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我、我可以好了？”
她傻乎乎的問著。
坐在一旁的楊姑奶奶沒好氣的懟她，“你若還不想好，繼續(xù)躺著也沒事，反正你以前也是眼瞎心盲的，日日都在自己院子里禮佛，好不好對你來說其實(shí)也沒什么區(qū)別�！�
楊老夫人一聽，連忙就彈坐起身；“那不行�！�
這一兩個月了，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躺得她骨頭都要生銹了。
最重要都是，還要裝病。
這比以前她在院中禮佛是能一樣的么？
楊老夫人坐起身來后，就想要下床，卻被楊姑奶奶給一把摁了回去：“你急什么，讓你好起來，也得有個過程，你一下子就下床完全好了，別人得如何想！”
“別給你兒子孫子找事。”
楊老夫人郁悶。
看了眼楊姑奶奶，張了張嘴，最后還是說出來了：“你什么時候回你家去？”
這些日子，日日守在她床邊。
楊老夫人當(dāng)真是有些不耐煩看到這個小姑子了，一張嘴巴就能把人懟死。
說實(shí)話，楊老夫人真有些怕她了。
楊姑奶奶雙手抱胸，眼神帶著一絲意味深長道：“呦，你這是想要趕我走了？”
換做之前，楊姑奶奶也不可能如此態(tài)度的，但誰讓最近發(fā)生了不少事呢！
楊姑奶奶就算不太清楚自家侄兒的打算，可有些東西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她就算是要走，那也得好好的把這不省心的玩意給整頓好了，免得讓她那侄子侄孫女兩難。
楊老夫人心里確實(shí)想，但嘴上自然不敢說。
“哪能�。∥疫@不是想著你家中肯定還有不少當(dāng)事，怕你耽誤事么……”
“耽誤啥！”
楊姑奶奶打斷楊老夫人，笑看著她說：“現(xiàn)在誰人不知道，我們姑嫂兩個感情好啊，其實(shí)我對嫂子你的身體也還是不放心的，不如這樣吧，你就跟著我回家住一段時間，正好我那鄉(xiāng)下的地方養(yǎng)人，你喜歡禮佛的話，我還可以讓我那孫子們給你建一間佛堂出來……”
啥玩意？
楊老夫人愣了下。
剛想要開口拒絕，就聽到一道粗獷嗓音響起：“母親想去鄉(xiāng)下養(yǎng)身體？”
楊鐵江闊步進(jìn)來。
臉上帶著大大的笑容，進(jìn)屋后就看著楊老夫人說：“母親想去鄉(xiāng)下怎么沒跟兒子說呢！”
“我沒有……”
楊老夫人怎可能會想去鄉(xiāng)下，忙想說自己不去。
可她剛開口，就聽楊鐵江粗獷嗓門笑道；“行，母親想去就去吧，你放心，佛堂什么的，兒子會派人給你修建的，這樣的話，你也就不用去叨擾姑母一家了。對了，到時候讓明林夫婦一同陪你去，他們雖是咱家奴仆了，但勝在對你有孝心，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楊明林夫婦。
楊老夫人想到被莫名其妙賣了死契、成了家奴的養(yǎng)子夫妻，她臉色明顯僵硬了起來，因?yàn)樗氲搅饲靶┤眨粫r心軟沒忍住稍微作妖的事。
“兒啊，我、我能不能不去鄉(xiāng)下……”
“不能�！�
楊老夫人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楊鐵江打斷的聲音，他臉上仍笑得燦爛，很有一種缺心眼那種憨厚的模樣，可說出來的話，卻讓楊老夫人心底一涼。
“母親好好的去住上幾年，等身體養(yǎng)好了，想要回來了，兒子再去接您，不然您這時不時病倒的身體，兒子怕你熬不了多久，就又會病倒了�！�
楊鐵江說著，又補(bǔ)充了一句：“那樣的話，兒子會心疼�！�
心疼？
楊老夫人聽到這兩個字，只覺得好笑。
她這個兒子就是個鐵石心腸的，他對誰都好，唯獨(dú)對他這母親跟石頭似的硬心腸，楊老夫人覺得心里難受極了，眼眶都泛紅了。
“你一定要把我送走嗎？”
“母親，不是兒子要送您走，而是您現(xiàn)在的身體需好好靜養(yǎng)才是，盂縣是一個好地方，風(fēng)景宜人，姑母又在，那會是個修身養(yǎng)性的好地方�！�
“而且，你也知道，懷瑾這孩子高中了�！�
想到高中了第一甲第一名的楊懷瑾，楊老夫人的臉色終于緩過來了一些，那可是她看著長大的孫子，比起其他兩個孫子，在楊老夫人心里最疼愛的還是楊懷瑾的。
不然當(dāng)初也不會楊懷瑾一說，她就配合了。
“一定要去鄉(xiāng)下嗎？”
楊老夫人仍不死心的問。
楊鐵江難得緩和了語氣；“不為別的，就算為了懷瑾，你也得好好的去鄉(xiāng)下養(yǎng)好身體來，還得讓明林夫婦好好的照顧你，母親也知道他們的心思，懷瑾是個孝順的孩子，等你身體好了，就算我不去，他也會把您給接回來的�！�
楊老夫人聽明白了。
她面露苦笑。
她是聽楊姑奶奶說過楊明林夫婦在前院對楊懷瑾的威脅之言，甚至還想把徐翠蓉的侄女給塞給楊懷瑾的事。
因她一直不舍養(yǎng)子感情。
這些年來，確實(shí)對楊明林放縱了。
甚至之前還是對他心軟了。
怪不得自己兒子要把自己送走呢！
楊老夫人深深閉了下眼睛，再次睜開眼時，她紅著眼睛點(diǎn)頭了：“我明白了�！�
“你能明白就好�！�
這話是楊姑奶奶說的。
她難得和顏悅色的拍了拍楊老夫人的手，笑著說：“嫂子，咱們也一把年紀(jì)了，黃土都埋到了脖子上了，有些東西不要計(jì)較那么多，咱要把心態(tài)放寬點(diǎn)，別盯著一點(diǎn)雞皮蒜毛的小事就鉆牛角尖，那得多累啊！”
第351章
圣明
“說起來，鐵江已經(jīng)算是很孝順的孩子了，還有你的那些孫子孫女們，哪一個不是頂好的人中龍鳳？別人家對你羨慕都來不及呢，你應(yīng)該為你有這么棒的兒孫們感到高興�！�
“咱們這些做長輩的，在大事上幫不上孩子們，那就盡量的不給孩子們添亂，小事上能處理的，咱就自己處理了，不能處理的，不是還有個高的頂著嗎？”
“你就安安心心的養(yǎng)身體，一切都交給孩子們�！�
“看看你，多大點(diǎn)事啊，值得你紅眼眶�！�
楊姑奶奶掏出帕子，親自給楊老夫人給擦拭了眼睛，一副好姑子的樣子。
“你就放心吧，只是去養(yǎng)身體住幾年而已，我一定會替鐵江他們照顧好你的，什么都不用怕，一切有我呢。”
楊老夫人被如此一安慰，本還沒掉的眼淚頓時就落下來了。
突然覺得，眼前的小姑子都閃亮起來了。
“好，我去�！�
楊老夫人哭著點(diǎn)頭。
楊姑奶奶暗朝楊鐵江使了個眼神，楊鐵江勾唇，悄然就退出去了。
屋外。
楊昭與楊懷瑾姐弟對視了一眼，都揚(yáng)起嘴角，默契的悄悄離開了窗戶外。
“還以為得我去說一說呢，沒想到姑婆跟父親這一打配合，就搞定了。姑婆可真厲害，我都不想讓姑婆回去了。”
楊懷瑾笑著說。
楊昭看了眼身邊的弟弟，笑道：“你這話應(yīng)該去跟姑婆說，她聽后應(yīng)該會很高興。”
楊懷瑾聞言，還真就認(rèn)真點(diǎn)頭：“嗯，回頭再去姑婆面前說一遍�！�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說的就是楊姑奶奶了。
說實(shí)話，楊昭也是很喜歡楊姑奶奶的，她的為人處世，甚至她那脾氣，都很對她胃口。但也總不能一直把人留著，畢竟人家也有自己的家庭。
何況，近期還是離京些安全。
“這里�！�
楊鐵江站在院門外，朝著姐弟倆招手。
“爹爹。”
“爹�！�
楊昭跟楊懷瑾喊了一聲。
楊鐵江看他們表情就知道他們聽到屋內(nèi)對話了，他說道：“啊瑾，晚些時候你再去一趟你祖母那一趟，免得她又反悔作妖�！�
楊鐵江對楊老夫人還是有點(diǎn)了解的。
楊懷瑾點(diǎn)頭：“好�！�
“囡囡，你就……算了，你要忙就去忙吧，反正家里這些破事有我跟你弟弟處理就是了，不用擔(dān)心家里�！睏铊F江寵溺的說。
楊懷瑾點(diǎn)頭附議：“是啊姐姐，家里有我跟父親，你放心去忙吧，我跟父親會處理好一切，等著……你們回來的。”
再過不久，就是殿試了。
楊懷瑾顯然也有自己的方向。
應(yīng)該說，父女三人都各自有了自己去忙活的計(jì)劃了。
楊昭也沒拒絕。
接下來她得準(zhǔn)備去渝江的事了，想必文元帝那也快來動靜了。
果不其然。
當(dāng)天下午，宮里就來人了。
文元帝召見了她。
御書房。
楊昭跪地行禮后，文元帝就讓人給她賜了座。
“聽說你祖母病情大好了？”文元帝問。
楊昭端坐在椅子上，神色恭順：“回陛下，是的，九神醫(yī)醫(yī)術(shù)了得，祖母病根已經(jīng)治好，現(xiàn)在就只需要再好好修養(yǎng)上幾年，就能徹底養(yǎng)回來了。”
文元帝也是聽說過九神醫(yī)‘大名’的。
畢竟連云國皇帝那玩意有殘缺，都能給他重新長出來，而且還能當(dāng)眾給人破腹驅(qū)蟲，之后那人還能活蹦亂跳的，那醫(yī)術(shù)簡直比百鬼神醫(yī)的更為出神入化。
文元帝怎可能不關(guān)注。
若非楊鐵江先一步把人請到了鎮(zhèn)北侯府，文元帝估計(jì)早讓人把九神醫(yī)帶進(jìn)宮了。
不過，他沒立即讓人請九神醫(yī)，也是想看看那九神醫(yī)到底能不能把楊老夫人給治好，若真能救好了，那九神醫(yī)就真正是在世高人了。
畢竟太醫(yī)都說楊老夫人沒救了。
如今楊老夫人活了。
就徹底證實(shí)了九神醫(yī)的醫(yī)術(shù)。
文元帝讓人把楊昭召見進(jìn)宮來的同時，也派人去‘請’了九神醫(yī)進(jìn)宮，只是一個到了御書房，一個被直接請去慈寧宮。
“看來九神醫(yī)術(shù)確實(shí)不錯。”
“是的陛下。”楊昭頷首。
文元帝坐在龍椅上，眸子靜靜的看著下方端坐著的楊昭，楊昭表現(xiàn)得很安靜，甚至是很溫順，若非見識過她狀告沈家的那模樣，文元帝都會以為這個丫頭就是個安分的。
不過，能成為齊楊公，骨子里就不會是個安分的。
想到這些日子調(diào)查出來的一些事，文元帝就算對女子過于牝雞司晨的強(qiáng)勢不喜，都還是忍不住對眼前的楊昭生出了一抹欣賞來。
有手段
有腦子。
還懂得各種稀奇古怪的經(jīng)商才能。
若她是男子。
文元帝估計(jì)都會忍不住給她賞賜一個高官做一做了。
看著楊昭那張姣好的容顏，文元帝心念一動，還是沒忍住的問了一句：“楊昭，你當(dāng)真不想做朕的妃子？”
他說的是‘不想’。
而不是之前楊昭說的那樣‘不能’。
顯然文元帝是知道了楊昭之前以先帝之令的話是拒絕的托詞了。
他沒動怒。
也是因?yàn)樗仓�，‘齊楊公’的身份特殊。
楊昭聞言，起身再次跪下：“皇上，臣不能抗旨�！�
文元帝見此，冷笑了聲。
還想糊弄他。
不過，文元帝到底是沒在‘勉強(qiáng)’她了，畢竟還需要她去給他辦事。
“行了，朕又不是暴君，你不愿意，朕還能勉強(qiáng)你不成�！�
“皇上圣明。”
哼！
文元帝被個女人一而再‘拒絕’，心里自然是不舒坦的，語氣自然沒剛剛的好：“上次你提的建議，朕覺得還不錯，既然你想要去渝江替朕分憂，那朕就許你的請求了�！�
“擇日，你就盡快起身吧。”
李公公這時上前，把一早準(zhǔn)備好的托盤送到了楊昭面前。
楊昭掃了眼托盤里的東西，嘴角不動聲色扯了下。
“是，臣遵旨�！�
楊昭接下那塊令牌與一卷圣旨，就又恭恭敬敬似的行了跪拜之禮。
言行舉止讓人挑不出半點(diǎn)刺了。
只是這時……
一道高大身影出現(xiàn)在了御書房中。
文元帝看到來人時，臉上表情微變了一下，隨后才聽到他有一絲不太情愿的開口；“對了，這次去渝江，翼王會隨你一同去。”
第352章
借坐
“姑娘�！�
離開御書房后，一道低沉的嗓音喚住了她。
楊昭頓下步伐。
隨后才轉(zhuǎn)過身，朝著那穿著一身白色僧袍的高大身影行了一禮：“翼王殿下萬安�！�
此時墨君然，就是世人眼里那副俊美出塵，渾身還散發(fā)著佛氣的模樣。
很無害。
很純潔。
可這次再見到這位佛子翼王爺時，楊昭卻從中看出來了一些不一樣。
比如他那雙眸。
那哪是什么純潔佛子該有的啊，本該無欲無求眸子，此時盯著她時，卻明顯沉淀著什么，甚至還讓她感受到了一絲莫名侵襲感覺，如……獵鷹。
還有身上那白僧袍。
讓人看到他第一印象，就是一位神圣的佛子，加上渾身染著清冽的檀香之氣，增強(qiáng)了他人對他的第一印象，再加上他那長得過于有欺騙性的長相。
確實(shí)是很有迷惑性的。
當(dāng)然了。
許是他知道了她已看穿了他，這一次他表露出來的破綻，明顯比第一次見面時的多了不少。他是故意的！！
思及此，楊昭眸子微瞇。
隨后眼簾半垂的遮掩下眼底情緒，恭敬詢問，“不知翼王殿下有何吩咐？”
墨君然看著明顯警惕的楊昭，并未急著說什么，而是目光掃過了她發(fā)髻上的那‘木簪子’后，唇角微微揚(yáng)起。
“接下來要一起去渝江，路途遙遠(yuǎn)，不知姑娘可否允許本王上府里去拜訪一下侯爺？”
一個王爺去拜訪侯爺？
還請她允許？
這話說得，當(dāng)真有些可笑了。
楊昭垂眸，微微屈膝：“王爺，您的身份尊貴，侯府……”
“你不愿意？”
沒等楊昭說完，墨君然就開口打斷了。
楊昭：……
她能說不愿意？
“下官不敢�！睏钫汛怪氐�。
墨君然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越過她朝前走去：“一起吧�！�
楊昭看著他那背影，眉頭微微蹙起。
但最后還是跟上了。
所以并沒發(fā)現(xiàn)，在他們走后不久，遠(yuǎn)處拐角緩緩走出來了一道身影。
“剛剛那個就是翼王？”
墨宸看著那走下了長階梯的兩道身影，問著身后跟著的一位公公。
公公微微探頭看了眼，恭敬點(diǎn)頭：“是的成王殿下，那位就是翼王爺�！�
墨宸眼眸深沉。
拜佛宴的事他已經(jīng)聽說過了，自然也知道了那所謂兩人是命中注定的唯一緣分的傳聞，墨宸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注定？”
“呵！真是拙劣的手段�！�
別人或許察覺不出來什么，可剛剛他卻一眼能看出來，他的那位皇叔看著楊昭時的眼神，可是一點(diǎn)都沒有佛子該有的清心寡欲。
他那皇叔可真是礙眼啊……
墨宸眼底閃過冷戾。
……
出宮宮道上。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著。
沿途遇到了不少的宮婢太監(jiān)，不用想，用不了多久她與翼王的傳聞又得傳開了。
說真的。
對這個翼王，楊昭真不知道怎么形容。
說他過于算計(jì)吧，自從拜佛宴后他就沉寂了，并未跑到她面前來蹦噠過，也沒趁機(jī)做出過分之事，可說他毫無目的吧，那拜佛宴上的事又定是有他的手筆在。
連白太后，都為他殫精竭慮的爭取。
想到那個詔書，楊昭不由得看了眼前頭的身影，他是不是知道那詔書的事？想要剝奪皇位，所以才把主意打到她頭上來？
這個想法一出，倒是讓楊昭來了一點(diǎn)興趣。
她已可以確定，這翼王應(yīng)該不是重生的，這些事日她去查過了不少事，若翼王真重生了，他應(yīng)該不會不去改變的。
最大可能就是。
他想要皇位。
若真是這個目的的話，似乎一切就都能解釋的通了，畢竟她可不認(rèn)為自己有那么大魅力，能讓剛從寺廟回來的翼王設(shè)計(jì)那么一大出。而且就算他真重生了，她與他的前世也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幾面而已。
根本毫無交集。
甚至可以說，兩人就是陌生人。
不存在前世的情誼。
越想，楊昭就越覺得自己應(yīng)該觸碰到‘真相’了，這真相讓她心底清明了不少。
連帶著看前面人的眼神，都緩和了幾分。
墨君然雖沒回頭，但是不代表他感受不到身后人的視線，他下意識把腰桿挺著筆直，連腳步都不由得穩(wěn)健了幾分。
甚至在拐彎拐角時，還小心機(jī)的測了測臉頰。
展露自己那好看的下頜線。
當(dāng)然了。
這個小心機(jī)還有他自己知道。
楊昭在想‘明白’后，就沒再多看他了。
一路無話的走到宮門口時，墨君然這才停頓下腳步，轉(zhuǎn)身看向了身后的楊昭：“你坐馬車來的？”
不然呢？
楊昭對他這問題挺無語，但表面挺恭敬：“回翼王殿下，是的�！�
“能借坐一下嗎？”
借坐？
楊昭微愣了下。
“本王今日徒步入宮，并未讓人準(zhǔn)備馬車，所以……想借坐姑娘的馬車一同去鎮(zhèn)北侯府，若姑娘不愿意，那本王跟在馬車邊上走也行�！�
墨君然聲音很溫和。
那張俊美臉龐上也是平和的模樣，甚至說完，還雙手合十，一副佛子無害樣。
自己坐馬車，讓個王爺跟著馬車走？
楊昭嘴角微抽。
她就算是想謀反，也不敢做得那樣‘光明正大’的�。�
最后，楊昭‘邀請’了翼王。
馬車內(nèi)。
楊昭坐在右側(cè)位置上。
正上方的位置自然坐著一身素白僧袍的墨君然，除此之外，冬霜與陳六也坐在了左邊位上。
好在馬車夠大。
四人坐在馬車內(nèi)，也并不算太擠。
馬車噠噠的行駛著，馬車內(nèi)卻寂靜得詭異。
陳六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按道理來說，他不該開口的。
可想到上車時，主子暗使的眼神，他腦子在飛快的組詞，終于在馬車忽然停頓了下時，他余光碰到窗外，一個激靈的倏地站起身來：“桂花糕。”
這一喊聲，讓馬車眾人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陳六尷尬呵呵一笑：“對不起楊小姐，小的是看到了桂花糕店鋪了，我家主子特別愛吃桂花糕，所以……小的去買點(diǎn)回來�！�
說罷，陳六就想去拉身邊的冬霜。
可手剛伸出，又僵住了。
第353章
桂花糕
對上冬霜那雙柔和卻透著冷淡的眸子，陳六尷尬的收回手，摸了摸鼻子：“冬霜姑娘，不如你跟我一起去？那鋪?zhàn)永锏母恻c(diǎn)有不少，你家小姐肯定也會喜歡吃的，一起去買點(diǎn)回來。”
“反正馬車也堵了。”
是的，馬車停頓下來了，似乎前面店鋪開業(yè)什么的，擠滿了人，隔著馬車都能聽到外頭熙熙攘攘的熱鬧吶喊聲。
冬霜卻不理他。
拙劣的演技。
想支走她，讓她家小姐單獨(dú)跟個外男在馬車?yán)镱^，想屁吃呢！
就算那人是翼王也不行。
“冬霜姑娘，前面還有甜水鋪……”
冬霜向來性格溫和沉穩(wěn)的。
一般情況下，她都是溫溫柔柔的，可此時她實(shí)在沒忍住直接朝他翻了個白眼，很直接說：“不去，你別想支走我，你那點(diǎn)伎倆我一眼就能看出來，而且我家小姐想吃什么糕點(diǎn)，家中的廚子馬上就能做出來。”
這話她雖特意壓低聲音，可卻也足以讓人聽到。
何況馬車就這么大。
陳六嘴角微抽。
這丫頭性格都這么虎的么？當(dāng)著他家王爺?shù)拿娑几疫@么直接說？
冬霜當(dāng)然是故意的。
她就是想要讓墨君然知道，別想打她家小姐的主意，她是絕對不會離開自家小姐身邊的。
然而……
“冬霜，去買點(diǎn)桂花糕回來吧�！�
冬霜一愣。
可在對視上自家小姐的眸子時，她明白了。
“是�！�
冬霜暗瞪了眼陳六后，就起身下了馬車。
陳六摸摸鼻子，朝自己主子與楊昭拱拱手后，就跟著冬霜下了馬車了。
楊昭掀開了一點(diǎn)車窗。
望著陳六與冬霜去了鋪?zhàn)�，而馬車狀似無意的被人隔開，還有外頭的熱鬧，她轉(zhuǎn)頭看向了那坐在主位上的墨君然，微微勾起唇角：“安排得如此縝密，不知翼王殿下是想要與下官說什么呢？”
她感覺得到，趕馬車的陳叔，應(yīng)該也是被人替換下去了。
墨君然對上楊昭的星眸，想勾唇。
可想到自己笑起來的模樣，他又壓下去了，他說：“本王想與談一個你合作。”
談合作？
這是不裝了？
楊昭微挑眉：“什么合作？”
“謀反�！�
謀反？
這直白的兩個字一出來，就算楊昭之前心里有所猜測了，也還是被震得楞了下。
楊昭下意識看向車窗外。
向來穩(wěn)定的心臟，都不由得加快了幾拍。
“翼王殿下，你……”
“別急，先聽本王把后面的話說完，你在考慮考慮……”
半個時辰后。
冬霜提著一盒糕點(diǎn)，黑著臉的在陳六笑呵呵討好表情下，回到了馬車上。
她第一眼先看自家小姐。
確定小姐沒事后，她才坐回到了剛剛位置上，而陳六也坐到了她身邊，只是此時他笑呵呵的表情已經(jīng)收斂了。
“王爺，桂花糕�！�
陳六靠近墨君然位置，做戲做足的把手中的桂花糕遞上。
墨君然接下。
之后還當(dāng)真就拿出一塊，只是他順手卻遞給了楊昭，很自然似的問：“吃一塊？”
楊昭看了眼他。
最后還是伸出手接過了：“謝謝王爺�！�
糕點(diǎn)她只沾了嘴。
一是不喜歡吃太甜膩的，二也是并不全然放心。
只是接下來，她卻親眼看到了，墨君然把手里那一盒桂花糕都給炫完了，看得楊昭都覺得嘴里發(fā)膩，不自覺咽了口口水。
看來……他是真愛吃桂花糕。
街道的熱鬧不知何時散去，馬車終于動起來了，等到了鎮(zhèn)北侯府，恰巧就到了午膳時辰了。
楊鐵江聽到消息，忙迎了出門。
“下官見過翼王殿下！”
楊鐵江樂呵呵的忙行禮。
一只修長的大手卻先一步的對他扶了下，嗓音低沉有禮：“侯爺不必多禮�！�
墨君然微微揚(yáng)了一點(diǎn)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