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從來沒有想過,男人也可以這么漂亮。
這一瞬間對于向往國外羅曼蒂克的自由愛戀,看慣了金發(fā)碧眼熱情奔放姑娘的四少爺,不止是視覺上的沖擊,更是靈魂上的沖擊。
他一慣來不喜的、鄙夷的封建糟粕,那包辦婚姻、迷信所得的死板的人和事,竟然給了他當頭一棒。
這般如同死物般的舊時代遺留下來的陋習,竟然以他難以想象的方式讓病入膏肓的二哥,娶了一名美麗又擁有寧折不彎風骨的妻子。
讓他知道有些事不能一概而論。
他知道這時概率問題,但每看一眼這美麗的二嫂都覺得不可思議。
全世界就是自由戀愛都難以遇見自己的靈魂伴侶。
他本以為自己在未來一定是和一位知書達理,又熱情勇敢的姑娘共度余生。
可在見到這美麗的二嫂的第一眼,便已經(jīng)徹底淪陷。
只只覺相見恨晚,為什么這人是自己的二嫂。
可他美麗的二嫂,只是說了幾句話,便是冷冰冰的轉(zhuǎn)過身,神情肅穆的給自己的丈夫點香燒紙。
路過的時候眼眸微垂,冷冰冰的盯了一眼他帶回來的解剖刀具,厲家茂面紅耳赤大氣也不敢喘一聲,連忙把東西收了起來,但他那美麗的嫂沒有再看他一眼,已是直徑走向了門口。
到了門口正好碰上匆匆趕來的大哥。
他那慣來冰冷嚴肅的大哥,見著他的時候竟然略微垂著頭,刀刃般的鳳眼不見往日冰寒,甚至有些溫柔擔憂。
靈堂里嘈雜起來了,他只看見蒲遙在門口站著,陽光灑落在他身上,他渾身好似發(fā)著光一般潔白美麗,兩個人好像在說什么,可是嘈雜得他聽不清。
蒲遙只是在他大哥身邊停頓不到五秒,便是離開了。
而后他那威嚴的大哥臉色漆黑,直徑走了過來,一腳把他踹出了兩米!
厲家茂猝不及防被狠狠踹了一腳,見他大哥好像不解氣,還想踹他兩腳的樣子,便連忙爬了起來。
厲家文神情冰冷:“一回來不僅沒有先給你二哥上香,竟然拿著刀還要解剖他的尸體?滾回自己的院子去,別出來丟人現(xiàn)眼,若是讓我知道你敢招惹你二嫂,我親自來打死你!”
厲家的家奴們、包括厲家茂,從來沒見過大少爺發(fā)這么大的火,一下子嚇得噤若寒蟬,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厲家茂見大哥實在可怕,聽了讓他回院子的命令,膽戰(zhàn)心驚的給二哥燒了紙點了香,便拿著箱子灰溜溜的走了。
回到院子里放下東西,連忙叫人去找周正。
周正雖然是家奴,但因年紀相仿,兩人是朋友,他迫不及待從朋友嘴里得到一些信息。
但是一向和他要好、唯他馬首是瞻的周正竟然磨磨蹭蹭大半天才來見他。
來的時候還一臉不高興,“四少爺有什么要吩咐奴才的?奴才還忙著回去照顧二少奶奶呢�!�
厲家茂沒注意他的態(tài)度好不好,一聽他這話便喜道:“你在那位……你在蒲遙身邊當差?快給我說說最近的情況,我要知道他的一切,快告訴我。”
本來想說“二嫂”的,又覺得變扭,見他年紀不大,應(yīng)該是比他還小些,便是直接稱呼了名字。
周正暗暗冷哼,只不陰不陽的說:“奴才只是個奴才,怎么能打聽主子的事?”
四少爺實在太過分了!直接把二少奶奶氣到了,還在靈堂貶低二少奶奶,說什么“惡心的戲子”?
如今連“二嫂”都不喊,卻是興致勃勃的來打聽他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狼子野心,他是一點也不想告訴他關(guān)于蒲遙的任何事。
他這個態(tài)度成功惹怒了厲家茂,但是周正油鹽不進,就是不告訴他。
他便只能沮喪的去找余氏。
他是厲家最小的兒子,余氏除了寵愛厲家仁,便是最寵他了。
大半年沒見,余氏一見他便是哭著喊著“兒啊”“小祖宗啊”“受苦了”云云。
兩人抱頭哭了一頓,終于是好生坐下來了。
坐下來的那一刻她不提國外的一些趣事,開口就問蒲遙。
余氏眼眸微瞇,笑著說:“兒子想知道,娘自然是告訴你的�!�
于是一五一十的說了蒲遙的情況。
厲家茂聽罷十分憤怒:“這不是冥婚嗎?咱們家就這么強迫人家的?”
余氏說:“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我和遙遙說了,待你二哥下葬之后,我們厲家是會養(yǎng)他一輩子的。”
厲家茂若有所思:“也就是說遙、遙遙從來沒見過二哥的?”
余氏眼尖的瞧見四兒子破天荒的喊蒲遙的小小名時,耳朵驀然紅了起來。
當下不咸不淡的應(yīng)了一聲:“嗯�!�
沉默了一兩息,厲家茂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娘,咱們江城不是有兄死娶嫂的傳統(tǒng)嗎?等二哥下葬之后,遙遙便給我做妻子好不好?”
余氏當下黑了臉,但是聲音還是溫溫柔柔的,“你不是最厭惡這些陋習的嗎?如今這么趕著搶著要蹭上這波陋習了?”
厲家茂說:“此一時彼一時,兒子也想早早成家在母親跟前盡孝,再說了……我聽遙遙的經(jīng)歷,甚是可憐,想……想好好疼他……”
他話音未落,余氏的手中的杯子已經(jīng)朝他砸了過去!
余氏大怒:“你二哥尸骨未寒,你就想著他妻子了?”
她心說,那小美人還等著你來疼嗎?你那大哥口水都要快流到碗里了,盯著人的眼神已經(jīng)到了沒有下人幫忙遮掩沒法看的程度,你這小嫩皮子憑什么和你大哥爭?
厲家文生性涼薄,他要什么東西,再也輪不到弟弟們的,除非蒲遙喜歡她的四兒子。
但是聽下人來報,蒲遙不討厭這個顯眼包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肯定是不會喜歡他的。
若終有一日,蒲遙需要她兒子接手,也不能是四兒子。
她已經(jīng)給四兒子物色好了一名高門貴女,那位格格身份尊貴,無論是相貌還是品行都是極佳,目前正和對方父母對接,那位格格的母親年幼時和她是手帕交,關(guān)系是很近的。
可這不著調(diào)的四兒子,一來就求娶死去的二兒子的妻子,她怎么可能同意?
余氏便不和他多說,直接喊下人:“來人,把四少爺送回自己院子里,這段時間不準他在外面晃悠!”
厲家茂來不及說話已經(jīng)被侍衛(wèi)“送”出了門。
余氏頭疼的揉著太陽穴,只覺得四兒子一回來,她的壽命又要消減不少。
…………
“被禁足了?”
周正連忙回應(yīng):“是的,二少奶奶,是主母罰四少爺禁足的。”他抬頭看了眼蒲遙,帶著笑意,“您別太擔心了,就算四少爺沒被禁足,奴才也斷不會讓二少爺?shù)氖肀粴А!?br />
蒲遙點了點頭:“辛苦了,周管事。”
得到了夸獎的周正大喜:“不辛苦!奴才為二少奶奶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蒲遙擺了擺手,“你先下去,我累了,要午睡一會兒�!�
“是,小的在外候著,您有什么需要便喚我�!�
蒲遙打了個哈欠,關(guān)著門,在榻上坐著看書。
厲家仁的尸體一看就不正常,聽厲家仁說過自己的去走去某個地方的,他的尸體那個樣子他自己也覺得不正常,是一定不能讓人毀壞。
他那好弟弟,一回來就要給他二哥解剖,蒲遙聽人來報的時候連忙趕了過去。.
看了一會兒書,蒲遙拉下簾子,便打算在榻上小憩一會兒。
不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感覺有人貼著他的唇,他剛想睜開眼睛看看是誰,突然被一塊黑布蒙上了眼睛。
和每晚厲家仁一模一樣。
他聽見那男人粗重的呼吸聲。
“嘭、嘭、嘭。”
連心跳也跳得很快。
眼睛被蒙著看不見,他伸手去觸摸他,卻被一只大手扼住了手腕按在了頭頂。
蒲遙輕微掙扎了一下,不確定的喊:“相公?”
那男人呼吸聲更為粗重了些,隔著布料,蒲遙都能感覺到溫熱的氣息噴薄在他胸口和脖頸。
男人不說話,就在蒲遙以為是什么賊人闖入的時候,他剛想敞開嗓門喊,便聽見男人沙啞的聲音響在耳邊:“遙遙,是我�!�
蒲遙一聽這聲音便是放松了下來,還想著為什么大中午的他能出來。
但下一刻他已經(jīng)無暇多想了,因為男人猛然將他抱進懷里,緊緊的貼著他。
而后狂風暴雨般吻了下來。
第50章
給死鬼老攻沖喜35
這個吻很生澀,吻得有些急,還讓蒲遙吃疼了一下。
他似乎聽見了蒲遙的聲音,連忙放慢了親吻。
蒲遙能夠清楚的聽見男人極快的心跳聲,他好像有點緊張。
他的手在發(fā)抖。
蒲遙被親得幾乎無法呼吸了,“唔唔”了幾聲,男人連忙放開了。
“……對不起……”
蒲遙說:“你怎么親得這么急?”
男人又沉默了下來,他不說話,過了三四秒,蒲遙感覺他在輕輕撫摸他的頭發(fā),而后又在他眉心輕輕吻了一下。
接著他放開了手。
久久不見動作,蒲遙扯下蒙住眼睛的素布一瞧,人竟然不見了。
仿佛剛才只是一場夢,現(xiàn)在夢醒了。
他摸了摸嘴巴。
有點腫。
本來想晚上問問厲家仁的,人來了又忘記了。
第二天中午,午休的時候他又來了,這一次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jīng)被蒙上了雙眼,前面黑漆漆的,看不見是誰,手也被綁住了。
一瞬間有些害怕。
有個男人猛然將他摟了起來。
似乎感覺到蒲遙在害怕,便是出聲:“遙遙,是我。”
蒲遙又放松了下來,道:“什么毛病,綁著我的手做什么?”
用的是兩條棉質(zhì)的絲絨質(zhì)地的帶子綁著的,兩只手往上綁著,各種分別綁在軟榻的桌子角,邦得并不緊,蒲遙能夠活動,但是剛好沒辦法自己摘下眼罩。
他摟著蒲遙,安撫般的撫摸他,抱得緊緊的,好似要將他鑲嵌在懷里似的,吻起來緩慢了許多,但是吻得相當兇,好似吃人般的在他的口腔含弄他的舌尖。
蒲遙被吻得有些難受,嘴巴很麻,雖然并沒有弄疼他,但是他的動作太兇了,無論去親吻他的嘴巴還是其他。
蒲遙本來是躺在榻上的,但是他的背脊并沒有靠在榻上,而是直接被懸空摟抱著親吻,從他的耳朵一路親吻向下,在他領(lǐng)口邊流連。
像頭兇猛的肉食動物,緊緊貼著他。
蒲遙慌亂的喊了起來:“厲家仁!”
男人動作突然一頓,“你說……什么?”
他渾身僵硬,也不再繼續(xù)動作。
蒲遙被親得眼淚汪汪,“我說你,大白天的,晚上還有家宴呢!”
沉默。
又是沉默。
男人又輕輕的放開了他。
在他的手心和額頭輕輕一吻,窸窸窣窣不知道在做什么。
不一會兒又沒了動靜。
蒲遙動了動手,發(fā)現(xiàn)布條被解開了。
他取下蒙住眼睛的布帶,從穿衣鏡里看見自己一身皺巴巴的長衫。
雖然沒有脫衣服,但是渾身都揉皺了。
蒲遙用濕毛巾擦了擦,便在衣柜里挑選待會兒參加家宴的衣服。
兩位出門在外的少爺都回來了,余氏讓人通知他,今晚和家里人一起吃個飯。
沒有外人,厲家三位少爺再加余氏和蒲遙,一共五個人。
挑挑選選,找?guī)准苏囊路?br />
他的衣服大多數(shù)艷麗,沒帶什么正經(jīng)衣服,厲家仁以為他喜歡這些,專門給他做了好多。
最莊重的是那日去給余氏敬茶穿的衣服,但是太厚了,這大熱天的得熱死。
又沒有空調(diào)。
挑挑選選,便是穿了一件水綠素色的長杉,領(lǐng)口和裙擺都比較正規(guī),頭發(fā)也用玉簪挽好,下午的時候看了會兒書,周正便來敲門,提示他要出發(fā)了。
酉時的末端出發(fā)。
周正見二少奶奶出來,眼前一亮,只覺得他這樣穿得清雅真是好看得不像話。
像是森林里的精靈一般。
跟著二少奶奶身后,往他身上一瞧,連忙紅著臉捂住鼻子。
這身衣服前面看不出什么,沒想到后面和側(cè)邊一瞧,十分顯腰身。
二少奶奶的腰,盈盈不堪一握,被嫩綠色的長衫包裹著,像件藝術(shù)品似的,多看兩眼都像是褻瀆。
家宴的地方在厲府的中間地區(qū),比余氏的院子要遠一些,蒲遙大約走了兩炷香時間遠遠看到餐廳、會客的建筑。
這時,周正突然恭恭敬敬打了個招呼:“大少爺�!�
蒲遙略微側(cè)過身,便見厲家文從他的側(cè)后方走了過來。
他刀刃似的鳳眼一眨不眨的直直看著他,蒲遙見到他,也略微垂頭打招呼:“大少爺�!�
厲家文走到他身邊,略微低著頭,溫柔的垂下眼眸:“遙遙近來可好?”
蒲遙腦子里突然想起厲家仁頂著他大哥的臉夜夜來和他廝混,不由得有些尷尬:“挺好�!�
“老四說話沒輕沒重的,遙遙待會兒坐到我身邊。”
“好。”
接下來又是沉默,厲家文走在他身邊,因為他比蒲遙高,所以總是略微垂著頭,他不說話,但像在看他。
因為有厲家仁原因,蒲遙和他見面都有點尷尬,怕和他對視,所以眼睛一直往前看、往前走。
一會兒就到了餐廳。
厲家茂正在門口左顧右盼,見到蒲遙來了,有些高興的迎上前,但眼神一移,便是看見他大哥走在蒲遙身邊。
他在眼里蒲遙在將來會成為他的媳婦。
從小到大余氏都很寵他,他知道他母親,軟磨硬泡總會答應(yīng)的。
他要做的就是多多和蒲遙交流,讓蒲遙漸漸喜歡上他。
蒲遙還沒進去就看見了他,但他不給他一個正眼,冷冰冰的、目不斜視的走,到了跟前,四少爺便湊上來和他說話了。
“遙遙,我是來給你賠禮道歉來了。”
蒲遙目光向下,看見他手中提著個精美的禮盒。
包裝是江城沒見過的,估計是從國外帶回來的小禮品。
蒲遙客氣笑笑:“四少爺,不必這樣客氣,都是自家人……”
他說著已經(jīng)進了餐廳,厲家茂連忙說:“是我口無遮攔,我不該那樣貶低你……”
他還想再說什么,但是他大哥已經(jīng)擠進了兩人中間,還將他撞了一下,留著寬敞的路給蒲遙。
厲家文引著蒲遙到自己旁邊的座位,給他拉開凳子,“遙遙,坐這里�!�
桌子是個大圓桌子,原先兄弟四人也是按在年齡排序來坐,蒲遙坐在厲家文右邊,他身邊的位置本來是空著的,厲家茂本來是要想坐在那兒的,沒想到只是一晃眼沒看,已經(jīng)被厲家豐捷足先登。
這下他完全沒有坐在蒲遙身邊的機會了。
余氏姍姍來遲,她來了,才開飯。
先是悲傷的紅著眼睛說了一通關(guān)于厲家仁的事,而后又一家人碰了碰杯子,說了些家常的話。
余氏歷來寵愛小兒子,又許久不見,便多問了些他在國外的情況。
厲家茂得了表現(xiàn)的機會,于是聲情并茂的說了些趣事,明著是說給余氏聽的,但眼睛一直往蒲遙身上瞄。
今日穿得可真好看。
腰好細。
桌子底下暗暗的,他坐在大哥身邊,會不會被誰偷偷撫摸他的腰?
可是他又純潔端莊像個神仙,低頭吃著東西,安靜的沒有說話,等著有人說話了又禮貌的放下筷子聽著。
若是提到了他,便是笑著答上兩句。
長大漂亮,性格又好,又有禮貌,他二哥是什么福氣?
所以是承受不了這份福氣才暴斃的吧?
他眼睛直直的看著,直到聽見余氏“咳咳”兩聲才收起了目光。
連忙吃了兩口飯,余光竟見他的三哥也在看蒲遙。
他不僅在看蒲遙,還冷冰冰的看大哥。
大哥和三哥雖然是不親近,但也沒有什么不和,三哥是怎么了,竟然用那樣可怕的眼神看大哥?
一頓飯吃得各懷鬼胎。
余氏眼睛死死盯著自己的四兒子,眼看著這個顯眼包要自告奮勇送蒲遙回西院了。
這大晚上的,天黑路小,西院又偏,四兒子跟著去還了得?
且不說他有沒有狗膽做什么,就算什么也沒做,光憑蒲遙這美貌的名聲在外,四兒子這樣一送,要是傳到那位格格耳朵里,這良緣還要不要?
余氏便先聲奪人:“家文,如今天色晚了,西院又遠,不如你送遙遙回去?”
周正連忙出來:“主母,奴才送二少奶奶回去便可。”
余氏皺眉,這小子怎么這么沒眼力見,你是個下人,到時候能擋得住四少爺嗎?他要是偷偷跟著,做些什么你能震懾住他?
只有大兒子能夠鎮(zhèn)住弟弟們。
況且,也許往后蒲遙會是他的妾室或者妻子。
余氏有意撮合兩人。
二兒子一直用大兒子的身體和妻子相會,蒲遙的清白應(yīng)該算誰的?
所以往后由大兒子要他才最合理。
厲家文接了母親的命令,便帶著蒲遙往西院走。
“遙遙�!彼騺肀鋰烂C的表情,此刻卻很是溫柔,“天黑,我送你回去�!�
蒲遙點了點頭。
兩個人便往西院的方向走。
周正跟在兩人身后,眼睛一直盯著兩個人的背影。
只覺得大少爺靠得有些近,還時不時找些話題和二少奶奶搭話。
不說話的時候也是略微垂著頭,眼睛自始至終沒離開過二少奶奶,像是粘著人身上似的。
這大晚上的,天又黑,路又偏,竟然看美人不看路,怎么不摔死你?!
周正一邊咬牙切齒,一邊做小伏低,若是四少爺,他是敢吱聲嘲諷兩句。
這可是大少爺,誰敢和他作對?
前方的路又暗了些。
周正連忙加快腳步跟著兩位主子,他手里本來是提著燈的,但是那只是一晃眼,兩個人竟然不見了。
…………
離西院越來越近,這地方白天都沒有人的,更何況是晚上。
余氏怕壞了名聲,故意讓下人不要來這邊,大少爺也有這樣的命令。
路上連只貓都沒有碰見,又是黑暗的小路,回頭一看,周正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于是連燈光也沒有。
黑燈瞎火的,誰知道會不會踩到蛇絆��?
蒲遙正是擔憂,突然被人抱了起來!
他驚得像只兔子似的,就差跳了起來。
“你干什么?”
大少爺為什么突然抱他?
‘厲家文’彎著眼睛笑了起來:“遙遙,是我!晚上了,我現(xiàn)在越來越早能拿到身體的主動權(quán)了�!�
蒲遙終于松了一口氣。
厲家仁把蒲遙抱在懷里,“遙遙把腿環(huán)著,夾著相公的腰,這里黑,相公抱遙遙回家�!�
這里實在太黑了,怕有什么毒蛇之類的,厲家文很是高大,厲家仁抱人也抱得相當穩(wěn)。
蒲遙一夾上他的腰,他便摟著人吻了起來。
蒲遙嘀嘀咕咕:“你怎么隨時隨地要這樣?走個路都要親親?”
中午親了晚上還親,待會兒回了屋還要作弄一遍,蒲遙只覺得自己的羞恥心都快被他磨沒了。
厲家仁覺得他嘀嘀咕咕也可愛得要命,一下子心像是被揉成了棉花似的,抱著人親得更起勁。
不一會兒把蒲遙親吻得癱軟在他身上。
蒲遙貼著他,靠在他胸膛和肩頭,朦朧間竟看見后面跟著一個人。
當下把蒲遙嚇的一大跳!
“厲家仁,快躲起來,有人來了!”
厲家仁這會兒竟然沒感知到有什么人靠近,以為是自己感官出了差錯,連忙抱著蒲遙往一簇艷麗的凌霄花垂落的藤蔓中間躲去。
許久,果真有個人人影從路邊離開。
看身形是個高大的男人。
厲家仁見人走了,連忙抱著蒲遙安撫,“遙遙別擔心,人已經(jīng)走了,別怕,不會有人看見的�!�
蒲遙擔驚受怕的樣子又可愛又可憐,在一簇艷麗的凌霄花從里,美麗得像只妖精似的。
厲家仁將他抵在花藤上溫柔的親吻起來。
“遙遙別擔心,我在這里,蛇蟲鼠蟻全部都跑光了,蚊子也不會盯我的寶貝遙遙�!�
蒲遙的臉紅紅的,眼睛也是晶瑩剔透,水潤美麗。
好漂亮。
好喜歡他。
還軟乎乎的在他懷里。
正當吻得忘情,蒲遙突然唔唔的睜大眼睛推他。
厲家仁順著他放開他。
狹長的鳳眼冷冰冰的回頭。
只瞧見一個男人站在花藤邊,像個偷窺的賊子。
下一刻這賊子竟然緩慢撩開了花藤,露出了一張他意想不到的臉。
厲家豐的眼神比夜色都涼,
聲音像是含了冰似的,“你們在做什么?”
第51章
給死鬼老攻沖喜24
蒲遙瞬間嚇得朝更深的花藤間躲去。
厲家仁連忙抱著他安撫他。
他感覺蒲遙的身體有些發(fā)抖。
他把他藏在自己的懷里,遮擋他的臉、身體,以及漂亮的手,只有幾許美麗的柔軟的長發(fā)露出。
厲家仁冷冰冰的盯著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這么晚了,你來這邊做什么?”
厲家豐冷笑一聲:“竟有臉問我?”
不知道多久了。
也許一開始就瞄上了孤寡無依的蒲遙。
大晚上的翻墻和人私會,便是在寬闊的庭院里也忍不住輕薄他。
如今被他點破了,竟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臉皮真厚。
厲家仁并不畏懼他,甚至語氣有些挑釁:“所以呢,你想做什么?向母親告發(fā)我?還是把這件事弄得人盡皆知?”
他說著話的時候蒲遙狠狠掐了他一把。
這人到底有沒有腦子啊�。�!
他現(xiàn)在可是頂著他大哥的臉,竟然還敢這么囂張,這是要害死他嗎?
而057也在他腦海里急得團團轉(zhuǎn)。
【嗚嗚嗚嗚嗚剛才宿主一定是和這死鬼在親熱,057只能看到一團馬賽克,所以現(xiàn)在宿主是和頂著大哥的臉的死鬼親熱被老三發(fā)現(xiàn)了�。�!救命�。。∵@個時代這種行為是要被沉塘的!】
蒲遙早就知道這一點了,所以一直很注意,難道這大兇世界危機指的就是這個?
完蛋了。
蒲遙問057:你的能量足夠嗎?
【……】
【如果只是那只厲鬼在,已經(jīng)足夠脫離這個世界,可是現(xiàn)在相當于有三只……】
“……”
057一頓哇哇叫,成功把蒲遙嚇壞。
057也在絞盡腦汁想辦法。
【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是老三愿不愿意幫忙遮掩?或者你們拉著他去余氏說清楚關(guān)系?】
蒲遙正想著怎么和老三打好關(guān)系,希望厲家仁好好表現(xiàn),兄弟和睦,一起去他母親那兒澄清。
沒想到厲家仁竟然囂張得很!
還口出狂言挑釁?
蒲遙對厲家豐的了解全部來自于周正,知道他是個帶兵打仗說一不二的將軍。
是殺過人的。
這樣的人心狠。
面對這樣可怕的弟弟,厲家仁竟然還激怒他?
于是蒲遙狠狠的掐了他一把,希望他趕緊閉嘴。
厲家仁突然被掐了一下,臉在一下子幾乎變形了。
一瞬間嘴角壓不住,差點快樂的笑出聲。
蒲遙從來沒有掐過他。
這樣暗暗掐他,簡直要把他爽飛了。
好開心。
他的小妻子在叫他閉嘴,在提醒他,在給他下命令。
沒有人有他這樣的待遇。
厲家仁瞬間心情大好,感受到懷里的蒲遙心里的懼怕,連忙溫柔的安撫他。
“老三,這件事你別管。”
厲家豐神色冰冷:“如果我非要管呢?”
他靠近,幾乎伸出手,似乎想把蒲遙從他懷里撈出來。
可是他的大哥將他二嫂抱得非常緊,而他那美麗的嫂嫂也緊緊的貼著,仿佛這個男人是唯一的依靠。
厲家豐語氣稍微溫和了些:“嫂嫂別怕,我知道你是被他強迫的,你過來,我替你做主。”
也許是他的語氣稍微軟了些,蒲遙稍微沒那么怕了,而是緩緩露出半張臉。
他實在是漂亮,在如此昏暗的光線里,借助微亮的光也能看得出他美麗得幾乎令人心醉。
像夜里偷吃露水的精靈。
眼睛水汪汪的,眼下有些濕意,顯然是被嚇哭了。
那雙漂亮的眼睛,帶著懷疑、害怕和不安,美麗又純潔,像個無辜的被迫害的可憐美人。
沒有人會認為是他的錯,一定是無恥之徒哄騙他。
蒲遙的聲音有些沙啞,好似剛剛哭過的嗓子,帶上讓人心癢的濕意。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你二哥家仁雖然死了,但是變成了鬼,附身在你大哥身上……”
厲家豐:“……”
但凡這個理由符合邏輯點,他是愿意相信的。
畢竟美麗的二嫂都哭了。
蒲遙見他不相信,連忙又說:“你不信可以問問母親,她也知道的!”
厲家仁一只手是輕輕的撫摸蒲遙的背脊,一邊冷冰冰的盯著厲家豐。
“遙遙,別跟這小子廢話,他只信他自己,不會相信我們的!”他冷呵一聲,“老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以為頂著和我一樣的臉就想當我的替身了嗎?別做夢了,遙遙是我的,你們一個個想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