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從高一就這樣了，習(xí)慣就好�！焙笞勒f，“他是家里唯一的兒子，四五個姐姐對他很好，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平時最好別跟他靠得太近，這種人不能惹�！�

    時予沐難以理解地撇嘴。興許是她的眼神太過明目張膽，對方也注意到她。

    并不友好的眼神，很兇，帶著警告意味。讓她冒了冷汗，趕緊別開視線。

    還是沒忍住問：“他的名字叫什么？”

    “姜楠冠�！�

    有點耳熟來著。

    時予沐回頭坐直，看見孟綰正填寫的練習(xí)冊，才想起來。

    他成績很好，經(jīng)常與孟綰競爭年級第一——當(dāng)然，比不過孟綰。

    所以孟綰之前經(jīng)常提到這個名字，特別是在成績被他反超的時候，她十分懊惱：“不會又是哪個不學(xué)習(xí)還能考第一的神人吧，腦子是什么構(gòu)造啊。”

    為了搞清楚這個人是何方神圣，她專門調(diào)查過，只不過真相讓人崩潰：“他不止成績好，還拿過奧賽獎，參加過商賽，又是一個精英教育出來的人�！�

    孟綰對這樣的人總有些崇拜，后面最大的目標(biāo)就是不讓他超過她的成績。

    思緒回籠。

    新的班主任進(jìn)入班里，哄鬧的教室瞬間回歸寂靜。這是位四十歲左右的女老師，在暉中是出了名的嚴(yán)厲，眼神精明地掃過每個人，用嚴(yán)肅的語氣說了點關(guān)于新學(xué)期的展望。

    時予沐打了個哈欠就被她抓到了，嚇得她肩膀繃得很直，連動都不敢動。

    接下來的環(huán)節(jié)是調(diào)整座位，她很想跟孟綰同桌，即使不能自由選擇，按照身高排布的話，她跟孟綰是差不多的——

    “孟綰�！本吐犚姲嘀魅吸c名，“你成績好，所以。”

    時予沐閉眼祈禱。

    孟綰成績好，所以要跟成績差的她在一起，互幫互助。

    “你跟姜楠冠同桌，你們互相學(xué)習(xí)。”班主任說。

    時予沐一頭扎桌子上。

    座位在班會課結(jié)束后換，時予沐看了眼時間，距離她與孟綰分開還有半個小時。

    她靠在孟綰肩膀，小聲說：“無緣跟你一起了嗚嗚�！�

    孟綰拍了拍她的腦袋：“照顧好自己�！�

    班會的第三個環(huán)節(jié)是挑選班干部，班主任并沒有讓學(xué)生自主競選，只打算內(nèi)定。

    她單獨喊了孟綰交流，想讓她當(dāng)班長，但孟綰幾乎沒有猶豫，拒絕了。

    “班長要做的事一大堆，什么都要處理，吃力又不討好。”孟綰在時予沐問起的時候這么回答。

    說來也是。

    時予沐見過高一時陳敘浮需要處理的事，小到收集信息發(fā)放習(xí)題冊，大到負(fù)責(zé)各項活動，還經(jīng)常碰到拖延或者不講理的同學(xué)，哪里做得不好很容易被說閑話。

    想起陳敘浮，她將目光投向走廊對面那個班級，他們雖然是隔壁班，但教室恰好被分在不同的兩邊，距離不遠(yuǎn)，從她的方向望過去還能看見那個教室里的人。

    他們班也在進(jìn)行班干部評選，是通過競選的形式，陳敘浮站在講臺處，站的懶散，單手搭著桌子。

    他人氣一直很高，時予沐能想象到他只需要隨便說幾句話，底下的人就愿意將票投給他的場景。

    事實確實如此。

    陳敘浮本不打算競選，但孫測極力向班主任人顧不了其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欸，一米八的個子，這樣的身材，坐在第一排，擋住了后面一排人，老師都不管，還要說我太難管教了，所以要坐在前面。”孫測不吐不快。

    “別說了，你們知道我的班主任是誰嗎？”馮鎧東也沒好到哪里去，“我們高一的年級主任，就那位抓過我們無數(shù)次遲到、不穿校服、晚自習(xí)說話的人，他看見我的時候雙眼發(fā)著兇狠的光，我感覺我未來兩年都不會好過�！�

    連孟綰也說：“我新同桌是個奇葩，老師還讓我跟他相互競爭，是怕我壓力不夠大嗎。”

    “哎�！�

    “唉。”

    五人一起嘆氣。

    已經(jīng)開始懷念高一的日子了。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好事發(fā)生，時予沐與孟綰終于分到同個寢室，寢室里的人都很好相處，脫離開高一那令人窒息的寢室氛圍，時予沐至少能舒服很多。

    有好有壞，縱有再多不情愿，高二的生活確實是這么開始了。

    時予沐很快認(rèn)識了自己的新同桌，是個矮矮瘦瘦的女孩子，習(xí)慣扎著雙馬尾，名字也很可愛，就叫皮皮。

    皮皮是個很慢熱的人，明顯能看出她很想親近她，經(jīng)常把自己的東西分她一半，或者借著學(xué)習(xí)的理由跟她說話，慢慢地兩人才能放開相處。

    她們的位置在入門的第一排，此前換座位的時候時予沐提過想坐在靠窗的位置，沒想到皮皮記下了，專門將這個位置留給她。

    因此她時常往窗外看，偶爾看看今日的天數(shù)數(shù)外面飛過的鳥兒，偶爾投向?qū)γ婺莻�班級，找到那個熟悉的人影，不知道想看什么，但就是看不膩。

    第36章

    “想我了嗎？”

    周四下午第一節(jié)是生物課，

    初次學(xué)到神經(jīng)系統(tǒng)，時予沐提前看過書，雖然沒學(xué)會，

    但還是給了她神游的底氣。

    她的魂兒已經(jīng)被落在建筑的陽光吸引，

    這么燦爛的一幕，也只有坐在空調(diào)房里才覺得幸福。

    耳側(cè)的知識點隱隱環(huán)繞。

    來自生物老師生動的授課：“當(dāng)一個人看見喜歡的人的瞬間會分泌多巴胺，繼而產(chǎn)生興奮，

    興奮就會沿著傳入神經(jīng)向神經(jīng)中樞傳導(dǎo)，神經(jīng)中樞再經(jīng)過傳出神經(jīng)讓效應(yīng)器做出應(yīng)答反應(yīng)，因此我們會心跳加速、呼吸急促，這就是生物學(xué)上的心動。”

    時予沐托腮看著對面，

    試圖理解這種情緒。

    “咚，咚，咚。”

    ……是心跳聲嗎？

    “咚咚，咚咚。”

    心跳加快了。

    “這位同學(xué)�！�

    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是生物老師在提醒她。

    時予沐一秒收回視線，

    將頭埋進(jìn)書本里。

    每次在課堂上都是她想象力最豐富的時候。

    “注意聽課。”老師輕聲說了句，

    繼續(xù)授課。

    這下她可算是體會到‘心動’的感覺了。

    老師從她們身邊穿過，時予沐才松了口氣，悄悄將視線移至同桌身上。

    她雖然正盯著書本，但注意力明顯沒有在課本上，微抿著唇捏著手，

    耳尖還有些紅。

    時予沐點了點皮皮的手，沒反應(yīng)。

    再點了點，她才反應(yīng)過來，

    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生病了嗎？”時予沐小聲問。

    皮皮抿抿唇，眼神莫名有些虛。

    下課鈴聲敲響，

    老師從教室離開，時予沐伸了個懶腰，發(fā)現(xiàn)皮皮正盯著室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時予沐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皮皮趕緊撤開視線，搖搖頭說：“沒，沒有�！�

    時予沐奇怪得往她始終注視著的方向看，但她只看了一眼，又被皮皮捂住。

    她才恍然，方問：“你難道有喜歡的人？”

    皮皮臉都憋紅了，才別扭地點點頭。

    “難怪你情緒怪怪的�！睍r予沐八卦心起，“是不是在上課的時候想起他了？”

    “嗯。”皮皮說，“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真的會有老師說的那種感覺�！�

    “是嗎�！睍r予沐努努唇。

    “就是會不自覺被他吸引，總是忍不住關(guān)注他在做什么�！逼てば÷暦窒�。

    時予沐笑著說：“那他應(yīng)該很好吧�！�

    “在我看來是的�！逼てふf。

    “咦，肉麻�！�

    皮皮平時的話不多，唯有在提起喜歡的人時總有說不完的東西，在她眼里那個人非常完美，只要他一出現(xiàn)，世界便以他為中心。

    聽她這么說著，時予沐心里也不自覺浮現(xiàn)出關(guān)于青春悸動的憧憬，心動加速、小心翼翼、情不自禁。

    但這些情緒她似乎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

    “你要不要去走廊站一會兒？”又是一節(jié)下課，皮皮扯了扯時予沐的手問道。

    “怎么了？”

    皮皮小聲說：“他在走廊�！�

    時予沐秒懂，盡力捍衛(wèi)朋友的愛情，迅速收拾東西之后往外走。

    “他在哪？”她問。

    “在對面，他是五班的。”

    五班的啊——

    臉上笑容瞬間止住。

    再抬頭一瞥，陳敘浮站在對面的走廊。

    ……不會這么巧吧。

    皮皮藏在時予沐身后，拉著時予沐的手微微發(fā)抖，即使站在走廊也只是背對著，不敢回頭。

    時予沐看了看她，再看了看對面的人。

    陳敘浮跟孫測都在，還有幾個不認(rèn)識的，應(yīng)該是他們的新朋友。陳敘浮手正搭在欄桿上望著天，身后是與其他人打鬧的孫測。

    那邊的陳敘浮收回視線，投向時予沐的班級方向，再順勢定格在門口的她身上。

    一眼認(rèn)出，他微微勾唇，揚了揚頭打招呼。

    時予沐扯了扯唇懶懶回應(yīng)，看向皮皮，一時間竟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

    “你怎么一直背對著？”時予沐問道。

    皮皮抓住頭發(fā)，試圖蓋住自己：“我臉上長了顆痘痘，一定很丑，不想被他看見�！�

    “看起來不明顯�！睍r予沐說，“痘痘而已，過段時間就消了，喜歡你的人肯定不會在意這些。”

    “也是，他肯定不會注意到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

    皮皮似乎有些喪氣，“我長得不太好看，身材也不好，就連名字也奇奇怪怪的�！�

    “不奇怪，明明很可愛�！睍r予沐安慰她。

    皮皮說：“可愛就是不好看的委婉說法�！�

    “才不是�！睍r予沐說，“可愛從來不是貶義詞，它是優(yōu)點，每個人風(fēng)格都不同�！�

    暗戀總會讓一個人變得自卑，會不自覺地思考是不是自己不夠好、會不會配不上對方，也會打心底地覺得對方不會喜歡自己。

    可是自己明明不差，為什么總要貶低自己呢？

    皮皮總算轉(zhuǎn)了個身，抱著欄桿，只是整個人還有些僵硬，沒敢抬頭。

    她說：“我要是有你一半自信就好了，很多人都說喜歡就要爭取，但我沒有那個膽子。”

    時予沐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也成了那個安慰朋友的人。

    之前的她也是這么不自信，但如今好像也沒不會那么因為這些焦慮了。

    在感情這件事上時予沐一竅不通，能做的只有拍一拍皮皮的肩膀安慰她。

    手撐著腦袋，她看向?qū)γ娴年悢⒏　Ｋ�已�?jīng)轉(zhuǎn)身背對著她們，孫測攬著他不知道在說些什么，而后陳敘浮抬手給了他一拳。

    他們的相處一如既往的有趣，即使只是隔著大老遠(yuǎn)也想跟著笑。

    上課鈴聲響，圍在走廊的人轉(zhuǎn)身進(jìn)教室。

    時予沐拉著皮皮的手，一起回去。

    時予沐本就不愛學(xué)習(xí)，這下更不聽課了。老師的聲音在旁邊，她只轉(zhuǎn)著筆出神，想起她轉(zhuǎn)筆的動作還是從陳敘浮身上學(xué)的，起因是他看她轉(zhuǎn)得很僵硬，便給她一只專門練習(xí)的筆，掌握了訣竅，現(xiàn)在她轉(zhuǎn)筆技術(shù)已經(jīng)很好了。

    皮皮也沒聽課。臨近下課寫了張紙條遞給時予沐，她悄悄打開，里面躺著句話。

    【下課能不能陪我去洗手間？】

    時予沐擰開筆蓋，寫下一個字：【行。】

    皮皮又將紙條遞過來：【我們?nèi)�對面那個洗手間，在五班旁邊的�！�

    教學(xué)樓這邊每一層有兩個洗手間，都在拐角處，時予沐的班級隔壁就有一個，正常不會專門走到另一個洗手間。

    暗戀還真的不辭辛苦。

    時予沐托腮，畫了個表情：【→_→】

    喜歡一個人就是會變著法出現(xiàn)在他可能會出現(xiàn)的地方，擦肩而過的那一刻，腎上腺素飆升，興奮只有自己懂。

    時予沐遠(yuǎn)遠(yuǎn)看見陳敘浮那群人，他們同樣結(jié)伴往洗手間方向走。皮皮趕緊拉著時予沐的手往前跑，又在接近他們時停下來，整理整理頭發(fā)，假裝矜持地過去，能感覺到她的手一直在發(fā)抖。

    幾乎跟那群人并肩，皮皮拉著時予沐的手力道收緊，明明緊張得不行，還是跟著沖動悄悄往旁邊看。

    僅一下，又迅速回頭，三兩步與那群人拉開距離。

    “我去洗手間。”皮皮說道，她沒有明著表現(xiàn)自己的心情，但是微微勾著的嘴角以及發(fā)光的眼睛完全展露著她的激動。

    時予沐說好，跟著過去洗了下手，獨自走到欄桿處發(fā)呆。

    洗手間這邊能看到操場的方向，有一群即將上體育課的學(xué)生走在路上，陽光對比中午沒有那么濃烈，恰好被旁邊的樓擋住一半，在地面落下筆直的線條。

    時予沐看著，腦袋里都是皮皮的反應(yīng)。

    她還是第一次這么直觀地接觸到暗戀的滋味，可以用‘卑微’二字形容�？偸菚�不自覺地思考喜歡的人能不能看見自己、對自己什么印象.但這種卑微似乎并不惹人嫌，反倒會因為更靠近他一點點、觸碰到與他有關(guān)的東西等等細(xì)節(jié)興奮，是樂在其中的。

    如果皮皮喜歡的不是陳敘浮的話，她還挺希望她能得到喜歡的人的回應(yīng)的。

    但如果是陳敘浮。

    身后有片陰影朝她壓下來，她沒察覺，依舊盯著操場失神。

    直到旁邊多了個人與她并肩站著，以及一句問話：“你怎么在這？”

    時予沐反應(yīng)過來，偏頭看看陳敘浮，莫名地有點小小怨氣。

    將視線移開，她說：“我等我朋友，她在洗手間�！�

    “專門跑到這邊？”陳敘浮問。

    時予沐隨便找了個理由：“我們那邊的洗手間人太多了�！�

    大概察覺到她情緒不對，陳敘浮奇怪地看著她。約莫片刻，背后蹦出另一個身影，比他們更活潑。

    “插班生！”孫測攬著陳敘浮，熱情與時予沐打招呼，“幾天沒見，想我了嗎？”

    “……還行�！睍r予沐說。

    “只是還行嗎，沒有你們在，我們班巨無聊，特別是上課時間，我一做什么事那老師的眼睛就盯著我。”

    時予沐笑了笑。余光還有幾個男生從洗手間出來，時予沐不小心跟其中一人對上視線，趕緊收回，回應(yīng)孫測的話。

    他們回去班里，時予沐在原處目送，聽見孫測喊了那人“周臻”，她心想這名字有點拗口，順勢記了下來。

    后方皮皮才從洗手間出來。

    她眼神始終盯著那群人的背影，緊緊跟隨。她其實早就上完洗手間了，只是看見他們在這，只敢躲著直到他們離開才敢出現(xiàn)。

    皮皮問時予沐：“你認(rèn)識他們嗎？”

    時予沐點點頭：“嗯，之前同班。”

    “對哦，你高一也是六班的�！�

    也。

    90%的概率會是陳敘浮了。

    時予沐煩得很。

    “你跟他們很熟嗎？知不知道那樣的男生會喜歡怎樣的女生呀？”在回班里的路上，皮皮沒忍住問道。

    時予沐更不知道怎么說了。

    說陳敘浮有很多追求者，但是他從來沒有接受過誰的告白？說他總是拒人千里之外，朋友很多，但都是同性朋友？說他對女生的疏離甚至表現(xiàn)在連好友都不愿意加，所以暗戀成真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她說不出口，只能答：“我也不清楚�！�

    第37章

    “她喜歡我�！�

    此后的每次課間，

    皮皮總會拉著時予沐悄悄接近喜歡的人。

    或是站在走廊，借著透氣的名義偷看對面班級。

    或是在跑操排隊時站在靠近他們班的位置，等著開始跑操時經(jīng)過他身邊的剎那。

    或是費盡心思收集與他有關(guān)的東西，

    甚至連他穿過時的空氣都要貪戀得深吸。

    自此，

    ‘五’這個數(shù)字成了最敏感的字眼，擁有能夠去他們班的機(jī)會總十分激動。

    在她的帶領(lǐng)下，時予沐跟著體驗了一把暗戀。

    喜歡一個人并非要直接表達(dá)，

    只是暗戀的這個過程——偷偷摸摸的、因為一點小事興奮的感覺，才更讓人享受。

    新的一周。語文老師要求學(xué)生用一節(jié)課時間完成一篇作文，并與隔壁班學(xué)生互換評閱。

    語文老師共帶了兩個班級，正是五班跟六班，

    皮皮身為語文課代表，本有機(jī)會去到五班與那邊的學(xué)生接觸。

    但是不巧，這天她經(jīng)期疼到不行，這份工作自然落在時予沐頭上。

    語文老師特地交代過，將作文紙交給五班的語文課代表，

    叫周臻。

    時予沐還記得這個名字，

    抱著一疊本子過去，恰好在五班門口看見他。

    直接喊他：“周臻同學(xué)�！�

    被喊的人有些驚訝：“你認(rèn)識我？”

    “你不是叫周臻嗎？”時予沐說，她眼神只是稍微撞上那人的注視便收回，不敢與別人直視始終是她的缺點。

    “是啊�！敝苷轲堄信d趣地挑眉，“但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