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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相比“高塔”摧毀一切,正逆都可怕的破壞力,

    死神反倒帶著一絲生機(jī)。這絲生機(jī)在死神牌呈逆位時能得到最大的提升。

    死神的序號是13,

    眾所周知,

    13在西方是個相當(dāng)不祥的數(shù)字。

    在最后的晚餐里,耶穌的第十三個弟子猶大為了三十個銀幣出賣了他,

    最后導(dǎo)致耶穌被釘上十字架受難,

    所以13這個數(shù)字在西方一貫等同于厄運,也很切合死神的含義。

    《塔羅指南》上詳細(xì)解釋了死神正位和與逆位的差別。

    正位死神:失敗,

    結(jié)束。

    逆位死神:拋棄過去,浴火重生,

    向死而生,

    奇跡。

    宗九的思維在浴火重生上打轉(zhuǎn)了幾秒,

    若無其事地將牌收回。

    恰在這時,隊伍也恰好停下了腳步。

    “到了�!�

    領(lǐng)頭的老強(qiáng)在路旁的一座土屋前站定,“剛剛交了糧的住這兒�!�

    隨后他遠(yuǎn)遠(yuǎn)地一指,“沒交糧的,

    你們住那樹后頭�!�

    他指著的小路盡頭有一顆老槐樹,泛黃的葉片垂在枝干上,

    隨著邊口吹來的冷風(fēng)晃蕩。

    就在槐樹茂盛的枝葉背后,一座老舊陰森的土房巋然而立,門口黑黝黝的,

    遠(yuǎn)遠(yuǎn)看著就讓人毛骨悚然。

    練習(xí)生們被分成兩隊帶過來的,交了干糧的用憐憫的眼神看了沒交干糧的人一眼,心里慶幸萬分。

    結(jié)合之前王守和老強(qiáng)的對話,明眼人都瞧得出,

    那個老槐樹背后的破房子絕對有問題。

    彈幕也在議論紛紛。

    【明明都是一起進(jìn)來的練習(xí)生,卻因為有人身份卡初始設(shè)定里有包裹,有人沒包裹,就導(dǎo)致開局出現(xiàn)天差地別的差距,這真的看臉啊】

    【真的看臉+1,講實話我覺得那個破屋子肯定有什么蹊蹺,這里就必須祭出恐怖片定律了】

    【來來來買定離手,看看沒交糧這邊的練習(xí)生誰會先行祭天】

    【首先排除諸葛暗,其次排除魔術(shù)師,其他人可以任意排列組合進(jìn)行挑選】

    另一邊的練習(xí)生們明顯心理十分不平衡,但是在手拿鋤頭的村民面前他們也不敢多說什么。

    可能就真的是倒霉,沒交糧的這組實力參差不齊,稀稀拉拉,占了一大片的都是新人。老人幾乎斷層,最高的只有no.3的諸葛暗,下來就是C級,可謂菜雞互啄。

    在這種情況下,人們都會下意識想要找個主心骨,于是眾人都止不住地往同一個隊列的諸葛暗瞟去。

    可惜后者不動如山,對目前的現(xiàn)狀不置可否,反倒低眉沉目,好像在思考著什么。

    大佬這樣,其他一堆D等級E等級的新人也不敢上去打擾他。

    這時,終于有練習(xí)生畏畏縮縮地開口,“我、我們要不要先過去房子那邊看看?”

    雖然不知道這個副本是什么年代,但能夠發(fā)生大規(guī)模的饑荒,想來也不可能是現(xiàn)代文明社會。

    現(xiàn)在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再拖下去恐怕天就要黑了,既然連電燈都沒有,那天黑就更可怕了。

    立馬有練習(xí)生附議,“對,我們還是趕緊去看看吧,不然天黑了就不好了�!�

    話雖這么說,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是誰也邁不動腳步。

    正在這時,白發(fā)青年放下手臂,率先朝著路口走去。

    其他人眼睛一亮,立馬跟上。

    雖然老人們對這個大出風(fēng)頭的C級看不太順眼,新人們卻是對宗九個個心服口服。

    老人們有道具有實力,習(xí)慣了穩(wěn)固抱團(tuán)行動。驚悚練習(xí)生又是一個充滿競爭的賽場,一個新人上去了另一個老人就會掉下來,排外性十分嚴(yán)重。

    新人們卻都是一個起跑線,在殘酷的恐怖副本里打滾掙扎,深知宗九這樣一桿子打進(jìn)上三級是一件多么難如登天的事,所以才更加心懷敬佩。再加上宗九在拉斯維加斯大出風(fēng)頭,誰都知道他贏下了一百萬籌碼,這下就連老人也得掂量掂量。

    那可是整整一百萬生存點數(shù)!就算是給一頭豬,豬都能強(qiáng)化成鋼鐵豪豬了!

    宗九沒管身后這一串小尾巴,他走到那棵老槐樹面前,蹙起了眉。

    有人納悶,“奇怪。我們剛剛走過來的時候,那些樹的樹皮都被剝干凈了,怎么這顆樹的樹皮還沒人吃?”

    “因為槐樹屬陰,也叫鬼樹,沒人敢吃�!弊诰砰_口。

    槐樹在民間傳說里是相當(dāng)不吉利的兇樹,陰氣重,容易招惹不干凈的東西,很少有人會把它栽種在屋前,更何況還是這么大一顆。

    “你們誰手上有兌換了道具的,都準(zhǔn)備一下,我們進(jìn)屋看看�!�

    其他人紛紛抖三抖,看著樹背后那黑黝黝的屋口,腿都軟了。

    “快點,就進(jìn)屋瞧瞧,人這么多有什么好怕的?馬上天就要黑了,有房子睡總比沒房子睡好。”

    宗九一邊催促,一邊裝模作樣地從黑色暗匣里掏出把普通匕首來。

    黑色暗匣相當(dāng)于一個隨身空間,好用的很,隨時隨地都可以從里面摸出普通物品來。

    大家看他的動作,還以為這把匕首是從拉斯維加斯里換來的高級道具,也一個個拿出了自己的道具,如臨大敵。

    房門破破爛爛,也沒鎖,一推就開。

    推門的練習(xí)生太過慌張,不小心就把另外半片門板推到了地上,冷風(fēng)嗚呼呼開始了倒灌。

    宗九手里攥著匕首,沉下眉眼,打頭朝著屋內(nèi)走去。

    這倒不是他藝高人膽大,是因為他垂下來的另一只手上還攥著攝魂鈴,不帶怕。

    借著窗欞和被白蟻朽出來的洞,外邊的光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照進(jìn)來一些,把這座不大的土房照的影影綽綽。

    屋內(nèi)陳列的東西不多,非要說的話就是一座荒廢已久的空房,地上滿是污垢。房梁上布滿青苔,擺在墻角的水缸也碎了一角,只能隱隱約約看到里面盛著的污水。

    這種屋子就算是歇息也只能靠著墻垛瞇個眼,唯一的好處就是躲過外頭的秋風(fēng)。

    跟在后頭的練習(xí)生忽然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尖叫。

    彈幕一片紅色感嘆號。

    【臥槽這個尖叫真把我嚇了一跳】

    【我也是,一下子把我給叫精神了......】

    正在探查的人立馬面露警惕,拿著道具回頭,準(zhǔn)備迎接靈異一幕。

    邊角有只肥碩的灰色黑影一蹦,從墻上那個破洞的地方一下子鉆了出去。

    那個練習(xí)生支支吾吾地開口,“是,是老鼠�!�

    眾人松了一口氣。

    這么一個打岔,大家彼此的緊張消融了不少。

    對老人來說,怎樣在副本里拿到高評價是目的;對于新人們說,能活下去就不錯了。

    他們知道被劃分為了兩個陣營,但反正練習(xí)生有不能互相殘殺的鐵律,隨機(jī)任務(wù)有不像主線任務(wù)那樣有強(qiáng)制性,不做也沒關(guān)系,所以也沒幾個人放在心上。

    尖叫的練習(xí)生不好意思地?fù)项^,“我叫徐粟,對不住啊各位,我真的從小就怕老鼠,剛剛不是故意嚇唬大家的�!�

    其他人擺擺手,有人趁機(jī)提議,“既然接下來在這個副本要一起相處,那我們不如先簡單認(rèn)識一下?”

    說著,所有人又下意識把目光移向了宗九。

    雖然宗九本人什么也沒干,但這一群新人已經(jīng)有隱隱約約把他當(dāng)頭領(lǐng)看的意思了。

    白發(fā)青年挑眉。

    說實話,如果把自己擺在領(lǐng)導(dǎo)者的位置上,又表露出一副處處為大家好的模樣,的確很難招致懷疑。難怪彌賽亞在第一個副本里那么積極,就是仗著老人信任,新人無知,利用大眾心理里盲從的弱點,最終得以全身而退。

    互相簡單認(rèn)識了一下后,屋內(nèi)氣氛好了不少。

    大家都隨意在屋里挑了個能落腳的地方坐下,對視一眼,唉聲嘆氣。

    “明明一樣都是練習(xí)生,我們可真算倒霉透了,怎么就會沒有包裹呢?”

    徐粟看了眼外頭,心有余悸,“我們要在這里待七天呢�!�

    “對啊,這個屋子又黑又冷的,看著都怕�!�

    “別提了,搞不好今晚就得這么過了。唉,不過也好,你們看外面那些村民都餓成什么樣了,好歹咱們不用吃飯�!�

    宗九沒參與討論,他蹲在中間靠墻的位置,一邊聽他們討論,一邊打量著身后這堵墻。

    剛剛一瞥過來,他就發(fā)現(xiàn)墻面有些不對。

    這間屋子緊靠著山,頂又是漏的,常年累月無人居住,就連墻上也生了青黑色的苔蘚,密密麻麻一大片。但如果仔細(xì)看的話,會發(fā)現(xiàn)它們生長的高度有些細(xì)微的差別,造成橫截面參差不齊的景象。

    白發(fā)青年隨意從地上撿了根樹枝,一點一點把這些墻蘚給刮下來。

    隨著他的動作,被遮掩的墻面也露出背后的土面。

    在那些夯實的土墻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白痕乍然而現(xiàn)。

    “我艸,這是什么?!”

    宗九的動作并沒有避著其他人,屋里人發(fā)現(xiàn)不對后,一個個也加入墻面刮刮樂的工程。

    他們把幾乎整整一面墻的青苔全部剝下來,看著眼前一幕,紛紛倒抽一口涼氣。

    【我的媽耶,這些痕跡看起來好像是......】

    【不會是我猜的那樣吧,發(fā)抖.jpg】

    【樓上的,就是你猜的那樣(大聲)】

    練習(xí)生面色發(fā)白:“看起來好像是人為用指甲抓出來的?”

    “你們看,高度正好......”他比劃了一下,“半面墻,更高的地方就沒了,手伸不上去�!�

    屋里靜地可怕。

    鄉(xiāng)下土屋的墻壁一貫夯的嚴(yán)實,更別說這么密密麻麻,道道都有一兩厘米深的痕跡了。

    如果是人造成的,那恐怕手指都得磨斷了去。如果不是人造成的......那更可怕。

    恐懼和涼意從所有人腳底板一路沖上天靈蓋。

    雖然早就猜出了這屋子有問題,但大家還是懷著僥幸心理,現(xiàn)在這下一個激靈。

    徐粟欲哭無淚,“要,要不我們還是出去露天睡吧�!�

    其他人沒有說話。

    老實說,在明確被告知這是一個恐怖副本的前提下,一整個村子都安全不到哪去。就算睡在外面,一樣有危險,搞不好危險還更大。

    就在這時,木板傳來吱吱呀呀的聲音。

    眾人回頭。

    門口男子收回手,冷淡地掃了屋內(nèi)眾人一眼,“出來�!�

    一時間,站在墻壁前的新人們面面相覷。

    見他們沒反應(yīng)過來,諸葛暗的語氣多了些不耐煩,“不出來撿柴,難道你們想就這樣在這里睡一晚?不怕被凍死?”

    他這么說,練習(xí)生們才反應(yīng)過來。

    日子已經(jīng)到了秋冬相交的時候,這間破土屋頂多擋擋風(fēng),何況深山里晝夜溫差還大,眾人身上穿著的衣服都不算厚,要是就這樣睡一晚,醒來恐怕全身都是僵的。

    于是十幾個人一窩蜂跟了出來,沒人敢留在屋內(nèi)。

    他們在屋前分了兩隊,一隊跟著諸葛暗去撿柴,一隊跟著宗九去找村民。

    好在雖然村子里饑荒嚴(yán)重,但柴火還是管夠的。

    往不遠(yuǎn)處的山坡上一逛,在樹下就能撿到不少,最后每個人懷里都抱了一大摞枯枝。

    等撿木柴小隊回來后,找村民們借打火石的小隊也回來了。

    白發(fā)青年搖頭,“不行,他們不愿意借�!�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村里的村民是什么嘴臉,但連最廉價的打火石也不愿意借,實在讓人憋著一肚子火。

    新人們頓時怒了,罵罵咧咧地開口:“媽的,這群王八蛋,誰愿意保護(hù)他們�。 �

    “就是,搞人口販賣的都該死,還只賣女人,一群孬種�!�

    “去他媽的,氣死老子了�!�

    宗九眸里閃過一線流光。

    他猜對了,普通卡的主線任務(wù)還真就是保護(hù)村民。

    “可是,那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

    諸葛暗皺了皺眉,“我可以點火,走吧�!�

    可以點火是什么意思?

    其余人看著大佬抓著一捆木柴,也不敢多問。十幾個人抱著柴火的抱著柴火,兩手空空的兩手空空,重新返回到小路盡頭的木屋旁。

    這么一通折騰下來,天空也差不多從陰沉沉變成了烏青色。

    夜色將至。

    走到路口的時候,徐粟忽然再度“啊”了一聲。

    走在他前面的練習(xí)生再次被他嚇了一跳,語氣暴躁,“你怎么又叫了?又有老鼠?”

    “不......不是�!�

    徐粟聲音發(fā)抖,伸出手指,“那,那上面,有,好像有個人。”

    所有人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去。

    陰森的土屋前,槐樹頂上的茂盛樹冠被染得猩紅。

    伴隨著地心引力,長長的舌頭伸到胸前,胳膊垂過膝蓋,身上的布衣在冷風(fēng)中如同破麻袋般晃蕩。

    一個死不瞑目的人吊死在了那里。

    作者有話要說:  啾啾:進(jìn)化.幕后黑手.鋼鐵豪啾!

    感謝在2020-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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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瓶;沐川、

    ensenDean

    26瓶;令人頭禿、25瓶;早螢、流水

    24瓶;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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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瓶;九辭、可可愛愛沒有腦袋、北孤、停停50001、哇咔咔大魔王、攬星河入夢、賦平安、無名君、少俠來一只布偶嗎、聽塵、吃藕嗎?、眠兔、涼雩、つる鶴、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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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瓶;月岸

    18瓶;相思賦予誰、稚、比目魚的麒麟臂、月映花鳥一度秋

    15瓶;禿頭少女絕不認(rèn)輸

    14瓶;食肉行者、泉奈的小辮子、喲喲喲、喜歡小豬

    12瓶;青山半、夢中楊花

    11瓶;千爍、羽生、若寒、十木目子、云玖遙、于無聲處、咕咕、快叫我去看書、LinX、木子加非文、姝以白、辭鶴、丞哥的彈弓呀、寒峰、紀(jì)清清~、椰子脆皮、小晚晚、今天依然好運、范希、蘇芷、小餅干、Euphoria97、褚祈、年糕、笑一下蒜了、為亭、還看著呢,,、檀奴、stupidgentleman、琦琦、南方小鼠、四花、月前清、咋、鐘聲、不能偷懶、蘇廢廢、wdddw、紅妝喵嗚、丟丟、一覺醒來我變成sb.了、諪諪玉立、晨曦、鳩謳、愛好修仙、花花愛畫畫、莫名、別哭.、Ciel

    Phantomhive、晨曦、蟬鳴空桑林、32066、時宴

    10瓶;期待臭臭的死日、快去背書叭

    9瓶;黯花孤影、寂

    8瓶;zzkkkkkk、櫻、leticia

    7瓶;霜降、千羽、茗蕓0724、一只貓、澄明諦宸、沈鏡

    6瓶;啥也不是、西瓜の水蜜桃、W.W、卓卓清之、鋒芒、凌楚楚楚楚楚、風(fēng)不歸、燈燈、蒼青如海、咩啊、木同、林檬烏龍茶、yooooo、昳麗、淺、奇跡停停、五口。。。、吉安、霜月、人家才不冷呢、霜星我老婆、游惑和林靜恒猜拳、青鸞、腐草為螢、昂、夏楚漓

    5瓶;阿漫、銜尾之蛇、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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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7章

    天色欲晚。

    老槐樹的樹冠飄在烏青色和紫色交匯的天際,

    更加襯得那染血的一點格格不入。

    恰好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將樹冠上掛著的長條狀吹得前后晃動,像一個被隨意遺棄的破麻袋。

    過了好一會,

    才有人顫顫巍巍地開口。

    “那,

    那是個人?”

    宗九皺眉,“應(yīng)該是�?礃幼�,

    好像已經(jīng)死了一段時間了�!�

    彈幕捏了一把汗。

    【何止是死了一段時間,這要是再久點都能風(fēng)化了吧......胳膊垂到腳腕,我的媽】

    【是的,

    吊死后人會按照地心引力下垂,這個尸體死亡時間應(yīng)該好幾天了,不然舌頭不會這么長】

    【剛剛鏡頭轉(zhuǎn)到這里的時候我還沒看到有這么大個人,還是死了好幾天的?刺激】

    【這才進(jìn)副本多久就出現(xiàn)恐怖事件,果然這個副本難度不低,絕了絕了】

    白發(fā)青年回頭問了一句,“我們剛出來的時候有誰注意到這棵樹嗎?”

    其他人紛紛搖頭。

    進(jìn)屋前大家都仔細(xì)看了,

    不可能樹冠上掛著那么大個人還看不到。

    而從他們進(jìn)屋到離開再到回來,

    頂了天不到一個小時。

    這棵老槐樹別的不說,

    光高度就有十幾米,樹干筆直,

    通身沒有凸起或可以使得上力的點,根本不可能在短短半小時就跑到樹冠的位置。

    更別說掛上去的還是一具被吊死的尸體,

    操作難度可想而知,想要掩人耳目幾乎不可能。

    撿柴的時候沒人敢留在土屋里,大家全部跟了出來。

    鬧出這么一件事,誰也不敢靠近那棟陰森森的屋子,于是一隊人在這等著,

    另一隊人去找村民。

    等眾人齊心協(xié)力用麻繩把上頭的尸體勾下來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剛剛還罵罵咧咧的村民連滾帶爬地回去喊人,留下練習(xí)生們面面相覷。

    白發(fā)青年后退一步,從一旁練習(xí)生抱著的柴火里撿了根樹枝,彎下腰去翻開了尸體的頭。

    泥土上是一張青紫混合的臉,一只眼珠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面容猙獰僵硬,死不瞑目。

    與此同時,主系統(tǒng)的提示音也在他耳邊響起。

    【非主線任務(wù)物品,提交失敗】

    宗九垂眸,若有所思。

    看來想要完成主線任務(wù),他還得親手確認(rèn)每一具死去的尸體是不是趕尸匠想要尋找的“完美尸體”。

    徐粟驚呼,“這不是剛剛給我們帶隊的那個人嗎?”

    “可,可是�!�

    死寂。

    死亡時間和剛才老強(qiáng)給他們帶路的時間對不上。

    顯而易見,要么這具尸體是假的,要么......剛剛給他們帶路的,根本就不是人!

    天色越來越暗,群山靜寂,人們的面容在黑暗里像一尊惶恐的雕像。

    恰在這時,趕回去的村民也舉著火折子朝這邊走來。

    “都聚著干嘛呢?”

    王守來的時候手里還端著碗筷,應(yīng)該是被人從飯桌上喊了過來。

    等走近看清后,他嚇得一屁股往后坐,手里的碗一下子翻到了地上。

    宗九站在一旁,暗自往他打翻的碗里瞟了眼。

    深紅色的泥土裹著一塊泛白的肉,從碗里滾落而出。

    用土當(dāng)飯固然驚異,深紅色的土更少見,但旁邊還配著一塊肉,這就讓人不解了。

    能吃得起肉,還會沒飯吃不成?

    就在宗九想挪過去仔細(xì)看看那塊肉的時候,村民里產(chǎn)生了一陣劇烈騷動。

    因為這一連串的動靜,另一批交了糧的人也從他們的屋子里走了出來,圍在一邊竊竊私語。話語在靜寂的黑夜里回響,隱隱約約能捕捉到“內(nèi)鬼”“村民”“出事了”這樣的字眼。

    “肯定是內(nèi)鬼。”易銳思站在安東尼的身后,憤憤地開口。

    就在剛才,和沒交糧的小隊一樣,交了糧的小隊們也迅速抉擇出了一個領(lǐng)導(dǎo)者。

    黑衣阿贊不表態(tài),這個香餑餑就落到了A級半血族安東尼的身上。畢竟身為no.2的左膀右臂,有野蠻人之稱的安東尼不僅在血族內(nèi)部,放到普通求生者里也還算出名,由他進(jìn)行領(lǐng)導(dǎo)無可厚非。

    想來也是。內(nèi)鬼卡之所以和普通卡不同,就因為他們主線任務(wù)上的沖突。

    保護(hù)村民是普通卡的任務(wù),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死了一個村民,背后有沒有內(nèi)鬼的手筆還不一定。但尸體是在老槐樹上發(fā)生的,想來也是另一邊人嫌疑更大。

    安東尼這隊都是老人居多,活下去對人手一件特殊道具的他們來說并不算多難的事。相比起來,如何進(jìn)行更多的險境挑戰(zhàn),完成隨機(jī)任務(wù),提高自己的系統(tǒng)評價,這才是他們目標(biāo)的重中之重。

    沉默中,夜色里忽然出現(xiàn)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老人駐著拐杖一瘸一拐,手里牽著瘦巴巴的小孩。

    看到坐在地上的王守時,小孩松開手跑了過去,口里還喊著爸爸。

    【這個副本真的好難啊,連小孩子都瘦的一副皮包骨頭的模樣】

    【是啊......受苦的永遠(yuǎn)都是底層百姓,唉,連飯都吃不飽,真的太可憐了】

    “村長!”

    拿著鋤頭的村民們紛紛讓出一條路。

    村長手里拿著支旱煙,點了點頭,渾濁的眼球緩緩看向地上干癟的尸體。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的緣故,有那么一瞬間,宗九感覺對方的眼珠整個變成了漆黑的顏色。

    王守將孩子拉到身后,神色慌張,“爹,約莫一個鐘頭前老強(qiáng)還跟著我。”

    其他的村民都圍攏過來,等待著村長的決斷。

    “陰婆說的沒錯�!�

    許久后,他才從長長的煙嘴里嗟了一口,“這次恐怕是真的�!�

    “那怎么辦?”

    村民一陣騷動,“大家伙就這樣等死嗎?”

    “急什么,急能吃的著大米��?”

    村長不耐煩地敲了敲煙柄,“都回去,天已經(jīng)烏漆嘛黑了,等明一早兒再去廟里找陰婆想辦法。再說了,那婆子日日神神叨叨,指不定就是個巧合呢?”

    顯然,這番話具有相當(dāng)?shù)恼f服力,騷動逐漸平息。

    聞言其他村民也被說服,一個接一個舉著火把回去了。

    圍觀的練習(xí)生面面相覷。

    他們頓覺這個村的村民實在太過淡定,淡定到不像目睹慘案現(xiàn)場。

    這都死了人,按照正常邏輯的話不應(yīng)該趕緊想辦法找兇手嗎?怎么看他們的神情,好像早就知道了兇手一樣。

    再說了,這個人剛剛才給他們帶路來著,轉(zhuǎn)個頭就被放干血吊死了,中間的時間差根本不容細(xì)想。就在這么多蹊蹺的情況下,通柏村的村民還能不慌不忙,就算用饑荒年代看慣了死人來解釋也說不通。

    事情絕對沒這么簡單。

    不少有經(jīng)驗的老人對此心知肚明。特別是黑衣阿贊,眉心緊鎖,都要擰成川字了。

    副本推到這里,靈異型副本的可能性很大。

    既然是保護(hù)村子里的人,就說明一整個村子都受到了針對。推導(dǎo)一下,就算不是懷有強(qiáng)大怨力的惡靈,那也是極其可怕的詛咒一類,才會范圍大到波及到整個村的人。

    一般而言,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背后一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故事。

    只有弄清了這個村子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故事,才能更好的保護(hù)村里的人。

    沉思間,徐粟低聲發(fā)問,“那,那我們今晚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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