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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掛斷電話后,魏長源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整天里最明顯的情緒:猶豫和糾結。

    “你去忙吧…”

    江憫然不等他開口,自己放下手機,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同時抬腿不輕不重的踢了一下魏長源的小腿。

    “哥哥不是剛還答應要養(yǎng)我嗎?加油,要多多賺錢哦,我很難養(yǎng)的…”

    這句略帶打趣的玩笑話成功讓魏長源緊皺的眉頭舒展開,無奈笑出聲:“好,那我去賺錢了�!�

    *

    魏長源愛他,很愛很愛他。

    雖然江憫然自己都不知道原因,甚至在過往的歲月里,他沒注意過這個人,沒覺察他一次次隱秘的靠近,甚至還曾經(jīng)在心里對他印象并不好,也就是重生后才開始注意他…

    對魏長源來說,以前只能偷偷靠近,偷偷觀察,現(xiàn)如今一朝得以見天光,不用再藏了,他自然是喜不自勝的,體內(nèi)的反彈效應也隨之啟動。

    反彈效應又名白熊效應,是一種心理現(xiàn)象,大意為一個人越是極力克制什么,越容易放不下。

    而這種過往被長久壓抑克制的情感,一旦得到釋放,便如同來勢洶洶的野火燎原,一發(fā)不可收拾起來。

    情感亦是如此。

    兩個月的時間里,魏長源頻繁出現(xiàn)在江憫然身邊,對他的一些生活細節(jié),比新助理照顧得還要仔細。

    大到今天做什么事見什么人,小到吃什么飯菜穿什么衣服,時不時還會親自下廚給他做飯吃。

    魏長源對食物挑選極為用心,食譜都是按照江憫然的喜好來,連蔥姜蒜的比例都把控得極為恰當,哪怕世界上最最挑刺的客人都挑不出一點毛病。

    他具體慣江憫然慣到什么程度,有回早上江憫然迷迷糊糊想上廁所,又懶洋洋的不想動,他第一反應是鉆進被子,讓他放他嘴里。

    當然,最后還是沒弄成。最后他給人抱著去了衛(wèi)生間,把著上完廁所,自己給他擦干凈又給抱回來,全程江憫然都迷迷糊糊的。

    慣到只要魏長源在,每天晚上睡前,他都會燒水給他泡腳,藥材都是昂貴的中藥,他還專門學了足底按摩。

    他不僅將江憫然的生活照顧得很妥妥帖帖,工作上還言傳身教的教導他搶下了兩個利潤空間極大的項目。

    魏長源好像完全不知道外界怎么說他了,他們兩個突然走這么近,他本人在外又毫不掩飾對他的照顧…

    別人都說他腦子被人下降頭了,被江憫然迷成那樣,更難聽一點點,說他是成了江憫然的狗,還說不久的將來,魏家干脆也改姓江算了…

    這些他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

    魏家以前被魏長源整走的幾個敗犬聽到消息,似乎也蠢蠢欲動起來,不過也不知魏長源背地里做了什么動作,很快又沒了消息。

    不過這也證明,魏長源對外頭的聲音是清楚的,但他依舊還是近乎于獻祭般的對江憫然好。

    *

    工作上,為了讓江憫然更快上手事務,魏長源連出門談生意時也會讓江憫然在旁邊看著,等結束再仔細一句句和他解釋和他復盤。

    一個用心教,另一個腦子也不是多么蠢笨,進展得當然極為順利。

    記得有次魏長源自己手底下的一個核心團隊在開內(nèi)部商討會議時,其中涉及到一些還沒上市的商業(yè)機密。

    江憫然倒是自覺想要回避,但還沒走兩步,被魏長源主動拉住:“你別走,你聽著,這些都是很關鍵的�!�

    江憫然:“????”

    當時他們團隊內(nèi)成員的臉色還挺有意思的,一個個看天看地,表情各異。

    年長的還好些,不管心里如何,最起碼面上還能繃得住,其中一個年輕的小兄弟表情管理就不是很到位了,看看江憫然,又看看一旁的魏長源,目光在兩人中來回跳轉,一臉不可思議。

    就差沒直說你到底想干嘛?

    整場會議里下來,江憫然一面聽著各種市場的調(diào)研匯,一面感受著無數(shù)道不停的往自己的位置瞄的目光。

    會議結束后,江憫然在同樓層衛(wèi)生間還聽到那些成員吐槽以前怎么沒看出魏總還是個戀愛腦?為了討好男人,連這種重要會議都不避一下…

    “是不是得跳槽了?”其中一個員工半開玩笑的調(diào)侃,“上個季度我還夸咱們魏董是我見過最有事業(yè)心的老板,現(xiàn)在…現(xiàn)在他就是明天說打算把全部股份轉給那個男人,我都一點不奇怪…”

    “愛情真是令人頭昏…”另一個員工跟著吐槽,“連魏董也不例外啊�!�

    “他這算老房子著火吧?你沒發(fā)現(xiàn)他這段時間穿得都特別講究嗎?以前也沒見這么打扮過,哎…一看就是為了讓小男朋友高興啊…”

    “不算老房子吧,魏董也不老…”

    員工們聚在一起吐槽了一大堆老板的情感生活,江憫然也知道自己這時不該出來,本想等他們走,可他們越說越起勁,沒辦法,他只能從隔間出來了。

    全場一片寂靜。

    一個前一秒才八卦了江憫然過往豐富情史,并用斬釘截鐵的語氣預言這個高級玩咖將來會如何如何拋棄魏董的員工可能是太緊張了,結結巴巴的和江憫然打招呼:“真,真是巧啊,您…您居然也親自來上廁所啊…”

    江憫然沒忍住,笑了。

    *

    等從廁所回來后,他立刻和魏長源說了這回事,末了還調(diào)侃道:“你完了,我這段時間知道你們這么多商業(yè)機密,也不怕我轉頭泄密啊�!�

    耳濡目染下,他最近可學到不少東西,明白市場里搶占先機是多么重要。

    尤其是在現(xiàn)在這個發(fā)展迅速的網(wǎng)絡時代里,大家都在爭分奪秒,而他只要稍微透露一點點,就能給魏長源造成不可估量的巨大損失。

    “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魏長源不急不慢的抿了一口溫水,潤潤嗓子的同時,順手給他也倒了一杯,像伺候少爺那樣雙手遞給他。

    “對了,你前幾天讓我查的那幾個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結果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浀靡欢ㄒ艺f,知道嗎。不管什么事,我都會幫你的…”

    “不用,剩下的事我自己來吧�!苯瓚懭粨u頭拒絕,順勢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冷笑話,“我發(fā)現(xiàn)你有個毛病,總是把我當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不會連吃飯都想嚼碎了喂我吧?你幫我的已經(jīng)夠多了…”

    魏長源定定的盯了他幾秒,似乎是在分析他的表情:“好吧。”

    江憫然也笑笑,朝著他揮了揮手:“行,那我先走了�!�

    他能感覺到背后那道帶著強烈渴望的眼神,熾熱到能將他的脊背燙出一個洞。

    “然然,晚上想吃什么�。俊�

    江憫然的手停在門把手上,幾秒后打開門:“你上次做的那個酒釀圓子挺好喝的,還有那個魚餅也還行,還有個我忘了叫什么名字,有荷葉那盤,剩下的看你吧…”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吩咐家里的保姆呢,對面男人拿起桌前那支常用的鋼筆默默記錄:“好,我記下了�!�

    那支鋼筆以前簽過的合同就沒低過九位數(shù),現(xiàn)在卻來記另一個男人晚上想吃的菜…

    第184章

    酷愛插足的玩咖攻重生后11

    魏長源比江憫然想象中的還有效率,原本預計得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搞清楚,有了他的幫助,很快就理清了。

    他像做什么工作匯報那樣,把他查到的所有資料,按人頭分類整理好,還梳理了一張清理又明確的關系圖,比私家偵探還要專業(yè)。

    同樣也是因為魏長源的言傳身教,江憫然從屬下手里拿到總結匯報時一眼便看出了上面的問題所在。

    對方估計還以為他會和以前一樣,粗略掃幾眼,然后就交給他,所以才能這么明目張膽的濫竽充數(shù)。

    “這幾處數(shù)據(jù)都不對,都是往年的吧?我要的是今年的�!苯瓚懭恢环祟^兩頁就沒往下看了,和上文件后,他似笑非笑,“你以前就是這么糊弄我的��?去,下班前重交一份上來�!�

    下屬擦了擦額頭的汗,立刻解釋都是誤會,應該是拿錯了。

    除報告事件外,江憫然還默默開除了幾個在集團內(nèi)部橫行霸道的關系戶,并根據(jù)連續(xù)兩周的觀察,以及魏長源的建議,親自提了幾個能力不錯卻因為得罪而一直得不到晉升的老員工。

    提完后,又自己開了一場會。

    先不說第一場會議的具體效果怎么樣,在外人眼里,江小太子終于不再像以前那樣混跡在各個場子了,整天無所事事,有了幾分收心的表現(xiàn)了。

    *

    上位后的江憫然也很快交出了第一份成績單,他不知用什么樣的手段親自拿下了兩個獨家專利。

    剛拿下時還無人在意,不過兩月,一道新規(guī)發(fā)布,不少人又開始轉而夸江總果然有遠見,有著敏銳的商業(yè)嗅覺。

    自這以后,江憫然開始頻繁接到各種問候電話,首當其沖的是他的父親。

    江啟生在電話里先是欣慰的夸贊他現(xiàn)在可算懂事了,讓他繼續(xù)保持,又拐著彎問了他和魏二的事兒在外頭傳得厲害,到底是真是假?

    倒不是說他多么迂腐接受不了江憫然和男人搞,過往江憫然搞過的男人多了去了,他就是不接受也被迫麻木了。

    這次會特意提一下魏長源,也是為了給他敲打一二,畢竟魏長源和他過去那些玩玩就丟了的男人可不一樣啊。

    以往那些,他玩膩了也就玩膩了唄,也無外乎給點補償,大部分都會懂得見好就收,但魏長源呢,甩了他要給多少補償?他現(xiàn)在幾乎已經(jīng)是魏家的現(xiàn)任家主了,他又缺什么呢?

    雖然江家和魏家關系一直有些微妙,也不是說江家就多么怕他們,主要是能不交惡還是盡量不交惡得好。

    他爹明里暗里都在讓江憫然這次悠著點,再三講述魏長源以前的事跡,說這人沒有表面那么單純,他能對自己的血親手足如此冷血,絕非善類啊。

    “你好好想想吧…”江啟生難得嘮嘮叨叨的一堆,“我也不是說不允許,就是你自己心里得有個數(shù),你現(xiàn)在也不是小孩子了…”

    “嗯我知道。”江憫然聽出了他爹居然擔心自己玩不過魏長源,一時還覺得有些好笑,“你不是之前還在我面前夸他嗎,現(xiàn)在又開始說他壞話了?”

    “那不一樣…”江啟生應該不在城區(qū),信號時好時壞,聲音也是斷斷續(xù)續(xù),“你爺爺要是現(xiàn)在還在就好了,他以前不喜歡我拍電影,發(fā)現(xiàn)我不聽話,就把全部希望放在你身上,要是還在……”

    其實整個江家最沒有資格說江憫然不務正業(yè)的人就是他爹了,因為他自己作為家主也沒多么盡責。

    他大多數(shù)時間沉迷拍戲,才會被幾個叔叔伯伯分走權利,要是江老頭子還在,就絕不會允許發(fā)生這樣的事。

    “行了行了�!苯瓚懭徊幌朐俾犇切╆愔ヂ闋谷子的事,開口打斷他爹的絮叨,“聽不清你在說什么,掛了。”

    *

    除了江啟生,一些族里的長輩也先后給江憫然打來電話,有的是別有用心的問候打探,有的則是單純的鼓勵關心,江憫然一一應付著。

    他以前不喜歡那些親戚,七繞八繞的關系,完全不記得名字,每次喊什么都得靠別人提醒,但這次他能分清了。

    雖然同樣不記得名字,但他們中有的人表面笑呵呵的關心江憫然會不會太累,勸他人生就該及時行樂,實際上生怕他有一點出息。

    也有的人語氣嚴肅的叮囑他現(xiàn)在開始還不算晚,說他年輕,折騰輸了也沒事,就怕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末了還會詢問他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這一刻,惡意和善意是如此明顯。

    有魏長源的幫助,再加上上輩子的記憶,江憫然很快知道了到底是哪些老東西看他不順眼,也陸陸續(xù)續(xù)將集團內(nèi)部的一些釘子和眼線找到,并不動聲色的一個個拔除。

    在這個過程中,江憫然時不時還會以請教、看望等等名義主動去拜訪那些家里的長輩們。

    大抵是他過往表現(xiàn)得實在是太貪圖享樂,沉迷聲色犬馬,以至于那些人精一樣的老東西也覺得江憫然就是一個空有漂亮臉蛋的草包,言語中竟也沒怎么防備他,很輕易套出不少東西。

    借著這些,江憫然順勢轉頭給他們制造了好些不大不小的麻煩。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的屁股是干凈的,一層層的往下查,總會有拖泥帶水,總會有沒處理干凈的時候。

    他們一個個年紀大了,腦子聰明,不容易被騙,但架不住總有那么幾個不聰明的,目光短淺的身邊人吧?

    或許是孫輩,或許是兒輩,又或許只是照顧的保姆,只要想鉆空子,總能找到的。至于事發(fā)以后,有些心理脆弱,承受不住變故,突然暈倒什么的,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等他們出事后,江憫然又不聲不響的將那些老東西手里零散股份通過各種渠道回收回來,一點沒有聲張。

    而江憫然呢,一邊利用上輩子的信息差打理集團,一邊報復心極強的暗戳戳復仇,整個過程異常順利。

    順利得不可思議,期間硬是一個節(jié)外生枝的意外都沒發(fā)生過,就算有,也在還沒發(fā)生之前就完美解決了。

    太…太順了。

    江憫然感覺像做夢一樣,他和魏長源說出自己的想法,說感覺有點不真實,當時魏二的表情很無奈。

    “一切順利還不好嗎?先不說我們根本沒留下什么破綻,就算有,每步都是我來做的,有后果也是我來承擔啊�!�

    江憫然不說話了。雖然一開始就打的這個主意,但被當事人以如此自然的語氣說出,他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別扭。

    “好了,不說那些了�!蔽洪L源主動拉開話題,為他盛了一碗湯色濃郁的大骨湯,“喝喝看,味道怎么樣?”

    “嗯,真不錯。”

    *

    日子不知不覺就到了年關。

    江家作為盤根錯節(jié)的大家族,每年年關都格外熱鬧,他爺爺規(guī)定每年年末必須一起吃年夜飯,初一初二得請神祭族,初三得請大師做法,往年整整一個月就清靜不下來呢。

    今年稍微有些特殊,由于江憫然之前干的那些事兒,年關前就有好幾家打來電話說生病了,各種有事兒來不了。

    不過也只是相對比往年來說,要清靜些,正兒八經(jīng)還是來了不少親戚的,各種某叔某伯,某姨某嬸還好,主要是一些上了年紀的爺爺們,一個個坐著輪椅被家里年輕人過來看老太太。

    大家都這把年紀了,心里都知道是活一年少一年,一見面就把江憫然圍住,一個勁的抓著他的手上下打量啊,畢竟一年也就見這一回而已。

    “哪里瘦,我一直都這樣…”

    “我身體好著呢�!�

    “對象�。坎恢辈恢薄�

    “您怎么可能看不到…”

    說來也是奇怪,江憫然在同齡人圈子里名聲不好,卻十分討老人喜歡,無論是家里的老太太還是爺爺?shù)膸讉兄弟姐妹都非常喜歡江憫然。

    每次一見面便關心的問他對象,說想看到他的孩子,又談起他在集團干得還不錯,夸他有他爺爺年輕時的樣子…

    江憫然一五一十的應了一會兒,將求助的目光看向笑呵呵的老太太。

    “好了,知道你坐不住,去玩吧�!陛喴紊系睦咸p拍了拍江憫然的手背,看他的眼神里滿是慈愛,就好像他依舊還是那個幾歲小孩,還特別囑咐等下就吃正餐了,少吃點零食。

    “好好好知道了…”

    *

    剛脫離老人們的視線,一出門就在外間撞見到了許久沒見的燕程。

    年前他有好幾次與江憫然聯(lián)系過,同他打電話,同他發(fā)信息,幾次邀約想要見面,不過都被太忙為由給推脫過去了。

    江憫然不想見他,哪怕這次都已經(jīng)面對面站著了,他也想著錯身而過,能不講話就不講話。

    很顯然,燕程不想這樣。

    “阿愿,你和魏二是認真的?”燕程倒也不兜圈子,一上來就問了這個問題,“你們什么時候在一起的?我之前怎么沒聽說過?”

    哪在一起了,名義上魏長源還是江憫然的哥哥呢,雖然實際把他當工具人用,但這也是江憫然留的一條退路,他也不打算和燕程解釋這些。

    “我和誰在一起都是我的自由吧,和你也沒什么關系�!苯瓚懭黄ばθ獠恍Φ�,“小叔叔,你過界了�!�

    他對燕程的情感極為復雜,幼年時,這個小叔叔就待他極好,長大后他們還有過一段�!m然除了兩個當事人外也沒人知道這段感情,但曾經(jīng)的依賴總不是假的。

    記得當年燕程訂婚后,江憫然單方面和他斷了,事后燕程給他打過需求電話,也發(fā)過信息來解釋他的處境。

    長長的信息提煉出來的中心內(nèi)容大概有三點,一點是他的身份特殊,是被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的公眾人物,二點是他們名義上還算是長輩和晚輩。三點他和對方只是商業(yè)聯(lián)姻而已…總結起來就是不能公開,他有他的難處,也有他的顧慮,希望江憫然能理解他。

    現(xiàn)在的江憫然倒是能理解一二,但十來歲的他完全不能理解,氣鼓鼓回了他一句:【我懂了,所以你想讓我給你當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還是婚外情的那種�!�

    就此以后,江憫然和燕程回到了叔叔和侄子應該有的距離,甚至比正常的叔侄還要更加冷漠且陌生。

    燕程都有些不記得倆人上次單獨在一個房間是什么時候了,也清楚知道如果錯過今天,想見阿愿就更難了。

    于是他主動拉住小侄子的手,從背后抱住他,語氣近乎帶著討好:“阿愿,對不起,你別生氣了,好嗎?”

    和阿愿不太熟的人可能會覺得他脾氣不好,難伺候,但只要和他熟一點就會了解,他是個很好說話的性子。

    “是我之前顧慮太多…”

    “不過我當時真的沒有想要瞞著你的意思,我想等回來以后再跟你說的。我和她是合約婚姻,明年項目結束,合同就到期了啊…”

    “阿愿,我們談談吧,好不好?”

    在燕程的放下面子的低聲下氣中,江憫然還是同意了他找個地方談談。

    *

    過年期間,家里來來往往都是客,家傭們腳步匆匆的穿梭的在各個院子,為了不被打擾,地方最后定在江憫然幼年間住過的一處院落。

    燕程記得這里,他之前每次來找小侄子玩,都是走著這條道。望著熟悉的拱形門,他不禁有些懷念滿目懷念。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我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只有這么高呢…”

    江憫然不得不出聲打斷他:

    “有什么想說的,就直說吧�!�

    燕程是很有名的影帝,他的影迷曾經(jīng)夸他有一張專為熒幕而生的高級臉,五官棱角分明,高鼻深目,嗓音低沉又極富磁性:“阿愿…”

    以前江憫然就很喜歡聽他叫自己這個乳名,尤其在倆人正黏糊的那段時間,不知道多少次,倆人曾在昏暗的房間里緊緊相擁,瘋狂接吻。

    電視里放著燕程主演的電影,屏幕里的他是冷酷無情的俠客,是野心勃勃的軍閥,是運籌帷幄的大反派,但屏幕外的他深情撫摸江憫然的臉,低頭一下一下親吻他的額頭:“阿愿…阿愿…”

    現(xiàn)在想想,真像偷情啊。

    “阿愿,對不起…”

    燕程為之前隱瞞他的事而道歉,其次再度詢問了一下關于魏二的事。

    他和江啟生依舊抱著同一個想法,都覺得那個小子心機深沉,擔心江憫然被哄騙了,想問問他是不是認真的。

    假如不是認真的,他隱晦提出,等明年離婚,他想和江憫然重新開始。他現(xiàn)在愿意公開,也愿意承擔公開后的后果,哪怕可能會被現(xiàn)在的家庭除名。

    “阿愿�!睒O富盛名的影帝拉起江憫然的手,一雙深邃眼眸深情款款,他將姿態(tài)放得很低很低,“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就算…就算我做那個不能見光的情人也行�!�

    不愧是影帝,倘若他那這幅模樣出現(xiàn)在大銀幕里,無數(shù)觀眾都要為他的深情心疼不已,連江憫然都有那么一瞬的愣神和心動了。

    不過很快,他抽回自己的手。

    “小叔叔,我想你誤會了,我真的已經(jīng)不恨你了。至于我們…很遺憾,太晚了…”

    “阿愿,我……”

    燕程還想再說點什么,一道輕微的震動打斷了話語,是他手機響了。對面似乎是某個親戚,正問他去哪了。

    “嗯,我在……”

    他目光看向江憫然。

    俊美青年隨意靠坐在一張中式躺椅上,并沒有抬頭看他,只低垂眼睫劃拉著手機,慵懶的動作被他做起來貴氣十足。

    “去吧小叔叔,再見�!�

    *

    剛和燕程分開那段時間,江憫然的確很難過,但等度過那個時間后,他再回頭審視以前的自己,就會發(fā)現(xiàn)他對燕程的依賴只是一種階段性代償而已。

    剛失去信賴的“哥哥”的他急需新的情感載體,而燕程剛好就出現(xiàn)了。在當時那種情況下,無論是誰出現(xiàn)在那個時間,他都會飛快的依賴上對方,無關他做了什么。

    江憫然小時候就是一個高需求寶寶,用家里老太太的說法就是:他一刻離不開大人,別的小孩哄哄就睡了,他得需要二十四小時有人陪著哄著,見不到就哭,就鬧,恨不得哭暈過去。

    當年負責照顧江憫然的育兒師說過,小少爺對他人的陪伴需求太旺盛了,是正常小孩的數(shù)倍,長大后對于情感的需求估計會更嚴重。

    事實證明,說得太正確了。

    跨年夜當天晚上,江憫然的消息列表和短信箱乃至郵箱里依舊是滿滿當當?shù)募t點,太多人給他發(fā)問候消息了。

    他記得的,不記得的,曾經(jīng)有過露水情緣的情人,以及或者各種想要攀附他的不知名人士都很熱情的給他發(fā)消息。

    消息內(nèi)容有的含蓄,有的露骨,有的恭敬討好,江憫然也百無聊賴的翻看手機,打算和以前一樣,隨便找誰出來陪他玩玩。

    無意中翻到其中一個聯(lián)系人,他和其他人或暗示或撩撥的文字和圖片不同,發(fā)來的就是一些尋常問候。

    問他起床沒,吃飯沒,以及對他說新年快樂,囑咐他要早點睡覺,每條消息都間隔了一個小時,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是魏長源,江憫然看了幾眼退出對話框,轉而又點進另一個新頂上來的聊天框。

    仲思謙正值事業(yè)上升期,跨年夜都還在參加某個衛(wèi)視的跨年晚會,他發(fā)來了一段后臺視頻和他正在化妝對鏡自拍。

    仲思謙:

    【視頻】

    【圖片】

    【下一個節(jié)目就到我了,看這個進度,估計今天得忙到半夜了,江哥吃年夜飯了嗎?我還沒吃呢[可憐巴巴]】

    江憫然回了一個句號。

    對面幾乎立刻秒回,問他今年在哪過年呀?又發(fā)來了一張應該是以前拍的私密照,差不多兩分鐘,又立刻撤回。

    【哎呀,居然手滑點錯了�!�

    江憫然:“………”

    倒不用掐著點撤回…

    仲思謙的意思也很明顯,表明了他的位置,如果江憫然有這個想法,去找他或者讓他過來,他估計都是愿意的。

    從聊天框退出來后,消息列表又多了幾個新頂上來的紅點提示,有幾個甚至還是年前不久,才見過的情人。

    *

    年前的江憫然確實挺忙的,忙著和魏長源學習管理,忙著摸清集團內(nèi)部結構,忙著通過上輩子的記憶來搶先拿下專利,還忙著給一些老東西制造陷阱,偷偷收購散股。

    一周七天,他有五到六天都在忙著工作,剩下的一到兩天,他當然留給自己休息,和以前的情人們約會放松放松。

    這里的“約會”還和普遍意義上的情侶約會不太一樣,畢竟他們有三個人嘛。

    通常是江憫然姿態(tài)閑適的坐在沙發(fā)上,筆直的兩條長腿隨意交疊著,像看什么歌劇一般,對另外兩位命令道:“開始吧,你們以前感情很好吧?所以之前怎么弄,現(xiàn)在就怎么樣,記得要恩愛一點哦…”

    然后剩下來的兩到三個小時,他會一直保持旁觀者的姿態(tài)觀看,極少數(shù)的時候會自己下場,大多數(shù)都只是當個觀眾。

    有時候玩心起來了,江憫然也會要求他們兩人晚上留下來,但不是為了做什么,只是單純的讓倆人面對面把他抱在中間,緊緊的抱著,他自己則像個未滿月的小嬰兒一樣蜷縮成一團。

    是個正常人都會覺得難以接受的程度,所以以前一部分情人也會拒絕江憫然的要求。

    就例如之前來暮色找過他、并被他三分鐘內(nèi)哄好的那對情侶,他們倆之前就不愿意一起,完全無法接受。

    對此,江憫然表示基金,也絕對不勉強,誰知道在冷落了一段時間后,他們居然又都同意了?

    江憫然的確不勉強,但對送上門的也不會拒絕,所以年前尋了個彼此都有空的周末,地點定在魏長源名下的一間高級商務套房里。

    他們倆人并不是一起到的,李彥先到,應承陽后一步到來,能看出他們在來之前都有特意打扮過,新做了發(fā)型,板正的西服外套上還有明顯的香水味兒。

    他怕他們不明白自己什么意思,又貼心的補充道:“記得要恩愛一點哦,開始吧�!�

    *

    從頭到尾,魏長源一直就在旁邊,沉默給江憫然倒酒點煙,他順手接過,動作自然的好像別人天生就該為他服務。

    他真的比江憫然過往任何一個助理,任何一個情人都要周到,都要體貼。

    因為考慮江憫然以前作息紊亂,夜夜宿醉,胃病常犯,魏長源會時不時換著花樣的煲各種營養(yǎng)豐富的養(yǎng)胃粥。

    也因為江憫然愛玩,魏長源費勁巴拉把他那些情人最近的體檢報告搞到手,其中有個得了急性濕疹都知道,幾乎立刻告訴他。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江憫然的任何一個微小的需求都會被他注意到,連以前的助理都會被他悄無聲息的擠到一邊,壓根靠近不了江憫然。

    最開始還沒發(fā)現(xiàn)這個趨勢時,江憫然只覺得自己的新助理怎么老是不見,這是不是對工作太不負責了?

    直到有次他比平時更早醒,無意中聽到助理來給他送什么東西,被魏長源直接截胡:“給我吧。行了,你也別在這站著了,你去外面,有事我再叫你�!�

    難怪…

    據(jù)說動物之間有時為了爭寵,會有很明顯的嫉妒行為,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它們會拒絕讓其他同類靠近自己的主人?

    就挺離譜的。

    但另一方面魏長源又的確做的比他們都要更細致,他以前的助理最多也就檢查一下房間有沒有偷拍設備,魏長源不止房間,他連樓上樓下都要檢查。

    甚至包括今天見面的兩位,最近7天的的體檢報告,都是他看過的,確保江憫然自己下場也不會有什么其他潛在風險。

    無論做什么,他都挺厲害的。

    *

    那天表演進行到一半時,出了一個小小的插曲,以前的下位方約莫是想到了上位方既然愿意為江憫然做承受方,那應該是能接受做零的,于是在情緒上頭的情況下提出想要反一次。

    他可能只是說說,但對方的反應極大,幾乎是猛的把他推開,完全不能接受被曾經(jīng)對愛人觸碰后方。這還不算什么,更微妙的是,他竟然下意識看向了不遠處的江憫然?

    他這個動作被他曾經(jīng)的愛侶發(fā)現(xiàn)了,也就說了些不太好聽的話,跟著兩人開始爭執(zhí)起來?爭的還是江憫然更喜歡誰一點?

    被cue到的江憫然自然注意到了他們之間的對峙,他沒有解釋自己更喜歡誰,反而主動沖他們招了招手,等人到了跟前,又像撫摸寵物般,各自摸了摸臉龐。

    他好像什么都沒做,也什么都沒說,只是用那雙漂亮的深邃的眼眸看著兩個人,幾秒后,他們也不爭執(zhí)了,場面和諧下來。

    那天的江憫然被伺候得極爽,煙霧繚繞中半瞇著眼的樣子慵懶中帶著幾分隨意和性感,他沒看伏在腳邊的兩人,神態(tài)自若的和魏長源閑聊著。

    他們聊了挺多東西的,中間江憫然順嘴提到記憶中過年都是鬧哄哄,當時沒有禁放煙花爆竹的規(guī)定,每每到夜里,外頭天空一整晚都是五光十色,他當時感覺很吵很煩。

    后來禁令出了,他又覺得太安靜了,魏長源聽后也沒說什么別的話,順著他的話說:“嗯,是挺冷清的�!�

    由于只是順嘴提的,說過后自然也就忘了,年夜飯時江憫然沒想到這個事兒,發(fā)生爭執(zhí)不歡而散從主廳出來后更沒想到這事。

    直到…

    *

    “翁…”

    魏長源:

    【新年快樂。】

    【吃過晚飯了嗎?】

    【你之前不是說想看煙花嗎?城區(qū)不能放,我們偷偷去海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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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5章

    酷愛插足的玩咖攻重生后12

    魏長源:

    【新年快樂。】

    【吃過晚飯了嗎?】

    【你之前不是說想看煙花嗎?城區(qū)不能放,我們偷偷去海邊吧。】

    【圖片】

    【圖片】

    然然:

    【好呀�!�

    【你在哪?】

    *

    收到江憫然信息后,魏長源動作迅速的將手指間才剛點燃不救的煙在手指間捻滅,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煙草末端灼熱的火星。

    他快速回信息,

    ——【我在思源公館外面。】

    思源公館是江家老宅的原名,歷史悠久,早些年的時候當?shù)卣想收購下來,開發(fā)成景區(qū),不過被拒絕了。

    ——光從這就能看出江家的深厚底蘊。

    江憫然:

    【行�!�

    【等我。】

    江家是非常典型的老派家族,如果將他們家比喻成一棵樹,那么主家就是最粗主干部分,是家族最核心部分,分家則是依附在主干上的各類枝干,兩者相輔相成。

    到江憫然爺爺那一代時,主家依舊擁有絕對權威和絕對地位,畢竟要不是因為他,整個江家不可能躲過那場時代的災難,分家依然是心服口服。

    到了江憫然父親這代時,人丁稀少,他也沒有他老爺子那樣的決絕手腕,不務正業(yè),沉迷電影,沉迷藝術,雖然外界說他是一個天才導演,夸他的鏡頭語言多么美麗,但自家人一開始是不怎么服他的。

    索性那時江憫然的爺爺還在,老頭子的余威讓其他人不敢有什么動作。也剛好,時代發(fā)展,江啟生搞電影也搞出了名頭,有了自己的事業(yè),也就順勢接過了家主的位置。

    到江憫然時,江老爺子不在了,只剩下一個老太太護著小孫子。如果江憫然想要服眾,想要坐穩(wěn)下任家主的位置,就絕對不能再勉勉強強無功無過了。

    魏長源曾經(jīng)在私底下為江憫然想過無數(shù)種鞏固地位的辦法,在每一個深夜,在他們還沒有交集時,他就已經(jīng)為他細細打算,為他謀劃,為他將每個江家集團底下的每一家分公司,工廠,每一條鏈帶都摸得很清楚。

    這些他都沒對江憫然說起過。

    就算江憫然不來找他尋求幫助,魏長源也會想各種辦法幫他的。也正因為早有準備,所以他倆前年的進程才會那么順利。

    按照計劃,目前的進度還遠遠不夠,往后要做的事情還多著呢。

    魏長源想過,以江憫然三分鐘熱度的性子,如果做他的情人,等激情褪去,很容易被拋棄,但做他的工具的話,只要自己還有用,就不會那么輕易被遺棄。

    這不代表他不愛他,這是一個精明的商人在深思熟慮數(shù)年后,唯一想出來的屬于他們倆人的最優(yōu)解。

    平時他給江憫然發(fā)個消息都會再三斟酌,之所以會在深夜給他發(fā)消息邀他出來看煙花,一是因為他之前提過煙花,二是因為一段視頻。

    *

    在這個人人都有手機,且酷愛分享八卦,足不出戶就能知曉天下之事的時代,就算魏長源沒去參加江家家宴,也通過共友的動態(tài)看到了他們今天晚上發(fā)生的事。

    以前他看過江啟生的現(xiàn)任妻子以及他們的兒女的照片,所以一點開視頻,他便立刻知道了他們是誰。

    由于視頻并沒有前半部分,也不知道他們之前發(fā)生了怎樣的爭執(zhí),但視頻剛開始拍攝時,桌上的氣氛已經(jīng)有些劍拔弩張了。

    坐在主桌主位的是江家的老太太,一同在主桌的有江家?guī)讉還在世的老長輩以及現(xiàn)任家主江啟生。

    主桌旁邊緊挨著的便是次桌,江憫然作為下任家主,位置是主位,跟他同一桌的幾個是江憫然的同輩兄弟,其中他同父異母的弟弟赫然就坐在江憫然旁邊。

    也不知道之前有過什么爭執(zhí),視頻里只能看到那個弟弟拿著什么東西在江憫然面前晃悠,臉上的紅暈表示他肯定喝了很多酒。

    江憫然的臉色看起來倒是很平靜,唇邊好像還掛著若有似無的笑,但非常了解他的魏長源一眼看出:他正在強壓怒火。

    視頻的高潮點是江憫然毫無預兆抬手打了一個他弟弟一巴掌,在周圍賓客的驚呼聲中,江憫然從口袋里摸出一條手帕,動作不緊不慢的擦拭起每一根手指。

    “現(xiàn)在酒醒了嗎?”

    這是他在視頻里說的第一句話。

    被打的青年捂著臉,一臉不可置信,估計江憫然以前沒打過他,所以一巴掌下酒也醒了大半:“你居然打我?”

    江憫然沒理會他,目光看著主桌的江啟生說了第二句話:“管好你兒子,偷人東西還拿到主人面前炫耀,真是個沒家教的蠢貨。”

    場面一時嘈雜,鏡頭也跟著轉移到女賓桌那邊,江啟生的現(xiàn)任妻子眼含熱淚望著江啟生,一旁的親友似乎也在勸著什么。

    “好了。”最后主位的老太太板著臉拍了拍桌子,“大過年的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話…”

    主位的江啟生看向自己的兒子,讓他坐下,語氣里有那么一點點息事寧人的味兒,先“你弟弟問過我,我不知道那是你的,一家的,什么偷不偷的…”

    “我說誰給他的膽子呢�!�

    這是江憫然在視頻里的第三句話,也是最后一句,說完他便離開了畫面。

    拍攝視頻的拍攝者坐在離次桌有點距離的位置,能聽到他很小聲很小聲的幸災樂禍道:“嘖,小太子生氣咯…”

    *

    江小太子過來時,身上就穿著視頻里的黑色長款風衣,脖子上多了一條紅艷艷的紅圍巾,將臉龐映照得更為素白。

    他個子高挑,身形修長,朝著他走來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魏長源的心頭,他的心臟也隨著青年的一步步靠近而劇烈緊縮,而他的面上卻不露分毫。

    “你等多久了?”青年講話時鼻息處氤氳著一團團白霧,“外面這么冷,怎么不直接進來�。俊�

    “也沒多久,想著就不打擾了�!�

    明明等了大半天的魏長源輕描淡寫的一筆揭過,他朝著他晃了晃手機屏幕。

    “我剛查了天氣預報,白石灣從今天凌晨開始下雪,估計要下一個星期,要去的話,開我車還是你車?”

    江憫然想了想:“你的吧�!�

    “我車停在外面�!�

    倆人并排走著,一面走一面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之前別的事,剛開始還聊過年期間的打算,聊年后的工作安排,聊部分分公司不配合的事兒。

    江憫然好奇魏長源當初是不是也經(jīng)歷過這個步驟,后者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差不多吧�!蔽洪L源為江憫然主動打開車門,等他坐穩(wěn)后才從另一邊坐上駕駛位,上車后打開車內(nèi)空調(diào),長長嘆氣。

    “你名正言順,就算想挑,也挑不出太大的毛病,我那時遇到的阻力還要更多,當時幾乎沒一個聽我的,倒水都得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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