么樣的呢?

    只是這樣一想,郁川腦海里立刻浮現(xiàn)出一張俊俏的面容,對方的眼睛很明亮,說話時用慣常微微抬著下巴,驕傲得像個小狐貍…

    以前的晏無憂很厭惡自己這張臉的,看一眼都嫌礙眼�,F(xiàn)在果然長大了,看向他的眼里沒有一點點厭棄,反而有許多掩蓋不住的緊張忐忑…

    “………………”

    郁川坐在床邊,垂下去的手無意識的纏了一縷榻上之人的發(fā)絲,指尖傳來的觸感冰冰涼涼的。

    一般尋常百姓平日里連吃口飽飯都是奢望,哪里有什么時間養(yǎng)頭發(fā),更何況像他這邊如此柔順的發(fā)質(zhì),不知得用多少昂貴的藥材浸泡出來的。

    他以前為他洗過發(fā),不過那已經(jīng)是好多年以前了。他有點忘記了…

    郁川猶豫了一會兒,埋下頭,將指尖的發(fā)絲放在鼻尖輕輕嗅聞,嗯,一股很淡的香味,和記憶中差不多…

    那天是郁川的新婚之夜,但他并沒有留下和自己的新夫人共枕同眠,他找到跟著晏無憂一起來的丫鬟。

    “照顧好你家………小姐。”

    *

    最初知道要和郁川一同用早食的時候,晏無憂心想,那頓早食,估計會食不知味,很難捱。

    然而……等真拿上了筷子,他一口接一口的往嘴里塞,根本顧不得看一旁郁川的臉色如何…

    這也不能怪他,前一天婚宴上折騰了大半天,什么都沒吃不說,上輩子還挨了那么久的餓。

    哪怕郁川后來有跟了過來,但他那時卻因為生病嘴里一直沒味兒,也沒吃到多少東西。

    現(xiàn)在身體突然好了,嘴里也能嘗到味道了,那不得好好吃…

    郁川在一旁看著:“慢點,不夠的話,我再讓人端些上來�!�

    被這么一說,晏無憂一時有些臉熱,他咽下了口中的煮得軟爛的梗米粥。嗯,這粥實在是太合味道了,甚至還按照他的喜好加了點桂花碎。

    他清了清嗓子,為自己找補了一句:“…你家廚子廚藝真好�!�

    郁川似乎想說什么,又沉默了。

    *

    將軍府的飯菜很合胃口,這算是晏無憂替嫁過來的第一件心情愉悅的事,第二件事便是郁川似乎很忙碌…

    新婚夫君的忙碌在晏無憂本人看來是件天大的喜事,不過底下的下人們似乎就不這么覺得了,他們認為這是一種冷落,是一種失寵。

    晏無憂一面在窗后聽著那些嚼舌根的說新夫人多么多么可憐的話,一面拍了拍手里的干果皮。

    ——有點無聊。

    如果是按照以前世子爺?shù)钠猓@種多嘴多舌的,他早把人教訓(xùn)了。不過嘛,這不是在別人的屋檐下嘛。

    想著反正第二日便能回門了,晏無憂心情好,不愿多計較,懶洋洋的繼續(xù)曬太陽嗑瓜子。

    *

    傳統(tǒng)的婚嫁習(xí)俗里,新婚的小夫妻都會在成親的第三日,準備上厚禮,結(jié)伴同行回娘家,這被稱之為回門。

    晏無憂本以為這次回門得他一個人回去了,結(jié)果那日早晨郁川神出鬼沒的出現(xiàn),跟著他一道上了馬車。

    “嗯?”馬車內(nèi),郁川端正的坐在一旁,面上依舊戴著那張面具,“夫人怎么如此看我?”

    晏無憂:“…………”

    回門之禮在某種意義上代表了新婦在家中的受重視程度,余光看著后面幾車的禮物,晏無憂沉默了。

    那時郁川似乎有些疲憊,尤其在主動取下面具后,晏無憂更能清楚瞟見他眼下的青黑,看起來沒休息好。

    他就這么一路閉目養(yǎng)神著。

    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晏無憂竟以為是上輩子,那時的郁川也是這么守在他的賬外,一聲不吭的。

    他很多時候都很想問一句為什么,但那句話幾次到嘴邊又咽下去了。

    哪怕這時的晏無憂有心問一句怎么沒休息好,但想起自己等會兒就要換回來了,便又一次將關(guān)心的話吞了下去。

    *

    將軍府和王府之間的距離并不近,一個在這頭,一個在那頭,幾乎南轅北轍。騎馬或許會快些,不過一來京都嚴禁鬧市縱馬,二來…他們帶的東西實在太多。

    馬車就這么晃晃悠悠的走著,穿過一個個鬧市,不知過了多久,在晏無憂快睡著了,才聽到仆從說到了。

    他抬手剛掀開簾子,一眼就看見了門口走來走去,早早等著的老爹。

    他爹看起來很是焦急,在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兩人后,都沒等他倆落地,便連忙急匆匆的迎了上來。

    身后的郁川意味不明的來了一句:“讓岳丈大人掛心了…”

    賢親王干笑兩聲,這才找回了一點王爺應(yīng)該有的神態(tài),清了清嗓子,以主人家的姿態(tài)讓仆從帶二位進屋。

    *

    郁川被帶去了前廳,晏無憂則非常自然的被丫鬟們領(lǐng)進了后院。他已經(jīng)出嫁的大姐姐都在里面等他。

    還沒進屋就聽到里面熟悉的拍桌的聲音,還有夏桃一聲聲的勸慰。得了,看來大姐姐回來了。

    果不其然,晏無憂一進屋就瞅見晏無愁面色鐵青,尤其在看到晏無憂如今的樣子后,更是氣得不輕,頭上的步遙都要晃得掉下來了:

    “你!現(xiàn)在像個什么樣!”

    家中三姊弟中,唯獨大姐姐和娘親是最像的,這里不是說相貌像,而是說脾氣和秉性。

    “他真是越老越老糊涂了,怎么能想到這樣的法子!”晏無愁看著穿著女裙的弟弟,一旁的桌子又拍得砰砰響。

    “這兩天我是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唯恐你出了什么事。那地方是你能進的?一個不小心,你腦袋都沒了!還有你二姐,她到底是患了什么失心瘋!這可是陛下賜婚啊,她怎么能如此任性!”

    眼看大姐越說越氣,都要氣背過去了,晏無憂趕緊上前兩步,熟練的把一旁丫鬟晾好的涼茶遞給二姐姐,面上笑嘻嘻道:“大姐別生氣嘛,我這不是還好好的嘛…不是,二姐還沒找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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