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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圖片】

    【晨練剛結束。】

    對面反常的沒有立刻回復,而是等了幾分鐘才回復的,他這次發(fā)來了一條語音。

    “你故意的是不……”江帆的聲音停頓了一會兒,“貓貓,剛沒看清,再發(fā)一張…”

    余聞禮又發(fā)了一張圖片,不過這次不是自拍,是已經(jīng)擺好的早餐。

    吃完早飯,他打算出門一趟,為了去拿剩下的快遞,順便也把屋里的垃圾帶下去扔了。

    等折返的時候,也可以在附近菜市場買點西瓜,買點別的肉和蛋,家里冰箱沒什么菜了。

    嗯…晚上要直播,回來后還得敷一塊面膜,保證到時候的上鏡效果。

    雖然對外公布的是八點開播,但實際上他得從七點就得開始準備了,調試燈光,調試麥克風。

    還得把直播中可能用到的的東西放在旁邊,方便拿取。

    他一般不是戴口罩就是面具,面罩和面紗都戴過,其中因為面紗能隱約看到一點點輪廓,反應較好,但它的確不怎么牢固,有掉落的風險…面具的視野不太好…

    選來選去,

    余聞禮還是選擇了口罩。

    *

    差不多開播前的燈光準備和道具準備都做好后,離開播還有四十六分鐘,余聞禮拿起直板夾開始捯飭頭發(fā)。

    他的頭發(fā)比之前長了一點,尤其是前面的劉海,夾蓬松后微微擋著眼睛,這樣看人有種朦朧又深情的美。

    弄好頭發(fā),開播還有三十分鐘,當時直播間都還沒打開就已經(jīng)涌入了許多提前蹲守的網(wǎng)友和粉絲。

    一片漆黑的屏幕上刷過一條條彈幕,有在問什么時候開始的,也有問這次的主題是什么的,還有說怎么一片漆黑,什么都不看不到啊…

    【還沒開始嗎?】

    【前面的,還有二十六分鐘呢�!�

    【從沒覺得時間這么漫長過…】

    【靠,你們來這么早?!】

    【那個…我是第一次看,請問,看這個…主要注意什么嘛?】

    【新人?注意把門關好…】

    【hhhhhhhhhhhh】

    【還有,注意帶耳機…】

    【注意拿紙巾,別弄臟了褲子hhhhhhhh】

    余聞禮已經(jīng)換上了第一套衣服,那是一套醫(yī)師制服,里面是白襯衣加黑領帶,外面是一件白大褂。

    而為了讓制服更加逼真一點,不僅掛上了配套的聽診器,連帶著兜里還別了一只筆。

    甚至背后的布景都是一塊雪白的簾子,看起來就好像真的在醫(yī)院一樣。

    離直播還有十分鐘,余聞禮控制著鼠標打開了攝像頭,他注釋著鏡頭,清了清嗓子:“喂,大家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能能能�。�!】

    【本來還說什么時候開始呢,突然一張臉湊近屏幕啊啊啊啊啊��!】

    【想起來了,今天是制服…】

    【嘶……會脫嗎?會脫嗎?!】

    【貓貓穿這身好有氣質…要是有這些的醫(yī)生,我肯定天天待在醫(yī)院…】

    【第一次看到貓貓的眼睛誒…】

    余聞禮戴了口罩,但哪怕但從眼睛也能看出他一定不丑。

    眼睫如鴉羽,眸色似點漆,黑白分明,如清水洗過的琉璃一般。

    穿著那樣一身嚴嚴實實的白大褂出現(xiàn)在視頻里,一點不像網(wǎng)黃,反而像個光風霽月的清俊大少爺。

    “嗯,聽得到就好,還是按照以前的規(guī)矩,先聊聊天吧…”余聞禮輕笑了兩聲,仿佛和友人們聊天那樣,詢問大家最近的近況如何…

    *

    “我啊,我最近心情非常非常糟糕,不過看到你就開心了…”

    一個二十來歲,頭發(fā)亂糟糟的男人窩在被窩里,滿目癡迷的盯著手機屏幕上那雙深邃清透的眼眸,哪怕對方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還是和他應答著。

    他幾乎是全程一直在直播間里守著的,甚至可以說是最早的,只是沒有發(fā)送彈幕而已。

    熱場的十分鐘結束后,差不多逐漸進入正式環(huán)節(jié),隨著聊天框飄過一個個禮物,視頻里青年那雙白皙修長的手緩緩搭在紐扣上…

    隨著一點點撥開,男人也能明顯感覺自己呼吸逐漸有了變化。

    直播間里的戴著口罩的余聞禮在做所有動作時,目光都會一直看著鏡頭,這會給觀看他直播的觀眾一種微妙的互動感。

    起碼屏幕前的男人在對上視頻里直直望過來的視線時,都會有種“他正在看著我”的錯覺,進而讓手中正在做的事兒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感覺。

    視頻里的青年胸膛隨著呼吸一起一浮,他的身材真的很惹眼,明顯勻稱的肌肉線條,完美開闊的一字鎖骨,有種一切都恰到好處的美感!

    前十分鐘聊天時,明如同脆玉一樣冷淡的聲音在那會兒聽著卻格外沙啞撩人,甚至說話間還夾著喘息…

    “��?”

    鏡頭逐漸拉進,視頻里的男人將那雙凈白如玉的手靠近屏幕…

    視頻上的彈幕越來越多,而視頻外的男人看著近在咫尺的手,舔了舔唇,并熟練的按開了送禮的選項。

    “嗯…謝謝TiAmo送來的禮物~謝謝松松送來的禮物~謝謝果子送來的禮物…晚上好呀…”

    哪怕視頻里的男人并不是單獨感謝他的,但觀看直播的男人在親耳聽到自己的名字被他親口念出來后,幸福到幾近昏厥,他顫著手開始打字…

    【貓貓頭大人,昨天做夢被您擁抱了……】

    *

    幸識直播的彈幕是可以設置的,可以讓其顯示在畫面上,也可以將其統(tǒng)一歸納在另外屏幕外面。

    余聞禮當然選擇的就是統(tǒng)一歸納在旁邊的彈幕區(qū),他其實并不會過分關注那邊在聊什么或者說什么…

    但那條實在是太長了,一眼就能看到,再一看發(fā)送用戶的名字,果然是他啊,那個…松松。

    男人的用戶名全名并不叫松松,其實前面還有一個貓貓頭以及一個愛心的符號然后才是松松。

    余聞禮每次發(fā)動態(tài)也好,發(fā)訂閱視頻也好,直播和私信也罷,反正每次都能看到他的各種發(fā)言,且都是一些非常露骨的各種關于他的幻想。

    只要他一開直播,這個網(wǎng)友就會堅持不懈的待在他的直播間,頭像和名字幾乎都和余聞禮有關,一看就是鐵粉。

    但他也不是每次都會送禮物,每月二十號前后會送的比較頻繁點,余聞禮推測那應該是他發(fā)工資的日子。

    那天剛好是7月21號,那個松松刷了剛好卡在第三名,第一名是江帆的小號,第二名是個一串數(shù)字的默認id,也是之前的�?汀�

    按照規(guī)則,他們三個可以對余聞禮各自提出一個要求,可以指定讓他說話,做什么動作,唱歌也行…

    余聞禮一面對著鏡頭下,桌子底下的手幾乎在給江帆盲打信息:

    【不是跟你說別刷嘛?】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小號?】

    對面很快回復了,但那會兒的余聞禮不太好低頭查看,看著屏幕上的一條條飛過的信息。

    前三名區(qū)別于其他用戶的就是打字時會有金色的邊邊。

    第二名似乎直播中途就有事離開了并沒有在評論區(qū),剩下的兩個人嘛,江帆的小號提出想看他戴兔耳朵,剩下那個第三名的網(wǎng)友

    ——【我希望您能抱我一下�!�

    真是一個奇怪的要求。一般來說大家默認提要求都是提一些和現(xiàn)實沒有關系的,他這個看著就…

    沒等他回答呢,彈幕里他其他觀眾也跟著一起回答了,這怎么抱?別搗亂了,貓貓還沒有主動公開過說線下見粉絲的。

    余聞禮想了想,還是在攝像頭前做出了一個摟抱的動作,并同時將聽診器放在胸口的位置,這樣只要錄音段連接起來,這樣他清楚的心跳聲音就會被無限放大…

    【啊啊啊啊啊啊…】

    【我都還在想怎么抱呢】

    【閉上眼睛后,聽著心跳聲,感覺他好像就真的在旁邊一樣】

    【在錄了在錄了】

    【我怎么沒找到�。。 �

    *

    那天長達兩個小時的直播里,余聞禮一共換了兩身衣服,播的還算是順利,直播間沒發(fā)生過什么意外事故,全程就沒冷下來過。

    在后續(xù)的一對一里,因為那個第二名還是沒回應,卻是第三名最積極的和他申請連線,接著才是第一名。

    以前的余聞禮為了能多賺錢,也會時不時把前三名的要求放低到前十名,但他那天并沒有那么做。

    等在掛斷第三名的一對一視頻后,他扯下口罩,一個視頻給江帆打了過去。而在等待對面接通的間隙,他也看了之前江帆回復給他消息。

    陸陸續(xù)續(xù)還挺多的,從他開始直播開始,江帆每用小號在直播間刷一份禮物的同時也會給他另外轉一筆。

    【我知道你心疼那點提成】

    【我把提成補你嘛�!�

    【這么財迷…】

    【貓貓,剛才你讓我提一個要求的時候,你猜我當時想的什么,我本來想讓你叫一聲老公的…】

    再后面的消息還沒看完,江帆的視頻已經(jīng)接通了,一張臉幾乎占據(jù)半個屏幕,明顯可以看出他似乎正在他家床上躺著,看起來心情還不錯的樣子,眼睛就差笑得瞇成一條線了。

    余聞禮:“我先說好啊…”

    江帆:“嗯哼?”

    余聞禮:“進了我手里的錢,可就沒有再要回去的道理了。”

    屏幕里的江帆哈哈大笑:“就這啊,我還以為什么事兒呢�!�

    在江帆的笑聲中,余聞禮的手機短信響了,他本以為又是什么垃圾廣告呢,就在他打算隨手刪除時,看請內容后他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

    那是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

    【您答應的,可以抱我一下…】

    看到信息的同時,他的后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很快,那個陌生號碼跟著又補了一條彩信。

    能夠看出拍照片的人似乎是在樓下站著仰拍的。由于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拍出來的圖片像素也很糊。

    可哪怕是如此模糊的圖片,余聞禮也還是一眼認出這是他自家樓下。

    “怎么了?”視頻另外一頭的江帆注意到他驟變的臉色,“怎么了怎么?我剛沒說錯什么話吧?”

    余聞禮又仔細看了一遍,確認自己的確沒有看錯,并且對面的號碼又跟著發(fā)來了幾張彩信。

    有他的背影,他穿著那天取快遞時的衣服,一件純白色的老頭背心,一條灰色的大褲衩子,腳下踩著一雙人字拖,戴著黑色的口罩。

    甚至還有他今天出門的買西瓜時的照片,附帶了一句文字短信:【我只是想讓您抱我一下…】

    視頻里另外一頭的江帆還在問怎么了,但余聞禮沒說話,他也實在不知道該怎么描述他現(xiàn)在的情況。

    于是他把截圖發(fā)給了江帆。

    對面接到圖片后也愣了下,但好在他對這事兒太有經(jīng)驗,很快冷靜下來:“你先別緊張,我這就過來!”

    第100章

    腳踏數(shù)船網(wǎng)黃攻重生以后

    余聞禮對于自己的個人信息一直隱藏得很好,包括主頁設置的位置也幾乎和本來所在的城市南轅北轍。

    包括那些會聊天,乃至會確定出來見面的“魚兒”也都是他經(jīng)過精心挑選以后才留下的。

    對他太過于冷淡的不行,而太過于狂熱的也不行,有一點好感就很不錯,同時還要看他們的年紀和職業(yè)。

    確保他們的確有足夠的經(jīng)濟實力的同時還要有正當工作,既不會因為那點錢糾結,也會比他自己更要面子,就能減少后期發(fā)生糾紛的概率。

    這些都不是哪個前輩給余聞禮傳授的觀點,一切都是他自己悟的,大概有些人天生就適合當騙子吧。

    余聞禮始終捂得嚴嚴實實,哪怕在現(xiàn)實中比較低調,結果現(xiàn)在……

    *

    在收到照片,并等待江帆過來時,余聞禮已經(jīng)在心里計劃好了過幾天搬家等一系列事宜。

    并且,他在收到照片的那一刻開始,理所當然的認為網(wǎng)上那個“松松”肯定就是那天見過面的快遞員。

    不然怎么解釋對方會有他取快遞時的背影和簽字時的照片呢?

    上輩子沒有發(fā)生這件事,呃上輩子他這時候非常忙,快遞到的時候他還在外面和別人見面,就算想簽也簽收不了,只能讓他暫時放驛站里。

    而這輩子他下去了。

    就這么一個小小的變動,卻造成了完全不一樣的結果。

    在江帆趕來前,陌生號碼又給他連著發(fā)送了好幾條消息,語氣和他在評論區(qū)以及彈幕區(qū)發(fā)送的話差不多…

    無外乎他要的不多,就只是想抱一下,希望他下來見他一面,他說他只是見他一面,見到他就走。

    余聞禮嘗試的安撫了幾句,對方看起來也很快被安撫好了。

    只是后來也不知道怎么了,不知道是因為看到江帆上了樓,還是因為突然腦子開竅,意識到了余聞禮在拖,短信上的態(tài)度也開始突變。

    本來還答應先回去,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說,結果又立刻反悔了。

    從一開始的要求余聞禮下來見他,不然就一直不走,變成了必須下去,不然他就把他的照片還有地址發(fā)到網(wǎng)上…

    余聞禮:“…………”

    見他不回短信,直接開始打電話過來。當時江帆就在他旁邊,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后,還是接了電話。

    “喂?”

    *

    那天整個事態(tài)的發(fā)展比余聞禮想象得還要離譜,首先電話溝通沒有讓他離開,反而因為聽到江帆的聲音而情緒更加不穩(wěn)定。

    尤其是在得知他可能身懷兇器后,余聞禮這邊不得不報了警。

    哪怕是深夜,轄區(qū)內的值班民警出警依舊非�?�,從接電話到趕來一共不到三十分鐘。

    抵達現(xiàn)場后,出警的民警的確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對方的確身懷一把長長的水果刀,自然而然的就把他給帶回了。

    同樣,作為相關人員,余聞禮和江帆當然也不可能回避,跟著一起到了附近最近的派出所內。

    深夜的派出所不算多么安靜,隔壁有三位酒后鬧事的醉漢,哪怕被手銬銬住在椅子上了,也依然瞎嚷嚷著各種啼笑皆非的醉話。

    相比起來,他們這邊的調解室安靜得嚇人,只有負責記錄的民警在挨個挨個進行詢問。

    民警:“誰是報警人?”

    江帆:“我。”

    民警:“為什么報警?”

    江帆:“有人半夜騷擾我朋友,在他樓下,還拿著兇器不肯離開,我認為這嚴重威脅到了我朋友的人生安全,于是報了警�!�

    他的語氣和態(tài)度都無可挑剔,且他們也的確從樓下那位言行舉止都很奇怪的男士身上搜到了尖銳的利器。

    既然涉及到了人生安全,那么他報警的行為也是無可厚非的。

    負責詢問的民警低頭記錄了幾句,都沒有問江帆,掃了一眼在場三個人后,把目光停留在余聞禮身上。

    民警:“你們呢,怎么回事?”

    那會兒的余聞禮沒戴口罩,他幾乎可以感受到坐在斜對面的那位網(wǎng)友的強烈視線。

    而對于民警的詢問,他抿了抿唇,含含糊糊的說自己在網(wǎng)絡上是個小主播,對方是他的一位觀眾。

    至于自己到底是什么主播呢,民警沒細問,余聞禮挺不好意思細說,他能感覺自己耳朵尖都是紅紅的。

    “哦…”

    值夜班的民警低頭在紙上又寫了幾句話,寫完后繼續(xù)把目標看向剩下的男人,“你呢?怎么回事?為什么要去人家樓下?”

    余聞禮那棟單元樓的路燈前兩天就壞了,物業(yè)還沒有來得及修,當時外面天色太晚,他也沒看清他的臉。

    而現(xiàn)在到了燈火通明的室內,余聞禮也終于看清了那位網(wǎng)友的臉非常陌生,并不是那天那個快遞小哥。

    他長得不算丑,也不算帥,就是很普普通通的路人臉,扔在大街上都找不到的那種。

    整張臉上唯一有點突兀的地方,可能就是右邊臉側有一塊挺小的烏青胎記…

    對于民警的問話,男人態(tài)度不明,甚至可以說精神狀態(tài)看起來非常不對勁。他無視了民警的問話,死死盯著余聞禮:“原來你長這樣啊…”

    說完那話后,他又才看向記錄的民警:“你問吧,不管問什么我都說。”

    余聞禮:“…………”

    *

    那位網(wǎng)名為松松的男子經(jīng)查證,真名叫賴松,實際年齡三十一歲,老家是外地的,學歷不高,似乎上完初中就輟學了。

    經(jīng)他自己講述,他在一家物流公司工作工作了十多年,終于才混到了站長的位置…

    賴松的確不是前兩天給余聞禮派送快遞的那個小哥。

    他之所以能知道余聞禮的地址,也是因為給余聞禮派件的小哥和那個網(wǎng)友是在同一家物流公司工作。

    他是先在群里發(fā)現(xiàn)了那位快遞小哥無意中發(fā)在群里的照片,看到對方說今天遇到了一個個子很高,長得還不錯的帥哥,看起來有點像明星…

    或許那位小哥發(fā)照片時也沒什么別的心思,就是單純就是想分享一下,但是同群的賴松一眼就認出了是余聞禮。

    更別說余聞禮當時簽收的那套衣服后,回家就發(fā)照片曬了,這也從側面證明了他就住那里。

    再后面的事就比較簡單了。

    賴松都不需要去找那位快遞員要地址,作為站長,他只要差一下當天破碎快遞有哪些就能立刻鎖定余聞禮的單號信息。

    快遞面單上有余聞禮的地址電話,雖然快遞留的名字不是真名,但電話是真的電話啊。

    手機號可是能夠查到很多相關信息的。

    不止他如何發(fā)現(xiàn)的余聞禮的信息,就連他自己為什么會喜歡余聞禮,他也交代得非常清楚。

    余聞禮之前發(fā)過一個系列照,和屏幕前的粉絲互動感非常強。

    有一張是他端著一盤子自己親手做的燉湯,然后拿勺子舀了一點遞給鏡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屏幕。

    看著圖片的賴松突然就被擊中了。

    說到這里時,賴松還轉頭問余聞禮還記得那張照片嗎?他說他還記得余聞禮穿什么顏色的衣服,記得他當時具體做的什么菜呢。

    “………”

    余聞禮沉默,他早就不記得了。

    然后就這么沉默的繼續(xù)聽著賴松講他當時是怎么無意中發(fā)現(xiàn)余聞禮,怎么無意中點進他的直播間。

    畢竟他除了搞顏色直播外,偶爾也會做些助眠的哄睡視頻…

    賴松說他之前從沒有打賞過這類主播那天也是我說他臉不小心誤觸屏幕送了禮物出去,然后就聽到屏幕里眉目如畫的大帥哥眼神深情的盯著鏡頭,字正腔圓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然后他就一發(fā)不可收拾了。

    余聞禮在直播開始前后都會和網(wǎng)友聊聊天,人少的時候也會像模像樣的說歡迎某某等等。

    賴松在現(xiàn)實中不被關注,因為臉上的胎記,因為少見的姓氏,從小到大聽過,遇到過太多冷嘲熱諷了。

    突然有一天他聽到有人這么說:“松?很好的字啊,如松如柏…”

    他當然理所當然沉淪了。

    賴松又不是什么特別有錢的有錢人,每月工資包括這么多年的存款幾乎全刷給余聞禮了,就為了從他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

    在他身上花的錢越多,投入的精力越多,沉沒成本也就越大,自然而然的,也就越無法割舍。

    賴松說他沒想殺了他的,會持刀是因為想來見他,見完就算滿足人生的愿望了,所以是留給自己的。

    至于為什么會在電話里那么說,完全是看到余聞禮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然后腦子里一熱,嚇唬他的…

    “我沒啥真對他做什么…”

    *

    現(xiàn)場調解室里一片寂靜,賴松的話實在是太多了,一開始調節(jié)的民警還非常認真的記錄,后面干脆也放下了筆,只記其中的關鍵節(jié)點。

    余聞禮的沉默倒不算什么,畢竟他的確不知道說什么,比較詭異的事,江帆也沉默著。

    整個房間里除了賴松的自言自語外,房間里剩下的聲音就是外頭大廳里那幾個醉漢胡言亂語的吵吵聲。

    民警:“嗯…我大概明白了�!�

    持刀威脅他人但并且造成傷害,一般來說要被拘留五日以下并處罰款的,但他主觀意義不存在傷人,就是嚇唬人,這個主要還是以調節(jié)為主。

    民警說了幾句和稀泥的話,畢竟對于他們來說,能和解呢,當然還是和解最好。

    而余聞禮呢,他自從在電話里聽到他身上帶有兇器開始,很難不讓他想到上輩子,腦子一下變得霧蒙蒙的。

    后來到了派出所,聽他的“狂熱粉絲”說了那么一大堆自言自語的獨白后,腦子里更混沌了,就好像他自己也有問題一樣…

    都在場的調節(jié),因為都沒開口講話而進行不下去,民警只能把兩邊分開調節(jié),分開詢問其有什么訴求。

    他們先去問的賴松,又來問的余聞禮,也算是變相的傳達一下那邊的訴求。

    1,他真的很喜歡余聞禮,希望他能夠抱他一下,說這個是他本人自己親口答應過的事。

    2,這個有賴松自己的要求,也有民警的綜合,他把積蓄都花在余聞禮身上是想和他在一起。如果不能……總結起來兩個字就可以了:還錢。

    “一的話,不太清楚你們之間的事,二的話…”民警明顯看出余聞禮當然不可能答應和那人在一起,這樣的話,就只能盡可能調節(jié),不還全部,一部分也行。

    余聞禮揉了揉太陽穴,要一個財迷把到手的錢還回去,對他來說還是挺抵觸的。嘆了口氣正要說話呢,他垂在桌子底下的手突然一暖。

    “都是成年人了,三十好幾,又不是幾歲的小孩,當時也沒誰硬按著他的頭讓他充錢,讓他刷吧?”

    是一旁江帆的聲音,他一改剛才的靜默不言,語氣里帶著明顯的不屑。

    “這樣,你讓他先列個清清楚楚的單子,然后我這邊確定好了,倒不是不能還給他。”

    江帆頓了頓:“當然,我還有個前提條件,他得自己手寫一份保證協(xié)議,保證以后絕對不會再出現(xiàn)今天這樣的事,也保證不會在收下錢以后還在網(wǎng)上亂發(fā)一些奇怪的東西…”

    民警看向余聞禮,問詢的意思很明顯,而他則點了點頭:“嗯�!�

    至于另一個要求,這個主要還是看余聞禮,他在反復思量過后,最后還是輕輕的抱了他一下。

    兩人單獨相處了十九分三十五秒鐘,至于為什么會如此精準,當然不是余聞禮自己計算的。

    是他出來以后從江帆口中得知的,仿佛賴松是什么吃人的怪物,生怕余聞禮進去以后少了點什么東西。

    一開門就看到江帆守在外面,見他出來先是把他從頭到腳的仔細打量一遍,看他衣服完好,狀態(tài)也不錯后這才松了一口氣。

    “不是說好十幾分鐘嗎?你剛才都進去十九分三十五秒了,差一點就二十分了。”

    余聞禮:“…額。”

    賴松也是在那會兒才把江帆認出來的,畢竟之前他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余聞禮身上,實在是沒有多余的目光去看旁的人。

    以至于現(xiàn)在才認出江帆也是網(wǎng)上那個,興許是想起他倆都是純1的人設,又或者說他們經(jīng)常互動的關系,反正當時的男人看起來還挺愧疚的,說誤會他們了。

    “你…原來你是…哦…”

    他甚至還過來和江帆道了一句歉,說之前沒看清他的臉,誤會他和余聞禮之間的關系了。

    余聞禮當時沒說什么,但江帆的臉色還挺怪異的,欲言又止了好半晌,最后嘆了口氣:

    “你為一個人付出,是因為在當時的情況下,他給予了你一定的情緒價值,讓你覺得他值得,然后你才會付出,對不對?又不是說你付出了什么,對方就必須永遠跟你在一起,你這個就屬于是道德綁架了�!�

    *

    其實這種類似的話,

    余聞禮上輩子也聽江帆說過。

    當時是在一個很搞笑的場景下進行到,此時的余聞禮正和另一位剛接觸不久的“新魚”在吃飯時,一個被他冷落的“廢魚”從外省跑來找他。

    眼看就要撞上了,余聞禮去衛(wèi)生間給江帆發(fā)了這個事。

    那時的江帆剛好也在附近,五十立刻趕了過來,并在隔壁的隔壁包間開了一間。等人來找他的時,他又為余聞禮打掩護,說今天是和他出來吃飯,順便還語重心長的勸慰他:

    “感情這東西就像賭博一樣,沒有哪個場子敢跟你保證,只要你下了注,就一定會贏的…”

    “起碼你們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很開心的,是不是?你這樣鬧下去對大家都不好,不如給彼此留下一點美好的回憶…”

    江帆實在是太會說話了,三言兩語就把人安撫到了。

    而余聞禮其實就在房里,一直等著江帆把人勸走后,聽到他朝著屏風處慢悠悠開口:“出來吧�!�

    前后還沒有過去一分鐘,分明剛才還在正義凜然勸余聞禮前男友不要過于執(zhí)著,要放下,那會兒自己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討好:

    “怎么樣?貓貓,我可是幫你解決了一個麻煩,你打算怎么獎勵我?嗯?”

    此時的余聞禮抿了抿唇,指了指隔壁,又看了看時間:“大約半小時后見可以嗎?”

    江帆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可以可以。”

    然后在余聞禮離開前,突然湊過來按著他的后腦吻了三十來秒。

    “去吧,我等你�!�

    江帆很清醒,畢竟從一開始就是他自己主動跳的魚塘,他了解余聞禮,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他。

    *

    粉絲事件就這么突如其來的來了,又突如其來的結束了。

    等簽下調節(jié)協(xié)議,離開派出所時,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過了。

    兩人打車回到余聞禮租住的小區(qū),再次來到那棟燈壞了的單元樓,余聞禮和江帆幾乎同時打開手機燈。

    “那邊路燈壞了,小心一點�!�

    “我知道…知道…”

    余聞禮住十二層,電梯上行中,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一來是的確不知道說什么,而來也是那會兒實在太晚,彼此都能從對方眼里看到顯而易見的疲憊。

    余聞禮通過指紋打開房門,走在最里面,江帆跟在后面。

    直到這時候,他都沒反應過來,硬生生等到兩人洗漱完后,他才突然想起來,江帆…睡哪兒?

    “我睡沙發(fā)吧�!�

    江帆倒是自來熟得很,明明也是第一次來余聞禮的家,但一點也沒有認生的感覺,自顧自躺在了沙發(fā)上。

    出租屋給配套的沙發(fā)是一款很經(jīng)典的,正L型帶貴妃位的皮質沙發(fā),余聞禮在上面套了一層沙發(fā)套。

    他自己平時午休的時候也會躺在沙發(fā)上睡覺,也不是不能睡,就是…

    “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說…”江帆瞥了他一眼,“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三點四十,快四點了,你不困嗎?”

    困,當然困。

    余聞禮看看抱著沙發(fā)枕的江帆,想了想還是去臥室給他另外拿了一個枕頭,又給抱出來一床清薄的絨毯。

    客廳本就放著一臺立柜式空調,余聞禮把絨毯遞給他后,去空調的外顯示屏幕調節(jié)溫度:“26度怎么樣?”

    “嗯,可以啊。”江帆翻身趴在沙發(fā)上,托著腮幫子看著余聞禮的動作,“突然感覺像在做夢一樣…”

    “��?”

    專心調空調的余聞禮沒有注意到江帆到底在說什么,而等他問到時,江帆又不說了。

    他裹著余聞禮送他的薄毯,枕著余聞禮給他另外拿的枕頭,笑瞇瞇的對他揮手,“貓貓,,好夢~”

    余聞禮:“嗯�!�

    *

    入睡前,余聞禮特意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凌晨四點零二分。那時他的眼皮已經(jīng)徹底支撐不住了。

    閉上不久便陷入了黑暗。

    而這一覺就睡到了中午十一點,等余聞禮再次醒來的時候,肚子里已經(jīng)餓得不行了。

    那應該是他重生后的第六天還是第七天來著,睡太久的腦子昏昏沉沉的,等他出去時,沙發(fā)上的人已經(jīng)不見了。

    出于對江帆的了解,他幾乎想也沒想去桌邊找到了自己昨晚充電的手機,果然在里面躺著一分來自江帆的短信,來自于五分鐘前。

    短信寫著他先出門一趟拿點東西,鑰匙他就先拿走了,讓他醒了記得給他發(fā)消息。

    “…………”

    余聞禮剛放下手機,門外傳開鑰匙扭動的聲響,跟著大門被打開,外頭的江帆拎著好大一個袋子進了門。

    “你醒了?”江帆把手里的東西放下,路過余聞禮時輕輕捏了捏他的臉,“是剛醒嗎?看起來呆呆的�!�

    *

    那會兒的余聞禮是挺呆的,等洗漱完出來后,霧蒙蒙的腦子才差不多清醒了幾分。

    而那時外頭的江帆已經(jīng)擺了滿滿當當一桌子菜了,正端著從他廚房里找出來了碗筷,放在餐桌兩邊。

    他說:“過來吃飯吧。”

    余聞禮看看江帆,又看看桌上的菜,肚子也的確餓了,恍恍惚惚的坐在餐桌邊吃了起來。

    上輩子的江帆雖然來過余聞禮租住的房子里幾次,但基本上都是拿落下的東西,還沒一起吃過飯呢。

    以前的余聞禮要么在外面吃,就算在家里吃,也基本上是在茶幾上,長餐桌經(jīng)常被用來堆放快遞…

    余聞禮:“你幾點醒的?”

    “也沒多久,就比你早一個小時吧?”江帆頓了頓,“那時我醒來的時候去你房間看了眼,你還在睡覺,還把被子踢了,我就給你蓋上了…”

    難怪。

    余聞禮睡覺不怎么老實,一直都有踢被子的習慣。如果是他一個人睡的話,那么第二天起來,他的被子一定不會在他的身上。

    “哦……”

    吃完飯,兩人一起在廚房里收拾了碗筷,很快弄好后,又不約而同的回到了客廳的沙發(fā)處躺著。

    余聞禮:“給我拿下遙控器。”

    江帆:“喏�!�

    兩人一個拿,一個接,自然得一點都不像是第一次留宿,默契得好像是已經(jīng)同居多年的老夫老妻。

    *

    余聞禮平時的午睡時間是一點左右,但那會兒估計是才吃完東西的關系,他一點也不困,自己習慣性的摸出手機開始回復消息。

    回復著回復著,新朋友一欄顯示有人通過賬號查找申請?zhí)砑铀麨楹糜�,申請信息填的是:是我�?br />
    在看到申請人的頭像是某個眼熟的動漫角色后,余聞禮猜都不用猜,立馬知道肯定是藺盛鳴。

    藺盛鳴就是藺世彬的兒子,他爹姓藺,他媽姓盛,余聞禮以前不知道他是未成年時,也曾叫過他小鳴。

    后來嘛……

    上輩子的藺盛鳴不知道被他父親用什么方式監(jiān)視或者控制了起來,總之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來煩他。

    后面又陸陸續(xù)續(xù)拿小號來加過他,但都被余聞禮無視了,再后面好像也就很少在有他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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