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郁川把走出去幾步的晏無憂給拉住了,他又重復(fù)了一遍剛才的話:“我說的是認(rèn)真的�!�
*
晏無憂過往也知道一些斷袖分桃之說,一些他認(rèn)識的官宦人家的內(nèi)院里也會豢養(yǎng)一些白皙瘦弱的男子…
包括京中也不是沒有一些南風(fēng)館,晏無愁甚至年少無知的時候還曾經(jīng)去過,為了附庸風(fēng)雅嘛。
可是…
可是……
郁川怎么看也不像啊。
晏無愁沉默著,而郁川卻平靜的拉著他繼續(xù)往里屋走,一面走一面娓娓道來一些前些年的事。
他雖不常在京中走動,但并不代表他就不知道京中發(fā)生了什么。
郁川知道的,他知曉關(guān)于晏無憂的每一件事情,知曉他又犯了什么錯,與何人起了爭議,得了什么賞賜之類的小事都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曾秘密進(jìn)京過幾次,偶爾幾次也曾在道上遇見他。那時的他被眾人簇?fù)碇�,注意不到暗處的郁川�?br />
晏無愁:“………”
郁川:“我花了很長的時間來確定自己的心意…”
*
那時晏無愁已經(jīng)和郁川回了屋,屋里當(dāng)時只染著兩盞微弱的燈,之前的燈興許是被風(fēng)熄滅了。
那會子的講話的郁川認(rèn)認(rèn)真真的將那些燭火重新一盞盞點(diǎn)燃,整個屋子一點(diǎn)點(diǎn)亮堂起來…
“晏世子…”
明明滅滅的燭火映照在郁川身側(cè),他臉上露出那么些許慘淡的笑意,“我現(xiàn)下同你說這些,也不為別的,僅僅只是想告訴你罷了�!�
晏無愁:“…………”
郁川:“我曾怨過你,但不是怨你在那場大火丟下我獨(dú)自逃生,也不是怨你對我說的那些氣話,而是怨你為何要用那樣拙劣的由頭趕我走…”
晏無憂:“我……我…”
郁川:“當(dāng)時是你叫春枝來給我送銀兩的吧?為何不自己給我?”
晏無憂:“是她和你說的?”
郁川:“她沒說,但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春枝是府中大丫鬟,除了你與幾位小姐,便只有王爺能使得動,但他們那時壓根不知道我…”
晏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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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的陳年往事,晏無憂已經(jīng)很少去回想了。他當(dāng)時的確是隨便找了一個由頭把郁川趕走了…
后來想了想又于心不忍,咬咬牙從自己的小私庫里取了些銀兩包起來交給春枝,讓她去拿給郁川,但特意叮囑過,讓她一定不要說是他給的…
春枝是晏無憂以前房中的大丫鬟,是照顧了他許久的那種。畢竟晏無憂的娘生了他后,落了病根,實(shí)在照料不來。
哪怕兩位姐姐時常來看,但她們那時也不大,也只能做到陪晏無憂玩玩,而真正穿衣洗漱之類的事都是春枝在做。
后來春枝逐漸長大,眼看著二十來歲了,成了世人眼里的老姑娘。晏無憂念在她伺候一場,不僅把賣身契還了她,連帶著多給了不少銀錢,另配齊了一份豐厚的嫁妝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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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郁川笑了一下,老實(shí)說,真的有點(diǎn)嚇人:“說起來,您現(xiàn)在可比那時瘦多了,那會兒您的臉比現(xiàn)在還要更圓潤些,這些年約莫是抽條了,下巴都瘦尖了。”
晏無憂:“……你還沒說,你為何會你覺得喜歡我?這太…”
到了這個問題,郁川便不答了,他抱著一個枕頭往外面的偏房走去:“世子早些歇息吧,明日我還需進(jìn)宮一趟。我此處在京中待不了多久,邊塞事多,至多再待一月,便要回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晏無憂似乎聽見郁川離開時一聲淡淡的嘆息,就像是在可惜什么一樣…
可惜什么?
又有什么可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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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無憂在郁川離去后,也實(shí)在是困得不行,實(shí)在是懶得去思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那會子別說什么被男子示愛了,就是天塌了也得等他睡醒了再說!
郁川回府時就已經(jīng)是很晚了,約莫子時即將要到丑時的樣子,他倆又磨磨蹭蹭的聊了那么久,等他離開時,已經(jīng)是寅時了!
再過一回子,該是卯時了,
而卯時就該天亮了!
也實(shí)在是懶得去叫醒婢女了,晏無憂自己胡亂扯下了身上已經(jīng)灰撲撲的女裙,又隨意擦拭了手臉,草草睡去了。
第二日被叫醒時,對上一張熟悉的臉,是秋雨。其實(shí)本來應(yīng)該是她昨晚守夜的,后來晏無憂偷偷趁她睡著了去外頭蹲郁川…
“三,二小姐,我也不知怎的,昨夜竟然睡得那樣沉�!鼻镉暌荒槂�(nèi)疚,重新伺候著晏無憂梳頭發(fā)。
“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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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晏無憂頭上的發(fā)髻是自己拆的,本來他就沒什么耐心,頭發(fā)幾下被他弄得亂糟糟的,現(xiàn)下在秋雨的打整下,很快又重新光滑如初。
晏無憂余光處看到秋雨依舊和往日一般,熟練的打算給他敷粉描眉,他趕緊出聲制止:“行了,今天不用穿女裙了,也不用涂脂抹粉了,換回我往日的樣子就行。郁川已經(jīng)知道了。”
“�。吭趺础趺窗l(fā)現(xiàn)的?”
秋雨大抵也沒想到,僅僅只睡了一覺,竟然就發(fā)生了這樣的大事,趕緊把晏無憂上下細(xì)細(xì)打量了一通。
見晏無憂的確沒受什么傷,就是手掌有一些不甚明顯的擦傷,看起來沒睡好,以及有些無精打采的樣子。
晏無憂:“放心,我沒缺胳膊少腿。與其擔(dān)心這些有的沒的,你現(xiàn)在去幫我催催廚房的飯,才最要緊的,不然我才真的要餓死了…”
秋雨拉著晏無憂皺巴著一張臉,有氣無力的樣子,笑了:“是,奴婢這就去催催…”
*
晏無憂美美用過了一頓極為豐盛的早食,愜意的打了一個飽嗝。
當(dāng)他穿著男裝出現(xiàn)在府中時,府中的其他仆役確實(shí)是極為詫異的,一雙雙眼睛像打量什么新鮮物什。
他們大抵也覺得晏無憂有點(diǎn)像新夫人,但又說不上來吧?
秋雨在一旁邊板著臉,氣勢十足的介紹晏無憂的身份,別說那一個個頭銜是挺唬人的。
首先他作為賢親王唯一的嫡子,世襲父親的爵位是肯定是沒跑了,且他本人又如此得圣寵,只要慶安帝一天在位,他就一天能京都橫著走。
說到最后,秋雨還是解釋了一下之所以晏無憂會在府中的原因,因?yàn)樗〗阕蛞古f疾復(fù)發(fā),三公子特意來接她的…
晏無憂:“…………”
秋雨的反應(yīng)也是真快啊,他出門時壓根就沒想怎么解釋這些。
先不說秋雨的這個解釋能不能讓人信服,能不能糊弄過去,反正有個解釋總比沒有要強(qiáng)的。
秋雨在一旁帶路:“走吧�!�
和秋雨踏出將軍府時,晏無憂都還隱約聽到了一些小聲的嘀咕,什么不愧是姐弟倆呀,什么長得確實(shí)是像啊,什么差點(diǎn)都沒認(rèn)出來呀。
秋雨應(yīng)該也聽到了了,兩人一上了門口的馬車后,互相對視一眼,跟著齊刷刷笑出聲。
秋雨:“三公子,那以后您咋辦?”她皺著眉有點(diǎn)擔(dān)心的樣子,“姑爺,哦不是,郁將軍那邊到底怎么說的呀…”
晏無憂:“以后的事,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還是等怎么晚間得去問一下二姐,看看她現(xiàn)在是什么想法。”
秋雨又驚了,捂著嘴:“二,二小姐找到了?��!”
晏無憂看著秋雨現(xiàn)在如此震驚的樣子,心里也對自己昨天的詫異表情平衡了,是吧?是個人都會驚訝的。
“找到了�!标虩o憂小聲靠近秋雨,本想和他說點(diǎn)悄悄話,想了想又還是從杯沾了一點(diǎn)茶水,在小木幾上寫字:找到了,在郊外的一處莊子里,郁川找到的。
雖然晏無憂寫的字歪歪扭扭,但好歹也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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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必須要做的有兩件事,一是要去看二姐,二是要回一趟王府把那個燙手山芋拋出去。
晏無憂短暫思索了一下,
決定先回王府!
賢親王府選址時,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距離鬧市有很長一段距離,就他們一處孤零零在那。
以往每次回去晏無憂都要抱怨幾句,當(dāng)時怎么會選在這兒?!
賢親王對此倒是想的很開,他覺得這個位置很好啊,這樣遠(yuǎn)離了鬧市,還清靜些呢。
馬車一路晃悠悠的到了王府跟前,晏無憂嘴里塞著一塊糕點(diǎn),被車夫攙扶著下了馬車。
到了自家門前,晏無憂用眼神示意秋雨去敲門,讓門房開門。
那會子在門房守門的仆役也剛好是晏無憂認(rèn)識的,見他回來了,趕緊湊上來笑著問好,可能以為他這是和以前一樣,夜宿醉煙樓剛回來…
“別說這些屁話了,我爹呢。”晏無憂往里屋走,一邊走一邊扯著嗓子喊人,“哎,爹!爹!人呢?”
身后跟著的門房一路跟在身后:“三公子,老爺今日一早出門上朝了,還沒回來呢,估計快了,您不要在里屋等等?我去給您沏一杯茶。”
晏無憂皺眉:“今日怎么這么慢,往日該回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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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怪晏無憂如此想,他爹雖說有一個親王的頭銜,每日也的確勤勤懇懇去上朝,實(shí)際上也只是個擺設(shè)。
據(jù)賢親王自己親口和兒子坦白過的,他說他有時困極了上著朝都能半瞇著眼睛睡覺,說反正皇帝也不會叫他,他只需要像個木頭樁子一樣,在那站著,到時辰就走。
晏無憂聽著都覺得羨慕,對自己未來的日子充滿了期待:“你這俸祿實(shí)在是好領(lǐng)啊,行,看來這活兒我也能勝任…”
往日里都是準(zhǔn)時回來,怎么今天晚了?要知道,一般會晚歸的情況只有一種,被留下來了。
想著家里還有個燙手山芋,晏無憂擔(dān)心發(fā)生什么別的事,急著在屋里走來走去的轉(zhuǎn)圈圈。
等賢親王回府后,第一次感受到了兒子伸長了脖子在門口迎接是何種感覺。他欣慰極了,笑得滿臉皺紋。
“我兒可是等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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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親王后面的欣慰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晏無急匆匆拉下了馬車。
“哎呀!你可算是回來了��!”晏無憂一邊走一邊噼里啪啦的說話,
“我今晨派人去叫大姐,她都到了好一會子了,你居然還沒回來?!你今天下朝怎么這么晚��?我差點(diǎn)以為你死在宮里了!”
賢親王年紀(jì)大了,被兒子這么急匆匆拽了一陣子,就有些跟不上步子:“哎,慢些慢些,慢些…”
晏無憂:“你快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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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倆一路到了內(nèi)屋,晏無愁早已經(jīng)等著呢,面色有些凝重。賢親王喘了一會兒氣,把宮里的事兒說了。
他今天確實(shí)被陛下留下來了。
剛被留下來的時候,賢親王還是比較忐忑的,生怕是屋里的那塊東西被發(fā)現(xiàn)了,膽戰(zhàn)心驚,戰(zhàn)戰(zhàn)兢兢。
最后他發(fā)現(xiàn)陛下并沒有提及此事,真像是要和他交流什么兄弟情誼,破天荒地和他一起垂釣。
晏無憂:“垂釣?!你這么大半天就是在……”
“是啊。”賢親王先點(diǎn)點(diǎn)頭,又苦著臉抱怨:“那我也沒法子呀,陛下一直不讓我走,我又不能主動告辭,就拖到這個時辰了�!�
晏無憂無語了。大姐倒是多問了一句:“那陛下可有說什么?”
“沒說什么,就是一些家常。哦對了,他倒是時不時會提到無憂,說無憂小時候如何如何膽大,如何在哪次宮殿上把一位番邦使臣問得啞口無言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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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無憂早不記得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也不愛聽,揮了揮手:“行了行了,那看來你那邊是沒什么事,我這邊的事才比較急…”
在賢親王還沒回來之前,晏無憂就已經(jīng)把大部分事挑著撿著告訴了大姐,而晚回的賢親王還什么都不知道,一臉茫然:“你什么事?”
晏無憂只要想著自己又要巴拉巴拉把剛才說過的一大堆話話再重復(fù)一遍就覺得心累。
他看向大姐:“你和他說吧…”
晏無愁思索了一會兒,端起一旁的茶,抿了一口,用最簡練的語言概括了所有事情:“郁將軍發(fā)現(xiàn)無憂的身份了,家里的那個玉璽是真的,哦,還有,二妹找到了�!�
*
賢親王:“??�。�!”
三句話的任何一句都足夠讓他詫異上半天,更別說三個都連在一起,一時之間他都不知道先問哪個。
是先問是怎么發(fā)現(xiàn)無憂身份的,發(fā)現(xiàn)了然后呢,還是問玉璽,還是說二妹怎么找到的?等等……玉璽?!
“玉璽是真的?!”賢親王年紀(jì)大了,他只感覺腦袋暈乎乎的,一瞬之間,那東西在他眼里已經(jīng)不是一個燙手山芋了,那是一道催命符。
“郁將軍說交給他就行�!�
晏無憂看著他爹面如死灰的樣子,還是沒忍心寬慰了一句,“咱們只要早日交出去就好了,無事的,無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哎,郁將軍怎么發(fā)現(xiàn)你身份的,你沒用那個藥?你有沒有哪里受傷?”
賢親王越說越擔(dān)心,又仔細(xì)看了看晏無憂,全須全尾,沒少什么東西,這才順了一口氣,跟著又看向自己的大女兒,“你二妹真的找到了?在哪?!”
晏無憂:“二姐也是郁將軍找到的,現(xiàn)在在他郊外的一處莊子里�!�
“又是郁將軍?”賢親王明顯感覺到了不對勁,“無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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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大姐也問過這話,不過大姐不是問,她是直接用很肯定的語氣說:“無憂,你究竟隱瞞了什么?”
“我其實(shí)和郁川是舊時…”晏無憂支支吾吾開口,之前已經(jīng)對大姐說過一遍的話,這時候再對著賢親王說時,言語明顯更順暢了些。
他將他如何郁川相識如何決裂,包括那場大火里里發(fā)生了什么,自己在將軍府的生活都給一一交代了。
當(dāng)然,他隱去了重生這事,畢竟前者這種怪力亂神他覺得沒必要說出來讓他們驚慌,就只含含糊糊的說自己做了什么夢…夢里他們一家如何如何…
在聽到他死在流放途中后,賢親王呆了很久很久,一旁的大姐早就已經(jīng)聽過一遍了,看起來要稍微好一點(diǎn)。
她重重嘆了口氣,語氣凝重對晏無憂道:“悟已往之不諫…”
晏無憂一臉茫然:“啥意思?姐姐,好歹手足一場,你能說點(diǎn)我聽得懂的話嗎?”
第38章
紈绔攻重生以后8
看自家弟弟一臉茫然,作為長姐,晏無愁又長嘆了一口氣,感覺為他愁的�。骸皼]什么…”
賢親王估摸著知道自己兒子的性子,倒沒對他那事作出什么評價,只琢磨了一會子:“原是那場大火啊,那他算救了你的命啊,這事你也不跟我講…”
一旁的晏無愁揉了揉眉:“算了,現(xiàn)在說些也已經(jīng)晚了。不管如何,那東西絕對不能放在咱們家,越早拋出去越好,這樣吧…”
大姐很快定好了一個時間,以去郊外踏青的由頭,在路上把東西神不知鬼不覺的交出去。
等真到了地方呢,再換一輛馬車,悄悄的轉(zhuǎn)頭去郊外接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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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作為嫁出去的女兒,晏無愁本不該如此關(guān)心娘家的事兒,但奈何親爹親弟親妹都不像是能省心的…
也幸好她嫁的夫君是她自己千挑萬選出來的良配。自小認(rèn)識,知根知底,也從未對她�;啬锛业男袨橛腥魏握f辭,有時甚至還會關(guān)切的問一句他弟弟的情況。
晏無愁琢磨著到時候如何才能掩人耳目,起初她想著這事自然要越少人知道越好,后來又想了想無緣無故踏青,也太突兀了。
“我到時也跟你們一道…”晏無愁想了想,面上露出了一抹柔軟的笑意,“剛好把淳兒也帶上,他近來吵著鬧著要出去玩,念叨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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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兒便是晏無愁的兒子,也算是晏無憂的小外甥,因此突然聽到淳兒的名字,晏無憂還樂了:“我也好久未見淳兒了,他有沒有念著我?”
晏無愁不知想到了什么輕哼一聲:“念,怎么不念你?你上次帶他出去鉆洞的事兒,我還沒找你算賬…”
晏無憂嘿嘿笑了兩聲:“淳兒現(xiàn)下會走路了嗎?還是像之前一樣只會爬嗎?是不是太慢了?”
晏無愁輕輕掃了自家弟弟一眼:“淳兒才多大?能那么快就走嗎?不過現(xiàn)在扶著也能走兩步了…”
晏無憂:“哦哦哦…淳兒在的話,那姐夫呢,也要來嗎?”
晏無愁思慮了一會兒:“不,他不來。他公事繁忙,再者…他在的話,這事不好瞞過去…”
這事實(shí)在是太重要了,哪怕是親密的枕邊人,晏無愁也不敢向其透露分毫。
晏無憂倒是有些天真,他想了想:“我覺得姐夫可以相信啊,他那么在意姐姐,肯定不會往外說…”
晏無愁:“不可,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也就是淳兒現(xiàn)在還不太懂事,年紀(jì)小,聽不懂話,若是他再稍大一些,我連他都不會帶的…”
晏無憂:“好吧……爹?你那什么表情?”
賢親王短時間內(nèi)一下知曉太多,似乎還在慢慢消化中。他年紀(jì)大了,短短幾天的時間,二妹逃婚,被陛下猜疑,家中多了那等物件,樁樁件件都讓他掛心不已…
“唉……無憂�!辟t親王苦著一張臉,“你說要是王府不在了,我怎么和你娘交代啊…”
賢親王府雖位置偏了些,實(shí)際上單論宅子大小還是比他爹那些同僚要大上好些的,里頭的一草一木幾乎全部都是娘親布置的。
“哎…”晏無憂拍了拍賢親王的肩膀,作為已經(jīng)體會過流放抄家,他已經(jīng)不再避諱了,“到那時,也是無法子的事了,趁著現(xiàn)在,你多去看看你那個寶貝鳥兒,寶貝花花草草吧…”
賢親王酷愛養(yǎng)鳥,侍弄花草,平時甚少出門,都是在他自己的那個院子里陪那些鳥兒,還給他們都取了名字。
晏無憂想了想:“你那個身上火紅羽毛的那只鳥,叫翠柳還是赤嫣來著哦,你可以對它稍微好點(diǎn)�!�
上輩子他偷偷回家,被抓時,那只鳥見著其他官兵將他按在地上,也非常掙扎著在籠子里上躥下跳,也算沒辜負(fù)晏無憂平時對它的投喂。
可惜…它只是一只鳥。
晏無愁對弟弟能如此豁達(dá),顯然有些吃驚:“無憂?”
晏無憂一想到上輩子,心里不是驚慌失措,而是…他又餓了。
“行,就這樣,再這么聊下去,我要馬上餓昏倒了!反正明日就見到二姐姐了,有什么話明日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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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見到二姐姐之前,晏無憂以為再次見到二姐姐的面后,自己一定會有很多話想問她。問她為何逃婚?問她為何把一家人的性命置之不理?為何…
晏無憂想問的話太多,可是當(dāng)他見到活生生的二姐姐就在眼前時,那些話又都全部吞入了腹中,最后也只是抱了她一下。
晏無恙看著沒瘦,就是穿得沒有以前那么好了,精神看上去還不錯。
在晏無憂沒去之前,她前些時候還和她情郎在一邊說著什么話,見到晏無憂后這才愣�。骸啊瓱o憂?你怎的瘦了這么多?”
*
晏無憂先到了一會兒,
他爹和大姐是后面才陸續(xù)到的。
至于為何三人要分開,其實(shí)這是大姐提出的,她說了一大堆晏無憂聽不懂的話,反正就是這樣足夠隱蔽。
晏無憂沒說她二姐什么,他爹也只是訓(xùn)斥了幾句,但大姐不同了。長姐如母,哪怕就是娘親在的時候,她從小管教起弟弟妹妹也不手軟。
晏無憂幼年時都不知道調(diào)皮被大姐打過多少次手心,但二姐從小素來聽話乖巧,倒是很少被打…
大抵正因如此,在大姐沉著臉靠近,一耳光狠狠打過去時,晏無恙才會如此驚訝吧?
她捂著臉:“大姐…”
這一巴掌不僅把晏無恙打蒙了,一旁的晏無憂和賢親王也懵了,再一抬頭,只看到打人的大姐眼眶通紅,手也在發(fā)顫,她幾乎是咬著牙開口:“無恙,你太!太任性了!!”
“陛下賜的婚你也敢逃?你縱使有千般苦衷,萬般不愿,你該與我們講啊,我們難道不會幫你嗎?你早些說,我也好早些想法子,千不該萬不該在當(dāng)天逃!”
晏無愁太氣了,前幾日擠壓的情緒到這時再也壓制不�。骸澳闼厝諄碜盥犜挘页黾迺r還讓你一定看著無憂,別讓他惹出什么禍?zhǔn)�,你倒好!你……你好好看一看無憂,這些日子他為這事瘦了多少,再好看一看你爹…就連我,我知道此事后,整日吃不好睡不好,唯恐擔(dān)心被發(fā)現(xiàn),怕陛下降罪,擔(dān)心無憂一人在將軍府出了什么事,又擔(dān)心你在外頭遭遇什么不測,你倒好…”
晏無愁越說越氣,眼看著巴掌又揚(yáng)起來了,晏無憂主動過去拉下來,充當(dāng)和事佬:“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
就像賢親王說的那樣,晏無憂平時和二姐姐關(guān)系最好了。生母生下他后不久便早早離世,兩個姐姐便如母親般照顧起了年幼的弟弟。
二姐不像大姐那樣嚴(yán)肅,她和晏無憂年紀(jì)相仿,平時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第一個想著這個弟弟。
而晏無憂其實(shí)是知道的,知道二姐那個心上人,他曾經(jīng)還見過他倆偷偷幽會,那應(yīng)該是晏無憂第一次見到自己的二姐笑得如此甜蜜。
那個平時里最是循規(guī)蹈矩,最是乖巧懂事的二姐姐以前也是笑的,但那笑是淺淡的,是浮于表面的,而那時…是真真切切的。
晏無憂當(dāng)時想著,難得見二姐那么高興,于是也答應(yīng)了二姐替她保守秘密,有時還要替她遮掩一二…
若不是陛下突然賜婚,估摸著二姐應(yīng)該會想法子和賢親王提這事的,可惜…
再者說,其實(shí)二姐姐選的那個心上人除了家境,也算頗具才學(xué),據(jù)說是下屆春闈里最有希望拔得頭籌的學(xué)子。
而那人長得那般清秀,又會吟詩作賦,幾乎滿足了二姐姐所有的幻想,而她平日里看多了話本子,私奔兩個字都充滿了幻想。
只是…上輩子在賢親王府出事后,對方為了能夠繼續(xù)參加科舉,即可與二姐撇清了關(guān)系,據(jù)說考的還挺不錯?
作為一位家境貧寒的后起之秀,十年寒窗苦讀,為了夢寐以求的前途,拋棄情愛似乎…能理解?
理解個屁!晏無憂在看到那位白面書生從里屋出來后,想也沒想,沖上去迎面給了一拳。
“叫你哄我二姐��!小爺之前早看你不爽了!會念幾句詩了不起��?還說我草包,我之前看在二姐的面子上忍了!”
晏無憂如此生氣,除了怨他哄自己二姐外,其實(shí)也還有些私人恩怨。以前就不喜歡,現(xiàn)在是新仇舊恨加一起,幾乎都是照著臉打。
“二姐以前私下給你接濟(jì)那么多銀兩,快!給小爺吐出來��!”
場面因?yàn)殛虩o憂的突然動手而亂作一團(tuán)。先是二姐見心上人被打,過來想護(hù)著,接著是大姐看她這樣氣不打一處,想直接上手…然后是賢親王攔著大姐不要沖動,今日是來說正事的。
*
過了好一會子,這處偏僻的小莊子才又安靜下來,而那位白面書生已被晏無憂撂倒了。
晏無憂從小就皮,打人最知道打哪最痛,那會子當(dāng)然不會放過。
而書生興許是礙著晏無憂世子的頭銜,也或許是畏于陛下頗寵他的傳聞,又或者是因?yàn)橘t親王就在一旁,故而并沒有怎么還手…
晏無憂可不管那樣,他打累了,就隨意使喚著莊子里的下人,讓他們把暈厥過去的他像死豬一般拖走。
自己坐在地上喘氣:“二姐,我跟你說個實(shí)話吧…家里現(xiàn)在發(fā)生了特別多的事,都是因?yàn)槟闾踊�,哦不是,不是,不是因�(yàn)槟闾踊椋闾踊橹皇且粋引子,后面就是…那個…我…”
早知道多讀點(diǎn)書吧,肚子里沒半點(diǎn)墨水的晏無憂一時都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上大姐:“大姐,還是你來說吧…”
晏無愁那會子也鎮(zhèn)定下來了,她坐在簡陋的木桌前,周身的氣勢依舊不減:“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以后還要不要當(dāng)賢親王府的二小姐?”
晏無恙大抵也沒想到這么嚴(yán)重,她捂著紅腫的臉,咬著唇:“我,不知道,我當(dāng)時只想著陛下那么疼無憂…興許他求求,這事就沒了…我…”
晏無愁:“回答我。你可以繼續(xù)和你的情郎在一起,但從今往后你便不是晏家的二小姐。”
晏無恙臉色明顯僵住了。
晏無愁繼續(xù)緩緩道來:“這不是我在威脅你,你逃婚后,無憂替你上了喜轎,與那個將軍拜了天地,現(xiàn)在在外人眼里你已經(jīng)是嫁過人了。但無憂總不能一輩子替你在將軍府吧?無憂想脫身,便只有詐死,到那時,在外人眼里,你便是一個死人了…”
晏無恙:“我…我沒想到會這么嚴(yán)重…”
晏無愁嘆了口氣:“還是我的錯,幼時太嬌縱你了,沒把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講給你聽。我總覺得你們兩個中無憂才是最讓我擔(dān)心的,你…哎,若不是無憂當(dāng)時替你上了轎,在那種情況下違抗圣旨,一家人都要掉腦袋!”
晏無恙:“陛下怎么會如此狠心,爹怎么也是,再不濟(jì)還有無憂…我們…”
晏無愁頭更疼了,她揉了揉太陽穴:“愚蠢!外人說幾句圣眷正濃,你還就真信了?君恩如流水,外頭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咱們,你竟還………我過往沒看出來,你居然如此愚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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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大姐在訓(xùn)斥二姐,但一旁的晏無憂也還是羞愧的低下了頭。
老實(shí)說,上輩子的他也和二姐的想法一樣,打心底里不覺得逃婚有什么,想著自己的爹好歹也是陛下的親弟弟,再不濟(jì),陛下那樣寵自己,大抵撒個嬌賣個乖應(yīng)該就過了…
說到底還是周圍吹捧的聲音實(shí)在是太多了,多到讓他漸漸迷失自我,真信了那些阿諛奉承的話。
“好了,大姐�!弊鳛榧抑械哪卸�,晏無憂弱弱的開口,“就沒有別的什么折中的法子嗎?”
晏無愁瞥了自家弟弟一眼,露出一個冷笑:“有啊,你就干脆不要做賢親王府的世子了,日日穿著女裙在將軍府呆著,你二姐正好換上男裝來頂你的位置…”
晏無憂:“………”
作為在場唯一的長輩,賢親王幾次插嘴都沒插上,這會子倒是終于說上話了:“無愁啊,你消消氣,你這個性子太急了,和你娘一樣…”
晏無愁:“爹,這事你別管。”
賢親王素日來在幾個孩子們面前都沒什么威嚴(yán),像教訓(xùn)小孩這種事一直都是大姐在代勞。
賢親王:“…………”
又過了許久,大姐又才悠悠開口:“也不是沒有什么別的法子,但你要離開那個人,老老實(shí)實(shí)回王府……要么以二小姐的身份回,但已經(jīng)二嫁之身,興許可能還會有一些頑疾。要么就只能以賢親王義女身份…”
還沒等二姐開口,晏無憂先啊了一聲:“�。俊�
晏無愁:“不然呢,陛下親賜的御婚如何能全須全尾的和離?便只能有兩條路,一條捏造些頑疾舊疾,如難以育子之類的,只有這樣才能有機(jī)會和離。要么…只有詐死,這已是我想了整夜的法子,再無其他路子了�!�
幾個人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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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莊子回來后,
晏無憂去了一趟將軍府。
見面后,他壓著嗓子把白日里的結(jié)果和他說了。無外乎就是他先裝病幾日,找個大夫來做做戲,最后兩家一起選個日子見皇帝,請求和離。
“哦…”
郁川那會子正在書房里練字。
他上午的時候剛從晏無憂那里接過了玉璽后便離開了,晏無憂猜測事情應(yīng)該解決了吧?玉璽的事解決了,接下來的頭等大事便是二姐的事。
“你表個態(tài)啊,怎么樣,同意嗎?”
晏無憂自己不喜練字,也不理解別人為什么會那么喜歡,甚至還要半夜練,但他還是能分辨字的好壞,例如郁川的字!看著就很…很好看!
“可以,不過要等幾日�!庇舸ㄊ种姓簼M了濃墨的筆毫在紙張上游走,手上動作不停,嘴里還和晏無憂講著話,“今日見過你二姐了,如何?”
“哎…”晏無憂雙手一撐,直接坐在了書案上,“不怎么樣,吵得很厲害。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難,我夾在中間兩頭勸…哎!”
郁川輕笑出聲:“你還挺忙�!�
郁川:“你和你兩個姐姐關(guān)系真好�!�
晏無憂:“那是當(dāng)然,我爹那個不著調(diào)樣子,當(dāng)然就只有我姐管我咯…你呢?”
他難得對郁川的身世產(chǎn)生了好奇,不過很快又想到他父母雙亡,看著也沒什么手足,覺得自己失語:“抱歉,我沒有那個意思…”
郁川倒沒什么,他放下筆,把寫好的紙張仔細(xì)把鎮(zhèn)尺挪開,檢查了一遍:“我的家事很無聊的,我爹是當(dāng)?shù)氐牡刂�,我娘只是一個小妾,我上頭還有幾個哥哥,不怎么喜歡去學(xué)堂,每次課業(yè)都是交給我寫…”
晏無憂想到了以前自己的舉動,頓時臉上有些掛不�。骸啊∵@個…你一個人得寫三份課業(yè)啊,不容易�!�
郁川:“兩份�!�
晏無憂:“啊?不應(yīng)該是三份嘛?你兩個哥哥兩份,你一份”
郁川:“我沒有上學(xué)堂的資格,只有兩份。”
晏無憂:“………”
郁川:“我爹沒給我交束脩,我沒有可以進(jìn)學(xué)堂的資格,只能站在墻外的窗口聽課�!�
晏無憂:“…………”
郁川:“夏天的時候炎熱,蚊蟲多,冬天的時候寒冷,手上生了凍瘡不能彎曲,只有春和秋是我最喜歡的季節(jié),不太冷也不太熱…”
晏無憂:“……這…”
郁川:“后來他們?nèi)懒�。�?br />
*
晏無憂之前猜測過,既然郁川能認(rèn)字會讀書,那家境應(yīng)當(dāng)是不錯的,應(yīng)該是家道中落,但的確是沒想到…
郁川把寫好的紙張疊起來后塞進(jìn)了自己袖口,這才注意到他當(dāng)時的臉色,不由得笑出了聲:“沒想到宴世子如此菩薩心腸,竟還會為我這點(diǎn)小事而感傷嗎?”
就晏無憂以前做的那些事,實(shí)在擔(dān)不起這句“菩薩心腸。”
晏無憂那會子更多的是心虛,不知道他有此等傷心往事,難怪以往讓他幫忙做課業(yè),他都一副見怪不怪,習(xí)以為常的樣子。
心里有心想說幾句軟和話吧?但見郁川神色如此坦然,晏無憂反而有些心里堵堵的:“那我走了,本來今天要來和你說就是說這事的…”
郁川:“等等。”
郁川手持著一盞油燈,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我同你說點(diǎn)話,問你點(diǎn)事,不過不在這里說�!�
晏無憂:“???”
不在這里,那在哪里?
晏無憂疑惑的目光在幾息后驟然變成了詫異。他眼看著郁川不知撥弄了哪里的機(jī)關(guān),原本掛在墻上的一幅畫,居然……居然…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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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無憂家中其實(shí)也是有密室的,他曾特別好奇的進(jìn)去看過,以為能看到什么秘寶,看見了一大堆他爹裝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而郁川書房里的密室就不一樣了,畫卷掀開之后,里頭看著只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房子。
沒有他想象中陰沉,看著還有點(diǎn)空曠,有桌有椅,還有…一碟子吃的?
郁川示意他進(jìn)去坐,晏無憂就暈乎乎的進(jìn)去了,剛一踏入,外面的門緩緩關(guān)了,索性郁川手中還有一盞油燈。
本以為密室就這么小小一間,都不知道他拿來干什么,結(jié)果郁川把手中的油燈放墻壁的某個角落里,好像是按了一下還是沒按?總之四面墻頓時又開始動了。
晏無憂:“…………”
這……這…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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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墻壁打開,露出了里頭的東西,嗯……嗯…有一些晏無憂叫不上名字的兵器,一些藏書,甚至還有一些看起來像刑具一樣的東西…
在那樣一堆東西里有一個食盒就顯得格外突兀了,他看著郁川把食盒拿來,又打開,從里面一樣一樣的端出,還冒著熱氣的菜。
郁川:“餓了吧?”
晏無憂:“………”
今晚的每一步的發(fā)展都遠(yuǎn)遠(yuǎn)超乎了晏無憂的預(yù)料,但……他看了一下幾乎完全符合他口味的飯菜…
他也的確是餓了,于是當(dāng)真坐了下來,從郁川手中接過筷子,嘗了一口他做的糍糕:“嗯…不錯嘛!”
小糍糕外酥內(nèi)軟,裹著豆粉和微熱的糖漿,送入口中后讓晏無憂驚訝不已,一切都那么正正好好,連溫度都…
“這是你家哪個廚子做的,做的不錯嘛!!比我在宮里吃的都還要好吃呢?”
晏無憂說著又往嘴里夾了幾塊,另外幾盤看著也都很不錯,他都各自吃了一些,每吃一口都要驚嘆一下:“不錯不錯��!”
到最后他吃越滿意,心情極好,還開口和郁川討要這個廚子:“你要是舍得割愛,我也不白拉你的人,我可以……嗯…”
晏無憂咬咬牙,說了幾件自己小私庫里的寶貝:“如何?”
郁川坐在另一邊,莫名擦拭起了他的佩劍:“……是我做的。”
晏無憂:“…………”
郁川:“全部都是我做的,我怕涼了,所以特意放在食盒里溫著�!�
晏無憂吞咽下口中咀嚼的食物,突然想起之前的那碗魚片粥也是他做的,又想起他之前說…他心悅自己。
結(jié)果剛才自己還那么蠢笨的問他討要人,莫名還有點(diǎn)羞赫起來,晏無憂支支吾吾了半天:“…那個…你看著也不像那種有龍陽之好的人啊�!�
郁川擦拭佩劍的手一頓:“……世子大人也有看走眼的時候。行了,我問你幾個問題,你邊吃我邊跟你講�!�
晏無憂點(diǎn)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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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川那天晚上的第一個問題是重提了之前的舊事。
他說起前日晏無憂曾憂心自己知曉那么多皇家秘辛?xí)粫惺�,他回答,他不會有事�?dt class="g_ad_ph g_wr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