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這種生氣比任何黑桃遇見過的玩家產(chǎn)生的情緒帶給他的威懾力都強,他下意識地想和白柳拉開距離。
但白柳沒有給他退路,在意識到黑桃不會輕易進(jìn)攻自己之后,他腰部下沉,順勢用雙腿勾住了黑桃的腰部把他圈攏,拉過來。
同時槍口在黑桃拉過來落入白柳懷里的那一刻,就被白柳以一種擁抱的姿勢從背后瞄準(zhǔn)了黑桃的心臟。
黑桃躬身前壓躲開從背后而來的這一槍,并把白柳壓在了床上,同時反手拉開白柳卡住他雙手,奪走槍支。
白柳被黑桃壓在身下,呼吸急促,黑桃鉗制住白柳的雙手摁在床板上,居高臨下,不解地問:“你為什么一定要瞄準(zhǔn)我的心臟?”
“是因為上一輪游戲里,我奪走了你的心臟嗎?”黑桃困惑,“但我還給你了,我拿走的是怪物的心臟�!�
“我只是覺得,如果你一定要挖出自己的心臟毀滅。”白柳抬眸望著他,微笑回答,“不如讓我親自來挖。”
“畢竟我想挖出你的心,也想了很久了�!�
語畢,白柳就像是魔術(shù)師甩撲克一樣,從自己的手套里又夾住了一張全新的靈魂紙幣,紙幣上是公會里一個成員的臉?biāo)募寄苁且话唁h利的短刀。
被黑桃奪走的手槍消失了,取而代之出現(xiàn)在白柳手里的是一把短刀,他雙膝跪在床上,挺腰直立,揮刀出鞘,逼退了壓在他身上的黑桃。
但就算黑桃退了,白柳手中的刀勢也未曾減弱,而是閃著一層凌厲的寒光直刺黑桃的心口。
黑桃下意識抽出了鞭子來擋了這一下。
白柳臉上笑意越發(fā)淺淡:“我還以為你會一直不出鞭子呢�!�
“你的鞭子呢?”黑桃注意到白柳一直沒有出過自己的武器,和他一樣。
白柳掀開眼皮,輕描淡寫:“在上個游戲被你給毀了啊�!�
說著,白柳一腳踩在鋼架的四個支撐腳上借力翻身下壓,刀狠狠地劈在黑桃豎立在身前格擋的一捆鞭子上。
刀柄刺啦劃出一道耀眼的火光,眼看是刺不進(jìn)去的,但白柳卻并未減輕用力,反倒是轉(zhuǎn)刀再劈,硬生生地用刀尖在鞭子和鞭子之間翹出了一條縫。
黑桃不冷不熱地掃了白柳一眼,他收緊小臂肌肉,內(nèi)卷鞭子,竟將白柳插進(jìn)去的刀身卷成了片挾裹了進(jìn)去。
這邊是頂級技能武器對低級技能武器的壓制,原本堅硬的刀鋒在黑桃的鞭子作用下,柔軟得如同泥片。
白柳并沒有收回刀,而是順著被卷進(jìn)去的刀身往里繼續(xù)伸,左手兩指夾住唐二打的靈魂硬幣,再次載入了唐二打的系統(tǒng)界面,將技能武器更換了。
這個普通會員的技能武器的確不足以對抗黑桃,但白柳原本就不指望用這個來對抗黑桃。
這刀只是用來開路的,真正起作用的,是唐二打能撐得住黑桃鞭子的技能武器槍。
白柳的目光下移。
刀身已經(jīng)徹底地被卷進(jìn)了鞭子之間的縫隙里,形態(tài)突發(fā)生了改變,變成一柄堅不可摧的玫瑰左輪,而被卷進(jìn)去的刀身猛地變幻成了槍口,在鞭子的絞殺內(nèi)撐開一道通路,直直地對準(zhǔn)了黑桃的心口。
白柳漆黑的眼睛注視著黑桃,他沒有絲毫遲疑地扣下了扳機。
“砰!”
子彈射進(jìn)黑桃的胸膛,再從他的背部穿出來,拉出一條干脆利落的血線擊中地面,染血的空彈殼砸在地上,清脆地彈跳了兩下。
黑桃被子彈的巨大沖擊力帶得往后退了半步,臉上還有種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茫然,血液從他的胸前涌了出來。
白柳并沒有收手,他臉上什么情緒都沒有地把黑桃推倒在地,半蹲在黑桃旁邊,然后垂手舉槍,對著黑桃的心口又開了好幾槍。
“你為什么不還擊?”白柳看著倒在血泊里的黑桃,平靜地詢問,“就像你上一個游戲那樣,掏我的心�!�
“你不是很擅長這個嗎?”
黑桃側(cè)過頭來看白柳,發(fā)絲浸沒在血液里,聲音還是穩(wěn)的:“因為再攻擊你會被懲罰�!�
“你是因為這個在生氣嗎?”黑桃問。
白柳臉上情緒非常罕見地浮現(xiàn)了一瞬。
但在黑桃確定這情緒到底分屬于那一類之前,就被白柳滴水不露地收斂了回去。
白柳垂下眼簾看著黑桃心口汩汩冒出的血液小噴泉一樣外涌,白柳張開五指,把手放在黑桃心前那個創(chuàng)口上,血液從他纖細(xì)白皙的手指縫隙里往外流淌。
溫?zé)嵊直鶝�,微微黏稠,像強酸和燃油混合在一起的液體質(zhì)感。
“我以為你的血也是冷的�!卑琢D(zhuǎn)過頭去望向黑桃,“沒想到還有點溫度。”
白柳沾著血的指尖順著黑桃的心口一路往上滑動,最終撫開了他的額發(fā),他注視著黑桃的眼睛,有片刻失神。
黑桃的眼睛也是黑色的,和白柳的不見光的純黑不同,他的黑仿佛放在漆黑不見光房子里的一顆玻璃珠子,從一些不經(jīng)意的角度看過去,會折射出一種很淺的銀藍(lán)色輝光,仿佛珠子里藏了另一個人的眼睛。
“你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為什么遮起來?”白柳在這種怪異的場景里,突兀地提問。
而躺在地上的黑桃也很配合他,回答了他的問題:“我覺得沒有必要向外人展示自己的眼睛�!�
他頓了頓,結(jié)合白柳的問題補充了自己的回答:“除了你,也沒有人評價過這是一雙漂亮的眼睛�!�
“是嗎?”白柳撫摸黑桃的眼睛,俯下身親密地貼著他,“我很喜歡你的眼睛,是銀藍(lán)色的。”
白柳這句話語調(diào)說得很柔和,眼眸失去焦距,好像已經(jīng)原諒的黑桃的過錯,淪陷在他的眼睛里。
但下一秒黑桃的呼吸就急促了,白柳化槍為刀,剖開了黑桃的胸膛,把五指并攏從創(chuàng)口插了進(jìn)去,捏住了那顆血淋淋的心臟。
黑桃出神地想是這樣啊,這人似乎是很以牙還牙的類型。
所以他對白柳做了什么,白柳也要對他做什么。
如果白柳挖掉他的心臟之后,就能一筆勾銷不再和他生氣,倒也不是不行
白柳逐漸收緊自己握住黑桃心臟的手,他垂眸看著黑桃,忽然閉上眼睛附身,同時收緊了自己的手。
黑桃的瞳孔前所未有地緊縮了。
他的心臟在一瞬間被捏爆,白柳溫暖的唇齒貼在了他冰冷的唇瓣上,那是一種極端奇特的感受,好像是他的心臟是因為受不了白柳這個突如其來的吻而炸裂開一般。
白柳吻著他喃喃自語:“我討厭你,你要記住,我討厭你。”
鮮血大量地從黑桃的身體里流出,他迷茫地環(huán)抱著在親吻后就蜷縮進(jìn)他懷里的白柳,一時之間黑桃覺得心臟受傷而感到難受的人不是他,而是白柳。
“你還在生氣嗎?”黑桃問。
白柳沒有回答,往黑桃懷里又縮了一點,他手里的槍沒有收回,還抵著黑桃的心口,感覺隨時都能因為不爽再給黑桃兩槍。
于是黑桃困惑地,笨拙地拍了拍白柳的肩膀,說:“對不起,我下次不會這樣了。”
白柳靜了很久,他終于放下了槍。
第275章
密林邊陲
王舜正在焦頭爛額地整理季前賽的戰(zhàn)隊資料,他辦公室的門猛地被推開,一個被亂七八糟的鋼絲網(wǎng)和手銬裹得不成人形的物體踉蹌走了幾步,勉強地倒在了王舜正對的沙發(fā)上,嚇了王舜一大跳。
這團(tuán)勉強可以稱之為人形的物體緩緩地舉起一只顫抖的手,上面起碼吊了八九只手銬和三四層鋼絲網(wǎng),聲音懨懨的:“是我,牧四誠。”
王舜驚道:“你這是什么情況?”
“倒霉遇到好管閑事的人了�!蹦了恼\費力地扒拉了一下掛得滿臉都是的鋼絲網(wǎng)。
但這鋼絲網(wǎng)離奇的有彈性和黏性,不但沒有被牧四誠扒下來,啪一下又給彈了回去,他的語氣越發(fā)郁悶:“就那個黃金黎明的阿曼德,針對我研發(fā)了這個抓小偷的東西�!�
“所以你就被他搞成這樣了?”王舜一邊說一邊埋頭在資料堆里翻找出了關(guān)于阿曼德的資料。
王舜推了推眼鏡對掃了一眼資料上的內(nèi)容,恍然道:“你栽在他手里真是不怨,他是一個特殊組織的隊員,負(fù)責(zé)保管一些貴重和危險物品,年紀(jì)輕輕就做到了副隊長的位置�!�
王舜看向牧四誠:“據(jù)說專攻盜賊�!�
牧四誠不屑地嗤笑:“據(jù)說專攻盜賊的貨色我看的多了,也沒有幾個能奈我何的。”
王舜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讓牧四誠看看自己這一身“裝潢”再說話。
牧四誠注意到了王舜的示意,不由得愈發(fā)煩躁了起來,他甩了甩掛在胳膊兩側(cè)的手銬,神色罕見地陰沉。
“不一樣的�!蹦了恼\說,他皺眉,“這個阿曼德,給我一種特別了解我的感覺�!�
“他知道我的進(jìn)攻習(xí)慣,方式,每個攻擊技能之間的銜接點,并借此提前來牽制我,這個阿曼德甚至知道一些”牧四誠頓了一下,“只有我才知道,沒有告訴任何人的東西。”
“就好像,他認(rèn)識了我很久,比我自己都了解自己一樣”
牧四誠越發(fā)暴躁,他瘋狂扒拉自己的頭發(fā)上的鋼絲網(wǎng):“媽的,一想到要和這種人做對手,老子簡直不爽到爆炸��!”
說到這里,牧四誠警覺轉(zhuǎn)頭看向王舜:“不準(zhǔn)在這個時候?qū)ξ矣媚恪救f事通】的技能!”
王舜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手上沒有紙筆,無奈道:“我不會對自己的隊友做這種事。”
牧四誠微妙地盯了王舜半晌,然后岔開腿坐,雙手搭在沙發(fā)靠背上,下巴搭在手背上:“喂,王舜,你知道有沒有人可以偷窺別人記憶的這種技能嗎?比如你這種�!�
他擰眉回想:“這個叫阿曼德的一見我面就和我說好久不見,如果不是我記得我自己只見過他一面,我還真就被他唬住了�!�
王舜遲疑了一會兒:“據(jù)我所知的玩家,是沒有的�!�
雖然有種道具可以達(dá)到共享記憶的類型效果,那種道具他記得獵鹿人會長有一個,但和牧四誠說的這種偷窺類型的還是不一樣。
“嘖�!蹦了恼\站起身,不耐地?fù)]揮手,“那你沒用了�!�
說完轉(zhuǎn)身就要走,結(jié)果沒走兩步就被自己腳踝上的腳銬和攪在一起的鋼絲網(wǎng)絆了一跤,直接跪在了門口,然后生這堆腳銬的氣,指著它們破口大罵。
背后的王舜:“”
他扶額嘆息:“你先好好坐在沙發(fā)上把你身上這堆東西給弄下來再說吧。”
王舜找出了一把剪刀和鉗子,但也只能解決鋼絲網(wǎng)的問題,手銬怎么都弄不掉,最后他嘆氣:“只能等白柳回來了,他身上有鍛造武器的巖漿,說不定能直接把你這個東西煉化。”
牧四誠深吸一口氣就要爆發(fā),但有人比他更快地嘶吼了出來。
“啊啊啊啊��!”杜三鸚眼睛哭成了波浪太陽蛋,他拖著垂著頭渾身是血的木柯沖進(jìn)了王舜的辦公室里,“救命�。�!”
王舜一天之內(nèi)受到兩次驚嚇:“又怎么了?!”
杜三鸚手足無措地狂指木柯,驚嚇到語無倫次:“他,他遇到了一個瘋子,拿槍狙他,但我幸運值滿點,那個瘋子打不中我們兩個!”
王舜疑惑:“沒有擊中你們兩個,為什么木柯會變成這樣?”
杜三鸚說到這里的時候終于崩潰了,他宛如一只攤手尖叫的土撥鼠:“那個人發(fā)現(xiàn)了自己無法用槍狙擊,就說什么【既然他選中了你待在他的身邊,那你作為擁有我記憶的贗品暫時存在他身后吧,總有一天我會從你拿走這個屬于我的位置】。”
“然后他對木柯用了一個什么特別奇怪的道具,說把他的記憶放置到了木柯的腦子里,就走了�!�
“木柯被用了那個道具之后,就瘋了,他用刀砍殺了好多怪物才恢復(fù)了一些理智,愿意和我一起從游戲出來,但一出游戲就昏迷了�!�
杜三鸚眼淚汪汪的:“木柯在游戲里看起來好嚇人”
“游戲池可以及時退出游戲的�!蹦了恼\斜眼掃了躺在地上的木柯一眼,扯著腿上的腳銬上去把他扶了起來,“為什么木柯非要留在那里和一個瘋子耗?”
“木柯留下來是有原因的�!倍湃W咽了一口口水,小聲解釋,“因為那個人說,他是白柳的兒子”
牧四誠:“”
王舜倒抽了一口冷氣。
牧四誠崩了:“?!?什么東西?!”
游戲內(nèi)。
并不知道自己多了一個兒子的白柳正盤坐在床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坐在地板上的黑桃給自己包扎傷口,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指腹摩挲著懷里的槍口。
這人出了這么多血,倒是一點事沒有,很快就恢復(fù)了。
黑桃挺直腰背,蹙眉他感受到了一股不爽的殺氣。
他正裸露著上半身包裹槍傷,從白柳的角度看過去,黑桃的腰腹背部精悍結(jié)實,但肌肉不隆起,貼在骨架上勻稱有力的一層,隨著包裹的動作抬手轉(zhuǎn)腰,肌肉便在冷白皮膚下繃緊流動,有種流暢的美感。
黑桃似乎察覺到白柳的目光,投給他一個詢問的眼神。
白柳微不可查地挪開了目光,摩挲槍口的動作停了下來,突兀地說了一句:“你身材不錯,難怪人氣那么高�!�
黑桃緩緩:“?”
他不太明白兩者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但黑桃敏銳地意識到了現(xiàn)在的白柳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
于是黑桃為了避免再起沖突,選擇了贊同了白柳的觀點,并為了增強說服力,他還點點頭“哦”了一聲。
白柳的目光又變得微妙的不善起來,他微笑:“原來去年第一的黑桃先生真是靠這樣的渠道上位的啊,倒真是我孤陋寡聞了�!�
黑桃:“”
他感覺自己答錯了。
在黑桃準(zhǔn)備再次開口答題之前,外面的叢林傳來了一陣輕微的晃動聲。
黑桃瞬間收攏一切道具,目光一凌,鞭子外甩回卷,眨眼之間就把白柳圈在了自己的懷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躲進(jìn)了床底下,還扯了兩個醫(yī)藥箱子擋在前面阻擋外面的人發(fā)現(xiàn)。
“我隊友來了�!焙谔覐暮蟓h(huán)抱,或者說鉗制著白柳的腰部,“如果讓他們發(fā)現(xiàn)我有再次傷害你的嫌疑,我還會被再罰�!�
地上還有血漬,房間里發(fā)生沖突的痕跡也很明顯,介于黑桃一向的作風(fēng)和黑歷史,他百分百會被判定為“犯罪方”。
“抱歉,暫時配合我一下�!焙谔野寻琢г谧约旱膽牙�。
這家伙匆忙之間沒穿衣服,是裸身抱著的白柳。
也就是說,黑桃整個上半身都貼在了白柳被濕熱的叢林露水浸得濕透的背部,腹肌和胸肌的部分堅韌又柔軟地貼在白柳的肩胛骨和脊骨。
但黑桃這家伙偏偏一點自覺性都沒有,似乎是怕白柳掙脫他,還在往里抱,大腿都伸進(jìn)白柳的兩腿之間了。
這樣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自從白柳在福利院和謝塔一起睡過之后,他已經(jīng)足足十年沒有和這家伙的身體這么近的接觸過了。
完全和小時候是不一樣的質(zhì)感,感覺身體長大了好多,好有侵略性
白柳前傾頸部,試圖拉開和黑桃的距離,呼吸急促:“我不會跑的,你松一點手�!�
“我不相信你。”黑桃聲音平靜,他的手掌從白柳的頸部順著喉結(jié)向上滑,卡住了白柳的下頜往后壓,壓到自己的肩膀上,密不透風(fēng)地和自己的身體貼到了一起他似乎覺得要這樣才能控制住白柳。
“你很聰明,可以利用任何一個小道具逃脫別人的控制�!焙谔覍⑹种干烊氚琢目谇唬袡z查般逡巡,但他的語氣卻是不沾染絲毫欲望的認(rèn)真,“我看過你的視頻,你說不定會在舌底藏道具來嘗試反抗我�!�
白柳原本沒有逃離打算,但現(xiàn)在也被逼得眼睛發(fā)紅了,弓著腰部啞聲嘲道,聲音里卻帶著笑:“我就只會在舌底藏東西嗎?我要是想逃”你難道能困得住我。
他話音未完,但他身后的黑桃明顯會錯了意,遲疑了片刻,又規(guī)規(guī)矩矩地說了句抱歉這是逆神教他的社交禮儀,在做對不起別人的事情的時候要道歉。
但逆神教的時候,估計也沒想到黑桃舉一反三,通常是一邊道歉一邊做對不起別人的事情。
比如現(xiàn)在。
黑桃毫不猶豫地把手伸入了白柳濕透的襯衫,白柳的瞳孔一縮,忍不住一顫,反手就是一個肘擊,黑桃反應(yīng)迅速,他握住了白柳的手肘下壓,不為所動地繼續(xù)向里探索。
他對白柳有力量和速度的絕對壓制,這么近的距離,黑桃想對白柳做什么的時候,白柳很難反抗。
黑桃手心有一層很薄的繭,像是長年握鞭形成。
白柳弓著身子,他的皮膚在被這層繭摩擦之后,泛紅了,他低著頭喘息起來,單薄的肩胛骨都在抖。
黑桃終于檢查完了,他看著在他懷里蜷縮成一團(tuán)的白柳,出于某種心虛,又說了一句:“抱歉�!�
白柳低著頭沒有回答,呼吸聲粗重急速,黑桃能聽到白柳快速的心跳聲,能感知到白柳身上一種奇特的情緒好像是生氣,但又比那更
“你還因為之前的事情在生氣嗎?”黑桃試圖安撫一言不發(fā)的白柳,他選擇了另一個答案,“我身材不好�!�
白柳沉默良久,黑桃以為他會給他一槍。
但白柳卻只是等到呼吸平復(fù)后,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不,你身材很好�!�
“我很喜歡�!�
第276章
密林邊陲
帳篷的布幕門發(fā)出被撩開的細(xì)碎聲響。
黑桃收緊了捂住白柳的嘴唇的手,貼在他耳邊低語:“來了�!�
白柳的目光挪動,穿過了阻擋在他視線前面的幾重障礙物,落在剛剛踏入帳篷的人的鞋面上那是一雙制作精良的道具鞋。
黑桃的預(yù)估沒有錯,進(jìn)來的的確是他的隊友們。
有人嘟囔的聲音傳來:“黑桃這家伙居然把他搶來的尸體丟在了這里,什么鬼?”
“逆神,你怎么看?”
逆神環(huán)顧一圈,開了口:“他應(yīng)該是準(zhǔn)備把這里作為據(jù)點�!�
藏在床下的白柳瞇了一下眼睛這個逆神的聲音是一種非常近似于人聲的AI合成機械音,不仔細(xì)聽根本聽不出來。
但白柳做過的游戲里有做過關(guān)于這一塊的技術(shù)對接,其中一個聲音和逆神的幾乎一模一樣,白柳瞬間就聽了出來
這家伙在隊友面前用得都是一個合成聲,不是自己原本的人聲。
他向上抬頭轉(zhuǎn)移視線,試圖看到這個逆神的臉,但他身后黑桃的鉗制越來越緊,但最終,白柳還是看到了走到床邊的逆神的臉。
那是一張非常沒有辨識度的臉,哪怕是白柳這樣善于記憶人面部特征的職業(yè)選手,都需要盯著不動兩三秒,才能勉強記憶下這張臉。
但在下一次見到的時候,白柳也不敢肯定自己能立馬從人群當(dāng)中辨別出逆神來。
這人的五官長相普通到了模糊的地步。
就和他的聲音一樣,有種被人工調(diào)試后,過于正常均衡的違和感。
逆神在床邊沒有待多久,就帶著其他隊員轉(zhuǎn)身離去了:“黑桃可能是發(fā)現(xiàn)了更好的據(jù)點,放棄了原本的這個”
“但他尸體都沒有帶走啊”
“可能是在路上看到更好的,判定積分更高的尸體,黑桃就把這具給丟了,他又不是第一次做出這種事了,上次對卡巴拉公會的時候”
一群人議論著地走出了帳篷。
但黑桃還是一動不動地卡住白柳的肩膀,似乎在等待什么,沒有從床底鉆出來。
“還有一波人在過來�!焙谔艺f。
隨著他話音落下,剛閉合沒多久的帳篷簾幕再次被掀開,白柳從床底各式物品的縫隙里望過去,看到了幾雙慌亂的軍綠色膠鞋拖著一個躺在擔(dān)架上的血塊,或者只能用血塊來形容的人形進(jìn)了帳篷。
這【血塊】四肢都沒有了,口腔里涌出來的半黏稠血液把他糊得整張臉五官都看不到了,四肢的斷口不停地往外噴血,帳篷上已經(jīng)沾滿了他噴濺出來的鮮血。
一個士兵嘗試用繃帶去綁緊四肢的斷面來止血,但這只是做徒勞工血液的流速只是從“噴泉”變成了“小溪”,但毫無停下來的跡象。
這個士兵聲音凄慌:“他還活著!為什么醫(yī)療兵在清掃戰(zhàn)場的時候不抬走他治療!就讓他留在哪里被敵軍掃尾的炮彈炸成這樣!”
“他原本能活的!”在說這句話時候,這士兵還在用力收緊懷里的卡住斷口的繃帶,企圖通過這樣人力的手段來止血因為用力過猛,他的聲音都有些發(fā)抖了。
另一個士兵的聲音要鎮(zhèn)定許多,但依舊難掩沉重:“你沒有發(fā)現(xiàn)最近我們打掃戰(zhàn)場的時候遇到的活人越來越多了嗎?”
“戰(zhàn)場上的傷兵越來越多了,但醫(yī)療物資卻明顯跟不上,我們沒有那么多物資來救助傷兵,而留著傷兵不管又會損害士氣,所以后方部隊就準(zhǔn)備”
那個正在收緊繃帶救人的士兵嗓音艱澀:“所以這群人就直接不救,讓我們當(dāng)做尸體收走,這樣就沒有傷兵,只有烈士是嗎?”
另一個士兵沉默了。
那個士兵凄厲地冷笑:“一塊補發(fā)的烈士功勛金屬牌而已,這群士官批發(fā)下來五美分都不到的東西,他們覺得這就能值一條命?”
他厲聲喝問,聲音里卻帶了哭腔:“蓋伊,這個躺在地上的尸體,昨天還和我們一起吃飯睡覺收尸體,給自己的母親和未婚妻寫信,你覺得一塊烈士牌子就值他的命嗎?”
“我覺得不值�!鄙w伊悲傷地回答,“但亞里克斯,這是戰(zhàn)爭,我們生命的價值并不由我們自己評定,甚至我們的尸體都不由我們主宰�!�
亞里克斯終于松開了勒到發(fā)抖的手,他癱坐在地上喃喃自語:“是啊,這可是戰(zhàn)爭,那些高高在上的士官們最想要的不就是一具具可以進(jìn)攻的尸體嗎?不需要情感,不需要價值,甚至不需要生命�!�
擔(dān)架上的尸體斷肢已經(jīng)沒有血流出了他早已經(jīng)死去了。
蓋伊抱住恍惚的亞里克斯,把他的頭擱置在自己肩頭:“但這個世界上沒有這樣的尸體,所以我們是尸體一樣正在進(jìn)行戰(zhàn)爭的人類,我們不應(yīng)該有人性了�!�
“亞里克斯,不要再對其他的尸體懷有感情了,那太痛苦了。”
亞里克斯緊緊環(huán)抱住了蓋伊的后肩,他把臉埋了進(jìn)去,隱忍地抽泣:“我做不到,蓋伊,我做不到我不是尸體�!�
“我停止不了自己的同情懷疑痛恨和愛�!�
亞里克斯的臉上滿是淚痕,他透過蓋伊染血的肩膀看向地面上那具布滿血跡,面目全非的尸體,恍惚地問道:“蓋伊,你說如果尸體能動起來,如那些人所愿般地不停進(jìn)行戰(zhàn)爭,那戰(zhàn)場上是不是就不會有任何人受傷或者死亡,只需要有我們這樣的回收尸體的士兵就可以了?”
蓋伊撫摸亞里克斯的頭發(fā),似乎是覺得他很傻一般嘆氣:“你還有一個月才滿二十歲,這不是你該思考的問題�!�
“努力地在戰(zhàn)場活下來,才是你該想的�!�
亞里克斯低下頭抵在蓋伊心口,忽然抬頭親吻住了他,還用手臂圈住了他的脖頸。
而蓋伊并不為亞里克斯這樣的行為感到震驚,反而是柔順地向后傾倒在床上,仍由亞里克斯狂亂癲狂地?zé)嵛撬麃硇骨榫w看起來這事并不是第一次發(fā)生了。
兩個人互相脫掉對方沾血的衣服,呼吸粗重地對視了半晌,亞里克斯仿佛在遏制和克制自己不該有的情緒和欲望,撐在蓋伊的身上繃緊身體,腰部發(fā)顫。
他知道這樣做是錯的。
但他已經(jīng)不知道做什么是對的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這次亞里克斯的排斥,躺在床上的蓋伊抬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他盡量表現(xiàn)地語調(diào)輕松而略帶調(diào)侃:“嘿,小伙子,放松點,任何人都有合理使用避孕套的途徑,隔壁帳篷的湯姆一個月在鎮(zhèn)上的妓院里能用光十盒戰(zhàn)神保險套�!�
“我們這樣做只是”蓋伊頓了頓,“只是,就像是去妓院一樣你懂嗎?但當(dāng)然和那也不太一樣,只是你和我都不愿意去妓院,所以我們用這樣的方式來宣泄”
亞里克斯還是低著頭沒有說話。
“上帝!”蓋伊突兀地打斷了自己的話,他放下了自己的手雙目放空地望著濺血的帳篷頂,恍惚地自言自語,“我在和你說什么啊亞里克斯,你還是個孩子�!�
“你不該和我在這種地方,這種時候做這種事情我?guī)牧四�,上帝會懲罰我的�!�
蓋伊試圖把身上的亞里克斯推起來。
“那上帝也該懲罰我�!眮喞锟怂固鹂薜悯r紅的眼睛,“因為我就是想和你做,我控制不住,我想不到除了可以除你之外的任何人發(fā)生這種事情�!�
“你是在這個地方,讓我感覺我自己唯一不像尸體的人�!�
“我愛你,蓋伊。”
亞里克斯把愕然的蓋伊推回了床上,他們在那張簡陋的鋼架小床上激烈地?fù)u動,就像是下一刻就要變成床下的尸體一樣。
專心聽劇情主線,結(jié)果聽到一半突然轉(zhuǎn)成人頻道聽不懂了,所以目露迷茫的黑桃:“?”
專心聽主線,聽到一半就意識到要發(fā)生什么的白柳:“”
這個蓋伊和亞里克斯居然是情侶關(guān)系。
雖然白柳看過不少奇形怪狀的研究報告,他是知道在一些艱難的,缺少女性的特殊環(huán)境里,男同性戀的比例會直線上升的。
并不是因為這些男性天生喜歡男人,而是在這種逼仄的,高危的環(huán)境里,他們很難不對自己朝夕相對,囑托后背的戰(zhàn)友產(chǎn)生某種高于友情的特殊寄托。
最直接的表現(xiàn)就是,在這種環(huán)境里,很多男性會傾向于和自己周圍的男性發(fā)生親密關(guān)系,比如性關(guān)系。
所以白柳預(yù)料到了他有可能會在這個副本里看到這種情形,但不是以這樣的狀況。
床腳的鋼架在劇烈晃動,時不時還會敲擊一下目光平靜的白柳的后腦勺,只有一個床板之隔的地方正在發(fā)生熱烈糾纏,喘息和各種情色的詞句混雜在一起,在小小的帳篷里回蕩。
如果只有白柳一個人,他是完全可以做到不要臉地直接從床底走出去的。
但是當(dāng)這種情形有某個人存在的時候,一切就變得
黑桃在確認(rèn)了一些小動靜無法打擾上面的兩個人之后,靠近白柳,態(tài)度端正地低聲詢問:“他們正在做的這個事情,和主線劇情相關(guān)嗎?”
白柳轉(zhuǎn)過身來正對著黑桃,冷靜地說:“不太相關(guān),只能說這個事情表明了這兩個npc之間的人物關(guān)系�!�
“你問這個干什么?”
“哦�!焙谔伊私獾攸c點頭,“是這樣嗎?剛剛你聽到亞里克斯要插入蓋伊的時候,感覺有點緊張地往外躲�!�
“我以為這是和主線劇情密切相關(guān)的事情,你想要認(rèn)真聽聽�!�
白柳:“”
黑桃迷惑地看著白柳:“?你怎么紅了?”
第277章
密林邊陲
白柳冷靜地回復(fù):“你看錯了,我沒變紅,是光映的。”
黑桃徐徐:“?”
但看著挺紅的啊,耳朵下面都紅了,一直紅到鎖骨那里
再往下他就看不太到了,可能是下面不太紅。
注意到黑桃還想湊近再往下看自己的身體,白柳當(dāng)機立斷地捂住了黑桃的眼睛,用還帶著喘的聲音冷聲訓(xùn)斥:“別看我了,好好注意劇情�!�
但注意劇情,劇情現(xiàn)在
發(fā)現(xiàn)黑桃在凝神聽這兩個人情事之后,白柳覺得自己提出了一個錯誤的提議。
每個地方床上運動的民俗風(fēng)情不同,這個蓋伊和亞里克斯可能是因為來自于一個比較性開放的地帶,在床上的作風(fēng)極其奔放,情到濃處什么都能叫得出口的。
包括一些床上的專有名詞。
“狠狠戳我G點�!焙谔艺J(rèn)真一字一句地重復(fù),他問白柳,“這個和主線劇情有關(guān)嗎?我需要狠狠戳誰G點嘛?”
白柳:“”
白柳試圖冷靜:“不需要,和你沒關(guān)系�!�
“哦�!焙谔矣謫枺澳荊點是在”
白柳語速飛快:“你不需要知道G點在哪里,這東西和你和我和主線任務(wù),和這兩個npc都沒有關(guān)系!”
這個時候床上的蓋伊又長長地舒叫了一聲:“你要戳死我了,亞里克斯。”
黑桃用一種極其正直的語氣略帶譴責(zé)地反駁白柳:“你聽,他要被戳死了,我覺得這個npc異化變成怪物之后,這個G點很有可能是他的弱點,我們也要學(xué)會戳G點才行”
白柳一只手捂住黑桃的眼睛一只手捂住黑桃的嘴唇,厲聲打斷黑桃的話:“閉嘴!”
但黑桃現(xiàn)在進(jìn)入了一種莫名的探究狀態(tài),他覺得這東西和主線劇情有關(guān),他一定要知道為什么。
于是黑桃拔下白柳捂住他眼睛和嘴唇的雙手,剛想義正言辭地繼續(xù)詢問,結(jié)果看到白柳的樣子,黑桃一怔。
黑桃困惑:“你比之前更紅了,白柳。”
白柳:“”
黑桃注意到白柳看他的眼神已經(jīng)帶上了一股張揚的殺意,手中握著的槍蠢蠢欲動地對準(zhǔn)了黑桃的心臟,于是黑桃直覺性地轉(zhuǎn)換了一個他覺得更安全的話題。
“G點到底是什么?”黑桃覺得自己在討論正事,所以他的表情非常坦蕩和正經(jīng),一點不避諱地直視著白柳,“亞里克斯是拿什么武器戳的蓋伊的G點,槍嗎?”
白柳:“”
某種意義上來說,黑桃說的也沒錯
白柳緩緩地吐出一口長氣,他意識到今天他無法輕易地跨越這個話題了。
黑桃這家伙有時候好奇心和小時候的謝塔一模一樣,擰勁上來了就非知道不可。
“G點是人類的一種身體構(gòu)造�!卑琢�(zhèn)定地擺出一副學(xué)術(shù)的態(tài)度糊弄黑桃,“通常來講,男性人人都有,并不特殊,所以不太可能是這兩個npc的弱點�!�
黑桃語氣還是迷惑的:“這樣嗎?但我有了解過人體構(gòu)造,我怎么不知道男性還有這種東西?”
人體構(gòu)造課是逆神給黑桃上的,用的是人教版的中小學(xué)生衛(wèi)生健康教材,上課的主要核心是哪里是人體的弱點,可以用來突襲解除對方攻擊力。
雖然在這個課上逆神有簡單地給黑桃科普一點點性生活知識,但只存在于異性戀,也就是【一男一女睡在床上一夜之后就有了寶寶】這種程度的性知識科普G點對于黑桃來說是個超綱知識點。
于是黑桃問白柳:“你的G點在哪里?”
白柳想也不想地下意識反駁:“我沒有G點�!�
黑桃語帶責(zé)備:“你剛剛還說男性人人都有的。”
沒等白柳回答,黑桃恍然大悟地看向白柳:“你是女性?”
“不對啊”黑桃的目光下移到白柳的胸前,他口吻嚴(yán)肅,“我剛剛有摸過你的身體,你沒有女性第二性特征。”
白柳:“”
白柳深吸一口氣:“我沒有G點,但我的確是個男性�!�
黑桃點點頭,他仿佛一切都明白了似地做出推斷:“我有在課本上學(xué)過這種情況,男性和女性的性特征都不明顯,所以你是雙性”人。
白柳忍無可忍地道:“閉嘴!”
黑桃遲疑地看向白柳的身后:“你后面”
白柳冷靜地喝止:“我后面沒有G點,你給我閉嘴�!�
“嘿�!鄙w伊還帶著柔意和調(diào)侃的聲音從白柳的身后傳來,“看來我們打擾了你們的討論?”
白柳靜止了大概一分鐘,才緩緩地轉(zhuǎn)過頭。
蓋伊衣衫不整地半跪在地,目帶笑意地望著床下的白柳,對他伸出了手:“你們是決定現(xiàn)在出來,還是再討論一會兒?”
白柳:“”
他背后的黑桃無辜地解釋:“我想說的是你后面有人�!�
白柳緩緩地吐出一口積郁在胸前的濁氣,伸手握住了蓋伊的手,被他一把拉出了床下。
旁邊正在收拾尸體和床上狼藉的亞歷克斯眼含不善地看了他們兩個一眼,目光在白柳的衣著上掃了一下,給了蓋伊一個眼神示意。
“放松點亞歷克斯。”蓋伊還是帶著笑意,他軟著腰依靠在床邊,領(lǐng)口還是敞開的,眼角眉梢有種很柔軟懶怠的潮氣,這讓他看起來非常有親和力,“雖然他們沒有穿我們陣營的軍裝,但應(yīng)該也不是敵軍�!�
蓋伊調(diào)戲般地掃了白柳一眼:“要不然早在你脫褲子上我的時候他們就開槍了,而不是在床下討論我們的性生活�!�
白柳:“”
他們到底聽了多少自己和黑桃的對話
亞歷克斯臉?biāo)查g騰地變紅了,他高聲打斷:“蓋伊��!”
蓋伊覺得好笑,投降般地舉起了雙手:“好的,我錯了�!�
從床下鉆出來的黑桃貼著白柳乖乖站好,在注意到亞歷克斯臉紅之后,俯下身,用一種略帶新奇的語氣在白柳耳邊說:“白柳,這個人和你一樣也會變紅�!�
白柳:“”
蓋伊比亞歷克斯在軍隊里多待了幾年,他作為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老兵,對這種情況有自己的判斷,于是他含笑看了看白柳和黑桃:“你們是從鎮(zhèn)子上偷跑過來看打仗是什么樣的年輕人嗎?”
邊境遠(yuǎn)處幾十公里就是軍隊大本營駐扎的一個邊境小鎮(zhèn),這個邊境小鎮(zhèn)十分偏僻,經(jīng)濟(jì)并不發(fā)達(dá),而軍隊的突然進(jìn)駐給這個偏遠(yuǎn)小鎮(zhèn)帶來了大量的人氣,拉動了鎮(zhèn)上的煙店,酒館,包括妓院旅館等一系列娛樂性設(shè)施的消費指標(biāo)。
這些平日里在戰(zhàn)場上朝不保夕的大兵們在獲得軍餉的第一時間,就是花掉這些錢拿來帶給自己快樂比如他們隔壁帳篷的湯姆。
而這些大兵,包括一些衣冠楚楚的軍官在這個小鎮(zhèn)原本的居民眼里,就是相當(dāng)于貴族一樣的存在在硝煙中瀟灑來去,出手闊綽地用著最頂級的煙酒,睡著小鎮(zhèn)上最漂亮的姑娘。
這無疑是最好的征兵廣告。
小鎮(zhèn)上的不少青年對于從軍這件事開始產(chǎn)生向往,并開始偷跑到前線打探情況。
蓋伊不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年輕人了,他對這些年輕人懷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憐愛,他用這種眼神望著白柳和黑桃:“所以你們現(xiàn)在知道了戰(zhàn)爭是怎么樣的,還想加入嗎?”
在白柳開口的一瞬間,他和黑桃的系統(tǒng)界面都彈了出來。
【系統(tǒng)提示:恭喜玩家白柳觸發(fā)主要劇情任務(wù)幫助npc亞歷克斯贏得戰(zhàn)爭�!�
【系統(tǒng)提示:恭喜玩家黑桃觸發(fā)主要劇情任務(wù)幫助npc亞歷克斯贏得戰(zhàn)爭�!�
白柳掃了一眼黑桃,他微笑著回答了蓋伊的話:“當(dāng)然。”
蓋伊無奈地嘆息一聲:“我明白你為什么想來,但你有更好的出路你還這么年輕,沒有必要賭。”
他真誠地抬眼望著白柳,勸說白柳:“我之所以參加戰(zhàn)爭,是因為沒有更好的出路了我的父母家族并不能接受我”
蓋伊笑笑,指了指自己全身:“無論是性向,沒有追求,還是學(xué)業(yè)不好,他們是很優(yōu)渥的上等家庭,而我活得太自由了,像個下等人,他們甚至不愿意給我冠以家族的姓氏,就強制性地讓我參軍來鍛煉自己了。”
“他們希望戰(zhàn)爭能洗禮我,讓我變得像個真正的貴族男人�!�
亞歷克斯無聲地坐在了蓋伊身邊,握住了他的手,蓋伊回握了回去,他臉上依舊帶著笑,不勉強:“但顯然我和他們對于男人的定義不同�!�
他對著白柳擠了擠眼:“他們覺得男人不應(yīng)該有G點,但我覺得有也是件很舒服的事情�!�
白柳:“”
你到底聽了多少�。�
亞歷克斯低著頭,他咬牙小聲斥責(zé):“蓋伊�。 �
“等戰(zhàn)爭結(jié)束,他們會給我很大一筆錢,我會過得很好�!�
蓋伊轉(zhuǎn)頭看向亞歷克斯:“這是我的愛人,亞歷克斯,他原本是個想要繼續(xù)深造的醫(yī)學(xué)生,但這兩年高端大學(xué)的研究員入學(xué)條件需要醫(yī)學(xué)相關(guān)的高等人員,也就是貴族人士寫推薦信�!�
“亞歷克斯的家庭是個平民,他拿不到這封貴族推薦信,但他對醫(yī)學(xué)有崇高的追求,于是他就來從軍了�!�
蓋伊轉(zhuǎn)頭看向白柳:“因為從軍之后,他作為軍人建立了一定的功勛,政府作為獎勵,給了他們進(jìn)入任何一所高端大學(xué)繼續(xù)深造的機會。”
“你看�!鄙w伊溫柔地看著白柳,“我們都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站在戰(zhàn)場上,我們并不是為了戰(zhàn)爭本身,和那些浮夸的征兵廣告而來的,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