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汪明嘆了口氣,幽幽地、不忿地小聲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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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都是大王叫我來飆車寫的,跟本人車叫我來飆大王沒有關(guān)系!
第7章
汪明滿頭大汗地醒來,他腦殼疼,又做了噩夢,頭暈眼花地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才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
他拍拍頭,昨晚又喝高了,現(xiàn)在有點斷片,昨天他跟誰一起來著?
此時從床的另一半處忽然伸過來一只手,發(fā)懵中的汪明驚覺自己身旁竟然還躺了個人。那人翻了個身,整個人包括頭部都裹在了被子里,正呼呼大睡。
汪明驚悚不已,躡手躡腳地趴在那人旁邊,用蘭花指小心翼翼地掀開了蓋在那人臉上的被子。
被子之下的男人頭發(fā)睡得亂糟糟的,嘴角甚至還沾了點口水。他的睡相又二又傻,但卻長了一張賞心悅目的臉:輪廓柔和,嘴角天生向上微翹,顯得親切寬厚;而雙唇偏薄,又平添了幾分風流與輕佻;沉睡時眉目平和舒展的模樣,也確實堪稱豐神俊朗。
這張臉不過分張揚,但一切都恰到好處,好看得風輕云淡理所當然,叫人看著就很舒服
。
但是賈府的焦大不會愛上林妹妹,汪明對著這張臉翻了個白眼,把掀起來的被子又蓋回去了。
噫,陸永豐。
汪明可算是想起來了。
昨天下午陸永豐打給他,讓他去參加一個飯局。自從見識過汪明的酒桌實力后,陸永豐就常常帶著他去飯局,進可擋酒退可打雜,屬實性能優(yōu)越。
今天的飯局意外地多人,幾乎能算是一場小型宴會了。人群熙熙攘攘的,陸永豐將汪明扯到一邊,交待他:“等下我要去應酬,你替我把周重行先帶到最里頭的那個小休息室去,替我看住他,別讓這小子溜了�!�
周重行是陸永豐的發(fā)小,周氏集團的總裁,他是陸永豐的反面,工作兢兢業(yè)業(yè)精明能干,為人清冷不喜交際,實在很難想象這兩個截然相反的人是怎么相處的。
汪明瘦削的身板在人群之中輕易穿梭,很快就在接近門口的位置找到了被人群包圍而頗為局促的周重行,他鉆進那群攀談的人群中,喊道:“周先生!”
周重行轉(zhuǎn)頭看見他,汪明朝他諂媚一笑:“可算找到您了,是陸老板讓我來接你的!”
這位總裁一副如得大赦的樣子,點了點頭讓汪明帶路。汪明八面玲瓏地與旁邊的人插科打諢,成功地擋住了糾纏著周重行的人,周重行趕緊跟著他在人群中繞到了最里邊。那里有一扇門,里頭是包間里的一個獨立小房間,一個人也沒有。
汪明陪著他進了休息室,招呼周重行喝茶,又怕他悶壞,挖空心思地跟他搭話。但這位周總看起來都興致不高,汪明于是不再吵他,靜靜地陪這個沉默寡言的人坐了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偵查一樣往休息室里探了探,一眼看到坐著的周重行,才走了進來,似笑非笑地說道:
“周哥原來已經(jīng)到了,怪不得找不著�!�
說著拽了拽領(lǐng)帶,對著汪明指指空調(diào),“調(diào)低一點�!�
這個男人的氣場太懾人,汪明不敢怠慢,連忙站起來四處找了找,說:“遙控器好像不在這里,啊對了我手機有一個APP可以……”
男人輕描淡寫地打斷了他:“出去拿。”
汪明自然知道對方的言外之意是讓自己滾出去別礙事,他看了周重行一眼,見對方?jīng)]有反對,于是收起自己的手機屁顛屁顛地出去了。
汪明溜達了一圈,正想趁機勾搭幾個土豪的時候就被陸永豐抓住了,陸永豐審問他:“不是讓你陪著周總嗎,你瞎浪什么?”
汪明于是如實告知,陸永豐聽了他的描述之后哦了一聲,“你說的那個男的應該是陸晦,那沒事了,讓這倆工作狂聊公事去吧�!�
汪明敏感地抓住了他與陸永豐相同姓氏的問題,八卦地追問道:“陸晦?他是你家親戚嗎老板,看起來好帥啊!”
陸永豐笑瞇瞇地說道:“哦,是我弟弟,他人很和善的,特好玩,等下替我使勁兒灌他�!�
汪明笑嘻嘻地答應著:“一定一定�!�
呸,那家伙兇神惡煞的看著就不是什么善茬,他信陸永豐一個字他就不用出來混了。
圈子里沒有秘密。陸永豐一直是陸家對外宣傳的獨子,但汪明在韶華不換時聽過不少客人嚼舌根說陸家今年突然有一個私生子回國了恐怕陸永豐的位置有點危險了之類的話。今日親眼看見的這個私生子本人,確實氣魄不凡,和陸永豐形成強烈反差。
看著陸永豐招呼人吃吃喝喝的身影,汪明心想你可長點心吧傻大個。
酒足飯飽后陸永豐依然神采奕奕,拉著周重行和他那便宜弟弟拐進了韶華不換打算繼續(xù)玩。周重行看起來不太情愿,陸永豐就嘮叨他:“我說阿行,你是三十歲不是六十歲,年輕就應該放肆玩,最不濟也得勞逸結(jié)合,這才是生活,錢是賺不完滴……”
周重行舉手投降:“我去,我去行了吧。”
他們?nèi)诉M了包廂,汪明與陸永豐熟絡(luò),便帶著一小群男男女女進包廂讓他們挑。陸永豐看了看,指了一個紅色頭發(fā)的女人和一個叛逆款的男人,“就這倆吧,生面孔,認識認識。”
汪明笑著,心里想我真是日了狗了虧老子今晚替你擋了這么多酒,陸永豐你這混球居然不點老子。他心里受到了創(chuàng)傷,陸永豐不點他,剩下那兩個人更不可能點他,今晚他這個小可憐怕不是又要去那種烏煙瘴氣的油膩中年大叔局。
但陸永豐對他的哀怨毫無感應,只是一個勁地催促周重行和陸晦:“快選快選,特別是你,老周,別老像個處男一樣瞎幾把害羞!”
周重行冷冷地瞥他一眼,陸永豐馬上認慫,賠笑道:“不是,我是看你這些日子那么忙,肯定沒時間解決需要,你總不能因為和男朋友掰了就又回到以往那種守身如玉的日子吧?”
“我什么時候有過男朋友了?”周重行特嫌棄地白他一眼。
陸永豐特無辜地說道:“就之前我打給你然后你在電話里……”
周重行有點火了,冷聲道:“這事你還有完沒完?”
陸永豐嬉皮笑臉地說道:“別氣別氣,我就是看你臉紅好玩兒。”
汪明在一旁也翻了個白眼,這包廂這么暗,看得到他臉怎么樣才怪。這陸永豐真是不當人,嘴幫臭。
周重行迫于無奈,點了一個肌肉結(jié)實、外表干凈的男人,汪明瞥了一眼,認得他叫阿宇。他跟阿宇不熟,不過倒是聽過不少他的八卦,傳聞這人看著斯文,實際上酒品特差,喝高了什么都干得出來。
……不過算了,難道這位周總像是會拿著酒瓶跟他對吹的人嗎。
陸晦原本在旁邊看他倆說話,這時忽然說道:“那我要這個,還有這個�!�
他的手指點了點汪明,又點了點汪明旁邊的一個漂亮得像玩偶的男孩。
汪明:!
柳暗花明又一村!
汪明又活過來了,不止活過來,甚至尾巴都快翹起來了。他得意洋洋地心想汪明你真是個萬人迷,專治姓陸的混球!沒了一個繡花枕頭,又來了一個潛力股弟弟!好樣的,汪明沖鴨!
陸永豐笑嘻嘻地說:“這次你點汪明就有眼光了,他雖然長得不咋地,屁股倒是非常好使,也夠淫蕩�!�
汪明立刻不干了,假嗔道:“陸少,什么叫長得不咋地啊,你怎么這樣兒說話!”
“哎呀,我不是還夸你了嗎,這世道,像我這樣不重皮相重風骨的還有幾個��?”
陸永豐竟然還對他眨了眨眼睛,這都什么玩意兒啊?
汪明臉上依舊掛著甜甜的笑容,但心中早已逐漸黑化。
說實話汪明不懂他今晚的老板點他是干嘛的,陸晦點了他之后并沒怎么鳥他,只是拉著周重行在一旁嘀嘀咕咕的,估計又在談工作上的事情。
雖然這兩位在夜總會里談工作有點雷,但要是想象他們這兩人在一起談情那豈不是更雷。
汪明不敢去打攪這兩位自帶結(jié)界氣場兩米二的人,于是趁機混入陸永豐身邊作惡:
“陸老板咱倆劃拳唄?”
“陸老板您喝~”
“陸老板,八個6你開我是嗎?哎呀我自個兒搖到了四個,我給您把酒滿上哈!”
在汪明一輪心機轟炸之后,陸永豐毫無疑問地喝了個暈頭轉(zhuǎn)向。
然后……然后他自己也喝高了。
汪明坐在床上自我反�。簺_動行事不可取�。≌l能想到清醒的陸永豐是個繡花枕頭,醉了的陸永豐是一灘爛泥,但半醉半醒的陸永豐簡直是個禽獸啊。
昨晚他運用了最后的機智把陸永豐扶到了酒店床上,沒想到他已經(jīng)在打呼嚕了,怎么叫也不好使。于是汪明失望至極,擴張沒做就也一起睡了。
結(jié)果睡到半夜陸永豐渴醒了,乘著殘存的酒意將他一頓亂操,懟得汪明都快哭出來了。
天可憐見,他被51號揍過的屁股外傷還沒好全,就這么又添了內(nèi)傷。
第8章
逗汪活動真好玩大家都來玩
“鈴鈴鈴……”
突然而至的電話鈴將汪明喚回神來,他用腳丫子把丟到床下的手機夾起來,打了個呵欠:“喂,誰呀?”
對面一時沒有回應,汪明反應過來這是陸永豐的手機,于是溫言解釋道:“陸老板還在睡覺呢,您呆會兒再打過來吧�!�
“我是周重行,讓陸永豐聽電話�!睂γ娴娜苏f道。
“周先生?好好好,你等一等啊�!蓖裘髭s緊換了個語氣,跟陸永豐不一樣,周重行一直是s市富二代中的別家孩子,他拿捏不準這位周總的脾氣,便不敢怠慢。
何況陸永豐向來游手好閑不愛打理公司,他在陸氏的許多工作都由周重行幫著接管,這在s市貴圈中早就是一個公開的秘密。汪明怕他是有什么緊急正事,于是便湊到陸永豐耳邊用力吼道:“陸永豐!陸老板!起來聽電話!快�。。�!”
陸永豐被震得身體一彈,差點沒抽筋,他便大罵起來:“我操汪明你這小兔崽子居然敢踹我!哎不對我床上的怎么是你啊!”
汪明心虛地回嗆道:“你昨天這樣那樣地弄人家的時候就喊人家小寶貝,現(xiàn)在睡醒了就翻臉不認賬喊人家兔崽子!”
“我明明上你的時候也喊你兔崽子!”
一陣兵荒馬亂之后,陸永豐終于睡眼惺忪地接過電話:“我說老周啊,才十點多的,干什么呢你?”
不知道對面說了什么,他身形一頓,拉開被子走到陽臺處聽電話了。
汪明躺在床上像貓一樣地伸了一個懶腰,他一絲不掛,認真地審視著自己的身體,四肢纖細緊實,皮膚白嫩,是精心保養(yǎng)的結(jié)果——畢竟這個才是吃飯的本錢嘛。
不多時他聽見陸永豐聽完電話回來了,才站起來,光著身子撒嬌:“陸老板,人家渾身疼死了,你怎么賠我?”
他昨天一時上頭把這位金主灌倒了,今天可要好好哄一哄,陸永豐雖然在富二代中風評不太好,但卻是汪明最好的選擇了。
他花錢豪爽,人又算得上好相處,有時候汪明真是不明白為什么他工作的地方總有小楚之流的清高mb瞧不起他,說他是啃老族——啃老跟他們這些人有什么相干呢,金主啃老,mb啃金主,誰比誰高貴?
按汪明說來,什么都比不上錢高貴,誰有錢誰就是他的大爺。
所以他的大爺一反常態(tài)地掐住了他,汪明也還是敬業(yè)地跟他調(diào)笑:“做什么,想賴賬還是想再來?臭流氓�!�
雖然那力度,是有點痛。
陸永豐掐著汪明滑膩的脖子,說道:“你昨晚是不是跟人合伙故意灌醉我了?”
汪明先是心虛地拱了拱鼻子,繼而一臉懵地反應過來:“合伙灌醉……等等我沒合伙��!”
見陸永豐顯然還是不信的樣子,汪明便鬧道:“哎呀哎呀我呼吸不了了!先放開我咱們有話好好說!”
陸永豐不習慣暴力待人,果然放開了他,但還是語氣含怒:“你老實說,昨晚的人你認識幾個?”
汪明一撅嘴:“你又看中了哪個?”
“別瞎幾把鬧!”陸永豐惡聲惡氣地對他說道:“他們之中有個叫阿宇的,昨晚偷了你周老板的文件,你現(xiàn)在立即回你店里堵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汪明一聽,猛地從床上彈起來,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能讓陸永豐這種溫厚隨和的傻大個也發(fā)怒的文件,那得頂多少個小目標��?
所以說陸永豐可真是個傻逼,等他回到韶華,阿宇都跑到天竺去文體二開花了好吧?
汪明麻溜地打了個滾,整個人從床上滑到地毯上,然后從地上的褲子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機撥了個號:
“蘇姐!阿宇有回來咱店里嗎?……是是是對不住這么早打擾您休息了,但是我這有個大買賣呀!有個大老板臨時要點幾個壯的牛郎開派對……哎對對對就是前幾天揩我油那個中年土豪……您的傭金那是絕對少不了的,不過要快,要是被隔壁同行截胡了咱們就虧了,你找到他第一時間打給我��!”
汪明掛了電話,一邊又撥了個號一邊說:“陸老板,我?guī)湍阏业竭@人你怎么謝我呀?”還沒等陸永豐回話,電話已經(jīng)接通了,這次汪明打給了一個認識很久的地痞頭頭,是個高利貸催款員,找人最在行不過。
汪明甜膩膩地對著電話說道:“白哥,您最近怎么都不過來玩了呀?哎呀當然想你……哎呀當然也想小白哥,死相……白哥您人脈最廣了,道上誰都認識您,我今天就想跟您打聽個人,就是阿宇,您也見過的,您要是見著他了就告訴我一聲,下次我?guī)湍慵s咱店里的頭牌小楚!哎呀咱倆誰跟誰啊,我怎么會忽悠你呢……那成,咱這py交易就約好了啊,哎謝謝謝謝,拜拜!”
掛了電話,汪明就清了清喉嚨,換上一副特別懂事乖巧的白蓮花模樣對陸永豐說道:“陸老板,您一直以來這么照顧我,雖然我沒您手段強人脈廣,但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能力幫你找到那個阿宇,來報答您的恩情�!�
陸永豐對他的變臉嘆為觀止:“……甭裝了你�!�
汪明委屈道:“人家都為你欠了好多別人的人情呢,你居然還說我裝。”
陸永豐看著他那樣兒便忍俊不禁,雖然他不指望這小孩兒能找到人,但多個門路也好。他點了點汪明的腦袋:“好好找,你不總想攀我嗎,你要找著他了,我包你一年都成�!�
小孩兒的眼睛果然亮了亮:“包一年你給多少錢��?”
陸永豐掏掏耳朵:“你想要多少錢?”
汪明掰掰手指,“二百九十二萬七千,不,六千四百!”
陸永豐沒聽清,也不甚在意,逗完汪明之后便匆匆走了,他給自己結(jié)交的那群官二代富二代打了招呼,全世界通緝那個叫阿宇的死媽玩意兒。
陸永豐走了以后,汪明又再絞盡腦汁地打給了幾個認識的熟客,拜托他們留意一下阿宇的行蹤,完了以后他想了想自己也實在沒啥幫得上忙的了,于是便離開酒店,該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于是坐在訓練室等待兼職人員到來的51號抬眼便又看見了推門進來的汪明。
51號:“……”
汪明:“嗨!又是我!”
51號神情晦暗不明,半晌才說道:“一千你還繼續(xù)來?”
汪明眨眨眼睛:“蘇姐跟我說今天的客人是上回那個,他上回學得挺好的所以這次應該不會打得很嚴重了,不會影響晚上我上班。那我本來下午也沒別的工作做,不做白不做唄,你能小賺但我永遠不虧�!�
51號:“……”
汪明樂得見他吃癟無語的樣子,又滔滔不絕地扯淡:“但我知道哥你是個好人,你吞我的錢只是為了讓我不要再來了,但是你看,我是不可能會不來的,所以要不你還是給我三千吧。之前你說錯都在我,你這話說得也對,如果貧窮是我的原罪,那我根本就十惡不赦瑟瑟發(fā)抖抖來抖去……”
51號忍無可忍地打斷他:“閉嘴,滾去浴室洗澡�!�
汪明嘻嘻嘻地做了個鬼臉,一蹦一蹦地去洗澡了。
下午訓練的時候,蒙著眼睛的汪明聽見51號對客人說道:“既然您已經(jīng)基本學會了如何控制力度,今天我會教您一種更難的鞭法。這種鞭法是專門用于懲罰犯錯的奴隸的,會產(chǎn)生極大的皮肉上的疼痛,為了避免傷及內(nèi)臟,一定要反復練習、對力度把握準確才能使用�!�
汪明:????
51號你又搞我?
皮鞭破開長空,甚至帶來呼呼的風聲,然后狠辣地打在了……汪明身旁的練習人偶上。
“由于存在風險,因此請您先在練習人偶上進行練習�!�
汪明吁了口氣,心想這位哥還是有些良心的。
雖然打臉來得很快——
“今天客人都在練人偶,沒有使用過你�!苯Y(jié)束時,51號擦拭著他的寶貝鞭子,一臉理所當然:“為什么要給你工資?”
汪明:��????
老子光著身子在那跪了一下午��!你玩兒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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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渣豐和五一都漸漸發(fā)現(xiàn)了,逗小明比貪玩藍月還好玩(x)
第9章
柳暗花明
因為阿宇的事,陸永豐難得過了幾天忙碌正事的日子,汪明一開始還定時在手機里跟他發(fā)消息發(fā)早午順便打情罵俏刷刷存在感,但很快就顧不上這些了。
韶華不換作為高檔夜總會,向來以安全、保密、高品質(zhì)著稱,現(xiàn)在周重行被韶華的男公關(guān)下藥偷了文件,雖然陸永豐和周重行都沒有把這件事傳出去,但這種惡性事件僅僅是發(fā)生,也足夠讓這間夜總會發(fā)生一場小型地震了。
據(jù)說陸永豐直接給韶華的幕后老板打了個電話,而這位幕后主人又連夜將韶華的實際掌權(quán)人叫來罵了一夜。第二天,韶華迎來了一場大調(diào)查大清洗,多個市場部主管被革職處分,而底下的mb便更不消說。
首先是身份檢查,身份證、戶口、老家都要查得清清楚楚并核實無誤,以免再像阿宇那樣說逃就逃不知去向;然后是精神及心理狀況檢查,以確保不會再產(chǎn)生類似的激情犯罪行為;最后是擔保人檢查,mb必須提供一位家人或密友作為擔保人,作為類似人質(zhì)的存在,以此確保mb不會在任職期間犯罪。
“蘇姐,您辦法多,這次的事您就幫幫我吧�!�
汪明跪在蘇姐的辦公室里,抱著她的大腿哀求道:“您知道我不能沒有這份工作的,求求您了……我絕對絕對不會犯事的,不要開除我吧……”
蘇姐嘆了口氣,“現(xiàn)在我自身難保,何況保住你?汪明,我認真跟你說,那三項檢查,你但凡有一項能過,我也還能偷偷幫你籌劃籌劃,但怎么會有你這樣的人,沒戶口、沒家鄉(xiāng)、沒家人、沒朋友,連身份證也是假的……你這種三無黑戶,要不是認識你一年了,我還真覺得你是個國際間諜�!�
汪明死活忍著不眨眼,保持住眼中含淚欲掉未掉的狀態(tài),這使他的雙眼看起來亮晶晶的十分惹人憐愛。他用這雙眼睛凝視蘇姐,楚楚可憐道:“我是孤兒院里長大的,長大以后那孤兒院也倒閉了,我自然就沒有家人也沒有家鄉(xiāng);我們干這一行的,壓力大,誰還沒點兒輕微的心理疾病呢?至于最后一個,蘇姐,要是……要是您愿意當我的擔保人,那我就有擔保人了!”
“哎呦!不成!”蘇姐聽到最后一句時,連忙白眼一翻,“你是我什么人啊我當你擔保人?你現(xiàn)在說得好聽,到時候你闖禍了跑了,那我怎么辦呢?”
汪明抱住她的手臂,頭在上面滾來滾去:“哎呀蘇姐,您就是我的姐,親姐……”
他正用盡了浪勁求,眼看蘇姐就要松口了,不料不知道哪個衰神竟然這時候敲響了蘇姐的門,蘇姐馬上推開汪明,清了清嗓子:“誰呀?”
“蘇姐,我是小楚�!�
“哦,”蘇姐馬上掛上了笑容,柔聲道:“快進來呀�!�
人比人,氣死人。同樣孤身一人的小楚,蘇姐卻是二話不說就當了他的擔保人,在韶華一哥的賺錢力面前,什么風險都是值得的。
小楚上月被韓編劇包了,今天剛回來工作,他穿了一件絲綢襯衫,外搭一件淡米色風衣,腰線修得很美妙,顯得他整個人又精神又裊娜。
汪明偷偷地挑了挑眉,吹毛求疵地心想:穿得這么素,這位哥到底是來夜總會當少爺還是要去圖書館當小清新��?
“小楚,你找我有什么事?”蘇姐一臉慈愛和藹。
小楚不屑地看了蹲在地上給蘇姐捶腿的汪明一眼,才抬頭看著蘇姐說道:“我想辭職�!�
“沒問……什么?”蘇姐詫異地皺起眉,“別鬧小情緒,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
小楚搖搖頭,神情淡定中帶著堅決:“我不想做了,我想跟阿滿過一些正常的生活�!�
“誰是阿滿?”
“就是韓編劇�!�
“�。俊碧K姐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重了,她板起臉,兩根眉毛高高地挑起來,“韶華多少有錢有權(quán)的大佬愿意一擲千金只買你一個高興,你就為了一個窮寫字的,不做了?”
小楚說道:“他也有錢,還會介紹我進娛樂圈做明星,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喜歡他,我想干干凈凈和他在一起�!�
“干干凈凈?”蘇姐冷笑一聲,“你一天是出來賣的,就永遠都是出來賣的!”
小楚仰高了頭,“他說他不介意�!�
“男人嘛,現(xiàn)在新鮮勁兒還在當然不介意了……”蘇姐繼續(xù)潑他冷水,“到時候你青春不再,他不要你,你以為你那時候再出來賣還能像現(xiàn)在一樣有個好價錢?”
小楚目光含怒,“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汪明縮在一旁,看著眼前天上人間版紫霞仙子大戰(zhàn)西王母,盡可能地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怎么辦,腳麻了,但是他敢站起來嗎?汪明無語凝噎。
蘇姐也怒了,嘭地一拍桌子:“我都是為你好!你才還清了家里的債,現(xiàn)在不趁年輕多賺點,老了怎么辦?你爸又去賭怎么辦?”
“賺錢不是只有這種齷齪的方式的,”小楚冷笑,“我看您不是為我好,您是為了我的傭金吧�!�
“是啊,我是為了你的傭金,那又怎樣?當初要不是碰上我,你早就被高利貸拉去賣腎了!我平時對你不好嗎?我看你可憐,推薦給你的客人都是又有錢又溫柔,試問哪家夜總會能讓你像在這里一樣挑客人?你不會知恩圖報的嗎?”
小楚定定地看著她,眼神凄楚怨毒:“如果沒有你,哈哈哈……如果沒有你這種拉皮條的老鴇,我好歹也死得干干凈凈,不用在這個惡心的地方賣屁股!”
小楚摔門而出,蘇姐愣了幾秒,才打著顫罵了幾句臟話。
汪明蹲在地上看著眼下的情況不知所措,正猶豫著是不是要假情假意地安慰蘇姐幾句,就被炮火殃及了:
“你怎么還在這?你三項檢查都不過,已經(jīng)被韶華解雇了好不啦,滾出去!”
蘇姐就像一只點著了的炮仗,汪明首當其沖地被罵了一頓,悻悻地走了。
唉,汪明惆悵地走出了夜總會,他媽的又失業(yè)!
沒有了韶華不換這個高檔夜總會當靠山,他以后又得自己到酒吧勾引男人,去公園四處問有火嗎,然后跟客人討價還價地要過夜費,這前途也太黑暗了吧……他什么時候能湊夠他想要的錢啊……
都怪那個阿宇!好端端的干嘛要對客人下手��!
等下。
汪明常年在夜晚中穿梭,他的眼睛很尖——韶華側(cè)門那棵榕樹邊的柱子上一閃而過的黑影輪廓怎么那么眼熟?
汪明抹了抹眼屎,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
俗話說得好:早上不要說人,晚上不要說鬼。這天上掉餡餅……不,這天上下餡餅雨了?
第10章
計劃通
據(jù)說罪犯在作案之后有很大幾率會重返作案現(xiàn)場。阿宇自知道自己惹了什么人之后,一直躲在城中村的某個黑公寓賓館里避風頭,他沒什么朋友,只有一群一起犯事、彼此包庇的“兄弟”,因此陸永豐在s市雖然人脈通天,卻也暫時在人海茫茫中找不到阿宇。
不曾想,今晚阿宇在風頭稍緩之際,決定回韶華拿回自己藏在某個兄弟手上的錢就跑路回老家,卻正好被汪明碰著了。
真是寫都不敢這么寫。
汪明一邊尾隨著阿宇,他的身影從韶華的樹蔭下閃過之后,就上了一輛半新不舊的面包車,汪明躲在一旁,拿出手機撥給陸永豐:
“報!陸老板,我好像看見阿宇了!”
陸永豐那邊吵吵鬧鬧,還有幾個溫軟的男男女女的笑聲,估計又不知道去哪浪了,汪明聽見他不甚耐煩地說道:“什么阿魚阿貓的?”
汪明捂著嘴巴和手機,大聲說道:“阿宇!那個偷了周總文件的阿宇!你說我找到之后就包我一年的那個阿宇!我看見他了,他剛從韶華側(cè)門出來,現(xiàn)在上了一輛面包車,車牌我發(fā)給你了,現(xiàn)在我該怎么辦?喂你有在聽嗎,老板?”
“啊……小龐別鬧!”陸永豐在那邊笑罵了幾句,才對汪明說道:“那你開一個實時位置共享,然后跟著他,我現(xiàn)在派人過去。”
“好的好的……”汪明小聲應下,這時候那輛小面包已經(jīng)在道路的盡頭了,汪明趕緊解鎖了一輛共享自行車,賣力地跟了上去。
他遙遙地跟在那輛面包車后面,一開始那輛車開過街道的時候,四周都有其他車輛和行人,跟蹤起來尚不起眼;但慢慢行駛的道路越來越偏遠,遮擋物就越發(fā)少了起來。汪明越騎越心虛,總懷疑自己要被發(fā)現(xiàn)了。
他硬著頭皮又跟了一會兒,心里把陸永豐那個沒用的二世祖翻來覆去地吊打——不是說要派人來的嗎!怎么還不來!再不來他就要被發(fā)現(xiàn)了!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他正吐槽著,前面那輛面包車就突然一個倒車,猛地繞道了汪明那輛小自行車后面,封住了他的退路。
汪明:……
他慌了,這荒郊野嶺的,阿宇把他埋了也沒人知道啊。
小面包的車門從里面打開了,探出一顆頭來。借著破敗的路燈,汪明認出那是阿宇的臉,阿宇和三個男人下了車四處張望,發(fā)現(xiàn)方圓幾里只有汪明一個跟蹤者,于是便齊齊盯著汪明。
“我認得你,”其中一個男人說道,“你好像也是韶華的,你叫什么明的。”
汪明忙不迭地點頭,一邊賠笑一邊攀交情:“是啊,我叫汪明,咱們認識的。”
阿宇冷冷地說道:“大晚上的,你來這么偏僻的地方干什么?”
“你們來干什么,我就來干什么。”汪明硬著頭皮編故事,“韶華這幾天大清洗,哥你們應該也聽過吧,我被解雇了,一時氣憤就偷了蘇姐的一盒鉆石首飾,現(xiàn)在要跑路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