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作者有話說:
下章有rou,具體會放在微博!
第71章
Chapter
66(省略部分走微博)
尋找秦塬的人沒留意到這塊無人區(qū)域,小跑著走了。腳步聲由近及遠,最后消失不見。
秦塬輕輕松開我,拉開安全通道大門,朝外望了一眼,確認已經(jīng)安全后,才艱難地轉(zhuǎn)過身來,沖我自嘲一笑:“對不起,辛柑,你走吧,讓我一個人在這里待會兒……”
他說完,眉頭緊蹙,一手撐著墻,一手緊緊按住胸口,似乎在努力抑制逐漸顯現(xiàn)的藥效。
給alpha下藥這種事我聞所未聞,這簡直太荒唐了!秦塬到底有什么冒著危險也非談不可的生意,險些就被人給害了!萬一藥效上了頭,他控制不住自己,給了對方終身標記,那得為此付出多大的代價?
終身標記應該給他心愛的人,而不是給一個單純因為他是優(yōu)質(zhì)alpha而看上他的身材長相,渴望他的信息素,將他拐上床的強暴犯!
這個精蟲上腦的omega,千萬別讓我知道他是誰,萬一有天碰上他,我怕我控制不住海扁他一頓!
我又著急又生氣,心中煩躁不已,一方面氣社會上這些有錢的腌臜,一放心又惱怒秦塬不懂得保護自己。
我上前支撐住秦塬,沉聲問:“你要一個人在這里?你一個人在這里能干什么?”
秦塬雙眼緊閉,搖搖頭,無力地推開我,啞著聲音回答:“我忍一忍就行了,你快走,別和我呆在一起,我會控制不——”
“忍一忍?這他媽是你能忍得住的事嗎!你知不知道他們給你下的是什么東西!不行!你立刻跟我走!”
我打斷秦塬,二話不多說就扯過他的手臂,架上自己的肩膀。他的信息素異常濃烈,灼熱地氣息就撲在我的耳邊,我被他熏得頭昏眼花,晃了晃腦袋,努力保持十二萬分清醒,將他拖著從后門帶離了酒吧。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地上漸漸積起一層。我駝起秦塬,寸步難行,就連困難地掏出手機想看眼時間,居然還掏錯掏成了舊手機。而且這酒吧后門出來位置比較偏,算是條小道,根本打不到半輛車。
秦塬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我焦急地左顧右盼,眼睛一晃,落到了不遠處一塊招待所招牌上。紅里帶粉的霓虹燈閃著紫光,看上去異常曖昧,且不健康。
我咽了咽,再三糾結(jié),偏頭望了一眼秦塬——哎!不管了!有得住總比沒得住好!
招待所的老板娘見我倆進屋,頭也不抬,繼續(xù)拿手機斗地主:
“鐘點房一小時六十,前臺有套,費用另算。如果有omega要避孕藥的自己出門右拐買,我們不負責跑腿�!�
我伸手掏空了秦塬身上的零錢,又從他錢包里掏了好幾百,扔在柜臺上:“快給我開你們這最好的一間房,要帶浴室,有熱水的那種�!�
那老板娘真是見錢眼開,地主都不搶了,把錢掃進柜臺給我們一把鑰匙,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喲,小伙子行啊,一看就給人吃東西了吧,這么奔放的omega可不多見�!�
我接過鑰匙,顛了顛秦塬,問道:“有什么藥或者辦法可以緩解他的癥狀嗎?”
老板娘錯愕地看了我一眼:“藥?想緩解這癥狀還能用什么藥,omega不就是最好的解藥嗎?和他睡一覺,保證你欲仙欲死的,兩個人都爽快!”
我糾結(jié)地嘆了口氣:“可是我不想和他睡啊……”
難不成真的逼我和秦塬for
one
night嗎?他現(xiàn)在估計還有對象,我再同他發(fā)生關(guān)系,豈不是剪不斷理還亂,還變相做了小三?
進電梯前老板娘還朝我們曖昧地眨眨眼,喊道:“哎呀,你現(xiàn)在不想,一會兒就想得不得了啦,這藥不光下給alpha有用,還能——”
咔噠。
電梯門關(guān)上了,我沒能聽清老板娘后面半句話,但凡我能聽見她后半句說的是“還能讓omega提前發(fā)情”,我鐵定不會和秦塬進同一間房。
一進屋我就把秦塬往床邊拖,可他實在太沉了,我還沒把他扔上床,就反被他拽住胳膊,翻身壓在了身下。
他面色潮紅,難耐地緊皺著眉頭,嘴里念念有詞。我不知道他是否清醒,便輕喚了他一聲。
他忽然張開雙眼,望著我低喃:“……辛柑,我是在做夢嗎?”
一陣濃郁的氣息將我包裹起來,致使我心臟猛烈一震。我暗叫一聲不好,藥效開始發(fā)作,秦塬控制不住了,他在瘋狂發(fā)散alpha信息素,并以此壓制住我!
他真的想在這里辦了我嗎?
我立刻趕在有生理反應前將秦塬猛地推向床的另一邊,可顯然沒有多大作用。秦塬剛被推開就又粘上來。
他緊緊摟住我的腰,上下來回摩挲了好幾回,大概是感受到手下的身體開始輕微地顫抖,他只用一只手便鉗制住我,另一只手拉開我的褲子,輕車熟路地探了進去。
我和秦塬在一起的時候,曾經(jīng)多次被他臨時標記過,身體對他的信息素非常敏感。我頓時慌了神,怎么辦?我現(xiàn)在沒有辦法阻止情欲像潮水般鋪天蓋地地涌來。
太令人頭疼了!我絕望地想,難道我真的要在這樣混亂的情況下跟他不清不楚地上床嗎?
我強忍著翻涌的欲望和逐漸配合他發(fā)散的信息素,顫著聲音喚他:
“……秦塬,你清醒一下,咱倆已經(jīng)分手了!”
然而被藥物所控制的秦塬哪兒能回應我的話?
……
【�。∵@中間省略了一千多個字的肉,沒辦法放出來,純?nèi)怩r享部分(?)請移步我的,謝謝大家�。 �
……
我含淚睡著前,心痛地想,我和秦塬做錯了事,這次一定不能再見了,我和他的緣分一定就此走到頭了。
那一刻我根本沒想過,未來會誕生出一個鮮活的生命,重新拉過我們手中的紅線,將我們緊緊相連。
作者有話說:
秦滿心!一鍵生成!省略的部分大家去!
第72章
Chapter
67
凌晨時分,我從陣陣煙花聲和羞人的喊叫聲中驚醒,迷瞪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意識到是隔壁房開房的人發(fā)出的聲音。
……知道你是便宜招待所,但隔音也不至于這么差吧。
我偏過頭,望了眼像個小孩兒那樣靠在我肩窩處熟睡的秦塬。他的呼吸恢復了平緩,睡夢中的神情也很平靜,估計藥效已經(jīng)退得差不多了。
他睡得這樣沉,一方面是喝醉了酒又叫人下了藥,身心俱疲,另一方面也是他從小養(yǎng)成的習慣,只要環(huán)境足夠令他安心,他就能快速進入深度睡眠,除非到點了該醒,否則十個鬧鐘也叫不醒他。
我出神地盯著秦塬的臉瞧,心里酸酸脹脹,不知道那令他安心的理由會是我嗎?
但不管是不是我,我都不能留下來了,趁著他現(xiàn)在不會輕易醒過來,我得趕緊跑路。不然等到早上起來,四目相對無言,想起今晚發(fā)生的一切,得有多么尷尬?
嗨,這算怎么回事兒,我和秦塬現(xiàn)在什么關(guān)系也不是了,他還有對象,我就這么和他滾到一張床上去,和那些勾引別人alpha求上位的三兒有什么區(qū)別,真是道德敗壞。
我把秦塬地腦袋推開,躡手躡腳地下床穿衣服,一邊穿一邊在心里頭辱罵自己。
別說當時情況有多么緊急這類話為自己開脫,后悔壓根沒用,冷靜下來想想,我當時難道真的只是為了幫秦塬才答應他的嗎?難道不是因為我心里對他仍有留念,所以也有所期待,腦子一熱,就把身子交出去了嗎?
辛柑啊辛柑,讓你別上趕著,你非要,心甘情愿和人睡了,現(xiàn)在后悔也來不及了,趕緊該上哪兒待著就上哪兒去吧,就當無事發(fā)生,別再給彼此添不痛快了。
我裹好羽絨服,離開前深深望了秦塬一眼,還是沒忍住,輕聲走回床邊,俯下身,在他的眉宇間印下一吻,替他掖好棉被。
“再見,秦塬。”
轉(zhuǎn)過身的瞬間,我并不知道這句再見,真的讓我們險些天人永別。
……
那荒唐的一夜過后,生活好像又重新步入了正軌。
我編了個理由,騙同事平安夜那晚我被人騷擾了,讓新媒體部負責聯(lián)系酒吧老板,要他無論誰問都不可以說出我們公司的具體信息。也許我這樣是多此一舉,很自作多情,但我真的怕秦塬來找我,這于我于他,或者于他的另一半來說都不好。
一晃就要過年了,我估計這一年實在太累,人進入倦怠期,整天昏昏沉沉的,精神狀態(tài)都不好了,這樣下去連工作都沒法做。
于是我提前請了年假回了家,在我倆爸好吃好喝輪番照料下,我一上稱,驚覺自己胖了快十斤。可這還沒什么,問題是我雖然老是想吃東西,卻又經(jīng)常吃不下。我小爸所我估計壓力太大影響到腸胃了,讓我去醫(yī)院做個體檢。
結(jié)果這一檢查真是晴天霹靂。
我懷孕了。
“恭喜這位先生,懷孕一個月了,胎兒目前來看很健康,但是您和您的alpha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吧,還是抽空見見面,alpha的信息素對胎兒早期有很好的安撫作用,能更安穩(wěn)地度過前三個月,讓胎兒坐穩(wěn)。另外還需要注意這些事項……”
我拿著化驗單惆悵萬分,坐在omega產(chǎn)科走廊過道上暗自神傷,心里五味雜陳。
這個孩子來得也太不是時候了,他現(xiàn)在幾乎是我和秦塬之間唯一的聯(lián)系,他流淌著一半我的血液,我當然想留下他——可我能夠留下他嗎?
就我和秦塬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我如何把他留在身邊?況且我和秦塬如今各有各的生活,這份突如其來的“禮物”,只會打亂我們有條不紊地生活節(jié)奏,打破我們各自風平浪靜的日子。
寶寶,爸爸該怎么辦呢?
現(xiàn)在擺在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可走。
一是偷偷聯(lián)系醫(yī)生手術(shù),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孩子拿掉。
二是將不利影響最小化。我不知道秦塬會不會想要留下這個孩子,但我認為至少現(xiàn)在還不應該讓他知道孩子的存在。我單身,我可以一個人扶養(yǎng)這個孩子,但秦塬現(xiàn)在的感情生活未必能允許這樣一個生命的介入。
我深深嘆了口氣,捏緊化驗單,下定決心,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誰讓我當時心甘情愿呢?那就高興點,坦然地接受這份老天爺賜予地禮物吧。
然而盡管我這樣暗示自己,努力讓自己從容冷靜,當我從醫(yī)院出來抬頭看見外頭陰蒙蒙的天空時,心情依然瞬間陰沉了。
凜冽的寒風霎時把我的頭腦吹清醒了,我看不到未來的光亮,不知道前方的路究竟應該怎么走。
我難過又無助,站在醫(yī)院門口,瑟縮著身子,偷偷抹了抹眼淚。
“娃兒,哭啥呀?”身旁賣紅薯的老大爺遞給我一個新鮮出爐的紅薯,安慰道,“甭難過,爺爺請你吃,不要錢。”
我吸了吸鼻子,一邊道謝一邊接過熱氣騰騰的紅薯,蹲在大門邊上吃起來。我想我現(xiàn)在一定特別落魄難看。
大爺翻了翻爐子里的紅薯,擔憂地望了我一眼,問我:“娃兒咋了?病了?”
我現(xiàn)在特別需要找個人傾訴,就把事情都對這位陌生大爺說了:“爺爺,我知道這個孩子留不留下應該和家里人商量,可是我又怕,我不敢和他們說,我該怎么辦啊……”
大爺聽了若有所思:“娃兒,你為什么不敢和他們說?你是怕他們知道了罵你,還是怕他們拍板決定孩子不能留下?”
我一愣,喃喃回答:“……怕他們不讓孩子留下。”
“只就對了,你是怕這孩子留不住才這么傷心吶!”老大爺?shù)托χf道,“人說愛而生怖,你怕,是因為你愛他,舍不得他。既然愛他,那就遵從你自己的心,把他留下來吧。”
我豁然開朗,一口氣把紅薯啃光了,燙得嘴巴都破了皮,心里卻熱乎乎。
原來我想要留下這個孩子,是因為我愛他!
既然愛他,還有什么理由不讓他來到這里,看看精彩的大千世界呢?
“爺爺,謝謝你!”
我多管老大爺買了幾個紅薯,捧著它們回了家。一路上,我在心里真正下定了決心,無論用什么方法,我都要把孩子生下來,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我自己,和這一個小小的生命。
但是首先,北京暫時是不能待了,要是讓我大爸知道我懷了秦塬的孩子,他肯定氣得直接找上門,先打斷秦塬的腿,再逼迫秦塬對我負責,隔天我倆就得上民政局扯證。
我知道他肯定不忍心讓我去把孩子打了,所以也有可能讓我自己把孩子生下來,我們家自己養(yǎng)大,永遠不讓秦塬知道。
可無論是什么樣的方法,他都只能做出這種大家都不歡喜的決定。也許根本就沒有十全十美的解決方案,那還不如讓我自己決定要怎么做。
農(nóng)歷小年這天,我私下聯(lián)系了莊欽。這天特別地冷,我裹著一件厚重的羽絨服,里三層外三層把自己包得像個粽子,生怕凍著了肚子里的孩子。
莊欽給工作室的朋友放了半天假,然后同我一起,坐在清河小營菜場對面那家港式甜品店喝廣式糖水。
我一口氣喝了兩碗番薯芋圓和一碗熱牛奶桃膠,莊欽嚇得雙皮奶都不敢吃了。
我們一瞬間仿佛回到兩年多前,當初在廣東,我當著他的面吃光了腸粉燒賣和兩大碟子蒸排骨時,他也是這樣目瞪口呆地望著我。
那會兒我們還是青澀的少年,如今都已經(jīng)走向社會,他成了老板,而我成了一位父親。
“辛柑你沒事吧,臉怎么這么紅?不會是病了吧?我?guī)闳グ≡\所看看,或者上藥房給你買點藥?”
我搖搖頭,抬頭望著他的眼睛,鼓足勇氣道:“我暫時不能吃藥,我……懷孕了……”
莊欽當場就愣住了,捉住我的手質(zhì)問對方是誰。
我說:“秦塬�!�
我告訴他我在暗地交易市場聯(lián)系了出售簡易親緣偽造簡易裝置的賣家,只要去西南邊界拿到這個裝置,我就可以順利將孩子生下來撫養(yǎng)長大。我希望他能讓我離開工作崗位一段時間,就說是外派我到云南工作也行,只要能讓我爸安心。
我知道他有多難過,我利用了他對我的感情來做這些事,心里也十分愧疚。但他現(xiàn)在是我唯一能夠信任的人了。
2014年二月底,我在莊欽的安排下,搭上了前往西南的火車。
過安檢前,莊欽緊緊擁抱了我,我紅著眼睛同他道別。我懷孕后變得多愁起來,縱使是這樣,也依然對未來充滿了信心。只是我們不舍地微笑作別前,誰也沒有想到,這居然是我們好友間,最后一次相擁了。
汽笛轟鳴著載著我駛向一段未知的旅程,一條充滿兇險的路途,而我卻渾然未覺,抱著肚子吃黃桃罐頭,倒頭就睡。
3月1日,火車到站,我揣著肚子里的小苗苗,踏上了西南邊陲火車站的站臺。
作者有話說:
天國的渡良瀨悠馬再兩章就出場了
第73章
Chapter
68
一切都發(fā)生得太突然了,我剛下火車,還什么都沒反應過來,手上的包就被人一把拽住。
我本能地將包牢牢護住,正欲開口出聲喊抓劫匪,身后不遠處的人群,卻突然爆發(fā)出一陣恐懼的驚呼。緊接著,此起彼伏的哭喊在我耳邊響起,人潮涌動地向前飛奔。
發(fā)生了什么?
有路人與我擦身而過,險些將我撞到在地。我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撐住支撐物,結(jié)果顧不上包,直接就被剛才那小偷順走了。
我愣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人群中突然沖出十多個手持利刃的年輕人,他們揮舞著砍刀,威脅四處逃竄的行人。
其中一個人望了眼站在附近的我,伸手就要來抓我,我向后躲去,還沒站穩(wěn)腳,手忽然被路過身側(cè)的一位大哥猛地一把拉住,稀里糊涂地就跟著他朝前方跑去。
大哥朝我大聲喊道:“小伙子不要命了!愣著干什么!沒看到那伙人拿刀到處砍��!”
我昏頭轉(zhuǎn)向,對當下的情況沒有絲毫頭緒,卻還不忘護著肚子里的孩子,氣喘吁吁地晃了晃大哥的胳膊:“大哥!您慢點跑!我肚子里還一個——”
大哥腳步一頓,回頭安撫我:“別怕!往這兒來——”
說著便將我往左側(cè)一帶,拐進了角落里一家十分不起眼的廢棄店鋪,我來不及細看店內(nèi)裝潢,只能從年代久遠的廣告上看出這曾經(jīng)是一件米粉店。進店后大哥明顯放慢了腳步,將我推進收銀臺底下。
我哆哆嗦嗦地問:“大哥,這些人到底是……”
大哥沒回答我,朝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什么都不敢問了,望著他左臉上一條刀疤,手緊抓著柜臺邊,害怕得直冒冷汗。
突然一陣男聲罵罵咧咧地由遠及近:
“有個首都來的omega,長得白白凈凈,還帶著一臺相機,一看就有錢!剛才阿強把他的包搶了,現(xiàn)在不知道人去了哪里,分頭搜,媽了個B的,把他給我找出來,看看他身上還有多少好東西,實在沒有他也能賣個好價錢�!�
“不能吧,我剛才聞見了,都被標記了,不是雛能賣幾個錢?”
我一聽,驚恐地捂住了嘴,渾身發(fā)顫,差點軟到在地。出手救我的大哥一把撐住我,輕輕將我扶住,壓下我的頭,帶著我彎下腰,摸向米粉店的后廚。
后廚幾乎沒有光亮,我們一路摸黑,終于摸到了后門。大哥在鐵板上摸索了一會,只聽咔噠一聲,門開了。我一時沒能適應強烈的光線,又被推搡著朝前走。
身體忽然傾斜,我踩上一個頂多能算作土坡的堤岸,大哥將我往前一推,我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wěn),直接從土包上翻下去。下方是一條幾十米寬的河流,水流不怎么湍急,但目測不出深淺。
我回頭無助地望了大哥一眼,不明白他這么做的目的。大哥一邊回頭張望一邊將我推進水里,語氣焦急:“會不會水!會水游過去!快!等人追過來就來不及了!那群地頭蛇專門拐你這樣的omega,你再不跑麻煩大了!對面不是他們地盤,老規(guī)矩他們不敢過水,你現(xiàn)在馬上過去!”
沒等我反應過來,我就一頭扎進了水里。
“我,我不……”我剛想說我不會水,結(jié)果不遠處就傳來了一堆慌亂而急促的腳步聲,和著我聽不懂的罵罵咧咧的方言。
“快�。 �
我捂了捂肚子,咬緊牙關(guān),轉(zhuǎn)身朝前一撲,掙扎地在水里撲騰。耳朵一會兒聽得清背后的聲響,一會又被水淹沒,什么也聽不見。我陷入令人恐懼的真空狀態(tài),只要能抬起頭就大口換氣,不敢停下半刻,等終于到達對岸,我已經(jīng)筋疲力盡,承受不住,癱倒在濕潤的堤岸邊。
我躺在土地上,水珠順著我打濕的劉海落下,滴到我的眼睛上。我摸了一把不清楚是河水還是眼淚的液體,努力偏過頭朝河對岸望去,那群找我的混混就站在對面,拿手中的砍刀指著我,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渡河。
我松了一口氣,輕嘆一聲,用力咧開嘴,暗自苦笑�?烧l知我剛笑出聲,肚子突然劇烈抽痛起來,像活生生挨了一拳。我疼得兩眼一黑,昏死過去。
“……小兄弟?小兄弟……”
不知過了多久,我在一個鄉(xiāng)村診所的病床上醒來,一位苗族姑娘將我背回來的。她是個普通beta,不知哪來的力氣能背得動我。
“你終于醒了,你都睡了快兩天了�!彼f給我一杯水,感慨道,“幸好我去邊界采藥發(fā)現(xiàn)了你,不然再晚,你肚子里的小家伙就不一定保得住了。”
我把手緊緊貼在肚皮上,十分后怕:“那孩子現(xiàn)在沒事吧?”
“孩子是沒什么大礙,倒是你,受了不小驚嚇,游泳還著了涼。你懷孕還沒滿三個月吧,一定得多注意,千萬別留下后遺癥了�!泵缱骞媚飺u搖頭,扭過頭去,手上拿把蒲扇,輕輕扇著藥爐,”我還想問你呢,你怎么會渾身濕噠噠地躺在河堤下呢?“
我抓了抓被單,紅著眼睛開口:“我……我是遇上了點意外,才……才這樣的�!�
我把自己從下火車后經(jīng)歷的事和姑娘說了一遍:“救我的是位左臉上有刀疤的大哥,你知道他嗎?”
姑娘一點也不驚訝地點點頭:“知道,阿橋哥,他救過好幾個像你這樣的omega了,你是從間米線店繞到河對岸的吧,那原本就是阿橋哥的店。他在火車站附近經(jīng)營好多年了,驚誰知道阿強那伙人這兩年突然在火車站肆意搶劫,拐賣omega,害得他生意都沒得做�!�
姑娘義憤填膺,手里的蒲扇往桌上一拍:“這次居然還敢砍人了!你說搶劫東西倒是常見,邊境本來就不太平,誰讓你又是外來人呢?肯定會被他們盯上的,只是沒想到他們現(xiàn)在居然還敢砍人?不想活了?這么惡劣的行徑,遲早要上大新聞了!你成了失蹤人口,說不定已經(jīng)直接被歸成遇難者……”
我聽了渾身發(fā)顫,雙手不受控制地抖動,最后害怕地捂住臉,低聲抽泣:“我不知道這里這么亂,我是來找人買東西的,買了東西就要去省城了。”
我哪兒知道自己會碰上這樣的倒霉事?不禁遭到搶劫,險些被綁,還因此受到了刺激,差點兒掉了孩子。包被搶走了,我現(xiàn)在身無分文,不禁丟了討飯吃的相機,就連最基本的與外界保持聯(lián)系的手機和證明自己的身份證都沒了!
我明白能買賣親緣偽造簡易裝置的地方,肯定安全不到哪里去,可沒有想到居然會這么亂。萬一我真的被處理成遇難者,我的家人該怎么辦?我的朋友會怎么想?
……秦塬呢?他會感到難過嗎?
姑娘疑惑地望了我一眼:“買什么東西要到我們這兒買?大城市沒有嗎?”
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好隱瞞了,我把自己要買親緣偽造簡易裝置的事告訴了姑娘。結(jié)果姑娘惋惜地望了我一眼,神情十分凝重:“我就知道,又是個被騙來的�!�
我一愣,沒來的及問個清楚,就聽見姑娘恨鐵不成鋼地嘆道:“那東西我們這落后地方根本沒幾個人能做得出來,即使做出來也是瑕疵品,基本沒什么用處。幾個拐賣女性beta和男女性omega的團體在網(wǎng)上借這東西不知道騙了多少人了,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幸好你運氣好,還沒和他們碰頭,不然現(xiàn)在說不定已經(jīng)被運出境了。哎,也算因禍得福吧�!�
得知真相的我瞠目結(jié)舌,震驚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更是后怕地縮進被子里,冷汗直冒。任姑娘怎么喚我,我都不肯把頭從被子里探出來。
苗族姑娘無奈地搖搖頭,只好放我一個人冷靜冷靜:“哎,你先把藥喝了吧,好好休息,之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已經(jīng)過去兩天多了,現(xiàn)在誰也不知道外面是個什么情況,等你好一些了,我?guī)湍銌枂柨茨懿荒苈?lián)系上你家里人。”
“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肚子的孩子也很需要好好照顧的。你說你是為了那個裝置來的,那你應該和大多數(shù)來的人一樣,不是意外懷孕了,就是你的alpha沒辦法對你負責吧。哎,可是那東西并不能夠替代真正的alpha信息素啊�!�
我怎么會不知道?這個裝置只能給omega一種假象,給予omega心理上的慰藉。親生父親身上散發(fā)出的信息素對胎兒所起的作用,肯定是其它東西無法替代的。
可是我真的需要它,如果沒有它,孩子將來出生就會被判定成黑戶,我根本無法帶著孩子在國內(nèi)生活了。如果要我放棄這樣裝置,那我唯一一條路,就剩出國了。
將來帶著孩子在國外生活,或許會有許多障礙,但起碼是個選擇。
我悄悄把腦袋從被子里探出來,望著苗族姑娘:“請問你有手機嗎?能借我打個電話嗎?”
“當然有,我們又不是原始人�!惫媚锓朔閷希页鲆话延悬c年頭的翻蓋手機,遞給我。
我向她道謝,撥通了我現(xiàn)在唯一能聯(lián)系的人的電話。
“……喂……哪位……”莊欽的聲音聽上去又低又啞,還帶點鼻音,像是剛哭過。
“莊欽,是我!”
“……辛柑?……你是辛柑?你真的是辛柑!”莊欽激動得聲音發(fā)顫,又哭又笑,“辛柑!太好了!你還活著!”
我聽著他的哭腔,身體瞬間涼了大半。
作者有話說:
心肝:暈,我突然就掛了
第74章
Chapter
69
兩個月后,南法,科西嘉。
夏日的海風輕拂過我的衣角,我抱著已經(jīng)隆起的小腹,盤腿坐在沿岸的石頭城墻上,聽海鷗掠過的低鳴,耳邊回蕩著莊欽和我小爸說過的話。
“謝天謝地,幸好你沒事,不然我會自責一輩子�!�
……
“兒子,沒事,孩子的事你同事和我們說了,你需要時間好好調(diào)整自己的心態(tài),我們能理解,我們永遠是你的后盾,什么時候想回家了就回來吧,我們一家人一起照顧寶寶�!�
……
“秦塬那孩子也以為你出事了,你們……哎,你們兩個的事我們不多過問,可你真的不打算告訴他嗎?他最近三天兩頭就上咱們家來慰問。
”
……
“辛柑,秦塬今天找上我了,那小子一上來就給了我一拳,氣得我滿眼通紅。他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咱們一塊工作,還是我派你去的西南,還以為是我害的你。你不知道他當時有多失控,呵,想想也可笑,究竟是誰害你不得不去云南,現(xiàn)在還被迫偷偷出國?”
……
“兒子,秦塬想進你的屋,爸自作主張讓他進去了,他在里頭待了大半天,我喚他,他沒回應我,悄悄推門進去才看見他坐在你床邊哭。他長成這么大一個小伙子,二十多年了,我哪幾次見他哭成這樣。他這次是真?zhèn)牧耍粮�,我們都看得出來,他還愛你,他舍不得你,你們這么多年感情太難斷了,這是何苦呢?”
……
“辛柑,你被秦塬標記那一晚,他是不是知道是你?他不相信你死了,整天來工作室堵我,說你這么愛躲他,一定是我把你藏起來了,求我告訴他你在云南什么地方,他要去找你。你不知道他低聲下氣的樣子是什么樣的,當年我們念書的時候,他說經(jīng)管的公關(guān)部部長,差點就做了學生會副主席,一直是人人敬仰的對象,什么時候這樣過?他落魄的樣子太難得一見了,你多應該親眼看看,他以前對你那么不好,你看了一定會揚眉吐氣�!�
……
“兒子,秦塬還是經(jīng)常來咱們家。你大爸不給他好臉色,拿話刺他,他什么話也沒說。才兩個月,秦塬都快瘦脫相了,他一個特別能聊天的下屬說,他最近發(fā)了瘋一般工作,身體快撐不住了。我問秦塬究竟怎么回事,他說,顧叔,我太苦了,我一停下,我就不停地想他,心臟抽著疼,只能用工作麻痹自己,顧叔,我感覺我快跟他一起死了……兒子,秦塬怎么說也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是咱們家半個兒子,小爸心疼他啊�!�
……
不是這樣的。
我的本意并不是要報復秦塬,而是為了我們彼此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