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掛斷電話,深吸一口氣,準(zhǔn)備推開門。
真當(dāng)我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店內(nèi)有人同時拉開門走出來,我倆險些撞上。
“——不好意思!”
我趕緊給人邊道歉,邊連忙朝旁邊一閃,才沒和來人貼上。
走出來的人也嚇了一跳:
“沒事沒事,是我不小心——心……”
可當(dāng)這人看清我的一瞬間,他的神色立馬變得詭異,緊緊盯住我不放,似乎我的臉上有什么蛛絲馬跡,可以透過我看見他想知道的或事或人。
“您好?”
我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只能出聲喚回這個人的理性。
“……啊�!彼浅1傅仄查_視線,低聲道,“不好意思,你長得有點眼熟,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我也回看了他兩眼,這人打扮得挺精致妥帖的,還畫了點淡淡的妝,身量和我差不多,應(yīng)該是個omega,覺得我眼熟估計是嗅到同類的氣息了。
我沒多在意,笑了笑,隨口說了聲:“是嗎?那挺巧的,先走了。”說罷,就抬手推門進了店。
完全沒留意到那人在我轉(zhuǎn)身時猛然驚愕的神情,以及一句喃喃自語:
“怎么會,他不是已經(jīng)——”
我輕手輕腳地往上走。每上一級臺階,心跳都加快一分,似乎只要見了這個名叫莊欽的男人,我就能了解到許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二樓靠窗的長形吧臺上坐了幾個男人,但不知為什么,我一眼就分辨出哪一位是與我通過電話的人。
他得體穩(wěn)重,身著一件淺灰色棉質(zhì)襯衣,褐色休閑褲,一件深色針織外套,鼻梁上架一副細(xì)框眼鏡,正在翻看一本雜志。
我咽了咽,緊張地朝他走去。
他似乎立刻就感應(yīng)到了我,抬頭,瞳孔微縮,表情詫異而復(fù)雜。
“辛柑,真的是你……”
我走到他邊上,拉開椅子,不太好意思地坐下,眼神閃躲:
“呃,是這樣,其實我不是辛柑……我也是辛柑,哎,我怎么和你說呢�!�
“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莊欽摘下眼鏡,雙手微微顫抖,細(xì)細(xì)打量我:
“我聽不太明白,你怎么回來了?誰把你接回來的?你……和你的孩子都還好嗎?”
我不知道莊欽值不值得信任,思考了大半天,決定還是不把自己穿越的事情告訴他。
看他的反應(yīng),應(yīng)該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未來的我了,起碼得有好幾年吧。得虧我將來也就長了幾公分,身形沒有差太多,這會兒裝一裝大概能蒙混過關(guān)。
莊欽依然深情凝視我,看得我格外尷尬:
“你既然回國了,為什么不聯(lián)系我?”
“呃……咳,是……是這樣哈,你聽我說。”
我清了清喉嚨,準(zhǔn)備開始胡編亂造。
“……我能先喝點什么嗎?”
莊欽對于我一把年紀(jì)了想喝摩卡星冰樂十分不理解,但還是替我排隊去了。
我趁他點單的功夫為自己編了一個非常可信的謊話,等到他端著飲料回來,我沉痛地將吸管扎到奶油里去。
“哎,實話告訴你吧,我失憶了�!�
莊欽聽了,雖然疑惑,表情卻依舊凝重:
“怎么會失憶?你遇到了什么事?你現(xiàn)在……”
他神色一邊,沉聲嚴(yán)肅地問:
“莫非和秦塬住在一起?”
我一頓,試探地點點頭:
“我和我兒子都同他住在一起�!�
莊欽頓時怒火中燒,憤恨地錘了兩下吧臺桌面,咬牙低聲罵道:“他這個王八蛋,王八蛋!”
我被他這副模樣下了一跳,趕緊順勢往下問:
“你那天在電話里和我說,我應(yīng)該待在意大利……是怎么回事?我什么事情也想不起來了�!�
莊欽喘了兩口氣,閉眼揉了揉眉心,皺著眉頭緩緩開口:
“你六年前去意大利了,14年的時候,是我聯(lián)系人送你過去的�!�
我糊涂了,我外語不太好,活了十多年從來沒有想過將來有一天能單獨出國,唯一考慮過的情況就是秦塬出國留學(xué),我作為陪同家屬一起去。青春期的男孩真是愛白日做夢。
“我……為什么要去意大利?”
我忍不住吸了口星冰樂,緊張地咬了咬吸管。
莊欽望著我的眼神瞬間沉痛,好像我撕開了一段他不愿意提及的往事。
“……因為你被秦塬那混蛋標(biāo)記了,你懷孕了�!�
作者有話說:
莊欽出場了,同時出場的還有……?
第28章
Chapter
26
我的手一抖,機械地嘬了一口奶油。
好他媽的膩。
“噗……我懷——”
我差點叫出聲來,剛開口周邊就有人朝我投來不滿的目光,我猛然想起公告場合,趕緊把聲音壓了下去。
“那什么……原來我和秦塬真的是未婚先孕?”
莊欽冷笑一聲:
“未婚先孕?你們連情侶都不算,哪來的婚。他給你的承諾有哪一個兌現(xiàn)了?秦塬答應(yīng)做你男朋友了?呵,他正忙著和別人談戀愛,他一直都吊著你罷了�!�
我的腦袋轟隆一聲炸開。
臥槽,還真像之前想的那樣,我爬了秦塬的床,做了小三,接著就被標(biāo)記有了孩子,然后秦塬還渣男一樣地許諾我未來?
我的天啊,秦滿心啊秦滿心,你的身世也太凄慘了!
莊欽看了我?guī)籽�,手肘支在吧臺上,憂郁地望著我:
“你到底怎么會失憶?秦塬又是怎么找到你的?這不可能,佩魯賈這么大個城市,他翻個遍都不一定找得到……”
我捏了捏吸管,沒留意他說的話,還在苦惱自己做小三了這件事�?赡苁且庾R到自己人品不怎么樣,和莊欽這種一看就特別正派的人相處起來,尤為尷尬:
“……那既然我是意外懷孕,為什么要跑路?我為什么不告訴秦塬?”
按照一般小三的思路,爬床懷孕都是為了逼迫正宮讓位,我倒好,非要帶球跑吧,也不替自己撈點好兒,還讓秦塬給抓回來了。哎,這個三兒當(dāng)?shù)脤嵲诓辉趺礃印?br />
“你就沒打算告訴秦塬,你非說他有一個好的未來,你不能牽絆住他……哎,我第一次見到你這么傻的人�!�
莊欽頓了頓,嘆口氣。
“你就是這么傻,這么執(zhí)著,我當(dāng)年那樣追你,你都看不到我,非吊死在秦塬這一棵樹上,后來好不容易想通了要離開他,如今又被他騙回來了。”
兄弟!有話好好說!別突然告白��!
我頭昏眼花,暗地里掐自己大腿。好好的怎么上了個大學(xué),反而暗戀改明戀,直接去追求秦塬了?
原來我小爸真的說得對,喜歡一個人根本不可能說忘記就忘記,而我也沒有真正放下秦塬。我說要和他絕交,根本只是在賭氣,后來還是屁顛屁顛上趕著找他,讓人睡了。
胸口發(fā)悶,我趕緊喝了口飲料,尷尬地朝他笑了笑:
“那我是一懷孕就打算出國了嗎?不能吧哈哈,還去意大利,我英語都一般別說意大利語了……”
莊欽沉默了,他用拇指搓了搓自己手心里那杯黑咖啡,許久沒有說話。
我們坐在二樓吧臺向外往,對面就是繁茂的金融街購物中心,高樓將我們?nèi)M這一方土地,像一個深深的漩渦,讓人產(chǎn)生不斷向下凹陷的錯覺。
“是不是他強迫你?”
“沒有,你誤會了。我……自己愿意的�!�
“他是alpha你是omega,他要強的還需要你愿意?”
“我真的是自己愿意的�!�
……
“我心甘情愿�!�
……
“既然你什么都不記得了,那你肯定也忘了,我們上一次像這樣兩個人坐在一起喝飲料,就是在你檢測出懷孕后沒多久�!�
身邊的客人來了又走,塑料杯從滿到空,時間悄悄流逝,莊欽終于緩緩開口。
“那天是農(nóng)歷小年,天特別冷,我們給一起工作室的朋友放了半天假,然后坐在清河小營菜場對面那家港式甜品店喝廣式糖水。你說你要請我,害我開心了大半天�!�
“你那天穿著一件特別厚的羽絨服,里三層外三層把自己包得像個粽子,臉紅得像發(fā)燒,還一口氣喝了兩碗番薯芋圓和一碗熱牛奶桃膠,我嚇得雙皮奶都不敢吃了,還以為你病了,想送你去診所看看�!�
莊欽忽然自嘲般笑了一聲。
“結(jié)果呢,你和我說不能吃藥,說你懷孕了。我當(dāng)場就愣了,問是誰標(biāo)記了你,你和我說是秦塬。秦塬!怎么會是秦塬!你那時候明明都躲了他大半年了,他和別人談戀愛談得好好兒的,怎么會突然標(biāo)記你!”
他情緒突然有些激動,攤開手差點打到我,我趕緊把他手里的黑咖啡抽走,連帶著半杯星冰樂一起挪到邊上。
“你你你……先冷靜……冷靜。”
莊欽努力把怒意壓回去,喘了口氣,抖了抖自己的針織外套,戴上眼鏡,盡力維持好他文藝新青年的形象。
“我當(dāng)時問你是不是他強迫你的,你說不是,還說你特別高興,這孩子是老天送給你的禮物。你說你這不是作賤自己嗎?”
“你說北京是不能待了,你過年之后打算去南方,你在網(wǎng)上聯(lián)系好了人,他們到時候能幫你把孩子的出生證辦下來,孩子能夠名正言順地跟著你生活下去�!�
能夠把孩子的出生證辦下來?
我一驚,下意識咬緊了嘴唇。
莫非是那個非法的親緣偽造簡易裝置?
“你看,你本來根本沒打算走的,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把孩子生下來,一個人撫養(yǎng)他長大。但是……但是誰也沒想到在云南的時候,發(fā)生了意外,你拿不到那樣?xùn)|西了,不得不求我偷偷把你送出去。”
我一愣:
“發(fā)生了意外?很嚴(yán)重的事嗎�!�
莊欽點點頭,捂了捂眼睛又放下,看起來面色沉痛,他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望著車水馬龍的不遠(yuǎn)處:
“你認(rèn)為怎么算嚴(yán)重。你差點被政府當(dāng)做遇難者處理,吊銷身份證了,這樣算嚴(yán)重嗎?”
……
身份證重要嗎?
當(dāng)然重要,這不是廢話?
只要你還活在這個國家,你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你就必須得有身份證明。
沒有身份證明你跟亡靈有什么區(qū)別?你就是半死不活站在陽光下的鬼魂,端的具能吃能喝的尸體罷了。
和莊欽見了面后我郁郁寡歡,總覺得突然非常理解當(dāng)初選擇遠(yuǎn)走他鄉(xiāng)的自己。
我是穿越而來,如果不是正好躺在秦塬床上,而是不小心到了其他地方,誰來證明我的身份?就算查,一看,十二年后的我正用著這個身份呢,你想解釋都解釋不清楚。說自己是穿越來的,誰他媽信��!
如果一個人在自己國家的領(lǐng)土上失去了身份,肚子里的孩子又要怎么辦?跟著父親沒名沒姓地生活下去嗎?
別說生了,能購買到合格的omega抑制劑,能有個地方正常產(chǎn)檢,能有個地方把孩子順利生下來就不錯了。
我想要保全孩子,那就得有一個假的身份。短期在國內(nèi)辦不到,就只能跑到國外去。
不過有一件事莊欽和我同樣不解,就是我為何突然跟著秦塬回來了。
莊欽抬手看了眼手表,快中午了,他示意我換個地方吃頓飯,順手搭了搭我的肩:
“走吧,不能再喝星冰樂了,我現(xiàn)在有錢了,請你吃好大餐,喝好酒。哎,我可憐的辛柑,你怎么就被秦塬弄失憶了——”
酒��?
我一聽,嚇懵了。
不行不行不行!
我還未成年呢!我喝什么酒啊!果酒啊?
“不能不能,我現(xiàn)在不能喝酒——”
我連連擺手拒絕。
“為什么?秦塬難道還管你喝酒?他是個男人嗎?”莊欽皺了皺眉,“你在意大利待這幾年喝過布魯諾沒有?肯定沒舍得吧,哥今天請你喝!我?guī)湍阏一厥サ挠洃��!?br />
“啊?別——誒誒誒!”
結(jié)果我還是沒拗過莊欽,被他強硬地拖去麗思卡爾頓吃意味軒喝那什么布魯諾了。
能怎么辦?我現(xiàn)在跟他裝呢,我騙他我是二十九歲的辛柑,鐵定跑也跑不了,圓也得把這謊圓嘍。
當(dāng)然,圓謊的后果是,大中午的,沒怎么聞過酒精味兒的我有些喝蒙了。
“我一開始是聯(lián)系了一位做旅行攝影的朋友,幫你弄張旅游簽證,把你弄到科西嘉去�?莆骷文阒绬�,拿破侖故鄉(xiāng),南法黑手黨天堂,那兒聚集了世界各地的偷渡客,沒有人會在意你一個黃皮膚omega的,更何況你還揣了個小的……”
莊欽切了塊帕爾瑪火腿給我,我看著晃眼,分辨不出究竟是一還是倆,瞇著眼睛支支吾吾地問:
“……那,那為,為什么我……后來又跑去了意……意大利?”
莊欽正在吃香煎扇貝,聽我這么一問,忽然嚴(yán)肅了幾分,放下手中的刀叉,看了看四周,低聲說道:
“有一天你打了通越洋電話給我,哭著說你在科西嘉待不下去了,有人要害你和你的孩子,我一聽,心想,難不成是被黑手黨盯上了,那還得了,立刻想聯(lián)系人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去。結(jié)果沒過幾個小時,你又給我打了通電話,說你被人救了,有好心人要把你送到意大利中部去�!�
我正拿叉子叉那塊火腿,想卷著海鮮面吃,結(jié)果斗雞眼兒了,怎么都弄不起來,一聽他這話,直接把火腿叉出餐盤外了。
“你說什么?這太傳……傳奇了吧!我是……是能有這——么傳奇經(jīng)……歷的人——嗎!”
莊欽不知道是不是還沒意識到我有點喝高了,點點頭。
他面色看起來不太好,卻努力接著敘述:
“是,我知道這有點太傳奇了,我一開始也不相信。你到意大利后就和我失去聯(lián)系了,我找了幾次沒找到,到后來我最后一次得到你的消息時,你正在產(chǎn)房里待產(chǎn)�!�
作者有話說:
在云南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先不說,不過我參考了真實案例,后期會從心肝的角度來寫,畢竟親身經(jīng)歷的事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哈
第29章
Chapter
27
我到底沒聽秦塬的話,打電話讓他來接我,莊欽開車把我送到了小區(qū)口,我擺擺手讓他趕緊走,等會兒叫秦塬看見了不好。
他失落地把我送進保安亭,松開扶住我的手:
“……你連醉了都要和我說這種話�!�
我沒理他,抓著保安叮囑:
“一會兒秦……先生過……來接我,你就說是……網(wǎng)約車司機送我到門口的,好吧……”
于是“網(wǎng)約車司機”莊欽非常不愉快地將我留在保安亭,甩袖子走人了。
我抱著用秦塬的錢刷來的兩大瓶奧納亞干紅葡萄酒蜷縮在塑料凳上,默默靠著墻角發(fā)呆。我感覺自己眼前有點糊,動作有點遲緩,怕是酒勁兒緩緩上來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喝蒙圈原來是這種反應(yīng),只是頭暈,想睡,沒半點撒酒瘋的意思,挺好的。
我小爸說我大爸從前一喝醉就唱歌,在家開演唱會,發(fā)瘋似的,怕我遺傳到,不肯給我喝酒。
哎,可是酒是真好喝呀。
花了秦塬的錢,回家了分他一起喝。
誒,我好像看見他了。
秦塬今天陪兒子沒出門,此時還穿著早晨出門前我看見的那套休閑服,頭發(fā)軟軟地塌著,看起來年輕不少。
我老遠(yuǎn)就望見他模糊又熟悉的身影下了小區(qū)觀光車,朝我小跑而來,恍然間有一種時空交錯的錯覺,叫人分不清現(xiàn)在究竟是哪一年。
秦塬跑進保安亭,只朝保安點頭示意,就立刻走向我,單膝支在地上,與我平視。
我看著他,忍不住“嘿嘿”傻笑兩聲。
“你笑什么?”
秦塬皺了皺眉,擔(dān)憂地抬手摸摸我的臉,確認(rèn)溫度,一驚:
“臉這么燙?你怎么喝這么多酒?”
他將我半摟進懷里,話鋒一轉(zhuǎn)又問:
“不是說好了我去接你,怎么沒給我打電話?是誰送你回來的?”
我把下巴靠在他肩上,懶懶開口:
“網(wǎng)約車司機……”
“網(wǎng)約車?你還學(xué)會叫網(wǎng)約車了,你知道現(xiàn)在網(wǎng)約車多不安全嗎?”
秦塬眉頭一皺,又伸手探探我脖子上的抑制環(huán),發(fā)現(xiàn)沒有異樣,才輕嘆一口氣道:
“以后不許這樣了,我不放心�!�
我隨口嗯了一聲,他還是追問:
“你中午吃過了?究竟喝了什么,怎么會這么醉?”
我早就編好說辭了,抬起頭,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著秦塬撒嬌:
“嘿嘿嘿,有兩個……推銷高級葡萄酒的非要請我試喝,我喝了還……挺好喝的哈哈,就不小心喝多了,然后跟他們買了。”
秦塬鄙夷地望著我:
“這種違反消費者權(quán)益法的行為我不是很信。等回去掃個二維碼看看你是不是被騙了�!�
可不信歸不信,我這樣摟他胳膊,他明顯十分受用,還反過來要抓我的手,把我重新帶他懷里。
“我又沒喝過酒嘛,這不能怪我,我買了兩瓶回來請你喝,咱們有福同享!”
說著,我就殷勤地把懷里那兩瓶奧納亞遞到秦塬面前。
秦塬收下看了兩眼:
“這算送我的禮物?”
我誠懇地點點頭:“嗯�!�
秦塬一樂,輕輕托著我的下巴,低笑道:
“花我的錢給我買的禮物?嗯?”
我不動聲色地翻個白眼,把他手拍開了,理直氣壯:
“怎么的,給了我就是我的!”
我感覺我真是醉了,我以前可從來沒敢這樣和秦塬說話。也怪十二年后的秦塬和從前太不一樣,千方百計討好我,嬌縱我,我才變成這樣的。
“好好,禮輕情意重,謝謝你的禮物�!�
我暈暈乎乎的,只感覺秦塬輕笑一聲,在我腦門上親了一口,然后把我抱起來了。
我下意識摟緊他的脖子,小聲低喃:
“什么禮輕啊……這禮可貴了,一萬多呢……”
我不知道秦塬現(xiàn)在一塊表都二三十萬,哪在乎一瓶九百多美元的進口酒,還為自以為坑了他一把而沾沾自喜。
“是是,你破費了,下次不能喝了,要喝在家喝�!�
秦塬把我抱上車,我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四下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車四周都是空的,就幾根鏈子,這怎么坐��!不得摔死我��!
這下我更暈了,秦塬想把我放在椅子上,我哪能愿意�。∷烂鼡е剀牟弊硬豢先鍪�,生怕他把我扔了。
“辛柑,放手,你這樣我們怎么回去?”
秦塬無奈地問我。我埋在他脖頸間,說話含糊不清。
“我不放,這車沒……門沒窗的我一會兒滾下車——了怎么辦?你不拉著我……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