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最后,我給予你們兩個可以決定游戲走向的規(guī)則技能�!卑琢樕系男ψ兩睿暗谝粋技能,【聆聽神的只言片語】。”
“每條世界線,雖然我不下場,但我會為每條世界線設計我自己的一個游戲背景劇本,并利用游戲當中的玩家,異端來讓整條世界線走上我預設的路徑�!�
“但一直按照我的路徑走就太無趣了�!�
白六點了一下陸驛站,笑著說:“所以你可以借助這個技能,階段性地來窺探我要做什么,然后來阻止我,所以也可以說這是一個預言家技能。”
“最后一個技能邪神審判�!�
“這個技能,可以用于審判每條世界線里的所有和我這個邪神有關的異端,包括我�!�
“審判之后,異端的弱點會暴露在你面前,并且持續(xù)虛弱,無論怎么樣強勢的異端,你都可以用這個技能收容對方�!�
吳瑞書的反應很快,他直勾勾地盯著白六:“你剛剛只說了六個技能,你沒給方隊技能�!�
白六唇邊的嘴角上翹:“她沒有技能。”
“因為她和我一樣,都屬于【神】位,不下場�!�
方點就像是早已經料到了一樣,她握住重劍平靜地上前一步踏上神殿的臺階:“你給的技能不錯,我也會好好支付代價的。”
“方隊�。 眳侨饡患�,就想跟著上前。
方點沒有回頭:“吳副隊,待命等我出來�!�
吳瑞書咬牙停住了。
“這條世界線游戲還沒開始,我會讓方隊和你們好好告別之后,再拿代價的�!卑琢⑽⑶飞恚罢�。”
陸驛站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看著方點踏上神殿的背影,海風把她的馬尾吹得很散亂,就像是昨夜被夜風吹得打在他臉上的質感。
他緩慢地攥緊了拳頭。
漆黑的神殿內,是一片連通了深海的巨大游泳池,游泳池里有很多不知名的海底生物游動著,游泳池的四周都有柱子,柱子上掛著鎖鏈。
“這么久了。”白六看向方點,“除了我之外,你還是第一個有資格踏入這里的人�!�
方點望著游泳池,淡定地說:“就是要把我關在這里嗎?”
“當然不是。”白六微笑起來,“這對你這種快要接近神的存在,關在池子里太不尊重了,我會把你關在海底。”
“當然,這種肉子彈體上的折磨根本無法帶給你痛苦吧,方隊�!�
“你堅韌到不可思議,親密隊友的死亡,背叛,源源不斷的異端,都沒有辦法讓你崩潰痛苦,還是這么一直堅持了下來�!卑琢燥@苦惱地說,“我想了很久,才勉強想到這個可以讓你感到痛苦的游戲。”
方點抬眸淡淡地望著白六:“是什么游戲?”
“每條世界線里,我會完全抹除你的記憶,讓你像是一個普通人那樣擁有一對幸福的父母,優(yōu)異的外表,完美的大腦,獲得能讓正常人感到幸福的一切。”白六看向方點,他微笑著說了下去,“然后再讓你失去�!�
“然后在每條世界線游戲結束的時候,如果十字審判軍輸?shù)袅擞螒�,那個時候你有著深愛的人,我會把那個人帶到神殿這里,帶到你被困在海底的本體靈魂面前,我會告訴他,因為你愛著他,所以我現(xiàn)在要碎裂掉他的靈魂,讓他痛苦不堪的化為灰燼”
“永生永世沒有辦法再輪回�!�
白六看向垂著頭看不清神情的方點,繼續(xù)笑著說了下去:“然后在下個世界線開始的時候,你會被我繼續(xù)抹除記憶,在我的設計下愛上另一個人�!�
“然后繼續(xù)目睹著他因為你的愛,而再次靈魂毀滅在你面前�!�
“而我會在一旁,享受你在下一輪游戲開始前的痛苦�!�
白六微笑著問:“方隊,愿意支付這個代價嗎?”
方點抬起了頭,她臉上什么情緒也沒有地說:“好,我支付這個代價�!�
陸驛站在神殿外等了不過十幾分鐘,覺得自己好像熬了半個世紀,他看到方點臉色很平寧地從神殿的臺階上走了下來,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氣。
但方點走到臺階下半截的時候,突然提著重劍在臺階上飛奔起來,然后從臺階上跳下,陸驛站看到方點的馬尾隨著奔跑在空氣中蕩出一個輕快的弧度。
然后她連人帶重劍狠狠地砸進了驚慌失措地張開懷抱擁住方點的陸驛站懷里。
陸驛站被砸得后退了好幾步,但還是穩(wěn)穩(wěn)接住了她。
方點緊緊地抱著陸驛站,她把頭埋進了他的肩膀,陸驛站幾乎都被抱得痛苦起來了,但他那一瞬間突然感覺到,好像抱著他的方點比他痛苦千萬倍。
但這種感覺一瞬而逝,方點松開了一些抱住陸驛站的雙手。
陸驛站聽到方點用一種很輕很輕的聲音在自己耳邊說:“陸驛站啊�!�
“你以后在世界線里輪回,見到我的時候記得一定要躲得離我遠一點啊�!�
“千萬,不要再讓我愛上你了�!�
第417章
第一世界線(208)
白六站在神殿最高的臺階上,陸驛站抱住懷里的方點恍然地抬頭看過去,白六的神情被他被風吹得飄散的長發(fā)抖動的襯衣領口遮掩得模糊不清。
陸驛站只能看到他在笑,笑著說:“我會在每個世界線設計好存檔點,然后把你們投放過去�!�
“準備好了嗎?”
陸驛站聽到自己懷里的方點很輕地說:“準備好了�!�
白六微笑:“那游戲開始�!�
“0002號世界線登陸�!�
陸驛站只覺得他站著的神殿向下一陷沒,所有人都掉入了海水中,他懷里的方點和他在水中緩緩散開,無論他怎么用力都抓不緊她的手,他不甘心地收緊攥住方點的雙手,緊緊望著水中閉上眼的方點。
總覺現(xiàn)在放手,就再也沒有辦法和她在一起了。
下一秒等陸驛站再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坐在異端處理局的辦公室里。
陸驛站恍然地發(fā)現(xiàn)周圍的一切和之前一樣熟悉又陌生,他腦中一片空白,站起來踉踉蹌蹌地走了兩步,依稀覺得自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但又什么都想不起來。
他周圍有隊員跑過,見到他的時候,會和他點頭鞠躬問好:“陸副隊好!”
陸驛站緩慢地反應了一下,他低頭看向了自己制服的左胸上,上面別著一個胸牌【第一支隊副隊長:陸驛站】。
好像哪里不太對
他好像不應該是副隊長。
副隊長是是誰來著?
陸驛站維持著一種回不過神來的迷茫表情走進了第一支隊的隊長辦公室,推開門的一瞬間,他見到吳瑞書在辦工桌后面回過頭來看向他,辦工桌上放著一個牌子:【第一支隊隊長:吳瑞書】。
“陸副,有什么事嗎?”吳瑞書推了一下眼睛,嚴肅地問他。
陸驛站表情一片空白地搖了搖頭,退了出來,他聽到了自己腦中閃過一聲奇怪的電子音:
【系統(tǒng)提示:檢測到欲望,恭喜玩家陸驛站登入游戲�!�
【游戲載入中】
等陸驛站九死一生地通關第一個游戲,拿到自己的個人技能預言家的時候,他表情完全呆滯地坐在已經人來人往的大廳內,眼淚無意識地滑落。
他想起來了,所有的一切,他都想起來了。
方點的存在,被白六徹底抹消了。
十字審判軍在這個世界不再存在,他甚至不知道其余隊員都去了哪里,而他見到的每個人似乎都在享受這場和邪神的游戲,而邪神微笑地在給他的預言中寫下:
【在第658個世界線的時候,你們所有的審判者都會將自己的靈魂出賣給我的衍生物,白六�!�
【那將是你們的最后一個世界線。】
陸驛站撐著膝蓋站起來,他低著頭,眼睛一片赤紅
他要立馬找到白六,然后殺死他。
他絕不會讓這個預言實現(xiàn)的!
“陸副隊�!眳侨饡D頭看向陸驛站,神情嚴肅,“注意力集中,我們今天要去搜尋一個危險等級接近紅色的重大異端,地點在福利院�!�
陸驛站昨晚通宵玩游戲,現(xiàn)在有點萎靡不振,但是強打精神地點頭:“是!”
吳瑞書皺眉盯了陸驛站一會兒:“陸驛站,你最近是不是太拼了?”
“在一星期內,一個人帶隊揪回了127個高危紅色級別異端,如果今天狀態(tài)不好,先回去休息吧?”
“不可以!”陸驛站幾乎是帶著一種怒氣打斷了吳瑞書的話,“我絕對不能休息!”
他是知道白六計劃最多的人,如果他休息,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會因此而出事。
吳瑞書沉默地推了一下眼鏡:“作為你的隊長,還是希望你能合理地平衡工作和生活,另外,你之前委托我查的關于【白六】這個名字的相關消息我已經整理好發(fā)給你了�!�
“我們今天去的福利院就有一個叫白六的孩子,十六歲,我不確定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陸驛站聽得皺眉:“有照片嗎?”
“只有合照,而且都是四五年前的了�!眳侨饡f,“如果你今天要去,可以當面核對一下�!�
陸驛站蹙眉點頭。
吳瑞書轉身準備走,他推開門的時候頓了一下:“我感受到了你對你要找的這個叫【白六】的人存有極大的惡意,所以我希望你好好核對這個孩子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無論這個叫白六的人做了什么,但希望你秉承好第一支隊隊長的本分,不要將自己仇恨和惡意擴散到無辜之人的身上�!�
“永遠不要用仇恨將自己變成一個異端的樣子,陸驛站�!�
陸驛站一怔。
吳瑞書平靜地推門離開。
愛心福利院門外。
吳瑞書眉頭緊皺地和陸驛站,以及另外三個隊員從側門潛入進去,遠遠地看到了一個教堂,教堂傳來一股強烈的血腥味。
陸驛站望著教堂頂部那個逆十字架,心跳一陣加快。
吳瑞書和他說這個愛心福利院是個私立福利院,異端處理局查到了福利院內部很有可能在階段性地拍賣孩子和一些物品,但具體在拍賣什么東西還沒查清楚,只知道拍賣會一般在星期三。
“陸副隊�!眳侨饡潇o地下令,“福利院拍賣會在教堂后面,等下我們沖進去以救人為第一要素,其余的都延后再說。”
陸驛站點頭。
就算做了心理準備,等沖進教堂陸驛站看到這一切的時候都還是心臟驟停了,穿戴整齊,人模狗樣的投資人坐在下面,手腳細長到不可思議,明顯已經是怪物的樣子了。
各種各樣畸形的孩子穿戴者潔白的洗禮服,捧著蠟燭站在洗禮臺上,身上接著各種各樣取血的管道。
而血腥味的最大來源,則是他們身后那個洗禮池,洗禮池里全是血,血水蜷縮著一個少年,手腕被割開了,明顯正在滴血。
陸驛站二話不說就投入了投資人怪物的戰(zhàn)斗中。
吳瑞書則是跳上來臺,讓其他隊員將還能行動的孩子疏散之后,他低下頭,將洗禮池里的孩子抱出來,滿臉焦急地飛快地向外面跑去:“快叫救護車!”
那個蜷縮在吳瑞書懷里虛弱的少年睜開了一只眼睛,聲音干啞到聽不出原聲:“叔叔,你是來救我的嗎?”
“馬上就沒事了。”吳瑞書下頜緊繃地快速保證,“你再也不會有事了�!�
陸驛站腦中突然一空,他聽到了邪神在他耳邊降下預言和神諭:
【邪神的衍生物假裝虛弱,蜷縮在失去記憶的善良審判軍懷中,多么正直的靈魂啊,他露出一個貪婪的笑】
【于是他偷取了對方的靈魂�!�
陸驛站瞳孔縮成一個小點,他聽到那個孩子虛弱地說:“這是我所有的錢了,我把錢都給叔叔�!�
“謝謝叔叔救我。”
吳瑞書為了安撫這個孩子,接過了錢:“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這個滿臉是血的孩子突然勾起嘴角:“那就請叔叔拿了錢�!�
“就把靈魂賣給我吧�!�
陸驛站轉身拔槍,對準那個孩子,嘶啞厲吼:“吳瑞書!放開他!讓我殺了他!”
“他就是我要找的白六!”
話一說完,陸驛站毫不猶豫地開了槍,吳瑞書瞬間蜷縮身體,包裹住自己懷里的白六,硬生生地用自己的軀體給白六擋下了這一槍。
血花叢他背面迸濺而出。
白六從倒在地上吳瑞書的懷里輕巧地跳出,他挑眉舉著一張靈魂紙幣看向眼神渙散的陸驛站,然后仿佛嘲笑般地輕笑一聲,登入了游戲,消失在了他面前,只留下一句:
“自以為能拯救一切的愚蠢大人�!�
陸驛站背起吳瑞書向外跑,他跑得很快,汗水和眼淚一起順著他的額角滑落:“吳隊長,再堅持一下,馬上救護車就到了。”
“但是沒用了吧�!眳侨饡蝗缓芴撊醯匦α艘幌�,“我想起來了陸驛站,我剛剛和白六交易成功的時候去往了神殿,白六解除了我的記憶封印,讓我想起了一切。”
“我看到我的靈魂開始石化了。”
吳瑞書的聲音越來越輕:“白六好狡猾,只讓你一個人記得這一切,對你來說太不公平了。”
“一直以來辛苦你了,陸驛站。”
陸驛站咬牙:“都是我的錯,對不起,要是我早一點發(fā)現(xiàn)那個孩子是白六,那就不會”
吳瑞書打斷了陸驛站的話:“我不后悔救他。”
陸驛站一滯。
“我在被方點救的時候,也是個我家里面的壞孩子,我們全家都放棄我了,都說我沒有救的價值,未來一定會進監(jiān)獄的,還不如用血做血靈芝讓我爸長生不老,還算是我唯一能做的貢獻。”陸驛站能感受到自己身后的吳瑞書胸口前的血液在他后背上溫熱地暈開,啞聲阻止他:“別說了!”
吳瑞是還是笑著說了下去:“但是方隊還是救了我�!�
“她和我說,如果沒有把人救下來,怎么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死人是沒有好壞的�!�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希望我能像是方隊一樣,有一天能帥氣地救下那些被評價為沒有拯救價值的人�!�
吳瑞書的聲音輕得就像是下一秒就要消散:“如果再重來一次,我也還是會救下他�!�
“萬一這個世界線的白六是個好孩子呢?”
“在他殺死我,是個壞人之前,我愿意相信他就是好人。”
吳瑞書的聲音終于停止,他閉上眼,從陸驛站的肩膀上面緩緩滑落下來:
“不要因為仇恨改變自己的信念。”
“正義一定會戰(zhàn)勝邪惡的。”
陸驛站表情空白,一動不動地跪在地上,旁邊是倒下的吳瑞書,他耳邊傳來了系統(tǒng)提示音。
【系統(tǒng)提示:審判者吳瑞書靈魂石化,確定死亡,失去游戲資格�!�
【死亡前審判者吳瑞書將自己的規(guī)則技能(太極八卦)轉讓給玩家陸驛站�!�
第418章
第一世界線(209+210)
吳瑞書死后不到一個星期,陸驛站就發(fā)現(xiàn),從愛心福利院的流通出來的血靈芝以一種詭異的速度遍布到了全世界,陸驛站無論怎么阻攔,怎么告訴這些人不可以種植血靈芝,這是拿孩子的血澆灌而成的,這是一種非常危險的異端。
而這些種植的人只是懶散地望著陸驛站,說,什么,是拿孩子的血澆灌的嗎?我們還以為是豬血,不過我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這東西很值錢。
沒有人配合陸驛站的調查,哪怕是陸驛站搜查出來了所有的血靈芝,他們也會藏起來不少孢子,然后再次培育血靈芝。
世界上好像被血靈芝無形地鍛造出一條輸血管,將那些貧窮又被拋棄的孩子年輕的【生命】通過血液,向那些有錢的投資人輸送。
而這些孩子還會感激投資人對他們的培育,給了他們沒有被選中作為“血袋”之前的良好生活待遇。
而無論陸驛站怎么阻止,想要斬斷這條血管,都會有無數(shù)的人爭先恐后地想要去維護血管的運行,他們大部分時候甚至會鄙夷陸驛站的不識好歹和愚蠢,會用一種傲慢的眼神望著陸驛站,說
你知道這東西有多值錢嗎?
那些被選中的【血袋】都沒有說什么,你情我愿的事情,你來管什么?
大部分被選為【血袋】的孩子可以過上一個相當高的生活水平,所以他們大部分時候都很樂意,完全不會反抗,只需要每個星期痛一下,一個星期都能吃上好吃的,玩好玩的玩具,睡很綿軟的床。
“投資人先生很好啊�!币粋手上好幾個針孔,面容瘦削的孩子望著陸驛站,笑得甜甜的,“會給我們買奶糖�!�
陸驛站一個人靜靜地站在福利院外,他仰頭望了福利院的標牌很久,日光幾乎把他照耀得有些暈眩,他聽到了自己耳邊傳來提示音。
【系統(tǒng)提示:0002世界線被污染,游戲結束,存檔點生成�!�
【十字審判軍輸?shù)袅吮荣��!?br />
第三世界線:
【系統(tǒng)提示:審判者任雨信靈魂石化,確定死亡,失去游戲資格。】
【死亡前審判者任雨信將自己的規(guī)則技能(記憶折疊)轉讓給玩家陸驛站�!�
【系統(tǒng)提示:0003世界線被污染,游戲結束,存檔點生成�!�
第四世界線:
【系統(tǒng)提示:審判者蘇蘭靈魂石化,確定死亡,失去游戲資格�!�
【死亡前審判者蘇蘭將自己的規(guī)則技能(世界線重合)轉讓給玩家陸驛站。】
【系統(tǒng)提示:0004世界線被污染,游戲結束,存檔點生成�!�
等到第五世界線失敗的時候,審判者死得只剩下陸驛站和另兩個審判者了,他在那次比賽結束之后,頭一次回到了神殿。
白六坐在牌桌上撐著下頜笑著看向他,周圍坐著五個已經完全石化了的怪異石雕。
陸驛站心平氣和地坐在了白六的對面:“找我有什么事?”
“只剩兩個審判者了�!卑琢菩Ψ切�,“游戲結束得比我想象的快太多了,你們的絕對執(zhí)行的正義,有時候和愚蠢相近,實在是讓人很好把控�!�
陸驛站平靜地抬眸望著白六:“所以你要玩什么?”
“會玩狼人殺嗎?”白六把一副牌放在了石桌桌面上,他微笑著看向陸驛站,“我們來玩身份設定狼人殺怎么樣?”
“我會設定到一組有狼人殺身份設定的牌面人物,把他們設定好下放到下一個世界線的某幾個人的身上,然后看他們會被誰所吸引,會主動聚攏到誰的旁邊�!�
“牌面有女巫,獵人,盜賊等等�!卑琢谝粡埓┲追∨⒌呐泼嫔宵c了點,他笑著說,“按照我對你們口味的了解,你們應該會偏愛那種過得悲慘的邊緣人物,所以為了保證你們的游戲性,我會盡量挑選這種過得不太好,并且經歷和技能符合狼人殺牌面設定的邊緣人物�!�
“而這種邊緣人物按照你們所信仰的邏輯,理所當然地會更容易被光明所吸引�!�
白六抬眸,笑著說:“那就看他們是更容易被你們光明吸引,還是被我的邪惡吸引吧�!�
陸驛站望著白六:“你想怎么玩?”
“團隊對抗怎么樣?”白六把幾張牌放到石桌上,朝下放著,臉上的笑意變深,“在已有的游戲規(guī)則的基礎上,加一個游戲里的團隊對抗賽�!�
“如果你們輸?shù)袅耸澜缇的比賽,但贏了和我衍生物的在游戲里的團隊對抗賽,那我可以實現(xiàn)你一個愿望�!�
白六懶洋洋地垂眸:“簡單來說,就是正派和反派之間的團隊對抗,我希望你作為正派的支柱類型人物,有足夠的能力將我的反派團隊磨礪得有個樣子�!�
“不然這游戲,就太無趣了�!�
“無趣的游戲,越早結束越好。”
陸驛站靜了幾秒,他答應了:“好�!�
但陸驛站怎么都沒有想到,白六挑選的獵人牌面居然會是
陸驛站瞳孔緊縮地看著站在他面前,雙眼完好的岑不明,他清晰地聽到自己的腦海里傳來一聲冰冷機械的提示音:
【系統(tǒng)提示:您已找到(獵人)牌面,請盡快將他歸入麾下。】
岑不明皺眉看著他:“陸驛站,你現(xiàn)在是第一支隊隊長了,不要逼我罵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陸驛站倉促地轉過了視線,他偏過頭靜了一會兒,捏了捏手掌,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說什么,但最終什么都沒說:“沒什么”
岑不明掃他一眼:“我和你競爭第一支隊隊長的位置輸了,我也不會記恨你,任何職位都是有能者居之,現(xiàn)在我是二支隊隊長,那我會做好自己本分內的事情�!�
岑不明低下頭開始念文件:“最近發(fā)現(xiàn)了高中里的學生會突然出現(xiàn)雙眼被人挖空的情況,但挖空之后,這些學生還會大吼大叫,說自己的眼睛很痛,有感覺,那邊的人上報到了我們這邊,我懷疑是紅色級別的異端,可能需要一個隊長帶隊過去收容異端。”
“你去還是我去?”岑不明問。
陸驛站立馬說:“我和你一起去!”
“一個紅色級別異端而已�!贬幻鏖_始有點惱火了,“一個支隊長就夠了,你是在羞辱我嗎陸驛站?”
陸驛站有口難辨,他想說這個異端,這個信息,這他媽要是沒有白六蓄意安排他當場把自己眼珠子吃下去。
但岑不明這個人性格非常倔強,屬驢的,牽著不動,拉著倒退,要是陸驛站說出一點什么超出他這個身份設定的信息,這人絕對能追根究底到把陸驛站祖宗十八代祖墳都給掘出來。
其實如果要把岑不明拉進來,告訴他這一切也不是不行。
但陸驛站還沒想好要不要把岑不明拉進來。
岑不明看著猶豫糾結的陸驛站,眼睛一瞇,敏銳地追問:“陸隊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但沒有告訴我?”
陸驛站嚇得立馬擺手:“沒有沒有!”
岑不明盯了陸驛站的臉一會兒,冷笑一聲:“你最好是。”
說完之后岑不明轉身離去,背后的陸驛站心情復雜地長嘆一口氣,岑不明背影頓�。骸斑@次異端我會去處理,你要跟就跟,不要給我添亂�!�
陸驛站一怔,然后說:“好的,岑隊�!�
第二天,陸驛站就和岑不明帶的第二支隊的一群人來到了那所出事情的高中。
陸驛站局促地并攏雙膝坐在一堆第二支隊隊員的中間,滿頭冷汗。
這群人里面好多都是第一世界線叛亂過的人啊,他待在這里真的不會出事嗎?
而且陸驛站偷偷瞄了一眼岑不明旁邊的三個人。
岑不明正在低頭認真和這三個人小聲交談著,陸驛站看得有點恍如隔世。
這三個人就是第一世界線被岑不明檢舉之后在審判庭里處死的那三個隊員,岑不明的師兄。
有時候陸驛站會覺得輪回不全是痛苦的,總會有那么一些很短暫的時刻,給他一種好像一切都沒有發(fā)生,一切都有機會重頭再來的錯覺。
比如現(xiàn)在。
抵達了高中后,其余隊員開始熟練地地毯式查探異端,今天是周日,陸驛站他們早先聯(lián)系過學校,讓他們清了場,老師和學生全都回家了,學校里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這個時候傳出來的腳步聲就很奇怪。
陸驛站警惕地轉過身,腳步聲間斷地從學校里的不同地方傳出來,聽鞋底和地面的摩擦聲,應該都是同一雙鞋,跑起來的聲音略沉,步伐略大,是個體重不輕的人,每次的腳步聲都是差不多的質感,陸驛站懷疑這是同一個人跑出來的聲音。
但
陸驛站聽到頭頂傳來了“吱呀”一聲刺耳的腳步摩擦聲,下一秒,這聲音就出現(xiàn)在了對面的教學樓三樓,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異端檢測儀器,確定儀器的數(shù)值是0之后,陸驛站的眼睛瞇了瞇。
如果他判斷沒錯,這里的異端應該是0573,眼球屯食者,那這個腳步聲是怎么回事?
異端數(shù)值是0,說明這家伙大概率不是異端,而是一個人。
一個人出現(xiàn)在他頭頂,跑了兩步之后又出現(xiàn)在了對面?
那么只有一個可能性了。
在那個腳步聲再次出現(xiàn)在二樓的一瞬間,陸驛站幾個起跳,他一個翻身,干脆利落地爬上了二樓,翻過圍欄穩(wěn)穩(wěn)落地。
地面上空無一人,只有地面上幾個腳印,陸驛站余光一掃,平靜開口:“你是玩家吧?”
“你從這個學校里的不同地點登入游戲,擁有了不同地點的坐標,你就可以自由地在這個學校里穿梭。”
“為什么要用腳步聲來干擾我們?”
陸驛站面前空氣一陣扭曲,出現(xiàn)了一個黑洞般的縫隙。
縫隙里先是探出了一個戴著猴子耳機的頭,然后里面插兜走出了一個穿著校服的年輕人,望著他惡劣地笑起來:“當然是因為老大吩咐,絕對不能讓你們活著走出這里啊�!�
“你以為我只往學校里投放了一個異端嗎?”
陸驛站瞳孔一縮。
【系統(tǒng)提示:您已找到(盜賊)牌面,遺憾地通知您,(盜賊)已經歸入白六陣營�!�
他耳邊傳來了巨大的轟炸聲,陸驛站根本來不及思索,翻樓就跳了下去,往岑不明和二支隊隊員所在的地方飛跑。
扭動的眼球屯食物后面,飄蕩著一個小型的玩具直升飛機,飛機正在緩慢上升,飛機的下端正不斷地向下投放微型玩具炸彈,炸彈在落地的過程當中不斷被放大,掉到地上的一瞬間轟然炸開,水泥土屑亂飛。
陸驛站在看到那個玩具直升飛機的一瞬間,差點沒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異端【0922】!
【等比例縮小的轟炸機】!
這東西離地越遠,炸彈掉下來的過程當中就會被放大得越大,威力就越猛,如果離地的距離足夠,掉下來的炸彈足夠把他們所在的這個校區(qū)炸成碎片,里面的人連碎末都找不到的那種。
“草!”就算是陸驛站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這個東西應該是剛剛才被【盜賊】牌放出來,二支隊的隊員之前調查的資料根本沒有異端0922的相關消息,被炸了一個猝手不及,差點直接被炸死。
好在岑不明反應及時,護住了他們,但他自己被炸起來的一根鋼筋斜著穿肺而過,被釘死在原地,正鮮血淋漓地捂嘴嗆咳。
同時,岑不明的身后緩緩升起一堆眼睛,那些眼睛沒有看向陸驛站,而是看向的岑不明。
如果所有眼球都和岑不明對視了,他會直接被寄生的��!
陸驛站深吸一口氣,大吼:“岑不明,閉眼��!”說完,他自己也閉上了眼睛,拔出了重劍,對準那個這兩個異端高高舉起,揮舞而下。
【系統(tǒng)提示:玩家陸驛站使用邪神審判。】
【異端0922,0573停止行為,處于短暫被收容狀態(tài),使用邪神審判技能后,玩家陸驛站將處于七天僵直狀態(tài)�!�
陸驛站沖到岑不明的面前,目光冷冽地對著岑不明身后的眼球異端重劍狠狠刺過去,在兩個異端都停止移動后,陸驛站腦中一空,他松開了自己握住重劍的手,緩緩朝前倒下。
被卡在鋼筋上的岑不明接住了他,他嘴邊全是血,用眼尾的余光掃一眼昏迷的陸驛站和他身旁的重劍,以及停止不動的兩個異端,一邊嗆咳一邊嘲笑:“你果然有事瞞著我,陸隊長�!�
七天后。
陸驛站猛地驚醒,從病床上坐了起來,旁邊有個左眼上纏滿繃帶的岑不明在守著他,見他醒了,用右眼瞄了一眼,淡淡道:“醒了啊,陸隊長�!�
陸驛站剛要開口問,岑不明就像是匯報工作一樣說了下去:“異端都已經收容完畢,我發(fā)現(xiàn)不對就叫了支援,支援趕來的很快,那個高中生本來在你倒下之后還想來偷襲我,但被支援趕來的隊員追著跑了,沒抓到�!�
“你左眼是怎么回事?”陸驛站問。
岑不明摸了一下左眼上的繃帶,不咸不淡地道:“瞎了,水泥片被炸過來的時候貫穿了�!�
“你問完了,換我問了?”岑不明用那只鷹一眼的右眼審視陸驛站,“我是獵人,獵人是什么?”
陸驛站頭皮一麻:“你怎么知道?!”
岑不明平淡道:“我守了你七天,你晚上做噩夢,喊了七天的不要獵人�!�
陸驛站:“”
看著岑不明直視他的眼神,陸驛站撓了撓頭,意識到再隱瞞下去不太可能,于是幽幽地嘆息一聲:“那還是把選擇權交給你吧,你聽完之后自己可以決定要不要加入。”
等到陸驛站把一切都說完之后,岑不明陰惻惻地冷笑了兩聲:“你說我會喊你師兄?你怎么不做點別的夢?”
陸驛站:“”
這人的關注點好奇怪。
岑不明在說完這句話之后,就轉過頭看向陸驛站的病房窗外,靜靜的沒有說話,等到躺在床上的陸驛站快要睡過去之后,他才緩慢地開口:
“你說獵人牌,是你和白六都可以爭取的?”
陸驛站迷迷糊糊地點頭:“游戲規(guī)則是這樣的�!�
“如果哪個世界線,你沒有把我爭取過來,讓我去了白六那邊�!贬幻骱芷届o地說,“那你就把我殺了吧�!�
陸驛站一驚,徹底清醒:“為什么要把你殺了?!”
岑不明沒有看陸驛站,他望著窗外:“因為我覺得被這樣的人利用,身處一個陣營,很惡心,非常惡心�!�
“為虎作倀者,也理應受到酷刑。”岑不明冷冷地說,他站起身,“我加入你的陣營,陸隊�!�
“我會成為你手中合格的一張牌,一個優(yōu)秀捕殺獵人的�!�
說完,岑不明頭也不回地關上門離開。
陸驛站呆呆地望著岑不明關上的門,然后又躺回了床上,自言自語:“方點”
“我這樣選擇,真的是對的嗎?”
毫無意外的,第六次世界線依舊是失敗了。
陸驛站再次被喚回到了神殿。
白六依舊坐在牌桌后面,漫不經心地玩弄著石桌上的牌,見陸驛站來了對他露出一個笑:“好久不見,預言家�!�
“其實我三分鐘之前剛和你的衍生物見過。”陸驛站不疾不徐地說,“我殺死了他�!�
“這還是你第一次殺死我的衍生物吧?”白六笑眼彎彎,“有了獵人的輔助果然不一樣對嗎?”
陸驛站沒有說話,他心里有一種潛在的不安越擴越大。
白六垂眸點了點石桌上的牌:“獵人和審判者這種絕對正義者不一樣,在他們知曉一切之后,他們一定會積極的干涉世界線。”
“但相應的,審判者這種絕對正義我很難干涉,他們不會因為我設計的外在的事件而改變自己的信仰,而獵人我可以干涉�!�
“要好好保護你獵人的信仰�!卑琢⑿ζ饋�,“千萬不要讓他墮落了。”
陸驛站深吸一口氣,他平視著白六:“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作為你第一次殺死我衍生物的獎勵�!卑琢鶑氖篮竺嬲玖似饋�,他笑著看向陸驛站,“我?guī)闳ヒ娨淮文阆胍姷娜恕!?br />
陸驛站渾身一顫,他猛地抬頭起來望著白六。
白六垂下眼簾,笑得很淺淡:“我知道你很聽她的話,這幾次世界線哪怕再怎么想她,也從來沒有試著去查探她的消息,但現(xiàn)在我們已經在世界線之外了。”
“你可以去見她。”
陸驛站沉默地跟在白六的身后踏上神殿的臺階。
這是他第一次踏入這個神殿,有種如影隨形的恐懼潛藏在他每一步腳落下時候的影子里。
未知,未知是最讓人恐懼的東西。
他恐懼于見到付出所謂的【痛苦】代價的方點,當又恐懼于自己見不到她時候的想象
到底是什么東西,可以讓方點痛苦?
“你是不是在想,是什么東西能讓方隊這樣的人痛苦。”白六緩步走在他的前面,聲音里帶著笑意,“我也想過,到底是什么東西,能讓一個近似于【神】的人痛苦?”
白六走到了神殿內漆黑的,連通海底的池子面前,他垂眸抬手,池子里的水滾動著分開,出現(xiàn)了一條濕濡的,長滿了奇異綠色海底植物的大理石階路,他抬步向下走去,陸驛站緊隨其后。
到處都是一片漆黑的海水,涌動的海浪聲空寂深邃,除此之外沒有一絲聲音,也沒有一絲光線,只是關在這里就是一種難熬的酷刑。
陸驛站的心一點一點地提了起來。
他終于見到了被困在海底,雙手被鎖鏈懸吊起來,垂著頭,頭發(fā)披散著坐在地上的方點。
白六輕揮手指,海底瞬間被一種奇特的暈白色光線打亮,陸驛站的面前豎起了一道水紋墻,白六穿過這個水紋墻走了過去。
光線正中央的方點緩慢地抬起了頭,她眼神失焦地望著前來的白六,張了張干澀的嘴皮似乎想說什么。
但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白六就輕笑著說:“方隊,很遺憾地通知你,你的隊員又輸?shù)袅艘粋世界線�!�
“按照慣例,我會將這個世界線里的你最愛的人帶到你的面前�!�
“我記得你這個世界線喜歡上了一個建筑工人,你從一個建筑工地過路的時候差點被砸到,是他救了你,你為了回報他經常幫他,他很快喜歡上了你,但介意自己的貧窮無法給你的好的生活,只敢默默地喜歡你,你絲毫不介意,先向他表白,和他交往了�!�
“一周前,這個人跪在工地上用自己的帽子裝了一捧玫瑰,向你求婚了,而你答應了�!�
白六打了個響指,方點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二十七八歲,穿著工裝服的男人,這個男人有點疑惑自己出現(xiàn)在了這里,結果轉頭看到了被鎖在地上的方點的一瞬間頓時臉上一怒,沖上去就要扯掉困住方點的這些鎖鏈。
“點妹,你怎么會”
“真是可惜啊,他那么愛你,你也那么愛他,你們原本可以很幸福的�!�
白六笑起來:“可惜陸驛站輸?shù)袅擞螒颉!?br />
“啪!”
白六打個響指。
那個正在撕扯方點鎖鏈的男人身上一瞬間燃起了灰白色的火焰,他在方點面前慘嚎起來,然后燒成了灰燼。
方點被鎖鏈握住的拳頭攥得死緊,她慢慢地,任由鎖鏈扯著自己的肩膀低下頭,將頭抵在那堆她身前的灰燼上,眼淚一點一點地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