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然而秦塬拒絕了我。
“不用了,我有事不參加集體畢業(yè)照拍攝了,有機會再補吧�!彪娫捘穷^非常吵鬧,秦塬的語氣聽起來也不大好,像在為了什么煩惱。
“……哦。”我失望地回答他,然后便不知道要說什么話了。我們太久沒聊天,如今居然聊無可聊,連話題都失去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還是秦塬再度開口:“還有事嗎寶寶,沒事我掛了啊,忙。”
我慌亂出聲阻止他:“先別掛!我這個月中下旬要去趟南方,已經(jīng)和輔導員請假了,跟一群天文愛好者去拍日環(huán)食,大概去一個禮拜左右,我想想還是和你說一聲�!�
換作以前,秦塬肯定要追問我一堆問題,什么具體去哪和多少人去有沒有alpha等等,還會叮囑我一大堆注意事項。
然而此時他卻只是不咸不淡地說了句:“好,我知道了,路上注意安全,好好吃飯休息�!�
我啞口無言,郁悶至極,直接掐了他的電話,并開始了單方面的冷戰(zhàn)。
他這樣讓我很慌亂,很無措,冷冷淡淡的態(tài)度仿佛回到了高中那幾年。我知道他是因為學習工作很忙才這樣,可正因為這樣我才不能去打擾他,多少委屈只能咽進肚子里。
帶著這樣糟糕低落的心情,拖著本來就不太健康的身體,五月份,我前往了南方。
在水土不服內(nèi)分泌失調(diào)等多重因素的加持下,住進招待所的第一天,我的發(fā)情期提前了。
我哆嗦地吃了藥,窩在床上不住戰(zhàn)栗,忽然想起什么,又連滾帶爬地踱到行李箱邊,使勁亂翻,終于翻出了秦塬的一件外套,緊緊裹住自己。
這件外套原本是想凌晨起床等拍照的時候穿,沒想到居然派上了另外的用途。
我自嘲地苦笑,釀釀蹌蹌跌回床上。可發(fā)情期來勢洶洶,吃了藥居然也沒多大用處,情潮一波接一波地翻涌,仿佛將我卷進巨大的漩渦。我抱著秦塬的外套猛嗅,可我發(fā)現(xiàn)我們太久沒有見面,這件外套上殘留的信息素已經(jīng)少之又少,根本不夠。
我咬著牙無聲地落淚,最后一波情潮來臨時,我兩眼一花,差點昏死過去。失去知覺前,我?guī)е耷�,無比痛苦的大喊了一聲:“——秦塬!”
這是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秦塬”這兩個字,也會讓我這么痛苦。
好在同行的一位女性omega發(fā)現(xiàn)了我,將我及時送到醫(yī)院。醒來時我望著醫(yī)院慘白的墻,心里空蕩蕩的,無助又絕望。
“邊床嘅病人係辛柑?”
一位護士開門走了進來,我只聽懂我的名字,輕輕扭頭示意。
“……是我,不好意思我聽不懂白話。”
護士走到我床邊換藥:
“辛柑嗎,你有舊疾是吧,發(fā)情期不規(guī)律,信息素也不太穩(wěn)定啊,再晚一點來情況就不樂觀了,你有定期去醫(yī)院復(fù)查嗎?”
“有的,但是我每次復(fù)查都沒有什么問題,而且我有固定伴侶,他是優(yōu)質(zhì)alpha,可以調(diào)和我的信息素,我的發(fā)情期很久沒有不規(guī)律了……”
我頓了頓,垂下眼低聲說道:
“我們最近沒什么時間見面,估計他給我的臨時標記失效了�!�
把我送到醫(yī)院的女性omega搖搖頭:“你也真是的,殘留的alpha信息素都這么淡了,身體又不好,還跟我們跑這么遠的地方來。你的伴侶心也夠大的,真是放心你�!�
我苦笑一聲,沒說話。
護士低頭做記錄,看了一眼我的身份信息:“四月生的?那剛好二十一周歲滿一個月了,有一劑藥不滿二十歲的omega不能開,我給你開一個,你的癥狀會緩解一些�!�
我聽了,臉色驟然一變,愣在原地。
護士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的異樣,疑惑地抬頭觀察我:“這位病人?”
我回過神來,朝她微微一笑:“我沒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表面上沒有多大反應(yīng),心里卻刀割似的疼。是的,那件重要的事就是我的生日。我的生日居然已經(jīng)過去一個多月了,不僅我自己沒記住,就連秦塬也忘記了,一句祝福也沒有說。
那天我在做什么呢?或許有父母朋友同學祝福了我,可我根本想不起來了。我那時滿腦子都是秦塬,因為我實在太想念他了,想他每天都在忙些什么,工作進展如何,有沒有好好休息,是不是也同樣想我?
可見沒有。我心心念念的戀人,居然連我的生日都忘記了。
我發(fā)了不知多久的呆,最后喊了一聲送我到醫(yī)院的女性omega,借來她的手機,撥通了那個倒背如流的號碼。
“喂,你好�!�
對面?zhèn)鱽砬剀v的聲音。
我攥緊拳頭,努力控制自己顫抖的音調(diào):“秦塬�!�
電話那頭頓了頓:“……辛柑?”
秦塬略微驚訝,但也沒過多表示:“這么晚了還不睡?早點睡,我還有事,先掛了——”
“等一下!”我焦急地大喊一聲,病房里的人都朝我投來目光。我沒有理睬,只是強忍著哭腔,大聲質(zhì)問:“你怎么不問我為什么還不睡?現(xiàn)在在哪兒?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為什么用的別人的手機?”
“你真的還關(guān)心我嗎?”
眼淚悄無聲息地劃過我的嘴角,我握著手機,喃喃道:
“秦塬,我覺得咱倆不太合適,還是分手做回朋友吧�!�
“……辛柑?”秦塬疑惑地喊了聲,但反應(yīng)平平,像是根本不相信我會說出這種話。他嘆了一口氣,啞著嗓子不耐煩地說道:“這是什么?分手劇本?好了寶寶,我今天真的很辛苦,現(xiàn)在還在討論答辯的事,沒空陪你角色扮演,改天再玩好嗎,嗯?”
我沒有回他,無力地垂下手,按下掛機鍵。
送我到醫(yī)院的女性omega尷尬地站在病床邊,想伸手要回自己的手機:“和男朋友吵架了?你們還年輕,有什么事可以——”
“行,秦塬!你大爺?shù)哪銋柡Γ∥已巯沽瞬鸥闾帉ο�!倒了八輩子霉了!滾蛋!”
我心徹底拔涼,胡亂抹了把臉,沒等對方說完就大聲賭氣地怒吼,把手機使勁兒往床上一扔。
還好別人的手機沒事,不然剛失戀完又要賠人錢真是凄慘,簡直傷心二重奏。
秦塬太討厭了。我眼睛一酸,眼淚又啪嗒啪嗒落下來。
作者有話說:
大起大落,又開始虐了。請個假,明天有事咕咕一天,抱歉。
第63章
Chapter
58
秦塬真的以為我在和他開玩笑,直到我在醫(yī)院住滿了兩天出院,他都沒再聯(lián)系我。
我回招待所后翻出自己早沒電的手機,接上充電器,打開,發(fā)現(xiàn)秦塬給我發(fā)了條信息,時間應(yīng)該是昨天。
“什么時候回來?我去火車站接你。”
我將手機拽緊,苦澀地想,原來你還記得我該回去了啊,原來你心里還記得自己有個男朋友啊。
我飛快地敲出一行字,給他回了條短信:“過幾天就回,前兩天和你說的話我是認真的,你好好考慮下吧�!�
心里恨恨地想,哼,你要是敢不哄我,你就死定了。
我坐在酒店床上,郁悶地望了眼自己的行李箱和好不容易辛苦背來的攝影器材,心里空落落。真是,期待這么久,一張圖片都沒拍到,連日環(huán)食的影子都沒見著,太氣人了。
我憤憤一跺腳,索性翻出相機包,小心翼翼取出自己的單反相機,仔仔細細擦拭起來。
這年頭大部分人都還用卡片機,輕便,但是成像效果肯定沒單反來得好。我也知道玩兒攝影窮三代,機身貴,鏡頭更貴,一腳邁進去就是個無底洞。但誰讓我喜歡秦塬呢?他研究畫,想做藝術(shù),可偏偏我倆都沒什么藝術(shù)細胞,再加上他忙,更沒時間像其他藝術(shù)家一樣四處走走汲取靈感,親身體驗藝術(shù)之美了。
“要是能幫秦塬留下這些看起來讓人很有靈感的畫面就好了�!庇谑俏异`光一閃,偷跑去奶茶店兼了三個月的職,買了臺便宜相機。
抱著相機去秦塬跟前顯擺的時候,還被他好一通數(shù)落。
當時他翻身把我壓在沙發(fā)上,嚇得我鏡頭蓋差點丟了:“說,哪兒來的錢?”
我咽了咽,不敢說謊,趕緊去環(huán)他的脖子:“我,我兼職……反正不是借的!”
誰知道一聽“兼職”二字,秦塬更生氣了,沉這一張臉,伸手就抽我屁股:
“兼職?誰要你兼職?不夠錢買這么貴的東西不會跟我說?以前給我買了臺mp4,現(xiàn)在又是相機,你明天是不是打算賣身買車了?”
他別說,我還真有給他買車的想法,我看我們學院幾個男生騎輛公路自行車上下學,特別拉風,秦塬要是騎上一定也特酷,還省時間跟人擠公交擠地鐵。
但我鐵定不敢和他說呀,只能瘋狂搖頭,討好地親他:“沒沒沒,我是覺得有用才買的嘛�!�
秦塬拗不過我,嘆了口氣,可語氣十分堅決:
“以后要買貴重東西直接管我要錢,不許出去兼職了,聽見沒?”
我不服他:“憑什么�。考媛氃趺戳四悴灰布媛�,我舍友買CD的錢都是自己掙得,我也可以自己賺錢買東西啊。況且我已經(jīng)每個月拿我爸的生活費了,再要錢我多不好意思�!�
秦塬揉揉我的腦袋:“所以我不是讓你管我要?”
我皺了皺眉,推他:“那更不行了,憑什么讓我花你的錢啊,你的錢就來得容易嗎?”
秦塬一把摟住我,我枕著他的肩,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見他說:“辛柑,我掙錢就是替咱倆未來做打算的,你現(xiàn)在花我的錢和將來花我的錢有什么區(qū)別?”
“這哪兒一樣?我們現(xiàn)在都還是學生,再說誰規(guī)定alpha一定得養(yǎng)著omega了?我他媽不是你男朋友啊,我不能掏自己的錢給你買東西�。俊蔽矣悬c生氣了,錘了他后背兩下,“我警告你這想法不能有啊,不公平。”
秦塬沒說話,我知道他犟的很,一時半會兒說不通。
我抬起他的臉,笑著說:“秦塬,我喜歡你,所以不想只是你為我付出,我也想最大程度的對你好,好嗎?”
秦塬望了我半天,終于露出一絲笑容,然后抱著我一頓好啃,在沙發(fā)上讓我切身體會了一回什么叫最大程度的對他好。
我想到這,滿臉通紅,鏡頭也擦不下去了,索性收回相機包,抓了零錢和手機,下樓溜達。
我們這次出來的大部分都是學生,自掏腰包,只夠訂便宜的地方住,索性就定了地理位置偏僻的招待所,就在火車站附近。
火車站邊上什么不多,就小吃最多。我在路邊攤買了份手抓餅,邊咬邊隨便走進一家店,坐下點了份腸粉和燒賣。好不容易來一趟南方,該拍的沒拍到,該吃的總得吃吧,不然怎么對得起我自己。
等上菜的時候我嫌無聊,就一手啃著手抓餅,一手拿著手機,咔嚓咔嚓一通亂拍。
拍拍店門口的小黃狗,拍拍窗戶外的天,拍拍卷簾門邊上的野花,心情好了不少。其實拍照記錄美不一定要用專業(yè)設(shè)備,用手機也挺好的啊,人人都能成為生活的記錄者。
叮咚——
手機突然響了聲短信提示音,把我的拍照界面都頂?shù)袅恕?br />
我皺著眉頭在小吃店門口蹲下,看了眼消息欄,居然是秦塬給我回了一天短信。我心里冷哼一聲,呵,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吧,我倒要看看你這小子怎么挽留我。
我鼓著一張臉點開他的信息的時候,內(nèi)心其實還是有些小期待的,如果他說些好聽的話,我心一軟,說不定就原諒他最近對我的忽略了。誰知道當我飽含期待地點開消息,看見信息內(nèi)容的那一刻,我差點沒背過去,昏死在別人店里。
秦塬回復(fù)我:“你前幾天說了什么嗎?我不記得了,不然你晚點給我回個電話。晚飯飯點的時候回吧,不然我可能接不到電話�!�
行。
那你是等不到我的電話了。
我目光一黯,按滅了手機,心中又酸又澀,沉默許久,最終也只能嘆一口氣,蹲在原地,發(fā)著呆把剩下的手抓餅一口一口啃完。
手里的手抓餅漸漸冷了,有些發(fā)硬,沒了剛開始那熱乎勁兒就不好吃了。
就像我和秦塬的感情,剛開始的時候特別甜蜜熱烈,如今過了熱戀期便慢慢冷卻,完全失去了最開始的感覺。
我心里頭很慌,總覺得有什么不一樣了,甚至在不知不覺間往糟糕的方向發(fā)展。
我和秦塬真的走到頭了嗎?他對我的愛還在嗎?是不是漸漸變回普通的友情了?萬一真的這樣一天,我們還可能做回普通朋友,發(fā)小那般親密無間嗎?
我心里幾乎一瞬間就有了答案。
可是我不愿意承認。
我手一顫,險些將手抓餅給扔地上。我趕忙把它護好,不能掉了,掉了就再也不能吃了,我好不容易買了一個,怎么能說弄臟就弄臟,說沒有就沒有了呢。
我吸了吸鼻子,盯著手抓餅,悲憤地咬了一大口。
“喲,這么可憐呢,蹲別人店門口吃餅,怎么?沒錢吃別的啊,不然我請你?”
就在我為即將逝去的愛情獨自感傷的時候,一雙長腿突然停在了我的身前。我一聽是北方口音,下意識叼著餅抬頭,好奇地望著他。
對方勾了勾嘴角,居高臨下望著我:“你就是辛柑吧?”
我嗅到一絲絲alpha的信息素,又瞧著對方是生面孔,頓時警惕地站起來,退了兩步:“你是誰?”
對方驚訝地看著我,連忙擺擺手,開口解釋:
“你別誤會,我不是壞人啊,我是P大雜志社的副社長,這次也報名參加了日環(huán)食的觀測活動,是跟團來采訪的。咱們來的時候就住隔壁車廂,你有印象嗎?”
我仔細觀察了一會他的臉,回憶起火車上的一些片段,好像確實有點兒印象,于是試探地問:“那個,在過道上吃泡椒雞爪,結(jié)果嗆得不停咳嗽,還被辣吐了,驚動了整節(jié)車廂的人是你嗎?”
對方聽了,臉瞬間漲得通紅,羞愧地撓了撓自己的頭發(fā),非常不情愿地承認:“……對,是我�!�
“哦,原來是你啊�!蔽疑晕⒎潘闪它c警惕,笑著問,“你說你是雜志社副社長是吧,你叫什么名字?”
對方也笑著回答我:“我叫莊欽,欽慕的欽�!�
莊欽!原來他就是莊欽!這個名字我倒是聽說過,學校雜志社曾出過一本小有名氣的旅游雜志,很多同學都慕名去看了,反響非常不錯。我記得這本雜志的主編,就叫做莊欽。
沒想到自己居然碰上個學校里的風云人物,我頓時兩眼放光,三兩下把餅吞了,激動地同他握手:“哎呀你不早說,原來是莊學長!幸會幸會�!�
莊欽笑著回握:“我才是幸會,聽聞你的大名很久了,這一路我都想同你搭話呢,沒想到一直沒找著合適的機會�!�
我收回手,不太好意思地搓搓自己手臂,問:“我哪有什么大名啊,學長是怎么知道我的?”
莊欽回答:“我和攝影部的人熟,聽他們部長說的。他說你們這一屆有個攝影天賦特別高的學弟,可是進大學都三年了,新生變老生,一直沒有加入他們部門的想法,多次婉拒了。這名學生不就是你嗎?”
我聽了微微一愣,客氣道:“哎,我哪有什么天賦,就是隨便拍著玩兒的,也不是真的喜歡,如果不是因為……反正因為某個人吧,我才接觸攝影的�!�
沒有秦塬,我這輩子都不會和攝影有所交集,我本來就沒有自己的興趣愛好,一切都是為了秦塬。哎,誰知到頭來,上趕著終究沒什么好下場,遲早被拋到腦后去。
作者有話說:
小秦:我,宇宙第一自卑alpha,我的omega我養(yǎng)活,不養(yǎng)我怕他跟別人跑。
第64章
Chapter
59
我和莊欽坐在小吃店里聊了許多關(guān)于攝影方面的事,他已經(jīng)夸了我好幾個小時了,不是又有天賦又有實力,就是猛吹我拍過的作品,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挖來的存貨,反正是把我夸得天花亂墜,我都差點飄了。
他同我一起吃了頓飯,不光請我,還順道把我先前點的腸粉和燒賣給結(jié)了。
我嘴上說著“這多不好意思啊”,一邊吃了兩大碟子蒸排骨,把他驚得目瞪口呆。
我看自己好像是吃得比較多,有點不好意思地放下筷子,解釋道:“呃,學長,你知道我是個omega,在經(jīng)歷周期后總有那么幾天需要多吃東西補充能量的……”
莊欽尷尬地點點頭:“理解理解,呵呵……”他喝了口茶,話鋒一轉(zhuǎn),問:“對了,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跟著我們校雜志社參加全國大學生攝影大賽嗎?獎金很豐厚的,憑你的實力要拿獎應(yīng)該很輕松,你不是為了別人拍照的嗎,那個人是手頭缺錢?你這樣不是正好嗎?”
我心想,秦塬缺錢嗎?他其實不缺,我們兩家雖然家境都不算優(yōu)渥,也就一般水平,但肯定不到缺錢的地步,再說秦塬從進了大學就開始兼職,攢了不少錢了,小金庫還挺飽,怎么也不至于缺錢。
但是這只能算在正常情況下,如果我倆循規(guī)蹈矩,大學畢業(yè)后找個穩(wěn)定的工作朝九晚五的生活,雙方的經(jīng)濟儲備肯定足夠,讓我們大學畢業(yè)就扯證生孩子都沒問題。
可秦塬明顯不想走這條路。
他要闖,他要拼,他要跳出舒適圈,去更廣闊的天地闖蕩。
他正在全速飛奔,可我已經(jīng)快要追不上他了。
我為他做了這么多,為什么到頭來,還是站在他的身后,無助地望著他的背影?
我無力地搖搖頭,拒絕了莊欽:“算了吧,別人已經(jīng)不需要我了,我可能不會再拍照了�!�
莊欽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開口:
“辛柑,我不知道什么人值得你這樣付出,但是你要想清楚,拍照這件事,你真的單純只是因為對方才去做的嗎?你心里,難道沒有在拍攝的過程中,對它產(chǎn)生一定的興趣嗎?”
我心跳漏了一拍,出神地望著莊欽。
他真是一語中的,是啊,我怎么可能不對它產(chǎn)生興趣?陸陸續(xù)續(xù)拍了幾年照,看了這么多場展覽,走過那么多地方,很多原本“為了秦塬”而去嘗試做的事,漸漸成了我人生中的閱歷,那些為他見證過的美好,也成為我自己生命中難以忘懷的記憶。
我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找到了自己的興趣愛好。
莊欽見我似乎有些動搖,趁熱打鐵,接著說道:“辛柑,你不可能永遠只為了……為了某一個人而去做某件事吧,你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你也要有你自己的想法。你應(yīng)該有你自己的未來,而你現(xiàn)在只差一小步就能讓更多的人看見你,甚至站在更高的地方了,你為什么不愿意試試?我相信你為的那個人,肯定也會支持你的�!�
會嗎?以前每次猶豫不決的時候我去找秦塬,他雖然嘴上說“我尊重你的想法”“我支持你的決定”,但總是會偏向他認為更好的方案,有意無意對我施壓。那些決定通常都與他有關(guān),而這一次,我真的要為自己做決定了。
我望著莊欽,無奈地嘆了口氣,輕笑一聲:
“莊學長,你真的是個很優(yōu)秀的說客,你以后一定能成大事吧�!�
莊欽伸出手,與我握了握:
“歡迎你加入我們團隊,大家一起努力,明年這個時候的決賽,希望我們能一起為學校取得榮譽。”
兩天后,我踏上了返回北京的火車。
莊欽所屬的校雜志社和校攝影部聚在硬臥里,開會商討合作參加全國大學生攝影大賽的事,我作為臨時加入的編外人員,坐在上鋪聽他們聊得熱火朝天。
雖然我是中途被邀請加入,但并沒有對我冷眼相待,反而都很熱情。有人開玩笑說我大學前兩年不知道一門心思撲在什么上呢,怎么邀請也邀請不來,錯過了很多好東西。
我笑笑沒說話,翻身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望著頭頂?shù)目照{(diào)出風口發(fā)呆。
我想起去年寒假和秦塬到重慶去玩,我倆不舍得坐飛機,也睡了一天的硬臥。
硬臥一間房有六個人呢,干點什么都不方便,我倆又是熱戀期,整天膩歪來膩歪去,分不開的。上火車的時候秦塬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拉著我,將我護在懷里走,到了房門口就禮貌地問同一間的幾位叔,能不能跟我倆換床鋪,讓我們睡兩個上鋪。我窩在秦塬懷里眨眼睛,眼神充滿了渴求。
幾位叔一看我倆是小情侶,也沒有為難我們,就給換了。
我們倆收拾好行李,各占一個床位,背靠著車廂,面對面。
我望著秦塬傻樂,秦塬也望著我,問:“你樂什么?”
我沒回他的話,我就是高興,興奮,感覺自己特別愛他。我嬌羞一笑,腿一伸就伸到了對面,拿腳底板夠他的大腿,來回磨蹭。
秦塬抓住我的腳丫,輕輕捏了捏,也笑:“傻寶�!�
那個時候多好啊,每天都只有快樂。
可如果不是跟秦塬冷戰(zhàn)這一場,我永遠不會發(fā)現(xiàn)自身的很多問題。我太過依賴他在乎他了,這是暗戀多年產(chǎn)生的弊端。我愛得很辛苦,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他身上,暗戀時在乎他的一舉一動,戀愛后一絲一毫的情緒都被他牽動。
這樣的后果就是我的社交圈子變得非常小。他吃飯我陪他去食堂,他自習我陪他去圖書館,周末他兼職我就在宿舍窩一天。我的社交活動少得可憐,抱著相機出去采風也都是一個人。
我真的太過于沉浸在只有“我和秦塬”的世界里,好像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他就是我的中心,我盡情圍繞著他轉(zhuǎn)。
久而久之,我甚至都忘了,成年人的世界應(yīng)該有很多復(fù)雜的交際,我不能夠滿心滿眼只有他,而忘了自己該干什么。
而秦塬明顯與我不同,他對未來的目標非常明確,每一步該怎么走,都計劃得天衣無縫。
空調(diào)冷風吹在我的身上,我突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中涌上一絲恐懼,車廂內(nèi)嘈雜的聊天聲都聽不見了。
他對未來的計劃里,真的有我嗎?
如果有我,為什么不和我分享,不讓我一起分擔,而是把自己弄得那么疲憊,讓我們連交流的機會都沒有。
還是他覺得他什么都不需要做,不需要哄我了,我也會死心塌地愛他一輩子?
“叫你冷落我!臭小子!沒門兒——”
我越想越氣,一個沒忍住,狂錘了床鋪一下。
下鋪的聊天聲頓時戛然而止:“呃……辛柑?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尷尬地趴在床頭,往下望了眼:“呃沒事沒事,我看電子書呢,那個男主太壞了呵呵,你們繼續(xù)哈,有什么事再叫我�!�
不能再想秦塬了!
我一咬牙,索性真的找了本來看。
這一路上秦塬隔三差五給我打了好幾次電話,我一個都沒接,我覺得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得晾一晾他,讓他知道這么對我的下場有多嚴重,我已經(jīng)不是當年那個偷偷暗戀他的男孩兒了!
后來秦塬又給我發(fā)了條短信,我隨意看了一眼,上面寫著:
“寶寶,在忙嗎,怎么不接我電話?看到消息給我個回復(fù)好嗎,不然我要報警了。”
秦塬向來說到做到,我怕他真的去警察局報人口失蹤,趕緊給他回了個短信:“在忙,沒空,有空再回你電話。”這才讓他消停下來。
隔天火車到站,我拖著行李箱往出站口走時,莊欽追了上來,同我并排走:“辛柑,你回學校嗎?要是坐車的話咱們一起吧,我出車費�!�
我搖搖頭,不太好意思地拒絕了他:“抱歉啊學長,你找別人吧,我得先回家見我爸�!�
莊欽沒介意:“你是本地人啊,挺好的,逢年過節(jié)都能回家,很幸福吧�!�
我撓撓頭:“嘿嘿,還成,我主要是待在我爸身邊習慣了,不想出去,而且我爸也不舍得我去遠的地方上學。我一親戚家孩子考到海南上學,每年回家過年那個機票錢貴得離譜,可嚇死我了,還是待在原地不動彈地好。”
莊欽一路聽我念叨,等到了出站口,他忽然站住了腳步,輕笑兩聲:“辛柑,你本人比你的攝影作品還要有趣,真的很可愛。”
這夸獎夸得我猝不及防,我不明所以地歪著腦袋,回他:“呃,謝謝……?”
莊欽垂下頭,猶猶豫豫,看起來像是打算說什么,半晌后支支吾吾:“那個,你……你有alpha……”
“辛柑�!�
身后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沒聽他把話說完,下意識扭過頭去,瞪大了雙眼。天知道我有多委屈,這是朝思暮想的真實聲音,不是隔著電話傳來的電音。
秦塬站在離我身后三四米遠的位置,見我轉(zhuǎn)頭,立刻邁步走上前來,接過我手中的行李箱,朝莊欽點點頭:“你好�!�
莊欽先是一愣,很快反應(yīng)過來,激動地伸出手:“你好!你是經(jīng)管學院上一任外聯(lián)部部長秦塬吧!久仰大名了!”
作者有話說:
秦總:糟糕,有人要泡我老婆
第65章
chapter
60
秦塬不動聲色地勾住我的胳膊,冷淡地伸出手回握:“你好�!�
我身子一緊,暗自翻了個白眼,想把他的手頂開,誰知道他面上沒什么反應(yīng),手上用了這么大的勁兒,把我箍得死緊,還隱隱約約釋放信息素壓制我,卑鄙。
莊欽沒有注意到我們之間的小動作,他對著秦塬喋喋不休:“真是你��!哈哈,經(jīng)管風云人物,你的光榮事跡我可聽過太多遍了,是你牽頭拉到了經(jīng)管學院有史以來贊助最多的一場歌手賽吧,當時連商圈LED大屏都滾動宣傳,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