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倆人同時透出大吃一驚的表情。
二大爺一把奪過隊(duì)長手里的紙條,差點(diǎn)把紙條看出窟窿。
“咋回事?!”二大爺倆眼都要噴火了。
收了他那么多的禮,給他塊沙土地?!
“我也不知道��?!”隊(duì)長比二大爺還懵。
他親自黏上去的簽,不會有問題啊。
“咱們生產(chǎn)隊(duì)最公平,我二大爺‘憑本事’抽了個沙土地,誰還敢說老于家有貓膩?”
于敬亭懶洋洋地調(diào)節(jié)氣氛。
底下響起潮水般的掌聲。
為公平鼓掌!
為破爛地少一塊喝彩!
沙土地總共就那么幾塊,別人抽去,自家抽到的概率就小,必須鼓掌。
穗子垂眸沉思了幾秒,反應(yīng)過來了,難道,這是她家街溜子下的手?!
抬眼望去,對上于敬亭壞壞的眼。
于敬亭沖穗子挑了下眉,穗子小嘴合不攏,真的是他啊。
王翠花雖然不知道這是兒子鼓搗的,卻馬上站起來,轉(zhuǎn)身對著臉色青鐵的二大娘露出個燦爛地笑。
剛剛這倆長舌婦,是不是陰陽怪氣說穗子來著?
這不撞槍口上了么!
###第159章超常發(fā)揮的于鐵根###
“我說你們倆要倒霉吧?咋樣,倒霉了吧!”
王翠花此時的笑容,只能用四個字形容:
揚(yáng)眉吐氣!
剛剛多憋屈,現(xiàn)在就多痛快。
大娘和二大娘這會都懵著,這沙土地到底咋出來的,猝不及防。
這兩家為了搶好地,提早賄賂了隊(duì)長。
為了送禮,也是四處借錢,現(xiàn)在落得這么個下場,兩家都懵了。
輪到大爺上去抽。
二大爺抽了個沙土地后,大爺?shù)氖侄级哙铝恕?br />
本以為十拿九穩(wěn)的事兒,有了這么大的反轉(zhuǎn)。
大爺唯恐自己也抽個沙土地出來。
糙樹皮似的老手探入箱子,在一堆簽里摸。
手指頭往上鉤,鉤到箱子頂上貼的紙簽。
大爺猜這是隊(duì)長黏上去的,心一橫,把黏在箱子頂?shù)募埡炈合聛怼?br />
事已至此,大爺只能賭。
賭二大爺是手滑,沒拿住簽。
穗子以為這個簽,應(yīng)該也是沙土地。
但是隊(duì)長唱票時,卻清晰地念道:
“陳水狗,一等地!”
“謝天謝地!”大娘高興的手舞足蹈,老臉放光。
襯托的邊上的二大娘臉色越發(fā)難看。
咦,這是什么情況?穗子納悶。
簽肯定是于敬亭動過手的。
他趁著大家不注意,偷摸對抽簽箱動了手腳。
但,為什么沒給倆大爺都弄成最破的土地,給大爺一塊好地?
要說他跟大爺家沒過節(jié),那也不對啊,于敬亭跟老于家所有的親戚處的都不好。
穗子正琢磨呢,就聽身后啪地一聲。
“��!你個老×人,你打我?!”大娘捂著臉,指著二大娘罵。
二大娘甩了大娘一巴掌還嫌不夠,上前一步,揪大娘的頭發(fā)。
王翠花不愧是跳了多年大神的,身手靈活。
看到打起來了,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退后一步,左手拽兒媳婦,右手拉閨女。
一家人,整整齊齊,離遠(yuǎn)點(diǎn),省得人家打架波及到她們。
“穗子快看!打起來了,哎呀呀!”王翠花這嗓子喊得那叫一個清脆,尾音里帶著藏不住的笑意。
于敬亭坐在院里還不忘了給院外打起來的倆潑婦當(dāng)氣氛組呢。
他把修長的手指搭在唇上,使勁地吹了個哨子,帶頭喊了一句:
“呦呦呦~打起來了~~~”
院外有好幾個于敬亭的小弟,見帶頭大哥都喊了,一時間拍手的,吹口哨的,喊加油的,場面極度熱鬧。
二大娘抽了大娘一個耳光,她覺得大娘一家坑了她家。
明明是兩家一起湊錢送的禮,老大家抽了最好的地,她家最破,這不是老大動手腳,陰了自家,還能是什么?
“打得就是你!你們一家子臟心爛肺的,坑著我們拿不到好田,你不得好死!”
“罵誰呢?你才不得好死!”
大娘被二大娘拽著頭發(fā)掙脫不開,就用大腦袋,對著二大娘的心口咚地撞去。
“往哪兒撞呢?”于敬亭一嗓子又帶動了氛圍,一群男人哈哈大笑,笑里滿是內(nèi)涵。
穗子看二大娘疼得捂著心口,肩膀下意識地縮了下。
那地方,看著都疼�。�
倆潑婦起了內(nèi)訌,扭打成團(tuán),二大娘叫囂著大爺收買隊(duì)長,非得嚷嚷不公平,要求重新抽。
大娘不依不饒,好容易拿到的一等地,怎么可能重新抽?
一邊罵一邊用頭頂二大娘,結(jié)果就是大娘的頭發(fā)被拽下來一綹,二大娘捂著心口嗷嗷叫。
兩家男人上前分開她們,倆女人隔空又吐起了口水。
王翠花饒有興致地看打架,見倆女人開始吐口水了。
忙拽著穗子和姣姣連連后退,可別噴上自己人啊,那味兒!
村長起來,把大打出手的倆女人都攆走,現(xiàn)場這才恢復(fù)秩序。
于家大房和二房長久以來保持的利益共同體,就此瓦解。
穗子幾乎能想到,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兩家結(jié)怨,相互使絆子。
于敬亭這一招,從內(nèi)部瓦解了大爺和二大爺?shù)耐恕?br />
比起讓兩家都抽到沙土地,更毒辣。
穗子想了下,如果兩家都抽到沙土地,同仇敵愾,對于敬亭家肯定更氣了。
眼下兩家反目,自家卻安全了。
二大爺會想方設(shè)法地跟大爺要地,涉及到自家利益,大爺不可能給。
二大爺以為這是大爺在坑他,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里,會想方設(shè)法給大爺添惡心。
至于這個方法么——
穗子正想著,就聽于敬亭這個超級氣氛組,用十分明顯的虛偽口吻嚷嚷:
“大爺,你可得小心點(diǎn)你家那一等地啊,萬一有人眼饞你家地好,往你地里澆鹽水怎么辦?”
大爺彎了好幾十年的腰,竟然直了。
往莊稼里澆鹽水,會讓好好的土地變成鹽堿地,達(dá)到作物減產(chǎn)的目的。
二大爺氣急敗壞沖著于敬亭咆哮:
“小兔崽子,你胡咧咧什么?!我怎么可能做那種事?”
“我沒說你,自己對號入座?”于敬亭單手插兜,氣定神閑。
“大爺,我提醒你幾句,能讓莊稼減產(chǎn)的陰招多了去了,那句話咋說來著——?”于敬亭故作煩惱地揉著太陽穴。
“外賊好抓,家賊難防。家有賊,而犬不吠!”穗子關(guān)鍵時刻沒有掉鏈子,站出來畫龍點(diǎn)睛。
于敬亭一拍手,滿臉驕傲。
“看看,我媳婦不愧是文化人,說話就是有水平!”
懷疑的種子,就在大爺心里種下了。
以后大爺看二大爺一家,就跟看賊差不多。
二大爺也記恨上了大爺。
這哥倆的親情紐帶,很大一部分都建立在一起算計王翠花。
現(xiàn)在這倆人翻臉了,王翠花跟他們又不是一個屯,哥倆相互斗,王翠花能落個清凈。
抽簽繼續(xù)進(jìn)行。
陳開德抽了個二等地,但他高興不起來。
地非常非常偏遠(yuǎn),土質(zhì)是不錯,可是這個路程走下來,耗時又耗力不說,地里還有兩塊別人家的墳。
穗子都有點(diǎn)同情他了,他好像抽到好簽,但又不完全好。
村民一個個的抽,有人歡喜有人愁。
很快到了于敬亭,王翠花替兒子捏了一把冷汗,緊張的屏住呼吸。
穗子的視線,卻是落在一旁無人問津的拖拉機(jī)上。
此時的她,格局打開了。
她有個,大膽的想法。
而此時,準(zhǔn)備抽簽的于敬亭,也做了個驚人之舉。
###第160章于鐵根再出神操作###
輪到于敬亭抽地了。
他沒急著抽,在所有人的矚目下,來到了穗子跟前。
穗子眼前一黑,視線所及之地,皆被他高大的身影籠罩。
于敬亭彎腰,抓起穗子的手,雙手包著她的小手,來回摩擦。
穗子臉冒熱氣,心突突直蹦。
眾目睽睽下,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神機(jī)妙算的穗子,算不出來于敬亭的大腦里都有些什么。
“我得讓我這個福星媳婦,給我?guī)砗眠\(yùn)�!�
于敬亭摸夠了,丟出一句讓眾人哄堂大笑的話來。
周圍響起一片起哄的聲音,穗子掌心傳來不同尋常的質(zhì)感,她眨眨眼。
那是——紙條?!
于敬亭丟給她一個眼神,穗子腰直了起來。
這樣的話,她這個“福星”真就當(dāng)定了。
于敬亭這個小機(jī)靈鬼!
他給抽獎箱上粘的紙條換下來的同時,又偷了一張出來!
攥在手里藏著。
抓鬮前,特意跑到穗子跟前要求“福氣加持”。
整這么一出,全是因?yàn)榇竽锖投竽�,她們越說穗子是掃把星,他就越要給穗子正名!
現(xiàn)在二大爺他們走了,二大爺?shù)拈L子于鐵富卻還留在這,等看結(jié)果。
看到這一幕,于鐵富酸溜溜地出聲:
“人的命天注定,該著啥命是啥命!你家要就只有沙土地的命啊,你摸她手多久都沒用!”
說完又扯著嗓子補(bǔ)了句:
“有的人家,整天裝神弄鬼坑蒙拐騙的騙鄉(xiāng)親們錢,明明就是個掃把星,非得捧成福星,一會抓個最破的出來,看誰還找你們家算命!”
這已經(jīng)不單是攻擊穗子了。
這是對王翠花算命的準(zhǔn)確度提出了質(zhì)疑。
于鐵富狗急跳墻。
自家倒了大霉,也看不得親戚好過了,損人不利己,只為圖一口氣。
穗子嚴(yán)重懷疑,這會要是給于鐵富個手雷,他能跟現(xiàn)場所有人都同歸于盡。
心理變態(tài)了。
只可惜,這次真是撞于敬亭槍口上了。
穗子抓住婆婆的手,稍稍用力,示意婆婆不要站起來罵,她開口道:
“于鐵富,你要這么說,我可要跟你賭一把了。我家敬亭一會要是抽到好簽,你污蔑我婆婆和我,就得給我們個說法了�!�
當(dāng)著這么多人懟于鐵富,穗子這小膽兒也突突,但于敬亭既然把這臺子給她撐起來,她就不能慫。
“嫂子說得對!”
于敬亭的小弟們集體起哄。
街溜子們團(tuán)結(jié)的很,看到亭嫂說話,全都附和。
“賭!賭!賭!”
有人帶節(jié)奏,村民跟著喊。
于鐵富臉憋得通紅,他就是痛快一下,沒想過要賭。
這么多人起哄,下不來臺,絞盡腦汁想怎么脫身。
“算了,他們家都是孬種,敢挑釁不敢擔(dān)事兒,我都習(xí)慣了,孬種可以走了�!庇诰赐す傲艘话鸦�,對著于鐵富露出個“你不行”的眼神。
“二大爺家一家都不行啊,哎,你不行,我不行,抽個沙土真不行~”姣姣拍著小手,念起了自創(chuàng)的繞口令。
男人,最忌諱別人說不行。
于鐵富梗著脖子,粗聲粗氣:
“我跟你賭!你家要是抽到二等地或是沙土地,你給我啥?”
底下噓聲一片,都聽出這是耍無賴。
抽到二等地,那也是很好的運(yùn)氣,于鐵富輸不起,提高難度呢。
“你就跪——”于敬亭本想說,你跪下來,親大爺?shù)男幌隆?br />
“如果我家抽到了二等地或是沙土地,就把我們家的拖拉機(jī)券給你,如果我們抽到了一等地,你把拖拉機(jī)券給我們�!�
穗子開口。
于敬亭有點(diǎn)遺憾,他還是覺得親吻鞋這個更好玩。
王翠花想說話,穗子又捏了下她的手,王翠花只能把肚子里的話憋回去。
簽已經(jīng)抽了這么多了,一等地就剩三塊。
剩下的都是二等地和沙土地,萬一鐵根輸了,咋辦?
穗子給婆婆一個眼神,示意她淡定,王翠花心一橫。
現(xiàn)在只能相信穗子了,招財進(jìn)寶發(fā)婆家的兒媳婦,從沒讓她失望過。
于鐵富聽到賭拖拉機(jī)券,毫不猶豫答應(yīng)。
這玩意在他看來,就是雞肋。
根本不可能有人買得起這么貴的東西,留在手里,廢紙一張。
手扶拖拉機(jī)長久不用,只能是生銹,爛掉。
于敬亭看他同意后,并沒急著去抽,而是猥瑣地握著穗子的手,摩擦摩擦~
明為吸點(diǎn)福氣,實(shí)則揩油。
穗子的小手都快讓他蹭紅了,才松開。
于敬亭邁著六親不認(rèn)地步伐,來到抽獎箱前,煞有其事地念道:
“我媳婦可太招財了!”
手探進(jìn)去,再抓出來。
一等地,這不就來了?
隊(duì)長唱票:
“于敬亭,一等地!”
于鐵富退后一步,臉煞白。
村民們嘖嘖稱奇。
穗子還真是個旺夫有福氣的女人啊,這都行?
有那腦子轉(zhuǎn)得快的,已經(jīng)湊到笑成花的王翠花跟前,預(yù)約下次看事兒時間了。
之前著火的事兒,已經(jīng)讓“福氣媳婦”名聲遠(yuǎn)揚(yáng)了。
這次又來個抽地現(xiàn)場“發(fā)功”,所有村民都堅信,穗子就是有福氣。
再經(jīng)過王翠花這個大神加持一堆玄學(xué)屬性,通過村民口口相傳,用不了多久,穗子就能被傳成福星下凡。
前世穗子最在乎的“命里帶克”,在于家娘倆的一步步推動下,變成了全村知名“福星”。
此刻的穗子心情是頗為復(fù)雜的。
村民們歆羨的表情漸漸模糊,只有于家的三人喜悅的表情才是高清。
那些曾經(jīng)讓她在意的事兒,終究不值一提。
能夠真正被在乎的,也只有眼前這三人。
抽到了一等地,又拿下了耕牛。
王翠花回家,洗手焚香,對著墻上貼著于水生的畫像念念叨叨,分享家里的喜事。
穗子抱著算盤坐在炕頭,時而撥幾下算盤,時而停下,她正在用心計算。
腰間傳來柔軟的觸感。
于敬亭拿了個枕頭過來,塞在她的身后。
后背不直接靠墻,瞬間提升舒適度。
“算啥呢?”于敬亭問。
“我記得,你會開拖拉機(jī)?”
結(jié)婚前,她看到過,他開著生產(chǎn)隊(duì)的拖拉機(jī)在田間嘚瑟。
“那玩意有什么不會的?”
“當(dāng)時,還有好幾個姑娘圍著看來了,呵呵。”
最后兩個呵,笑得于敬亭一身雞皮疙瘩。
###第161章終究是咱們扛起了所有###
穗子迄今都記得那個畫面。
藍(lán)天白云,金黃色的麥浪,叼著煙開拖拉機(jī)的俊朗少年。
他長得帥,叼煙的造型自成一派,走哪兒都有大姑娘小媳婦瞅。
“你當(dāng)初見了我,就跟小鵪鶉似的瑟瑟發(fā)抖,怎么還有心思記這些?”于敬亭抓住重點(diǎn)。
穗子臉上飛紅霞,把頭轉(zhuǎn)到一邊,欲蓋彌彰道:
“我想說,吸煙有害健康,以后你不要抽著煙開拖拉機(jī)。”
不讓他叼煙,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就不會眼睛抽筋似的,一直盯著他。
她還要在拖拉機(jī)上貼親手寫的紅對子,宣告主權(quán)!
讓所有人看到拖拉機(jī),就知道這男人是她的。
“拖拉機(jī)早晚得放成廢鐵。說到這個,我就來氣�!�
于敬亭聽穗子說起拖拉機(jī),跟她吐槽。
他這段時間跟村長走的比較近,勉強(qiáng)也算是村長的心腹。
分田前,村長也找他聊過,關(guān)于拖拉機(jī)和幾個大型農(nóng)機(jī)分配的問題。
于敬亭給村長提意見,與其放著閑置,不如利用起來往外租。
租金換成紅利,再分給村民。
他的想法在這個時代,非常創(chuàng)新,可操作性也特別強(qiáng)。
從穗子的角度看,這是絕對的經(jīng)濟(jì)頭腦。
但這種提議在當(dāng)下,簡直是膽大包天。
之前賣草藥,已經(jīng)打了個擦邊球。
拖拉機(jī)搞分紅,萬一被鄰村舉報,說他們是“資本主義小尾巴”,后患無窮。
村長不同意,還把于敬亭數(shù)落了一通。
按著村里的約定俗成,男人在外面的事兒,很少愿意跟家里的女人說。
于敬亭卻說得極自然。
她不僅是他家里的賢內(nèi)助,也是他的師爺,有點(diǎn)大事小情的,商量著來唄。
穗子聽他說完后,眼里帶光,毫不掩飾對他的崇拜。
“這件事,你想的是對的。”
于敬亭被她看得心潮澎湃。
他的很多想法,都與周圍人格格不入。
他剛剛的那番話,要是對別人說,很可能把別人嚇到,這是要走萬惡的資本主義道路啊。
但穗子就不一樣了,她是他的知己。
“我們正處在轉(zhuǎn)型階段,摸著石頭過河,好多供求關(guān)系都是不合理的,比如拖拉機(jī)寧愿放成廢鐵,也不愿意充分利用�!�
養(yǎng)殖場,缺飼料,經(jīng)濟(jì)不流通不讓購買,動物只能餓著。
農(nóng)場里,可以用作飼料的農(nóng)副產(chǎn)品堆積腐爛,只能用來漚肥。
把農(nóng)產(chǎn)品賣給養(yǎng)殖場,兩邊都能得到好處,沒人敢動,寧愿漚肥也不能賣。
這些后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事兒,卻是這時代真真切切存在的。
穗子的話引來于敬亭的連連點(diǎn)頭。
看她說了這么多案例,他也即興發(fā)揮,找了個類似的事兒。
“咱倆在一起,我都沒怎么發(fā)揮不盡興,你每次都哭哭啼啼,一口一個不行不要,可是咱隔壁的楊老四,一次三分鐘,四嫂活著的時候,天天蹲在井邊嘆氣�!�
“這就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你這不知足的女人!”
穗子呆。
他到底是怎么把這件事,跟拖拉機(jī)聯(lián)想到一起的?
神聯(lián)想,毫無違和感!
“為什么,每當(dāng)我發(fā)掘你的閃光點(diǎn),感受你的與眾不同,努力想走進(jìn)你的內(nèi)心,你都給我展示你這不要臉的一面?”
推開他的心門,入目一片黃!
“只聽說累死的牛,就沒有鋤壞的地,你不能每次都餓著我,這村里還多少女人綠著眼睛嘆氣呢?”
“你是挨家挨戶的趴窗根,還是人家兩口子辦事時,你就站在墻外放水?要不你怎么知道?”
穗子平時反應(yīng)都挺慢,就在“維護(hù)自己領(lǐng)土完整”這塊,速度極快。
“別人家的地干旱,你這頭精力旺盛的瘋批牛,想去‘幫忙’?”一邊說一邊四處找。
“你找什么呢?”
“我記得炕頭下,壓著一把剪刀來著。拖拉機(jī)就變成廢銅爛鐵,牛也騸了�!�
“草!��!”
于敬亭一把按著她的小胖手。
這小娘們也太狠了吧,一言不合就要騸!
“我啥時候要幫別人來著?”冤沉海底!
他只想趁機(jī)調(diào)戲下自己媳婦,順便爭取下福利,結(jié)果福利沒整到,還被威脅要騸了他!
穗子也不說話,黑白分明的大眼默默地看著他,眼圈紅紅的,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喂!你講點(diǎn)道理!要騸人的是你,你哭啥?!”
“你還吼我.......你好兇�!彼胱拥难蹨I說來就來,噼里啪啦砸在炕席上。
于敬亭慫了。
講什么道理啊,她的眼淚就是這世間最大的真理。
摟著她一通哄,又是擦眼淚,又是發(fā)誓絕對沒對別的女人有過想法,甚至連晚上不折騰都拿出來承諾了。
穗子瞬間不哭了,眼淚來得快去的更快。
于敬亭感覺自己上當(dāng)了,想把那句“今兒晚上不整”收回來。
穗子軟下身子,靠在他身上,小手討好地給他捶腿,聲音都比平時柔。
“我嫁了個言出必行的好男人�!彼伤隳苄菀惶炝�,嚶!
“不,我是王家圍子第一人渣。”他賭氣地把頭扭到一邊。
穗子用手扶著他的臉,小嘴湊過去,吧唧一下。
“你以為,我是吃你這套的男人?”
于敬亭本想露出個“你打發(fā)要飯的呢?”的表情,奈何,上翹的嘴角,出賣了他的心事。
好吧,他的確是吃這一套,還是美滋滋的吃。
“想笑就笑,捂著嘴干嘛?”
“嘿~”穗子還真笑出聲來了。
于敬亭青筋跳了跳,不上炕——她很開心?!
“倒也不是不喜歡,只是——”
穗子本想說,你那體力,正常人都扛不住。
更何況她還是個身上有肥肉,肚里揣娃娃的孕婦。
但考慮到這么說會讓他嘚瑟加倍,話鋒一轉(zhuǎn)。
“我想留著體力,明天跟你一起,把拖拉機(jī)拿下來�!�
“想偷懶就直說,什么拖拉機(jī)——拖拉機(jī)?!”
穗子點(diǎn)頭。
她剛剛拿算盤算了半天,就是在算這個。
“村長不同意拖拉機(jī)分紅給村民,那咱們就一家吃下來�!�
不同意全村分錢,那只能獨(dú)吞了。
穗子煞有介事地嘆了口氣,把手搭在他的俊臉上:
“我男人明明很想跟大家一起共同富裕的,可是村長不同意啊,最后,還是咱家扛起了一切�!�
###第162章三個人去三人回來###
,我在八零追糙漢
“買拖拉機(jī)?”
王翠花聽穗子說這個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伸手摸摸兒媳婦的額頭,也不熱啊。
“咱家現(xiàn)在就兩張拖拉機(jī)票吧?還有九十多張在外面,挨個收,咱收得起?”
手扶拖拉機(jī)價值6000,農(nóng)民人均年收入能有70、80元收入就不錯了。
穗子一開口就是買拖拉機(jī),震驚王翠花。
“我和敬亭手里的錢,加在一起,接近2000。”
她剛剛撥算盤,計算的就是這個。
于敬亭手松不存錢,穗子嫁過來前,他也能弄到錢,只是都用來吃吃喝喝娶媳婦了。
彩禮的錢在她手里,于敬亭之前倒賣冬青,加在一起湊了2000。
“這差得也太多了,你難道想拉饑荒?”
“我想了,牛抵押給大隊(duì),還能充幾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