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霍裴喝了一口水,接著喋喋不休:
“我看人啊,凡事都講究一個緣分,像小辛你和我塬哥那就是世界上最有緣分的人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多少年啊才在一塊,連孩子都有了,哎,要不是塬哥和我姐之間沒緣分,不然都臨門一腳了,現(xiàn)在孩子也該滿地跑了吧——”
“小裴!”秦塬呵斥了一聲。
我腦袋一緊,眼睛一亮,嚯嚯嚯!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兒!
秦塬的前!女!友!
我偷偷瞄了秦塬一眼,輕咳一聲,坐直打算聽書。
“��?”
霍裴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
“怎么了嗎?難道不是嗎?我爹當(dāng)初連金鐲子都給霍綾打好了,還陪著去試中式喜服了呢。哦不好意思,她是個beta你們應(yīng)該不會孩子滿地跑……可是小辛啊我跟你說你知道的那部分還太少了都是很早之前的事,他倆當(dāng)初真挺合適的工作態(tài)度生活目標(biāo)就連思想都——”
“霍裴!你再不閉嘴立刻從我家滾出去!”
秦塬真是惱羞成怒了,作勢就要碾霍裴走。
我給攔住了,真不知道他怎么這么小心眼兒,這有什么好害臊的,這年頭AAOO都能談戀愛,誰還沒幾個前男友前女友的了。
秦塬見我伸手擋,也不好再繼續(xù),重新坐回沙發(fā)上,一把將我?guī)麘牙铩?br />
干什么干什么!有人在呢!
“哎喲塬哥,我知道你和小辛是真愛,但也不能不承認(rèn)你和我姐有過一段啊,小辛又不是不知道。況且我姐現(xiàn)在今天那不勒斯明天巴黎的,在你后頭不知道換多少個男友了�!�
秦塬抿了抿唇,緊張地查看我的臉色,我戲謔地回望他一眼,挑了挑眉,意思是關(guān)我什么事,我壓根無所謂。
他拉過我的手,搓了搓我的手指,沉默半晌,嘆口氣道:
“說了很多次,我和霍綾當(dāng)時只是商業(yè)需要,互惠互利。我們確實在工作上想法時常一致,生活上也有很多共同語言,小裴,我一直把你姐姐當(dāng)做我志同道合的朋友,如要我介意過去,也不會讓你跟著我做事做到現(xiàn)在�!�
嘖嘖嘖,說得真好聽。
我對秦塬的說法感到十分不屑:
“哦?你不是和人臨門一腳都要結(jié)婚了嗎?這還說沒有感情呢?”
秦塬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捏緊我的手:“我原本以為我會就那樣過一輩子,所以隨便什么人都行�!�
霍裴估計以為我生氣了,拍了拍自己的嘴,討好我:
“哎喲我的不是我的不是,嫂子你千萬別吃醋,塬哥當(dāng)時要知道自己有個兒子了,怎么也不可能答應(yīng)我爸和我姐訂婚��!”
作者有話說:
我知道肯定有人被我們的中英混血鵝小霍吸引了,不要緊,他沒有CP,大家都可以做霍太太?
第20章
Chapter
19
霍裴自知闖了大禍,沒等秦塬請他,自己收拾東西麻溜兒走人了。
我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秦滿心跑過來趴在我的大腿上,肚子肉軟軟地貼著我。他歪著腦袋笑瞇瞇地問:
“小爸爸,我們什么時候開飯呀?”
我心里一痛,摸了摸他的臉。
“哎,你怎么來得這么不是時候�!�
怎么能叫我未婚先孕呢,大著肚子穿西裝辦婚禮多難看啊。
秦塬送客回來,也不知道怎么面對我,站在客廳與我隔著好幾米距離,進退兩難。
其實突然冒出這么大一個秘密,我隔應(yīng)的慌,他被發(fā)現(xiàn)了也不好受。
原來秦滿心的出生真的是個意外。怪不得我爸看他不爽,換誰家兒子白給人標(biāo)記了懷孕了又沒名沒分的,誰家心里不憋屈呢?
莫非我和秦塬一夜情了?
然后就有秦滿心了?
這算什么事呢?
這一晚我沒再搭理過秦塬,我需要自己消化一下今天發(fā)生的事和我已知的信息,索性把他當(dāng)成空氣,自己陪兒子看四只粉色小豬的動畫片,直看到他犯困了打瞌睡。
秦滿心據(jù)說有一點特別像秦塬的優(yōu)點,就是不鬧覺,困了自己爬上床,小被子一蓋,翻身沒幾分鐘就睡著了。
而且睡得極沉,沒點天塌地動的事基本叫不醒,等睡眠足夠了,眼睛一睜自己就醒了,也不會哭著找人。
當(dāng)然這些都是保姆的說辭,具體怎么樣,現(xiàn)在他倒我的懷里了,我也不知道。
秦塬的深度睡眠我倒是深有感觸。
06年德國世界杯決賽,我們小區(qū)好多人約著半夜上胡同口小賣部一起看直播,本來秦塬也說要來,結(jié)果到點根本沒看見人影。
前一天他爸帶他爺爺回鄉(xiāng)下探親,就他一人在家,我以為他出事了,急得不行,一個箭步?jīng)_回家翻陽臺就要破門而入,結(jié)果還沒到門口呢,立馬聽見他的鬧鐘震天響,而他人還好好在床上躺著,愣是怎么叫都叫不醒。
秦滿心在睡夢里呢呢喃喃,我抱著他要把他挪回小床的時候,他明顯睡得很不安穩(wěn),一直鉆我的胳肢窩。
我只好靠在他床頭,陪著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替他順背,等到他徹底睡熟了,才關(guān)燈離開。
我轉(zhuǎn)身的時候正巧碰上秦塬從書房里出來。
兩個人皆是一愣,四目相望,誰也沒走。
秦塬一手還停在門把上,另一手握著個空的咖啡壺,看來是打算熬夜了。
他輕咳一聲,問:“滿滿睡著了?”
我避開他的視線,點點頭,頗為尷尬。
“那……我們聊一聊好嗎?”
秦塬斟酌著問,向前靠了一步。
我飛也似地彈開了。
“不了吧,今天就算了,我累了,想洗澡睡覺了。”
其實我也知道老這樣不行,但我現(xiàn)在真的又困又煩,不想聽秦塬跟我談任何事了。
秦塬頓了頓腳步,自覺和我拉開一點距離。
“累了就早點休息,換洗睡衣給你放好了,放在主臥衛(wèi)生間的置物架上。”
我“嗯”了一聲,轉(zhuǎn)身就抬腳離開。
在拐角處,我用余光偷偷瞄了秦塬一眼,他一直注視著我,直等我要繞過拐角了,才輕輕推開了秦滿心的房門。
我想他大概要去看看自己的寶貝兒子睡得好不好。
我失神地走進浴室,熱水澆在腦袋上,我閉著眼,滿腦子都是對秦滿心出生的猜測。
無論如何,秦塬絕對算得上一個好父親,但這沒辦法阻止我胡思亂想,秦滿心究竟是怎么來的,我有必要了解個一清二楚。
溫?zé)岬乃鞔碳ぶ业钠つw,可我并沒有因此感到放松,心里那一陣不痛快扯著我,無名火燒著我,讓我十分憋悶難受。
得,我就是愛給自己找罪受,非要問個清楚。
我從浴室出來,秦塬已經(jīng)先我一步躺上了那張大床,正靠在床頭翻書,一點都沒有避諱和我同床共枕的意思。
我走到床邊叉著腰凝視他,他假裝沒看見我。
我只好抄起一個枕頭:“客房在哪?”
秦塬放下書,斜靠在床頭望著我,似乎對我的問題很詫異:
“你想讓保姆和滿滿知道咱倆分房睡?滿滿已經(jīng)到了知道夫妻吵架才會分房睡的年紀(jì)了,你不要讓他擔(dān)心�!�
說著又再三向我保證絕對不會對我做出任何不妥的事情。
我也明白現(xiàn)在再要收拾出客房讓我睡有點無理取鬧,只好撅著嘴,狠狠地將枕頭放下,縮手縮腳爬上床,緊挨著床沿,警惕地望著秦塬。
秦塬無奈道:“躺這么遠做什么,小心半夜摔下床�!�
我沒理他,扭捏地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躺下。
“聽話,過來,等下真的摔了�!�
秦塬說著就要伸手來撈我。
“滿滿睡覺都比你老實。”
我不情不愿地掙扎兩下,將他的手揮開了。
“小孩子氣。”秦塬輕笑一聲。
“我本來就是小孩兒。”我氣鼓鼓地反駁他。
“哦?那小孩和大人睡覺是要睡里邊的,你過來睡我這頭?”秦塬調(diào)笑道,“你這么不好好睡,明天我找人來調(diào)整一下位置,讓床一邊靠墻,你給我挨著墻睡。”
其實床下還墊著張巨大的絨毛地毯呢,根本不用擔(dān)心摔下去疼,只是秦塬不知道什么想法,非要多整一個地臺出來,床就安在地臺上,要睡他那頭,摔也是摔在地毯上,要睡我現(xiàn)在這頭,一個不留神,還可能從地臺上滾下去。
我憤憤地說:
“那你怎么剛才不睡外邊兒?你就是成心的�!�
秦塬一噎,輕咳一聲:
“你睡外邊睡習(xí)慣了,我以前出差,你睡前經(jīng)常忘了拉防曬窗簾,第二天就被熱得滾到外邊去。后來你就和我換了位置,說怕自己滾出習(xí)慣,以后睡覺都滾我懷里來�!�
我訕笑一聲:
“哎呀,看來我還是有點自我保護意識的�!�
秦塬沒再接話。
他拉暗了床頭燈,小聲說了句:“辛柑,�!�
“……秦塬�!�
我沒動,臉貼在柔軟的枕頭上,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氣,背對著他問道:
“……滿滿的出生是個意外嗎?”
衣服與被套的摩擦音在寂靜的環(huán)境中格外清晰,我知道秦塬在悄悄靠近我。很快他就躺到我的身旁,呼吸聲刺激著我的耳朵,叫我渾身都變得敏感。
他貼上我的背,單手將我圈進懷里。
我能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
聞見他身上淡淡的泥土清香。
我和秦塬如今身高差起碼十五公分,再加上成年alpha與青春期omega的體格差距,他想將我揉圓搓扁都綽綽有余,何況是這樣擁抱著我,控制著我。
我感覺到秦塬的懷抱中總是有一股無名的哀愁,讓他的擁抱變得格外沉重。
它化作鐵質(zhì)的枷鎖,試圖禁錮住我,也包括他的主人。
仿佛我們這樣緊緊捆綁在一起,就能讓心與心相互貼近。
“所有人都覺得是。”
秦塬把頭深埋在我的肩頸處,悶著聲音說道,
“可我知道不是�!�
為什么不是?
我恍然道:
“哦?那么不是我瘋了勾的你,就是你瘋了上的我?”
秦塬神情一滯,緊了緊手臂,偏過頭吻了吻我的脖頸,難過地反問:
“我們就不能彼此心甘情愿?”
我們心甘情愿上床?
這簡直是我聽過的這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難不成秦塬想說我們是兩情相悅情到濃時濃情蜜意身不由己翻云覆雨?
“不能吧,聽霍裴說你那時都有未婚妻了,如果不是意外,你能和我睡了?別說我不相信吧,我是知道你為人的,這不是你的作風(fēng),換作其他人也不信啊�!�
一位是自制力出眾身價不菲即將成家的優(yōu)質(zhì)alpha。一位是從小暗戀他除了是發(fā)小還不知道啥來路的omega。
是個人都想得出——
這他媽根本是我上趕著睡他��!
這要換作八卦雜志肯定這樣寫:
爆!新好男人秦總疑似婚前出軌發(fā)小,未婚妻黯然垂淚,恐感情破裂婚約作廢!本報獨家起底小三身份背景!究竟與秦總是情難自抑,還是另有所圖!這背后究竟有些怎樣的陰謀!
我可太會了,難怪將來能在雜志社做編輯呢!
雖然我非常非常不愿意承認(rèn),但不得不說,目前猜想最有可能的情況,是某一天我腦子一抽,爬了秦塬的床。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不如去跳窗!
我的天這是什么三觀什么道德,這是什么人啊我!我得經(jīng)歷了什么事兒才會發(fā)展到去做秦塬的小三?我現(xiàn)在明明還是一積極向上陽光開朗堅定愛情忠貞不渝的好少年�。�
一想到自己可能父憑子貴,小三上位,秦塬現(xiàn)在對我做任何親昵的動作,我心里都惡心隔應(yīng)。
我趕緊伸手把他埋在我肩頸的腦袋推開,偏過頭:
“不行,肯定是我發(fā)瘋了,我腦子壞了,我睡你了,你不用瞞著我,實說了吧,我承受得住。”
秦塬無奈地嘆口氣,壓著我的后腦勺又把我轉(zhuǎn)回去:
“你這腦袋一天天想什么?你為什么不猜是我故意向你發(fā)散信息素,誘得你發(fā)情期提前了?”
“��?還能有這種可能?你不如去寫吧�!�
我心想,秦塬太逗了,他連自己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嗎?
“你難道想當(dāng)虐文里的渣男主角,拋棄真愛未婚妻,和小三在一起?”
秦塬:“……你不好好念書,天天都在看些什么?”
作者有話說:
夫夫就是要同床共枕嗷!今晚有二更
第21章
Chapter
20
秦塬聽得眼角一抽:
“我和霍綾真的沒有感情,我們就是逢場作戲,當(dāng)時我需要一位在國內(nèi)藝術(shù)界有地位的伴侶,她剛好需要一個有經(jīng)商能力的伙伴,我們就這樣搭伙了,就這么簡單,你為什么不能相信我?”
“逢場作戲那也作得要結(jié)婚了,這就是要過一輩子�。∏剀�,你說這種話太不負(fù)責(zé)了,再怎么沒有感情,你娶了別人,那就是要對別人好一輩子,不然你覺得婚姻是什么?婚姻是由愛捆綁在一起的責(zé)任,而不是利益。你要是不喜歡霍裴他姐姐,當(dāng)時就不應(yīng)該和人家訂婚�!�
我真的生氣,為什么秦塬總是強調(diào)他和霍小姐沒有感情。沒有感情就能成為他婚約期間不僅標(biāo)記我還搞出人命的理由?他就把婚約當(dāng)成一場兒戲?
我的心底涌上深深的無奈。
我想或許我從沒有看明白秦塬。
“愛?你知道嗎?我以前從來沒想過愛情能和婚姻對等,我從來沒有期望過�!�
秦塬苦笑一聲,沉重道:
“辛柑,你最懂我,你看看我家當(dāng)年,你就明白我原本對婚姻多么絕望,我就是不想把你卷進這些瑣事里�!�
我霎時愣了愣。
是,我都忘了,秦塬父親有段不幸的婚姻。
而秦塬有個不完整的家庭。
我永遠記得陳叔拖著行李離開的那天,是一個下雪的臘八節(jié)。
我從爺爺家送臘八粥回來,正一路啃著我爺塞給我的喵喵仙貝,懷里踹著幾包小小酥,準(zhǔn)備回去和秦塬一人一半分了。
還沒等走到小區(qū)門口,隔老遠我就看見陳叔將行李搬上一輛我從沒見過的豐田車。
主駕駛座上坐著一位我沒見過的男人,穿一件深棕色呢子大衣,梳著油頭,正枕在窗沿上抽煙,派頭十足。
我步子立刻就小了下來,警惕地走近。
“小爸,你能不能不走?”
結(jié)果秦塬的聲音突然響起。我一驚,忙躲起來偷看。
秦塬正站在雪地里,他抱著陳叔的腰,低聲苦苦哀求。
陳叔緊緊箍著他,揉了揉他的腦袋,聲音顫抖而決絕:
“塬兒,你是個好孩子,法院判決下來了,我沒法子,你和你大爸好好過吧,好好孝順你爺爺。這個家我是待不下去了,我也不怕別人說我,我要強,想要更好的生活,就得走。你將來大了千萬別學(xué)你大爸,藝術(shù),呵,這玩意兒根本不能當(dāng)飯吃。你要是跟你爸一樣,再愛你的人都得走�!�
說罷,他用力地將秦塬摟進懷里,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抱著秦塬的腦袋,重重親了親兒子的額頭和臉頰,將自己的圍巾脫下來饒在秦塬的脖子上。
然后他將秦塬從身上掰開,毫不留念地上了豐田車。主駕駛座的男人面無表情地掐了煙,點了火,帶著陳叔揚長離去。
“小爸……小爸!”
秦塬焦急地喚了兩聲,然而回應(yīng)他的,只有污濁的汽車尾氣和落下的皚皚白雪。
我偷偷望著秦塬,他的表情融在雪景里,模糊朦朧,只有他落寞的身影。
隔天我才知道,秦塬倆爸爸離婚了。
過了許久,我偷聽見我小爸同我大爸議論,陳叔他是嫌秦叔不會掙錢,沒辦法給他好日子過,所以榜上大款出國了,法院因為他對婚姻不忠才把秦塬判給秦叔,根本不是因為秦塬有分化成alpha的先兆。
那時我沒多想,只知道秦塬自那以后一直很忌諱別人提起陳叔。
現(xiàn)在看來,原來陳叔的不忠誠,一直在無形中折磨著秦塬。
“我永遠記得他劈頭蓋臉罵我爸多沒出息。我爸事業(yè)困頓的時候,他卻只想著我們什么時候換新車,什么時候換新房,什么時候離開一大幫子窮親戚窮鄰居。”
“他走以后我爸消沉了多少年?他原本就被生活折磨成了什么樣,他那一走,我爸一夜老了十歲。”
“有好幾年的時間,我滿腦子都在想,如果我沒法出人頭地,會不會落得同我爸一樣的結(jié)局。姓陳的離開了我爸,你會不會離開我?你要是知道我根本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會不會轉(zhuǎn)頭就愛上別人?”
秦塬痛苦地貼著我的耳朵低喃。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化作魔音,順著耳朵鉆進大腦,刺激著我的每一根神經(jīng),令它們生生抽疼。
我聽見秦塬在同我說“愛”。
原來他一直知道我喜歡他,我愛他,只是他從來都裝作不知情。
“我告訴那些人,只要我想,我就能把他們都捧上高位,無關(guān)他們的水準(zhǔn)。我太想出頭了,我太想為我爸爭口氣了,可我從來沒——”
秦塬剎時哽住,沒往下說。
他的信息素受情緒影響漸漸濃郁,但他刻意壓制,極其小心,不讓它傷害到我。
我感覺我的身體漸漸僵直,想活動又動彈不了,秦塬緊緊圈著我,勒得我喘不過氣。
我清了清嗓子,強壓下喉嚨的酸澀:
“沒什么?你想告訴我什么?告訴我你為什么會讓未來的我生氣?”
秦塬頓了頓,半晌才點點頭,壓抑著異常痛苦的情緒,顫抖地說:
“……我為什么是這樣一個人,我明明想保護你,最后又害了你�!�
……
我墮在無邊的黑暗中,失神地睜著雙眼,眼角酸澀。我望著看不清的家具,心臟一陣陣抽疼,還有些耳鳴,它或許產(chǎn)生了某種共鳴,叫囂著要我難過,憤怒,甚至要我抓狂。
可我分明不知道發(fā)生過什么。
“是我害了你�!�
這句話好耳熟,熟悉得像是我曾親耳聽過。
又仿佛我親身經(jīng)歷了種種不可言說的痛苦。
未來的我到底遭遇了什么?
……
我很累了,可想睡又睡不著,信息接收過多的壓力讓我緩不過勁,我感覺自己腦袋有十個大,好愁,好苦,可卻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無聲地揉了揉眼。
身后,秦塬的呼吸聲依然很沉,卻沒有一點睡前的平穩(wěn),反而漸漸急促,原先壓制得很好的信息素似乎出現(xiàn)了一些異樣。
我懷疑地轉(zhuǎn)過身,視線對上他的一瞬間,我驚愕地瞪大了雙眼,失聲道:
“你……”
秦塬無聲落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