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系統(tǒng)提示:玩家白六附加(邪神)面板,將(傀儡絲)技能全開,覆蓋范圍全地圖�!�
【您可以盡情操縱場上的每一個人�!�
半透明的絲線纏繞上玩家白六的十指,他笑著向四周張開雙手伸開絲線,無數(shù)的絲線從四面八方飛射出來,鉆入地面上正在昏迷的施倩和袁光的關(guān)節(jié)里,也鉆入墻面上還沒被放下來的唐二打,木柯和牧四誠的關(guān)節(jié)里。
被黑桃和白柳用鞭子從荊棘墻上纏下來的劉佳儀轉(zhuǎn)頭看向被傀儡絲操縱的其他隊員,臉上的驚愕幾乎無法遮掩,她用一種恐懼的目光看向站在場上的白六,毛骨悚然到忍不住咳嗦的地步。
好恐怖,剛剛這家伙和白柳玩那個選技能的游戲的時候,三十八種技能在十分鐘內(nèi)熟練地施展出最有殺傷力的一部分,居然真的是在玩。
他沒有用全部的技能和面板值。
這個人是怪物嗎?!
白六垂下眼簾,他周圍交叉穿梭無數(shù)的透明又鋒利的絲線,然后他就像是在彈奏某種樂器一般,手腕輕微揚起又下壓,用指腹優(yōu)雅地壓下了其中幾根。
施倩和袁光昏迷的狀態(tài)里手中出現(xiàn)了美工刀和卡尺錐,垂著腦袋擋在了逆神面前,而另一邊的黑桃和白柳被操控住的牧四誠,木柯和唐二打?qū)訉訃 ?br />
“逆神,我記得不喜歡傷害普通人。”白六眼含笑意地抬眸,“而白柳似乎討厭傷害自己的隊友�!�
“你們的弱點擺的那么明顯,難道不知道在邪神的游戲里”
白六輕微下壓絲線,微笑:“弱點就是應該被攻擊利用的嗎?”
施倩和袁光手中舉著美工刀和卡尺錐沖了上去,逆神臉色難看地躲開他們的攻擊,另一邊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黑桃和狀態(tài)一看就相當不妙的白柳背對背,劉佳儀被護在中間。
牧四誠的手不受控制地上抬,要去點自己面前系統(tǒng)面板上的技能使用,他竭力地想要掙脫,用力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了,嘴巴想要嘶吼出某些臟話或者什么其他發(fā)泄情緒的東西,但他的嘴巴上都被傀儡絲封住了,連張口都不行。
他之前也被張傀的傀儡絲差點控制過,但那和白六手下的傀儡絲
根本不是同一種東西��!
牧四誠絕望地點下了技能使用的按鈕,他的手變成猴爪對著白柳的脖頸抓去。
木柯想要把召喚出來的匕首向自己刺去,唐二打更是用力到關(guān)節(jié)都在咔咔作響了,他的槍口依舊分毫不差地對準了黑桃。
黑桃閃開唐二打?qū)λ涑龅淖訌�,躲開從他耳后射過來的傀儡絲,余光掃到白柳那邊正在被木柯從背后偷襲,神色平淡地抬起鞭把穩(wěn)穩(wěn)地幫白柳擋了一下。
逆神被施倩和袁光兩個人圍堵到角落,他提起重劍游刃有余地閃躲,但
白六冷不丁地抽出撲克牌從旁邊給了他一下,被逆神險之又險地躲過之后,余光掃過去,白六還笑瞇瞇地說:“逆神,如果你愿意主動殺死這兩個人,你其實可以和被限制了的我打得旗鼓相當�!�
“可惜�!卑琢瓜卵酆�,臉上的神情好似憐憫,“你也有弱點。”
逆神咬牙側(cè)向揮舞重劍,想要斬斷施倩和袁光身上的傀儡絲,但這傀儡絲的判定幾乎和他的重劍一樣強了,被他劃斷的一瞬間,那邊白六頭也不回地抬手輕挑一下食指,斷掉的傀儡絲又被從他袖口里新鉆出來的傀儡絲給續(xù)上了。
“既然所有人都到齊了�!卑琢鶄�(cè)過身躲開逆神抽空給刺向他的重劍,友好地拍了拍手,彬彬有禮地看向另一側(cè)被圍困的白柳,“那游戲繼續(xù)吧�!�
隨著他拍手的動作,傀儡絲上下懸蕩了兩下。
唐二打,牧四誠和木柯瞬間聚攏,分開了黑桃和白柳,黑桃眉頭一皺就要強行突圍,眼看他就要從三人包圍圈里沖出來,白六輕劃手指,讓木柯放下匕首,直接沖撞上了黑桃的骨鞭上。
骨鞭穿透了木柯的軀體,他露出一個解脫的笑,虛弱地對黑桃說:“殺了我吧�!�
“如果不想他們死,大家最好都不要輕易亂動哦。”白六笑瞇瞇地提醒,他看向白柳,“你覺得呢,白柳?”
白柳臉色蒼白,他看也不看黑桃,平視著白六說:“是要我繼續(xù)玩剛剛那個游戲嗎?”
白六微笑:“是的,你的選擇是什么?”
“當然,現(xiàn)在你還可以選擇讓我殺死你的隊友們,黑桃以及逆神�!卑琢种篙p點,“或者你自己親手殺死施倩袁光�!�
白柳平靜地說:“你的槍一分鐘前剛剛射擊過,還處于技能CD段�!�
“這個當然沒有任何問題�!卑琢徛靥痣p手,一只手食指內(nèi)扣,一只手外展,做了一個握住弓箭的手勢,“只要你愿意選擇,我自然會給你做出選擇的所有條件。”
【系統(tǒng)提示:玩家白六載入玩家喬治亞的面板,使用個人技能(回溯之弓),可將被擊中者的軀體狀態(tài)回溯到三小時前,但記憶保留�!�
一把燦金色的弓箭浮現(xiàn)在白六手里,他翻轉(zhuǎn)過來,對準自己一擊。
金色的箭矢在觸碰到白六身體的一瞬間散成粉末,他身上的傷勢全部好轉(zhuǎn),只有白襯衫上殘留的血跡說明之前發(fā)生了什么。
“三小時前,現(xiàn)在的技能是可以用的�!卑琢氖种杏殖霈F(xiàn)了那把噩夢一般的綠色手槍,他微笑著舉起來在全場的人頭上瞄準了一遍,“現(xiàn)在你選誰呢?”
“你之前就有這個技能,可以縮減cd,你為什么不用?”白柳注視著他。
“因為那樣你重要的人一下全死光了�!卑琢χы�,“這樣一來,和你的游戲不就不有趣了嗎?”
“只是現(xiàn)在我們遠道而來的客人只有五六分鐘的停留時間�!卑琢臉屧谝慌缘哪嫔耦^上停頓了片刻,他笑著說,“讓客人參與完游戲再走,是基本的禮貌不是嗎?”
這下連唐二打的表情也徹底死寂了下去。
這家伙居然拿到了喬治亞的靈魂,時間回溯疊加靈魂碎裂槍,這代表靈魂碎裂槍沒有了cd。
這意味著白六手上的是一把無限制的靈魂碎裂槍。
難怪白六之前只是和白柳玩,根本沒有用這個靈魂碎裂槍,一直拖到了他們回來才開始用,白六是為了卡三個小時的時間點,這樣回溯過去的每一個時間點都是靈魂碎裂槍的未使用狀態(tài)
“既然我這邊是從牧四誠開始的,不如你這邊也從”白六話還沒有說完,突兀地抬手轉(zhuǎn)動槍,對準牧四誠就是一槍。
白柳似乎料到了他會這樣選,先白六一步抬手就變幻成了唐二打技能,冷著臉舉起左輪對準還沒反應過來的牧四誠就是一槍。
兩顆的子彈從槍膛里砰砰的兩聲,火光四濺地飛出。
牧四誠不知道被誰的子彈被擊中,身體前傾緩緩倒下。
白柳呼吸停滯了一瞬,他的肩膀很輕地收緊,攥緊槍的手直到聽到了系統(tǒng)提示音才松開。
【系統(tǒng)提示:玩家白柳擊殺了玩家牧四誠�!�
“相當冷靜的判斷�!卑琢澷p地看過去,“你猜到了我會先殺他,所以在圍攻當中先把牧四誠的血量降低了下來,方便你一擊必殺。”
“在牧四誠擁有免死金牌的情況下,先被你殺退場的確是個明智的抉擇�!�
白六微笑著轉(zhuǎn)動靈魂碎裂槍,對準了劉佳儀:“那你要不要猜猜我接下來會殺誰?”
白柳和劉佳儀隔著黑桃眼神很輕地對了一下,劉佳儀深吸一口氣,指了指對面的袁光,對他點了點頭,比了個OK的手勢,白柳很輕地呼出一口氣,他察覺到自己的后背被冷汗?jié)裢噶恕?br />
從來沒有誰可以給他帶來這么強的壓迫感。
“一個一個猜有點無聊。”白六微笑著,他的手飛快在空中打出了三個彈道,分別對準了黑桃,逆神,和白柳自己,“一起吧。”
接下來的一切就像是慢動作般。
三顆綠色子彈飛出槍膛,劉佳儀低著頭不顧一切地向白柳瘋跑去,手上舉著遞給他的四份土地證書,而白柳手上也拿出了一份土地證書。
白六的余光一掃,眉頭微挑,然后輕笑了起來。
還是干得不錯嘛,借著偷丹尼爾的靈魂紙幣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偷走了他這里拿最后一份土地證書。
但是
白六面色漠然地揮鞭而出,黑桃和逆神幾乎同時移開自己原來的位置,黑桃的鞭子甩出,打開想要擊中白六想要擊中白柳的鞭子,逆神的重劍從天而降狠狠揮下,將空中那顆子彈一分為二。
“砰砰!”
又是兩顆綠色的子彈飛出,全都對準白柳,同時四面八方的傀儡絲猛地密集起來,堆疊成一塊密不見風的屏障,纏住了逆神下落的重劍和黑桃再次揮出的鞭子。
逆神咬牙召回武器,他余光掃向快要被子彈擊中的白六召回武器再擋,就來不及了!
黑桃目光一沉,他直接松開鞭子,穿過割傷他的絲線,沖向白柳!
白六再次揮鞭而出,鞭子的力度精準不偏地打中白柳的手腕,直接將白柳的手腕打斷了,他手中的土地證書隨著被擊斷的手一起飛出,劉佳儀愕然又絕望地看向那份甩在地上的證書。
土地證書不能集中在一方戰(zhàn)術(shù)師手里,就無法通關(guān)!
下一秒,這小姑娘一個滑地抱起五份土地證書,看也不看背后被傀儡絲層層包裹的白柳,眼睛里不斷涌出熱淚,嘶叫著往袁光的方向狂跑!
一定要在被擊中之前趕上�。。。�!
看向往袁光那邊跑的劉佳儀,和表情淡然,不為所動的白柳,白六的臉色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略微的訝異,然后他徹底地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
從一開始白柳這家伙,就在做局讓袁光他們贏,這倒是唯一出乎他意料的地方白柳居然愿意把自己的勝利拱手讓給其他人。
輸在這里,他倒也是心服口服,他的確沒猜到。
白柳臉上什么情緒都沒有地望著要擊中他的子彈,他的雙手雙腳被傀儡絲牢牢纏住,動彈不得。
逆神跑到他的面前,瞬間召喚出了重劍,目光一厲,舉起重劍擋住了從左邊飛來的第一顆子彈。
重劍在子彈的沖擊下碎裂,力道減損地擦過逆神的肩膀,他的肩膀頓時燃燒起一種灰白色的火焰,并不斷向心口蔓延。
第二顆子彈即將擊中白柳的一瞬間,黑桃沖到白柳面前,緊緊擁抱住了白柳,然后緊接著,他貼著白柳的身體一震。
是子彈擊中了黑桃身體帶來的沖擊力度。
逆神和黑桃閉上眼睛,在目光失焦的白柳面前緩緩倒了下去。
逆神的肩膀上的灰白已經(jīng)蔓延到了頸部的位置,他因為強忍痛苦而眉頭緊皺,黑桃倒在地上之后再也沒有任何動作,仿佛一具凍僵了的尸體,體溫驟降,他周圍的地面上結(jié)出了冰霜。
劉佳儀咬牙切齒地把揉成一團的五份土地證書塞進了袁光的手里。
【系統(tǒng)提示:玩家袁光獲得五份土地證書,達成true
end成就,游戲結(jié)束�!�
地面上一切瞬間消散,所有人都瞬間退出了游戲。
意識漸漸消失的白柳聽到自己耳邊悠悠地傳來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這次的游戲就到此為止了,期待你主動來找我進行下一次游戲�!�
“希望你在和我的游戲中,能一直贏下去,白柳�!�
第407章
季前賽
王舜額角的汗液直冒地望著全是雪花的大屏幕,攥緊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從中間白柳將袁光壓制到角落,提起鞭子快要殺死他的那一瞬間,大屏幕突然變成了一片模糊的雪花屏,還伴隨著卡頓出現(xiàn)的系統(tǒng)提示:
【系統(tǒng)提示:由于賽場上出現(xiàn)了超出副本承受范圍內(nèi)的召喚物,系統(tǒng)正在全力維護中,大屏幕暫時無法轉(zhuǎn)播賽場內(nèi)中內(nèi)容,請各位觀眾靜待維護結(jié)束�!�
【無法給各位觀眾提供良好的觀影體驗,為此我們深感抱歉。】
從那個時候開始到現(xiàn)在,這塊本應該轉(zhuǎn)播賽場內(nèi)容的大屏幕就一路雪花到了現(xiàn)在。
拉塞爾公墓本就喜歡搞迷霧戰(zhàn)術(shù)遮擋屏幕,所以今天愿意來看比賽的觀眾并不算多,再加上這個遲遲沒有修好的故障,以及那邊打得高潮迭起的獵鹿人對殺手序列的季中賽,觀賞池里原本就稀少的觀眾又走了一半。
這讓一邊打量周圍情況,一邊緊盯著大屏幕的王舜心里又是焦灼又是崩潰,他眼尾的余光時不時掃一眼托著腮看個雪花大屏幕都看得津津有味的查爾斯,王舜順著他的視線看到那塊不知道維護了多久的大屏幕,又落回到自己的系統(tǒng)面板上,心里情不自禁地一緊。
怎么辦,就算會長贏了對方,拉塞爾公墓戰(zhàn)隊這點微弱的賭池積分肯定是不可能往查爾斯?jié)M意的
這還比不上查爾斯花在白柳身上的武器改裝費用多,大部分還是比賽開始后被他們引流帶過來的賭池資金。
王舜擔心著擔心著,也覺得自己有病,居然連對手的賭池也開始操心了。
除此之外,還有件讓王舜特別憂心的事情那就是人氣。
他實在是低估了拉塞爾公墓的低人氣和魔性的戰(zhàn)術(shù)風格帶來的影響力,觀眾的數(shù)量基本只有他們帶過來的基本盤,而且由于對方的賭池數(shù)量太低,就算下注他們贏,最后也贏不了多少,沒有多少新觀眾下注,所以連他們的賭池增速都受到了嚴重影響。
明明是季前賽的決賽,賭池增速還不如打狂熱羔羊那場雙人賽的十分之一。
王舜開賽前還樂觀地指望著靠這場比賽直接讓全員贏取人氣金牌,開賽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真是天真得不可思議。
季中賽已經(jīng)接近尾聲,積分總和前八的位置基本被鎖定,這八支隊伍在比賽中的表現(xiàn)都相當優(yōu)異,賭池中的積分龐大到天文數(shù)字的地步,殺手序列和獵鹿人這兩支隊伍更是夸張。
相比去年,殺手序列賭池的基數(shù)翻了七倍,獵鹿人直接翻了十一倍,黃金黎明,國王公會等隊伍也紛紛有表現(xiàn)不凡,外貌出眾的新人隊員加入,吸引了不少新觀眾,基數(shù)翻了四到六倍不等。
在這種季中賽即將謝幕,季后賽即將開幕的關(guān)鍵時期,向季前賽的隊伍出現(xiàn)人氣外流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玩家手里流通的積分大頭一定會被前八的戰(zhàn)隊賭池吃完的。
居然指望一場打低人氣隊伍的季前賽吸到人氣,真是太蠢了。
王舜苦笑,他實在是急得過頭了。
一想到馬上就要對上這些怪物一樣裝備齊全,實力超凡,仿佛有神明眷顧般的戰(zhàn)隊,他們還沒有免死金牌,他就連睡覺都睡不好。
正當王舜嘆息著低頭反省自己的時候,身后的觀眾突然傳來一陣騷動,開始交頭接耳:
“季中賽那邊的屏幕也突然開始維護了”
“哇靠?!今年聯(lián)賽怎么回事,以前除了碰到bug,大屏幕很少出問題啊�!�
“季中賽那邊現(xiàn)在是誰在打?”
“殺手序列和獵鹿人,打到一半突然黑屏,說場上有玩家使用了規(guī)則技能,強行兼容多個副本,系統(tǒng)無法正常載入畫面,正在維護,那邊的觀眾已經(jīng)炸鍋了,全瘋了,都要打起來了�!�
王舜目光一頓,他敏銳地察覺到了那邊的屏幕黑屏和這邊的屏幕雪花可能有某種聯(lián)系,打開系統(tǒng)面板開始查詢季中賽那邊的資訊。
結(jié)果他剛一打開系統(tǒng)面板,就看到一條血紅的標題崩了出來:
【草��!結(jié)果出來了,我賭輸了!殺手序列贏了!媽的!怎會如此!】
同時王舜聽到自己耳邊傳來一聲機械的系統(tǒng)提示音:
【系統(tǒng)提示:游戲結(jié)束。】
王舜猛地抬頭看向大屏幕,下一秒他呼吸驟停了。
【(流浪馬戲團)VS(拉塞爾公墓)比賽結(jié)束。】
【恭喜(拉塞爾公墓)戰(zhàn)隊贏得比賽。】
拉塞爾公墓的人呆滯了好久,然后在不可思議地互相看著對方,喜極而泣地擁抱對方,放聲嚎哭起來。
“會長贏了!”
“我差點以為小光和倩倩會死!”
“會長他沒有騙我們!他說過一定會帶著我們活下來的!”
雪花的屏幕重歸黑暗,屏幕的兩邊緩緩出現(xiàn)人影。
拉塞爾公墓的人熱烈地沖上去迎接茫然地走出來的袁光和施倩,他們被人群緊緊擁抱,然后抬起來拋向空中,熱烈歡呼,哭泣著祝福著。
另一邊走出傷痕累累的牧四誠,木柯,唐二打和劉佳儀他們,他們一言不發(fā),白柳走在最后。
王舜驚奇地沖了上去,在看到結(jié)果之后到現(xiàn)在他腦子還是空白的,看到了白柳的第一句話問的是:“怎么會輸?”
白柳抬起眼來看了王舜一眼,似乎是要張口說什么,但還沒來得及,他的眼皮垂落,身體就像是耗盡最后一絲能量那般,完全地松垮之后朝著地面重重倒去。
“白柳�。 �
“會長��!”
被隊員大笑著們高高拋起的袁光瞳孔里倒映著緩緩倒下的白柳,那邊人驚慌失措的喊叫聲和這邊人歡欣鼓舞的笑聲在他耳邊交織成恍惚的一片。
在使用了那個技能之后的變得模糊不清的記憶在袁光疼痛的大腦里開始慢慢地變得清晰。
他的手掌輕微地蜷縮了一下,是什么人往他手里塞進土地證書的紙張質(zhì)感,還有一個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白柳”
袁光想起來了。
他出神地看著那個倒在怒到青筋暴露的唐二打懷里的年輕人,他穿著染血的白襯衫,肩胛骨單薄到可以透過衣服看穿,在那個人笑著舉起槍對準他問:殺死袁光和施倩,還是殺死你的隊員的時候,他臉色平靜地站在哪里,誰都沒選。
在游戲結(jié)束之前,袁光記得自己倒在地面上,在消散的游戲廢墟背景里,看到那個和這個年輕人長得一模一樣,但是更為成熟的人笑著走向他,對他說:
【總有一天,他會主動來找我的�!�
那個人垂眸,仿佛憐憫一般注視著在躺在地上的袁光,嘴角帶著笑: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他這種天生大壞蛋想要做好人,要付出的代價可是很大很大的�!�
袁光猛地從托舉他的手掌上翻了一圈,滾在地上,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站起來,然后踉踉蹌蹌,跌跌撞撞地向著倒在地上的白柳跑去。
他想起來了。
袁光的眼眶變得通紅,他喘著氣,張大口,那個名字滾在他的喉口:
那個人低著頭,微笑在他耳邊低語:【你知道為什么嗎?】
【因為神不希望看到他做一個好人。】
“白柳�。 �
季中賽觀賞池。
黑色的屏幕上顯示著:
【(殺手序列)VS(獵鹿人)比賽結(jié)束。】
【恭喜(殺手序列)戰(zhàn)隊贏得比賽�!�
大屏幕的兩方分別走出獵鹿人和殺手序列的隊員。
岑不明臉色陰沉地從屏幕后面緩步邁出,一看就心情不好,但輸了比賽的丹尼爾好像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依舊嘻嘻哈哈,笑容懶散。
另一邊贏了比賽的殺手序列整體氛圍看起來就相當輕松了。
柏溢叉著腰,指著黑桃和逆神大聲指責:“靠,你們到底干了什么!賽場上突然不見就算了,發(fā)動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技能也不和我們說一聲,很過分誒你們!”
柏嘉木一向?qū)@些事情見怪不怪,但這次也罕見地皺起了眉:“如果是戰(zhàn)術(shù)的話,也該和我們事先通通氣吧?”
廖科倒是一向都笑瞇瞇地打哈哈:“總之贏了嗎,就說明戰(zhàn)術(shù)沒問題,你說對吧逆神?”
他們?nèi)齻人轉(zhuǎn)過頭來看向走在最后面的,幾乎登出游戲之后就一動不動地停在原位逆神和黑桃。
廖科是最先察覺不對勁的,他上前小心地拍了拍這兩個人的肩膀:“逆神?黑桃?”
逆神和黑桃的身體輕輕一松,就像是毫無知覺般,從大屏幕登出的縫隙里緩緩跌落。
廖科眼疾手快地張手攔住了逆神的胸膛,柏嘉木撐住了黑桃的身體。
他被黑桃的沒有保留的身體重量壓得肩膀一沉,猛地意識到了什么,臉色瞬間難看了下去,嘴上還在勉強地開玩笑:“喂?!你們兩個被罵兩句,不至于裝死吧?!”
逆神的身體開始從肩膀的位置緩慢變得透明,黑桃壓在柏嘉木肩膀上的位置飛快得生長出冰霜,他整個人冷得就像是一塊冰坨子,冰得柏嘉木不得不把他放在地上。
柏溢看著這情況,呆在原地:“什么情況?”
唯一還能保持冷靜的廖科臉色也十分黑沉:“你們把黑桃搬回殺手序列的倉庫,和黃金黎明那邊的人交接,不要讓任何人在這個時候接觸他�!�
“逆神這里我來處理�!�
柏溢看著輪廓淡得只剩一個影子的逆神,終于慌了:“逆神和黑桃到底怎么了?!”
“黑桃這邊還要再觀察一下,他情況特殊,我暫時也不清楚�!绷慰粕钗豢跉�,強自鎮(zhèn)定,手上握緊了拳頭,“逆神這邊他應該是把游戲里的重傷帶了出來,創(chuàng)傷到無意識狀態(tài)所以才會自動登出游戲�!�
“應該沒關(guān)系的。”
廖科看向逆神消失的軀體,眼神沉不見底。
要是死在這里,你老婆肯定改嫁的,隊長。
這可是最后一個,你有可能和她在一起的世界線了。
第408章
季前賽(日+199)
殺手序列倉庫。
柏溢和柏嘉木百無聊賴地戳了戳正面倒在地上的黑桃,柏溢長嘆一口氣,看著自己手指上染上的冰碎,幽幽地說:“如果黑桃這家伙不是正常人,我現(xiàn)在懷疑他已經(jīng)死得硬邦邦了�!�
柏嘉木無語地看他一眼:“能說點好話嗎?”
“這已經(jīng)我能想到最好的話了�!卑匾珉p手捧著臉,目光微垂,“我真是不喜歡看到死人�!�
“我老婆死的時候也是這樣,上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人沒了真是一瞬間的事情。”
柏嘉木一頓:“別想了�!�
“我要是能忍得住不想,現(xiàn)在也不會在這個游戲里了。”柏溢歪了一下頭,目光失神地輕聲呢喃,“那個時候一直在想,她死了我要怎么辦,想來想去也不知道,只好每天就蹲在她的公墓旁邊發(fā)呆,直到被守墓的老大爺趕走。”
柏嘉木靜了一會兒,問:“你那個時候,為什么不回家?”
“不想回家。”柏溢低著頭,“覺得沒有她的地方就不是家,只是一個房子而已�!�
“去年黑桃?guī)е覀冓A了比賽的時候,當時隊伍里的我們每個人都得到了一個愿望,有兩個人許了,我當時也想許愿她回來,但是被黑桃阻止了,沒許。”
“嗯�!卑丶文敬瓜卵酆煟拔乙脖蛔柚沽�,沒許�!�
柏溢恍然地笑了一下:“這家伙的直覺有時候真是敏銳得驚人�!�
“那兩個許了愿的家伙沒多久就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我花了很大工夫都沒有找到,現(xiàn)實里,游戲里,好像都沒有人記得這兩個人的存在,還是去年的冠軍隊伍里的人�!�
“后來我單獨去查過�!卑丶文菊f,“沒有查到任何信息,但也能大致推斷出來”
“歷年來許過愿的冠軍隊伍里的人,都一起憑空消失了,還把他們無論游戲還是現(xiàn)實里的留存信息抹除了,我連他們打比賽的時候一卷留存的錄像帶都找不到�!�
“感覺就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
柏溢又是嘆息一聲:“雖然大概猜到了這什么狗屁愿望不是什么好東西,但驗證了還是挺難過的,那個什么讓我們許愿的神還說,如果你們現(xiàn)在不想許,可以先把愿望儲存起來�!�
“獵鹿人,黃金黎明,還有國王皇冠這些拿過冠軍的公會也是這么干的吧,察覺到了許愿有風險,就先把愿望儲存起來�!�
“愿望不知道是好是壞,每天那么辛苦地訓練,現(xiàn)在還要經(jīng)歷隊友的死亡,有時候我都在想”柏溢轉(zhuǎn)頭看向柏嘉木,很輕地問,“小嘉,你說我們?yōu)槭裁催要繼續(xù)下去?”
“我真想問問那些拿到了愿望的大公會會長,他們堅持下去的理由是什么?”
柏嘉木微微偏頭,沒有正視柏溢渙散的眼神,冷靜反問:“你不是問過逆神嗎?他曾經(jīng)算是獵鹿人的半個會長,手里也有愿望。”
柏溢眼神驟然回攏,他沉默了下來,隔了很久才說:“逆神給的理由太奇怪了�!�
柏嘉木瞥他一眼問:“什么理由?”
“逆神想要繼續(xù)拿到愿望的唯一理由就是”柏溢緩緩地抬起了頭,“為了阻止別人從神的手中拿到愿望�!�
某醫(yī)院病房。
白柳閉著眼睛呼吸平穩(wěn)地躺在病床上,膚色幾乎白得和床單差不多,放在被子上的手向上,一邊的手腕上綁著脈壓束縛帶,另一邊的手背正在打點滴。
他身上的襯衣領(lǐng)口微微敞開,貼著心電圖的接頭從襯衫里一路外延出去,接到旁邊的心電圖儀器上,心電圖機的小屏幕上的波形平緩地起伏著。
“已經(jīng)兩天了,怎么還沒醒啊”牧四誠趴在白柳的床頭旁邊,懨懨地說,“醫(yī)生不是說沒什么事嗎”
“血液檢查,腦部CT,MRI,能做的檢查全都做了。”木柯雙手握拳抵在膝蓋上,他坐在板凳上背挺得很直,嘴唇緊抿,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病床上的白柳,“除了有些外部輕傷,暫時沒有檢查出來太多的問題�!�
牧四誠突然怒了,他齜牙斜眼掃了木柯一眼:“受那么多折磨,怎么可能是輕傷?!”
抱著胸低頭靠在病床正對的墻邊的唐二打突兀地開口:“白六折磨人一般是卡著對方的痛覺和心理承受極限來的�!�
“只是痛,不致命,甚至沒有太多傷口,就算抓捕了,也很難判定,只是人一般會被折磨瘋。”
那個名字一出來,整個病房里都是一靜,沒有人再開口說話了。
唐二打看所有人沉郁的表情,他張了張口,略顯僵硬地轉(zhuǎn)換了一個話題:“劉佳儀,你是早先就和白柳商量好做局讓拉塞爾公墓贏嗎?”
“嗯�!眲⒓褍x坐在板凳上,低著頭看不太清表情,“不知道白柳和查爾斯商量了什么,回來就和我說了這件事,說要做局讓拉塞爾公墓贏�!�
“我一開始是不同意的,這太亂來了,打假賽這種事情也就賭徒俱樂部那種神奇公會才能做得出來,我們這種新生公會搞這種東西,一定會人氣嚴重下降�!�
“但白柳最終說服了我�!�
劉佳儀隔著可視護目鏡看一眼躺在病床上沒什么生氣的白柳,深吸一口氣集中注意力才繼續(xù)說了下去:“首先就是人氣問題,從各方面來講,我們都需要在挑戰(zhàn)賽之前讓全體獲得免死金牌,但從實際來講,這不太可能�!�
“我們最后一場是對拉塞爾公墓,對方的低人氣和遮掩的戰(zhàn)術(shù)風格就導致這場比賽無論再怎么精彩,都不可能給我們引流帶來高人氣,從最大利益化的角度來講,我們贏了這場比賽獲得的東西并不多,只是拉塞爾公墓小小的賭池百分之五的抽成罷了�!�
“整場比賽里最有價值的東西,反而是我們自己的賭池。”
“進入挑戰(zhàn)賽后,雙方的賭池都會清空重計,白柳想要拿到我們自己的賭池,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做局暗中下場讓對方贏,但這其實很容易被查到,為了方便后續(xù)甩鍋,白柳想到了拉查爾斯下水�!�
木柯聽得擰眉:“但查爾斯,看得上我們公會的賭池嗎?”
“當然看不上,查爾斯自己賭徒俱樂部的賭池是我們賭池的上百倍大,單純論積分我們公會放在他眼前遠不夠看的。”劉佳儀冷靜地回答,“但查爾斯這家伙和白柳不一樣�!�
“他喜歡的并不是錢,而是賭博本身,他享受的是幾十倍翻盤,以小贏大的快感,不然這人也不會每年砸那么多積分從新人里去發(fā)掘黑馬,而不是培養(yǎng)他自己的公會。”
“從這點來看,拉塞爾公墓贏我們,完全符合這家伙的賭博審美觀,所以白柳一下鉤子,他就愉悅地咬鉤了�!�
“白柳準備開場就拉大對局優(yōu)勢,壓迫拉塞爾公墓的人到極致,做大雙方賭池差距給查爾斯一個滿意的季前賽賭博局,同時和拉塞爾公墓的人看能不能達成交易,是一個一箭三雕的計劃�!�
劉佳儀收回落在白柳臉上的視線,深呼吸了一下:“雖然從最后結(jié)果來看,和白柳預料的差不多,但”
過程實在是差太遠了。
牧四誠意識到了什么,嘟囔著抱怨起來:“靠!不是吧!所以你這次在場上話才那么少?你和白柳早就知道我們會輸了?!”
“你們做這種大局都不提前和我們商量一下嗎?”牧四誠目光一厲,質(zhì)問道,“實在是太沒把我們放在眼里了!”
劉佳儀翻了個白眼:“這局要演的好嗎?你們?nèi)齻成年男性,但凡有一個演技稍微好點,白柳也不至于來找我這個八歲的小姑娘幫他做局。”
三個演技不好的成年男性齊齊沉默了下來。
“叩叩叩�!�
病房的門傳來了被小心翼翼敲擊的聲音。
唐二打下意識掃了一眼病床上的白柳,摸向后腰就要拔槍,拔到一半才反應到這是現(xiàn)實不是游戲,不會再有人傷害白柳了,于是頓了一下。
劉佳儀注意到唐二打拔槍的動作,也頓了一下。
連唐二打都過敏感到這個地步了。
目睹白柳被白六折磨這件事,看來所有人都需要一定恢復期了。
唐二打把手放了下去,沉聲道:“請進�!�
門被緩緩推開,袁光雙手提著個沉甸甸的大果籃,尷尬地站在門外,微微欠身:“打擾了,我來探望白柳�!�
見到是袁光,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一瞬間淡去,就連唐二打這個一向?qū)捄偷娜艘仓皇悄曋�,沒有開口請對方進來的意思。
被四道死亡視線注視的袁光內(nèi)心:QAQ。
很想立馬跪地說一萬遍對不起�。�!
最后還是木柯先開的口:“謝謝探望,先進來吧�!�
袁光后背緊繃地點頭說了句謝謝,如履薄冰地踏了進來,動作輕柔地把果籃放在了病床一旁,然后略顯擔心地看向病床上的白柳:“還沒醒嗎?醫(yī)生怎么說?”
“你昨天不是剛來問過嗎?”牧四誠看也不看對方地嗤笑一聲,“昨天醫(yī)生怎么說的今天醫(yī)生就怎么說的唄,一天之后你就記不住了?”
“來別人面前做好人,好歹把戲做全吧?”
袁光臉上的表情變得愈發(fā)尷尬,他握拳咳了一聲,木柯淡淡出聲打斷了牧四誠:“醫(yī)生說今天情況和之前差不多,沒有什么大事,只是再不醒,無法正常吃東西,就要考慮胃管插管營養(yǎng)攝入了�!�
“考慮到插胃管會讓人很不舒服,目前我還在問醫(yī)生有沒有別的辦法。”
袁光沉默了下來,他張了張口想說什么,但又覺得說什么都很蒼白。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清楚白柳的一切事情了。
這個比他還小三歲的年輕人是個和他一樣的做互聯(lián)網(wǎng)工作的,不久前被裁員下崗了,住在一個偏僻地帶的,只有四十平左右的老舊出租屋里,在孤兒院長大。
最喜歡吃的東西,是打五折以下的便宜火鍋,用的手機是三年前大學畢業(yè)時候,朋友給他買的舊款式,兩年前遇到飛車族擦肩撞到白柳,把他的手機勾出來把屏摔碎了,但白柳到現(xiàn)在還沒換。
當一個人過得比另一個人好很多很多的時候,這個人去幫助另一個人,或許只是出自一種居高臨下的同情,一種社會輿論的壓迫,一種資源平衡的考慮,帶有一種理所當然的人性規(guī)律在。
被幫助的人或許也不會很感激,畢竟幫我的人,沒嘗過我受過的苦的萬分之一。
但當一個人過得比另一個人壞很多的時候,這個人去幫助另一個人
是因為什么呢?
袁光深吸一口氣,他想起看到倒在地上的白柳臉色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在唐二打懷里一點一點透明消失的時候,大腦一片空白的自己。
他喊著白柳的名字,無意識地落著淚,嘴邊有一千個想要問出來的問題,最后卻只是哭著說:
“你不要死�。 �
實在是有夠丟臉的。
“查爾斯先生來找過我�!痹庾诎宓噬�,他低著頭,雙手很緊繃地抵著膝蓋,“他說白柳投注了我們,贏下了自己的賭池,由于初始投注資金比例是他3白柳7,所以賭池分配也是白柳占七成�!�
“他和我說,白柳想用這七成積分和我做一筆交易,買下我的拉塞爾公墓�!�
袁光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我今天過來是想告訴白柳,我不賣�!�
牧四誠的表情一秒就沉了下去,他張口就要罵人:“你他媽”
袁光繼續(xù)把后面的話說了出來:“我和拉塞爾公墓的其他人商量了一下,和他們說了比賽里發(fā)生的事情,決定只拿處理我們現(xiàn)實生活困境的兩成積分就足夠了,其余的我們不要,這兩成積分我們以后會努力工作還給白柳的,算我們借他的�!�
“我們不想被買,我們想自愿并入流浪馬戲團�!�
牧四誠嘴邊罵人的話猛地轉(zhuǎn)了個彎:“還挺識相�!�
走之前,袁光和其他人禮貌道別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白柳,很認真地說:“好人有好報�!�
“白柳一定很快就會醒了�!�
等到袁光離開之后,牧四誠才哼了一聲,說了句:“還算說了句人話�!�
木柯臉色相比之前的淡漠緩和一些,他看向唐二打:“他那邊樓盤的事情怎么樣?”
“蘇恙和我說已經(jīng)妥善解決了�!碧贫螯c頭,“我出來之后立馬告訴了他去每所公墓里找那幾份二次合同證書,目前已經(jīng)全都被銷毀了,樓盤下面那片土地目前也在檢測,但是異端數(shù)值已經(jīng)降低了不少,醫(yī)院里被吸干的病人也在慢慢好轉(zhuǎn)�!�
“如果不出意外,五棟樓這個副本應該不會登陸現(xiàn)實了�!�
“只是爛尾樓的問題很難解決,異端處理局只能批下一部分資金給這些人�!碧贫蝓久�,“其實白柳給七成賭池積分應該是算過的,在沒有異端處理局插手的情況下,剛好可以解決他們的問題�!�
“但看樣子,袁光他們應該不會拿另外五成了�!�
木柯眸光沉穩(wěn)地看向病床上的白柳:“異端處理局批下來的資金,加上白柳給他們的兩成賭池積分兌換出來的資金,足夠了�!�
唐二打一怔:“什么足夠了?”
木柯微笑著看向唐二打:“剩下的資金鏈,我這邊足夠吃下了。”
唐二打皺眉:“這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你父親可以讓你動用這筆錢?”
“但我們也不是一個小公會了�!蹦究马獬领o地看向病床上的白柳,“簡單來講,從我們賭池里流動的積分兌換成現(xiàn)金流來看,我們已經(jīng)是一個盈利巨大的上市公司,從運營公司的角度來看,無論是人數(shù)還是規(guī)模,我們是需要一個現(xiàn)實里的根據(jù)點的。”
“我完全可以根據(jù)我們公會的盈利情況出一份報告給我父親,說服他出一筆資金投資我們公司�!�
“而且我也覺得是時候,讓我們的會長從他那個小出租屋里搬出來了�!�
木柯平靜地說。
旁邊的牧四誠被這個發(fā)言震了一下,他目光詭異地看向坐在他旁邊的木柯。
買下一整塊地皮就是為了讓白柳搬出來,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嗎?
“你父親,不會深究你所謂的這個公司到底是什么嗎?”唐二打眉頭緊皺,“我們在現(xiàn)實里可是什么東西都沒有。”
木柯看過去,臉上的笑帶有一種莫名的散漫:“他就是因為什么都不深究,才能做到現(xiàn)在的,唐隊長�!�
“有時候模糊地帶才是盈利的風口,他只需要相信我不會害他就可以了。”
唐二打:“”
牧四誠:“”
劉佳儀:“”
總覺得木柯好像哪里變了,讓人后背涼涼的。
“叩叩叩”
病房的門再次被敲響了,這次門外的人沒等里面的人說【請進】,就直接熟門熟路地推門進來了。
方點提著個不銹鋼飯盒笑瞇瞇地探頭進來:“中午好啊,我趁休息跑過來給白柳送飯了!”
木柯立馬站起來給方點讓位置,方點大大咧咧地抬手又把木柯給摁了回去說:“沒時間坐,你們坐就行,我等會還要趕回去上班�!�
她掃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白柳,把飯盒放在了床頭柜上,略顯訝異:“醫(yī)生不是說沒事嗎?怎么還沒醒?”
“得了�!狈近c攤手,“看來我今天這飯又白送,你們等下打開吃了吧�!�
一群人目光游離地掃一眼被放在白柳床頭柜的飯盒,語調(diào)飄忽地嗯了一聲。
方點昨天和前天都有來送飯,菜單分別是:
辣炒西瓜皮(有一點微苦唐二打語)。
蒸芒果番茄米飯(蒸得太爛了,番茄沒有削皮,樣子有點劉佳儀語)。
雪豆燉豬蹄(雪豆沒有泡發(fā),硬得吃進去什么樣拉出來什么樣,豬蹄應該是買成了母豬,皮十分有嚼勁,牧四誠就著一口豬皮吃完了一碗飯還沒有嚼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