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第一屆mb知識競賽現(xiàn)在開始
夜色是一朵廢墟里開出的黑色大麗花,緊緊包裹著浩瀚的天幕,所有與之顏色相近的污穢與欲望,都藉此掩護而得以恣肆登場。
“哎,汪明!你死哪兒去了,蘇姐找你呢!”
吧臺旁一個濃妝艷抹的男孩應(yīng)聲抬頭,他坐得離舞池近,音響跟爆破似的,于是不得不也扯著嗓子回道:“知道了!”
汪明理了理頭上那窩染成淺棕色的卷毛,屁顛屁顛地走過去,沖喊他那人露出一個狗腿的笑容:“哥,蘇姐找我干嘛呢?”
“你他媽不會自己問她去,我忙著呢,在三樓啊,快點兒。”那人白了他一眼,扭著腰融入舞池的人海中去了。
汪明于是蹬蹬蹬地小跑著往樓梯處去了,邊走邊每日三省吾身:咱上個月沒惹什么事兒吧?賣酒的指標應(yīng)該也都夠了吧?沒忘記孝敬蘇姐吧?
哎,這年頭mb不好當啊。
汪明是韶華不換的一名男性性工作者,簡稱mb。
s市是全國夜生活最浪的城市,而韶華不換則是s市娛樂會所中的排面。
據(jù)傳這塊地在百年之前曾是一片亂葬崗,后來s市發(fā)展迅猛,逐漸變成寸金寸土之地,一位富商迅速拍賣下它的使用權(quán),并匠心獨運地想到要把他辦成全城著名的娛樂會所——越是夜色深重就越是人潮涌涌,讓無盡的喧嘩沖淡黑夜里莫須有的恐懼與神秘。
這位商人的設(shè)想很成功,韶華不換憑著自己對目標群體的準確定位,把自己塑造成高級娛樂會所,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s市的娛樂中心里占據(jù)著不敗之地了。
有人說韶華不換是s市夜生活的一股清流,有人說韶華不換是s市夜生活的一顆毒瘤。
但不管它到底是最好的地方,還是最壞的地方,都沒有人會質(zhì)疑這是最貴的地方。
每到夜里,就有數(shù)不盡的各種土豪和x二代乘著一腔現(xiàn)實中無處可泄的憤懣涌進這個地方一晌貪歡,也有不少中產(chǎn)階級辛辛苦苦省下幾十次大保健的錢只為來這里與所謂的高級貨們春風一度。
汪明往往把這些懷著各種精神需求和自我實現(xiàn)需求而來此尋找慰藉的人稱作,日多了撐著。
想當初,汪明同那些沒見過世面的人一樣,擠破了頭想進來韶華不換。當然,其他人進來是想操一下高級貨,而有理想的汪明,則是為了能進來變成高級貨被人操。
數(shù)不清的人傻錢多的土豪跟二世祖,四舍五入就是數(shù)不清的鈔票了!
然而等汪明終于成功入駐韶華不換,以為自己能成為一名有錢途的mb時,他才發(fā)現(xiàn),韶華不換對他而言,就像一個大雞巴但是早泄的男人,看著是好看,嘗了才發(fā)覺坑爹。
韶華不換伺候的是達官貴人,又得了“清流”這一贊譽,因此格外的裝神弄鬼,來的客人也格外的沽名釣譽,仿佛不是想來操mb的屁股,而是想來和mb玩知識競賽。
在這里任職的性工作者們,不是學(xué)歷好,就是命格壞,總之詩詞歌舞家破人亡,讓你欣賞或者讓你憐憫,總有一個在路上。
而很不幸,汪明庸人一個,不學(xué)無術(shù)不解風情,在一眾勤工儉學(xué)的大學(xué)生同行中毫無競爭力;嬉皮笑臉身強力壯,賣慘也賣不過那些命途多舛的小可憐。
是以,最上等的那些客人別說讓他來招待,連送過去被挑選的資格也沒有。看著身邊的小兄弟小姐妹紛紛吃香喝辣,汪明他那個恨哪!
憤懣之間,汪明已經(jīng)到了三樓,小心地敲響了蘇姐辦公室的房門。他在韶華不換賺錢能力比不上那些知識競賽小能手和惹人憐愛小可憐,總管蘇姐對他自然沒有什么好臉色,要是再不夾緊尾巴做人,哪天被裁員了可就慘了。
“進來吧�!狈块g里面的響起一道婉轉(zhuǎn)的女聲。
汪明笑容可恭地打開門,乖巧地說道:“蘇姐,您找我?”
坐在辦公室里的女人大約四十多歲,眉目之間還風韻猶存,正是韶華不換的總經(jīng)理蘇姐。她瞥了汪明一眼,皺著眉吐出一口煙,“怎么這么慢,3108那里今晚要點幾個年輕的男孩子陪著,Kevin那個不中用的得闌尾炎去醫(yī)院了,等下你去湊個數(shù)�!�
3108向來是招待貴客的房間,汪明眼睛一亮,立馬說道:“好嘞好嘞,謝謝蘇姐,我馬上就去!”
“等下,話還沒說全哪�!碧K姐抖了抖煙灰,慢條斯理地拿話敲打他,“也別說蘇姐平日里不給你機會,機會都是靠自己把握的。人家今晚是個文化人的局,我先給你提個醒兒,要是人家選中了你,你可給我放機靈了,裝大學(xué)生可別露餡,曉得不啦?你自己搞砸了就搞砸了,但要是毀了咱們店的招牌……呵呵�!�
“好好好,蘇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現(xiàn)。”汪明被她冷笑笑得心里發(fā)毛,忙不迭地裝孫子。
蘇姐看著汪明扭著屁股離開的背影,心里安慰自己,這么妖里妖氣的騷包樣子,人家文化人也未必看得上他,讓他湊個數(shù)顯得咱們大學(xué)生數(shù)量多,準出不了什么事兒的。
汪明走到3108門前時,那里已經(jīng)站了好幾個同行了,他們都是韶華不換里的“知識分子”,負責招待上流客人,汪明跟他們不太熟。不過禮多人不怪,汪明還是笑著一一給他們打了招呼。
“哎,你不是那個什么嗎,你怎么也來這了?”招呼還沒打完呢,果然就有挑釁的了。
汪明抬眼一看,問話的是韶華的“頭牌”小楚。
小楚跟其他成人高考進修的同行不一樣,是正兒八經(jīng)名牌大學(xué)的學(xué)生,人也長得清朗雋秀,因此在韶華炙手可熱,自然傲氣十足。他平時一向聞不慣汪明身上那股見錢眼開的銅臭味,今天見這種人竟然也敢和自己進同一個場子,馬上就不樂意了。
汪明雖然對他這種出來賣還得分個鄙視鏈的行為非常無語,但也實在得罪不起這位一哥,于是便老老實實地答道:“Kevin去醫(yī)院了,蘇姐吩咐我過來湊個數(shù)�!�
小楚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那你等會兒可站后面點兒,別露餡了給我們丟人�!�
“噯,好嘞�!蓖裘鞴吠鹊卮饝�(yīng)著。
他旁邊有人切了一聲,小聲地說道:“你看那個小楚,拽得跟他不是賣給人操屁眼似的�!�
汪明以為是有人安慰自己,正想抬頭搭話,馬上又聽到另外一把聲音應(yīng)道:“可不是嘛,不過那個什么汪明也忒沒骨氣了,被人這樣針對還使勁裝孫子,整一個馬屁精�!�
“放屁,他要是不會拍馬屁,就他那不入流的條件,能來韶華嗎?”
汪明抬到一半的頭硬生又低下去了,一心一意地玩手機。這些話他都聽膩了,左耳進右耳出就完事兒了。
沒一會,里面有人喊他們進去,汪明偷聽其他mb閑聊得知,今晚是陸氏集團的太子爺陸永豐做東,好像是陸氏要弄一個影視城的項目,所以請了不少圈內(nèi)有名的影視導(dǎo)演編劇來玩,打通點人脈。
汪明跟著隊伍走了進去,里頭燈光曖昧,豪華的k廳里坐著七八個人,大半是韶華不換的熟客,他們嫻熟地點了幾個相熟的mb,自然沒汪明的份兒;剩下還有兩個新面孔,看著汪明那列的隊伍要挑選。
汪明連忙對著其中一個人使勁兒拋媚眼,平日對著鏡子反復(fù)練習過的笑容也確實有幾分嬌憨迷人的風情,直讓那人看得愣了愣,竟然真的說道:“就那個吧,最邊上那個,長得怪可憐見的。”
哎喲喂!
汪明也驚得愣了愣,沒想到這幸運女神竟然還真的有降臨在他身上的一天,今晚就是他汪明逆天改命的時刻!
他喜不自勝,偏偏還要掩住心里的得意之情,做作地嬌聲說道:“謝謝老板�!�
“好,過來吧。”那人朝他招招手。
汪明飄飄然地走了過去,那人看著挺憨實的,也說不上來到底有四十多還是五十多,反正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而且還沒禿頂,就是有點發(fā)福。
不過像汪明他們出來賣的,對客人往往沒啥選擇權(quán),沒遇到個口臭的就已經(jīng)算是走運了,發(fā)福算個啥。
汪明笑瞇瞇地坐到他旁邊,非常乖巧地自我介紹:“我叫小明,老板也可以叫我的英文名A…Amine,老板怎么稱呼?”
“我姓韓,不是什么老板,就一寫劇本的。”韓老板有些拘束地朝他笑笑。
汪明馬上露出一副驚艷仰慕的樣子,“韓編劇,天哪,我從小就很仰慕編劇這個職業(yè)的,你們能寫出這么多精彩的劇本,真是太有才了!”
是的,那么多的爛片你們也有臉寫出來,非常仰慕你們的勇氣,嘻嘻。
韓編劇看起來非常受用,含蓄地笑了笑,然后開始跟汪明聊他寫劇本時遇到的瓶頸,又憤懣地吐槽某個劇本被導(dǎo)演改得面目全非,懷才不遇的文化人總有一肚子不合時宜,他在這不吐不快,汪明跟著在一旁附和,倒也輕松。
就是聽得有點困。
那韓編劇吐了大半晚苦水,看著汪明頗有些知己之感,便問道:“對了小明,聽說你也是個大學(xué)生,你平時生活都愛干點什么呀?”
老子平時最喜歡做的當然是數(shù)錢,但大實話是不能說的,汪明臉上擺出一副這里的客人格外受用的清純樣子,帶幾分羞澀,幾分矜持,捏著嗓子說:“韓編劇您真會說笑,我哪像您有那么多高雅的興致,我平時就……看看書,瀏覽一下嚴肅文學(xué)網(wǎng)站什么的。”
嗯,看看小黃書,多學(xué)幾個姿勢提升業(yè)務(wù)水平。
嚴肅的文學(xué)網(wǎng)站,大王叫車來飆我黃文論壇,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不錯不錯,那你會看詩嗎?”韓編劇果然對這個回答很滿意,津津有味地追問道。
看濕?看小黃文當然會濕啊,不過前一秒還在談興趣,怎么這個文化人這么快就開黃腔了,難道是看上自己了?
汪明臉上羞羞澀澀地嗔道:“哎呀討厭,人家……人家經(jīng)�?礉窭��!�
所以我潤滑度很高的,老哥你懂我意思吧。
韓編劇果然立即就興奮起來,一拍大腿:“知己難逢��!來來來,我出幾句簡單的詩考考你!”
汪明:“?”
這時恰逢k房一曲已畢的換歌時間,四周空氣突然安靜,唯有韓編劇這句話吼得無比大聲,于是所有人應(yīng)聲看過來,等待著現(xiàn)代聲色場所中久不出現(xiàn)的風雅盛事——發(fā)福卻老而彌篤的嫖客與失身卻矢志不渝的mb,進行詩歌知識競賽。
他媽的。
第2章
開房去
K房里所有人都饒有興味地看著汪明和韓編劇,等待著接下來發(fā)生的事前。
旁邊幾個知曉汪明斤兩的幾個男孩都捂著嘴笑了,他們是勤工儉學(xué)的大學(xué)生,幫助汪明自然不在話下,可是汪明這種粗俗的mb一直被他們所不屑,何況無聊的工作生活總歸需要一些笑料調(diào)劑一下不是?
那韓編劇見汪明愣在那里說不出話來,竟自動替他腦補出一個波瀾不驚拈花微笑的形象,于是興致勃勃地說:“那咱們先熱熱身,我說上句,你對下句,想來是小菜一碟吧?來了——魂隨南翥鳥�!�
魂隨男柱鳥?汪明聽了這一句,拔涼拔涼的心又有了一線生機——這有戲呀,都直接開黃腔了!不過……他真的不知道下一句是啥啊。
看著那老男人期待的眼神,汪明半天后終于擠牙膏地擠出一句:“淚盡爆菊花?”
K房的電視里開始自動播放下一首mv,歌聲回蕩在房間里:“最怕空氣忽然安靜……”
房間里尷尬地沉默了兩秒,然后爆發(fā)出驚天的笑聲,在這笑聲之中,汪明看著韓編劇的臉越來越鐵青,知道自己怕是要涼了。
完了完了,這要是讓蘇姐知道自己毀了韶華的招牌,還不知道要扣多少工錢。
“魂隨南翥鳥,淚盡北枝花�!毙〕羁畹卣酒饋�,朗聲說道,“山雨初含霽,江云欲變霞。但令歸有日,不敢恨長沙。韓編劇,小明他是理科生,這首詩對他來說略有些偏僻了,他見你為難他,給你開玩笑呢�!�
那疏朗身姿,那從容氣度,汪明那一刻心里無法否認,這一哥果然有一哥的資本。
“咳咳,”今晚做東的陸大少笑完站起來圓場了,“韓編劇,我點的小楚跟你同是文科生,合得來,要不咱倆換換?”
小楚扭頭背著人狠狠瞪了汪明一眼,汪明瞬間回過神,連忙對著韓編劇道歉:“韓老師,是我唐突了,我干了這瓶酒給您賠罪行不行?”
說罷,他就拿起了桌上一瓶洋酒,毫不猶豫就仰頭灌進嘴里,他喝得又快又急,沒一會兒就喝了一半,這一下全場都又嗨了起來:
“嘿,小鬼挺能喝�。 �
“加油!干了干了!”
那韓編劇也不是什么小氣的人,眼看氣氛這么熱鬧,馬上也跟著喝了個彩,“行了行了,沒事兒,玩去吧�!�
汪明松了口氣,心想總算保住了飯碗。只是那瓶洋酒后勁大,他酒量雖然還行,但一瓶下來也有些上頭了。他晃了一下,被一只手及時地攬住了腰。
汪明回頭,臉比腦袋先一步地露出了討好的笑容。攬住他的人比他高了一個頭還有多,正是陸氏集團的大公子陸永豐。作為一個慣于花天酒地的二世祖,汪明在夜總會可沒少聽到這位爺?shù)膫髡f。什么不務(wù)正業(yè)啦,什么萬人斬啦,荒唐的八卦事跡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
不過今日一見,汪明倒沒想到這位別人口中罄竹難書的二世祖,長得倒比許多標榜自己是“高富帥”的有錢人要耐看許多。單是那雙風流倜儻的鳳眼,就擔得起萬人斬這個稱號了。
汪明大著舌頭跟他道歉:“陸大少,今天真是對不住,差點壞了你們的雅興�!�
陸永豐笑吟吟地把他往沙發(fā)上帶,汪明一向聽說他脾氣好、耳根子軟,果然這下聽了汪明幾句軟話,臉上早就一絲惱意也沒有了,反倒輕松地打趣道:“怎么,你還想再灌一瓶跟我謝罪�。俊�
汪明作勢就要起身再找一瓶酒,陸永豐邊笑邊拉住他,“成了,記著你欠我一瓶酒啊,以后要還的。不過你還挺好玩兒,剛剛那句詩差點沒把我笑岔氣�!�
汪明假裝不好意思,低著頭說道:“您還取笑我呢�!�
陸永豐又嗤嗤地笑了兩聲,“哎,你叫什么來著?”
“我叫小明,陸大少也可以叫我的英文名Amine�!蓖裘髡f道。
陸永豐挑了挑眉,“哎喲,小明啊,數(shù)學(xué)書專用好學(xué)生,怪不得是個理科生�!�
這人隨和,聊天的話題也沒韓編劇那么矯情晦澀,汪明沒一會就跟他玩骰子劃拳喝酒嗨起來了,這才是一個mb必須精通的事情,汪明的業(yè)務(wù)能力杠杠的,陪著陸永豐玩得十分開心。
到了后半場,他酒勁上來了,腦袋昏沉,陸永豐一直摟著他,他也就借勢軟綿綿地靠在陸永豐懷里了。
不知道是頭暈還是那人的懷抱確實舒服,反正汪明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睡過去了。等他醒來的時候,k房的燈都亮了,幾個老板各自摟著他們點的mb走出去,看來是要散場。
汪明看了看身旁,陸永豐已經(jīng)不知道去哪了。
他扭頭拉住幾個還沒走的同行問:“親愛的,你們瞧見我今晚那位老板了嗎?”
那幾個mb今晚沒被老板點,錯失了一宗大生意,臉色自然不好:“當然是摟著別人走了,不然難道還先去洗好等你嗎?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貨色,陸大少今天是救場才把你換過去的,你心里有點逼數(shù)好不好�!�
“那可不,”另一個人眼看汪明垂著頭不說話,也搭腔道:“沒文化還要裝逼,真不知道你這種人是怎么來這兒的�!�
“真給咱們丟人�!�
在這樣一個凌晨時分,在這樣一個欲海橫流的地方,惡意也變得恣肆而明目張膽起來。
汪明孤獨地站在杯盤狼藉的k房里,垂頭喪氣的樣子看起來很難過。而事實上他也真的很難過——尼瑪,早知道就不逞強喝那么多了,這下大好的生意不知道被哪個小妖精給半路截胡去了!
“我說小明同學(xué),”忽然在門口處傳來一把戲謔的聲音,汪明和那幾個奚落他的mb紛紛應(yīng)聲轉(zhuǎn)頭,陸永豐正雙手抱臂地靠著半開的門,“你怎么還在這,不是說開好房等我的嗎?”
“啊?哦!”汪明反應(yīng)很快,馬上就像只兔子似的竄到陸永豐身邊,酡紅的臉上露出一個傻兮兮的笑,“老板我們走吧!”
陸永豐低頭看他,飛快地使了一個眼色,但汪明沉浸在失而復(fù)得的巨大喜悅之中,絲毫沒領(lǐng)會到他的深意,陸永豐只得無奈地拖著他出去了。
汪明死死地抓住這位金主,害怕他一不留神又不見了,陸永豐任他抓著,似乎也不心疼自己被抓皺的衣服。
“那個,陸老板,咱們要去樓上開房,還是去別的地方繼續(xù)玩�。俊蓖裘骶局囊滦鋯柕馈�
陸永豐摸摸眼前這個小mb的卷毛,四兩撥千斤地說道:“你今天喝多了,回家好好休息吧�!�
他本來只是落了東西要回來拿,碰巧看見這小mb被人冷嘲熱諷時的樣子怪可憐的,才開口替他找個場子。至于點他上床,陸永豐還真沒這個打算……
汪明著急地抬頭辯解道:“不是不是,我酒量很好的,今天是因為沒怎么吃東西,所以戰(zhàn)斗力才減弱了!”
這可不行啊,他作為一個mb,在這個最負盛名的窯子里已經(jīng)好多天都沒做成一宗生意了,雖然靠陪酒和小費的收入也很可觀吧,但是這離他想要賺到的總額還有很遠很遠。今天他遇到這位陸家大少,就像久旱逢甘露,絕對不容錯失!
他心里急,本來就因酒精而酡紅的臉更加紅撲撲的,濕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對著陸永豐放電,一副誓要把人勾引到手的架勢。
眼前的這個小mb化著濃妝,在酒精的作用下大膽地對自己搔首弄姿,但陸永豐絲毫不覺得性欲高漲,反而是覺得好玩——這活生生就像個偷了大人化妝品的小屁孩,對著鏡子臆想自己美艷不可方物。陸永豐也不知道為啥,這個小mb總是弄得自己想笑場。
“好好好,”陸永豐投降,看四下無人拍了他的屁股一下,“走,開房去。”
“什么?哇!陸老板你真好!”汪明高興得一下子像只猴子一樣竄了起來,連帶拽得陸永豐也重心不穩(wěn)地踉蹌了一下。
“哎哎哎你看著點兒!”
陸永豐帶著汪明上了開在夜總會上的酒店里開了個大床房,反正他向來“雅俗共賞”,既然這個小mb這么渴求,他也不介意偶爾這樣共度春宵。
“老板,是你先洗還是我先洗還是一起洗?”剛進門,汪明就興奮地拉著陸永豐東問西問,“對了,你有特別喜歡的類型和姿勢嗎?”
別的不好說,汪明作為一名性工作者,他在床上的演技和技術(shù)都是專業(yè)的!要羞澀的還是放浪的,水多的還是腰軟的,他都絕對可以勝任!
陸永豐看著他壯志凌云期待大展身手的樣子覺得好笑,摸了摸下巴說道:“我好像還沒有什么特別喜歡的,你做自己就行了。”
“哦哦,那我等下就坦率一點了,老板要是不喜歡,可以馬上告訴我哦�!蓖裘魈鹛鸬貙χ僖腊夙�,心里卻覺得好笑,做自己?他哪有什么自己。
第3章
業(yè)務(wù)能力
各自洗好澡以后,汪明笑嘻嘻地從浴室出來,浴服寬松地披在身上,大開的領(lǐng)口里還能看見沒擦干的水珠,渾身都流露著一股蓄意的誘惑。
“老板……”汪明淺淺含著自己的食指,粉紅的小舌伸出嘴巴,像一只躍躍欲試的小獸,“人家餓了,想吃棒棒糖。”
他自然地裝出一副嬌嗲放浪的樣子,平時他接待的那些土豪暴發(fā)戶、還有混社會的大哥最喜歡這一類型的,是以他表演起來也最嫻熟。
陸永豐看著他的臉,認真地探究道:“你……這化妝品挺防水的啊�!�
汪明:“……”操你媽。
陸永豐看著汪明瞬間吃癟的表情,心里竟然莫名地有些惡作劇得逞后的愉快,他大手一揮:“行了,開玩笑的,過來�!�
汪明心里有些不大樂意,但面上還是曲意逢迎,乖順地跪在了陸永豐面前替他解皮帶。陸永豐揉著他染成淺棕色的卷毛,那發(fā)質(zhì)柔軟蓬松,就像小動物的皮毛一樣,手感很好。
汪明嬌嗔了一聲,手上已經(jīng)把陸永豐的褲鏈打開了,放浪大膽地用手從里面撈出了蟄伏在陸永豐下身毛發(fā)中的性器,伸出粉色的小舌輕輕地、挑逗地舔舐前端。
汪明臉上掛著渴求與被折服的神情,但內(nèi)心卻有點發(fā)怵——不得不說,這二世祖的家伙是有點大,而且沒硬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很長了。在小黃文中這種天賦秉異的大幾把往往都是日天日地能把人操到高潮陣陣淫水連連的,但實際操作上卻并不那么奧妙,汪明就有個同事上幾周被人玩得肛裂,停工休養(yǎng)了好幾天。
汪明好久沒被人點過上床服務(wù)了,后面有些緊,剛剛洗澡的時候費了好大勁才開拓成普通按摩棒的粗度,但顯然還不足以吞下這根巨屌。
陸永豐攥著他頭發(fā)的手慢慢收緊,汪明手中的那根東西已經(jīng)隨著他的舔舐而慢慢變硬了,感受著那玩意兒又蹭蹭地脹大了幾分,汪明笑都快笑不出了。
陸永豐抬了抬胯,動作有些不耐的意味,汪明于是只好硬著頭皮知難而上,他的舌頭靈巧地在馬眼上轉(zhuǎn)了個圈兒,聽見陸永豐變重的呼吸之后便張開嘴將那大家伙含了進去。那玩意兒長,汪明才吞了一半,就感到要頂?shù)胶韲盗�,他用手握住露出外面的部分擼動,同時嘴巴快速地嘬了起來。
汪明的嘴巴動得很快,還故意不吞咽嘴里的津液,于是很快就發(fā)出了很響亮的水聲,他敬業(yè)地吮吸著,任由陸永豐的性器在自己口腔內(nèi)抽插,那副愜意的模樣就好像他真的在吃一根棒棒糖似的。
陸永豐的呼吸越發(fā)粗重,這個小mb的舌頭實在是靈活,溫熱濕潤的口腔把他伺候得邪火上涌。他揪著汪明的頭發(fā)沉聲命令道:“小兔崽子,撅起屁股來�!�
汪明的腰肢很柔軟,馬上就高高地翹起了屁股,還淫浪至極地故意扭了扭。
哼,顫抖吧,他汪明單論床技絕對可以單挑整個韶華不換前五的頭牌們。只可惜韶華是一個全體嫖客都本末倒置的怪地方,他空有一身好床技,卻沒有爬上金主的床上的資格。今晚好不容易釣到一個二世祖,說什么也不能掉鏈子。
汪明還在賣力吮吸,他把握的分寸非常合適,既能讓人感受到口交帶來的無上快感,又不至于刺激到早泄的地步,這令陸永豐很滿意。
陸永豐滿意地拆了一個安全套套在手指上,揉了揉汪明高高撅起的屁股。汪明人看著瘦,屁股的肉也不多,但臀部就是翹,掐一把還挺緊實,想到等下這緊實的屁股夾住自己的模樣,陸永豐確實有些興致了。
乘著這股興致,陸永豐像檢閱一件商品一般掀起了汪明的浴袍下擺,戴著套的手指從尾椎慢慢滑向股縫,最終擠進了那個隱秘的肉穴之中。
汪明上下兩張嘴都被塞住了,但還努力配合地從喉嚨里發(fā)出哼哼唧唧的聲音,他洗澡的時候自己開拓過,這時候陸永豐剛摳了摳,就感覺濕黏的潤滑劑順著被手指撐大了的穴口中流出來,色情地滴到地毯上。
陸永豐點點頭,“挺懂事。”
汪明抬頭乖巧地朝今夜的雇主眨眨眼。似乎是想進一步證明自己,他強忍著反胃感給陸永豐來了一下深喉。那火熱硬挺的器物在口腔里一瞬間變得更大更兇了,陸永豐的臉上也不見了方才那種游刃有余,三指并攏在汪明后穴中急躁地抽插起來。
但是汪明后面的確有些緊,盡管開拓過也沒到能納下陸永豐那根東西的地步,陸永豐硬是忍著,用手指插了一會兒才差強人意地可以用了。
“記住老板的大小,”陸永豐用帶著黏液的手拍拍汪明因用力吮吸而凹下去的腮幫子,“下回自己準備的時候下面開拓得大一點�!�
這個動作和這番話都讓人感到恥辱,但汪明卻絲毫不在意,他的重點只放在了陸永豐說的“下回”,心里又緊張又興奮,更加決定要好好表現(xiàn)自己,爭取奪得這位客人的歡心。
對他而言,臉皮算得了什么,能握住的鈔票,才永遠是自己的。
陸永豐讓汪明吐出自己那根已經(jīng)硬得發(fā)痛的陽物,汪明嘴巴聽話地照做了,一抬頭卻拿一雙戀戀不舍意猶未盡的眼睛盯著陸永豐,咂咂嘴巴好像還沒吃夠似的,騷得沒邊。
陸永豐欲火正盛還哪里經(jīng)得起他這么撩撥,直接把人撈起來就摔到床上,命令道:“腿分開,自己折起來�!�
汪明利索地把腿抬起來,用手抓住大腿,小腿幾乎折到了耳朵兩側(cè),流著潤滑液的穴口便暴露在燈光下。他自從當mb之后就一直每天堅持練瑜伽,身體柔軟得不像話,這種體式對他來說根本是小菜一碟。
汪明正想向這位金主推銷一下自己的業(yè)務(wù)能力,順便問問他有什么偏好的特殊體位,不料剛開口陸永豐就急躁地挺了進來,汪明的話馬上就破了音。
“討、討厭……”汪明熱汗涔涔,撒嬌似的嗔道,“干嘛這么兇,嚇死我了!”
陸永豐安撫性地摸了摸他的頭發(fā),哄道:“乖,放松一點,讓老板肏進去,別怕�!�
汪明點點頭,順從地放松身體,好讓陸永豐舒服一點,又溫馴又孟浪地說道:“老板您進來吧,我會乖乖的,您肏死我吧……”
陸永豐本就粗暴地進去了一截,聽見這話后便沒了克制,挺腰直搗黃龍去了。粗大的性器完全撐開了那個窄小的甬道,緊緊擠壓著里面的軟肉。陸永豐甚至被他絞得有點痛,但這一絲絲的痛伴隨著摩擦帶來的快感,欲望簡直升騰到無法言說的地步。
“啊……”汪明攥緊了抓著自己大腿的手,發(fā)出長長的嘆息,“好滿,老板……太滿了,我——啊!”
陸永豐已經(jīng)全部頂進去了,見汪明已經(jīng)開始發(fā)浪,便壓著他不客氣地挺腰抽插起來。那淫的小穴被肏開肏軟,捅到深處,不住地收縮顫栗,緊緊地咬住陸永豐的陰莖不放。
“啊,嗯——嗯——”汪明半瞇著眼,細削又緊實的腰已經(jīng)主動地扭了起來,臉上俱是陷入情欲的迷醉癡狂,“好用力,啊,天,太深了!嗚嗚……老板你……你也太厲害了吧……”
陸永豐壓著汪明肆意操干,這小兔崽子的身體真是柔軟到不可思議,后穴中的嫩肉被陽物肏得又濕又熱,夾得陸永豐爽到頭皮發(fā)麻。
“小騷貨,你怎么這么緊?”陸永豐在汪明耳邊低聲贊嘆了一句,他床上一向不吝于夸獎自己的床伴。
汪明賤兮兮地自夸道:“上天賞飯吃,莫得辦法……啊……好舒服!那里,那里……”
陸永豐對他的臉皮厚度嘆為觀止,壞心腸地用力頂了好幾下,汪明后來的呻吟都變了調(diào):“老,老板……輕點!嗯……人家的飯碗都要被你肏壞了!”
陸永豐被他逗笑了,趴在汪明身上肩膀一顫一顫地悶聲笑,差點沒萎了。汪明再厚臉皮也被他笑臊了,垂著眼推了他一下。陸永豐抓住他軟綿綿的手,放在嘴里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
這突然的溫存令汪明晃了晃神,但沒等片刻,陸永豐就著深埋在汪明體內(nèi)的姿勢,快速地貼在肉穴中律動起來,汪明被他碾磨得神色恍惚,一邊半瞇著眼發(fā)出曖昧甜膩的浪叫,一邊故意夾了夾屁股:“老板……屁股癢,用力操我,別停,別停,嗯……”
“年紀不大,浪勁真不小�!标懹镭S嘖嘖數(shù)落道。
話雖如此,陸永豐還是被他勾得情動,狠狠地按著汪明一頓猛干,恨不得把這只為禍人間的小浪蹄的后穴肏出自己的形狀來。
等汪明嗓子都喊啞了,陸永豐才狠狠挺到最深處,在那緊致的穴肉深處射了出來�?粗硐逻@小兔崽子腰都被自己掐紫了,上氣不接下氣地呻吟顫抖的樣子,他只覺得酣暢淋漓,無比暢快。
看著陸永豐緩緩地抽出那根巨棍,脫下安全套把精液淋在自己屁股上,汪明也松了口氣——
艾瑪,裝高潮真雞兒累!
汪明折起來的雙腿遮掩住了他胯間的陰莖,所以陸永豐看不見他的生理狀況,還以為汪明被自己肏得爽翻天了。
但事實是,汪明在賣的時候,向來連獲得快感都微乎其微,更別提高潮了。不過這樣也好,欲望令人失智,痛覺令人清醒,賢者狀態(tài)令汪明能準確做出每一個會讓金主們高興的反應(yīng)。
要騷,保管給你騷出水來;要乖,保管你操裂了也絕不吭聲。
比如現(xiàn)在,汪明就知道應(yīng)該做出一個憧憬的眼神看著陸永豐,軟綿綿地說道:“嗚嗚……老板,我剛才都以為自己要死在床上了�!�
陸永豐噗嗤一笑,果然和顏悅色地摸摸他的小卷毛安撫道:“你射了幾回了,要不要幫你擼出來?”
汪明連忙伸手掀過皺成一坨的被子蓋住自己,裝作羞憤欲絕的模樣說道:“別弄我了,人家剛射過……臟死了。”
“剛剛還騷得沒邊,現(xiàn)在知道害羞了?”陸永豐輕笑著擺擺手,“行了,快去洗洗吧�!�
“您不要我了嗎?”汪明露出依戀又失望的表情。
陸永豐撿起自己的褲子往里頭摸煙,“你還說,明天我還有事兒呢,本來想著回家洗洗睡了,沒想到被你這小妖精勾了來�!�
“嘻嘻,”汪明討好地拿頭蹭了蹭陸永豐赤裸的胸膛,“下次我還勾你�!�
陸永豐拍了他腦袋一下,“別扯皮了,快洗完澡滾吧。”
汪明這才如得大赦,裹著被子從床上爬了起來,這二世祖的情史被韶華那群姐妹吹得天花亂墜,汪明進來前還想,這家伙的身體十有八九得玩成早泄虛軟了吧——沒想到竟然那么猛,可累死個人了。
陸永豐優(yōu)哉游哉地坐在床上點了根煙,叼在嘴里正要抽,門鈴就響了一下。
陸永豐緩緩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白色的煙圈,沖汪明抬抬下巴:“哎,開個門�!�
“哦,好。”汪明乖乖地應(yīng)下,心里卻忐忑地暗想,我去,該不會是這老板的哪個情兒找上門捉奸來了吧?他麻溜地把自己的寬松低領(lǐng)T恤和緊身牛仔褲套上,盡管渾身都是汗液和精液難受得要死,也沒這個心思去理會了。
汪明又看了陸永豐一眼,陸永豐一臉看傻逼的眼神看他,汪明只好擰開了房門,并嚴肅地思考了一下自己到時候是直接跑路好,還是乖乖被打一頓然后等這些有錢人賠醫(yī)藥費比較好。
“您好,您點的宵夜已經(jīng)送上來了。”酒店的侍應(yīng)推著一輛小餐車,“祝您用餐愉快�!�
汪明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陸永豐是什么時候點餐的。陸永豐懶懶地說道:“來之前你不是說你沒怎么吃東西嗎,得餓了吧�!�
他咬著煙,口齒不清的,那聲音在煙霧繚繞中竟然讓人產(chǎn)生一種溫柔的錯覺。
汪明看著餐車上的宵夜,很想說他其實為了保持體型是不能吃宵夜的,但他的肚子卻不聽話地叫囂起來,咕咕地慫恿著汪明干掉這盤熱氣騰騰的云吞面。
這個二世祖,可真不愧是萬花叢中過的傳說。
第4章
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