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Me”為主題的系列組照,在攝影大賽決賽上榮獲了桂冠。
從我們決定合作,到獲得殊榮,一年就這樣飛馳而過。
我結(jié)束了自己的象牙塔生活,即將踏上一段全新的旅程。
秦塬呢?他過得好嗎?
我多想重新與他聯(lián)系,像老友一樣,問他一句最近怎么樣。
……我依然想念他。
作者有話說:
滿還有半年就要進(jìn)肚里了!�。�
第68章
Chapter
63
2013年5月27日,星期一,天氣晴。
朋友把車開到大學(xué)校門口,我拉開車后座的門下了車。
“辛柑,你真不和我們一起去看看租房的地方嗎?少你一個我們都不敢隨便拍板�。∏f欽要打我們的�!�
“沒事,你們商量就行,工作環(huán)境我無所謂,而且咱們雜志才起步,莊欽哪會有這么多要求?”
“那祝你答辯順利!畢業(yè)照好好拍啊!”
“好!謝謝!”
我目送朋友開車離去,緊了緊手中的拳頭。攝影大賽獲獎的獎狀就放在我的包里,我從口袋里翻出諾基亞N9,斟酌了半天,決定給秦塬打個電話,向他報喜。
一年了,我要告訴他,我成功了,我不需要他為我遮風(fēng)擋雨,也可以做得很好。
嘟——嘟——嘟——
電話接通后,我忐忑地揣著手機(jī),惴惴不安走在學(xué)生街上。
我希望秦塬接我的電話,可我還沒想好和他第一句話說什么。該打個招呼嗎?會不會顯得太生分,那要不打招呼呢?我和他這么久沒有聯(lián)系了,開口就跟沒事人一樣聊天,好像也不太對勁。
分手這一段時間,我都想清楚了,我愛他,我也愛自己的生活,這二者又不是魚和熊掌,為什么不可以兼得?過去我的生活里處處是他,導(dǎo)致我看問題視角太片面,一旦感覺自己和他產(chǎn)生了距離,就會惶惶不安。而如今我的生活很充實,心里少了那份不安全感,我就更加想念秦塬。
世界明媚,生活美好,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缺,我就缺他。
可是,我想明白了很多問題,他呢?他又是怎么看的?
他還想和我好嗎?他思念我嗎?
他還愛我嗎?
我心跳飛快,內(nèi)心糾結(jié),苦澀與激動交織在一塊。我一邊害怕他不接我電話,一邊又害怕他接了我的電話,我倆沒話說了。
電話接通了,對面那人沒說話。我立馬停住腳步,咽了咽,心想先下手為強(qiáng),我先開口起碼不至于尷尬吧。
于是我站在煎餅攤邊,鼓足了勇氣,深吸一口氣,大喊道:“喂!秦塬——”
這聲震耳欲聾,架勢氣吞山河,隔壁買餅的同學(xué)都嚇得退了三步,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跟人約架。
我一出聲就后悔了,秦塬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吵著了,萬一直接掛我電話怎么辦啊。
電話那頭果然沒吱聲,我緊張地貼著手機(jī),正想重新喚他一聲,對面忽然開口:“……辛柑?”
我松了一口氣,幸好幸好。
“是我,那什么,你……你現(xiàn)在有空嗎,我想給……不是,我有個好東西給你看!快來呀!保證你看了和我一樣高興!絕對保真!”
我輕快地說完這段話,反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差點沒拍死我自己。
天啊,和前男友說話語氣怎么能這么愉悅?
辛柑啊辛柑,你和秦塬鬧分手后都快一年內(nèi)聯(lián)系了,一打電話就開門見山,連句問候都不說,一點兒不怕對方覺得尷尬嗎?他說不定會在想,哎,辛柑真的沒有心,分了手之后即使做朋友,這么久不見,居然說話估計跟沒事人兒一樣,他難道不難過嗎?
秦塬明顯沒反應(yīng)過來,電話里又靜了好幾秒。這短短幾秒于我而言真是漫長,手心都微微滲汗。
他不會真的在心里偷偷怨我吧?
哎,這幾秒足夠我在腦海里胡思亂想一出破鏡重圓的大戲了。
秦塬終于開口了,他壓著嗓子低聲說道:“對不起,我在和別人談事,你很著急嗎?我們改天再約?”
一陣涼風(fēng)吹過,我終于冷靜了些。
以往我最討厭聽到他說這句話,就因為這樣一次次的推脫,才把我們越推越遠(yuǎn),最后在我們之間劃開一條溝壑,隨時就會山崩地裂。
我握著手機(jī),重新抬腳,沿著學(xué)生街街邊的店鋪緩緩而行。
“我……我不著急啊,就是想趕緊分享給你,我們不還是朋友嘛!我一直想聯(lián)系你來著,只是這一年太忙了,一直沒抽出時間,誒,倒是你,怎么不聯(lián)系我��?”
“……我以為你再也——好,謝謝你。”
秦塬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聲音微微發(fā)顫。他分明有些激動地想要對我訴說什么,可話只說了一半,卻又話鋒一轉(zhuǎn),說了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
這明顯不是對我說的,他是對此刻正在他身邊的人說的。
我一愣,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在跟別人道謝,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格外優(yōu)雅的女聲:
“嗯,不客氣,男朋友�!�
霎時間,晴天霹靂。
男……什么?
驚雷落下,瞬間將我貫穿,我猛地釘在原地,難以置信地呢喃:“……男……什么?”
我墜進(jìn)大海,周遭的嘈雜也一并淹沒,大腦一片空白,我兩腿一軟,險些站不住腳。通話中的手機(jī)更是差點從手心松落,它變得那么燙耳朵嗎,不然為什么弄得我的耳朵疼痛難忍。
秦塬輕嘆一口氣,大概是捂了捂手機(jī)收聲口,或者是拿離了手機(jī),聲音裹著霧氣一般朦朧:“……霍小姐,我并沒有答應(yīng)你的提議,請你不要這樣稱呼我——”
我的耳朵嗡嗡作響,久久無法回神,以至于沒有聽清他的這句回話。
話音剛落,他又重新貼近手機(jī),柔和喚道:“辛柑?辛柑你想給我看什么?”
“……啊?”
忽然清晰的聲音漸漸喚回了我,我失神地開口。
“辛柑,你還在聽嗎?”
“我……”我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倒不如說我不知道開口還有什么用。他有新的對象了,難道我再對他說,我想重新站在你的身邊了,我們和好吧?
我咬緊下唇,滿腔心酸,強(qiáng)忍著鼻頭的酸澀,吸了吸鼻子,艱難開口:“沒,沒事了,你忙吧,哈哈……那什么我先掛了啊……”
說罷,不等秦塬有所回應(yīng),我就逃避地飛速放下了手機(jī)�?僧�(dāng)我的手指挪到掛斷鍵上,正想結(jié)束通話時,我的心底卻突然涌起一陣莫名的不甘,又癢又痛,直叫人抓心撓肺。
我發(fā)了瘋,中了蠱,重新把手機(jī)舉到耳邊,伴著秦塬疑惑焦急的呼喚,我怒氣沖沖地開了口,吼道:
“秦塬!沒想到我對你傷害能有這么大�。〈蟮媚阈匀∠蚨甲兞�!還是你厲害!還是你牛逼!哼——”
“辛柑?你——”
滴——
我惡狠狠地戳下屏幕上的紅色按鈕,這次徹底掛斷了電話,順道長按關(guān)機(jī)。屏幕暗下去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著灰了。
“同學(xué),誒同學(xué),你跟人吵架能別杵在這兒嗎?影響我們做生意��!”
煎餅攤的大叔終于沒忍住出聲趕我,我沒理他,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街上或是三五成群閑逛的大學(xué)生,或是互相投喂的小情侶,人人臉上洋溢著快樂的笑容。我被包裹在幸福的氛圍之中,窒息感卻蔓延全身。
賣畢業(yè)照捧花和氣球的小販從我身邊擠過,拖走了五彩斑斕,也仿佛抽走了我身上的色彩,只剩下灰敗不堪。歡聲笑語都變得刺耳,一想起背包里的獎,此時更是沉重,只剩下傷心難過。
我漫無目的地找了間奶茶店坐下,內(nèi)心始終無法平靜下來,心中的焦慮和傷感扯在一塊打架,打得我心臟都要停跳了。
其實我非常后悔剛剛對秦塬吼出那句話。說分手的是我,同意的是他,之后我們更是長時間沒有聯(lián)絡(luò),他有新的戀人這完全合情合理�?墒俏耶�(dāng)時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我氣他,我也氣我自己!我提分手的時候同秦塬大吵了一架,兩個人腦子都不清醒,根本沒有好好冷靜下來同彼此交流的機(jī)會,光顧著分開,卻沒想過誰都可以另外開始。當(dāng)冷卻期過去了,我想找他好好談一談,他就已經(jīng)迫不及待找了新對象!我甘心嗎?我不甘心!
憑什么我還喜歡著他,我還念著他,只是晚了一點,他卻已經(jīng)喜歡上了別人?
原來只是晚一步,一切都不可能重來了。
我望了眼自己的背包,伸手掏出那張原本想要在秦塬面前炫耀,試圖打破我倆僵局的獎狀,深深望了好一會兒,沉重地吐出一口氣。
我把獎狀重新塞回去,起身到柜臺一氣兒把小冰柜展示的幾塊蛋糕全點了,方的圓的三角的通通包下,把店員吃了一驚。
他們不懂,這叫化悲憤為食欲,吃了這塊糕,忘了那個他!
我端著蛋糕,無力地靠在窗邊,一口一口往嘴里塞,味如嚼蠟。別人不都說吃甜的心情會好嗎?我怎么沒感覺呢?
我偏頭瞄了桌上的手機(jī),也不知道秦塬會不會回?fù)苓^來找我,他要發(fā)現(xiàn)我關(guān)機(jī)了又會怎么辦?
我望著窗外人聲鼎沸的街道和來來往往的人群,覺得自己特別無助孤獨,突然就失去了方向和目標(biāo)。
這件事終究成為我的一個心結(jié),別人畢業(yè)因為工作而迷茫,我卻是因為失戀。
也不單單是失戀,更是感慨失去了青春歲月的一部分。
從嗷嗷待哺到成為花季少年,秦塬陪伴在我身邊太多年,我花整整一年的時間,都沒能接受他離開我的事實。二十二歲的我居然在秦塬這里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長大成人,人不能再留念過去了。
發(fā)小不會永遠(yuǎn)無話不談,戀人也不一定會永遠(yuǎn)愛著自己,總有一天大家會漸行漸遠(yuǎn),甚至連揮手都沒有,便匆匆告別。
作者有話說:
秦塬:我被霍綾害死了嗚嗚嗚嗚嗚
霍綾:姐妹騷凹瑞
第69章
Chapter
64
這天我吃撐了回家,抱著洗手池吐了個痛快。哎,原來不喝醉也能吐成這樣啊。
我狼狽地吃下胃散,竟然期望它能一塊把我的心傷治愈了,真搞笑。我懷抱著這樣可笑的念頭,蜷著身子,緩緩入睡。
隔天答了辯拍完畢業(yè)照,我便搬出學(xué)生宿舍和家,住進(jìn)位于新區(qū)臨時租住的小區(qū)。我爸想留我在家里多住一段時間,讓我給拒絕了。
我不敢開機(jī),特地跑去手機(jī)城換了把便宜的新手機(jī)和新號碼,哎,存了一整年呢,就當(dāng)我白送通訊公司下半年的話費吧。
我當(dāng)然沒有存秦塬的號,為了和他劃清界限,我還叮囑我倆爸千萬不能告訴他我現(xiàn)在的聯(lián)系方式和住址。我大爸原本就不愛我和秦塬處對象,這會兒更是雙手雙腳贊成,我小爸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答應(yīng)我。
拿到新手機(jī),我翻著電話譜給莊欽打了個電話。他特別特別生氣,原來他打不通我的電話,還給我發(fā)了條短信,要我聯(lián)系他,可我始終沒有回他。
“辛柑,你昨天是去找秦塬了?他畢業(yè)到現(xiàn)在多久了,事業(yè)沒有一點起色,你真覺得他會一窮二白和你在一起嗎?你打算就這樣養(yǎng)著一只白眼狼?”
看來莊欽又誤會了,他以為我打算拿著攝影大賽獲獎分來的獎金去支持秦塬的工作。雖然我并不知道這件事。
我們倆一談到秦塬分歧總是很大,我不明白為什么他對秦塬這么不滿,他總是毫不避諱地告訴我,因為他喜歡我,而我喜歡秦塬。秦塬是他的情敵,正在追求的對象總是在自己面前提起自己的情敵,他當(dāng)然有怒意。
我總是打個哈哈裝傻繞開這個話題。
莊欽是我的朋友,我和他志同道合,很多想法一拍即合,但正因為這樣,我更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且不說我那會兒還喜歡秦塬吧,就是把朋友變成戀人這件事,我是不想再輕易去做了,別到頭來又變成連朋友都沒得做。
我在電話里告訴他,我不能再喜歡秦塬了,他有新對象了,還是個女孩兒。
莊欽氣得罵罵咧咧,罵秦塬不是個東西,有對象還吊著我。我不知道怎么解釋其實秦塬根本沒有等我的必要,我和莊欽不在一個頻道上,多聊秦塬只會影響我們的友情。我們畢業(yè)了還要一起工作,我不希望我們之間因為秦塬產(chǎn)生裂痕。
“你別罵啦!沒關(guān)系,反正我都想開了,誰都有自己的生活,以后他走他的陽關(guān)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倆就是單純的發(fā)小了,還是已經(jīng)不怎么往來得那種,過去就讓他過去吧!”
“……真的?”莊欽半信半疑。
“當(dāng)然是真的,哎,不說他了,房子看得怎么樣了,有在這個片區(qū)找到合適做咱們工作室的屋嗎?地段不用多好,不過寬敞點大家工作起來也舒心�!�
莊欽果然被我轉(zhuǎn)移了注意力,激動地和我聊起工作上的事:“有,找了三間,前兩間租金偏貴,第三間還成,就是采光不太好,我還在考慮——你怎么看?”
“我?問我干嘛啊,你得多問問排版啊編輯啊,他們整天坐辦公室呢,我一攝影,整天在外頭亂晃,意見不是很重要的�!�
莊欽嘖了一聲:“怎么不重要?這雜志是算咱們一塊辦的吧,創(chuàng)始人之一的意見肯定得聽啊,快給哥說說看�!�
我撓了撓頭發(fā),不太好意思:“哎,有什么好說的,把校內(nèi)雜志摘出來辦的事我當(dāng)時就是說了一嘴,能跟你們一塊工作我已經(jīng)很高興了。”
莊欽忽然低笑一聲:“那……辛柑,咱們以后,一塊兒好好工作,把雜志辦得出彩漂亮,不要想有的沒的的人了�!�
我一頓,直愣愣盯著陽臺上新種的綠植,最后下定決心地點點頭:“……好,再也不想了!”
然而盡管我和莊欽滿懷信心,現(xiàn)實卻非常殘忍。一本在大學(xué)校園內(nèi)小有名氣的藝術(shù)類雜志,一旦跳脫出象牙塔,離開了學(xué)生受眾,想要進(jìn)入大眾視野,與五花八門的各類媒體競爭,在社會上占有一席之地,簡直比登天還難。
所有人為了雜志加班加點,嘔心瀝血,一晃大半年過去,才漸漸有所起色,不至于倒貼錢了。
我站在落地窗邊,一邊泡紅茶包,一邊望著窗外飄落的小雪,和對面大樓一早就亮起的節(jié)日彩燈�,F(xiàn)在我似乎有點能夠理解,為什么所有人在創(chuàng)業(yè)初期都忙得昏天暗地,原來過程遠(yuǎn)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艱苦。
“辛柑,今晚就是平安夜了,你打算怎么過��?”同事小林從一堆稿子里抬起頭來,扒在辦公桌隔斷上問我。她是個女a(chǎn)lpha,每次工作壓力一大,信息素就會跟著濃郁,我們大家都習(xí)慣了,這會兒她應(yīng)該就在瀕臨崩潰的界限上。
“哎,能干什么啊,攝影師逢年過節(jié)要做的事,當(dāng)然是去街上找素材拍照了,你們組的記者沒打算出去街坊嗎?”我聳聳肩,無奈的嘆了口氣。
小林趕忙揮手:“別別別,千萬別去,這一去回來成稿我又得加班加點地改,累死我了,我還想和女朋友去約會啊!”
我喝了口茶,開玩笑道:“你小心這話讓莊主編聽到�!�
小林聽了無所謂:“哎呀放心吧,主編最近忙著開美術(shù)專欄的事,頭都忙大了,根本管不到我們采編組的。”
我們聊到一半,辦公室外突然一陣嘈雜,有人敲了敲辦公室的玻璃門,探頭進(jìn)來。我一看,是攝影組的一位同事張哥。
張哥朝我抬抬腦袋:“小辛,今兒平安夜,新媒體部的想拍個圣誕主題的微電影掛到網(wǎng)上,你今晚有空嗎?幫哥打下下手唄�!�
“行�!蔽尹c點頭,“張哥,只用打下手嗎?”
“嗯,你不是比較擅長拍照嘛,錄視頻這事兒還是交給我吧!”張哥說著又問,“對了小辛,你租的房子好像就在公司附近吧,我們想借你的屋拍幾個景,你看行嗎?”
我點頭同意,然后背上自己的相機(jī),跟著新媒體部的人出發(fā)了。
天上還在落雪,我走出辦公大樓,忽然有一朵雪花掉落在我黑色的相機(jī)背帶上,久久不落。神色的帶子做背景,清晰地襯出它漂亮的形狀,小小一朵,格外嬌俏。
我十分不舍得抖落它,趕緊叫來同行的攝影師,幫我拍下這朵珍貴的雪花。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將它揮進(jìn)空中,看著它落進(jìn)雪地,才抬腳上了商務(wù)車。
等他們在出租屋內(nèi)拍完室內(nèi)戲,我已經(jīng)玩了一個多小時手機(jī)了。我對微電影不怎么感興趣,也基本不用我打下手,索性就蹲在一旁。
正當(dāng)我跑神廟逃亡跑得緊張刺激的時候,同事突然拍拍我的肩膀,為難的開口:“小辛,你家有不要的手機(jī)嗎,能……能摔的那種?最后一場晚上拍吵架戲用�!�
“��?有有有�!蔽乙汇�,不知怎么一下就想起了那臺半年多沒用的諾基亞N9,翻箱倒柜找了出來,遞給他們,“沒事,諾基亞的質(zhì)量好,隨便摔�!�
這場吵架的夜戲安排在了商場附近的酒吧,說是已經(jīng)跟人聊好了。新媒體部的本意是既然是平安夜,大家也開心一下,拍完最后一場戲,大家聚在一塊兒玩一玩。
我心想,原本酒吧晚上就都是人,今晚又是平安夜,里頭肯定更加熱鬧喧嘩,雖然挺有氛圍的,但還是叫人擔(dān)心會影響拍攝。哎,可我只是幫他們打打下手,也不好說些什么。
結(jié)果到了晚上,我果然是跟著新媒體部的人努力擠進(jìn)酒吧的。
看!我說什么來著!
同事跟老板打了聲招呼,老板就清出吧臺邊的一小塊區(qū)域,借我們作場地用。我負(fù)責(zé)在一群男男女女的圍觀中把柔光箱支好,這么引人注目實在是有點尷尬,不過本著專業(yè)意識,我還是頂著這些奇異的目光把工作做完了。
其中不乏一些虎視眈眈的alpha向我投來炙熱的視線,我脖子上的抑制環(huán)都要被他們射穿了。
發(fā)愣的功夫,這最后一場吵架摔手機(jī)的戲就拍完了。所有人光顧著殺青歡呼,有的剛才還在導(dǎo)戲,這會兒直接跳進(jìn)舞池跟著蹦迪去了,角色轉(zhuǎn)換得也太快了吧!
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我被扔在地上的手機(jī),我嘆了口氣,一邊收拾攝影工具,一邊緊盯著我那只孤零零躺在冷冰冰的大理石地面上,隨時可能殞命于他人腳下的舊手機(jī),生怕一沒留意,它就成兩半兒了。
開玩笑,舊手機(jī)不是手機(jī)啊,拿到二手機(jī)市場上賣還能賣幾百塊錢呢。
我正收著支架,余光里忽然瞥見一只手,罪惡地向我躺在地上的“人民幣”伸出。
“誒誒誒!你干什么啊你!”我趕忙放下手中的工作,一把沖過去,連帶著那只手,和手機(jī)一起從地上拽起來,放到眼前,“我警告你這是我的——”
與手的主人對上面的那刻,我的瞳孔瞬間放大,腦袋一嗡,連“手機(jī)”兩個字都沒說完,就震驚得釘在了原地。
對方同樣受到了刺激,難以置信地盯著我,仿佛要把我看穿:“……辛柑?”
這熟悉的聲音簡直叫我窒息。我開不了口,只能在心里默默問候了一聲:好久不見,秦塬。
作者有話說:
平安夜了,秦滿心生成受精卵倒計時!
第70章
Chapter
65
秦塬顯然沒有料到會在這種地方與我重逢,他深吸一口氣,艱難地開口問:“辛柑,你……你怎么在這里?”
我同樣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秦塬,工作忙得晝夜不分的他居然學(xué)會上酒吧消遣了?果然人上了社會就是不一樣。
我從他手里扯回我的諾基亞N9,嘲諷一笑:“我?我當(dāng)然是在工作了秦老板,沒看見我收東西呢嗎?倒是你很閑啊,今天平安夜,沒有和對象去約會?還是說你又分手了,來酒吧獵艷?”
我把手機(jī)放回外套口袋,走回原先的位置,繼續(xù)手頭上的工作,隨口問道:“不知道你這回想找個男朋友還是女朋友呀?”
我沒留意秦塬的神情,當(dāng)然這里光線昏暗,我想看也不一定看得到。不過我猜他現(xiàn)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任誰跟前任在酒吧里相遇,聽到前任諷刺自己能開心的呢,就算秦塬是個生意人,也不可能跟我強(qiáng)裝笑意吧。
秦塬果然兩步邁上前來,拽住我的手,伴著狂熱的舞曲,一把將我扯到他的身前。我嗅到他身上濃烈的酒味,混雜著他的信息素,有些刺鼻。
我皺了皺鼻子:“你怎么喝這么多的酒?”
我記得秦塬為了保持優(yōu)質(zhì)alpha的各項指標(biāo),一直不抽煙,酒也只是偶爾小酌一杯,喝得滿身酒味的情況,我印象之中根本沒有過。
秦塬晃了晃腦袋,不太在意:“沒……事,我出來應(yīng)酬,陪客戶喝的……”
他說話不是我熟悉的語氣,顯然是喝多了酒,已經(jīng)有些醉了。
我心中突然泛起一陣酸澀。我和秦塬已經(jīng)分手一年半了,他怎么還是這么辛苦,為了成為人上人這樣奔波值得嗎,他到底還要為此放棄多少東西?
秦塬一瞬不瞬地望著我,用力將我圈在懷中,緊緊摟著我,生怕我消失不見。他的手臂將我箍得生疼,發(fā)散的信息素瘋狂包裹著我。他聲音顫抖地懇求我:“別走!我們……我們聊聊�!�
變換的彩燈在滿室燈紅酒綠中節(jié)奏地?fù)u曳擺動,連同我的心一起,合著節(jié)奏的鼓點,咚咚跳動。我們緊貼著彼此,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臟也在劇烈跳動,像是回應(yīng)我,又像是無言的痛訴。我強(qiáng)忍著他濃烈信息素帶來的不適感,掙扎著試圖將他推開。
可秦塬無論如何也不肯放手,死死裹住我,我嗅著他身上愈來愈重的土壤氣息,仿佛要被吞噬進(jìn)泥沼之中,難以呼吸。
“塬哥!秦總!哎哎哎,在這呢!”關(guān)鍵時刻,附近突然想起一陣輕快的男聲,聲音的主人跑上前抓住秦塬,使勁兒把我倆分開。
我終于獲得新鮮空氣,大口喘了喘,向后趔趄了幾步。我站穩(wěn)腳步,努力在昏暗的燈光中看清楚來人的樣貌。對方是一個特別年輕的漂亮男孩,長著一張非常西方的面孔,卷發(fā)外加高挺的鼻梁,最多不超過二十歲,估摸著是個還在念書的學(xué)生。
他努力架住秦塬,一看到秦塬又要撲過來抱我,趕緊把人給拉回去,十分抱歉地朝我笑了笑:“這位哥們兒,對不住!實在是對不住��!我這兄弟一喝醉就這樣,到處找我那早跑了八百年我連面兒都沒見過的嫂子,哎,可憐見的,輕薄了您實在是過意不去��!我替他給您道歉!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原諒他吧!”
我聽得嘴角直抽搐,心里罵道,你才是那個早跑了八百年的嫂子呢!可我面上也只能客客氣氣地:“沒事沒事,能理解,能理解�!�
卷毛撐著秦塬就要走,秦塬掙扎著不肯,硬是要來抱我。被卷毛哄著“塬哥你不能耽誤人工作啊”半拖半拽地就要帶走。秦塬努力掙脫他:“松手——辛柑,我們找個地方聊一聊好嗎?就一會!”
秦塬被拖走的那一刻,熟悉的信息素猛然抽離,我一頓,忽然感覺特別空虛無力,身心在這熱烈的氛圍中漸漸冷卻。盡管這樣,我還是強(qiáng)忍著心臟的陣陣抽疼,深吸一口氣:“你回去喝酒吧,我和你沒什么話好說,我還要工作,請你不要打擾我了�!�
我對上秦塬沉痛的眼神,克制地重新踱回原先的位置,再不去看他,只聽見身邊一陣窸窸窣窣,最終歸于平靜。
“哎……”我撓了撓頭發(fā),暗叫倒霉。
為什么要讓我在平安夜這樣的日子里遇上他?別人出來喝酒作樂,我卻在這里埋頭工作,這對比真夠凄慘的。
只希望秦塬明天酒醒了想起來,不會和自己對象笑著打趣我:“親愛的,你知道嗎?昨天我在酒吧遇上老情人了,他居然平安夜還要辛苦工作呢!雖然我也工作,但陪客戶起碼有酒喝,你不覺得我的日子過得他幸福嗎?”
他如果真的敢這樣說,那我就!我就——我也不能把他怎么樣……
我惆悵無比,算了,越想越傷心,還是不想了,趕緊工作完回出租屋吃泡面暖暖肚子吧。
我鼓足干勁,重新收拾現(xiàn)場的道具和器材,等同事終于想起還有個我,急匆匆跳出舞池回來幫忙,順帶還給我捎了罐啤酒,我才抽空繞到酒吧安全通道處,靠著后門歇一口氣。
刺啦一聲扯開拉環(huán),我喝了口酒,朝著玻璃門外張望。
外頭還在下雪,而且越下越大了自行車肯定是騎不了,不知道一會兒收了工公司的商務(wù)車能不能先帶我回家,要是直接回的雜志社,那我估計得在休息室湊合一晚上了——等等!
我忽然想到什么,驚恐地望了眼手中的啤酒。
就他們這群人剛才收工后那股嗨勁兒,他們不會打算在這間酒吧過夜吧!那我不會得在車上睡一宿吧!
我靠,這么慘的嗎?
我無力地滑坐在地上,心中酸澀,哎,沒有家人沒有戀人,還要通宵工作,這可真是最慘的一年平安夜了。說不定再過兩個月的農(nóng)歷春節(jié),我也得這樣度過。人哪,長大就意味著承受孤獨寂寞吧。
我舉起易拉罐,準(zhǔn)備將啤酒一飲而盡——
“……辛柑……”
手猛然一頓,我扭過頭,錯愕地望著來人:“秦塬?你……你怎么又找過來了……”
秦塬健步而上,猛地扯過我的胳膊。我沒反應(yīng)過來,腳一滑,向后仰倒,手不受控制一松,直接將易拉罐扔了出去。易拉罐在空中劃出一道銀亮的曲線,隨著我的驚呼,應(yīng)聲落下。啤酒傾灑一地,漸漸在地面上漫成一灘。
他收緊力道,捏住我的手腕不放,雙目通紅地盯住我,急促地顫聲說道:
“辛柑,這半年你究竟在哪里?你為什么要躲著我?辛叔和顧叔也不肯告訴我,一定是因為我讓他們生氣了,我整天惹你不高興,你對我失望了是嗎?剛才聽見外頭放圣誕歌,我就想起前年和你在學(xué)校過平安夜那晚,那時候我們還是學(xué)生,沒什么錢,我請你吃了一頓牛排,你給我買了一個小蛋糕,我們就坐在宿舍樓底下的花壇邊上分著吃。你往我身上掛了一串不知道哪兒來的彩燈,許愿我永遠(yuǎn)做你的大樹。我是不是沒做到?你是不是特別傷心,所以不要我了?我一個沒忍住,給你發(fā)了好長一段信息,你看見了嗎?我還打了好多好多通電話,你聽見了嗎?我怕你不愿意理我,嫌我煩,就每個月都給你發(fā)一條短信問問你在哪,可你從來不回我。我的辛柑,我的寶貝,我是真難過啊。我這么愛你,你為什么要離開我……你到底在哪?你為什么不接我電話?你的手機(jī)丟了?你為什么不理我?你過得怎么樣?你現(xiàn)在好不好?你是不是走了?你去了哪里?你什么時候回來?你還回來嗎……”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化成一把尖錐,深深刺進(jìn)我的胸口,叫我心痛難耐。我確定他是真醉了,而且醉得有些厲害,才會這樣喋喋不休說個沒完沒了,把自己平日里想說卻又沒說出口的話吐個一干二凈。
我痛苦地想,你既然還愛我,為什么不等我,為什么要和別人在一起?你不要找我了,找我有用嗎,我們都已經(jīng)回不到從前了。
秦塬維持這個姿勢與我四目相對,忽然俯下身來,胡亂又焦急地吻我。我驚慌失措地推開他,詫異地望著異樣的他。此時的秦塬和先前在前廳相遇時相比,簡直可以稱得上衣冠不整。他扯松了領(lǐng)帶的襯衣領(lǐng)口,毫無規(guī)律地吐著急促而粗重的呼吸,顯得十分燥熱。眼底通紅一片,偶爾溢出一兩聲喘息,都叫人浮想聯(lián)翩。
我驚恐地低叫出聲:“你不會是——”
“噓——”
誰知我話還沒說完,秦塬便匆匆捂上我的嘴,一把拉開安全通道的側(cè)門,將我倆隱匿在內(nèi)。
黑暗中細(xì)微的聲音都被放大,我聽見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有人小聲交談。
“誒,今天和李總談生意的那個優(yōu)質(zhì)alpha呢?不是給下東西了嗎,怎么跑沒影了,李總那欲求不滿的omega小兒子光是看他就要發(fā)情了,趕緊找到人把他送人床上啊!”
我聽了,身體猝然一震,難以置信地抬頭。秦塬溫柔地揉了揉我的腦袋,隱忍地說:“沒事,別擔(d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