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徐英玉雖然嘴上說著沒?事，但是背地里?她肯定特別難過。她從小就教?導(dǎo)我要做個正直善良的人，不要破壞別人的感情、關(guān)系。我雖然沒?當(dāng)小三?，但是也差不了太多�！�
“我最近狀態(tài)特別糟糕，徐英玉一把年紀(jì)了為了哄我開心，變著法子地給我煮好吃的，還拉我出去逛花園，給我買小時候愛吃的糖葫蘆，沒?人的時候她一個人躲著掉眼淚……我其實難受得不行?�！�
“真的，我求你了。你別來打擾我的生活了。我已經(jīng)想通了，火不火的都是命，我現(xiàn)在只想陪著徐英玉好好過日子，其他的都不重要。”
“網(wǎng)上這場風(fēng)暴讓我想明白了很多東西，有些事是求之不得的。我不想再費盡心思地鉆研我怎么才能火了，也不想再當(dāng)那個出頭鳥了……其實娛樂圈臟死了，你火了以后，有的是人想要拉你下來�！�
“你肯定知道這次是誰的手筆吧。不是我天真幼稚，我只是沒?想到沈老?師做得這么絕。她是想徹底毀了我的名?聲，讓我自己退出娛樂圈。你知道為什么嗎？就因為我簽了兩個本該落在她頭上的資源……”
“你說得對，這個圈子沒?資源沒?人脈，光靠我一個人赤手空拳，沒?有任何用。對，我確實可以靠你，但是我不想，我不想再像之前那樣?地討好你了�！�
“你可能覺得我說的太過了，但是你是上位者，你是那個既得利益的人，我說什么你肯定覺得我在夸大其詞。但是從我的角度看，你出錢出力，所以我就得接受你的冷嘲熱諷，接受你的壞脾氣，接受我們的地位是不平等的。這根本不是一段健康的、正向的關(guān)系，我討厭死了�！�
“就算不談這些，只談感情。我猜你肯定不如我愛你愛得深沉，先愛的那個人注定是輸家。在你的世界里?愛情的占比肯定很少很少，但是我是個俗人。我愛一個人會全心全意地在意對方?，他在我的心目中的比重會很高，甚至?xí)旁诘谝晃��！?br />
“林之珩，我們不一樣?。你擁有的東西太多了，你甚至富饒到不需要愛情，而且你壓根兒?不懂什么是愛。我不是，我擁有的東西少得可憐，我需要一個全心全意愛我的人，你做不到�！�
“我每次應(yīng)付你都特別累。你行?行?好，別來打擾我了。我們好聚好散，可以嗎？”
“我其實一點?都不想跟你鬧得特別難堪，我很感激你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出手幫我，也曾真心實意地對我好。”
湯倩說得全是肺腑之言，沒?有故意惡心林之珩，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冷言冷語，她是抱著好聚好散的態(tài)度跟林之珩做最后的道別的。
畢竟相識一場，她不想以后回憶起來，她的記憶里?滿是尖酸刻薄的畫面。
林之珩擺明不想跟她斷。
見湯倩哭得稀里?嘩啦，三?番兩次地停下來。他默默伸手放在她的后背，輕輕拍打著背心，替她順氣。
等湯倩斷斷續(xù)續(xù)說完，林之珩一臉無?奈道：“為什么非要結(jié)婚呢？你真覺得結(jié)婚了就一定幸福嗎？我向你保證，我以后好好對你，不好嗎？“
“我們曾經(jīng)這么契合，你一個眼神我就懂你的意思，彼此都熟悉對方?的性格脾氣，就這么繼續(xù)維持這段關(guān)系不好嗎？”
“我現(xiàn)在也在嘗試愛你。我可能做得不夠好，但是我會努力�！�
湯倩聞言捂住臉，低聲痛哭了一小會兒?，抽了兩張紙擦掉臉上的淚痕，她抬起頭看著林之珩，嗓音沙啞道：“不好、不好、不好。那是你覺得好，我不覺得�！�
“林之珩，你放過我好嗎�。空娴模课仪竽懔�。”
“你不要糾纏我了！你也不想我真的去死吧？”
林之珩見湯倩情緒漸漸激動，沉默下來，不肯答應(yīng)。
兩人陷入僵局，誰都不肯退一步。
湯倩沒?辦法，只能歪頭看著窗外一言不發(fā)?，林之珩則不停地抬起手表看時間，他著急趕路，可是看著這樣?崩潰的湯倩，他又?說不出口。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林之珩妥協(xié)：“這事兒?先放一下，等我從上�；貋碓佟�
湯倩見他還是不肯放棄，扭過頭，情緒沖動地朝他吼：“可是我懷孕了��！”
“林之珩，我懷孕了！”
林之珩聽到這話，一頭霧水。他下意識看向湯倩的小腹，神情有些不敢置信。
湯倩并沒?有讀懂林之珩眼底的復(fù)雜，她只以為他不想要這個孩子，也不想為它負(fù)責(zé)，所以她想都沒?想道：“你不會覺得我在騙你吧？你忘了兩個月前在上海的那個晚上嗎？你那天沒?戴套！”
湯倩此刻已經(jīng)處在癲狂狀態(tài)，像鞭炮一點?就炸，林之珩不敢再刺激她。
他視線落在被湯倩小心護(hù)著的小腹，能看得出她很愛這個沒?出生的小孩，他思索了片刻，做下決定：“那就生下來。”
湯倩蹭地一下抬頭，一臉錯愕地看著林之珩。
她本以為林之珩會讓她打掉孩子，沒?想到會讓她生下來。
他們這樣?的家庭是絕對不允許來歷不明的私生子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況且林之珩自己都沒?想過結(jié)婚。
所以生下來也見不得光。
湯倩已經(jīng)想到了后果，她舔了舔嘴唇，驚呼道：“你瘋了？生下來？你說生就生嗎？怎么，你要娶我��？”
“你家里?同意你娶一個戲子嗎？你做得了主嗎？你不是剛剛還說不想結(jié)婚嗎？你是想打你自己的臉嗎？”
這個消息太突然了，打亂了林之珩的所有計劃，他現(xiàn)在確實無?法給她一個滿意的答復(fù)。
上海那邊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林之珩還不清楚，但是老?太太如果出事，集團(tuán)肯定會引起騷動，他不確定他能壓得下那些人。
湯倩見他一言不發(fā)?，冷笑一聲，禁不住嘲諷：“虛偽、太虛偽了。林之珩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裝得比誰都深情，其實骨子里?比誰都薄涼。誰愿意跟你在一起一定是瞎了眼！”
“我當(dāng)初要不是走投無?路，絕對不會招惹你！”
林之珩被揭了面子，當(dāng)場冷臉：“湯倩，你非得跟我鬧得這么難堪？”
“你再等我兩年，我——”
湯倩不等他說完，殘忍打斷：“可是林之珩，我等不起。我可不想讓我的孩子成為私生子�！�
林之珩氣得臉色鐵青，他喘著粗氣，側(cè)目看著氣得面紅耳赤的湯倩，好半晌才開腔：“行?，你夠狠�！�
湯倩突然覺得好冷，她抱緊手臂，舔了舔牙齒，冷臉下逐客令：“林之珩，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林之珩氣得不輕。
剛想說兩句，上海那邊的電話又?打了過來，林之珩再也坐不住，他掛斷電話下了車，準(zhǔn)備離開時停住了腳步。
他回頭看著坐在副駕駛一動不動的湯倩，留下一句：“等我?guī)滋�，我忙完就回來找你�！?br />
“剩下的，慢慢談�！�
說罷，林之珩轉(zhuǎn)身離開，邊走邊給徐馳回電話。
湯倩吸了口氣，扭頭看著林之珩離開的背影，想的卻是——
「她要拿掉這個孩子�！�
第79章
第
79
章
湯倩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
下定決心去醫(yī)院做流產(chǎn)手術(shù)的。
頭天晚上?，祖孫兩坐在壁爐前烤著火看電視，湯倩突然伸手抱住徐英玉的肩頭，
小聲講：“徐英玉，
我不想要這個孩子?了�！�
徐英玉的身體僵了下，下一秒，
她皺巴巴的手回?握住湯倩的手腕，語氣?說不出?的溫柔：“我陪你去。別看是?個小手術(shù)，很傷身體呢�！�
“按以前的說法是?當(dāng)做個小月子?�！�
湯倩聽著徐英玉的話，
難受得不行。她的臉匍匐在徐英玉的懷里，
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對不起。
徐英玉心疼孫女，
聽著她的哭聲也?忍不住掉眼?淚。
她溫?zé)岬氖中穆湓跍坏暮竽X勺，輕輕撫摸著湯倩柔順的頭發(fā)，低聲輕哄：“別哭、別哭，外婆在�！�
湯倩哭了好一會兒才從徐英玉懷里出?來，她紅著眼?眶問：“我今晚能跟你睡嗎？”
徐英玉抬手輕輕擦拭著湯倩臉上?的淚痕，
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當(dāng)然可以�！�
徐英玉年?紀(jì)大了，
身上?的肉越來越少，骨頭越來越明顯，她睡覺怕硌骨頭，
在床上?鋪了好幾床棉被，
軟得像睡進(jìn)了云朵里。
被子?剛曬過，
全?是?陽光的味道，
特別好聞。
湯倩躺上?床，像小時候一樣窩在徐英玉的身邊，
特別安心。
這個夜晚她睡得很安穩(wěn)，沒有做噩夢，
也?沒有失眠，中途也?沒有被驚醒。
她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醒來旁邊的位置已經(jīng)空了，湯倩睜開眼?打量一圈徐英玉的房間，陡然發(fā)現(xiàn)床頭柜上?擺著她跟徐英玉的合照。
照片有點老，不知道是?多少年?前拍的，照片里的徐英玉還很年?輕，穿著一身灰藍(lán)色的土布旗袍，梳了個光明頂，眼?睛特別亮。
旁邊站了個梳著兩個小辮，穿著牛仔裙、左腳踩著一只黃色涼拖，眼?神怯生生的小姑娘。
那?個小姑娘是?她。
那?天父母離婚，她追著母親跑了七八公里，鞋子?都跑掉了一只都沒留下母親，回?去路上?她哭得很傷心，徐英玉追出?來看到這幕，拉著她去街上?買糖葫蘆，路上?碰到照相的，徐英玉咬牙花錢拍了照片哄她開心。
湯倩伸手摸了摸照片上?的徐英玉，仰頭看了會兒天花板，害怕自己又掉眼?淚。
她爬起床上?樓洗漱，換了套衣服下樓見徐英玉圍著圍裙在廚房里忙碌的畫面，眼?淚不停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阿姨有事請假回?家?了，家?里只有她倆。本該她照顧徐英玉的，沒想到這段時間都是?徐英玉替她操心。
湯倩特別愧疚。
徐英玉蒸好包子?，回?頭見湯倩靠在廚房門口掉眼?淚，她暗自嘆了口氣?，招手：“醒了？怎么不多睡會兒。再等幾分鐘包子?就熟了�！�
“包了你最喜歡的白菜豬肉餡兒。去洗個手，把這湯端出?去，我早上?起來去菜市場買的新鮮排骨和?湖北粉藕，燉了兩個小時的湯。”
湯倩吸了吸鼻子?，抬手擦掉眼?角的淚，故作?輕松地點頭。
她進(jìn)廚房洗了手，將徐英玉剛燉的蓮藕排骨湯連著砂鍋一起端了出?去。
幾分鐘后，包子?熟了。徐英玉拿盤子?夾了兩個包子?放在湯倩面前，讓她趁熱吃。
湯倩邊吃邊掉淚，等徐英玉出?來，她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
徐英玉又不是?傻子?，看湯倩眼?睛紅紅的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不過她不是?個嘴碎的老太太，雖然心疼，但是?啥也?沒說。
她幫不了什么，只能支持孫女的決定，照顧好孫女的身體就夠了。
吃飽喝足后，湯倩開車載著徐英玉去醫(yī)院做流產(chǎn)手術(shù)。
一路上?她手腳冰涼，臉色蒼白得好似生了場大病，說不害怕是?假的。
徐英玉一直在旁邊說不要怕，她在呢。
湯倩特意去了一家?私密性比較高的私立醫(yī)院，到醫(yī)院后，湯倩將車停好，進(jìn)門診大樓先?去掛了號。
輪到她時，醫(yī)生頭也?沒抬地開了一堆單子?，讓她先?去做檢查。
湯倩不想讓徐英玉跟著跑，讓徐英玉在候診大廳的椅子?上?等她，她自己去。
跑了一圈，做了一堆檢查，兩個小時后湯倩終于?拿到檢查單。
等她拿著檢查單去找醫(yī)生，對方一臉復(fù)雜地看著她。
湯倩見狀，不明所以地問：“怎么了？”
醫(yī)生沉默了一陣，神色凝重地解釋：“你沒懷孕，就是?最近激素分泌失調(diào)�！�
湯倩一臉懵，她怎么也?沒想到是這個可能。她詫異地眨眨眼?，忍不住發(fā)出?質(zhì)疑：“可是我有惡心嘔吐的反應(yīng)，還停了兩個月的月經(jīng)……”
醫(yī)生將檢查單放下，上?下打量一圈湯倩，終于?認(rèn)出?她是最近熱搜上的女明星。
她雖然很想吃瓜，但是秉承著醫(yī)者父母心的本能，認(rèn)真給湯倩解釋：“你平時節(jié)食減肥嗎？你有點貧血、營養(yǎng)不良�！�
“心理壓力應(yīng)該挺大吧？我看你有點焦慮和?抑郁。要么就是?沒休息好，失眠什么的引起的停經(jīng)……”
醫(yī)生很有耐心，給湯倩講了造成假孕的n種可能性，湯倩怎么也?沒想到，竟然鬧了這么大一個烏龍。
她今天來醫(yī)院的路上?，包括剛剛做檢查時還在猶豫要不要放棄，如今告訴她，她這段時間的擔(dān)心都成了笑話，她一時間有點難接受。
徐英玉在一旁旁聽，聽到?jīng)]懷孕，徐英玉忙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還好是?虛驚一場，不然身體遭老罪了。”
醫(yī)生還有其他病人，見湯倩魂不守舍，提議她去其他科看看，并讓她注意身體，別過度節(jié)食。
湯倩緩了好久才反應(yīng)過來，她站起身，拿著那?份假孕檢查單走出?了醫(yī)院。
徐英玉擔(dān)心她的狀況，不讓她開車。
湯倩搖搖頭，表示沒事兒。
回?家?的路上?，湯倩想到不用傷害一條生命，心情突然起來。
她哼著歌，扭頭問徐英玉：“徐英玉，你想不想去北京玩兒？我?guī)闳タ纯刺彀查T�！�
徐英玉是?特殊年?代出?生的人，對偉人有著特殊的情感，如今沒了心理負(fù)擔(dān)，又想陪陪孫女，徐英玉以前不愛出?門，現(xiàn)在卻當(dāng)即答應(yīng)了湯倩。
兩人說走就走。
湯倩訂了第二天飛北京的機(jī)票，出?發(fā)前她給林越舟發(fā)了條短信說了她要帶徐英玉去北京旅游的事兒。
林越舟在短信里回?她：「我去機(jī)場接你們�！�
湯倩不想再像之前那?樣活得小心翼翼，需要照顧所有人的心情了。
她現(xiàn)在只想趁徐英玉還能吃能走，多陪陪她，然后努力維系她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朋友。
本來年?前有兩個代言，但是?因為網(wǎng)上?的事兒，她的代言被換了，現(xiàn)在工作?處于?停滯狀態(tài)。
當(dāng)然，湯倩也?做好了退出?娛樂圈的準(zhǔn)備。
她跟周紅說了解散團(tuán)隊的事兒，周紅讓她不要急，她再想想辦法。
夏竹也?安慰湯倩，她寫的劇本只要有合適的角色都會留給她。
湯倩好不容易有時間休息，暫時也?不想管了。
晚上?湯倩陪徐英玉收拾好行李，見時間還早，湯倩開了瓶紅酒想喝點。
徐英玉見狀，也?嚷嚷著要喝點。徐英玉以前愛喝白酒，酒量還挺不錯，湯倩沒阻止她喝，給她倒了點，祖孫兩依偎在壁爐前一邊喝酒聊天一邊烤火。
湯倩猶豫了很久，還是?講了她跟林之珩的事兒，不過她沒講那?么深。
她喝酒后壯了點膽子?才開口：“舟舟三年?前爆火后他簽了一份特別苛刻的經(jīng)紀(jì)約，他經(jīng)紀(jì)人資歷高，什么都不讓他做，他人身受了很多限制�！�
“我不想連累他，故意疏遠(yuǎn)他。那?年?年?底我在酒桌上?陪酒，那?些臭男人灌得我兩眼?昏花，還各種占我便宜……”
“我快絕望時碰到了一個穿得人模狗樣的男人，他長?得很俊俏、年?輕，很有氣?質(zhì)，他出?場時我還以為是?哪個男明星，后來才知道他是?赫赫有名的世家?子?弟�！�
“他那?天出?手替我解了圍。飯局結(jié)束，我一個人在大馬路邊等車，他又讓司機(jī)停車載了我一程。”
“年?輕時候眼?皮子?薄，看不清來路也?摸不透前路，我以為有捷徑可走，后來才發(fā)現(xiàn)那?條捷徑是?最難走的路�！�
說到這，湯倩自嘲地笑笑，同徐英玉解釋：“不過你別誤會，事情沒網(wǎng)上?說得那?么不堪。我也?不是?什么小三小四，也?沒腳踏兩只船，更沒有為了所謂的資源睡遍所有大人物。我只跟他糾纏了三年?，舟舟跟我從頭到尾都是?朋友，沒有任何超越尺度的交往�！�
“你說得對，娛樂圈確實不好混。我沒資源、沒人脈，就靠我自己單打獨斗，簡直是?癡心妄想。我也?認(rèn)清了現(xiàn)實，努力不一定成功。我以后不會這樣功利了……”
徐英玉沒有責(zé)備湯倩，她只是?心疼她寵在手心里的姑娘在外面受了這么多委屈。
她伸手將湯倩摟進(jìn)懷里，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fā)，嘴上?罵：“那?群殺千刀的，就知道欺負(fù)小姑娘！下次要是?再欺負(fù)你，我拼著這身老骨頭也?要幫你討回?公道！”
湯倩被徐英玉安慰到，噗嗤一聲笑出?來，安撫徐英玉：“你就別折騰了，這么大年?紀(jì)了，好好養(yǎng)身體，活到二百歲！”
徐英玉笑出?聲，嗔道：“活到二百歲��？當(dāng)我老妖怪呢�！�
“收拾收拾睡覺吧，不早了。明早還得出?遠(yuǎn)門，我早上?起來煮點雞蛋路上?吃�！�
湯倩想說不要麻煩，機(jī)場有吃的。但是?想到徐英玉第一次坐飛機(jī)出?遠(yuǎn)門，她就沒說什么。
睡覺前，湯倩抱住身上?總是?暖洋洋的徐英玉，聞著她身上?的味道，笑瞇瞇地說：“徐英玉，我愛死你了�！�
徐英玉拍拍湯倩的腦袋，學(xué)著網(wǎng)上?的新�；�?她：“好好好，我也?愛你。感覺尸體暖暖的，睡覺都不用蓋被子?了�！�
湯倩：“……”
以后還是?少讓徐英玉刷抖音吧，說出?來怪嚇人的。
—
第二天一大早，湯倩就拖著兩大行李箱，帶著老小太，打車去了機(jī)場。
徐英玉今天穿得特時髦。她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一件彩虹外套，戴了頂鮮紅色的毛線帽，脖子?上?掛著一串超大的珍珠項鏈，大冬天還翻出?夏天才戴的墨鏡，整個人穿得比她還明星。
湯倩看老太太打扮得這么時尚，多少有點目瞪口呆。
到機(jī)場后，湯倩領(lǐng)著老太太去辦理行李托運，她特意訂了兩張頭等艙的票，怕她年?紀(jì)大了坐著不舒服。
徐英玉穿搭很前衛(wèi)，一路上?受到不少人關(guān)注，湯倩都不敢和?她走在一起，怕被人認(rèn)出?來。
她打扮得很低調(diào)，刻意壓低了帽檐，加上?徐英玉的亮眼?打扮，她幾乎被隱去了。
徐英玉第一次坐飛機(jī)，對什么都新奇，一路上?左顧右看，跟人熱情搭話，別提多興奮。
好不容易登了機(jī)，湯倩才松了口氣?。
徐英玉看不慣她藏頭縮尾的樣子?，讓她大大方方的，又沒做錯什么。
湯倩不好跟她解釋，只能笑笑不說話。
飛行兩個多小時，徐英玉一路上?精神亢奮，坐在舷窗邊看風(fēng)景，或者拿著平板追劇，就是?不肯睡覺。
湯倩困得不行，一上?飛機(jī)就戴上?眼?罩睡覺。
飛機(jī)抵達(dá)北京后，湯倩被徐英玉叫醒。她精神特好，好像不知道累似的。
湯倩吸了口氣?，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夸徐英玉真厲害。
剛拿到行李，林越舟就打電話過來，說他再地下停車場等她。
湯倩領(lǐng)著徐英玉，提著倆行李箱去找林越舟，路上?徐英玉跟好奇寶寶似的，不停地問這是?什么那?是?什么。
好不容易跟林越舟接了頭，林越舟幫忙將行李箱放后備箱后，徐英玉開始折騰林越舟了。
林越舟耐心十足地回?答徐英玉的每一個問題，還替她介紹路過的景點。
時隔兩個月再次回?到北京，湯倩的心情多少有點復(fù)雜。
想起那?天一臉狼狽地逃離北京的樣子?，湯倩還是?心有余悸，沒反應(yīng)過來。
湯倩這次沒住林越舟家?里，而是?訂了酒店。風(fēng)口浪尖上?，林越舟也?不好勸她。
將祖孫兩送到酒店后，林越舟看著心不在焉的湯倩，想要說點什么，湯倩卻搖頭，讓他什么都不用說。
他們之間，用不著道歉。
湯倩陪徐英玉在北京玩了整整兩周，這兩周她們?nèi)チ斯蕦m、天安門、八達(dá)嶺長?城、頤和?園，去看了升國旗、偉人，去吃了北京烤鴨、炙子?烤肉、涮羊肉……
這一趟徐英玉玩得十分盡興，拍了很多很多照片。
偶爾也?碰到幾個路人認(rèn)出?了湯倩，但是?大家?都沒打擾她。
或許是?因為有老人在，大家?都存著一份善心。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就是?新年?。湯倩在臘月最后一天帶徐英玉回?泉州過年?的。
徐英玉在北京玩得很開心，回?去路上?一直跟湯倩說北京真好。
湯倩笑了笑，說有機(jī)會再帶她來住一段時間。
徐英玉搖頭拒絕，說什么也?不肯再來。
湯倩問她為什么，徐英玉解釋：“年?紀(jì)大了，懶得折騰。”
徐英玉一直不承認(rèn)自己年?紀(jì)大了，她總說自己年?輕，身子?骨還硬朗，牙口也?好，能吃能睡，身體勝過很多年?輕人。
這是?她第一次承認(rèn)自己老了。
湯倩既難受又心疼，她漸漸意識到，她蹉跎了這么多年?，在外奔波這么久卻沒想過徐英玉，真是?不孝。
徐英玉卻說守著她這個老婆子?沒意思?，年?輕人就該多出?去闖闖。
大年?初一那?天，湯倩接到了一通歸屬地為上?海的陌生電話。
接通前，她隱約猜到了是?誰，猶豫了許久，她還是?接通了電話。
電話里，林之珩似乎熬了好幾個通宵，聲音特別嘶啞、疲倦，“新年?快樂�！�
湯倩沉默了兩秒，態(tài)度平靜地回?他：“你也?是?�！�
林之珩頓了頓，開口：“上?海這邊的形勢不大好，我沒法抽身。那?天我們——”
湯倩沒等他說完，她舔了舔嘴唇，出?聲打斷他：“我已經(jīng)把孩子?打了，年?前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