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山賊們一副看熱鬧的樣子,百姓們想笑又不敢笑。
白璇聳聳肩:“薛大公子放心,我絕不會讓薛大公子吃不了兜著走,我可能會讓薛大公子爬著走,或者……跪著走?不知道薛大公子喜歡哪種方式?”
“白璇!你這賤人!”薛文昱徹底被激怒了,一把拔出腰間佩劍,“來人,這妖女帶領(lǐng)山賊聚眾鬧事,圍堵忠勇侯府,給我拿下!”
四周侍衛(wèi)們齊齊拔劍,人群中響起一陣尖叫,百姓們四散逃竄。
整個忠勇侯府門口,一下子就亂了起來。
白璇勾唇一笑,對著弟兄們道:“薛大公子無故拔劍,欲傷我大周百姓,你等既已入軍,身為我大周將士,該當(dāng)隨我一起保護(hù)百姓。”
白璇清脆的聲音穿破長空,在忠勇侯府上空震響。
氣勢如虹,震顫人心。
百姓們都不禁一愣,白三小姐要保護(hù)他們?
薛文昱差點(diǎn)沒被這話給氣暈過去,他什么時候要傷害百姓了?
他要抓的只是白璇這女人�。�
薛文昱一聲令下:“把這瘋言瘋語的女人給我抓起來。”
話落,薛文昱當(dāng)先一人沖上前來,揮劍砍向白璇。
今日他不把這女人抓起來暴打一頓,他就不姓薛。
弟兄們一見薛文昱動手,齊齊沖上來保護(hù)白璇。
白璇抬眸看向弟兄們,聲音平靜地說道:“都退下,各自保護(hù)好自己和四周百姓。”
弟兄們乖乖聽話,應(yīng)聲而退。
白璇神色冷淡瞥了薛文昱一眼,隨手抽出靴子里的匕首,連正眼也沒看他。
不過是馮昊然之流,這點(diǎn)不入流的功夫,在她面前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
薛文昱眨眼間沖向白璇,揮劍直刺而來,白璇神色冷然站在原地,身體不躲不閃,就如一尊雕像。
薛文昱見白璇如此,唇邊冷笑更甚,他就說這女人根本不會什么功夫吧。
這會兒見他殺來,就傻眼了?只會一動不動地立在那兒?就跟個木頭一樣。
薛文昱如是想著,手中之劍已橫在白璇肩頭。
他滿臉得意地盯著白璇,不屑冷笑道:“服了嗎?”
白璇臉上笑容綻放,猶如盛開的芙蓉花,絕美明艷,她素手輕抬,直接握住了薛文昱橫在她肩頭的劍。
下一瞬,她抬起長腿,一腳踢向薛文昱下巴。
“啊——”
薛文昱慘叫一聲,下巴上傳來一陣劇痛,鮮血長流,等他回過神來,手中長劍已被白璇奪下,冷冰冰的,直指他咽喉。
忠勇侯府的侍衛(wèi)們滿目震驚,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大公子這被這女人給抓了?
白璇目光冰冷掃視四周,沉聲道:“不想你們大公子出事兒的話,就都給我住手。”
侍衛(wèi)們擔(dān)心白璇傷到薛文昱,紛紛不敢再上前來。
“綁了。”白璇一聲令下。
山賊弟兄們連忙拿來一捆繩子,把薛文昱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綁了起來。
顧子剛抬腿就朝薛文昱踢了一腳,老二老三也沒忍住,各自踢上幾腳,專往看不出傷的隱蔽地方踢。
這狗東西昨日讓人打弟兄們的時候,下手可不輕。
“啊!啊……”薛文昱頓時慘叫連連,尖聲怪叫。
忠勇侯早就讓門房在外觀察情況,一有事情立刻回稟。
門房見著自家大公子被白璇抓了,嚇得連滾帶爬往回跑去。
門房喘著粗氣,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侯……侯爺,大公子被那女人給……給綁了。”
“什么?”忠勇侯眉頭一皺,神色不悅地開口,“白璇把昱兒給綁了?”
“是……是的�!遍T房點(diǎn)著頭,顫顫巍巍地說道。
忠勇侯放下手中茶杯,霍然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白璇這會兒已經(jīng)讓顧子剛將薛文昱抗在肩頭,準(zhǔn)備送往刑部大牢。
“白三小姐,有話好說�!敝矣潞钸B忙走上前,沉著臉道。
白璇神色冷淡瞥了他一眼,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忠勇侯,有事兒還是刑部大牢里說吧,我們做武衛(wèi)的,抓了人都是扔到刑部大牢的�!�
“你敢?”
忠勇侯怒目而視,冷冷盯著白璇,還從來沒人敢從他門前抓人走的,更何況是他兒子。
白璇冷笑一聲,應(yīng)也沒應(yīng)一聲,在忠勇侯注視下,帶著山賊弟兄們大步離去。
薛文昱被繩索五花大綁著,由山賊弟兄們推著往前走著,嘴里嚷嚷著大叫道:“白璇,你這妖女,我饒不了你……唔……唔唔唔……”
一個弟兄脫下帶有腳氣的襪子,迅速塞進(jìn)了他嘴里。
薛文昱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惡心得想吐,又吐不出來。
他兩眼恨恨地盯著白璇背影,自始至終都沒想明白,這女人究竟是怎么把他給拿下的?
這女人是不是會妖法��?
忠勇侯眼睜睜看著白璇氣定神閑地離開,氣血直往上涌,兩眼死死瞪視著白璇背影,白璇卻連頭也沒回。
后面幾個山賊笑嘻嘻的,沖著他扮鬼臉。
忠勇侯甩袖而回,氣得渾身都在顫抖,連桌上茶杯都握不住,索性一把將茶杯掃下桌,摔得粉碎。
這上京城迄今為止,還沒人敢不給他面子,區(qū)區(qū)一個白府的女子,竟敢當(dāng)眾挑釁他?
忠勇侯渾身怒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要是以往,他直接告進(jìn)宮去,把這事兒跟陛下一說,陛下自會懲罰白璇。
可眼下因?yàn)槭捦醯氖虑�,他惹了陛下不快,宮宴之后他求見陛下,陛下都沒見。
最好還是等一等再說。
對了,刑部大牢!
白璇把昱兒送到刑部大牢,那他直接去找刑部尚書盧宏才,盧尚書不可能不給他這個忠勇侯面子。
第45章
剛上任,你就惹事兒?
忠勇侯換了身衣服,立刻乘馬車趕到了刑部。
刑部尚書盧宏才正在整理卷宗,聽說忠勇侯來了,親自出來迎接。
忠勇侯見到盧尚書,打了招呼,直接開門見山道:“盧大人,一個武衛(wèi)長抓了我兒文昱,關(guān)到刑部大牢來了,盧大人可知?”
盧宏才不由一愣,滿是驚訝地說道:“有這事兒?”
這上京城還有人敢抓忠勇侯府薛大公子的?那他就有點(diǎn)好奇了。
“是�!敝矣潞铧c(diǎn)點(diǎn)頭,神色微沉道,“人已經(jīng)關(guān)到刑部大牢里了,應(yīng)該很快就會上報(bào)到盧大人這兒來。”
盧宏才明白忠勇侯的來意了,是來讓他放人的。
盧宏才不傻,敢抓忠勇侯府薛大公子的人,肯定不簡單。
他并沒有立刻答應(yīng),思索片刻,對忠勇侯道:“敢問忠勇侯,這抓令郎的武衛(wèi)長,可是陛下新封的女武衛(wèi)長,白家三小姐白璇?”
昨日宮宴他就在場,對于白三小姐被封武衛(wèi)長的事情一清二楚。
今日忠勇侯就說一個武衛(wèi)長抓了薛大公子,他不能不往這方面想。
“正是她。”忠勇侯陰沉著臉,怒氣沉沉地道,“我兒本無過錯,那白璇強(qiáng)硬抓人,還請盧大人做主,放了我兒�!�
盧宏才可不敢接這話。
那白三小姐連新科武狀元都敢揍,而且還是當(dāng)著陛下面揍的,首先她膽兒就不小。
再者,她是已故虎威將軍白鶴軒的女兒,又是蕭王未婚妻,蕭王宮宴之上萬般維護(hù),連她沒了清白也要娶。
昨日她又大出風(fēng)頭,得了陛下青眼,此事絕非那么簡單。
但他面上也不能得罪了忠勇侯,略微思索,盧宏才想到了一個人。
“此事簡單,我刑部侍郎白鶴霖正是白三小姐的大伯,這事兒我告訴他一聲,讓他來處理。”
忠勇侯見盧宏才不肯直接爽快地放人,而是讓下屬官員處理,心中微有不悅,但也不好發(fā)作。
“那就勞煩尚書大人了�!敝矣潞蠲嫔闲χ�,心中卻是一片冰涼。
出了刑部府衙,忠勇侯臉便垮了下來,這個盧宏才,竟敢敷衍他。
不過,忠勇侯倒是想起了白鶴霖,他對這人有印象,膽小懦弱,曾經(jīng)還巴結(jié)過他來著。
忠勇侯沉思片刻,當(dāng)即差人去找白鶴霖,直接要他放人。
那邊,白鶴霖得知自己侄女兒白璇抓了忠勇侯府薛大公子。
忠勇侯要人都要到他頭上來了,不由嚇得滿頭大汗。
“你去回稟侯爺,我這就讓白璇放人�!卑Q霖對侯府的人保證道。
這丫頭不過是被封了個小小的武衛(wèi)長,竟然就敢抓忠勇侯府的薛大公子了?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這要是惹了忠勇侯生氣,怪罪于他,陛下面前說他幾句壞話,他頭上烏紗帽可就不保了。
白璇這邊,帶著弟兄們將薛文昱扔進(jìn)刑部大牢,并讓人看著之后,才去上任。
白璇到了地方,自有人帶她去領(lǐng)了官牌、官服和佩刀,并向上司報(bào)到。
大周總共有十二衛(wèi)府,統(tǒng)兵的僅有六府,白璇隸屬左衛(wèi)府,頂頭上司是上將軍卓譽(yù)。
據(jù)說這位卓將軍武藝高強(qiáng),智謀過人,但性格怪異,不易接近。
白璇初次見到他的時候,便驗(yàn)證了傳言所說不虛。
“卑職白璇,前來報(bào)到�!�
白璇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個武將禮,清脆明朗的聲音在大廳里響起。
卓譽(yù)微微抬眸,神色淡淡掃了白璇一眼:“東西都領(lǐng)好了?”
“好了。”白璇回道。
卓譽(yù)冷聲冷氣道:“這里可沒人管你是男是女,到了我手底下,就得好好干,明白嗎?”
“明白�!卑阻瘧�(yīng)道。
卓譽(yù)見她舉止從容,落落大方,神色略微好了些。
“作為左衛(wèi)府的一名武衛(wèi)長,你手底下掌管著一隊(duì)五十人的武衛(wèi),人我已經(jīng)點(diǎn)出來了�!�
“是,屬下這就去見弟兄們?”白璇問道。
卓譽(yù)不由微微一愣,弟兄們?她倒是說得順口,絲毫沒有女子的忸怩作態(tài)。
“可以�!弊孔u(yù)神色淡淡瞅著白璇,語氣警告,“做好分內(nèi)之事,不要惹事�!�
“是。”白璇點(diǎn)頭,語氣鏗然,“卑職定不惹事,也不怕事�!�
卓譽(yù)抬眸看了白璇一眼,這丫頭可以!
難怪得了陛下青眼,就是不知能堅(jiān)持幾日。
“本將軍話還沒說完,就算惹了事,也要自己擦干凈屁股�!弊孔u(yù)冷冷道。
白璇不禁微微挑眉,這卓譽(yù)看著年紀(jì)輕輕,說出來的話竟是如此老練。
看來,經(jīng)歷過的風(fēng)雨不少。
就在這時,一個侍衛(wèi)來稟:“卓將軍,刑部侍郎白鶴霖來了,說是有事兒找他侄女白璇。”
白璇不怎么費(fèi)力就猜到了,忠勇侯找她大伯去了。
卓譽(yù)神色冰冷看過去:“現(xiàn)在是辦公時間,他找白璇什么事?
不等侍衛(wèi)開口,白璇便道:“哦,定是我第一天入職,大伯關(guān)心,怕我不適應(yīng)這里的環(huán)境,我去看看……”
“不是,卓將軍�!笔绦l(wèi)側(cè)目看了白璇一眼,神色很是怪異,“是白璇把忠勇侯府薛大公子給抓起來了,白鶴霖是來找她放人的。”
白璇不禁嘴角抽了抽,這微兄臺拆臺未免也拆得太快了些。
“才剛上任,你就惹事兒?”卓譽(yù)神情嚴(yán)肅看著白璇,語氣危險(xiǎn)。
白璇淡淡道:“我會自己處理的,卓將軍不是說了?惹了事兒,自己擦干凈屁股就行�!�
“那就好。”卓譽(yù)擺擺手,示意眾人退下。
白璇暗笑,這頂頭上司沒管她,也就是默認(rèn)了。
這不就相當(dāng)于是一種變相的支持?
看來,昨日宮宴之上,她強(qiáng)出頭也并非沒有好處。
很多人以為她受陛下看重,又是蕭王未婚妻,再加上本身性子也不好惹,多多少少給她幾分顏面。
至于她那沒眼力見的大伯白鶴霖……白家若是指望著他來振興門庭,只會倒得更快。
第46章
這丫頭竟敢如此狂妄,教他做事兒?
白璇先去左衛(wèi)府訓(xùn)練場上領(lǐng)了五十個弟兄,又和山賊弟兄們匯合,才去見了白鶴霖。
白鶴霖在左衛(wèi)府門口來回踱步,眉頭緊皺,焦急不已。
“大伯,您找我有事?”白璇遠(yuǎn)遠(yuǎn)走來,開口問道。
白鶴霖看到白璇帶著身后一群人朝自己走來,一時間有些恍惚。
他印象中,這丫頭還是個嬌滴滴的小女孩兒,眨眼間,竟然穿上了武衛(wèi)長的服飾。
一襲藍(lán)色直領(lǐng)錦袍,腰佩長劍,簡直威風(fēng)凜凜。
她走在一群身高比她高,體格比她壯的男人面前,氣場絲毫也不弱。
白鶴霖回過神來,才想起白璇捉了忠勇侯府大公子的事情。
白鶴霖面色一沉:“你是不是抓了忠勇侯府薛大公子?”
“是�!卑阻p聲應(yīng)道。
“你好大的膽子!”白鶴霖怒喝一聲,以長輩的口吻訓(xùn)斥道:“竟然敢抓忠勇侯府的薛大公子,還把人關(guān)到了刑部大牢,你不要命了?趕緊把人放了!”
白璇就像沒聽到一般,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弟兄們。
“所有將士聽令。”
五十個武衛(wèi),連同后面的山賊弟兄們,一聽白璇命令,立刻排列整齊,昂首挺胸注視著前方。
白璇看向弟兄們,神色威嚴(yán)地開口:“今日我們要巡視的地方,乃是上京城各大街區(qū)要道,記住,軍容整齊,嚴(yán)守軍紀(jì),勿攪擾百姓,聽到了嗎?”
“聽到了!”
將士們整齊劃一的聲音在左衛(wèi)府門口響起,只讓白鶴霖心頭一驚。
他不由自主地后退兩步,滿目震驚地看著這位侄女兒。
這丫頭好大的官威��!
白璇神色清冷看向白鶴霖:“大伯,您沒事兒的話,我就去執(zhí)行任務(wù)了�!�
白鶴霖頓時臉色漲紅,這丫頭竟然直接無視他的話。
白鶴霖厲聲道:“我讓你放了忠勇侯府的薛大公子,你到底沒聽到?”
“聽到了�!卑阻Z氣如冰,神色淡漠道,“但是做不到。”
若是忠勇侯以為,讓白鶴霖用長輩的身份來壓她,她就會放了薛文昱,那就大錯特錯了。
白璇輕輕握著長劍劍柄,對白鶴霖提醒道:“大伯,如今我們同朝為官,侄女兒走哪條路,您可要跟緊點(diǎn),不然,是要吃虧的。”
白鶴霖滿目震驚,這丫頭竟敢如此狂妄,來教他如何做事兒?
“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懂什么?”白鶴霖怒容滿面地說道,“別以為宮宴之上得了陛下青眼,當(dāng)了個武衛(wèi)長,就無法無天了,你知道抓了忠勇侯府薛大公子,會有什么后果嗎?”
“后果不是已經(jīng)有了,不就是忠勇侯找您來讓我放人�!卑阻裆涞�。
白鶴霖被氣得不輕:“放肆!你還反了天了?若是忠勇侯告到陛下御前,整個白家都要被你牽連�!�
“不跟您說了,我巡城去了�!�
白璇說著,便朝身后弟兄們一揮手,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出發(fā)了。
“白璇!你到底放不放人?”白鶴霖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聽著很是憤怒。
“不放�!陛p飄飄的一句話,險(xiǎn)些將白鶴霖給氣暈過去。
他一見白璇當(dāng)真走了,忙扯著嗓子道:“得罪了忠勇侯,你吃罪得起嗎?”
“嗯,吃罪得起。”白璇回了一個字,颯爽英姿很快消失在拐角處。
白鶴霖氣得直跺腳,他就不信他管不了這侄女,母親還管不了這孫女兒?
他回去找母親,讓母親要白璇放人,白璇要是敢忤逆祖母,那就是大不孝。
他就不信,白璇也敢拿官威去嚇唬她身體不好的祖母?
白璇這邊離開左衛(wèi)府,便帶著弟兄們?nèi)パ膊榱恕?br />
剛到大街上,就碰到梁玉菡和薛冰雨兩人,在一家店里買東西。
白璇神色淡淡瞥了兩人一眼,目不斜視往前走去。
梁玉菡從門口看到白璇藍(lán)袍革帶,長劍佩身,威風(fēng)凜凜走在大街上,身后還跟著一群武衛(wèi),不由瞪大了眼睛。
“白璇這賤人!竟然真的穿上了這身官服!”梁玉菡拳頭緊握,憤憤然道。
昨日宮宴之上,風(fēng)頭都讓這女人出盡了。
“梁二小姐,我不得不提醒你,辱罵朝廷官員,可是違反大周律法的行為�!币坏辣涞穆曇粼陂T口響起。
梁玉菡沒想到白璇耳力如此之好,分明已經(jīng)走過去了,還能聽到了她說話。
梁玉菡抬眸看向白璇,冷笑一聲:“你當(dāng)真以為,當(dāng)了個小小的武衛(wèi)長,就了不得了?我可是梁國公府的嫡小姐,你一個小小的武衛(wèi)長,見了我,還得行禮�!�
“大周律令,沒有這一條�!卑阻裆淙�,面無表情地說道。
梁玉菡一陣語噎,大周律令沒有這一條嗎?
“怎么沒有?”梁玉菡旁邊,薛冰雨走了出來,開口說道,“以前那些巡街的武衛(wèi)長見了本小姐和梁二小姐,都跟條狗一樣,搖頭擺尾的,白三小姐,要不你也搖個尾巴?”
當(dāng)初,她和白銘有婚約的時候,就是因?yàn)榘阻粩耻娮トЯ饲灏祝B累了白銘名聲,她才不得已和白銘退婚。
如今,她好不容易看上了新科武狀元馮昊然,白璇又在宮宴之上,將馮昊然打得那般慘樣,讓她顏面掃地。
就連外祖母都說她沒眼光,怎么選了個連女人都打不過的男人?
這白璇不就是狂嗎?她和梁玉菡身份都比白璇更貴重,哪容得白璇在她們面前放肆?
她就不信白璇敢把她這個忠勇侯府的大小姐給怎么樣?
白璇的確沒怎么樣,因?yàn)樗來得及動手。
顧子剛和老二、老三滿臉氣憤地沖上去,拽著薛冰雨頭發(fā),就一把將她按倒在地上。
第47章
這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狂!
“��!”薛冰雨尖聲厲叫起來,“你們干什么?知道本小姐是誰嗎?我可是忠勇侯府薛大小姐�!�
“誰他娘的管你是誰��?敢罵我們老大,活膩了!”
“辱罵老大,就是辱罵我們!”
“我家老……老大可是陛下親封的大周第……第一女武衛(wèi)長,是……是朝廷命官,辱罵我……我家老大就是辱罵陛下�!�
白璇也不著急說話,等他們一人一句罵完,才神色淡淡地抬手制止。
“好了,都退下�!�
“是,老大。”顧子剛?cè)值芤?guī)規(guī)矩矩應(yīng)了聲,這才放開薛冰雨。
薛冰雨滿頭長發(fā)被扯得稀亂,盤好的發(fā)髻散落下來,頭上珠花落得到處都是。
她眼睛通紅,眼淚簌簌掉落,她是真沒想到,白璇竟然敢讓人當(dāng)街打她。
“那是誰啊?出了什么事兒了?”四周有人好奇地往這邊張望。
他們在當(dāng)街的鋪?zhàn)娱T口,人來人往的,大家見有熱鬧可看,都紛紛伸長了脖子往這邊瞅。
薛冰雨連忙拿出一條手絹,將自己的臉遮了起來。
若是讓人知道她堂堂薛家大小姐在這大街上披頭散發(fā),她的名聲就毀了。
梁玉菡瞅著薛冰雨渾身狼狽的樣,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白璇,你還真是誰都敢欺負(fù)啊?”
在邊關(guān)的時候,白璇就將她倒掛在城墻上,今日又縱容手下當(dāng)街扯薛冰雨的頭發(fā),這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狂妄。
這也奇了!
她明明跟父親說過這事兒了,父親卻是悶聲不語,也不替她出氣。
只讓她以后別再任性,不然就不讓她見表哥了。
白璇神色淡淡瞥了梁玉菡一眼,語氣清冷道:“梁二小姐這話就說錯了,我不是欺負(fù)人,我是收拾欺負(fù)人的人�!�
“欺負(fù)人的不就是你嗎?”梁玉菡冷嘲熱諷道,“仗著自己手底下有幾個武衛(wèi),就敢對忠勇侯府的大小姐動手了?”
白璇唇角勾起,淡笑道:“只是在執(zhí)行公務(wù)而已�!�
“縱容手下打人也是執(zhí)行公務(wù)?”
“那不是。”白璇輕輕道,“那是我弟兄們見有人嘴欠,看不過眼了,略作懲戒而已�!�
扯頭發(fā)都算是輕的了,要是換她動手的話,少不得這位薛大小姐要狼哭鬼嚎一通。
“白璇,你給等著!我哥一定會收拾你的!”
薛冰雨滿臉羞憤地用帕子捂著臉,這個女人太過分了。
“哦?”白璇目光淡淡掃了薛冰雨一眼,臉上笑容放大,“就是你那位違反大周律令,被我給抓進(jìn)了刑部大牢的好哥哥薛文昱嗎?”
“你說什么?”薛冰雨問道。
“看來薛大小姐還不知道�。 卑阻裆涞�,“你的好大哥此刻正在刑部大牢里蹲著呢�!�
“你胡說!”薛冰雨怒吼道。
薛冰雨昨日宮宴散去之后,遇到了她外祖母李夫人。
李夫人對外孫女兒許久未見,甚是想念,就把人接到李府上住了一晚。
今日一早,薛冰雨又約了梁玉菡一起逛街,順便商量對付白璇的事情。
她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大哥被白璇抓進(jìn)了刑部大牢的事情。
“你當(dāng)真抓了薛大公子?”梁玉菡忍不住問道。
梁玉菡不像薛冰雨,對白璇毫無了解,她可是在白璇手上吃過虧的,還親眼見過白璇對付三皇子。
白璇也不回話,只是身子微傾,似笑非笑看著梁玉菡。
“梁二小姐,若想做個乖孩子,就還得聽父親的話,知道嗎?”
“你什么意思?”梁玉菡皺眉道。
“你父親梁國公,昨晚上沒讓你別和忠勇侯府的人來往嗎?”
“你!你怎么知道的?”梁玉菡滿目震驚,難道白璇在他們家安插了奸細(xì)?
為何她父親昨晚上交代她的話,白璇會清楚?
“嗯,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了�!卑阻匀徊粫嬖V梁玉菡,以梁國公的老道,很容易根據(jù)昨日宮宴上的事情推斷出忠勇侯要倒霉。
所以,當(dāng)然要叮囑自己女兒和忠勇侯的女兒保持距離。
薛冰雨臉色都變了,正想說什么,就聽白璇冷冷道:“薛大小姐,你不是要讓你大哥收拾我嗎?還不快去?”
“你……”薛冰雨咬了咬嘴唇,雖然不愿相信她哥哥被白璇抓了,但還是心急如焚,往忠勇侯府而去。
白璇拍了拍身上衣裳,轉(zhuǎn)身就要走,梁玉菡叫住她。
“白璇,別以為宮宴之上表哥不退婚,就是喜歡你�!�
“哦,我無所謂啊。”白璇淡笑道,“不過,你表哥好像不怎么喜歡你就是了�!�
梁玉菡面色一沉,勃然大怒道:“表哥就算不喜歡我又怎么樣?姨母和外公都會幫我,讓我嫁給表哥!倒是你,如今白家沒落,你該不會以為表哥還看得上你吧?表哥不肯退你的婚,不過是看在你爹救命之恩的份兒上……喂,白璇?”
梁玉菡話沒說完,白璇掏了掏耳朵,漠然離去。
一日下來,任務(wù)完成。
白璇暫時將山賊弟兄們安頓在別院,左衛(wèi)府的人則各自散去。
白璇帶了清羽,回白府一趟。
清羽見著自家小姐一身官服,英姿颯爽,滿眼都是崇拜。
白銘得知山賊弟兄們被薛文昱趕出軍中的消息,連忙趕了回來,正好半路碰到長姐。
“長姐,聽說你抓了忠勇侯府的薛文昱?”
“嗯�!卑阻c(diǎn)點(diǎn)頭道。
白銘神色擔(dān)憂地道:“長姐,忠勇侯為人陰險(xiǎn),睚眥必報(bào),一定會想辦法對付你�!�
白璇淡淡一笑:“那也得等他先把自己兒子救出去才行�!�
白銘點(diǎn)了點(diǎn)頭,開口道:“按說薛文昱被抓,忠勇侯不是應(yīng)該直接去找刑部尚書放人嗎?”
“他已經(jīng)找過了,只是,那位刑部的盧尚書也沒那么傻,沒道理為了不得罪忠勇侯,就跑去得罪蕭王,所以,他才把這事兒交給了咱們那傻大伯�!�
聽著長姐淡然鎮(zhèn)定的語氣,白銘知道她已經(jīng)有了主意,緊繃的神經(jīng)不由放松下來。
“長姐,我今晚上去別院和弟兄們一起住�!�
弟兄們的事情解決之前,他沒法安心。
“行,去吧。”白璇贊同道。
白璇和弟弟分開后,便回了府。
門房李二聽到動靜出來,見是白璇,且身邊沒有白銘保護(hù),不由冷笑道:“喲,喪門星回來了?擱哪兒偷來的這身衣服啊?”
白璇壓根兒沒吭聲,走上前去,一耳刮子就將李二扇飛了出去。
李二慘叫一聲,好似半邊臉都塌了,嘴角抽搐個不停。
他左臉上鮮血橫流,滿目驚恐地盯著白璇,嗚嗚嗚地痛哭了起來。
早已等候在一旁的老管家白�?吹皿@呆了,三小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了?
這么說,大爺今日在老夫人面前說的都是真的?
三小姐當(dāng)真抓了忠勇侯府的薛大公子?
他有點(diǎn)擔(dān)心,一會兒三小姐該如何跟老夫人解釋?
第48章
職責(zé)范圍之內(nèi),當(dāng)仁不讓
老管家正發(fā)愣,一道清冷的聲音在耳旁響起:“福伯,您怎么在這兒?”
白�;剡^神來,忙迎了上去,對著白璇倒頭便拜。
“老奴見過三小姐�!�
見著白璇平安無事從邊關(guān)回來,老管家不禁眼眶一熱。
他從小看著三小姐長大,如今也不奢求別的,只希望三小姐能夠平平安安就好。
白璇連忙扶起老管家:“您老身子骨可好利索了?”
“勞三小姐掛念,老奴已經(jīng)沒事了�!崩瞎芗颐嫒荽认榈卣f道。
“那就好,以后可要勞您受累了,這府上的事兒啊,以后還是得靠著您�!�
“三小姐哪里話?這些都是白福應(yīng)該做的。”老管家畢恭畢敬地站在白璇面前,眉眼之間滿是笑意,“您先前吩咐置辦的年節(jié)所用物品,都已經(jīng)置辦好了�!�
府里人都說三小姐性情大變了,他也是這樣感覺。
只是,他覺得三小姐是變得更好了。
“嗯,很好�!卑阻c(diǎn)點(diǎn)頭,目光柔和地看向老管家,“您一直等在這兒,可是有什么事?”
白福這才想起正事,連忙說道:“大爺今日怒氣沖沖地回府,在老夫人院里說您得罪了忠勇侯,犯了大錯……這會兒,大爺還在老夫人那兒……”
白璇神色微冷。
白鶴霖這么大個人了,還動不動就找娘,也就這點(diǎn)兒出息了。
她唇邊冷笑,語氣之中帶著一抹危險(xiǎn)的氣息:“今日和大伯聊了聊官場上的事,看來大伯是沒悟啊,我這就去祖母那兒,讓他好好地悟一悟�!�
白璇說著,便往老夫人的院子清遠(yuǎn)堂而去。
老管家默默跟在白璇身后,只覺得三小姐這身袍服實(shí)在是太過亮眼,渾身氣勢也是不凡。
三小姐身上,竟有二老爺當(dāng)年身為虎威大將軍的影子。
冬日夜色黑得早,白璇回來的時候,天早就黑了。
若是往日,大家都吃了飯歇著了,今日,卻是全聚集在了白老夫人院子里。
白璇入了清遠(yuǎn)堂,直奔大廳,剛到門口,十?dāng)?shù)雙眼睛齊刷刷看向自己。
白家重要人物,除了她三叔白鶴宇不歸家已久,其余人都在。
白璇身上武衛(wèi)長特有的藍(lán)色錦袍還未換下,腰上佩刀未解,就那樣明晃晃地站在大廳門口。
一時之間,眾人都不禁看得愣住。
就連白老夫人見了,也頗有些驚訝。
這身官袍就好像是為她量身定做一般,看著那樣和諧,那樣自然,絲毫沒有因?yàn)樗桥泳陀惺裁床煌字帯?br />
“逆女!你還敢回來?”白鶴霖一見到白璇,便怒氣直往上涌。
想到今日白璇當(dāng)著那么多人面讓他難堪,他只恨不能將這逆女好好地打一頓。
白璇跟沒聽到白鶴霖聲音一般,徑直走到老夫人身邊:“孫女兒拜見祖母�!�
“起身吧�!卑桌戏蛉松舷麓蛄恐阻�,語氣平靜地開口,“璇兒,你大伯所說之事,可是真的?”
“祖母,那要看大伯是怎么說的了�!卑阻Φ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