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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也不知是對方太過熱情了還是其他,顧清玄一時招架不住。

    不知道為什么,他居然破天荒地產(chǎn)生了他是小白兔被大灰狼啃食的錯覺。

    月光皎皎,天空不知何時飄來一朵烏云把月亮吞噬了半邊。

    夜風里夾著未散的地氣輕輕拂過,屋檐下的燈籠跟著它輕微晃動,引得燈籠里的火光跳躍,忽明忽滅,好似在海上被風浪顛簸的船只。

    “莫要絞我�!�

    溫熱的氣息在耳邊吞吐,顧清玄的聲音低啞撩人。

    云層翻涌間,所有月光都被遮擋,陷入一片漆黑,再也瞧不見那只死死抓牢床沿的手。

    一場秋雨一場寒,半夜的時候外頭忽然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鄭氏似乎知道蘇暮要用水,早就差粗使婆子備上的,并且還有一碗避子湯。

    摸黑替顧清玄擦拭身體處理干凈重新?lián)Q上褻衣后,蘇暮才回到耳房仔細清理自己,并把避子湯喝得干干凈凈。

    漱完口換上干凈衣物,她疲憊地揉了揉腰,身上殘留著幾道紅痕,是顧清玄故意留下來的。

    吹滅燈躺下,聽著外頭的淅瀝小雨,蘇暮很快就入睡。

    隔壁的顧清玄得到饕足,精神一反常態(tài)好得很,壓根就沒有睡意。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忽地下床,摸黑光腳輕手輕腳朝耳房走去。

    蘇暮睡得很沉,并未察覺到他的到來。

    那廝在黑暗中彎腰把她從床上撈了起來,她迷迷糊糊囈語一聲,墜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顧清玄把她抱到了自己的床上。

    蘇暮困倦地窩在他懷里,像只溫順的貓咪。

    顧清玄低頭輕嗅她的發(fā)香,將她圈入臂彎。

    雙方的體型差異大,他猶如一條大狗把小貓禁錮在自己的懷里,占有欲極強。

    蘇暮實在太困,眼皮都掙不開,任由他折騰。

    那家伙精神好得不像話,把她當成新鮮稀奇的寵物一樣,一會兒蹭了蹭她的臉,一會兒又附到她的耳邊,輕聲喊她阿若。

    蘇暮受不了他黏黏糊糊,翻身背對著他。

    顧清玄親昵地從身后抱住她,她的背脊緊貼在他的胸膛上,他的手臂落到她的腰間,她嫌礙事,想拿開,卻被他捉住,與她十指緊扣。

    蘇暮:“……”

    這家伙真的好黏人。

    翌日天不見亮蘇暮就醒來,迷迷糊糊睜眼,身邊的男人睡得極沉。

    聽著他平穩(wěn)的心跳,她抬頭看了一眼。

    那人發(fā)絲微亂,纖長睫毛在眼下映染少許陰影,他的呼吸平緩,酣睡得正香。

    想到昨晚他黏黏糊糊的折騰,蘇暮不老實伸出食指落到他的唇上,顧清玄不愿受她的叨擾,把頭偏了過去。

    蘇暮又把手伸進了他的褻衣里。

    顧清玄被撓癢了,喉嚨里發(fā)出輕哼,稀里糊涂把她的爪子拽了出來。

    蘇暮失笑。

    那廝的臉皮賊薄,昨晚還怕被她看光了,給他清理身子時都不愿意點燈,忸怩得跟大姑娘似的。

    這男人委實有點趣味。

    眼見窗外的天色漸漸翻起了銀白的肚皮,蘇暮不敢耽擱,欲下床回到耳房梳洗時,卻被顧清玄攬住腰身撈了回去。

    她失措倒到他的身上,顧清玄悶哼,喉嚨里發(fā)出慵懶的聲音,“再睡會兒�!�

    蘇暮忙壓低聲音,“這不成體統(tǒng),若被鄭媽媽曉得了,會訓(xùn)斥奴婢。”

    顧清玄這才沒有糾纏,只囈語道:“親一下。”

    蘇暮湊上前親了一下,他這才滿足放手。

    回到耳房,蘇暮打來水洗漱,顧清玄則繼續(xù)睡懶覺。

    待到天徹底放亮?xí)r,鄭氏過來,蘇暮把顧清玄喊醒。

    現(xiàn)在蘇暮進了房,以后近身伺候主人的差事便落到了她的頭上,鄭氏在一旁指導(dǎo)她怎么穿衣梳頭。

    蘇暮認真地學(xué)。

    顧清玄居高臨下地瞟眼前這個努力認真的女郎,他身量高,怕不方便她穿衣,故意把身子矮了一截。

    趁著鄭氏拿東西時,蘇暮打了他一下。

    顧清玄抿嘴笑。

    在替他整理衣領(lǐng)時,猝不及防看到頸脖間落下來的紅印,蘇暮連忙把它遮掩。

    那是昨晚她故意嘬的。

    鑒于二人都沒有經(jīng)驗,最開始的時候蘇暮壯志雄心,哪曾想吃痛就臨陣脫逃,結(jié)果被他強勢撈了回去。

    蘇暮報復(fù)性地嘬他的頸脖,故意落了這么一個曖昧痕跡。

    顧清玄也不罷休,在她的腰肢上折騰。

    鄭氏在一旁耐心教蘇暮怎么系腰帶,對她的態(tài)度還算和睦。

    顧清玄時不時瞥她。

    那截瓷白頸脖低下時線條優(yōu)雅柔美,想起昨晚她死死抓住床沿想跑,卻被他壓制在身下承歡的情形,他冷不防彎了彎唇角。

    明明一開始壯志雄心想來騎他,結(jié)果半途而廢,是個吃不得虧的,臨陣脫逃。

    箭在弦上哪能被她忽悠過去呢?

    那種微妙又興奮的觸覺很微妙,他從來不知女人滋味竟這般令人上頭。

    從身到心得到饕足的感覺很好。

    他愛極了女人身上如緞子般光滑柔軟的肌膚,愛極了她喘著粗氣繃直身子的克制,更愛被溫柔包圍的溫暖觸覺。

    他想,這女人,他應(yīng)是喜歡的。

    見他眼尾勾著笑,鄭氏好奇問:“郎君在笑什么呢?”

    顧清玄回過神兒,“想到了一些事,心里頭有幾分愉悅。”

    鄭氏:“郎君近些日都在為公務(wù)發(fā)愁,奴婢已經(jīng)許久沒見你笑過了�!�

    顧清玄輕輕的“哦”了一聲,“是嗎,那應(yīng)是我平日里太緊繃,以至于讓你們也跟著忐忑,倒是我的不是了�!�

    鄭氏:“郎君公務(wù)繁重,奴婢等人也幫不上什么,只能瞧著干著急�!�

    話語一落,忽聽外頭傳來湘梅的喊聲,鄭氏應(yīng)了一聲,打起門簾出去探情形。

    顧清玄見她走了,作死地攬住蘇暮的細腰,俯身吻她。

    綿長深意,繾綣溫雅。

    隔著一道門,是鄭氏和湘梅的說話聲。

    鄭氏隨時都有可能進來。

    蘇暮神經(jīng)緊繃,只覺血液直沖腦門,整個人都要裂開了。

    這他媽比偷情還刺激�。�

    作者有話說:

    偷偷告訴你們,小學(xué)雞他其實超甜甜甜甜的�。�

    這文我給它的定位就是蘇爽甜,

    女主從頭到尾都在拿棺材板沖浪,在墳頭上蹦迪那種。

    所以你問她會不會翻車,她怎么會翻車呢,當然翻得最慘的就是小學(xué)雞較真兒要娶她。

    女主懵逼.jpg

    記住我們的宗旨是:在符合邏輯的基礎(chǔ)上甜!爽!刺激�。」撞陌鍥_浪在翻車的邊緣作死賊刺激��!

    第二十八章

    不一會兒鄭氏進屋來,

    顧清玄已經(jīng)走到衣冠鏡前整理衣冠。

    瞧見頸脖處的吻痕,他在銅鏡前探頭仔細琢磨了半晌,

    才用余光瞥了一眼蘇暮。

    她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把屋里的銅盆端了出去。

    顧清玄默默地把里衣的領(lǐng)口稍稍往上扯了扯,

    試圖掩蓋女人留下來的罪證。

    用過早食由許諸伺候著出去后,玉如和湘梅進屋來收拾,鄭氏則教蘇暮怎么熏衣。

    像顧清玄這類世家子弟,

    吃穿用度都非常講究。

    先前蘇暮從未近身伺候過人,接觸的都是底層,而今伺候的主子矜貴,

    自然要學(xué)著怎么應(yīng)付他們這群人的習(xí)性。

    蘇暮極有上進心,也好學(xué)。

    只要能跟著顧清玄回京離開這里,就算讓她叫他爸爸都可以!

    她太渴望離開這個鬼地方,

    離開蘇父那個酒鬼,

    只想徹底脫離他的掌控,擺脫他的糾纏。

    鄭氏教她點燃香餅將其埋入青瓷熏爐中,為了阻止香餅燃燒得過快,會把熏爐里余下的香灰遮蓋到香餅上。

    些許煙絲從熏爐里飄出,

    泛著甘松特有的香氣,

    是蘇暮熟悉的味道。

    鄭氏小心翼翼把香爐放置于香盤里,竹編的熏籠架到上面,

    取來已經(jīng)用熱水蒸過的衣裳平鋪到熏籠上。

    甘松香在熏籠里彌漫,

    因著底部有蒸汽朝上發(fā)散,

    它們夾帶著特有的香氣,一點點滲入進衣物中。

    鄭氏同她講熏衣的要領(lǐng),說香餅的火候需嚴格控制,

    不能太旺,

    若不然熏出來的衣物會呈現(xiàn)出焦味兒。

    蘇暮牢記于心。

    顧清玄的衣物多數(shù)都是綾羅織錦,

    出自江南織造府,衣料昂貴,做工考究,一點都大意不得。

    她硬是在熏籠邊守了一個多時辰,確保中途沒出任何岔子。

    對于這份新差事蘇暮充滿著濃厚的興致,因為她從中看到了一步步朝目標靠近的希望。

    那種期待是她努力上進的內(nèi)驅(qū)。

    當然,她自然不能太過功利,讓顧清玄察覺到她的所作所為僅僅只是為了從他手里討得賣身契跑路。

    畢竟沒有人愿意被當成冤大頭欺騙。

    更何況是那般清高自傲的郎君,若叫他知曉她接近他的處心積慮,只怕真會剝了她的皮做成燈籠掛到屋檐下。

    她沒有膽量去挑戰(zhàn)他的權(quán)威。

    今日顧清玄下值回來得早,蘇暮屁顛屁顛上前接迎。

    他取下幞頭,她忙接過,顧清玄邊走邊問:“今兒鄭媽媽教你學(xué)了些什么?”

    蘇暮應(yīng)道:“鄭媽媽教奴婢學(xué)熏衣�!�

    顧清玄:“你可學(xué)得好?”

    蘇暮當即把熏衣的要領(lǐng)細敘一番,可見有在認真學(xué)。

    顧清玄斜睨她道:“倒是極有上進心�!�

    蘇暮笑盈盈答道:“得了郎君抬舉,奴婢自然要給郎君長臉�!庇职荡甏甑溃皟傻蹂X的月例呢,哪能白給。”

    顧清玄被她沒出息的模樣逗笑了,啐道:“瞧你這點出息。”

    進入更衣室,蘇暮服侍他換下常服。她對那銀魚袋頗有興致,好奇觀摩它,問道:“這條魚符是用銀子做的嗎?”

    顧清玄:“你問這個作甚?”

    蘇暮好奇道:“郎君任職中書舍人配銀魚袋,那金魚符又是何等品級佩戴的?”

    顧清玄耐心答道:“四品往上,配金魚,三品服紫�!�

    蘇暮暗搓搓掂了掂那只銀魚符,覺著真像銀子,估計能值不少錢。

    見著她偷偷摸摸的舉動,顧清玄沒好氣道:“你莫不是想把它賣了換成銀子?”

    蘇暮連忙擺手,“奴婢不敢�!�

    她規(guī)規(guī)矩矩把魚符放好。

    顧清玄穿上家居便服,鬼使神差地摸了摸頸脖上落下來的印記,控訴道:“你昨晚嘬我那一下子委實下得重,領(lǐng)子都遮不住。”

    蘇暮作死地伸長脖子,很有職業(yè)道德道:“你來嘬,奴婢不怕痛�!�

    顧清玄被她的舉動氣笑了。

    蘇暮篤定他不會在她身上落下太顯眼的痕跡,免得遭人詬病。

    哪曉得那家伙也有玩心,她把脖子伸過來,他居然淘氣地舔了一下。

    蘇暮怕癢“哎喲”一聲,忙縮回脖子。

    顧清玄捉住她的手道:“你既然不怕痛,那昨晚跑什么?”

    蘇暮嘴硬道:“沒有�!�

    顧清玄輕哼一聲,“還說沒有,今兒早上我看床沿,都被你掐出印來了�!�

    蘇暮頓覺顏面盡失,無恥反擊道:“郎君身上莫不是有隱疾?”

    顧清玄:“???”

    蘇暮一本正經(jīng)道:“昨晚奴婢給郎君擦洗身子,郎君很是別扭,連燈都不愿點,莫不是有難言之隱怕被奴婢發(fā)現(xiàn)了?”

    此話一出,顧清玄的耳根子忽地紅了,忸怩道:“不知廉恥�!�

    蘇暮不怕死拉他的衣袖,“莫不是真有難言之隱?”

    顧清玄更是羞窘得無地自容,緋色從頸脖蔓延到臉上,指了指她道:“不成體統(tǒng)�!�

    見他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蘇暮才覺得扳回一局,心里頭徹底舒坦了。

    這不,她才得了顧清玄的抬舉,蘇父就涎著臉找上門兒。

    蘇暮對他異常厭惡。

    本來以為那家伙要向她討錢銀,哪曾想他暗搓搓對她說尋到了一個發(fā)財?shù)臋C會。

    這令蘇暮驚疑,板著臉道:“父親成日里酗酒,哪來什么發(fā)財?shù)臋C會?”

    蘇父露出狡黠的表情,得意道:“如今你被小侯爺收進房伺候,底下的人自然想來巴結(jié)你�!�

    蘇暮半信半疑,“我不過是個奴婢,無權(quán)無勢的,誰來巴結(jié)我?”

    蘇父神秘一笑,圓滑世故道:“這你就不懂了。”停頓片刻,小聲道,“乖女兒給我一個面子,明日上午賞個臉去一趟東華街蔡三娘的鋪子,有財神找你�!�

    見他神神秘秘的,蘇暮心中更是狐疑,“何人尋我?”

    蘇父賣關(guān)子道:“去了你就知道�!庇侄诘�,“莫要找錯了地方,東華街蔡三娘的鋪子�!�

    又再三叮囑了幾句,蘇父才走了。

    回到府里后,蘇暮心中滿腹疑云。

    她素來討厭蘇父。

    那酒鬼毫無人性,因為原身就是被他喝醉酒毒打了一頓高熱燒沒的。心知他是個禍害累贅,斷然不能被他拖了后腿,蘇暮決定親自去一探究竟。

    次日她同鄭氏找借口出了一趟府,前往蘇父說的蔡三娘鋪子。

    蘇父口中的財神早就眼巴巴在鋪子里候著了,蘇暮謹慎地走進蔡三娘的絨花鋪子,由她領(lǐng)著前往后院。

    見到院里的女郎,蘇暮不由得愣了愣。

    那女郎生得豐腴,穿了一襲錦衣華服,頭上簪著數(shù)枚花釵,金燦燦的,一看就很有錢的樣子。

    她正是裘家的獨女裘燕娘,上回顧清玄等人前往望月山賞杜鵑花,當時在山上裘氏見他生得俊雅風流,扔花枝調(diào)戲。

    蘇暮曾見過,故而覺得似曾相識,一時卻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裘氏見到她猶如見到了救星,忙熱情道:“蘇小娘子,我可算把你盼來了!”

    她這般急切殷勤,反把蘇暮給嚇著了,警惕地后退兩步,皺眉道:“這位娘子是?”

    裘氏當即做自我介紹。

    蘇暮后知后覺了許久,才道:“我好像見過你,是在望月山�!�

    裘氏拍大腿,無比后悔道:“瞧我這挨千刀的,當時眼瞎,有眼不識泰山,竟敢調(diào)戲你家郎君,著實該打!”

    蘇暮聽到這話不由得掩嘴失笑,“裘娘子好端端的來尋我作甚?”

    裘氏忙做了個“請”的手勢,對她的態(tài)度無比恭敬。

    蘇暮想弄清楚她葫蘆里賣的藥,自顧進了廂房。

    一進屋,裘氏就把門掩上,隨后撲通跪了下去,懇求道:“蘇小娘子求你行行好,你通融通融,救救我罷!”

    此舉把蘇暮嚇了一跳,忙道:“裘娘子這是何意?”

    裘氏哭喪著臉,泫然欲泣道:“我是徹底沒轍了,我得撈爹啊……”

    聽到“撈爹”二字,蘇暮心里頭有了譜兒,應(yīng)是跟鹽商有關(guān)。

    這不,裘氏把裘家的來龍去脈粗粗說了一番。

    她是真的心急火燎,拿手帕拭眼角道:“現(xiàn)如今我爹被關(guān)押在牢里,府衙連見他一面都不允,家里頭也被差役封了,禁止親眷隨意出行,我好不容易才得以脫身走了這趟。

    “蘇小娘子你行行好,我聽說你能近身伺候小侯爺,可否替我通融通融,討得一個見他的機會?”

    蘇暮坐在椅子上,冷靜道:“裘娘子未免也太抬舉我了,說到底,我也不過是個奴婢,哪有你想得那般厲害,能在小侯爺跟前說得上話?”

    “蘇小娘子……”

    “這是公務(wù)之事,我作為奴婢,是沒有資格在郎君跟前提起的。更何況我還是女郎家,若是提及,郎君會怎么想?”

    “這……”

    “裘娘子你找錯人了,我人輕言微,在郎君跟前說不上話。”

    見她拒絕的態(tài)度堅決,裘氏忙把準備好的酬勞獻了上來,是一只精巧的木盒,里頭盛著女郎用的金器玉物,并且還有兩枚黃燦燦的金元寶!

    蘇暮頓時被那黃燦燦的東西晃花了眼,她抽了抽嘴角,內(nèi)心翻涌不平。

    這么大一匣子酬勞,她得干多少年才能掙回來啊?!

    想到自己一月兩吊錢,且還得陪顧清玄那廝睡,估計睡幾十年都掙不回這匣子金銀器物,一時心情復(fù)雜。

    裘氏把木盒一股腦推到她面前,咬牙說道:“蘇小娘子若覺著不夠,我可以再添�!�

    蘇暮的眼皮子狂跳,視線仿佛被木盒粘住似的。她努力從元寶上轉(zhuǎn)移,露出一副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裘娘子找錯了人,府里那么多得力的,何苦找了我的門路?”

    裘氏搖頭道:“我沒找錯人,你是小侯爺收進房的通房,他那般清貴端方的郎君,若沒有一點本事,豈入得了他的眼?”

    蘇暮沉默不語。

    裘氏繼續(xù)道:“懇請?zhí)K小娘子給我指條明路,我爹年紀大了,我怕他在牢里吃不消,倘若他有個三長兩短,我這個做女兒的就徹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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