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她是死有余辜,活該!」
看他把殺人二字說得如此這般輕巧又無所謂,我不禁冷汗直流。
「你你你……果真是你殺了她�!�
我吃驚得講不出任何話來,只有眼淚不爭氣地滾出來。
「程姑娘她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你要把人家凌辱至死,還有那些小女孩兒,她們?yōu)槭裁瓷《阍诩抑胁桓页鰜恚遣皇且才c你脫不了干系?」
此言一出,我便后悔了。
心中早有答案之事,又何必多此一問。
可我就是不甘心。
我不甘心他是騙我的。
不甘心曾為他付出了真心。
他于月下對我起誓,為了我與他父母雙親據(jù)理力爭,今日又帶我來這樣的地方。
他認真拿刀鐫刻我們倆的名字,又拿鎖鎖在姻緣樹上,直到方才片刻,我們經(jīng)歷的種種,我原以為,他也曾對我付出過片刻真心。
我以為真心換真心,我們也可以像高存非他們小夫妻兩個一樣,日后可以安穩(wěn)過小打小鬧的尋常日子。
而我終究是錯了。
高存則這等人,哪里有什么真心呢。
「她敢?guī)舜蚰�,就夠她死一萬次的了!」
他用力地鉗住我的下巴,冷冷地說話。
「她敢把你折磨成那副鬼樣子,找乞丐奸污了她倒還便宜了她!」
一股氣在我胸口郁結(jié)。
「你……你太可怕了�!�
我不敢看他。
仿佛原先那個溫情脈脈的高存則已經(jīng)消失不見,站在我眼前的是個陌生而冷酷的他。
我想逃,不料剛剛站起身便被他扯倒在地上。
「你要到哪里去!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我的!」
我被他吼得捂住耳朵,哆哆嗦嗦縮進馬車的角落里,涕淚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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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月老廟回來以后,我被高存則鎖進房里,沒有他的允許,連小青也不許進來。
小青在門口撫著門板哭泣。
「姑娘,姑娘,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了啊?」
我躺在床上木木盯著床幔。
床帳是赤紅色的,像死人的血。
我很不自覺地想起程安頤的臉。
她雖驕橫,卻也是高門顯貴家的女兒,他高存則怎么敢讓乞丐奸污她,事后又把她丟到荒草野坡里。
我想起三年前的自己。
那樣奄奄一息地躺在土地廟里。
若沒有母親,當日我或許就死了吧。
那時的程安頤該多么無助啊。
如若要她知曉,害死她之人竟是她日夜掛念的情郎,她是不是會死不瞑目呢。
我逼迫自己不要去想這些事,可總覺得能看到無邊無際的暗紅,我知道,那是程安頤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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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一連躺了幾日不哭也不鬧,高存則以為我乖覺了,便打開門叫了小青進來。
小青見我一連幾日都未好好吃飯,急得直掉眼淚。
「好姑娘,您就吃一口吧,大爺說了,您要再不吃飯,他就差人去王家把夫人請來了。」
彼時聽到母親,我只怕他要對母親下手,慌忙端起湯碗一口氣悶下去。
「姑娘,您說您這是何必呢。大爺他,我看他對您還算上心……」
「住口,若是他要你來當說客的,小青,接下來的話你大可不必再講了�!�
我把碗重重放到桌子上冷冷地說。
「姑娘怎么會這樣想奴婢呢,奴婢可是真心為您著想的呀,奴婢當日遭受她們的毒打,奴婢何時不想離開這高宅啊�!�
小青滿眼都是淚水,一滴滴落到桌子上。
「小青,都是我不好,是我錯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