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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姜景璋面色陰沉,壓低了聲量:“這個賤人,還真是命大�!�

    承安侯蹙眉,卻沒多說什么。

    “外祖父,是您說,我是陛下唯一的嫡皇子,立嫡不立長這是禮法,禮不可廢,法不可逾,在朝中支持者甚多。”

    “也是您說,廢嫡立庶乃禮法所不容,漢高祖要廢嫡立庶,君臣之間拉據(jù)多年仍未成功,最后登上皇位的,仍是嫡出的劉盈�!�

    “是您讓我不要參與黨派爭斗,更不要趟承安侯府同太尉府之間的這趟渾水,只要做一個謙遜守禮的三皇子,讓姜扶光拿不到把柄,陛下就沒有廢嫡立庶的機(jī)會,中立派仍會掣肘姜扶光,防止姜扶光亂政、專權(quán),皇位遲早是我的�!�

    “可是,現(xiàn)在的結(jié)果是,母后被奪了鳳印,在中宮反省,承安侯府被降爵,而我被封了一個名聲不顯的安王,岳家葉尚書倒臺,我娶了一個毫無價(jià)值的王妃,向來沒有存在感的姜景璜,娶了嶺南望族孟氏之女,獲得了太尉府的支持�!�

    姜景璜七月大婚,這是原本就預(yù)計(jì)好的,但因當(dāng)時(shí)新安縣災(zāi)情嚴(yán)峻,婚事并沒有大肆操辦。

    可陛下卻封了他雍王。

    雍,和也。

    字通庸,有中庸之意。

    封號本也沒什么,可姜景璋想到,父皇賜他一個“安”字,與姜景璜這個“雍”字,幾乎沒什么差別,他堂堂嫡皇子,竟與一個庶出相提并論,心里哪能舒服?

    又思及姜扶光被封了護(hù)國長公主,“護(hù)國”封號等同親王,然一個“長”字,地位竟還在親王之上。

    父皇想干什么?

    難不成還真想廢嫡立庶,讓膽小懦弱的姜景璜繼位,再令姜扶光成為名符其實(shí)的攝政長公主。

    一個傀儡皇帝,只要平庸聽話就行。

    陛下賜姜景璜一個【雍】字,豈不更適合?

    陛下之前賜他一個【安】字,是明擺了告訴他,讓他安份守己。

    第298章:韜光養(yǎng)晦

    “住口,”承安侯目光巡視四周,臉色很難看,“有什么話我們回頭再說,這里是皇宮,遍及眼線,你想讓這些話傳進(jìn)陛下耳里?”

    姜景璋呼吸一窒,方才他雖然情緒激動,卻壓低了聲量,加之四周空曠,不能藏人,好在不會叫人聽去。

    “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不愿繼續(xù)隱忍,更不想繼續(xù)被姜扶光壓制,想要在朝中有所作為,”承安侯嘆了口氣,“可如今,姜扶光平災(zāi)回京,名聲大彰,風(fēng)頭正盛,你更應(yīng)該避其鋒芒,韜光養(yǎng)晦�!�

    姜景璋握緊了雙拳。

    “我不讓你參與黨派之爭,是因先帝十一子,九子皆死于奪嫡之爭,陛下最忌諱這個,一旦陛下知道你參與黨爭,你就會失去嫡出的先天優(yōu)勢,原本支持你的許多大臣,也不會再明目張膽的支持你,對你來說得不嘗失�!�

    “承安侯府不論與太尉府怎么爭斗,勝也好,敗也好,只要你與皇后娘娘不犯錯,便波及不到你們身上,你們便能永遠(yuǎn)置身事外,只要你與皇后娘娘不倒,承安侯府遲早會卷土重來,你千萬不要因小失大�!�

    “二皇子娶了孟氏女是不假,但你看,他的處境有改變嗎?”

    姜景璋聽聞此言,漸漸冷靜下來:“不曾。”

    “這就是了,”承安侯點(diǎn)點(diǎn)頭,景璋隱忍多年,也是最近立儲一事,屢次三番,讓他受到了影響,人也變得有些急躁,“廢嫡立庶,陛下說了不算,長公主說了也不算,要文武大臣們說了算,接下來,你只需如從前一般,表謙遜品性,多顯才德,許多老臣見你穩(wěn)重、沉著,反而會更加支持你�!�

    姜景璋緩緩低下頭,算是將這話聽進(jìn)去了,可心中的不甘,仍是徘徊不去。

    ……

    與朝臣們寒暄之后,姜扶光打算去甘露宮看母妃,方行至太極宮與后宮的一道墻,就看到母妃站在一棵丹桂下翹首以待。

    “阿琰�!蹦沦F妃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眼眶頓時(shí)紅了,“瘦了許多,這幾日就住在宮里,母妃給你好好補(bǔ)補(bǔ)�!�

    “阿娘,”姜扶光撲進(jìn)母妃懷里,“我好想你�!�

    穆貴妃淚盈于眶,嗓音也啞了:“娘也想你,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好在上天垂憐,沒讓她在經(jīng)歷喪子之痛之后,再經(jīng)歷一次喪女之痛。

    扶光病危的那天晚上,也許是母女連心,她于睡夢中,夢見阿琰穿了一身白衣,微笑著向她道別。

    “阿娘,阿琰要走了,阿娘要保重……”

    她如遭雷擊,呆立原地,久久忘了反應(yīng),直到阿琰的身體不斷后退,她這才意識到了什么,哭喊著追上去。

    “阿琰,不要走,快到阿娘身邊來�!�

    “快過來,哪兒也不要去。”

    “阿娘在這兒,快過來�!�

    “阿琰,不要走�!�

    “阿琰……”

    她嗓音凄厲,發(fā)了瘋一般追上去,可不論她怎么追,卻始終追不上阿琰,眼睜睜看著阿琰離她越來越遠(yuǎn),她無助地摔倒在地上,不停地叫喊著阿琰的名字。

    穆貴妃心中驟痛,惡汗淋漓地從夢中驚醒,渾身驚懼地癱坐在榻上,口鼻里發(fā)出驚懼地抽息聲,早已經(jīng)淚流滿面。

    “阿琰,”她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間,漫無目的地在甘露宮的大小院子里找她的小阿琰,“阿琰,快到阿娘身邊來……”

    甘露宮里的宮人,全都嚇傻了。

    他們都以為貴妃娘娘瘋了。

    在書房批閱奏折的陛下聞訊趕來,將她冰涼的身子摟進(jìn)懷里。

    她徹底崩潰,哭喊著:“你把我的阿琰還給我,還給我啊啊,我只有阿琰了,阿琰,不要走,阿娘只有你了,快到阿娘身邊來,阿琰,回來啊……”

    她因悲傷過度,生生暈厥過去。

    ……

    穆貴妃緊緊摟著女兒,恍惚的情緒,這才有一些真實(shí)感:“以后不要再嚇母妃了�!�

    姜扶光在阿娘懷里嗯嗯點(diǎn)頭。

    穆貴妃笑著擦干了眼淚,拉著女兒的手,回到了甘露宮,宮門口擺了一個火盆,姜扶光眼眶微熱,拎起裙擺跨過了火盆。

    “阿娘命人準(zhǔn)備了柚皮水,要好好袪一袪晦氣才行�!�

    姜扶光洗了一身“晦氣”出來,就見穆貴妃笑盈盈站在門外,對她招招手:“快來,母妃給你梳頭�!�

    姜扶光心中一酸,坐到銅鏡前,白銅鏡光鑒照人,阿娘像小時(shí)候那樣,拿著木梳給她梳了一個高鬟髻,在發(fā)髻上妝點(diǎn)了精美的珠花,還插了一支鳳凰銜珠步搖。

    “我的阿琰,真好看�!蹦沦F妃唇邊微笑,眼里透了欣慰。

    姜扶光眉眼彎彎:“我和阿娘長得像,阿娘也好看�!�

    穆貴妃摸了摸她的頭。

    甘露宮種了幾株桂花樹,每當(dāng)金秋時(shí)節(jié),桂花開放時(shí),葉密千層綠,花開萬點(diǎn)黃,濃香遠(yuǎn)溢,沁人心脾。

    姜扶光提著籃子,帶著兩個宮女去摘桂花。

    不一會兒,就聽到一聲驚慌呼喊:“阿琰,阿琰……”

    是阿娘的聲音,姜扶光愣了一下,就見阿娘面色焦急地跑出來,茫然地張望尋找,驚慌地喊她的名字。

    “阿娘,我在這兒�!苯龉饧t著眼眶,對阿娘招手。

    穆貴妃連忙跑過來,拉著她的手,故作無事地笑:“阿娘做了你最喜歡吃的紅豆馬蹄糕,擔(dān)心馬蹄糕涼了不好吃�!�

    姜扶光高興道:“許久沒吃阿娘做的糕點(diǎn)了�!�

    穆貴妃笑問:“桂花摘夠了沒有?”

    “沒有,阿娘喜歡桂花,打算多摘一些調(diào)香,釀桂花蜜�!苯龉馔熘沦F妃的手臂笑著說。

    “我?guī)湍阋黄鹫�。”穆貴妃像小時(shí)候一樣,摸摸她的頭。

    之后,姜扶光就一直陪在阿娘身邊,沒再離開阿娘的視線,晚上就歇在甘露宮旁邊的院子里。

    夜風(fēng)輕輕地拍打著廊下的燈簾,發(fā)出啪嗒聲響,姜扶光迷迷糊糊,聽到一陣細(xì)碎的腳步聲,她撐了撐眼,看到一道朦朧的身影,走到床榻邊上,彎腰幫她蓋好薄被,之后坐在床畔。

    “阿娘�!彼犻_眼睛。

    穆貴妃柔聲道:“外面風(fēng)大,你從小就喜歡踢被子,我擔(dān)心你受涼,所以過來看看,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第299章:我那是慫嗎?

    姜扶光睜開眼睛,搖搖頭。

    “睡吧!”穆貴妃起身欲走。

    姜扶光拉住阿娘的手,撒嬌道:“阿娘陪我睡�!�

    “多大的人了,這么喜歡撒嬌�!蹦沦F妃搖頭失笑。

    “阿娘�!彼p喚。

    穆貴妃拿她沒有辦法,脫掉鞋子上了床榻,躺到她的身邊。

    姜扶光依偎到阿娘身邊,睡意漸漸涌上眼皮。

    她眼睫輕顫,嗓音宛如夢囈:“阿娘,別擔(dān)心我,我遇到了一個人呢……”

    穆貴妃心下微怔,聽出她聲音里透了一絲柔軟的甜蜜:“什么樣的人?”

    “一個很好很好的人……”扶光語氣柔和,有些昏昏欲睡,“一個對我說,乖,別怕,站到我身后的人,對我很好�!�

    “是嗎?”穆貴妃心中酸澀,她從五歲開始,就已經(jīng)站到了人前,從此便沒有退后一步。

    大壩決堤,所有人都將矛頭指向了她。

    她義無反顧地去了杭州,挑起了平災(zāi)治疫的大梁,挺身站在徽港百萬民的身前,為他們殫精竭慮。

    她心中沒有驕傲。

    只有疼痛。

    倘若當(dāng)年,她能自私一點(diǎn),同意陛下的提議,將璜兒過繼到身下,承受這一切的人,是不是就不是阿琰了?

    “阿娘,我很好�!彼�,不要再擔(dān)心我了。

    穆貴妃淚如雨下,一低頭,看到女兒依偎著她,已經(jīng)睡著了,她輕聲道:“只要你開心就好�!�

    ……

    北苑。

    金寶坐在門前石階上唉聲嘆氣,自從公子為愛奮不顧身,追著長公主去了杭州之后,他簡直為自家戀愛腦的公子操碎了心。

    擔(dān)驚受怕了兩個多月,好不容易等到長公主平災(zāi)回京,一大清早就在門口望眼欲穿,這會兒太陽都升到了頭頂了,連人影都沒看到。

    唉。

    他都開始懷疑,公子還知道北苑怎么走嗎?

    “你一個人坐在大門口瞎嘀咕啥呢?”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金寶睜大眼睛,看到公子慢悠悠地鍍步過來,怎么瞅著玩了一回命,人不但沒瘦,反而還胖了一點(diǎn)呢?

    得了,白操心了。

    還真是一腔真心喂了狗,金寶多心酸:“還知道回來呢�!�

    “唉,”姬如玄唉聲嘆氣,“我也不想回來啊,但長公主進(jìn)宮去了,這不趁著長公主不在,趕緊先回北苑,把該交代的事都交代一遍,該處事的事也都處理干凈了,等明日回長公主府繼續(xù)當(dāng)差�!�

    完了,他還一臉驕傲:“我現(xiàn)在混上了長公主的貼身護(hù)衛(wèi),每天都和長公主形影不離�!�

    金寶氣結(jié):“您可真是為長公主鞠躬盡瘁,死而后已,諸葛孔明都沒您任勞任怨。”

    “沒辦法,”姬如玄又是一陣長吁短嘆,“誰讓長公主沒我不行呢�!�

    金寶被他的厚臉皮震驚到了失語。

    兩人一起走進(jìn)院子里,姬如玄就問:“鴻臚寺打算什么時(shí)候遣送質(zhì)子歸朝?”

    我以為,您滿腦子都是情情愛愛,早已經(jīng)忘記了正呢事。

    金寶腹誹了一句,回答:“南北兩朝和談已經(jīng)簽定,禮部為表誠心,早就提議讓質(zhì)子盡早歸朝,只是您沒回來,錢榆只好借口質(zhì)子舊疾復(fù)發(fā),不宜勞頓,暫緩了行程�!�

    公子回來了,質(zhì)子的病也該好起來了,禮部也不愿拖延行程,自然是越快動身越好。

    姬如玄頷首:“那就讓錢榆盡快安排,你先同替身回去。”

    金寶一陣錯愕:“您不走?”

    “沒辦法,”姬如玄攤了攤手,“誰讓長公主離不開我呢,我要走了,她一準(zhǔn)抱著我,哭著喊著不讓我走�!�

    金寶忍不住牙疼:“人要有臉,樹要有皮,咱能要點(diǎn)臉成不?也不知道是誰,每次見了長公主都一副慫樣,怕長公主怕得要死,也不知道是誰,之前連命都不要了,要死要活地,愣是追著長公主跑去了杭州,究竟是誰離不離誰呢?”

    這個伴從不能要了,姬如玄氣得臉都綠了:“開什么玩笑,我那是慫嗎?分明就是克己復(fù)禮,君子風(fēng)度�!�

    金寶差點(diǎn)沒噴笑出聲,把口水噴他一臉,在心里腹誹他:對,您那不叫慫,頂多就是能下加四點(diǎn)火,從心而為。

    “還有,你跟我說清楚,誰怕她了,”姬如玄在院子里來回踱步,嘴里不停地碎碎念,“我會怕她?我那是看她一個女的,故意讓她,常言道,好男不跟女斗,我要跟女人一般見識,我就不是好男了,這能成么?”

    所以您一個瘋批,需要做什么好男人?

    金寶十分無語:“之前在馬球場上,您懟那個顧什么令的,不是懟得很絲滑嗎?”

    “那怎么能一樣?”姬如玄連聲量都拔高了,“那個顧什么顧,長得尖嘴猴腮,還喜歡撓頭抓腮,像個丑猴兒,怎么能和長公主相提并論�!�

    “那寧嘉公主?”金寶又問,您在馬球賽上,還讓寧嘉公主失了球。

    姬如玄擺擺手:“一個女漢子,不提也罷�!�

    于是金寶明白了,公子眼里只有長公主是女人,其他人只能勉強(qiáng)算得上是——人?!

    這雙標(biāo)真是很可以啊。

    “哎,我發(fā)現(xiàn)你的想法很有問題,”發(fā)現(xiàn)話題扯遠(yuǎn)了,姬如玄勉強(qiáng)又扯回來,“男人要有氣量,這怎么能是慫?你對慫是不是有什么誤解?”

    金寶翻了一個白眼:“您真的不回去?”

    “一年之期不是沒到嗎?”原就打算在南朝待一年,姬如玄托著腮,“樞機(jī)子讖言中的統(tǒng)一大勢還沒到,長公主還在觀望,除非大勢不可逆,否則長公主不可能陪著我一起發(fā)瘋。”

    之前在行宮,雖然開誠布公了,但姜扶光并沒有正面回應(yīng)此事,這段時(shí)間,更是連提也沒提過。

    姬如玄嘆了嘆氣:“而且啊,長公主初入朝中,在朝中根基不深,至少要解決南越大患,戚家才能重振聲威,目前不管是我,還是長公主,都沒有統(tǒng)一南北的實(shí)力。”

    金寶倒不懷疑,他真戀愛腦到完全沒腦子,他是巴不得主子跟長公主強(qiáng)強(qiáng)聯(lián)手。

    可是!他眼里浮現(xiàn)了淚花,聲音也帶了哭腔:“這么多年來,公子身邊一直是我在照顧,我還從來沒有離開您身邊這么久……”

    第300章:東窗事發(fā)

    姬如玄撫了撫額:“你哭得我腦殼疼。”

    “沒有我,您要怎么活啊……”金寶一臉如喪考妣,都哭成了淚人。

    沒有你,我會活得更好,姬如玄暗暗腹誹,嘴里卻道:“你別哭了,你走了以后,我保證每頓多吃一碗飯,牛鼻道開的藥也會認(rèn)真吃,藥膳一天不落,絕對會好好照顧自己……”

    不認(rèn)真吃也不行啊,姜扶光擔(dān)心他逃藥,照著玉衡子的方子,把藥制成了藥丸,藥效雖然比湯藥差了不少,總比逃藥強(qiáng)吧。

    所以現(xiàn)在應(yīng)該放心了吧。

    可以安心走了吧~

    哪知他還沒說完,金寶哭得更大聲了。

    ……

    京里平靜了兩日。

    姜扶光也沒閑著,每天召工部與戶部的官員議事,為了新安縣大壩新修事宜忙碌。

    顧相與戶部和吏部的官員,商討遂安縣從新安縣劃分而治一事,一直忙活到了深夜,實(shí)在抵不住身體的疲憊與困乏,草草在書房歇下了。

    感覺自己才瞇了個眼睛,就被一陣急促地叩門聲驚醒:“老爺,宮里來人了,陛下急召您進(jìn)宮�!�

    顧相一激靈,清醒了。

    外面天亮了。

    今天不是朝會日,長公主昨日才回京,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竟然一大清早就傳喚他進(jìn)宮。

    顧相不敢耽擱,連忙起身梳洗,長史端了一碗銀耳羹,他草草吃了幾口就去了前廳。

    小德子等在前廳,見顧相現(xiàn)身,急忙迎了上去,見了個禮,道:“顧相,煩請速速入宮。”

    顧相見他神色微急,邊走邊問:“陛下因何急召?”

    小德子也沒有隱瞞:“長公主回京后,陛下心情大好,昨夜好不容易睡了一個安穩(wěn)覺,哪知今兒一早,工部右侍郎兼河道監(jiān)察史溫大人,進(jìn)宮向陛下復(fù)命,具體情況不得而知,只隱約聽到陛下大發(fā)雷霆�!�

    顧相眼皮重重一跳。

    河道監(jiān)察史溫亦謙,去新安縣三個月,陸續(xù)向朝廷稟報(bào)了大壩詳情,沒有查到大壩沖毀的具體原因。

    概因賑災(zāi)監(jiān)察史黃景州回京復(fù)命之后,為長公主陳情,把大壩決堤的過錯,推到了杭州郡大小官員的身上。

    御史臺沒再緊咬著長公主駁回河道款這一樁事。

    長公主順利脫罪,溫亦謙此行的目的也算達(dá)成。

    陛下也沒揪著這件事不放,隨后下令讓溫亦謙協(xié)助新安縣,準(zhǔn)備大壩新修事宜,溫亦謙這才延遲歸京。

    這件事也就到此為止。

    朝臣們也識趣。

    溫亦謙此番回京,向陛下復(fù)命,無非就是大壩被毀詳情,和大壩新修事宜。

    顧相眼皮又重重一跳,一時(shí)間汗?jié)裰厣�,連氣也不帶喘一下,匆匆進(jìn)宮面圣。

    此時(shí),承安侯也到了。

    得知長公主去了杭州后,承安侯就斬?cái)嗔�,與浙州那邊的干系,又因毀堤一事實(shí)在重大,到底有些不放心,一直暗暗派人注意杭州的動靜。

    只不過,長公主戒嚴(yán)了整個杭州,禁一切消息往來,起初什么消息也打探不到。

    后來杭州郡逐步放開,可消息往來仍然嚴(yán)查嚴(yán)管,郡衙、縣衙皆在長公主的掌控之下,長公主身邊還有那么多羽林衛(wèi),別說是打探消息,就是一只蒼蠅都不能靠近,稍有不慎,就要打草驚蛇,引火上一身。

    概因掌握的消息太少,長公主回京后,他心中便有一股不好的預(yù)感。

    此番陛下急召,更讓他心驚肉跳。

    不一會兒,長公主、昌郡王、顧相,兵部李尚書,御史臺柳大夫,工部劉尚書,及安王殿下等人,悉數(shù)趕到。

    大殿上站滿了人。

    南興帝面色陰沉:“新安縣位于原遂安那座大壩沖毀之后,杭州大小官員,及修河司聯(lián)名狀告長公主,認(rèn)為是長公主駁回修河款,導(dǎo)致修河款項(xiàng)不足,河道檢修不徹底,致河道失修,滿朝大臣都站出來彈劾長公主禍國殃民,乃新安縣的罪人,要求朕降罪長公主,以平民怨。”

    這是陛下第一次,主動提及大壩被毀一事。

    承安侯聽著,聲音越發(fā)沉怒的陛下,心中掠過一絲不祥之感。

    “放屁!”

    許是太過憤怒,南興帝竟忍不住當(dāng)堂破口大罵,朝中大小官員無不吃驚,姜扶光也呆住了。

    “呼啦”一聲,南興帝操起面前那份奏折,朝著柳大夫大力擲去,厲聲怒道:“這是工部侍郎兼河道監(jiān)察史,溫侍郎昨日回京之后,與大理寺一起奏報(bào)給朕的折子,都給朕睜大眼睛瞧瞧,大壩被毀是何緣由�!�

    折子啪一聲,砸歪了柳大夫的官帽。

    柳大夫顧不得去扶官帽,連忙撿起掉在地上的折子,飛快看了一遍,一張臉頓時(shí)扭曲顫動,連手也抖顫不止。

    顧相立刻接過觀看,掃了一眼,手一抖,“啪嗒”一下,奏折跌落在地。

    “溫亦謙,你說,奏折上寫了什么�!蹦吓d帝站了起來。

    溫亦謙走到堂中,撲通一聲跪到地上:“陛下,臣以項(xiàng)上人頭,狀告承安侯擺布杭州林氏,指使杭州郡原李太守,及新安原王縣令二人,毀堤淹民,延誤且擴(kuò)大災(zāi)情,以此達(dá)成構(gòu)陷長公主的目的�!�

    此言一出,朝堂之中立時(shí)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抽息聲,朝臣們大驚失色,不由跪倒了一地。

    承安侯緩緩閉了閉雙眼,還有什么不明白呢?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溫亦謙早就查到了大壩被毀的詳情,卻故意密而不宣,讓所有人都以為他什么也沒查到。

    賑災(zāi)歸京的黃景州,在朝堂上演了一場戲,為長公主陳情,將大壩被毀的過錯,推到了杭州郡大小官員身上,讓長公主脫罪。

    長公主脫罪之后,陛下滿意了,就不會再揪著這件事不放。

    此事到此為止。

    承安侯自然放松了警惕。

    殊不知,這只是長公主為了麻痹他,布下的陷阱。

    “臣已經(jīng)抓到了毀堤的關(guān)鍵人物王有財(cái),經(jīng)羽林衛(wèi)審訊后,他對毀堤一事供認(rèn)不諱。”

    “李太守和王縣令對毀堤一事,拒不招認(rèn),但臣查到修河司貪墨修河款,將王有財(cái)毀堤一事相告,修河司意識到,李太守竟要推修河司做替死鬼,也不再隱瞞,將所知詳情一一招認(rèn)。”

    第301章:觸柱死諫

    “據(jù)修河司所言,事發(fā)之前,李太守曾借新安縣連日大雨,擔(dān)心水位上漲,引發(fā)災(zāi)情,屢次向修河司借大壩建造圖紙,幾次三番探問大壩修筑詳情,修河司以為李太守是真的擔(dān)心引發(fā)災(zāi)情,對李太守知無不言,還不慎向李太守吐露工部筑造時(shí),用到的一種具有腐蝕水液配方,而毀堤的作案工具,正是這種水液�!�

    如何將這么大一座大壩,神不知鬼不覺地毀掉,負(fù)責(zé)修繕建造的修河司才最清楚。

    修河司貪墨修河款的把柄攥在李太守手中,李太守有恃無恐。

    “大壩沖毀之后,修河司以為河堤失修所致,擔(dān)心貪墨修河款一事曝露,在李太守的威逼利誘之下,站出來指認(rèn)長公主,修河司還出具了,李太守抗災(zāi)不力的諸多證據(jù)�!�

    “李太守和王縣令,見推修河司做替死鬼不成,擔(dān)心自己做了承安侯的替死鬼,這才招認(rèn)了毀堤詳情,羽林衛(wèi)將李家和王家掘地三尺,找到了與承安侯往來的書信�!�

    毀堤是何等滔天罪業(yè),李太守和王縣令九族之內(nèi)都承擔(dān)不起后果,加之罪名都有主從之分,主謀者擔(dān)首重之罪,從謀者擔(dān)次重之罪,抖出承安侯他們就不是主謀,轉(zhuǎn)做了污點(diǎn)證人,或許還能從輕發(fā)落。

    朝堂之上靜得落針可聞。

    承安侯臉色灰敗,根本想不到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溫亦謙到底是怎么查到王有財(cái)身上?

    更不知道,修河司貪墨修河款一事,有他從旁遮掩,溫亦謙是如何拿到修河司貪墨的證據(jù),破了“替死”一局,讓修河司反咬他一口。

    溫亦謙也冷笑一聲:“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是長公主居高善下,在杭州郡廣結(jié)善緣,杭州諸多世家折服于長公主懿德廣大,又因林家跋扈,多年來迫害其他世家子弟,積惡甚重,自釀惡果,世家向臣告發(fā)了毀堤的線索,臣這才能查到詳情�!�

    姜扶光目光微動,溫亦謙將查實(shí)毀堤的干系,全部攬?jiān)谧约荷砩稀?br />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承安侯頓時(shí)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岳家源遠(yuǎn)流長,在杭州根深蒂固,底蘊(yùn)遠(yuǎn)非林家可以堪比,定是林家與李太守對岳家相逼太甚,岳家自不會坐以待斃,肯定一早就盯上了林家及李太守,窺知了毀堤一事。

    這個蠢貨。

    “朱門酒肉臭,”溫亦謙緩緩起身,目光環(huán)視滿朝臣,悲憤直言,“你們這些人,整日里高坐在廟堂之上,居高臨下,每天除了玩弄權(quán)術(shù),勾心斗角,安知人之間之疾苦?”

    “哈哈哈,我怎么忘了,你們這些世家,生來便享世間榮華,踩著天底下無數(shù)寒門的血淚,登高攀重,又怎知人間疾苦?”

    “你們生來受世家教育,學(xué)的從不是治國平天下,為命請民的儒道之學(xué),稟的不是天地正大之氣,學(xué)的不是圣賢正大之學(xué),養(yǎng)的也不是浩然正氣,蘊(yùn)之而不為道義,是私心私利�!�

    “你們學(xué)的是‘世學(xué)’,所謂‘世學(xué)’,就是永保家族世代傳承之學(xué),你們只知道玩弄權(quán)術(shù),只知道如何為家族謀好處,你們是一群吸血蛆,踩在百姓身上,趴在陛下身上,吸陛下的血�!�

    “你們不愿意讓長公主當(dāng)權(quán),不是因長公主是一介女流,是因長公主能力太強(qiáng),自長公主涉政以來,所做所為,觸動了你們在場大部分人的利益,所以你們怕了她,也容不下她�!�

    “……”

    溫亦謙飽含血淚的話,揭開了世族虛假偽善的真面目。

    朝野上下一片死寂。

    久久之后。

    “好一個承沐天恩的承恩公,好一個承恩安國的承安侯。”南興帝冷笑不止。

    此話一出口,便覺得齒冷。

    朝野上下無不膽戰(zhàn)心驚。

    “毀堤淹民,致百姓受災(zāi),史書不見記載,實(shí)乃亙古未有之惡。”

    “為了一己私欲,置百萬民于水深火熱,使百姓蒙難,朝廷蒙受損失,罔顧家國利益,畜生無疑�!�

    “一個個惡事做盡,拉堂堂一國長公主出來做替死鬼�!�

    “藐視圣躬,欺君罔上,你們眼里可還有朕這個天子?”

    這話說的極重,朝堂之上無不戰(zhàn)戰(zhàn)兢兢。

    南興帝似笑非笑:“朕為何遲遲不立太子,是因太傅曾言,林氏一系私心太重,欲立太子,先削外戚之禍�!�

    承安侯目?俱裂。

    他一直以為,陛下不立太子,是因穆貴妃之故,原來根源竟在孟太傅身上。

    是了,孟太傅一直是支持長公主當(dāng)權(quán)的。

    “但朕顧念老承恩公的幫扶之義,輔佐之功,始終厚待皇后母家,”南興帝的目光,緩緩看向了安王姜景璋,“但讓朕失望的是,朕寄予厚望的嫡子,竟然甘受外戚擺布�!�

    安王姜景璋渾身癱軟在地,腦中回想起,小時(shí)候他在尚書房孤立姜扶光,被戚言淮揍了一頓。

    父皇知道后,并沒有責(zé)罵他,只是指著御書房里的輿圖對他說:

    ——你以后的天地,有無邊廣闊,在此之前,你要擁有無邊廣闊的一顆心,才能容納無邊廣闊的人事,你的目光要看前,看遠(yuǎn),不該被尚書房方寸之地所困頓。

    他只當(dāng)父皇是在斥責(zé)他心胸狹隘。

    南興帝看向跪伏在地的承安侯,冷笑:“好在長公主秘密前往杭州,破除了你們的陰謀,否則新安縣受災(zāi)的何止二十萬人,若你們目的達(dá)成,杭州四五個縣淪為人間地獄,災(zāi)民要罵,也是罵朕德不配位,故天降災(zāi)禍,要罵也是罵長公主,禍國殃民�!�

    無人敢站出來,為承安侯說一句話。

    柳大夫沖到堂中:“毀堤淹民,乃亙古未有之惡,承安侯所犯之罪,禍在當(dāng)代,罪在千秋,實(shí)乃倒行逆施,天理不容,死不足惜,臣懇請陛下,嚴(yán)懲承安侯,給天下萬民一個交代,為長公主正名�!�

    南興帝還未說話,就見柳大夫仿佛一只發(fā)了狂的公牛,拱起腦袋,向不遠(yuǎn)處的柱子上奮力一撞。

    “快攔他……”姜扶光大叫一聲。

    砰!

    眾人阻止不及,柳大夫一頭撞到梁柱上,額頭上鮮血噴涌。

    第302章:非君不嫁

    南興帝面色胚變:“快宣太醫(yī)�!�

    大殿上頓時(shí)亂成了一團(tuán)。

    柳大夫倒在地上,一邊翻著白眼,嘴里一邊喊著:“臣,以死諫言,懇請陛下嚴(yán)懲承安侯,求陛下……”

    姜扶光沖過來,先喂柳大夫吃了一枚回陽救逆的藥丸,雙手死命按住柳大夫出血的額頭,希望能減少出血。

    朝臣上都要鬧出人命,可御史臺一眾御史,在最初的震驚之后,不思救人,竟還紛紛跪到堂中,要求陛下嚴(yán)懲承安侯,還揚(yáng)言,若陛下不加以嚴(yán)懲,便效仿柳大夫,觸柱死諫。

    承安侯癱倒在地上,耳邊還回蕩著柳大夫之前在午門外,對他說的話:

    ——待長公主平災(zāi)歸京之后,會向陛下死諫,請求陛下降罪長公主。

    如今長公主回京了,柳大夫言必行,行必果,果真在大殿上死諫,只是他死諫的對象不是長公主,而是他。

    南興帝坐回龍椅上,一只手還在哆嗦,目光掃向始終沒有說話的姜景璋:“安王,承安侯是你外家,如今承安侯犯下如此滔天惡行,你可有話要說?”

    姜扶光目光微閃,陛下這話實(shí)乃大有深意,接下來,就要看這位安王殿下,是不是一個糊涂蛋。

    姜景璋跪在地上,冷汗涔涔:“父皇,承安侯為一己私欲,毀堤淹民,釀成災(zāi)禍,實(shí)乃不仁不義不忠之舉,兒臣無話可說�!�

    安王當(dāng)堂表態(tài),沒有犯糊涂,也沒有因私廢公,在大是大非上立場分明,令朝中許多老臣都紛紛松了一口氣。

    承安侯獲罪,或許對朝堂影響巨大,卻對社稷影響有限。

    立儲一事懸而未決,那才是社稷之重。

    倘若連陛下唯一的嫡子都受了牽連,影響的就不單是朝局,更是南朝社稷安定。

    陛下讓安王當(dāng)堂表態(tài),也是為了穩(wěn)定朝堂,隱晦的表態(tài)了,不會牽連安王。

    當(dāng)然,如果安王是個蠢蛋,自己往刀上撞,那也是咎由自取,朝臣們也無話可說。

    南興帝目光微深,冷冷看向承安侯:“朕與你君臣、郎舅二十余載,你曾為朕領(lǐng)兵出征,助朕平定內(nèi)亂,穩(wěn)定朝綱,朕亦視你為肱股大臣,自認(rèn)待你不薄,你就沒什么要向朕交代的嗎?”

    承安侯伏地不語,太極殿中陷入一片死寂。

    顧相心中暗嘆,只好站出來:“陛下,溫侍郎奏報(bào)之事,茲事體大,承安侯乃國舅外戚,此事不應(yīng)武斷,應(yīng)經(jīng)由三司共同會審之后,再定罪不遲,臣請陛下明察�!�

    話雖如此,但溫亦謙方才之言皆有理有據(jù),三司結(jié)果不言而喻,這也是陛下,給承安侯最后的體面。

    此事就此定下。

    “陛下,太醫(yī)過來了�!睆埖氯掖疫M(jìn)殿稟報(bào)。

    南興帝忙道:“快宣。”

    好在姜扶光反應(yīng)及時(shí),減緩柳大夫傷口出血,喂了藥丸吊住他的一口氣,加之太醫(yī)及時(shí)趕到,為柳大夫扎針止血,好險(xiǎn)保住了柳大夫一條命。

    南興帝總算松了一口氣,反應(yīng)過來時(shí),后背正泛著一股子涼意,緊跟著,就是一陣勃然怒意,命人當(dāng)堂摘了承安侯的官帽,扒了他的官袍,將之收押,又派皇城司查抄承安侯府,府中家眷、下人全部下獄。

    還沒散朝,吳中尉就帶著皇城司穿過永安街道,街上行人見之,紛紛退避讓行。

    眾人只見皇城司如狼似虎一般,沖向承安侯府,迅速圍了整個府邸,吳中尉帶人沖進(jìn)承安侯府。

    “奉陛下圣諭,承安侯府一干人等,一律打入天牢,容后再審�!�

    “抓人!”

    整個承安侯府雞飛狗跳,驚叫四起,哭嚎成片,不論男女老少都被人扒了外袍,卸下釵飾,只留一白身,戴上鐐銬,被押解上了囚車。

    囚車從永安街上駛過。

    消息傳進(jìn)了中宮,林皇后眼睛一黑,當(dāng)場暈了過去。

    承安侯府完了。

    ……

    承安侯毀堤一事震動朝堂,姜扶光回到長公主府時(shí),已經(jīng)暮色四合,明燭初上。

    她沿著蜿蜒曲折的長廊行至內(nèi)院,就見姬如玄靠在月亮門前等她,朦朧燈影當(dāng)頭灑落,襯得他嶙峋身軀溫柔繾綣。

    姬如玄對她伸出手:“來�!�

    她抿嘴輕笑,快步上前,將手放到他的掌心里,腕間一串紅得仿佛鳳凰泣血的玉珠手串,襯得她一截皓腕纖細(xì)如玉。

    姬如玄目光微凝,每一枚珠子都刻了鳳凰紋,仿佛一只鳳凰首尾相交,纏繞在她的手腕上。

    隨著她手腕輕動,鳳凰在腕間游動,栩栩如生,只一眼便覺巧奪天工,美輪美煥。

    姜扶光抬起兩人交握的手:“好不好看?”

    姬如玄突然低頭,在她腕間輕吻了一下。

    “好看�!�

    他嗓音微啞。

    姜扶光輕顫了一下眼睫,眼中有些黯然:“可惜,你之前送我的簪子碎了。”

    “這么喜歡我送的簪子?”姬如玄低笑問。

    輕輕點(diǎn)了一下頭,姜扶光斂下雙眼。

    姬如玄將她按到胸前,喉嚨里發(fā)出低低笑聲:“在你頭上待過,那它碎得值了�!�

    他笑得胸膛亂震,姜扶光悶悶說:“我沒想摔碎它的�!�

    “多大點(diǎn)事,”姬如玄扶著她的肩膀悠悠開口,“碎就碎了,我覺得碎了好。”

    “那是你親手雕的�!彼龔�(qiáng)調(diào)。

    姬如玄摸了摸她手上的玉珠:“在我們北朝,簪是定情之物,象征著夫妻之情,結(jié)發(fā)之義,男子若送了女子簪子,就代表此生非卿不娶,女子若是接受了禮物,便代表此生非君不嫁�!�

    姜扶光心中黯然,抿了抿唇。

    “但是呢,若女子要將簪還回去,就代表她變心改意,”姬如玄抵抵后槽牙,一臉惡狠狠地表情,“這種不吉利的簪子,要來何用?!”

    “你說的對,”姜扶光竟被他說服了,忍不住噗哧笑,“不過,有一點(diǎn)說錯了�!�

    姬如玄微微瞇了眼:“哪里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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