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以后得找個時間，
將此處封住�！崩罹碍囌f道，
“否則太危險(xiǎn)了。”
鴻俊、莫日根與裘永思三人都在喘氣，先前在洞穴之中，功力恢復(fù)了不足五成，
經(jīng)華清宮一場硬拼，
消耗還未跟上。唯獨(dú)阿泰精力尚算完好。
“休息會兒。”李景瓏吩咐道。
鯉魚妖走出隧道外朝外張望，
長安城中淅淅瀝瀝下著小雨，
雨水中帶著一股淡淡的腥味。
“這是什么雨？”鯉魚妖問道。
李景瓏跟出，一手?jǐn)傞_，
小雨中帶著點(diǎn)點(diǎn)猩紅色，
積在掌心里，
稍一運(yùn)起心燈之力，雨水便在白光之下化作氣焰，
蒸騰殆盡。
眾人離開隧道，
李景瓏問：“恢復(fù)多少？”
“一半�！蹦崭鸬�。
裘永思：“一半。”
“三成。”鴻俊答道。
“全滿。”阿泰自若道。
“辛苦弟兄們了。”李景瓏說，“這場仗打完，
咱們好好去玩一場。想去哪兒？還是平康里？”
“可以嗎？”鴻俊馬上來了精神，
說，“我想去……泡那個池子�！�
鴻俊掉進(jìn)華清池中時，
覺得那溫泉簡直舒服得不行，旁邊還有水果和冰茶等物，然而沒等享受，很快他就被拖了出來。
“屆時我朝陛下問問�！崩罹碍嚧鸬�，
并伸出手掌，掌中散發(fā)出溫潤的白光，鴻俊將手按在他的掌上，余人紛紛搭上手去。
“開戰(zhàn)！”李景瓏說道，說畢手持長劍，朝西城門奔去。
首先目標(biāo)是城門，長安滿城盡睡，沉浸于一片寂靜中。妖氣彌漫，從皇宮頂上凝聚為黑云，朝著四面八方不斷擴(kuò)散。城門高處靜謐非常，盡是手執(zhí)兵器的城門衛(wèi)。
“那只狐貍的妖力，為什么能擴(kuò)散到整個長安城？！”鴻俊簡直無法相信，哪怕是重明，其妖力也只能覆蓋曜金宮。
“血雨的緣故�！濒糜浪即鸬�。
李景瓏說：“離魂花粉省著點(diǎn)兒用，別撒完了！”
血雨之下，城門衛(wèi)幾近精神恍惚，莫日根快步跑去，疾速彎弓搭箭，箭矢紛紛飛去，高處守衛(wèi)應(yīng)聲而倒，城門上寂靜無聲，士兵們朝下射箭。一時箭矢鋪天蓋地，李景瓏喝道：“搶城門！”
鴻俊將五色神光一扛，擋住瀑布般的箭矢，抖開斬仙飛刀，正要出刀時，裘永思卻大喊一聲：“妖怪！”
背后水渠之中轟然噴出兩條覆滿鱗片的巨魚，鯉魚妖一見天敵，頓時駭?shù)么蠛爸统糜浪紤牙锾糜浪紮M抱著鯉魚妖，同樣被嚇得魂飛魄散朝鴻俊的方向跑。
“你不是不怕狐妖的嗎？”阿泰怒吼道。
“我怕這些長得奇怪的妖怪！”裘永思喊道，“快擋住它！”
莫日根搖身一變，化作蒼狼，撲上前將那巨魚掀回水中，顯然虢國夫人早已料到他們會回來，在城門下水渠中埋伏了不少妖怪。兩只守門的魚妖名喚赤鱬，李景瓏倒是在狄仁杰生前撰寫的書上見過，喝道：“捅它的鰓！鴻�。∧憷^續(xù)！”
眾人面朝城中道路，正街上，越來越多的妖怪感覺到城門受到了攻擊，朝他們沖來，鴻俊運(yùn)勁于陌刀，一下橫揮，鐵鏈被斬?cái)唷?br />
黑暗中，李隆基在城外等候良久，城門后傳來連聲悶響。
“他們已經(jīng)到了�！崩盥』鹊溃爸T位將士，隨朕殺敵！”
緊接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吊橋狠狠墜下，嘶吼聲音傳百里，下一刻，城門垮塌，狠狠砸了下來，上千妖怪混在黑煙里，以萬馬奔騰之勢沖了出來！
“這都是哪兒來的！”混亂之中，鴻俊大喊道。
“長安城里埋伏的妖！”蒼狼吼道，“上高處城樓！”
鴻俊甩出鉤索，緊接著阿泰一道颶風(fēng)揮去，不少妖怪竟還有翅膀，颶風(fēng)一來，紛紛騰空飛起，更張口嘶吼，噴出雷火彈。
莫日根化身的蒼狼一躍而起，接住鴻俊，載著他躍上墻頭。緊接著兩人一個翻滾，莫日根化作人身，落地時便單膝跪地，拉開長弓，飛速點(diǎn)射。
鴻俊御起五色神光籠罩城樓，擋住天上墜下的烈火彈，射出飛刀。一時間城樓上盡是呼嘯回旋的箭矢與發(fā)光的飛刀，妖怪被紛紛斬落，奈何那數(shù)量實(shí)在太多，鋪天蓋地而來。
“天上的你們對付！”李隆基一聲大喊，“兒郎們，隨我沖鋒！”
緊接著天子率領(lǐng)神武軍，悍然發(fā)動沖鋒，沿著城門疾沖進(jìn)來！沖前的妖怪修為尚淺，在這兩千人強(qiáng)行沖城之下，紛紛翻倒。
李景瓏吼道：“一鼓作氣！”
說時遲那時快，城門處一道閃光，空中飛行的妖怪發(fā)出哀嚎，阿泰一道颶風(fēng)卷去，隨后則是鴻俊運(yùn)足全身氣勁，朝著天空中的一刀！
那一刀斜斜掠去，剎那所有景象被擠壓，斷裂，破碎，弧光之下，上百只飛行妖獸全被毫不留情地?cái)亻_，血液爆得漫天！
“跟我沖！”蒼狼吼道。
眾人沖下城門，翻身上馬，李景瓏手中御心燈，智慧劍頓時爆出強(qiáng)光，沿正街沖去，黑氣頓時在智慧劍前不斷退散，李隆基一馬當(dāng)先，率領(lǐng)兩千余名將士跟在其后。
兩道全是妖獸，看那架勢足有上萬，不斷從房屋中沖出。
“長安怎么會出現(xiàn)這么多的妖怪？！”李隆基吼道。
“回稟陛下！”莫日根從李隆基身邊掠過，以釘頭七箭射死一只撲來的豬妖，答道，“都是藏身長安的妖族！不過它們……”
“……都不怎么厲害！”阿泰于右邊沖過，一扇轟飛了兩條蛇妖。
“看出來了。”李隆基心有余悸，卻已放下心來。
“所以你自己打吧！”鴻俊縱馬追上，喊道，“皇帝！你有紫微星護(hù)體，對付個把小妖沒問題！我們往前面去了！”
李隆基：“……”
眾人突破長街之后，便跟隨李景瓏不斷將戰(zhàn)線前推，黑夜中戰(zhàn)馬疾奔，李景瓏手中橫持長劍，馬不停蹄。
“你們看見了嗎？”鴻俊說道。
“全是妖。”裘永思說，“奇怪，怎么不出手攻擊？”
西市兩側(cè)道上房頂蹲滿了妖獸，俱藏身黑氣之中，驅(qū)魔司諸人都注意到了。
“兩個可能。”阿泰鎮(zhèn)定道，“一來怕死，不敢輕舉妄動；二來知道打不過，目標(biāo)不是咱們�！�
莫日根在奔馬上彎弓搭箭，一箭射去，箭矢所過，房頂上埋伏的妖獸頓時作鳥獸散。
“都是低階妖族。”莫日根試探后道，“沒有太大的戰(zhàn)斗力，你看，都在遠(yuǎn)遠(yuǎn)地觀察咱們�！�
“妖不像人�！兵櫩”澈蟮孽庺~妖開口了。
鯉魚妖：“人族奉行仁義道德，諸子百家，天地君親師。妖族沒有，它們不會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害怕妖王，往往誰厲害就聽誰的�！�
“所以妖王的力量變?nèi)趿�？”李景瓏明白了，“對它們的控制力也不如以往�！?br />
裘永思道：“按理說，長安妖王該當(dāng)是一條黑蛟才是，現(xiàn)在為何成了一只八尾狐？”
鴻俊再次想起下山前重明的吩咐，所有人都在談?wù)摗昂隍浴�，可蛟呢？妖王怎么換了一只？
“我看也許是跑了，或是被取代了�！崩罹碍噯�，“你們的消息都是多少年前的了？”
眾人一想也是，李景瓏又說：“鬧出這么大動靜，妖王不可能不出現(xiàn)，我看多半是它們內(nèi)部發(fā)生了什么事，就像趙子龍說的一般，總之，再見到她時，也許就知道了�！�
戰(zhàn)馬速度漸緩，來到宣德門前，大門后響起斷斷續(xù)續(xù)的琵琶彈奏聲。一片靜謐，夜之最深處，黑暗中琵琶聲頻傳，極其詭異。
李景瓏望向門后那妖氣沖天的興慶宮。
李景瓏：“各位。”
眾人各自亮出法寶，鴻俊持五色神光與陌刀，反而成了打頭陣的那個。
李景瓏一手按在鴻俊肩上，站到他的身前，緩緩道：“別總是沖在最前頭�！�
說畢，李景瓏亮出智慧劍，深吸一口氣——
天寶十二年十一月十七日。
案件：平叛救駕
難度：天字級
地域：興慶宮
涉案：虢國夫人、楊貴妃、李隆基
案情：十一月十六夜，虢國夫人現(xiàn)出原形，竟是埋伏長安多年的妖王九尾天狐“烏綺雨”，先毀華清宮且擄楊貴妃為質(zhì)，后于長安發(fā)動魅術(shù)，調(diào)集妖怪，意圖顛覆大唐。須救出充當(dāng)人質(zhì)的楊貴妃，且誅戮妖王。
酬勞：陛下必有重賞！
“動手！”
隨著李景瓏一聲暴喝，鴻俊手中陌刀斜揮兩下，空間崩裂，宣德門連著牌樓被劃了個十字，萬斤鐵門如豆腐般被切開，朝兩側(cè)崩塌，發(fā)出巨響，倒塌在地。
宣德門后廣場中坐著一名身穿長衫的女子，十字刀勁刷然掠去，交叉處恰恰好掠過她側(cè)鬢，帶起一道清風(fēng)，女子發(fā)鬢落下幾縷青絲。
“久仰大唐驅(qū)魔司諸位大名�！迸寐曂�，女子怡然道，“小女名喚玄音，又見面了�！�
“你……你是……”鴻俊震驚了。
那女孩正是平康里流鶯春曉琵琶女玄音！此刻眼波流轉(zhuǎn)，帶著笑意朝鴻俊望來。
“只不知我這手中琵琶，較之李龜年如何？”玄音說道。
是時廣場上站滿了將士，左右龍武、左右神武、左右羽林，六軍齊聚，各個面無表情，天空中飄滿了帶血的雨水，而那龍武軍中，帶隊(duì)之人，竟是胡升！
“這是想讓我們殺人了�！崩罹碍囂嶂腔蹌ψ呱锨�，低聲道，“妖孽，你猜我是殺，還是不殺？”
玄音盈盈笑道：“李校尉，你的智慧劍只能破魔氣，我未有心魔，對我卻是無用，倒是看看，你能不能破去烏綺雨大人的魅術(shù)？”
說畢，玄音五指一揮琵琶，樂聲震響！
“喝！”
六軍齊出武器，指向宣德門廣場前，緩步縮小包圍圈。
李景瓏道：“玄音姑娘，你不該在平康里彈琴，虢國夫人當(dāng)真不懂物盡其用的道理�！�
“那她要做什么？”鴻俊好奇道。
“訓(xùn)練六軍啊�！崩罹碍嚨溃傲娮越ǔ砷_始，各管各的就從未出現(xiàn)過如此整齊劃一的隊(duì)列，轉(zhuǎn)投陛下罷，姑娘�！�
眾人忍不住大笑，玄音頓時一口氣憋著上不來，正要回話時，李景瓏卻瞅準(zhǔn)了時機(jī)，喝道：“去！”
阿泰與莫日根速度最快，法術(shù)彈與釘頭七箭瞬時發(fā)出，玄音斷了琴聲，來不及調(diào)士兵抵擋，只得飛身而起，李景瓏與鴻俊這才帶頭沖去。玄音身在半空，一揮琵琶，六軍士兵紛紛彎弓搭箭，一時箭矢飛空而起！
鴻俊正要擋箭，李景瓏卻一揪他脖領(lǐng)，喝道：“進(jìn)去！”
鴻俊尚未反應(yīng)過來，已與李景瓏沖過臺階，李景瓏一肩撞進(jìn)了興慶宮正殿內(nèi)，喝道：“交給你們了！”
莫日根、裘永思與阿泰應(yīng)聲。玄音色變，欲回頭去追，卻被莫日根數(shù)箭飛來，只得落地，好不容易控制住的兩萬名六軍士兵，若放棄此處便相當(dāng)于前功盡棄。
“李景瓏！”玄音大怒。
鯉魚妖飛竄而來，阿泰猛地一扇，將鯉魚妖扇向半空，鯉魚妖在空中喊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怎么每次喊的都不一樣！”裘永思笑道。
緊接著將那裝了離魂花粉的錦囊來了個天女散花般地一撒。
狂風(fēng)中離魂花粉散開，在那風(fēng)中卷過校場，禁衛(wèi)頓時狂打噴嚏，面面相覷，最先恢復(fù)過來的卻是胡升。
“這是哪兒？！”胡升震驚了。
奈何離魂花粉劑量終究有限，隨著狂風(fēng)卷過六軍近半，釋放了將近七千人！鯉魚妖抱著那小錦囊，摔在瓦片上，兩腳亂蹬險(xiǎn)些滑了下來，堪堪穩(wěn)住，朝著興慶宮深處跑去。
玄音馬上再揮琵琶，阿泰卻手持巴爾巴特琴，于那宮墻上一坐，五指一掃琴弦，雙方琴聲威力互撼，音波對撞，于場中爆發(fā)。
胡升吼道：“誰能告訴我，發(fā)生何事？！”
玄音咬牙釋放琵琶威力，越催越急，然而被阿泰的樂聲一干擾，卻已無法將被離魂花粉喚醒的士兵再重新控制，玄音手上越來越快，奏的是《秦王破陣樂》，阿泰卻毫不留情，奏起李隆基親譜的《霓裳羽衣曲》，玄音終于遇上了對手，琵琶聲被使得大開大闔，重音如碎石崩玉，阿泰瞅準(zhǔn)了對手音律空當(dāng)，以仙音疾破，打亂玄音的節(jié)奏。
“胡升統(tǒng)領(lǐng)！”裘永思喊道，“快讓你的手下集合！”
場上六軍兩萬，在這風(fēng)暴般的音律之中頭昏腦漲，胡升大喊一聲，捂著耳朵，堪堪逃來，莫日根彎弓搭箭，裘永思緊握法寶，俱緊張地盯著玄音。
阿泰與玄音身周都蕩起弧光，音律一波接一波直飛而去，到得最后，宛若有形之力在空中不斷碰撞，發(fā)出爆炸！
李景瓏與鴻俊跑進(jìn)興慶宮內(nèi)，兩人都在微微喘息。
“長史，你好聰明……”
“這種時候就不要拍馬屁了……”
“我真心的！”
鴻俊跟著李景瓏一間間跑過正殿，李景瓏只恐怕隨時有什么太監(jiān)宮女撞上來，幸而沒有，虢國夫人究竟躲在哪兒？
“你為什么不用心燈……”
“她既然這么說，就是想我用�！崩罹碍嚳觳浇�(jīng)過側(cè)殿長廊，答道，“雖不知為何，但當(dāng)心點(diǎn)兒總是好的�！�
“等等�！兵櫩≌f，“我總感覺不大對勁�！�
興慶宮中空無一人，唯獨(dú)兩人腳步聲響，一步又一步。
“每當(dāng)你有這種感覺的時候�！崩罹碍嚶唤�(jīng)心道，“接下來倒霉的都一定是我�！�
鴻�。骸啊�
狐妖隱去蹤跡，不知躲在興慶宮何處，黎明已悄然無聲地降臨。雨水淅淅瀝瀝，沿著屋檐往下滴，昔日繁華宮廷，如今已是一片死寂。
粘稠的血液沿著漆柱、墻壁、橫梁，緩慢朝下滲透，陰暗日光下的窗欞、畫壁、宮燈，血從四面八方涌來，包圍了兩人所在的宮殿。
鴻俊下意識地祭出五色神光，李景瓏正要讓他別太緊張時，血液卻從四面八方瘋狂涌來！
“當(dāng)心！”
血海轟然傾斜下來，四壁頓成瀑布，鴻俊馬上以五色神光罩住兩人，然則這次血海來勢洶洶，頓時將二人沒頂，并開始瘋狂擠壓。李景瓏一手拉住鴻俊，身不由己地被擠到中間，同時兩人被托得漂浮起來。
“心燈……”
“全是血……施展不開……”
李景瓏與鴻俊被包裹在五色神光中，如同暗紅色水箱內(nèi)的一個透明繭。血越來越多且越來越重，李景瓏竭力釋放心燈，心燈透過血海四處照射，卻奈何不得這龐大的液體。
五色神光受到外力壓迫越來越近，直將兩人緊緊裹住，貼著。鴻俊連手也撐不直，咬牙道：“我的手被你壓住了……”
李景瓏竭力讓開些許，鴻俊運(yùn)起陌刀，一刀揮去，然而那一刀縱然破開了血海，流動的液體卻極快愈合到一處，鴻俊只覺呼吸困難，雖有五色神光抵擋，卻快要透不過氣來了。
李景瓏以手肘竭力撐開，兩人頭下腳上，簡直無法著力，懸浮在半空。
興慶宮外校場中，阿泰與玄音琴聲交錯，直如狂風(fēng)驟雨，就在秦王破陣樂催至頂峰的剎那，阿泰以手扣弦，一式滑弦，繼而猛催琴音！
巴爾巴特琴數(shù)弦齊震，爆出開山裂碑之聲，當(dāng)一聲震響，校場上所有人隨之一震！
機(jī)會！
裘永思大筆一揮，霎時宣德門前校場上，所有浮雕全部離開地磚飛出，校場中央巨大玄武印記立起，咆哮轉(zhuǎn)身，將六軍將士撞翻在地！莫日根在空中一式轉(zhuǎn)身，接連射出七箭，繼而化身蒼狼，借玄武開路之勢，追著利箭而去！
玄音欲再催琵琶，卻被阿泰一式震蕩之下傷了氣脈，轉(zhuǎn)身飛躍，蕩開莫日根箭矢，終究避不過沖到近前的蒼狼！玄音已生懼意，奈何蒼狼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心，一口咬住她的腰身，利齒所到之處，玄音血液迸發(fā)，染了蒼狼滿口。慘叫一聲，化作本體玉琵琶，險(xiǎn)些崩了莫日根的獠牙。
莫日根吃痛，一甩頭，將玉琵琶直甩出去，那琵琶撞上漢白玉臺階，發(fā)出聲響，從臺階上滾落，摔得粉碎。
玄音身隕，妖力剎那層層崩解，李隆基終于趕到，怒喝一聲：“六軍何在？！”
校場上，醒來后的將士面面相覷，渾不知發(fā)生了何事，被李隆基一吼，頓時瑟瑟發(fā)抖。
“隨我前往興慶宮中救貴妃！誰若救得貴妃性命，必有封賞！”
第37章
有備而來
而興慶宮后殿內(nèi)，鴻俊與李景瓏被擠得全身骨骼劇痛，
五臟六腑近乎要被擠出來，
鴻俊要再抬手揮刀，卻始終無力。
“長史……”
“等……”李景瓏艱難道，“你看……這血海是……有生命的……”
“我要被擠吐了�！兵櫩「緹o法集中注意力，
痛苦地說。
李景瓏運(yùn)起心燈照那血海時，
心燈照耀的區(qū)域鮮血顏色便會變淡，
而其余區(qū)域顏色則越變越深。
他尚無法判斷這是光照的殘影還是這血海當(dāng)真對心燈有所畏懼……
“稍后聚集你所有的力氣，
將五色神光撐開……”李景瓏斷斷續(xù)續(xù)道。
鴻俊呼出肺中的最后一口氣，李景瓏臉色已憋得青紫，
雙眼視線開始模糊，
他們的胸膛緊緊貼在一處，
血海仍朝五色神光中不斷坍塌，擠壓。
李景瓏：“準(zhǔn)備……好了么？”
鴻俊已說不出話來了，
他們被緊緊地壓在一個極其狹小的空間內(nèi)，
而李景瓏竭盡全力，深吸一口氣，
胸膛開始綻放光芒。
心燈之光所到之處，
血海中的顏色仿佛發(fā)生了異樣的變化，光線照耀，
深色區(qū)域一被照到便飛速退走，李景瓏將心燈運(yùn)在兩手，手中發(fā)出白光，從兩個方向照進(jìn)血海，
光芒擴(kuò)展中，那抹深色區(qū)域緩慢聚集，躲避白光所到的扇形區(qū)域，在李景瓏背后聚于一處。
“就是現(xiàn)在！”李景瓏一聲大喝。
鴻俊釋放出最后的力量，將五色神光陡然撐開！
那一刻，血海中光芒四射，五色琉璃光猶如盤古在一片混沌中撐開的天地，硬生生將血海撐出一塊空間！然而鴻俊法力已有不逮，只能勉力撐起數(shù)尺，便感覺到血海如反撲一般呼嘯著朝他壓來！
就在神光撐到盡頭時，李景瓏抓住了背后智慧劍，將它抽了出來，將鴻俊朝反方向一推，借力沖出了五色神光的保護(hù)范圍，手持智慧劍朝那團(tuán)深色區(qū)域疾刺進(jìn)去！
智慧劍上爆發(fā)出強(qiáng)光，血海中黑煙轟然大作，深色區(qū)域被刺中的那一刻，整個血海爆發(fā)，隨之沸騰，再“轟”的一聲垮了下來！
鴻俊重重摔在地上，嗆了一口充滿腥味的血液，幾番掙扎，卻見李景瓏雙手持智慧劍，智慧劍上黑煙繚繞，在那強(qiáng)光中飛速灼燒，最終燃燒殆盡！
黑煙中發(fā)出痛苦的哀嚎，似乎釋放了某個被拘禁的靈魂，緊接著血海已失去了形態(tài)，如同海嘯般朝四面八方涌去。
鴻俊踉蹌?wù)酒穑蛔〈瓪�，李景瓏搖搖欲墜，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扶起了他。
“走！”李景瓏轉(zhuǎn)頭道，“一定就在這附近！”
觀星臺上，陰云密布，雨停了。
楊玉環(huán)躺在觀星臺中央，昏迷不醒，七尾妖狐低下頭，狐口發(fā)出陣陣白光，籠罩了楊玉環(huán)全身。
鴻俊手持陌刀，一步步地走上觀星臺去。
七尾妖狐被斷去一尾后，傷口仍未愈合，殘血淌下，它與楊玉環(huán)之間仿佛形成了某種奇特的連接。到得近前，鴻俊方發(fā)現(xiàn)，那白光竟是從楊玉環(huán)體內(nèi)源源不絕射向七尾狐妖口中，并籠罩了狐妖全身，聚為一道光柱，直沖天際！
“狐妖，放開她�！兵櫩〉固崮暗�，沉聲道。
狐妖直到此刻，方發(fā)現(xiàn)了鴻俊的靠近，猛地一轉(zhuǎn)頭，發(fā)出嘶吼，欲朝鴻俊撲來！鴻俊馬上撐開五色神光。
與此同時，李景瓏攀上觀星臺，藏身石欄后，手持智慧劍，觀察那狐妖的一舉一動。
“你竟是戰(zhàn)勝了我的孩兒？”狐妖發(fā)著抖道。
“那血海是你的孩子嗎？”鴻俊緩緩道，“已被我消滅了�！�
狐妖全身的毛發(fā)都豎立起來，顫聲道：“也罷，孔宣之子，想必你是為了那三只扁毛畜生而來的。你是誰的孽種，已經(jīng)不再重要了！”
鴻俊怒吼道，那聲音中仿佛帶著一股威嚴(yán)：“你究竟是誰？！”
狐妖反而冷笑起來，放棄躺倒在地的楊貴妃。與此同時，鯉魚妖張著嘴，從觀星臺另一側(cè)爬了上來。
李景瓏忙打手勢，示意鯉魚妖不可上前，鯉魚妖一臉懵懂，忙點(diǎn)頭。
“霸下、狻猊、睚眥�！焙谅暤�，“算上血羅，你已不知道殺了我烏綺雨第幾個孩兒了……”說話時，狐妖聲中竟帶著一股悲傷之意：“孔宣殺我妹妹，如今你手段如此殘忍，同為妖族，又為何要如此自相殘殺？！”
“那三只怪物……也是你的孩子？”鴻俊簡直難以置信。
“確切地說，他們是大唐的龍子。”狐妖聲音倏然變得柔和與危險(xiǎn)起來，低聲道，“知道為何貴妃娘娘始終無嗣么？”
鴻�。骸啊�
就連李景瓏亦不禁背脊發(fā)寒，只聽烏綺雨又道：“她命中注定，有三個孩兒，但以她的身體，永遠(yuǎn)不適合為人族生下后代，不像你爹……想必你娘也是人類罷，于是才生下你這孽種……”
李景瓏瞳孔猛地收縮。
鴻俊不住喘息，說道：“是你殺了我爹？”
烏綺雨低頭，注視鴻俊，眼中黑氣渙散，仿佛有一團(tuán)黑火在其中熊熊燃燒，低聲說：“我看到了……看到了……原來……是你吶……”
與那狐妖對視之時，鴻俊仿佛遭到雷擊，轟然被帶回了記憶之中。
“狄仁杰，我就這一個孩兒……”
驅(qū)魔司廢棄的磚瓦屋舍，正廳之中，一名男子攙扶著少婦，牽著一個小孩，踉蹌奔進(jìn)房內(nèi)。
幼時的鴻俊怔怔看著面前一幕，金光萬道，手持智慧劍的男子懸浮空中，一身金鎧，父親與奄奄一息的母親跪在那懸空男子面前。
光影男子舉起智慧劍……
“鴻俊——！”李景瓏的怒吼聲將鴻俊拉回了現(xiàn)實(shí)。
智慧劍光芒萬道，在鴻俊面前一晃，鴻俊帶著恐懼朝后退去，摔倒在地！
李景瓏轉(zhuǎn)身，雙手持智慧劍，擋在鴻俊身前，面朝狐妖，怒道：“烏綺雨，妖王何在？！今日你大限已至！再逃不出長安城！”
“妖王？”那狐妖驀然大笑起來，說道，“你是說那廢物黑蛟么？！早就走了，以他的能耐，只知道忍氣吞聲，如今我才是妖王——�。 �
狐妖凄厲笑聲震徹宮廷，厲聲道：“你們的大唐已經(jīng)快完了！等著罷！李景瓏！你們……你們……尤其是你……”
狐妖的目光越過李景瓏，與鴻俊對視，一字一句道：“孔宣殺了我的玉藻云，我本想取他兒子性命，以解我心頭之恨，沒想到，居然在你身上，我只盼你活下去，因?yàn)槟銖慕裢螅紝⒃诜俦M一切的天魔之火中受盡煎熬，生不如死……永遠(yuǎn)……永遠(yuǎn)無法解脫！”
“是誰殺了我的父母？”鴻俊感覺到在那狐妖注視之中，心中怒火幾乎無法遏制。
然則李景瓏只是抬起手，在身前平抹而過，手中綻放白光，白光便擋住了狐妖的凝視，剎那讓鴻俊冷靜下來。
“我……我……”鴻俊顫聲道。
“殺你子孫，乃我一人之過�！崩罹碍嚦谅暤溃芭c鴻俊、與我所有同僚無關(guān)，哪怕因此而在煉獄火中受盡煎熬，也當(dāng)是我來承受！狐妖！你作惡多端，今日先入煉獄的，該當(dāng)是你！”
說畢李景瓏一抖智慧劍，竟是毫不畏懼，朝狐妖疾沖而去！
那七尾天狐一聲狂嘯，利爪朝李景瓏撲下，鴻俊回過神，一抖五色神光，架住那狐妖利爪，碰撞聲中，鯉魚妖趁機(jī)跳過高臺，叫道：“找到嘍！”
鯉魚妖趁著李景瓏與鴻俊引開狐妖之時，抱住楊玉環(huán)脖頸，抓了一撮離魂花粉，塞進(jìn)她鼻孔內(nèi)，楊玉環(huán)只是昏迷，此刻在離魂花粉作用下，頓時打了個噴嚏，悠悠醒轉(zhuǎn)過來……
……她睜開雙眼，眼中帶淚，看見的救命恩人，則是一條張著嘴，一開一合的鯉魚。
“真美啊�！滨庺~妖雖然不是人族，卻也懂得欣賞楊玉環(huán)吹彈可破的肌膚、倩麗的面容。
楊玉環(huán)眼中帶著點(diǎn)迷惑，與鯉魚妖對視片刻。
“美人兒，你沒事吧？”鯉魚妖關(guān)切地問道。
楊玉環(huán)：“啊——這鯉魚怎么會說話！妖怪！妖怪��！”
楊玉環(huán)嚇得夠嗆，慌忙掙扎起身。鯉魚妖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只得說：“好好好，對對對，我是妖怪�！�
“帶她走！”李景瓏怒吼道。
“跟我走吧？”鯉魚妖只得說道。
烏綺雨尚在與鴻俊、李景瓏?yán)p斗，聽聞尖叫聲倏然轉(zhuǎn)頭，嘶吼道：“玉兒！”
說時遲那時快，鴻俊左手前按，右手揮起陌刀，從腳下至身前掄到頭頂，揮出了一道弧月般的刀光！烏綺雨躲閃不及，被再斷一尾，鮮血頓時噴灑出來，轉(zhuǎn)身撲向鴻俊，怒吼道：“我先殺了你！”
鴻俊被烏綺雨這么一撞，頓時從觀星臺上直墜下去，李景瓏棄了智慧劍，撲過去抓住鴻俊的手，兩人掛在欄桿上，然而狐妖張口，火焰狂噴，觀星臺邊緣木柱崩塌，鴻俊大叫一聲，與李景瓏一同摔了下去。
頃刻間柔軟之物將兩人一托，莫日根的聲音道：“我們來了！”
裘永思、阿泰同時趕到，蒼狼以一躍之力，將李景瓏與鴻俊重新載上觀星臺，驅(qū)魔司眾人再度齊聚，蒼狼化身莫日根，眾人飛速站位，將渾身傷痕累累的烏綺雨圍在中央。
“狐妖？！黑蛟究竟在何處？”裘永思一揮筆，冷冷道，“速速束手就擒，降龍塔下，才是它的歸宿！”
“狐妖。”莫日根手持箭矢，搭在長弓上，于觀星臺西北角長身而立，“白鹿被你們抓去了哪兒？！”
李景瓏：“�。。 �
“原來都是有備而來。”烏綺雨冷笑道，“孔宣之死，降龍仙尊塔下逃出的蛟龍、守夢的白鹿……可你們倒是殺了我呀�！�
“陛下！”
“陛下——！”
李隆基手持天子劍，登上觀星臺，觀星臺下密密麻麻，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六軍，身后更是大批衛(wèi)士單膝跪地，紛紛彎弓搭箭，指向中央的狐妖。
“陛下！”楊玉環(huán)凄聲吶喊，越過鯉魚妖撲向李隆基。
“玉兒……”烏綺雨忽然嗚咽道，“玉兒……你知道么？只要姐姐再撐一會兒，撐到日出之時，你就…………”
楊玉環(huán)滿臉迷茫，看著李隆基，再看烏綺雨，顫聲道：“大姐？”
烏綺雨碩大的眼中淌下淚水，滴落在地。
眾驅(qū)魔師注視那狐妖，李景瓏總覺得似乎哪兒不對，卻又說不上來，吼道：“狐妖！你對貴妃做了什么？！”
李隆基卻一抬手，示意楊玉環(huán)不要行動，緩慢走上前，距離烏綺雨尚有十步之時，沉聲問道：“狐妖，你從何處來？為何擾我大唐江山？”
烏綺雨低聲道：“你們的虢國夫人，早就死了。李隆基！”
“大膽！”一眾衛(wèi)士聽烏綺雨竟敢口稱天子名諱，紛紛出言呵斥。
“你嘗遍天下美味珍饈之時，可曾想過死在你手下的性命？”烏綺雨冷笑道，“你人族待我妖族，又何曾有過半點(diǎn)憐憫？你下令燒死我子孫之時，可曾有過絲毫不忍？！烈焰沖天，正是世間戾氣！想毀去你的大唐江山，還需要理由？！”
李隆基沉聲道：“妖魔鬼怪，果然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永遠(yuǎn)也成不了人！給我殺了它！”
“那么今天就來看看！”烏綺雨嘶吼道，“真命天子，究竟有幾分能耐！”
“陛下當(dāng)心——！”李景瓏震驚了。
狐妖朝著李隆基一撲，眾人救援不及，同時沖上前的剎那，李隆基以天子劍往身前一橫，金光爆發(fā)，轉(zhuǎn)瞬即逝，形成一道屏障，沖得狐妖倒飛出去！
剎那“萬歲”之聲山呼不絕，狐妖不住喘息，睜大雙眼，盯著李隆基。
“你氣數(shù)已盡！”李隆基仍忍不住喘息道，“束手就擒！留你全尸！”
鴻俊此刻只想留下這名喚烏綺雨的狐妖性命，好好盤問一番，它盤踞長安數(shù)十年，知道太多的內(nèi)情。
“手下不可留情�！崩罹碍囌f道，“只要活著，真相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命，卻只有一條�！�
眾人是以都輕輕點(diǎn)頭，鴻俊只得作罷，只聽那狐妖又一聲凄厲狂笑，吼道：“那就來吧！”
狐妖厲聲喝出那一刻，身形再次暴漲，這次驅(qū)魔司不待吩咐，全員上前，鴻俊揮出陌刀，李景瓏手中劍射出強(qiáng)光，莫日根釋放釘頭七箭，裘永思則揮出墨筆。
剎那觀星臺頂上強(qiáng)光匯聚，狐妖再被斷去一尾，李景瓏仗劍上前，狐妖眼中噴出黑火席地卷去，卻都被李景瓏光劍所到之處化解。
裘永思大筆一揮，觀星臺上星宿全部離開橫木，雕欄畫龍，一齊朝著狐妖沖去！
莫日根釘頭七箭射向狐妖，再幻化為蒼狼，撲向它的背脊！
狐妖痛喊，口中火焰四射，颶風(fēng)席卷冰霜沖來，抵擋住它噴發(fā)出的烈焰，鴻俊身在半空，以五色神光擋了一記，再和身旋轉(zhuǎn)，揮刀斬下！
“剩三條了！”鴻俊吼道。
狐妖被連著斷去數(shù)尾，置身血泊之中，法力越來越弱，那一刻，鴻俊怔怔看著她，忽然心底產(chǎn)生了動搖。
然而下一刻，天空中一聲鳥鳴——
——烏云層層破開，現(xiàn)出朝陽萬丈，一只雙翅展開后足有十丈的巨鵬渾身沐浴著金輝，盤旋鳴叫，凌空而下！
緊接著那巨鵬扇起颶風(fēng)，隼、鷹、雕等大型飛鳥潮水般爆發(fā)，往興慶宮中觀星臺中央沖來。狐妖轉(zhuǎn)身要逃，沖向李景瓏，李景瓏卻以智慧劍一擋，直插入了它的脖頸！
狐妖哀嚎聲中，連連后退，李景瓏正要喊“保護(hù)陛下”時，金翅巨鵬卻已沖下觀星臺，兩爪一抓，揪著那狐妖凌空而起，飛往天際！
上萬人齊聲吶喊，就連李隆基也不禁色變，只見金翅大鵬鳥將狐妖抓起后拋在空中，食肉飛鳥瘋狂涌來，天空中盡是密密麻麻的鳥群，輪番攻擊狐妖，狐妖慘叫聲響徹天際，最終轟然炸開一道血霧。
飛鳥群隨之四散，金翅大鵬鳥又一聲鳴叫，轉(zhuǎn)身一個盤旋，沒入云層，鳥群在空中各自盤旋，紛紛追隨金翅大鵬，越過云層，如同隊(duì)伍般浩浩蕩蕩離開。
一切都發(fā)生在短短頃刻，天空降下狐妖被撕碎后的毛發(fā)與血雨，猶如一場紅血。眾人滿臉血污，怔怔站在觀星臺前，鴻俊伸出一手，一片白色的絨毛落在他的掌心中。
李景瓏搖搖欲墜，拄著智慧劍，倚在欄前，長長出一口氣。
“長史，你看�！濒糜浪监馈�
夕陽初升，照耀觀星臺，晨鐘未啟，整個長安在陽光照耀之下，妖氣四散，烏綺雨一死，城中八門，上萬妖怪浩浩蕩蕩地逃出了長安。
驅(qū)魔司眾人駐足觀星臺前，眺望長安，這萬古都城，恍若面貌一新。
“長史，有什么感想？”阿泰笑道。
“這場仗，打得還真長……”李景瓏已全身脫力，什么也不愿再去想了，他轉(zhuǎn)頭望向鴻俊，摸摸他的頭，鴻俊望向遠(yuǎn)方金翅大鵬離開的方向，心里突然無比想念青雄與重明，沒想到青雄竟會在此刻出現(xiàn)。
他的鼻子發(fā)酸，眼中帶淚，卻仍朝著李景瓏笑了笑。
第38章
李唐王子
一晝夜后，興慶宮寢殿中。
楊玉環(huán)沉睡了足足一夜，
悠悠醒轉(zhuǎn)。
“好點(diǎn)了？”鴻俊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鴻俊換了身天青色武袍，
坐在榻畔，如美玉一般，更顯玉樹臨風(fēng)，
此刻他以略帶冰涼的食中二指，