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可真的沒有。

    不止人沒有，東西都沒有了。

    這些年她為他囤積的藥材，她從那間小屋陸陸續(xù)續(xù)搬來的物件。

    她嫁他時的嫁衣。

    甚至……

    炭盆里的絹布，燒得只�！覆挥觥苟���。

    崔不遇，他用過的名字。

    是他二人的婚書。

    「侯爺，侯爺……您在找什么？」

    「滾！」

    崔聿一腳踹翻炭盆，往外去。

    正好見到天空，零星有幾盞未落的孔明燈。

    【比翼齊鳴，百歲不離。】

    「你嫁我，嫁我，嫁好不好？崔不遇此生，必不負(fù)你！」

    「你若負(fù)了我又如何？」

    「罷了罷了�！�

    「你若負(fù)我，我便祝你與那姑娘比翼齊鳴，百歲不離唄�！�

    「至于你我，就死生不再相見了！」

    耳邊「嗡」地一聲——

    她……知道了？

    「來人！」崔聿一聲大喝，「封城門！」

    「封城門！一只蒼蠅，都不許飛出南陽！」

    12.

    「殿下，已照您的吩咐，將銀票和身契交給云鶯姑娘�！�

    「并掩護(hù)她出城�！�

    鸞車外，年輕的將領(lǐng)回稟。

    「嗯，好�！�

    我默默望著窗外，天上最后一盞孔明燈消失不見。

    「吾等亦即將出城�！�

    他繼續(xù)道，「殿下可還有其他未善事宜？」

    我想了想：「并無�！�

    「那請殿下，」將領(lǐng)頭都不敢抬，「安坐�！�

    話音落，馬聲嘶鳴。

    鸞車駛過城門時，也不知是不是錯覺。

    似乎有人在大喚：「關(guān)城門！」

    「侯爺有令！關(guān)城門！任何人等，不得出入！」

    卻也沒心思琢磨了。

    城外下雪了。

    紛紛揚(yáng)揚(yáng)。

    安安靜靜。

    護(hù)城河外，亮著一盞明燈。

    列著一隊人馬。

    為首者黑色大氅，發(fā)須斑白。

    隱約可見有些熟悉的面容。

    我下了車。

    行至一半，步履漸緩。

    我沒想到，這么冷的天，他會跋涉千里，親自來接我。

    腦中閃過太多畫面。

    見他，我應(yīng)當(dāng)是要……跪下？

    卻不等我屈下雙膝，被人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