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謝三皇子的關(guān)心。”陳立果語氣淡淡,不卑不亢,雖然氣息虛,可氣勢上并未有絲毫退縮。
“哦,如此便好�!比首铀菩Ψ切Φ目粗惲⒐�,“既然嵇大人已是恢復(fù)的差不多,那便與我一同出去看看軍中是如何處理那些抓出來的探子的?能抓住這些探子,還多虧了嵇大人的幫忙呢�!�
陳立果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三皇子,就在燕景衣以為陳立果會拒絕的時候,卻見他薄唇輕起,淡淡的道了聲好。
在一旁等候的小廝聞言瞪大了雙眼,他顯然不贊同三皇子的提議,但礙于自己的身份,卻又不能替陳立果說出拒絕的話來。
燕景衣見陳立果竟是答應(yīng)了他的邀請,也不啰嗦,抬手便做了個請的姿勢。
陳立果平靜道:“在下起不了身,還有勞三皇子幫在下一把。”
燕景衣看了眼床邊的輪椅,微微點點頭,便走近床鋪將床上的人抱了起來。這是燕景衣和嵇熵第一次相處的如此親近。
燕景衣抱起床上之人后才發(fā)現(xiàn),這人竟是輕的好似一片紙,恐怕還不如柴房里的一捆柴。他的衣間還有一股淡淡的中藥味,燕景衣本是第一次聞到這味道,可心中莫名的覺的這味道有些熟悉……
“殿下?”陳立果見燕景衣抱起自己后,就沒了反應(yīng),微微皺眉喊了一聲。
燕景衣這才看了陳立果一眼,若無其事的將他放到了輪椅上。
外面一片冰天雪地,小廝害怕陳立果再著涼,找了厚厚的披風(fēng)將陳立果裹了個嚴實,陳立果本就身形薄弱,被披風(fēng)一裹更顯得格外嬌小。
燕景衣眸子微微下瞥,若無其事的看了陳立果一眼。
然而陳立果被燕景衣推出了帳篷不到三秒他就后悔自己不該裝這個逼了,外面太冷了,他一出來就覺的自己牙齒都在打哆嗦,但礙于形象只能憋著。
小廝在陳立國身后舉著傘,他擔(dān)憂道:“嵇大人……這外面這么冷……”
陳立果:“無事�!焙美浒““�,感覺屁股都要和輪椅凍上了�。�!
“走吧,嵇大人�!毖嗑耙戮蜎]那么多憐惜的情緒了。
陳立果微微頷首,坐在輪椅上被燕景衣推向了刑場。
此時正值隆冬,紛紛揚揚的大雪將整片大地都覆蓋成了茫茫白色,陳立果的輪椅在雪地里劃出兩道明顯的雪痕。
還未到刑場,陳立果便聽到了被行刑的探子凄慘的叫聲。
“嵇大人�!毖嗑耙侣曇舻�,他道:“你來的時候可剛剛好,趕上這大雪的天氣,正好可以看看我軍中獨有的刑罰。”
陳立果不說話。
燕景衣道:“將人的身體以雪凍傷,再以熱水灌之,那人便可以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壞死……”
陳立果眸子動了動。
燕景衣道:“受刑之人可以活過整個冬天,直到春天來臨,才能如愿死亡�!�
陳立果道:“好法子�!�
燕景衣道:“哦?朝中都說嵇大人最為仁慈,你竟是對這些探子沒有憐憫之心?”
陳立果冷冷道:“我軍中多少兄弟死在探子手上,他們受到這些刑罰,難道不該?”
燕景衣道:“我倒是小看嵇大人了。”
陳立果冷哼一聲,趕緊叫系統(tǒng)啟動馬賽克——馬賽克乃是系統(tǒng)一大人性功能,是根據(jù)時代發(fā)展特別衍生出的系統(tǒng),凡是宿主要求的,過于血丨腥、暴丨力的畫面都會幫宿主打上馬賽克,這也是讓宿主能更好的融入世界。
系統(tǒng):“……你不是挺能的嗎?”
陳立果:“別說了,我聽他說的都覺得好疼,趕緊馬賽克走起�!�
系統(tǒng):“……”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桐霜寶寶的長評�。。。。。。。。�!
第15章英俊的斷腿小軍師(二
馬賽克一出,原本應(yīng)該血肉模糊的畫面變成了一片模糊。
陳立果坐在輪椅上,神色是一貫的淡漠。
燕景衣倒也沒想到陳立果的反應(yīng)居然如此平淡,就好似沒有看到眼前這些鮮血淋漓的畫面。他看了陳立果一眼,心中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有些小瞧這個軍師了。
二人不再交談,在這紛紛大雪中,卻形成了一種詭異的默契。
半個時辰后,刑罰結(jié)束了,已經(jīng)沒了聲息的探子被軍士拖了下去。
此時陳立果渾身都冷透了,他的眉間發(fā)梢還掛著點點雪花,唇色已經(jīng)冷的有些發(fā)紫了,可他坐在輪椅上的背脊卻依舊挺直,就好似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無法讓他彎下腰一般。
燕景衣突然對眼前的人生了興趣。
陳立果并不知道自己裝逼裝出事了,如果按照原來的走向,嵇熵會咋看到這些探子受刑后,直接吐出來,然后暈倒在雪地里。
但陳立果沒有,因為他啥血肉都沒看見,只看到了一片和諧的馬賽克。
燕景衣道:“嵇大人,外面風(fēng)雪大,我送你回去吧。”
陳立果微微頷首,道:“有勞三殿下了�!�
燕景衣笑了笑,他道:“嵇大人客氣�!�
說完,便推著陳立果回了帳篷。
帳篷里燒著火盆,十分的暖和,燕景衣將輪椅推到床邊,問道:“嵇大人可要記得更衣,風(fēng)雪濕了衣服,小心著涼�!�
陳立果點點頭。
燕景衣道:“那我便先出去了。”
陳立果道:“樂棋,去送送殿下。”
站在一旁一直不敢說話的小廝樂棋說了聲是,起身將三皇子送出了帳篷。
片刻后,小廝回到了帳篷里,他眼淚汪汪的看著陳立果,顯然是被欺負了。
陳立果看著這小孩兒眼睛含淚的模樣,覺得可愛又可憐,他道:“怎么了?”
樂棋搖搖頭,卻是不肯說。
陳立果道:“你若還將我當(dāng)做大人,便好好的告訴我�!�
樂棋聞言,這才結(jié)結(jié)巴巴的將剛才帳篷外面發(fā)生的事給陳立果說了。原來他將燕景衣送回他所在的帳篷時,竟是被人當(dāng)著燕景衣的面調(diào)戲了。這軍中本就沒有女子,小廝長得清秀可人,也難怪有人對他動了歪心思。但這人卻是故意當(dāng)著燕景衣的面輕薄小廝,顯然,他想真正想侮辱的人,可不是樂棋,而是樂棋身后的主人,嵇熵。
陳立果聽完了小廝抽抽噎噎的描述,他的耳朵泛起一層薄紅,似乎是有些羞惱,他道:“別和這些粗人計較,再忍幾月,待開春了我們就回去�!�
小廝可憐巴巴的點點頭。
陳立果看著小廝這惹人憐惜的樣子,心中默默道,放過這個孩子,有什么沖我來……
大雪連綿,以畜牧為生的東戎今年餓死了不少人,眼見開春還久,卻已無糧草,便發(fā)動了這場戰(zhàn)爭。
只是燕國上下全民尚武,反應(yīng)迅速的派出了主戰(zhàn)的大將和跟軍的皇子。
今年身為三皇子的燕景衣年齡不過十七,未及加冠之年卻已是軍中�?�。他在軍事上的天賦極高,因此皇帝對他十分看重。
陳立果身體的主人嵇熵,是二皇子強行塞進軍中的,因此不受燕景衣待見也是正常的事。按照原來世界的軌跡,嵇熵雖然身體稍弱,但也可以下地行走,只是不知為什么陳立果傳到這里……腿就不能動了。
陳立果問系統(tǒng),系統(tǒng)也表示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但陳立果總覺得這是系統(tǒng)的陰謀——為了讓自己不和男人在一起的陰謀!
然而沒有了腿陳立果就會放棄自己的夢想嗎?不!他不會的!他是個有夢想的人!
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就這么過去了,陳立果回帳篷后換了干凈的衣物,又喝了樂棋熬的粥,進入了甜美的夢鄉(xiāng)之中。
第二天,雪停了。
陳立果是被帳篷外面吵吵嚷嚷的聲音鬧醒的,他朦朦朧朧的睜開眼,被眼前站著的人嚇了一大跳。
“三殿下?”平日里燕景衣都對嵇熵很客氣,二人關(guān)系絕沒有好到可以不打招呼互相串帳篷的地步。
燕景衣看著陳立果的表情有點奇怪,他道:“嵇大人可是醒了?”
陳立果每次起床都要懵一會兒,這次也不例外,他乖乖的點了點頭,道:“醒了�!�
燕景衣道:“陳將軍邀嵇大人有要事相商�!�
陳立果道:“哦……”
燕景衣看著陳立果呆呆的模樣,笑了,他道:“平日里倒是看不見嵇大人這模樣。”
陳立果還是沒反應(yīng)過來,他條件反射的想要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下身用不上力,他停頓了片刻,才想起自己的腿不行了。
“在下知道了�!标惲⒐X袋終于清醒了,他道:“可否勞煩三殿下喚樂棋進來?”
燕景衣若無其事道:“你那個小廝暫時來不了,我來幫你吧�!�
陳立果這么矜持的人,怎么好意思和一個沒成年的小可愛單處呢,于是他趕緊推辭了幾句。
哪知燕景衣卻像是下定了主意,根本無視了陳立果的推辭之語。他道:“嵇大人,陳將軍急著呢,你我二人都是男子,無需避嫌,難道是嵇大人對我有什么意見?”
陳立果似有些苦惱,但在燕景衣的堅持下,他還是道了聲好。
于是燕景衣邊去給陳立果拿了衣服,準備幫陳立果換上。
在褪去衣物的時候,陳立果有些不好意思,他垂下眸子,避開了燕景衣的目光。
燕景衣的眼神停留在了陳立果無力的雙腿之上,這雙腿比常人的腿要更白更細,但并不畸形,若不是無力的垂在床上,恐怕燕景衣都不會相信陳立果真的不能行走了。
燕景衣將陳立果從床上抱起,開始幫他換衣服。
陳立果背靠著燕景衣,只感到燕景衣的氣息籠罩了自己,他有些不自在,去感到燕景衣湊到了自己的耳邊,輕輕的道了句:“嵇大人可會感到疼?”
陳立果道:“沒感覺�!�
燕景衣道:“是么�!彼捳Z落下,竟是將手伸到了陳立果的腰間,然后重重的摩挲了一下。
陳立果渾身猛地一抖,厲聲道:“你做什么?!”
燕景衣若無其事的笑笑:“沒想到嵇大人這般敏感�!�
陳立果:“……”
燕景衣又道:“嵇大人已經(jīng)二十有四,可想過娶妻一事?”他們這個時代,十七八歲娶妻已是很晚了,可嵇熵因為身體的緣故,至今未婚。
陳立果冷冷道:“這就不老三殿下費心了�!�
燕景衣似笑非笑,他道:“我這是關(guān)心嵇大人……”
陳立果道見衣服穿的差不多了,便一把打開了燕景衣的手:“謝殿下關(guān)心,不過嵇某自己的事情,自己有分寸�!�
燕景衣也不在乎陳立果那不善的態(tài)度,若他是個男人,被人這般詢問,恐怕也是不會給人好臉色的。
燕景衣的手被打開之后,便站在了床邊,看著陳立果艱難的一個一個的扣著扣子,他的眼神里全是趣味,好似找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玩具。
被這般不善的目光盯著,陳立果不由的感到了——興奮和刺激,他對系統(tǒng)道:“系統(tǒng)啊,系統(tǒng)啊,我這腿真的沒救了嗎?”
系統(tǒng)道:“你要干什么?”
陳立果羞澀道:“你沒發(fā)現(xiàn)人家三殿下對我有點意思么……”
系統(tǒng)冷笑:“我覺得他只是在想個辦法把你逼走�!�
陳立果:“咦?那如果我不走呢。”
系統(tǒng):“……”
陳立果:“那他是不是真的要對我,做……點什么呢,啊,好害怕呢~~~”
系統(tǒng):“滾!��!收起你語尾的波浪線�。。 �
陳立果“嘻嘻嘻。”
系統(tǒng):“……”他好煩。
陳立果扣上了最后一顆扣子,仰著頭冷淡的道了聲:“走吧,殿下�!�
燕景衣彎下腰,再次將陳立果抱起,這次他沒有直接將陳立果放下,而是故意嗅了嗅陳立果的發(fā)梢,柔聲道:“不知嵇大人用的哪種熏香?”
陳立果臉紅了,他不想告訴燕景衣他已經(jīng)半個月沒洗頭,所以他道:“沒用過。”
燕景衣看著陳立果臉上那一抹似乎是因為屈辱和羞恥染上的紅暈,心情更好了,他道:“哦?那這味道便是嵇大人的體香了?”
陳立果:“……”兄弟,你別聞了,我真的不好意思了。
燕景衣見陳立果微微皺眉,似乎有要爆發(fā)的傾向,卻是直接將陳立果放到了輪椅上,他道:“走吧,嵇大人。”
陳立果:“……”走走走!
燕景衣推著陳立果,二人慢慢的行出了帳篷,往陳將軍所在的主帳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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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英俊的斷腿小軍師(三
陳立果傳來這里的時候,正是燕國軍隊十分尷尬之時。
此時軍中糧草已不多,蠻族的攻勢卻不減,若是他們繼續(xù)在這冰天雪里里同燕軍熬下去,沒有糧食吃的士兵們恐怕會在絕望中嘩變。
上層的軍官們都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大將帳中氣氛十分的凝重。
陳立果被燕景衣推著入了帳中。
“三殿下,嵇大人,這邊請�!标悓④姙閬砣瞬己昧俗滞擞懻撈饋�,他們討論的內(nèi)容無非是該如何讓東戎蠻族主動出擊,而不是同他們這么耗著。
陳立果和燕景衣倒是十分有默契,二人就這么聽著,并未有插話的意思。
眾人的討論氣氛越發(fā)熱烈,陳立果卻在這溫暖的氣氛里有點昏昏欲睡,他端起面前桌子上的杯子微微抿了一口,結(jié)果陳立果差點沒直接把入口的水直接噴出來,他以為這是茶呢,結(jié)果是烈酒!
整張臉都憋的通紅,陳立果捂住嘴,身子不住抖動,坐在他身邊一直沒說話的燕景衣狀似好心的撫了撫陳立果的背,道:“嵇大人怎么了?”
陳立果搖著頭。
燕景衣道:“莫不是,嵇大人從未喝過酒?”
陳立果好不容易不咳嗽了,扭頭瞪了燕景衣一眼,他哪會聽不出燕景衣語氣里的幸災(zāi)樂禍。
燕景衣被陳立果一瞪,眼中的笑意卻是更甚,他道:“以前倒是未發(fā)現(xiàn)嵇大人如此有趣。”
此時陳立果原本蒼白的臉色上,因為劇烈的咳嗽多了一抹紅暈,再加上他憤怒的模樣,憑白多了幾分燕景衣從未見過的風(fēng)情。
“不知嵇大人可有什么點子?”二人正在互動,旁側(cè)忽有聲音傳來,陳立果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燕景衣手下一員小將,此時正目光不善的看著他。
陳立果平靜搖頭:“沒有�!�
那小將也不知是受了人指示,還是自己看陳立果不順眼,他充滿諷刺的呵笑一聲,道:“都說嵇大人多智近妖,今日看來,也不一定嘛……”
陳立果面色不改,語氣冷漠:“哦�!�
小將:“……”
燕景衣也沒想到陳立果居然不吃激將法這一套,他低笑道:“嵇大人可千萬別同我的屬下一般見識,若是有什么法子,可要早早說出來,這無數(shù)將士們的性命,開不得玩笑啊。”
陳立果深深的看了燕景衣一眼,他說:“三殿下既然已經(jīng)有了想法,何苦來為難嵇熵�!�
燕景衣眸中笑意全無:“嵇大人這是何意。”
陳立果道:“三殿下抓出探子此舉,恐怕不只是肅清軍中那么簡單的事吧。”
燕景衣微微瞇起眼睛。
陳立果道:“再者這幾日我看軍中將士們情緒激昂,一點不似糧草將絕的樣子�!�
燕景衣還是不語。
陳立果道:“若是我猜的沒錯,軍中糧草,不日便能抵營吧?”
燕景衣?lián)嵴拼笮Γ骸帮笕斯欢嘀��!?br />
陳立果用手捂住嘴,又重重的咳嗽了幾聲,他道:“既然事已解決,嵇某身體不適,就先告退了�!�
燕景衣居然也沒有再為難陳立果,他道:“來人,送嵇大人回去�!�
陳立果道:“慢著……三殿下,我的小廝樂棋現(xiàn)在何處?喚他來送我回去便可�!�
燕景衣道;“好啊�!�
片刻之后,一臉哭兮兮的樂棋從外面走了進來,從身后將陳立果慢慢的推了出去。
燕景衣倒也沒有要送陳立果的意思,只是看向陳立果的眼神里,更多了幾分興味。
陳立果道:“你去哪了。”
樂棋委屈道:“這、這群人簡直不講理,非要我給他們熬粥。”
陳立果道:“熬了么?”
樂棋道:“自然是熬了�!�
陳立果道:“用的什么米?”
樂棋疑惑:“嵇大人問這個做什么?用的是上好的精米——”
陳立果微微頷首,嘆道:“果然如此。”
樂棋一臉茫然,他道:“大人什么意思?”
陳立果笑道:“無事,這幾日好好休息,恐怕沒過兩天就要同蠻族開戰(zhàn)了�!�
樂棋呆呆的哦了一聲,疑惑道:“可是他們不是不想同我們打嗎?怎么就要開戰(zhàn)了?”
陳立果淡淡道:“軍中糧食不多了�!比钕鹿室庾龀黾Z草將至的樣子,就是要逼得蠻族去劫糧。這之前故意殺了那么多探子,恐怕也是燕景衣計劃里的一環(huán)。
樂棋撓了撓頭,似乎還是不太明白,傻傻的樣子,倒是十分可愛。
陳立果看著小廝可愛的模樣,心中感嘆一句:這么可愛的孩子,怎么就是三殿下那邊的奸細呢……
沒錯,樂棋就是奸細,還是燕景衣手下的奸細,也不知他是什么時候把樂棋買通的,據(jù)陳立果對原來世界的觀察,恐怕就是軍中的這段時間,燕景衣將樂棋策反了。
不過奸細也無所謂,反正陳立果也沒有見不得人的地方。
到了帳中,陳立果吃過了樂棋準備的飯菜和藥,又開始低低的咳嗽。
樂棋擔(dān)憂道:“大人這病……”
陳立果語氣平淡:“無礙,你去做自己的事吧,不用管我�!�
樂棋還有點擔(dān)心,但見陳立果似乎有點昏昏欲眠,便將陳立果扶上了床,又用被褥蓋嚴實了,這才轉(zhuǎn)身出了帳子。
陳立果的這具身體果真是不太好,雖然才起來沒多久,可躺在床上后,又很快的入了眠。
接下來的幾日,軍中氣氛都一改前段時間的壓抑,變得活躍了許多。
將士們不但沒有再喝粥,還吃上了許久沒吃的肉,簡直就像是在過年一般。
樂棋也幫陳立果拿來了新鮮的肉,陳立果卻并不想吃,他道:“你都吃了吧,我沒有胃口�!�
樂棋道:“可是大人,你都好長時間沒吃肉了。”軍中環(huán)境艱苦,也沒有那么多供病人吃的東西。
陳立果還是搖頭,且長長的嘆了口氣。
樂棋道:“大人嘆什么氣?”
陳立果抬目望向被大雪覆蓋的連綿山脈,靜靜道:“也不知我有生之年,能否見到燕國之土綿延四國�!�
樂棋眼中含淚,他道:“大人一定能見到的�!�
陳立果收回了目光,心中暗暗給自己裝的這個逼打了個滿分。
他不但知道燕景衣要干什么,還知道接下來的一切發(fā)展,所以非常清楚,接下來的一戰(zhàn)就要奠定勝局了。
這才大敗東戎之后,燕國就沒有再給東戎喘息的機會,直接用了六年的時間,直接將東戎滅了國。
陳立果半閉著眼睛,似乎是在昏睡,似乎又是在思考。
站在他身側(cè)的樂棋,卻沒了平日里那天真爛漫的模樣,看向陳立果的眼神里多了些羞愧卻也堅定的神色。
十日后,東戎出兵,想要攔截燕國的糧草。
毫不意外的,所謂的糧草不過是燕景衣設(shè)下的陷阱,東戎前來的軍隊全軍覆沒。
十二日,燕景衣趁勝追擊,率領(lǐng)鐵騎孤軍深入東戎大營后方,在夜色的掩蓋下突襲東戎,東戎軍隊措手不及,竟是直接炸營。
燕景衣斬了敵方大將的首領(lǐng),全身而退。
十三日晚,燕國大部隊趕到,將東戎殘留軍隊全部剿滅。
一場大戰(zhàn)就此結(jié)束。
陳立果是在十四日的清晨,見到燕景衣的。
他同一干將領(lǐng)在雪地上等待著燕景衣的到來,清晨的太陽剛剛升起,在雪地里灑下橙色的光輝。
一線黑色出現(xiàn)在了地平線上,那黑色越來越近,卻是一騎人馬。
燕景衣身披黑甲,手持長槍,臉上還沾著已經(jīng)凝固的血跡,他臉上雖然笑著,卻也能從中嗅出濃濃戾氣的味道,他說:“我回來了�!�
眾人皆道:“恭迎殿下回營�!�
燕景衣朗聲笑道:“大勝!”
眾人歡呼起來。
陳立果也在淡淡的笑著,他的目光輕輕掃過燕景衣,卻和燕景衣的眼睛對上了。
“嵇大人。”燕景衣緩步走到了陳立果的面前,突然微微彎下腰,他的身上還有淡淡的血腥味,陳立果對這味道并不反感。
“嵇大人,良禽擇木而棲�!毖嗑耙碌穆曇舻偷偷�,在陳立果的耳邊輕喃,“我二哥不是什么明主,你若是想來我這里,我隨時都歡迎�!�
陳立果很不矜持的臉紅了,他什么也沒說,推著輪椅轉(zhuǎn)身便走。
燕景衣見到陳立果這模樣,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下來,他顯然是將陳立果的臉紅當(dāng)做了憤怒,將陳立果的轉(zhuǎn)身當(dāng)做了拒絕。
燕景衣眸子冷極了,卻又熱極了,他好似一個找到了自己心儀獵物的獵人,恨不得下一秒便將獵物收入自己囊中,卻又對狩獵的過程無比享受。他有這個信心,眼前拒絕他的人,早晚會成為他的人。
第17章英俊的斷腿小軍師(四
此役燕國大勝。
全軍上下勢氣高漲。
而身為燕國三皇子的燕景衣,更是帶著引人注目的軍功班師回朝。
此時燕國的太子還未定下,各方人馬軍都虎視眈眈。大皇子并非皇后嫡出,幾乎是與太子之位無緣,而他又是個沒什么野心的人,只喜歡琴棋書畫,詩賦小曲。
二皇子有與他野心相匹的地位和勢力,但是他卻沒有當(dāng)上太子的手段和能力。
嵇熵為其下屬,出謀劃策費盡心力,最后卻為他所疑。這種懷疑逼得嵇熵不得不棄了二皇子,轉(zhuǎn)向了三皇子門下。
最后的結(jié)局嘛,自然是三皇子將皇位收入了囊中。
東戎之戰(zhàn)結(jié)束之時,寒冬已過。
溫暖的春風(fēng)將皚皚白雪變成了惹眼的新綠。
燕景衣身披戰(zhàn)甲,騎在一匹黑色的駿馬上,接受著燕國人民的歡呼。
而本該在他身后的陳立果,此時卻不得不出現(xiàn)在了皇宮之中——二殿下的門前。
“殿下�!标惲⒐坐在輪椅上,只是臉上多了幾分疲憊,這幾日他連著趕路都未曾好好休息,身體是有些受不了了。
“你還來這里做什么?”屋內(nèi)傳來二殿下燕景皓陰沉沉的聲音,“我看你在我三弟那里,待的挺開心嘛�!�
陳立果的眼神里流露出無措,他道:“二殿下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燕景皓推門而出,看到了一襲灰衣的陳立果,他以一種像是從未見過這個下屬的眼神仔細的打量著陳立果,片刻后,冷笑道,“我以前倒是沒發(fā)現(xiàn)你長的不錯。”
“殿下�!标惲⒐坪跤行┗炭帧�
“你自己看吧。”燕景皓并不想和陳立果多說,隨手扔下了幾張紙,便又重重關(guān)上了門。
陳立果艱難的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紙張,只是看了一眼,就驚呆了!
只見這幾張紙上,詳細的描述了燕景衣是怎么勾搭陳立果的過程的,什么和衣而睡啊,什么親親我我啊,什么纏綿熱丨吻啊,什么深入淺出……咳咳咳。簡直就是一篇香艷的小黃文。
陳立果看完之后,可恥的硬了。
硬了是硬了,但戲還是得演,于是他抖著聲音繼續(xù)道:“殿下竟是相信這上面寫的東西?”
燕景皓冷冷道:“難道我的密探會全部都騙我不成?”
陳立果沉默片刻后,聲音嘶啞道:“既然殿下不信我,我也無話可說。”
他似乎不堪受辱,推著輪椅轉(zhuǎn)身走了。
燕景皓聽到陳立果那絕望的聲音,好似有些遲疑,然而待他出門之后,卻發(fā)現(xiàn)陳立果已經(jīng)不在了。
“砰”!重重的甩上門,燕景皓面色陰郁,他一開始也不相信信上所描述之事,只是他派去的密探均都如此所言——這,讓他不想信,卻也不得不信。
一人言有虎可以嘲之,二人言有虎可以疑之,若是三人均言有虎呢?燕景皓本就不是那種可以排除一切相信下屬的人。
陳立果臉色很難看,他渾身都抖的厲害,仿佛人格甚至于靈魂都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從二殿下的寢宮出來后,他便準備回自家府邸。
然而在經(jīng)過一個花園的時候,突然聽到里面?zhèn)鱽砼拥牡推暋?br />
此時天色雖然尚早,但周圍均無人煙,這聲音忽遠忽近幽怨無比,還是讓陳立果覺的有些悚然……
“誰在那?”陳立果試探著叫道。
結(jié)果他一出聲,那聲音便沒了,陳立果道,“出來,不然我要叫人了。”
他說完這話,便看到茂密的草叢里,慢慢的站起一個瘦弱的姑娘,這姑娘不過十一二歲還是個小孩,看她的衣著打扮,恐怕是哪個不得志的公主。
“別、別叫人�!蹦枪餍÷暤�。
“您為何在這里?”陳立果見到公主的模樣,心中便有了底,但他依舊表現(xiàn)出了疑惑。
“我……”小公主垂著頭,似乎不想說。
“您臉上有傷?”陳立果眉頭皺的越緊,“需要我?guī)湍腥嗣矗俊?br />
“別叫,別叫�!钡降资莻沒受過什么教養(yǎng)的小孩,那公主被陳立果這么一問,竟是抽泣起來,她說,“我只是太餓了,想來,想來這里找些吃的……”
陳立果心中一緊,他道:“您過來些�!�
小公主慢吞吞的走過來,她離開了草叢,陳立果才發(fā)現(xiàn)她的裸露的手臂上全是些傷痕。
陳立果稍一對照宮內(nèi)格局,便已確定眼前這個可憐的姑娘,就是他要改變命運的對象——燕之瑤了。
陳立果來到這個世界已是幾月,只是都在軍中,今日剛到王城,本想著該如何和燕之瑤見面,卻不想兩人就這么撞上了。
陳立果身上沒帶吃的,便從袖口掏出些銀子遞了過去:“拿去同宮里的仆從們,換些吃食吧�!�
燕之瑤沒想到陳立果會突然給她銀子,她慌亂的搖了搖頭,想要拒絕。
“拿去吧。”陳立果低嘆,“若是以后有機會,我再進宮來看看你。”
燕之瑤小心翼翼的瞟了陳立果一眼,她這才注意到,陳立果竟是坐在輪椅上的,她還想拒絕陳立果的好餓,可是饑餓的肚子卻咕咕叫了起來,她羞的臉一下子便紅了。
陳立果見她這模樣,更覺的憐愛,他也有個妹妹,和燕之瑤年齡差不多,所以見到燕之瑤被人欺辱的模樣,自然會多出幾分同情:“拿去吧,聽話�!�
燕之瑤終于還是接過了陳立果手上的銀子,她接過之后,轉(zhuǎn)身便飛奔而去,似乎不想再和陳立果多說什么。
陳立果看著她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
三皇子軍隊回朝當(dāng)晚,燕帝大宴賓客。
陳立果以身體不適之由推辭了,獨自一人在家中休息。他的確是不太舒服,這具身體太過孱弱,雖然有系統(tǒng)在離死還很遠,但他也會受到影響。
躺在床上沒事干,陳立果就想到了白天在二皇子那里看到的小黃文,他在腦子里回想了一遍后,幽幽對系統(tǒng)道:“那幾個探子兄弟的文筆不錯啊�!�
系統(tǒng):“……”他壓根不想說話。
陳立果:“我看到燕之瑤了,這姑娘真可憐�!�
系統(tǒng):“嗯�!�
陳立果又道:“我得去問問她想要什么樣的生活。”
系統(tǒng)道;“嗯。”
陳立果又道:“萬一她想和我在一起咋辦,這么小的姑娘,可是犯罪啊。”
系統(tǒng):“你犯的罪還少了?”
陳立果憋了一會兒,憋出一句:“主要是硬不起來�!�
系統(tǒng):“你不是還有你的小黃文嗎�!�
陳立果:“……”好難過。
系統(tǒng)見陳立果吃癟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的道了聲:“放心,你都是瘸子了,她不會對你有興趣的�!�
陳立果:“可是我長得這么好看。”
系統(tǒng):“呵呵,我會記得下個世界幫你調(diào)一調(diào)容貌的�!�
陳立果:“不!!我錯了��!”
就在他們兩個嘮嗑的時候,卻忽的有人敲響了陳立果的門,仆人的聲音傳了進來:“大人,三殿下求見。”
陳立果很想說進來進來,我們一起聊天,從詩詞歌賦料到人生哲學(xué),好在他用盡力氣忍住了,只吐出兩個字:“不見�!�
于是門外沒了動靜。
陳立果有點失望,便打算繼續(xù)去和系統(tǒng)侃大山,然而只過了片刻,三殿下竟是自己推門而入了,他身上還帶著濃濃的酒氣,看向陳立果的眼神里也多了許多平日里沒有的味道,他說:“嵇大人,將我關(guān)在門外,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陳立果黑了臉色:“不請自來是為賊,三殿下自重。”
三殿下還穿著一身鎧甲,他看見陳立果黑臉的樣子,心情更好了,順手關(guān)了門,便走到了陳立果面前,然后一件件的褪去了身上的重甲。
鎧甲褪去,露出了結(jié)實的胸膛和手臂,三殿下的身形果然漂亮,雖然才十七歲,但已可見成年男子成熟的魅力。
八塊腹肌、寬闊的肩膀,再到那線條優(yōu)美的人魚線,陳立果看的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
三殿下轉(zhuǎn)身拖了把椅子,就這么坐在了陳立果床邊,他微笑著:“嵇大人,長夜漫漫,你可陪我聊些什么?”
陳立果說好啊好啊,你躺到我邊上來,我們慢慢聊——那是不可能的,他忍住了,不但忍住了,還表現(xiàn)出生氣的模樣,他說:“三殿下何必如此�!�
燕景衣依舊漫不經(jīng)心的笑著,只是這笑容里卻沒多少善意,他道:“嵇大人,我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陳立果臉色煞白。
燕景衣見到他被嚇的不輕,心情更好了,于是湊過去,輕輕在陳立果耳邊道:“白日你在二殿下那里看到的那些本子……可不一定會不會發(fā)生�!�
陳立果怒呵:“你敢��?”
燕景衣慢慢道:“我為何不敢?”
作者有話要說:
忘記放存稿箱了,一覺醒來……=L=
第18章英俊的斷腿小軍師(五
陳立果躺在床上,看著燕景衣的臉逐漸朝著他靠了過來。
“三殿下自重�!彼n白的臉上浮起一抹紅暈,也不知是羞惱還是憤怒,“這種玩笑實在是不好笑�!�
“若我說,我沒有開玩笑呢。”似乎是覺的逗弄眼前的人格外有趣,燕景衣竟是直接坐到陳立果身邊,伸手直接按住了陳立果的肩膀。
陳立果本就雙腿不便,被燕景衣這么一按,更是動彈不得,他咬牙道:“殿下若是再這樣……我就……叫人了!”
燕景衣道:“嵇大人想叫,自然是可叫的,不過如果你的仆人侍衛(wèi)闖進來看到這樣一幕——不知嵇大人該如何在二殿下那里交代?”
陳立果渾身抖的厲害,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平復(fù)自己的心情,隨后冷漠道:“殿下到底想怎樣�!�
燕景衣道:“嵇大人知道,我向來是個愛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