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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旦她擁有S級體能的事情暴露,隨之而來的是數(shù)不清的麻煩。

    蟲族調(diào)查處以前行動不是挺快的嗎?怎么今天到現(xiàn)在還沒來?

    實際上,從幾人發(fā)現(xiàn)玫瑰到時蘊被關(guān)在地下停車場里過去僅僅不到十分鐘。

    “你少烏鴉嘴,玫瑰分裂了,相對的每一只分割體的力量都會下降,現(xiàn)在躲是躲不成了,只能找機會襲擊它們。”江予風忍著手臂上的疼痛,沒好氣道。

    “這還用你說?”時蘊翻身而起,打開懸浮車窗,拿著能源槍對準剛剛分裂的玫瑰就是一槍。

    能源彈擊中玫瑰后,撕扯出淡銀色的電流,玫瑰輕輕顫抖了一下,而后用力甩動身軀,硬生生把能源彈擋了回來。

    這還沒完,陸續(xù)幾顆能源彈疾馳而來,不僅把反彈回來的能源彈打了回去,還在摩擦后,形成一張能量網(wǎng),撲向幾只剛分裂完成的紅綠色蠕蟲。

    紅綠色蠕蟲被能量網(wǎng)撲了個正著,能量網(wǎng)貼合地面不斷釋放出電流,紅綠色蠕蟲費力掙扎著,尾部上下回跳,能量網(wǎng)也像正在呼吸的心臟一樣跟著收縮擴張。

    但這樣的拉鋸沒有持續(xù)多久,紅綠色蠕蟲的力量實在太大了,更別提好幾只一起從不同的角度拉扯能量網(wǎng)。

    漫長的數(shù)秒鐘后,能量網(wǎng)被破開了一個口子,紅綠色蠕蟲看準這個時機,從缺口里撲了出來,可還沒能沖向懸浮車,接踵而來的幾顆能源彈又把它們釘回了地上。

    淡銀色的電流在地面肆無忌憚的來回竄動,倘若面對完整的玫瑰成熟體,能量網(wǎng)根本起不到任何束縛作用。

    玫瑰想要借助分割體攔截懸浮車,卻被時蘊反過來利用,借助能量網(wǎng)限制他們的行動。

    江予風也不甘示弱,接連開槍,一層又一層的加固能量網(wǎng)。

    紅綠色蠕蟲好像發(fā)覺自己被戲耍了,沖撞的動靜越來越大,能量網(wǎng)對它們的束縛作用也逐漸減小。

    等又一張能量網(wǎng)釘過來時,其中一只紅綠色蠕蟲身體開始膨脹,身體表面的紅綠色熒點也高速旋轉(zhuǎn)了起來。

    “不好!它要自爆!”時蘊咬牙。

    壁虎會斷尾求生,蟲族同樣如此。玫瑰明顯是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會被兩人拖住,根本無法將他們變成實食物,索性自爆其中一個分割體,沖開能量網(wǎng)的束縛,獲得自由。

    紅綠色蠕蟲的爆炸和剛剛醉酒男子身體爆炸的情況差不多,它的身體在膨脹的時候迅速分泌暗黃色的腥液,其他蠕蟲瞬間扎在了暗黃色的腥液上,爭先恐后的將其據(jù)為己有。

    時蘊看得胃里天翻地覆,而紅綠色蠕蟲已經(jīng)膨脹得猶如成年人頭大小,響亮的嘭嘭嘭聲后,能量網(wǎng)不堪重負失去了作用,暗黃色的腥液四處飛濺,早已等待這一刻的其他紅綠色蠕蟲立刻朝多個方向往外逃竄。

    下一張能量網(wǎng)抵達時,僅有兩三只蠕蟲又被釘了回去。

    能源彈沖出槍口的聲音源源不斷,能量網(wǎng)鋪天蓋地,紅綠色的蠕蟲往哪里跑,能量網(wǎng)就跟到哪里,很顯然后者的形成需要時間,短暫的滯后性使得紅綠色蠕蟲一次又一次逃脫追捕。

    “我的能量塊用完了!”江予風心情糟糕。

    時蘊的也差不多。

    兩人的臉色比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還要陰沉,等最后一發(fā)能源彈沖出槍口,兩人都陷入了彈盡糧絕的境地。

    如果支援還不來,他們將成為這惡心蠕蟲的盤中餐。

    懸浮車的外殼對玫瑰來說,僅僅是稍微堅硬的一點殼子,它們不需要鉆進來,只要在外面反復撞擊,處于懸浮車中的時蘊和江予風都將陷入糟糕的境地。

    過來了!

    一只又一只紅綠色蠕蟲擺脫了能量網(wǎng)的束縛,它們?nèi)缤魂P(guān)押在牢籠里的兇徒,在鎖鏈被斬斷后,露出尖銳兇惡的獠牙,要一口咬斷眼前鮮美食物的脖頸。

    時蘊顧不得其他了,拽下背包,要取出細胞活性藥劑,可她的手才探進背包,蠕蟲已經(jīng)爭先恐后的沖了過來。

    嵐操控懸浮車的技術(shù)爐火純青,奈何沖過來的蠕蟲數(shù)量太多,還是不可避免被撞上了。

    巨大的力道將懸浮車撞了個踉蹌,其余撞空了的紅綠色蠕蟲再接再厲,立刻調(diào)轉(zhuǎn)方向沖了過來。

    砰砰砰的聲音在兩人耳邊盤旋,時蘊腦子里想多了口石鐘,咚咚咚響個不停,懸浮車左右歪斜,她和江予風像大海里的一葉扁舟,根本沒有著力之處。

    偏偏這種時候,兩人除了待在懸浮車里,沒有其他選擇可言。

    就他媽!蟲族調(diào)查處的人到底什么時候來?

    時蘊捏緊了細胞活性藥劑,在她要取出藥劑時,只聽噼啪一聲,懸浮車前的擋風玻璃裂了。

    她一腳踩在懸浮車前座的靠椅上,趁著江予風沒注意,迅速將細胞活性藥劑注入體內(nèi)。

    如同被烈火焚燒的感覺再次涌上她的身體,被關(guān)押已久的細胞沖破了無形的枷鎖,瘋狂往外奔涌!

    連骨髓都被巖漿洗滌的感覺讓時蘊疼得悶哼一聲,她忍著痛,拔出匕首,咬牙道:“待會兒,待會兒你再找輛懸浮車進去,不要被這些惡心的東西近身!”

    江予風迅速反應過來她話里的意思,想也沒想道:“還輪不到你逞英雄,等一下我們同時跳下懸浮車,我來拖住它們——”

    “行了,爭著誰先去死有意思嗎?我們分開行動!”

    “跳!”

    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懸浮車前方的擋風玻璃被紅綠色蠕蟲撞破了,腥臭的味道撲面而來,味道過濃,時蘊覺得細胞活性藥劑帶來的灼燒感好像也沒那么強烈了。

    當然,疼痛是客觀存在的,短短幾秒鐘她的額前已經(jīng)滿是冷汗。

    兩人同時跳出懸浮車,江予風沒看見她此刻的狀態(tài)。

    用不了能源槍,只能依靠匕首和玫瑰肉搏,兩人出懸浮車后,玫瑰仿佛嗅到了食物鮮美的味道,丑陋的身軀支楞了起來,扭動頭部,在兩人間短暫的猶豫后,果斷撲向時蘊。

    江予風沒在這種緊要關(guān)頭做多余的考慮和糾結(jié),趁著玫瑰沒有攻擊自己,迅速翻身起來,要進停車場內(nèi)一輛尚未被玫瑰的攻擊波及的懸浮車。

    可在這時,迅疾的風穿入了他的耳中,他條件反射他在懸浮車門上往后翻滾了出去,幾乎是在他離開的瞬間,另一輛懸浮車從右側(cè)方撞了過來,把他要乘坐的懸浮車撞出十幾米遠。

    撞擊聲令人無法招架,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感覺讓江予風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而在旁邊,時蘊一腳踩上懸浮車,靈敏的后空翻,避開了身后窮追不舍的紅綠色蠕蟲。

    它們爭相撞在墻壁上,一個又一個下線的凹面爬滿蜘蛛網(wǎng),建筑上粉刷的白漆嘩啦啦的往下掉,堆起細碎的土塵。

    江予風微怔,不敢相信她有這么強的反應力,而此時他顧慮不了太多,捂著受傷的手臂大喊道:“時蘊!懸浮車在攻擊我,你小心點可能有人躲在暗處!”

    他喊完后,剛剛行過兇的懸浮車又啟動了,明明車頭已經(jīng)被撞歪了,車身也多處損壞,它卻不肯上罷甘休,猶如黑暗中窺飼獵物的雙眼,令人不寒而栗。

    時蘊將兩柄短匕嵌合,形成一柄一字刀,硬扛砸下來的紅綠色蠕蟲后,順勢后退兩步,繼而聽見他的話,眉頭緊鎖。

    對方摧毀了地下停車場的控制中樞后,竟然還沒有離開!

    現(xiàn)在,停車場與外界處于隔離狀態(tài),控制中樞被毀,相當于斷網(wǎng),嵐也沒有辦法知道停車場外的情況。

    時蘊雙拳難敵四手,更別提紅綠色蠕蟲的力大無比,幾次險之又險的將其打開后,她的手臂已經(jīng)開始發(fā)麻了。

    又是一輪新的攻擊!

    紅綠色蠕蟲意識到眼前的獵物沒那么好殺死,同時從多個方向發(fā)動攻擊,不給她任何逃離的間隙。

    時蘊手腕上的鋼絲武器彈出,拽住一只紅綠色蠕蟲,并且順勢收縮鋼絲武器,借力朝它飛了過去。

    與此同時,小幽靈從她的領(lǐng)口處鉆了出來,逸散成星星點點覆蓋她的身體表面,紅綠色蠕蟲感知到小幽靈的氣息后,有片刻的停頓,卻又馬上拋開了猶豫,橫沖直撞而來!

    腥臭味越來越濃,時蘊轉(zhuǎn)動鋼絲武器,尖銳的鋼針從堅韌的鋼絲中冒了出來,于尖端處刺破紅綠色蠕蟲的身體。

    幽藍色光點和金色光點相間,順著鋼絲武器爬了過去,正當它準備吞噬紅綠色蠕蟲時,輕巧的咔嚓聲傳入時蘊耳中。

    此刻,關(guān)緊的閘門被強力拉開了,時蘊順勢松了力道,整個人被紅綠色的蠕蟲甩動,往空中飛去。

    下一秒,猩紅色的光束從閘門處射了過來,擊中紅綠色蠕蟲的身體,并激起翻滾的紅色火焰,將其燃燒。

    時蘊大叫一聲救命,一道清影從閘門外掠了過來,扣住她的腰,將她接住。

    來人抬起鐳射槍槍口,對準余下的幾只紅綠色蠕蟲,冷靜的扣下扳機。

    呼啦啦——

    猩紅色的火焰高漲,邱再再把時蘊放下,一腳踏出,伸手擋下了沖到江予風面前的懸浮車。

    兩物相撞的聲音格外沉悶,面對一輛懸浮車的重壓,邱再再面不改色,甚至徒手把懸浮車推了出去。

    時蘊眼皮子一跳,在對方解決掉懸浮車時,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腳步虛浮的走了過來,“再再姐,你來的可真及時,再晚一秒鐘我可就要被他們給吃了�!�

    邱再再是謝銘雅依照時蘊的要求派到她身邊的保鏢,應時蘊的要求,從紅靄星趕來了千里星。

    交流會結(jié)束后,眾人來華庭酒店聚餐,時蘊也讓邱再再到處逛逛,沒想到就這么點時間里出了意外。

    說完,時蘊想到了什么似的,踉蹌著朝受傷不輕的江予風走過去,后者狼狽的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臟得不像話。

    時蘊半跪下來扶他,“你怎么樣還好嗎?”

    兩人四目相對,后者眼波微動。

    只是非常尋常的一眼,雙方都默契的理解了對方的意思。

    ——待會問起來收著點說。

    ——你的秘密可真多。

    剛剛時蘊展露出來的反應能力絕不是C級體能的人能擁有的,江予風不是傻子,當然看出來了。

    想到了時蘊十年如一日的隱藏自己制造機甲的能力,江予風很難不陰謀論,他扣住時蘊的手站起來,緩了口氣說道:“只是手臂受了點傷,沒什么大礙�!�

    兩人對話如常,又都劫后余生的松了口氣。

    恰在這時,劇烈的咚咚聲從停車場的右方墻壁上傳來,被紅綠色蠕蟲撞的凹陷墻壁緩緩震動著,白漆一陣又一陣往下掉。

    時蘊抿著下唇,只聽沉悶的咚一聲,墻壁開始碎裂,前后不過眨眼的時間,裂開的墻壁嘩啦一聲徹底破開了個大洞,龐大的紅綠色蠕蟲從大洞里砸了過來。

    位于停車場中的三人同時睜大了眼,一米多長的紅綠色蠕蟲砸在某輛懸浮車上,強烈的沖勢帶著一大串懸浮車嘩啦啦往后搖,直到被另一面墻擋下,才停了下來。

    被砸過來的紅綠色蠕蟲卡在懸浮車里,扭動著身軀,發(fā)出哐當哐當?shù)穆曇簟?br />
    輕微的腳步聲從被紅綠色蠕蟲砸碎的墻壁后方傳來,邱再再擋在時蘊和江予風面前,可還未站定邊聽到一陣大嗓門,“時蘊!時蘊?”

    是江諧。

    他從墻后跑了出來,身邊跟著謝寒朔。

    邱再再不著痕跡松了口氣,江諧也看到了形容狼狽的時蘊和江予風。

    “哥,你又傷著手了?”江諧急忙跑了過來,卻忘了自己手臂上也綁著繃帶。

    在兩人面前站定,他又瞅了一眼時蘊,見她只是衣服凌亂了點,人看起來還好端端的,松了口氣,“還好沒事�!�

    那廂,謝寒朔收回目光,看向還在扭動的紅綠色蠕蟲。

    半米的玫瑰成熟體實力最低也有S級,一米的話,已經(jīng)無限接近SS級了。

    謝寒朔面不改色甩出鋼絲武器,在紅綠色蠕蟲試圖掙脫之前捆住了它的腰腹處。

    玫瑰與其他無序蟲族不同,它的幼生體沒有具體的形狀,成熟體卻和和軟體蟲族沒什么差別,能夠用實物捕捉。

    他的力氣竟然要比紅綠色蠕蟲還大,輕緩的轉(zhuǎn)動著手腕回拉鋼絲武器,蠕蟲竟無法掙脫他的束縛,被迫吊了起來。

    它腹部下方短小肥碩的腿部在空中無力的掙扎著,尾部甩動,卻沒給謝寒朔造成任何阻力。

    鋼絲武器堅韌無比,謝寒朔順勢甩動,巨大的蠕蟲便砰一聲砸在了墻壁上,不斷抖動的小短腿僵硬了一下,繼而更快速度的顫動著,可惜并不能讓它掙脫束縛。

    謝寒朔取出對付玫瑰專用的火焰鐳射槍,手腕輕輕抖動,指甲蓋大小的鐳射便飛了出去,接觸到紅綠色蠕蟲的身體后,與它分泌出的暗黃色腥液發(fā)生劇烈反應,一秒后火焰高漲,包裹著整只紅綠色蠕蟲。

    它在火焰中顫抖著,絕對的高溫令它痛苦萬分,但鋼絲武器完全將它束縛住,用力掙脫也只能使得墻柱顫抖,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獲得自由。

    濃烈的火焰使得整個地下停車場都升高了些溫度,時蘊見他這么輕描淡寫的就料理了實力將近SS級的紅綠色蠕蟲,心微微下沉。

    瘋狂游樂城那天晚上,謝寒朔用盡全力了嗎?

    謝寒朔料理了SS級蠕蟲后,說道:“蟲族寄生體在外部操控懸浮車襲擊你們,正巧被我和江諧撞上了�!�

    他走過來,第一時間拿著檢測器壓在時蘊的手指上,取得一滴血,檢測她血液中的血紅蛋白濃度。

    正常含量。

    他又給江予風測量了血紅蛋白濃度,短暫的兩秒后,檢測器亮起刺眼的紅燈,并發(fā)出警報,“血紅蛋白濃度過高!請立即隔離!請立即隔離!”

    霎時間,地下停車場安靜得過分。

    第51章

    千里之行(10)

    江予風睜大了眼,

    立刻退出幾人幾米遠,卻又被謝寒朔逼近,后者立刻捋起他的袖子,

    從背包里取出一枚藥劑,對準他的手臂扎了進去。

    “別動,

    這是冷海星蟲族研究所特制的藥劑,

    能夠迅速在你體內(nèi)形成抗體,

    攔截蟲族分泌物�!彼裆潇o,

    動作也十分熟練,似乎做過許多次這樣的事情。

    江予風艱難的吞咽著唾沫,

    心臟跳的他幾乎按捺不住瞬間凌亂的心情,

    “這……這個靠譜嗎?”

    沒人想死,

    江予風也害怕被蟲族寄生,特別是看到了剛剛玫瑰從人類軀殼中破出的場面。

    “放心,已經(jīng)多次應用在感染體身上,

    抑制效果非常好,

    處于推廣階段了�!�

    “你放松�!敝x寒朔的聲音不像往常那么冷了,甚至帶了些許安撫。

    時蘊注視著他們倆,有瞬間失神。

    蟲族寄生人類必須要有直接接觸,從頭到尾,江予風都沒有近距離接觸過玫瑰,從懸浮車出來的時候,玫瑰的目標也很明確,是她。

    他到底是怎么被感染的?

    正當她疑惑不解時,忽然想到了剛剛發(fā)癢的手臂。

    江予風的確沒有與蟲族直接接觸,

    卻和她坐在同一輛懸浮車內(nèi),

    難道是這樣感染的嗎?

    “被感染了會怎么樣?冷海星研究所能徹底治愈還處于感染階段的人嗎?”時蘊咬牙追問。

    “要看感染的情況�!敝x寒朔并非這方面的專家,

    具體情況并不清楚,可還是安撫道:“之前還沒病變的感染體目前狀態(tài)很不錯,喏,你旁邊這個剛被蟲族咬了一口�!�

    時蘊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江諧,后者條件反射把手往身后藏,挑了眉頭道:“只是被蹭一下,屁大點事兒,哪里有咬一口?”

    時蘊立刻把他藏到身后的手拽了回來,江諧也不敢用力掙扎,嘴里卻不停道:“真的只是蹭了一下……”

    他的手臂被時蘊拿捏住了,最后在她涼涼的目光中息了聲。

    她仗著別人都看不見小幽靈,趁機讓它出來看看情況,后者慢吞吞扭著小腦袋繞著江諧轉(zhuǎn)了幾圈,最后對時蘊搖了搖尾巴,示意沒有發(fā)現(xiàn),她才松開了手。

    江諧嘀咕了,“我怎么覺得你最近越來越兇了?”

    一個眼神仿佛要吃人,以前還繞著他打轉(zhuǎn)。

    時蘊燎他一眼,江諧閉嘴了。

    小幽靈卻瞅著江予風,小尾巴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蕩著,仿佛在考量什么。

    時蘊的心提了起來,小幽靈卻又扭過腦袋,一頭扎進了她的精神力泉中。

    她很少看小幽靈這副模樣,略顯奇怪。

    江予風在注射了藥劑后,額前很快就冒了汗,人也顯得有點虛,謝寒朔的臉色也有些凝重,他似乎知道自己的狀態(tài)不太好,后退了兩步道:“你們離我遠點……”

    時蘊正要過去,謝寒朔卻一把將他背了起來,大步往外走,“我們現(xiàn)在馬上就去蟲族調(diào)查處,江諧,聯(lián)系那邊,馬上安排手術(shù)�!�

    本來因為謝寒朔輕松的話而松懈下來的氛圍瞬間凝固,時蘊快步走了過去。

    蟲族調(diào)查處的人已經(jīng)抵達,并且沖了進來,配合他一起把人帶出去。

    一直到被送去消毒隔離,時蘊都沒能再接觸到江予風。

    恐怖的是華庭酒店上下多達三十人被蟲族寄生,其中有四人無力回天,被蟲族啃食了身軀,另外二十六人全部送往蟲族調(diào)查處進行隔離治療。

    在此處聚餐的軍校生,除了江予風之外,其余人都沒有被蟲族感染,令人比較意外的是,時蘊等人在地下停車場抓獲的秘書也安然無恙。

    天空既白,時蘊卻沒有絲毫睡意,江諧等在隔離區(qū)外,江予風還沒有消息,倆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回到酒店,時蘊再次調(diào)出昨天晚上被攔截留下來的視頻。視頻中男人戴著兜帽把自己遮掩的非常嚴實,但他在舉槍時,露出了手部,右手中指和無名指的指縫中,有一朵不太明顯的玫瑰。

    依照謝寒朔所言,這個男人就是停車場外破壞了控制中樞的人,并且還試圖操縱懸浮車攻擊她和江予風。

    彼時,地下停車場處于封閉狀態(tài),對方想要控制懸浮車精準的攻擊到她和江予風,必須要看見停車場內(nèi)的情形才對。

    所以,那人在停車場內(nèi)一定裝了監(jiān)視器!

    時蘊再一次感受到大山壓在身上的感覺,她咬著后牙槽,知道自己擁有S級體能的事情極其有可能已經(jīng)暴露在了背后的那雙眼睛下。

    她并不后悔在地下停車場中注射了細胞活性藥劑,因為在那種情況下,如果不暴露,迎接她和江予風的將是死路一條,或許她可以憑借小幽靈幸免于難,但江予風絕不是被蟲族感染這么簡單。

    她在椅子上坐了許久,最后拉開了智腦的通訊頁面,找到謝寒朔的終端號。

    通訊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迎上那雙暗藍色的眼睛,時蘊有片刻沉默。

    謝寒朔看了她兩秒,率先開口道:“江予風剛做完手術(shù),被蟲族感染的地方已經(jīng)切除了,為了以防萬一,需要觀察一段時間�!�

    他輕而易舉猜到了她撥通這則通訊的意圖,時蘊抿了抿唇,“會不會留下后遺癥?”

    秋見禮依賴治療艙的畫面歷歷在目,時蘊不想看到江予風也變成那樣,更別提后者被蟲族感染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自己。

    “現(xiàn)在還不好說,好在他有S級體能,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強,情況沒有想象中的嚴重�!�

    很多人從被蟲族寄生,到寄生體將他蛀空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江予風在注射抗性藥劑后,身體很快給了反應,便是身體在和蟲族進行抗爭。

    這話說完后,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又同時開口。

    “我——”

    “你——”

    前者是時蘊,后者是謝寒朔,隔著虛擬屏幕的兩人大膽的注視對方,最后時蘊煩躁的抓了把頭發(fā),“你先說吧�!�

    “有人想殺你。”謝寒朔簡單直白。

    他總是這樣敏銳,敏銳得令人心驚肉跳,和那天在瘋狂游樂城的逃生通道里悄無聲息一樣,令人琢磨不透又百般忌憚。

    時蘊不意外他能看出來,躲在暗處的人想要她的命,卻撞上了謝寒朔和江諧,反倒把自己的命壓上了,再結(jié)合前后的調(diào)查情況,只要膽子夠大,懷疑到她頭上是遲早的事。

    這一點,謝寒朔和秦世一樣令人頭疼。

    “我比較好奇的是,你和江予風是怎么在S級玫瑰的攻擊下?lián)文敲淳玫模俊敝x寒朔低聲詢問,語氣也很緩慢,似乎在給她考慮的時間。

    很好,時間也給他算上了。

    五分鐘算不算長,但對一個只有C級體能和一個擁有S級體能卻不擅長戰(zhàn)斗的人來說,與S級玫瑰纏斗,相當致命。

    從現(xiàn)場遺留的痕跡看,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但可疑就可疑在時蘊毫發(fā)無損。

    謝寒朔抓捕過很多蟲族寄生體,玫瑰屬于相當難纏的蟲族,即便時蘊是軍校生,即便她擁有武器,僅有C級體能的她,一個照面就會被S級玫瑰咬斷脖子。

    時蘊有瞬間的心驚肉跳,卻又靠坐在椅子上,笑道:“我運氣比較好,車技也不錯,那條蟲子力氣是大了點,但是沒腦子,被我耍得團團轉(zhuǎn)。”

    她不會輕易交出自己的底牌。

    謝寒朔認真的看了她一會兒,暗藍色的瞳孔像掬著一抔星辰,神秘而深邃,沒有人能從中探究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最后,他輕描淡寫道:“開個門。”

    房門被敲響了,時蘊猛然轉(zhuǎn)頭,虛擬屏幕‘咻’一聲消失了。

    頃刻間,她腦子里略過無數(shù)個念頭,最終還是咬牙去開了門。

    門外的謝寒朔穿了身軍裝,身上佩戴的并非是北玄軍校的校徽,而是蟲族調(diào)查處的肩章。

    “來抓我的?”時蘊皮笑肉不笑地提了提嘴角。

    說完后,她瞬間否定了這個想法。

    她沒有犯罪,頂多是藏了自己有S級體能的事情,還輪不到蟲族調(diào)查處來抓她。

    謝寒朔卻認真的嗯了聲,時蘊愕然,還沒反應,前者便一步跨進了房間,順勢踢上了門。

    時蘊后退一步,眉頭高皺,“你要干嘛?”

    謝寒朔偏了頭,不太舒服的拉了拉軍裝束得很緊的領(lǐng)口,道:“江諧在外面,他說我圖謀不軌�!�

    也不知是不是時蘊的錯覺,她好像在他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逝的促狹。

    旋即,她反應過來,“圖謀不軌什么?”

    話音才落,砰砰砰的敲門聲就響起了,江諧的聲音從外頭傳來,還夾雜著些許憤怒,“謝寒朔!你他媽叫人就叫人!進什么房?關(guān)什么門?”

    時蘊:“?”

    謝寒朔靜立在她面前,時蘊這才發(fā)現(xiàn)他高得過分。

    她足有178cm,卻只到他的下顎。

    不速之客也用目光丈量了她的身高,而后道:“那時候……穿了增高鞋?”

    突如其來的試探讓時蘊猝不及防,她壓制住激蕩的心情,神色如常道:“什么意思?”

    她只在瘋狂游樂城暗殺黎魏的時候穿過增高鞋,好巧不巧當時還遇到了眼前不知來意的人。

    “你很危險,小蘊�!敝x寒朔答非所問。

    超越朋友界限的稱呼讓時蘊睜大了眼睛,過往的記憶在她的腦海中翻涌,她卻完全想不出除了軍校模擬聯(lián)賽,她還在什么時候接觸過謝寒朔。

    她抿嘴沉默的模樣讓謝寒朔也沉默了一會兒,而后道:“原來你不記得了�!�

    時蘊不知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只好繼續(xù)保持沉默,謝寒朔后退一步,垂下眼眸低聲道:“蟲族調(diào)查處需要你去做個免疫測試,我們走吧�!�

    他拉開門,正在拍門的江諧毫無防備,踉蹌了一下,差點栽到謝寒朔懷里,后者果斷避開,江諧直挺挺往地上摔去。

    第52章

    千里之行(11)

    去蟲族調(diào)查處的路上,

    江諧全程黑著臉。坐上懸浮車時,更是直接把時蘊趕到了前座上,一雙眼睛緊盯著謝寒朔,

    仿佛要把他盯出個窟窿來。

    后者面不改色,仿佛沒有察覺他對自己的敵意,

    還關(guān)切道:“你的手好點了嗎?”

    江諧見他主動說話,

    還帶了點以往沒有的微妙的小熱切,

    頭皮都炸起來了,

    抿著嘴沒好氣道:“能有什么事?我又不是嬌滴滴的小姑娘?”

    他體能等級高皮糙肉厚,被玫瑰咬一口時是挺疼的,

    但因為打了疫苗又及時得到治療,

    那股勁兒過去了,

    便和平常被小刀子割一下沒什么區(qū)別。

    謝寒朔不可能不知道,說的簡直是屁話。

    “蟲族調(diào)查處那么多人?怎么要你一個編外人員來接人?”江諧還在耿耿于懷剛才的事。

    謝寒朔還沒從軍校畢業(yè),卻多次協(xié)助軍方完成任務(wù)。

    他和謝寒朔就讀于不同的軍校,

    協(xié)助軍方完成的任務(wù)也不同,

    此次能一起行動,也是巧合所致。

    本來追捕異種生物偷獵者的事情,和蟲族調(diào)查處沒關(guān)系,但誰想到他被蟲族寄生了,任務(wù)就變成了軍方和蟲族調(diào)查處聯(lián)合處理。

    進入蟲族調(diào)查處后,他發(fā)現(xiàn)謝寒朔在里面熟門熟路,認識的人也不少,他隨口問了句,這廝回答他是蟲族調(diào)查處的臨時工,

    以前抓過幾次蟲族寄生體。

    這話鬼才相信。

    “昨天的事情還沒處理完,

    調(diào)查處上下忙得腳不沾地,

    這種跑腿的事情就輪到我這種編外人員了。”謝寒朔耐心解釋,說的是真是假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江諧瞅著他的肩章,哼一聲。

    要真是個編外人員,還能被授予銀色肩章?這是正式成員才有的待遇?

    謝寒朔個人實力強勁,在聯(lián)邦四大頂級軍校中綜合評價最高,也是時奕元帥以來,最出色的單兵,受各方垂愛,也都想好好打磨他,一年到頭少不了任務(wù)。

    危秋敘還曾調(diào)笑謝寒朔是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還都能把每面墻修理的清清楚楚。

    時蘊靠在椅子上,有一下沒一下捏著趴在她膝蓋上的小幽靈,她捏一下,小幽靈就翹一下尾巴,渾身上下透露出被迫營業(yè)的生無可戀。

    她完全沒有注意到小幽靈的情緒,專注于翻閱腦子里亂七八糟的記憶。

    她曾因為吞噬幽螢失去記憶,到現(xiàn)在還有某些部分稍顯混亂,也不敢肯定自己曾經(jīng)是不是見過謝寒朔并且和他產(chǎn)生了交集。

    真正讓她在意的是,她在瘋狂游樂場暗殺黎魏的時候,謝寒朔很有可能已經(jīng)把她認出來了,但他并沒有告知東青星域調(diào)查處。

    她垂下眼眸,想起酒店里謝寒朔轉(zhuǎn)身時低不可聞的五個字。

    她煩躁的扶了扶額,一把捏住小幽靈,像捏彈力水球似的把它捏得眼冒金星,尾巴一翹,在她手掌心里躺平了。

    真是戲多。

    時蘊默默道。

    后座上的兩人還在廢話,謝寒朔今天的話似乎格外多,江諧問什么說什么,他都很耐心的接話,像危秋敘上身。

    蟲族調(diào)查處理,坐在椅子上半夢半醒的危秋敘打了個噴嚏,揉著鼻子拉了拉外套,又兀自奇怪千里星如今是夏季,怎么后背老是有股涼涼的感覺。

    -

    不一會兒,時蘊三人乘坐的懸浮車抵達了千里星蟲族調(diào)查處。

    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行色匆匆,亮銀色的肩章在日光下一晃而過透亮的光,刺人眼。低空航道上懸浮車升了又降降了又升,忙得慌。

    華庭酒店客流量大,近段時間進出過的人需要全部排查,目前蟲族調(diào)查處已經(jīng)篩選出了感染源。

    正是和昨天被玫瑰蛀空的男人的合作伙伴,他是個異種偷獵者,十分狡猾,多次在軍方的追捕下逃脫。

    近段時間,他一直嘗試脫手從長亙山脈偷獵到的異種生物,接觸的人不少,昨天傍晚他離開華庭酒店后,被接了任務(wù)抓捕他的謝寒朔和江諧發(fā)現(xiàn)行蹤,一番纏斗之下,潛伏在他體內(nèi)的玫瑰破殼而出,咬了江諧,也當場被謝寒朔擊斃。

    事情匯報到蟲族調(diào)查處后,調(diào)查員正準備著手調(diào)查他最近的行動軌跡,華庭酒店出現(xiàn)蟲族寄生體的消息先一步遞了過來,也就有了后續(xù)情況。

    現(xiàn)在的主要問題集中在這個異種生物偷獵者到底是怎么被蟲族寄生的?他的行動軌跡太復雜,一時半會兒推測不出來,調(diào)查員也十分頭疼。

    此外,還有個頗為棘手的問題,華庭酒店出現(xiàn)蟲族寄生體很有可能不是意外,而是一場預謀。

    蟲族調(diào)查處已經(jīng)獲悉了地下停車場的情況,并且把目光集中在時蘊和江予風身上。

    一旦這個猜想成立,事情將變得很復雜。

    最后,針對江予風的可能性被排除,時蘊繼成為東青星域調(diào)查處的保護對象外,又被蟲族調(diào)查處重點關(guān)注。

    邱再再也配合了問詢,表示近段時間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跟蹤或者窺視時蘊,但蟲族調(diào)查處聯(lián)系了東青星域調(diào)查處,得知了紅靄星恐怖襲擊事件的具體經(jīng)過。

    調(diào)查員一致認為,這次的襲擊很可能與紅靄星恐怖襲擊有所關(guān)聯(lián)。

    事情一時間變得非常復雜。

    -

    謝寒朔帶著時蘊到了蟲族調(diào)查處的安全檢測區(qū)。

    千里星蟲族調(diào)查處是一棟聳立的百里高樓,一共二十八層,十五層往上,是感染體隔離區(qū)。

    十層到十五層是治療區(qū),十層以下則是辦公區(qū)。

    安全檢測區(qū)位于十五層,走廊很長,也足夠?qū)掗�,兩邊都是房間,住著剛剛做完手術(shù)的人。

    謝暖愉最近被調(diào)派到千里星蟲族調(diào)查處輪值,才來沒多久,經(jīng)手的事情就一大堆。

    昨天事發(fā)突然,千里星白虹區(qū)全面戒嚴,她一晚上沒睡,還要集中注意力做感染篩查,眼下有淺淺的青黛色,剛瞇了一會兒,現(xiàn)在正抱著杯牛奶喝得迷朦。

    聽到腳步聲,謝暖愉抬起頭來,看到時蘊后,抬手對她打了個招呼,“又見面了,小蘊。”

    半個月前,兩人在溫云卿的上將府見過,她去檢查秋見禮的身體,真說起來認識十余年了,時蘊不意外她在這兒,禮貌的喊了聲謝醫(yī)生。

    “昨天你和蟲族待在一個空間里,但沒有被感染,按照調(diào)查處的規(guī)定,隔離結(jié)束后,需要給你做個免疫體質(zhì)測試,你跟我來。”

    她起身打開身后工作室的門,打著哈欠對著謝寒朔和江諧道:“麻煩兩位護花使者在外面等候�!�

    蟲族在人類看來相當于可怕的高級病毒,絕大部分人類被它們寄生之后如果沒有及時救治,將會喪失人性,淪為不人不鬼的怪物。

    目前已知的是,相當一部分人被寄生后都會淪為蟲族的食物,蟲族將他們啃食殆盡后會破體而出,等待下一輪的狩獵。

    還有一部分人被寄生后,沒有那么快轉(zhuǎn)化成寄生體,蟲族會潛伏在他們體內(nèi),悄無聲息的把他們吞噬,等到需要的時候脫去人類的皮囊。

    此外,有非常少一部分人天生對蟲族分泌物免疫,猶如磁鐵的同極互相排斥,蟲族也不會選擇他們做寄生對象。

    具有免疫體質(zhì)的人一直都是冷海星研究所重點研究的對象,一旦發(fā)現(xiàn),都會采集他們的血液樣本進行分析�,F(xiàn)行的蟲族疫苗就是通過分析擁有免疫體質(zhì)的人的血液制造出來的。

    檢測是否免疫體的過程很簡單,抽取血液將其與蟲族分泌物放在同一個培養(yǎng)皿中,觀察血液是否會在蟲族分泌物的作用下變質(zhì),即可得知被檢測對象是否擁有免疫體。

    時蘊知道自己并非免疫體質(zhì),之所以沒有被寄生要多虧小幽靈,這小家伙又飄了出來,在工作室內(nèi)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還好奇的關(guān)注冷藏箱中某個培養(yǎng)皿中的東西。

    隨著小幽靈核心處的金色光點越多,它能離開她的范圍也就越大,在秋山礦區(qū)時,它只能在她身邊打轉(zhuǎn),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在房間里四處浪費了。

    別人看不見小幽靈,后者好奇歸好奇卻沒有亂來,時蘊也就沒有約束它。

    謝暖愉的動作很輕,抽血的時候根本沒有感覺,一下就結(jié)束了。

    將棉簽壓在她的手臂上,謝暖愉對她眨眨眼,“你和寒朔關(guān)系很好嗎?”

    時蘊腦門前翹起一個問號,謝暖愉把她的血液放進冷藏柜,說道:“你可以自己來調(diào)查處,他卻主動去酒店接了你�!�

    時蘊腦門前的問號晃了晃,變成一個偌大的句號。

    她哪是和謝寒朔的關(guān)系好?后者擺明了是去酒店試探她的,還透露出知道她所有的秘密,整一個危險分子。

    謝暖愉看到她的神情,彎了彎唇角,“他比較笨,還愛哭,以后一起執(zhí)行任務(wù),你多照顧他些。”

    時蘊腦門前還未消失的句號瞬間又變成了問號,并且認真看著謝暖愉,試圖從她臉上找到開玩笑的痕跡。

    謝寒朔笨?那這天底下還有聰明人嗎?他愛哭?冷著張臉能把別人嚇哭才對。

    等等等等,謝暖愉和謝寒朔什么關(guān)系?

    謝暖愉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給她做完另一項測試后,說道:“我們是姐弟。”

    “好了,檢測流程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后續(xù)的化驗結(jié)果我會發(fā)到你的智腦上�!�

    時蘊腦子里晃蕩著那句我們是姐弟,出來時瞅了謝寒朔一眼,果真見兩人的面部輪廓很像。

    江諧見她一出來就看謝寒朔,發(fā)際線都往上推了推,強行插話,“我要去看看我哥,你去嗎?”

    江予風昨天被送來蟲族調(diào)查處后,立刻做了手術(shù),依賴S級體能的強大抗性和恢復能力,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但后續(xù)如何還要看具體的恢復情況。

    時蘊點點頭,謝寒朔自覺走在前面帶路。走廊里陸續(xù)有工作人員走過,每個人都會和謝寒朔打招呼,他顯然是這里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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