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面色頗為奇怪。
我沒有多想,又炸了一盆魚送給臥病在床的阿耶,卻不知院子的另一頭,有人正對著那盆酥炸小魚大發(fā)雷霆。
殺硯,那女子已解決了?
……沒。
所以,我叫你殺人,你給我端盆魚?
不、不是,是那女郎剛炸了一鍋小魚干,叫我端來給您吃的。
……
另一人見狀,小心翼翼地問道:
要不您先吃魚?
是啊,炸小魚趁熱吃,眉毛都鮮掉了�。�
閉嘴!
頓時,房中一片死寂。
一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郎主,那、那女郎還殺嗎??
許久,方聽那粗啞聲音冷道。
……那就過幾天再殺。
克藍
第十七章
翌日。
兩名男子帶回一個老叟,看穿著打扮,似乎是位扁鵲。
我端著碗熬好的柳樹汁站在門口,正猶豫要不要進去,一人眼疾手快地過來,劈手奪走我手中的碗,嗅了氣味,面色一變。
你日日給郎主喝的,就是這種東西?
是。我面無表情:樹皮煮水,每日一碗,他來了多久,便喝了多久。
你!
男子手按劍上,正要發(fā)難,便聽里面?zhèn)鱽硪焕羡怕曇簦洪T外何人?
見我默然不語,這男子將我一搡,狠狠搡進屋子里!
屋內,那人烏發(fā)垂地,躺于榻上,燈火耀得我眼前晃動,瞧見他一雙碧眼,心下頓時一顫。
老叟一層層揭開那腿上絹布,口里嘖嘖稱奇:蛆蟲清創(chuàng),以化腐肉,此法古已有之。老朽一向以為傳言駭人聽聞,不意今日竟見到了!
說著,他將那傷處不停扭動的胖大蛆蟲挑了,一一丟進身旁銅盆,那捧盆男子低頭看著,面如土色。
見我默默站在墻角,對方瞧我一眼,神情和藹:這位女郎,可知醫(yī)者是哪位大城扁鵲?
我低著頭,忍不住面上發(fā)燒:不是旁人,正是小女子。
老叟聞言,眉頭一挑:你這小女郎膽子倒大,不是你的功勞也敢冒領?
不過誤打誤撞罷了,談不上功勞。
話音未落,一屋子的人都哄笑起來。
只除了那榻上的人。
我低著頭,辛苦避讓著對方犀利的凝視,卻見那老叟上前端走了樹皮水,蘸了點在嘴里,神情驚異:這是……
無甚尋常,不過是柳樹皮熬的水。
我話音未落,兩名侍從頓時七情上臉:你這毒婦!
竟敢這般對待郎主!
還待再說,卻被他的主人喝止。
殺硯,住口!
那名叫殺硯的男子聞言閉嘴,只用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我,那老叟見狀,連忙伸手調停:哎,此法對癥,女郎并無壞心。
又轉頭瞧我:可你不過一小小女郎,是從何處知曉用蛆蟲清創(chuàng)化癰,又用柳樹皮祛風止癢的呢?
我見他態(tài)度和藹,便也據實以告:我外祖曾是良醫(yī),小時候見過幾次。
原來如此。
老叟聽得連連點頭,轉頭便向那榻上的人叉手行禮:這位郎君,你這條腿之所以沒齊膝爛掉,全拜這女郎悉心照料,傷處已經開始愈合,只需靜養(yǎng)月余便可。
沉默。
長久的沉默。
良久,一道嘶啞聲音打破了沉靜:殺墨,送扁鵲回去。
是。
名叫殺墨的男子聞言,便從懷中掏出一粒金珠,遞到老叟面前:此為診金,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