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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就連陛下眼里,都對她多了一抹贊賞。

    “嗯,先給你記上一筆,到時(shí)一并處置�!被实勖嫔琅f陰沉,語氣不好,聲音中怒氣卻消散了許多。

    徐貴妃勾起唇角,冷笑道:“白璇,你口口聲聲說自己進(jìn)入地宮并不是為了盜取財(cái)物,而是為了調(diào)查真相,若真是如此,那為何十七王爺和蕭王,甚至于這許多不相干的人,會跟著你一起進(jìn)入地宮?”

    白璇輕笑一聲,反問道:“貴妃娘娘覺得十七王爺作為陛下的親弟弟,會跟著我一起盜取自己先祖的皇陵嗎?”

    徐貴妃一陣語噎,這的確說不過去。

    這件事情發(fā)生得太過突然,她也沒做周密的計(jì)劃。

    只一心想著定下白璇盜取地宮的大罪,沒考慮到太多牽扯。

    白璇轉(zhuǎn)眸看向皇帝,神色認(rèn)真地解釋:“陛下,十七王爺和蕭王之所以會跟我一起進(jìn)入地宮,那是因?yàn)榇耸赂上抵卮�,臣只怕一人行事會引起誤會,到時(shí)候哪怕渾身是嘴都說不清,又不敢把此等事情貿(mào)然上奏陛下,所以才告知了十七王爺和蕭王,讓兩位身份貴重的王爺知曉,跟我一起查看地宮,等揪出真正的盜墓賊,才好上奏陛下�!�

    白璇話音落下,徐貴妃不禁倒抽一口涼氣,白璇實(shí)在是太能扯了。

    但她還扯得這么有理有據(jù)。

    這不但幫蕭王找了個(gè)離京的上好理由,還顯得她進(jìn)入地宮,如此的合情合理。

    “那你身后這些不三不四的江湖人士,又是怎么回事?”徐貴妃看向白璇身后慕容月殺等人,冷冷道,“如果本宮沒認(rèn)錯(cuò)的話,這人是上次在西苑抓住的重犯慕容月殺吧?”

    慕容月殺冷哼一聲:“徐貴妃,本座并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慕容月殺朝著徐貴妃丟出一個(gè)牌子,徐貴妃接過一看,驀然睜大了眼睛。

    這慕容月殺竟然……竟然是……

    陛下的人。

    徐貴妃頓時(shí)張大了嘴,終究什么也沒說出來。

    其他人紛紛伸長了脖子,想看一看那金牌,慕容月殺鬼魅般的身影抵達(dá)徐貴妃面前,一把奪過令牌,收了起來。

    其他人沒看到,但光看徐貴妃的臉色,他們就已經(jīng)能夠知道,慕容月殺的身份不簡單。

    皇帝見著慕容月殺的舉動,氣得嘴角抽了抽。

    慕容月殺也太肆意妄為了,他要是身份暴露,影響就太惡劣了。

    白璇見徐貴妃不吭聲了,也就不多提慕容月殺的身份。

    她抬眸看向皇帝,神色淡淡道:“陛下,要挖通這條密道,神不知鬼不覺地搬空地宮中財(cái)物,沒有個(gè)一年半載,精心策劃,沒有人作為內(nèi)應(yīng),沒有人庇護(hù),是不可能在守陵軍隊(duì)和守陵人的雙重監(jiān)視下,盜走這么多財(cái)物的,除非——”

    白璇說到這里,掃了守陵軍隊(duì)一眼,頓住。

    “除非什么?”皇帝問道。

    “監(jiān)守自盜�!�

    白璇輕聲開口,玉石般清脆的聲音,狠狠地敲擊在眾人心上,尤其是敲擊在徐勇和徐貴妃等人身上。

    大皇子站在皇帝身后,目睹著這一切,神色莫測。

    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

    穆家人沒想到本來是為了抓白璇,竟然牽扯到徐家身上,穆宏頓時(shí)面色大變。

    事情的發(fā)展怎么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不應(yīng)該是陛下親眼看到白璇從地宮里出來,就認(rèn)為是白璇盜取地宮財(cái)物,不由分說,處死白璇嗎?

    怎么現(xiàn)在反而變?yōu)榘阻鲗?dǎo)一切,還把火燒到了徐家身上?

    “白璇,你這是說誰呢?”徐勇忍不住站了出來,怒不可遏地說道,“分明是你從地宮之中出來,卻在這兒信口雌黃地指責(zé)別人?”

    白璇輕笑一聲,淡然道:“徐勇將軍何必跳腳?我又沒說是你盜的高祖帝皇陵?”

    “……”徐勇氣得嘴都歪了。

    白璇是沒明說,但誰都聽得出來,監(jiān)守自盜,說的就是他這個(gè)守陵將軍。

    也就是說的他們徐家。

    若是他成了盜取高祖帝皇陵之人,整個(gè)徐家都會受到牽連,搞不好會被誅滅九族。

    白璇義正詞嚴(yán)地說道:“陛下,挖開地道進(jìn)入地宮,是一個(gè)長期的過程,少則半年,多則一年,誰才能在這大殿之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干這件事情?一般人做不到,盜墓賊也做不到,唯一能做到的人,就是守在這兒的人�!�

    現(xiàn)場一片嘩然。

    雖然荒謬,但是不可否認(rèn),白璇說的有理。

    “白璇,你的意思還是在說本將軍盜了地宮?”

    徐勇面色黑沉看著白璇,眼神充滿了殺意。

    徐貴妃也是滿面陰沉,白璇目光冷淡看向徐勇:“徐將軍,這我可不清楚。”

    “你……”徐勇只氣得嘴唇顫抖,胸口劇烈起伏。

    白璇回轉(zhuǎn)目光,看向皇帝,神情嚴(yán)肅:“陛下,到底是誰做的,臣的確不知,不過,整個(gè)守陵軍隊(duì)和所有守陵人都有嫌疑就是了。另外,臣以為盜取地宮這樣重大的事情,絕不是一人能做,也不是一人敢做的�!�

    眾人不禁呼吸一沉,所有人目光都看向白璇。

    “你這話何意?”皇帝語氣沉沉道。

    白璇淡聲道:“盜取皇陵地宮的是一個(gè)團(tuán)伙,甚至,是一個(gè)家族�!�

    眾人都聽明白了,白璇的意思是,徐家!

    不過,白璇用語謹(jǐn)慎,并沒有明說出來。

    她只說是守陵軍隊(duì)和守陵人,可字字句句,都在暗示是徐家。

    徐勇渾身顫抖,神色激動,正要反駁,只聽徐貴妃開口:“白璇,說話做事,可得講究證據(jù),若是沒有證據(jù),胡亂冤枉守陵軍隊(duì)和守陵人,那就是污蔑�!�

    白璇卻道:“陛下,這些都是臣的推測,具體是怎么樣的,還得調(diào)查,不過,臣敢肯定盜墓賊就在守陵人軍中就是了�!�

    “那你說說看,到底是誰?”徐貴妃瞇起眼睛,神色之間滿是陰郁。

    白璇勾起唇角,輕聲啟唇:“徐貴妃不要著急,那日進(jìn)入地宮七日七夜的人就在現(xiàn)場,事情真相到底怎么樣,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了�!�

    第177章

    證據(jù)啊,我肯定有的

    剎那間,徐勇目光看向白璇,她能認(rèn)出那日從密道里出來的人?

    不可能!

    徐海那日進(jìn)入地宮的時(shí)候,做了偽裝,臉上也一直遮掩著,他回來后也沒說遇到了什么人。

    也就是說,沒人看到他的容貌,白璇怎么可能認(rèn)出他來?

    一時(shí)之間,徐勇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卻依然擋不住白璇的目光冰冷而銳利,朝他掃視過來。

    “白三小姐看我是什么意思?難道白三小姐要說是我進(jìn)入了地宮?”徐勇黑沉著臉,面無表情地開口。

    白璇淡淡一笑,開口道:“不是,徐將軍腿腳不利索,怎么可能會進(jìn)入地宮?就算徐將軍真想進(jìn)去,行動上也不方便啊,況且,徐將軍要是真消失七日七夜,守陵軍還不得亂套了?”

    眾人只覺得這話有些古怪,像是影射徐勇,又不像是。

    但要說不是,聽著又有那么個(gè)意思。

    “那你盯著本將軍做什么?”徐勇極力斂住渾身怒氣,讓自己情緒看起來平靜一些。

    白璇神色淡然道:“我沒盯你,盯的是你身后,你的侄兒徐海�!�

    眾人目光紛紛朝著徐勇身后看去,只見他身后果然站著一個(gè)男子,微微低垂著頭。

    他個(gè)子生得矮小,徐勇的身體恰好將他完全擋住,若不是白璇提起,許多人都能忽視他的存在。

    徐海和大皇子一般大的年紀(jì),在聽到白璇說有人在地宮待了七日七夜之時(shí),便縮在了徐勇身后。

    但先前看白璇沒指認(rèn)他,他還以為白璇沒看清楚他容貌,沒想到白璇直接對他點(diǎn)名道姓。

    這會兒,徐海迎著眾人視線,一臉迷茫地站了出來:“白三小姐是在說我?進(jìn)入皇陵地宮?”

    他臉上神情懵懵的,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樣。

    白璇卻是點(diǎn)點(diǎn)頭,語氣肯定:“沒錯(cuò),是你�!�

    “白三小姐搞錯(cuò)了吧?”徐海滿臉疑惑地說道,“我一直在軍中啊,大家都知道,我怎么可能會進(jìn)入地宮七日七夜沒出來?”

    徐海話音落下,他身旁一位守陵軍將士站了出來,同樣疑惑地說道:“是啊,小海一直在軍中,和我同進(jìn)同出,同吃飯同睡覺,我怎么不知道他消失了七天七夜呢?”

    “是啊,我們也在一起的�!绷硪蝗艘哺f道。

    “對啊,我們四人一起,每日同進(jìn)同出,一起巡山,小海從來沒離開過軍中一日,更何況是七日七夜了。”

    徐海身旁,幾個(gè)守陵軍你一言我一語,紛紛站出來說話。

    如此一來,白璇的話就顯得有些不夠分量了。

    眾人原本覺得白璇可信,但這會兒聽幾個(gè)守陵軍一說,頓時(shí)就一頭霧水,分不清誰真誰假了。

    徐貴妃冷笑一聲:“白璇,你簡直信口胡謅,你是不是仗著陛下信任,想說什么就說什么?你以為所有人都能任由你搓圓捏扁嗎?”

    團(tuán)伙包庇,白璇見得多了,徐家的表演功底確實(shí)不錯(cuò)。

    徐海一臉懵懂的樣,他身旁幾個(gè)守陵軍積極配合的樣,都可看出,徐家在演戲這方面沒少下功夫。

    白璇觀察到他們之中,最為鎮(zhèn)定的,還是當(dāng)屬大皇子。

    這位皇帝最為看重的皇子,從開始到現(xiàn)在,始終保持著鎮(zhèn)定,沒為徐家說一句話。

    白璇已經(jīng)可以想象,徐家就是被連根拔起,或許,這把火也不容易燒到他身上。

    這位大皇子,是個(gè)狠角色。

    白璇神色不變,氣定神閑:“陛下,所以臣先前說了,盜取皇陵這么大的事情,是團(tuán)伙作案啊。”

    徐勇目光冰冷看著白璇,怒問道:“白三小姐何意?”

    白璇淡然一笑,語出驚人:“意思就是徐海四人,早已串通一氣,相互包庇,雖然進(jìn)入地宮的只有徐海一人,但是其余三人,皆是一伙的�!�

    空氣中不由一靜,呼呼的風(fēng)聲從側(cè)柏樹間吹過,眾人不禁滿眼佩服地看著白璇。

    縱觀整個(gè)朝中,能夠如此自信,說話如此猖狂的,也就只有白璇一人了。

    徐勇嘴角抽動了兩下,厲聲反駁道:“白璇,分明就是你胡言亂語,污蔑徐海,其余將士看不過眼出來作證,你反倒說他們相互包庇?”

    就在這時(shí),十七王爺站了出來:“皇兄,那日臣弟和白三小姐一起,也看到了徐海進(jìn)入地宮,這三人卻說徐海從未離開守陵軍中,可見他們是在說謊。”

    十七王爺以為,徐家盜取皇陵,已經(jīng)夠荒唐的了。

    他更沒想到,守陵軍儼然已經(jīng)成了替徐家打掩護(hù)的幫手。

    這群守陵人,他們守衛(wèi)的不是齊家列祖列宗的皇陵,而是徐家。

    徐貴妃看看十七王爺,又看看白璇,陰陽怪氣地說道:“十七王爺向來是白璇說什么,就是什么,方才觸動地宮機(jī)關(guān)的時(shí)候,不就是如此么?”

    十七王爺面色沉了下來,對著徐貴妃冷冷道:“你的意思是說,本王的話不可信,徐海的話就可信?那本王是不是也可以說徐貴妃庇護(hù)徐家的人?”

    十七王爺向來溫潤,沒想到生起氣來,也挺讓人害怕的。

    徐貴妃不由緩和了語氣,開口說道:“本宮并沒有這個(gè)意思,只是覺得,大家都是用嘴說的,為什么就該相信十七王爺,而不是守陵軍將士?就因?yàn)槭咄鯛數(shù)纳矸荼人麄兏F重嗎?守陵軍將士日夜守衛(wèi)皇陵,如今被人無端污蔑,該有多心寒?”

    “說不定該有多高興呢。”白璇接過徐貴妃的話,淡笑道,“相互掩護(hù),盜取高祖帝皇陵的巨大財(cái)富,只怕是做夢都要笑醒了。”

    眾人呼吸一沉,白三小姐還是白三小姐,什么話都敢說。

    皇帝臉色難看到了極致,無論是誰盜取高祖帝皇陵,都罪該萬死!

    徐貴妃目光緊盯著白璇,神色冰冷問道:“白璇,你如此口出狂言,有證據(jù)嗎?”

    “貴妃娘娘覺得呢?”白璇勾起唇角,冷笑道,“若是沒有證據(jù),我敢這么肯定地說守陵軍相互包庇嗎?證據(jù)啊,我肯定有的�!�

    白璇掃皇陵的這段時(shí)間,可沒閑著,這幾年來,守陵人軍中的人基本上已經(jīng)被換了一半了。

    也就是說,大半的守陵軍,都已不是原先的那批,他們現(xiàn)在,不過是徐家的爪牙。

    徐貴妃面色一白,只恨得咬牙切齒,她實(shí)在沒想到,這白璇竟然還有證據(jù)。

    徐勇做事已經(jīng)如此疏漏了嗎?竟然會給白璇留下把柄?

    徐勇卻是百思不得其解,白璇就算是看到了徐海從地宮出來,又能有什么證據(jù)?

    第178章

    皇帝暴怒

    白璇身旁,眾人雖然神色鎮(zhèn)定,但都不禁為白璇捏了一把汗。

    蕭王和慕容月殺,甚至于和白璇一起打掃皇陵的十七王爺,都不知道白璇手中有什么證據(jù)。

    那日,十七王爺和白璇一起,也不過是看到徐海從地宮出來,進(jìn)入了徐勇營帳,聽到了他們之間一些模模糊糊的談話,可并沒有拿到什么實(shí)質(zhì)的證據(jù)。

    白璇神色不變,始終冷然鎮(zhèn)定:“陛下,高祖帝皇陵之中,有著兩尊漢白玉雕像,其中一尊是高祖帝的,另一尊是蕭王先祖的,蕭王先祖的雕像是騎在馬上,握著一把玉劍。

    “這把玉劍已經(jīng)被人打斷,并盜走,但玉劍的斷口是新的,上面甚至沒有一絲灰塵。臣當(dāng)時(shí)就斷定,這是先前進(jìn)入地宮之人拿走的,也就是說,這把斷裂的玉劍,是被徐海拿走了�!�

    眾人不禁倒抽一口涼氣,是這樣的嗎?

    徐勇卻暗暗松了口氣,絕不可能是徐海拿的,徐海若是從地宮里拿了什么東西,一定會告訴他。

    而且,為了保密,他們從地宮里拿的東西,都會統(tǒng)一運(yùn)往徐城。

    金銀等制品重新熔鑄,不能重新熔鑄的寶物,則會運(yùn)往其他國家換成金銀。

    徐海若是拿了玉劍,他不可能不知道。

    徐勇微微看了徐海一眼,只見徐海神色鎮(zhèn)定,面上看不出什么來。

    徐勇不由更加相信,徐海沒拿白璇口中的那把玉劍。

    眾人聽白璇說得有鼻子有眼,心中已經(jīng)相信了大半,徐勇卻在這時(shí)開口:“白三小姐只是猜測玉劍被徐海拿走了,說到底,還是沒有確切的證據(jù)�!�

    聽到蕭王先祖手中的玉劍被打斷拿走,皇帝的神色已經(jīng)陰沉到極致。

    好啊!真是好大的膽子!

    破壞地宮,盜取皇陵,打擾大周先祖的亡靈,這群人,真是好大的膽子。

    要不是白璇偶然發(fā)現(xiàn)有人進(jìn)入地宮,是不是他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有人盜了皇陵地宮?

    他雖然惱白璇,但更恨真正的盜墓賊。

    皇帝強(qiáng)忍著渾身怒氣,看向徐海:“說!你到底有沒有拿地宮里的玉劍?”

    皇帝雙目死死盯著徐海,就如當(dāng)初盯著給公主下毒的穆蔚。

    眾人只覺得周身氣壓驟降,脊背一片涼颼颼的,好似有一把刀架在脖子上。

    徐�!皳渫ā币宦暪蛟诘厣�,義正詞嚴(yán)地說道:“回陛下,卑職絕沒做過這種事情,陛下若是不信,可以讓人搜卑職的住處�!�

    案件變得撲朔迷離,眾人已經(jīng)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皇帝面色陰沉,冷冷下令:“來人,給朕搜徐海住的地方�!�

    “陛下,且慢。”白璇忽然出聲,白銘等禁軍齊齊回過頭來,看著白璇。

    眾人的目光也落到了白璇身上。

    “怎么?”皇帝瞇起眼睛,沉聲問道。

    “呵!”徐貴妃冷笑一聲,語氣嘲諷地說道,“白三小姐這是擔(dān)心搜不出來,所以怕了吧?”

    徐家人做事她還是信得過的,既然徐海敢讓陛下搜,那就一定搜不出來什么。

    白璇現(xiàn)在知道怕了,也就說明她并非有十足的把握。

    白璇迎著皇帝視線,神色冷定道:“陛下,只搜徐海一人住所,意義不大,他既然敢讓陛下搜,就說明早有準(zhǔn)備,搜肯定是要搜的,但不是搜徐海,也不必著急�!�

    皇帝眸光微凝,不明白白璇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但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讓他知道,白璇做什么事情,都是有依據(jù)的。

    她既然說徐海拿了玉劍,那就一定有證據(jù)。

    徐貴妃勾起唇角,不屑地說道:“本宮看你就是怕了,你不讓搜徐海住處,那你所說的證據(jù),在哪兒?”

    “就在這兒�!卑阻ы聪蛐熨F妃,笑道。

    徐貴妃對上白璇眼神,只覺得頭皮一陣發(fā)麻,白璇的眼神竟給人一種穿透人心的感覺。

    徐貴妃移開視線的同時(shí),怒聲道:“在哪兒啊?”

    “就在徐海身上。”

    白璇的聲音不大,卻如一聲平地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響。

    “嗯?你說什么?”徐貴妃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滿臉的不可思議。

    這時(shí),她還沒看到,徐勇身后,徐海的面色已經(jīng)再也無法淡定,整個(gè)人面如死灰。

    白璇淡淡一笑,好脾氣地說道:“那把斷裂的玉劍,就在徐海身上,他隨身攜帶著�!�

    徐海不禁閉了閉眼,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白璇竟然會知道他隨身帶著這把玉劍。

    他從地宮出來后,的確一直帶著這把玉劍,因?yàn)樗矚g這把玉劍了。

    “搜他身�!被实哿r(shí)下令。

    白銘作為禁軍統(tǒng)領(lǐng),二話不說,頓時(shí)就帶著皇宮禁軍沖了上去,一隊(duì)禁軍按住徐海,就是一陣搜索。

    果然,從他身上搜出了一把斷裂的白玉劍。

    玉劍通體瑩白,散發(fā)著柔和的光,齊柄斷裂,上面雕刻著虎紋,特屬于蕭王府的標(biāo)記。

    高祖帝和蕭王先祖打江山的時(shí)候,互為龍虎,一龍一虎護(hù)衛(wèi)大周,整個(gè)大周百姓都知道。

    哪怕是沒見過地宮里蕭王先祖雕像的人,也能看得出來,這肯定是蕭王先祖的東西。

    眾人滿目震驚,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白三小姐所說,竟是真的。

    徐勇氣得臉上表情快裂開了,徐海這小子竟然敢背著他偷拿地宮的東西,還惹出這樣大的禍?zhǔn)隆?br />
    徐貴妃面色也是一片慘白,極力調(diào)整呼吸,才能穩(wěn)住自己。

    皇帝的神色反而出奇的平靜,平靜得讓人感到害怕。

    他緩緩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走向徐海,居高臨下盯著他:“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盜取皇陵地宮的?你的同伙是誰?”

    “沒人指使我,是我自己做的�!毙旌9蛟诘厣�,低垂著頭道。

    “說不說!”皇帝暴怒,“不說朕誅滅你全家。”

    皇帝這會兒沒說九族,因?yàn)樾旌5木抛�,牽連就太廣了,甚至牽連到了徐貴妃和大皇子。

    “沒人指使我�!毙旌R曀廊鐨w地說道。

    “劍�!被实鄢砼陨焓�,白銘連忙將自己腰間佩劍呈上。

    皇帝從他手中拿過劍,手起刀落,一劍將徐海的人頭削掉。

    “轟”的一聲,徐海尸首倒在地上,血流如注,頭顱滾落在地,就在徐海面前。

    “啊——”有人捂著嘴低聲驚呼,眾人紛紛別過頭,不敢看這一幕。

    皇帝將劍還給白銘,抬眸冷冷看著對面白衣女子,語氣森然:“白璇,今日你不把盜取皇陵一事查個(gè)水落石出,徐海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

    第179章

    幕后之人

    白璇都不想說什么了,只暗暗罵了句狗皇帝。

    一刀把徐海殺了,又讓她查個(gè)水落石出,還威脅她查不出來和徐海下場一樣?

    顯然,皇帝這是把氣撒在她身上了。

    這事兒是由她拆穿的,她也的確進(jìn)入了地宮,皇帝看她不順眼倒也能理解。

    只是,皇帝一刀殺了徐海,究竟是想讓她查,還是不想讓她查?

    還是說,讓她查到什么樣的程度?

    事情發(fā)展到了這一步,她不信皇帝心中沒有猜測,但眼下,她也只能繼續(xù)查下去。

    “陛下之命,白璇不敢不聽,白璇今日無論如何,也得把這盜墓賊給抓出來�!�

    少女清脆的聲音,在空氣中散開,分明輕柔,卻帶著一種危險(xiǎn)而致命的氣息。

    徐勇和徐貴妃的臉色,已經(jīng)有些繃不住了,哪怕極力保持鎮(zhèn)定,也擋不住臉色難看至極。

    其余人則覺得,徐海已死,這可要從何查起?

    皇帝神色冷淡,極力強(qiáng)忍著怒氣。

    白璇淡然道:“陛下,剛剛?cè)齻(gè)守陵軍包庇徐海,當(dāng)是徐海的同伙,可以審問他們,陛下可別再生氣,把他們給殺了�!�

    皇帝冷冷看了白璇一眼,下令道:“把這三人押上來�!�

    白銘連忙帶著禁軍將幾人押了上來,幾人跪在地上,早已是面如土色。

    眼看著徐海就在眼前,人頭落地,禁軍三兩下將人尸首拖出去,只留滿地鮮血在地上凝固,他們就傻眼了。

    “你們?nèi)硕冀惺裁疵�?”白璇走到三人面前,輕言細(xì)語問道。

    三個(gè)守陵軍戰(zhàn)戰(zhàn)兢兢,依次開口說道:“我叫余強(qiáng)。”

    “武立�!�

    “郭……郭皖。”

    白璇點(diǎn)了點(diǎn)頭,三人都不姓徐。

    雖然根據(jù)她的調(diào)查,這幾千人的守陵軍中,有幾百個(gè)都是姓徐的。

    白璇垂眸看向幾人,神色清冷道:“老實(shí)交代,或許還能留個(gè)全尸,不然,你們的家人,也會為你們的包庇之罪而受到牽連,輕則流放,重則誅滅九族�!�

    在古代,連坐是威脅罪犯的一個(gè)手段,白璇也不介意在這種時(shí)候拿來用一用。

    這三人不是徐家的人,對徐家或許忠誠,但并不一定是死忠,尤其是涉及家人的時(shí)候。

    三人低垂著頭,不說話,身體一個(gè)比一個(gè)抖動得厲害。

    白璇緩緩走到第一個(gè)中等身材的守陵軍面前,開口問道:“你來說,到底是誰指使徐海盜取皇陵地宮的?”

    “卑職不知�!庇鄰�(qiáng)說道。

    “當(dāng)真不知?”

    “不……不知�!彼麄兙退阒溃膊豢赡苷f的,徐家早就把他們的家人掌握在手中了,他們要是說了,家人的性命也會不保。

    “包庇盜取皇陵之重犯,死罪�!卑阻裆淇幔鏌o表情地說道,“陛下,臣提議,將他砍了�!�

    皇帝:??

    剛剛不是還在提醒他別殺了他們?

    皇帝悶悶地應(yīng)了聲:“嗯�!�

    白銘上去就將刀架在了余強(qiáng)脖子上,余強(qiáng)面色慘白,卻還是不吭聲。

    徐勇不禁深呼吸了一口氣,他手下弟兄的嘴,還是緊的。

    徐貴妃神色也好轉(zhuǎn)了幾分,只要這幾人咬死不說,白璇就查不出個(gè)所以然來。

    白銘正要?jiǎng)邮�,白璇卻抬手制止了他的行為。

    白璇輕笑一聲,低頭看著余強(qiáng):“那我明白了,連自己家人性命都不在乎,說明,你家人的性命,本身就握在了別人手上,對吧?”

    余強(qiáng)不由渾身一震,驀然抬頭看向白璇,下一瞬,他又連忙低垂下頭。

    余強(qiáng)身旁,武立和郭皖都紛紛看了白璇一眼,又低垂下頭。

    徐勇和徐貴妃剛剛好轉(zhuǎn)的面色,頓時(shí)又緊繃了起來。

    徐貴妃簡直要懷疑白璇是個(gè)妖孽了,為什么她什么都能想得到?

    “不得不說,你們幕后之人確實(shí)有些手段,但遇到我白璇,算他倒霉。”白璇話落,輕輕抬眸掃了徐勇一眼,暗示之意很是明顯。

    徐勇根本不敢與白璇對視,白璇這一步一步的,讓他整個(gè)神經(jīng)都緊繃了起來。

    “可是你們要搞清楚,究竟是你們幕后之人更厲害,還是陛下更厲害?你們幕后之人可能會殺你們的家人,但是陛下,卻可以誅你們九族,你們家族所有人就算死,也會背上盜取皇陵的罪名,受世人唾罵�!�

    三人面色再次一白,余強(qiáng)身旁,武立和郭皖眼睛都紅了。

    “你們辛辛苦苦為某些人效忠,他卻拿你們家人性命威脅你們,值得嗎?”

    三人情緒不禁一陣松動,余強(qiáng)緊咬牙關(guān),臉上神色一片糾結(jié)。

    “若是說出來,或許你們還能將功贖罪,陛下也會放過你們的家人,但你們不說,就是罪上加罪,誅九族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余強(qiáng)還忍得住,他旁邊的武立和郭皖卻忍不住了。

    “白三小姐,我說,我說�!蔽淞⒌�。

    “我也說�!惫罡馈�

    武立和郭皖齊齊朝著皇帝磕了一頭,武立率先開口道:“陛下饒命,不是卑職不說,而是卑職家人在人手上,實(shí)在是不敢說……”

    只聽“嗖”的一聲,幾支羽箭凌空射來,對準(zhǔn)了跪在地上的三人。

    白璇耳朵一動,循著風(fēng)聲看去,一把打掉了射向武立的箭。

    蕭王和十七王爺也迅速反應(yīng)過來,分別打掉另外幾支。

    白銘立刻帶著皇宮禁軍沖了上來,將皇帝保護(hù)起來。

    眾人驚呼一聲,朝著箭射來的方向一看,只見西邊宮殿的屋頂上趴著幾個(gè)黑影。

    左衛(wèi)府和右衛(wèi)府齊齊出動,將西側(cè)宮殿圍了起來,手中箭羽齊齊射了出去。

    皇帝面色陰沉到了極致,袖中拳頭緊握,只是面色依然保持著鎮(zhèn)定。

    白璇目光犀利盯著徐勇,冷笑道:“徐勇將軍真是好生會保護(hù)皇陵啊,殺手都敢涌進(jìn)來刺殺陛下了。”

    “陛下,這不關(guān)末將的事啊,這定是白璇帶進(jìn)來的這些人招來的,說不定他們就是和白璇一伙的�!毙煊路匆б豢诘�。

    皇帝抬起長腿,一腳將徐勇踹倒在地上:“放你娘的狗屁?白璇帶來的人,會想射殺這三人嗎?”

    這些黑衣人分明是想滅口這三人,哪怕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就在這時(shí),武立再也忍不住了,手指著徐勇說道:“陛下,是徐勇將軍,徐勇將軍讓我們四人聯(lián)合起來,包庇徐海,徐海是徐勇將軍的侄子,我們身為守陵軍,在徐勇手下辦事,不敢不聽。”

    “是的,陛下,徐勇威脅我們,我們不得不從�!惫钜哺f道。

    “是這樣的,陛下�!庇鄰�(qiáng)也閉了閉眼,死心地說道。

    徐勇面上一陣扭曲,他怎么也沒想到,哪怕做了這么多準(zhǔn)備,他依然被手底下人給招供了出來。

    徐勇面目猙獰,目眥欲裂盯著余強(qiáng)三人:“你們?yōu)榱俗员#垢椅勖锉緦④�?�?br />
    第180章

    供認(rèn)!可怕的秘密

    皇陵周圍寂靜無聲,好似連風(fēng)都停止了吹動,空氣中安靜得可怕。

    眾人滿目震驚,誰也沒想到,盜取皇陵之人,竟然會是守陵軍的將軍徐勇。

    這可真是如白璇所說的,監(jiān)守自盜��!

    雖然徐勇說手底下人污蔑他,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不會是污蔑。

    這三人都是徐勇的手下,險(xiǎn)些被人滅口,又極為一致地指認(rèn)徐勇,怎么可能會是污蔑?

    余強(qiáng)搖了搖頭,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徐勇:“徐將軍,真是沒想到,弟兄們對你忠心耿耿,你卻讓人滅口我們。”

    徐勇神色冰冷看著三人,矢口否認(rèn)道:“你可別胡說八道,這些黑衣人和本將軍無關(guān)�!�

    這幾個(gè)叛徒還敢提忠心耿耿?他們真要是忠心耿耿,就不會供出他。

    “陛下,盜取皇陵的就是徐勇,不止我們,守陵軍中還有許多人都知道這事兒,只是誰也不敢往外說�!�

    “徐勇平時(shí)都會給弟兄們好處,大把的金銀,利誘加上威逼,弟兄們大多都扛不住,也就屈服了�!�

    “再加上皇陵若是有失,守陵軍中的每個(gè)人都是同罪,許多人怕?lián)镓?zé),也就只能跟著徐勇一起干了。”

    三人都對徐勇死心了,你一言我一語,就將徐勇徹底招供了出來。

    守陵軍中不少人都低下了頭,還能保持鎮(zhèn)定的,神色也極為怪異。

    更有部分人繃不住,大冷的天兒,額頭上已經(jīng)滿是冷汗。

    徐勇的面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厲聲道:“荒謬!污蔑!”

    白璇沒理徐勇,開口問道:“高祖帝的皇陵是在什么時(shí)候被挖開的?”

    三人這會兒也沒什么可顧慮的了,反正已經(jīng)招了,索性就將事情都說出來,心里也落個(gè)坦然。

    余強(qiáng)帶頭說道:“是在前年,有好些弟兄們幫著搬運(yùn)里面的東西,有的掩護(hù),有的運(yùn)送,前前后后花了一個(gè)月時(shí)間,才偷偷摸摸地將里面東西全部運(yùn)走。”

    “地宮剛剛打開的時(shí)候,里面有不少珍貴的寶物,金銀玉石盡皆有之,還有許多珍貴的字畫、古董,現(xiàn)在里面東西已經(jīng)全被運(yùn)走了。”

    “不僅如此,他們還計(jì)劃著挖先皇的永陵,說是先皇陵墓的陪葬品更多,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打盜洞了�!�

    “陛下,我們所說,句句屬實(shí),陛下若是不信,可以讓人去查,永陵供奉先皇牌位的大殿中,同樣的位置,也有同樣的機(jī)關(guān),不過現(xiàn)在密道還沒挖通,還沒找到先皇地宮的入口在哪兒�!�

    眾人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空氣中氣壓低沉得可怕。

    誰也沒想到,徐勇膽子竟然如此之大,不但盜取了高祖帝的皇陵,還要盜先皇的皇陵。

    這么大的事情,真的是徐勇一人所為?

    “簡直血口噴人!”徐勇面色通紅,氣得腦子都懵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事情做得絕密,不該知道的人不會知道,沒想到手下人已經(jīng)知道這么多了。

    看來,雖然嚴(yán)令禁止,他們私底下還是有所交流。

    眾人都沒有說話,皇帝渾身噴薄的怒氣已經(jīng)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徐勇的辯解在三人的招供下,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就連徐貴妃,也不敢為他說一句話。

    余強(qiáng)就像是被擰開了某個(gè)開關(guān),滔滔不絕地說道:“陛下,徐海先前的確進(jìn)入地宮七日七夜沒出來,和白三小姐所說一樣,那是因?yàn)榈貙m里面一直沒找到高祖帝的棺槨,徐勇懷疑里面還有機(jī)關(guān)沒打開,每隔一段時(shí)間,他都會讓徐海進(jìn)去看看,徐海進(jìn)入地宮,可說是家常便飯�!�

    武立也跟著說道:“現(xiàn)在整個(gè)守陵軍中,已有大半的弟兄是徐勇的人,其中還有很多他的親信,他還替換了不少人,雖然名字用的是原來人的名字,實(shí)際上,這個(gè)名字背后,已經(jīng)換成了徐家的人�!�

    郭皖也說道:“陛下,還有人定期來皇陵,給徐勇下達(dá)指示命令,讓他怎么怎么做,所以,我們私底下懷疑徐勇背后,其實(shí)還有人。”

    這一驚天秘密,就這么被人供了出來,讓徐勇一陣措手不及,也讓聽的人目瞪口呆。

    誰能想象得到,守衛(wèi)皇陵的軍隊(duì),竟然是盜取皇陵的盜墓賊。

    這也太可怕了。

    徐勇雙目通紅,轉(zhuǎn)眸看著渾身怒氣的皇帝,信誓旦旦地說道:“陛下,末將對天發(fā)誓,若是盜取皇陵,天打雷……”

    “劈”字還沒說完,皇帝一把拔出白銘手中之劍,將徐勇的頭一刀砍了。

    皇帝動作之快,下手之狠,讓徐勇來不及反抗,也讓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

    “啊——”眾人眼里猝不及防映入一片血紅,條件反射性捂住嘴。

    有膽小的想要尖叫,卻不敢大聲叫出來,只能發(fā)出一道細(xì)微的聲音。

    徐貴妃面色蒼白如紙,卻一句話也不敢說。

    徐勇頭顱滾落在地上,雙目圓睜著,還保持著猙獰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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